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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赫连缙也到国公府了,“苏晏,本王可是用尽手段才阻止我父皇把兵权转给右都督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能保住这一大权?”
苏晏面上半分不见慌乱,“要么,右都督,要么,邱总兵,再没有比这两个人更合适的了。王爷既然成功阻拦了右都督,那么接下来,便只剩邱总兵了。”
赫连缙半眯着眼,“邱总兵?”若他没估算错,这个人,应该是赫连钰的棋子,若是兵权到他手里,那还不如直接给右都督呢!
“不行!”赫连缙当即否决,“你必须想办法保住兵权不落到外人手里,否则休怪本王与你翻脸。”
苏晏挑眉,“王爷打算怎么个翻脸法?”
赫连缙微恼,“当初设计苏老太太的死让你回来丁忧的是你夫人,丢了兵权的人是你,如今要保住兵权的还是你们,怎么,玩儿我呢?”
“谁告诉你兵权落到邱总兵手里就一定归给了赫连钰?”苏晏反问。
赫连缙眼眸中破碎出一抹锐利,“莫非,邱总兵是你的人?”
苏晏不置可否,他领兵这么多年,有自己的人脉不稀奇,而他这些“人脉”,都是为了某天永隆帝鸟尽弓藏时给自己铺的后路,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怎么不早说?”赫连缙情绪明显宽松不少,“害得本王又去我父皇跟前丢了一次脸。”
苏晏道:“我私以为,王爷已经习惯了在皇上跟前丢脸。”
赫连缙懒得应声,只是捏着眉心,有些苦闷地道:“我最近做梦不太好,总觉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国公爷大才,能否为本王解解忧?”
“王爷不妨具体说说。”
赫连缙道:“我梦到我母后有大劫,可是观目前之势,分明没有哪里不对劲,然而我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究竟是我多虑,还是一种警示?我想了数日,始终不得其解,关于这件事,你如何看?”
苏晏将茶盘里空着的茶杯都拿出来当成棋子在桌上挪动,“纵观全局,骆皇后是永隆帝最舍不得也最不会动的人,从直观来讲,她几乎无败的可能,可若是把结果倒过来推,那就不一样了。”
赫连缙紧张起来,双目死死盯着他手里不断挪动的杯子。
“骆皇后身后,系着骆氏一族,她的荣辱,关系着骆氏的兴衰,反过来也一样,骆氏败,则皇后败。”
赫连缙拍桌而起,“骆家?”
前世的骆家可没有这么大变数,难道…是他那些舅舅里面,有人野心勃勃?
第206章 丑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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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开始还只是怀疑,可有了苏晏的分析,赫连缙心里的谜团似乎渐渐清晰起来,辞别苏晏,他很快动身去了一趟守仁伯府。
王爷大驾光临,骆家上下自然是排了阵仗迎接,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赫连缙眯了眯眼,将目光扫向国舅爷,“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如丧考妣似的。”
骆太太脸色有些白,后退了两步,什么也没说,眼睛似乎还有哭过的痕迹。
国舅爷倒是镇定些,沉着声音道:“只因王爷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不是时候了?”
国舅爷怅然道:“雨珊的尸身刚刚被送回来,老臣还想着不如等入了殓再亲自入宫秉明皇后娘娘,却不曾想,王爷这个时候过来了。”
赫连缙怔怔,“什么!”骆雨珊这个表妹,前世是个极其黏人的主儿,小时候就喜欢跟在他身后“表哥表哥”地叫,人人都看得出来,骆雨珊喜欢他,也曾放言非他不嫁,只是他从来没亲口承认过,后来遇到了菡儿,确定了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女人以后,对骆雨珊的示好便彻底拒之千里,她也不是没闹过,不过因为性子使然,小手段有,大心机无,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加之看在这层亲戚面子上,他很多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便由着她去了。
后来,永隆帝驾崩,骆皇后“殉情”,守仁伯府内部开始瓦解,赫连钰手段雷霆,第一时间就给骆家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连根拔除,骆雨珊最后是被充入了教坊司做官妓的,只是因为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
没想到这一世变数如此之大!
“怎么死的?”饶是前世就见惯了狂风斜雨的赫连缙,此时此刻也不由得露出几分震惊。
国舅爷没了声,骆太太开始掩面哭泣,眼泪倒豆子似的往下滚。
这情形,赫连缙要是再联想不到点什么,脑子真该拧下来做摆设了,必是受辱而死,这种事又岂可拿出来四处宣扬,自然是能瞒则瞒,瞒不了也得瞒。
骆雨珊出府的时候,脑袋上的头发都掉光了,脸蛋虽然还在,但配合着光秃秃的头,想也不会美到哪儿去,眼光再差的人都不可能对她起色心,除非,凌辱她的那些人都是受人指使。
宝贝女儿遭此奇耻大辱,国舅爷心如刀绞,也没什么精神接待赫连缙,“如今府上一团乱麻,请恕老臣招待不周。”
赫连缙双眼赤红,倒不是过分惋惜骆雨珊的死,而是这时候才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了,是否因他觉醒太晚伪装太久让敌人休养生息之后有机可乘开始蠢蠢欲动?
“既然府上这么忙,本王便不打扰了。”没打算去看看骆雨珊的遗容,这个人的死,或许象征着骆家变数的开端,不得不重视。
一路上心事重重,竟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国公府。
对于赫连缙的去而复返,苏晏颇为意外,“难得见到王爷这般心不在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骆雨珊死了。”
赫连缙坐下来,表情有些木然,眸子里一片冷漠。
他原以为重来一世,不仅能护得母后长寿安康,也能将所有的事情牢牢攥在手里由他支配,却不曾想,还是失策了。
苏晏分茶的动作未停,眼波却微微荡漾了一下,永隆帝才将将有意为守仁伯府擢升爵位,骆雨珊偏巧在这个时候死,想来对方已经沉不住气开始动手了。
“何时死的?”就算猜到八九不离十,这种时候该慰问的还是得慰问。
“大概就是这两日。”赫连缙咬紧腮帮子,“先前我去了一趟守仁伯府,骆雨珊的尸身才刚被送回来,正准备入殓。”
“可惜了。”苏晏分好茶,递给赫连缙,嘴里发出来的感慨,让人听不真切他到底是在感叹骆雨珊的死还是别的什么。
“梦已成真,王爷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苏晏温声提醒。
赫连缙一个激灵回神,“你的意思是,让本王这时候与赫连钰撕破脸皮?”
苏晏投给他一个“此时不斗更待何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