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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九万里风第29部分(2 / 2)

后来人们提及百花谷就只说起时运不济的谷主百花缭乱张佳乐。不是很多人都能在华山之巅走到最后一战,更没有第二人竟两次在最后一步上功亏一篑。只有寥寥几人才会提起他们老谷主一代剑狂,叹一句“如果那人在”云云。

张佳乐怕听到这感叹。他也怕人们竟全然忘记孙哲平。这心情矛盾交织:既想证明自己离了落花狼藉也能走下去,又不欲繁花血景那浓墨重彩一笔只成空落绝唱。

——既然你说不要等,那我就走得更远给你看。

他告诉自己,压下一点不安立于百花谷之前,杀伐决断雷厉风行,让谷中长老吃了一惊又大加赞许。当家之人必得如此,他们对张佳乐说,张谷主深得孙谷主之风。

他微笑言是。

事实上他确在某个意味上越来越像孙哲平。大事之前当机立断斩钉截铁一般,回去才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知是身居高位改变了他,还是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潜移默化之间已让他倾向于一种选择。

但张佳乐总归不是当机立断的那类人。到得惨淡经营却终究功亏一篑的那刻,他忽然就忍不住想:终归还是自己太过软弱?终归还是自己思虑过多不能心无旁骛?亦或,只是缺了那么一分气运——

别想太多。

他几乎已经能听到孙哲平在他耳边说着,九分的冷淡绝然和一分隐然担心。如果那人在的话或许能将他一拳打醒,但此刻,一点若似而非的记忆,终究没法阻止他在自己心魔里沉沦下去。

越想挣扎脱身,越是泥足深陷。所谓心魔,大抵如此。

那年江湖中传得最盛的便是百花谷主张佳乐正值盛年便宣布引退。一时之间人们众说纷纭,有说是内伤难愈,有人道是心魔难治,更有几个猎奇之人,竟说他是追随昔年孙谷主海外求仙去了。但终究,也无人出来一道究竟,人们叹息一回、叹惋一回、再说上几句大道日丧英雄弥哀的咸淡话,也就这么过去了。

张佳乐的名头渐渐成了江湖旧事之时,斗神一叶之秋又叛出江湖门墙,引起一阵谣言纷传。过不了多久,连说书人的老段子还没冷落,又听说达摩宗下正自追缉破宗而出的一名僧侣,竟卷动各大门派纷纷参战,一时间直个风声鹤唳,一般僧尼走在街上都要被多瞧个几眼。

只这追缉事由,却是无人得知。

邹远带着那僧人且避且走、躲进一户人家后院之时,只将将避过追兵耳目。在院外传来一阵嘈杂时,他屏住呼吸,听外面匆匆传来几声“在那边!”“快追!”的叱喝后,一阵脚步赶了过去,才松下些许。

只这一反复,竟是带动胸口血气再度翻涌不止。

“邹施主,你伤不要紧罢?”那僧人满面担忧,低声问着。

他想说些什么且教人宽心,却是一开口,一口压不住鲜血已然喷出。

“施主!”那僧人大惊,伸手去怀里摸索,只他一介普通人,又如何能有疗治内伤的药物?邹远先一手扣了他手腕,喘息片刻才断续道:“师傅……万不可冲动……”

“至少某可与这家主人打个招呼,请他援手则个。”僧人说完,便要从树丛中起身,却被邹远加力一拉:“师傅……不可。眼下城中天罗地网,那嘉世山庄……早已盯上各处药铺,行不通的。”

僧人端详他片刻,忽然苦笑:“此时若教邹施主舍了某而去,怕是行不通的罢?”

“就算我拼了这条性命,也必得——”邹远喘口气正待说下去,却听院中一声响起:“朗朗白日,就说什么生啊死啊,真是晦气。两位既然望门投止而来,在下少不得也要尽一番地主之谊。树丛之中难得奉茶,两位可随我移步前厅?”

邹远此时早已激灵灵出得一身冷汗——这人何时进的后院,他竟分毫不知。现在他内伤沉重,可说生死尽在这人股掌之间,更不要说保护半点武功不识的僧人。唯一指望,只能是对方是友非敌;但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饶州这片地界还有何方名宿……他兀自心念反转,身边僧人却已长身而立,合十为礼:“见过施主。”

邹远一咬牙纵身而出挡在僧人面前,所有应变之辞在看见面前男人一刻全然空白。

虽然只穿了件皂色直,拎了把蒲扇还趿拉着布鞋——但邹远也绝不会认错。

面前之人,正是当年一去、两年来毫无音讯的张佳乐。

而那人本来带笑的脸也僵成一副不可思议神态,半晌才呐呐道出一句:“小邹——?”

邹远还想说什么,却只觉胸腹之间一阵烦恶,眼前光影旋转,竟是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不出意料已在床榻之上。之前还岔成一团的内息现下虽然微弱,却已流转自如。邹远举起手,看见上面因执暗器留下细小伤口都已细心涂过药膏、以纱布裹好,心下便是一动;翻身坐起左右环顾,却不见一人。

这时外面却有一阵细碎脚步渐次而来。不一会儿,一个端了药碗的小孩子便小心翼翼撩了帘子进来,看见邹远惊得一跳,好悬把碗甩了。没想这小僮一定神倒厉害起来:“你这人怎地竟坐起来了?东家吩咐叫你卧床养病,你却这般乱动——”

邹远也不顾其他,只问:“你东家是谁?同我一起来的师傅呢?”

“东家便是东家。”小僮一副理所当然口气说着,“你问那和尚?只说有什么要事,与东家夤夜去了。”

邹远心里一沉就要下床,却被小僮叉腰往前一拦:“你可别动!东家只吩咐我把你看好了,说伤好之前哪儿也不能去,若是偷跑了就叫捕快,只说你欠了东家连药费带房钱整五十两,看你还往哪儿去!”

邹远听得好笑又好气,小僮正就势把药碗往他手里一塞:“快喝,喝了我才与你看东家留的书信。”

“他留了书信?”

小僮点头,邹远也不再与他争辩,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急问:“在哪儿?”

小僮在怀里翻来翻去,翻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笺纸往他眼前一抖,极熟悉的字体写着:

我带师傅与百花谷人马汇合,你且在此安心养伤,万自保重,不可轻举妄动。切切。

落款处只留了一个“乐”字。邹远盯着这几行字,只觉得喉咙里被什么哽住,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小僮不知他心思,一拍脑袋道:“哎呀我都给忘了,还有这个。”说着又从袖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小心拈起雪白糖块举到邹远面前。

“这是药后吃的,你可不许再要。”

邹远下意识伸手接了糖块,那看上去竟和以前受轻伤时候、张佳乐一来探病就总带上的糖块类似。

却明明已过了这么久。

他慢慢将糖块送入口中,一时竟辨不出甘苦。

第32章 '双花'去去不可追(下)

张佳乐去百花谷长老处辞行之时,去意甚坚。长老默然片刻,终是长叹一声:“哲平当年挂冠而去,总还有个确切因头。而你呢?总不要说,因这一次便心灰意冷了吧?”

张佳乐觉得心里有什么隐隐热一下,却是烬堆里拨不亮一团灰火。他想说什么,做个解释——抑或托词,什么都好。

最终仍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长老终究是不再逼他。

“罢罢。你且去罢。”

张佳乐长揖及地,将谷主印鉴放在一边案上便出去了。他一步一步、沿那蜿蜒小径走出了谷,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却是早晨开始那场缠绵细雨,仍点滴霖霪地打透了半谷梧桐。

也所以,在见到邹远身上那份密令之后,张佳乐只问了那僧人一个问题:若我护送你至安全处,可算是代百花谷完成许诺?

“施主亦是痴人。”

到得第二天住店之时,那本来默然无言跟着张佳乐出城的僧人才第一次开了口。若非如此,张佳乐本都以为对方修的是闭口禅、不敢轻易打扰了——他松口气,不怕自己多话扰了他人修行,回问:

“这又如何说起?”

“你不问某是否与人结仇、不贪某身所携之物,不疑某是否十恶不赦,只因百花谷三字便甘愿以身涉险,如此不称‘痴人’,却还称什么?”

张佳乐正往自己脸上贴小胡子的手顿了一下,片刻后才道:“这又算得什么凶险。”

僧人双手合十,颂声佛号,道:“施主真自不觉,或只与某家打诳语?”

张佳乐心头百语千言堆在一起,手上慢慢将自己收拾停当,才问:“大师修行之人,可授断却心魔之法不?”

僧人缓道:“修般若波罗蜜多者,无非戒贪嗔痴、修戒定慧。某观施主自有慧根,却不是堪不破,只是舍不去罢了。”

“如此正求大师指教。”

“施主却真个想舍?”僧人声音虽低,在耳边却如春日远雷轰然做声。张佳乐打个激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正此时,前院里起了一阵争执,老掌柜那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客官,你们这拿刀动剑的却是要做什么——”

“霸图会的,乡里乡亲给行个方便。 ”有人答着,随即银两包裹丢上柜台,一伙人刀剑张扬地就往里走,迎过来却是一阵纷纷暗器——只不知那后院里竟是有几个人几只手,竟一时间打出这许多暗器?霸图会的人狼狈地各寻掩护,仍免不了一两个动作迟缓的大腿或胳臂上挨上一下,当即就骂上了娘。

这时那领头进来的人躲在院中井台后,对身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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