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手纤长,骨节分明,撑一把青竹油纸伞漫步而来,自始至终目不斜视,眸光落在云初微身上,那面上的宠溺,好似云初微真是他已过门的妻子一般。
嘴角抽搐两下,云初微移开目光。
若非昨日便与这个混蛋打过交道,她险些就被这副美艳皮相给魅惑了。
斟酌间,苏晏已行至她跟前,一手撑着伞,另一手自然而然将她揽进怀里。
云初微猛吸一口气,大怒,却不敢放开嗓子,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厉色道:“混蛋,放开我!”
昨日才占了便宜,今日又来?
苏晏置若罔闻,顺手帮她捋去鬓边碎发,“告诉为夫,谁欺负你了?”
云初微咬着牙,眼刀恨不能把他戳成筛子。
沈弘文显然被苏晏的气场吓到。
他根本没想到云初微嘴里的“情郎”会是这么个让人望而生畏且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且看这穿着气质,根本不似普通人家的公子。
心中虽俱,面上却是不显,沈弘文正了正脸色,指着苏晏,“你,你是谁?”
苏晏挑唇,“你瞎吗?”
言下之意,他都已经把云初微给揽入怀了,沈弘文难道还看不出他就是她那位“情郎”?
沈弘文心神一震,吞咽了一下,再瞪一眼云初微,嘶吼道:“不可能!这女人分明是贪慕虚荣甘愿给人做妾!”
在沈弘文的观念里,以云初微的家世,她要么嫁个普通人家做正妻,若嫁入豪门,她便只能是妾。
苏晏长臂搂紧云初微,勾唇看向沈弘文,“谁告诉你她是妾?微微乃我一生之妻,天地不灭,我初心不改,当日送她定情玉佩时,我便是这么说的。”
云初微是背对着沈弘文的,因此在沈弘文看来,云初微早已默许了苏晏这般说。
事实上,云初微满脸暴怒,她很想一刀宰了苏晏。
这混蛋流氓,三番两次占自己便宜!
脸色气得铁青,沈弘文本想甩袖离开,可方才自己的言论已经引来不少人,若是就这么走,定会让人贻笑大方,他咬咬牙,怒指苏晏,“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未婚妻你还有理了?有种的你别走,跟我去见官!”
身后有人小声提醒,“这位公子,对面的爷一看就家世不凡,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沈弘文哪里肯罢休,讥笑过后声音更大,“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我就不信公然抢人未婚妻还成王法了!”
云初微没想到沈弘文会这般无耻,得不到就诋毁,竟把她说成他未婚妻!
一刹间放弃了挣扎,云初微身子柔软下来,软软地贴在苏晏怀里,做出两人很恩爱的样子。
既然沈弘文都已经不要脸到这般地步,那她也没必要再坚持所谓的矜持,干脆一场戏唱到底。
苏晏明显感觉到了云初微的变化,她身上的幽幽馨香萦绕在他鼻尖,让他控制不住心神一荡,下腹一紧,灼热异常。
苏晏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递过去,“你若想讲王法,大可到京师城南宣国公府来找我,我亲自带你去面圣。”
沈弘文接过名帖,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时,脸色顿时就变了。
众所周知,南凉有两大战神,一位是东阳侯云冲,一位便是后起之秀,宣国公苏晏。
这二人并称“北云南苏”。
指的是云冲镇守北疆,苏晏统领南境。
两人都曾为南凉立下显赫军功,战绩卓著,是全天下热血男儿的榜样。
沈弘文怎么都料不到,方才被他骂抢了他未婚妻的男子竟就是两大战神之一的宣国公苏晏。
一瞬间如遭雷劈,沈弘文呆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云初微至今不晓得苏晏的身份,因此看到沈弘文这般反应,她一时好奇,眯着眼抬头打量苏晏,不料额头从他纤薄的唇上轻轻擦过。
顷刻间,一种酥麻异样的感觉窜遍全身,让她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
苏晏俯下头,眼神佻达,“害羞了?”
当众被他这么抱着,云初微羞愤欲死,到底气不过,狠狠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趁着他松手的刹那狠狠叱骂一句后提着裙摆跑远。
苏晏看着那抹越来越远的娇小背影,本想追上去,却被侍卫萧沐拦住了。
“九爷,这个人如何处置?”
之前苏晏出面的时候,萧沐就一直躲在暗处看着。
在他的观念里,像沈弘文这种胆敢当众辱骂九爷的,都该死!
眼下百姓太多,苏晏自不便说过分话,只勾勾唇,“放他走!”
沈弘文像是突然捡回一条命,再顾不得围观百姓们的反应,拔腿就跑。
他根本不知道,苏晏所说的“放他走”其实是和萧沐的一种暗号,暗号的意思是废了沈弘文双腿。
苏晏眸中一抹冷冽幽光闪过,敢动他夫人,该死!
云初微跑到一棵大树下,刚想喘口气,就感觉到眼前一暗,有黑影罩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苏晏双手撑着树,将她围困在里头。
云初微呼吸有些凝滞,对方气场过分强大,让她感觉到压迫。
他薄削而精致的唇挑出一抹诡异弧度,周身的霸道气息强行钻入她全身的毛孔,侵占她的每一寸呼吸,“夫人一害羞,就忘了把为夫领走了吗?”
第020章 傲娇九爷
对上眼前这张俊美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脸,云初微一时恍神,连说话都不大利索,小脸涨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
这个人还要不要点脸了?几次三番占她便宜也就算了,如今竟未经她同意就乱喊,简直禽~兽!
苏晏挑眉,他家夫人原来喜欢玩欲擒故纵蓄意勾引的戏码么?虽然他是个正人君子,可不代表面对夫人蓄意勾引的时候还能把持得住。
身子往前倾了倾,苏晏鼻息间灼热的气息喷薄在云初微姣好的面容上。
云初微脑袋里“轰”一声炸开后浑身绷紧,心跳如擂鼓,瞪豺狼虎豹似的瞪着他,“你别乱来,否则,否则我咬死你!”
苏晏撑树的一只手逐渐下移,带着灼热温度的指腹自她肩头缓缓游弋至腰际,最后停留在那块紫玉雕云玲珑佩上。
他此番动作,让云初微紧绷的神经都快炸裂了,她恨恨磨牙,赤红着眼,“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她承认,他是长得好看,比她两世加起来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好看,可谁规定长得好看就能随意耍流氓了?还有没有王法!
苏晏指尖往玉佩上摁了摁,刚好摁在云初微软腰侧,激起她一阵不小的颤栗。
不待她反抗,苏晏就先一步问:“你方才说,这东西是谁送你的?”
云初微一噎,她哪里想得到自己不过随意应付了烦人的沈弘文几句,竟就会被他给全数听了去。
“我说了什么,与你何干?”云初微偏开头,尽量不与他对视,她很清楚,面前这位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无赖,跟他讲道理,他反倒会生出许多歪道理,还不如闭嘴不言。
嗯?他的夫人这是在怪他救场姗姗来迟?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和打量,以及点点的……戏谑,瞬间侵入云初微的四肢百骸,让她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苏晏很满意云初微这样的反应。
他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俗称“四柱纯阳”,都说这样的命克妻,因此二十二年以来,鲜少有女人敢亲近他,他也未曾接近过除了生母以外的任何女子。
昨日下水去救云初微时,他情急之下抱住了她,两人紧贴在一起,也就是那一瞬的柔软,让他体验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悸动,不同于喜怒哀乐中的任何一种,那是全新的,刺激的,让人心跳加速而又回旋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的异样感觉。
更奇怪的是,他竟会在夜间突然回想起并眷恋这种陌生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