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荣出外长城之时。
云中郡,云中城下,看着久攻不下的城池。
鲜卑首领不由有些苦恼,他们进入汉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要是那些同为胡人的家伙还好,哪怕给了他们坚城,他们也守不了,可要是遇到那些汉民较多的城池。
那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这根本就没法打。
此时,一名首领模样打扮之人,领着一瞎子,来到鲜卑首领面前。
一阵窃窃私语后,鲜卑首领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而后嘴巴越咧越大,直至和斗牛犬一般,都咧到耳根了。
这才放开自己的压抑,哈哈大笑之声,响彻小半个营地。
短短片刻间的这段笑声,身前这名前来汇报的瞎子,或者说是鹰视者。
便从中听出了三分喜悦,两分畅快,和一分恨意。
一只青铜酒爵被砸落在其脚边,一声爆喝响彻整个大帐。
火把的亮光,透过狭小的门缝,钻出城外。
只感觉一阵凉意,从自己脖颈划过,心中一颤的同时,几乎下意识的,心虚般的,朝着大首领的方向看了一眼。
外出两个营,原本仅剩一个营守军的平城,又恢复了三个营的兵力。
城北康乐坊中,一队士卒手脚麻利,翻过不算太高的坊墙,悄悄的打开坊门,放后边一行同伴入内。
便可以迷惑你的感官,让你产生幻觉。
这位自称可汗的家伙,他其实真正不满的,是大祭司,而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祭司。
不过那种失去,只是暂时的,他很快便获得了新的光明。
鲜卑大首领身后,一面大纛,在这阵毫不客气的西北风中,哗啦啦的扯动,仿佛对限制他自由的旗杆,很是不满。
只见天空上的鹰隼,高高的盘旋几圈后,便一头往下扎去,宗浪见此,便要引弓射箭,却是被徐荣传音阻止了。
“来了!注意,两两一组。”
“哐当……”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有话直说,不要学那些南人。
因为他,已经被部落抛起,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的叫声,很快便引来了祭司,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祭司一看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没好气道:
“哀嚎什么,那本就不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早已失去,你正在为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而痛苦……”
却只是看到大首领那欣慰的表情,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的攻城之战。
吞吞吐吐,唯唯诺诺,平白堕了我等草原英雄的威风。
要是没了这个东西,那些所谓的鹰视者,地位瞬间便会一落千丈,这也是他们格外重视的原因。”
全员骑兵的鲜卑,远比丘志清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沿途的有不少村落,都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不过看痕迹,应该都被大灰那个家伙收拾掉了,道路也是它们开出来的,
这个没错,可是我们失去了大灰,以及它的狼群的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两声弓弦的声音近乎同时响起,刚刚冲上半空的鹰隼,便被直接击落,身上一支羽箭,一支弩箭,极为显眼。
攻打云中城的鲜卑大营,亦是连夜便离开了原地,开始向东而去。
竟然人家打算给他一个惊喜,来而不往,非礼也。
最终,血色隐没,只剩下了纯黑色。
“郡守府门下督贼曹办事,闲杂人等,居家静待……”
这是首领的声音,他听得清,也记得住。
果然,迟迟不见下方动作的鹰隼,或者说是鹰视者,百年打算降低高度看看。
奈何,它快,箭矢更快,双翅一震,正正好,一直箭矢穿过翅膀,将其高高抛起,未等所谓的鹰视者,
适应这翻滚的视角,数支箭矢紧随而至。
“启禀都尉,已经探查清楚了,就在我们东边,三百多里处,黑角山南麓。”
便又猛然拉伸,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这才看似慢慢下降。
“很好,告诉弟兄们,早点休息,傍晚出发,人衔枚,马裹蹄,给他们一个惊喜,让他们看看算计我等的下场!”
“混账,本汗就知道,那个家伙不靠谱,尔等非要给他弄个什么启灵,血祭,这下好了,它不见了踪影,
到时候袭击我等部落子民,尔等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啊?说话呀?”
还灭掉了他心中的火……
平城郡守府中,丘志清手持印绶,身前浮现一个沙盘。
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随着一声声警告声响起的,还有紧随而来的厮杀声,以及翅膀的扑腾声。
虽然它没有自己的感觉好用,不过看得远,看的圆,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而今,他的光明,将彻底离他而去……
片刻的响动之后,整个康乐坊中,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的人生,便止于此……
便从容退去。
同手康乐坊房顶上,已有五人手持大黄弩静候,五人弯弓搭箭静静等待。
仿佛他们同样担心着前线的战斗一般。
徐荣等人,射杀鹰隼后,便没有回援平城,而是转而向东,往代郡以北,骆驼山(尚义)方向而去。
“是!”
此刻见下方军中一动不动,仿佛祭司们所说的一般。
反而不似一开始那般,猛冲猛拉。
“好了,你下去吧!”
此时,打算给丘志清一个惊喜的鲜卑首领,却是刚刚刚到岱海南岸,原来的强阴县境内。
片刻之后,又有两只鹰隼冲天而起。
训练他们的祭司就曾经跟他们说过,所见便不一定为真,有可能只是对面给你看到的假象,汉军有一种叫军阵的东西。
此时,离那个所谓的鲜卑后勤基地白湖,仅剩五百里的徐荣大军,开始原地停住,不明所以的鹰隼,还在上空徘徊。
这时,一人才呆着两名随从,走进坊中,一名头目模样军官上前禀报道:“启禀上官,其内蛮子,
一共一十二人,全部剿灭,无一生还鹰隼三只,全部击落,弟兄们伤了四人,正送往军医营就医……”
心中有鬼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又心虚的望着前方。
鲜卑仿佛和代郡上下官员开了个玩笑,太猛在劫掠两天后,便开始有条不紊的退出长城外,甚至都没有尝试一番攻打城池。
一队队骑兵,骑马路过,偶尔有人给他丢个水壶,却没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
火光照耀,城外的官道之上,一阵阵铠甲黑亮的反光传来。
一阵西北方掠过战场,吹向众人,众人只觉得,今日的西北风,有些割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