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加唱完了,他又看过来了,小粉赶紧用手背抹抹脸,摇着大照片跳起来和粉丝们一起大叫,高喊着安可安可。
汪汪和季白对看一眼,季白耸肩,不明白小訜的反复无常。
整个晚上笑声不断。唐加很高兴,这样随意的唱歌,让他觉得自由。说句发自肺腑的话,这是他出道以来,唱的最痛快最开心的一次了。
坐过山车的时候,选择睁眼还是闭眼?
小粉是嘻嘻哈哈尖叫大笑着坐完全程的,唐加反过来,他僵硬着身体闭着眼睛,连叫都不叫。
他的生活,也开始往闭眼坐过山车的方向发展了。
开始时滑的越高,往下就冲的更快,忽然的还来了个扭转,整个人头冲下了,头发倒立着,睁眼只看到灰绿色的地面。
小型演唱会在歌迷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公司并不高兴,这种演唱会并不是赢利的,本也只是想让唐加出来露个面聚集下人气,可没想到他这么不听话,轻易的唱了尚未公开发布的歌曲,还是那首已经答应给AA厂家的广告歌。
AA厂很生气,他们本已经在广告里打上了字幕,表示哪首歌是唐加专门为他们AA厂写的。可唐加却在公开场合把这歌唱了,还说是写给朋友的。
AA坚持让唐加写新歌,重新编排广告,不然就告对方违约。比起庞大的违约金,NS公司宁愿向唐加施压或是再折腾一次无辜的王小天。
小粉接到电话,让他去补拍广告镜头,他开心的拒绝了,豪迈的不等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有种为心爱的人出了口恶气的小快感。
新来的负责人Kevin正和孙冬打的欢,唐加是孙冬一手力捧的新人,Kevin把他划分到了孙氏阵营,正好他不听话,便直接的暂停了他的工作,他得让唐加清醒清醒,明白自己的艺人身份。
李建军的试音碟录制工作也宣告暂停,公司不再给他安排录音室。
大李的忍让全来自于岁月的沉淀,经过世事的人,更容易宽容的待事,但这些宽容与退让,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事实上,他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有些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建军恢复他原本的样子,不羁且难以驾驭。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个孙氏阵营中默默无闻的制作人李建军,的确有着很高的天分。Kevin试探着招揽他,但无论是职位还是金钱,他都不受诱惑。甚至公开拒绝给Kevin新捧的少女团体录歌。
Kevin愤怒了,他习惯于控制手下的人,艺人们不需要有脑子,他们只需会说”YES”,便已足够。面对这些难以操控的孙氏力量,他运用了绝对的权利,开始将孙冬架空。
这个春天,NS公司风波不断,先是高层的动荡,被媒体戏称为洋务派与激进派的抗争。原先的中国区负责人孙冬辞职了,他从NS带走了不少资深的老员工,注册公司自立门户,其中,自然有李建军和陈唯。
在这一事件烧到高潮的时候,最大的热点也出现了。有人挖掘出多年前报纸上的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揭发了李建军另一个身份——歌手澜风。对于他为什么隐姓埋名,所有人都在猜测。
李建军是洒脱的,他在电话里哈哈笑着和唐加说:“十几年前羡慕死这种被记者包围的感觉,如今终于享受上了,美死我了。师傅现在光顾着上报露脸,算是顾不上你了,你先撑撑,等这边有了起色,再过来。”
新闻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些关于NS公司曾胁迫旗下艺人陪局的消息被有心人发到了网上,并没有指名道姓。但那些特征,明眼人很容易对上号。女艺人居多,也有个别的竟是%52%A6%82%DF%10%ED%82〃》性艺人。
段林说,哪个公司没这点猫腻,只是NS被暴出来了,其他公司没有而已。他揉着小粉的头说:“你家糖球球也有很多人喜欢哩,回头让他傍个富婆,给你挣大钱买糖吃。”
小粉感慨。
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个娱乐圈,又是怎么了?
李建军正快活的建设他的录音室,用他的话讲是超6星的。虽然他们那家公司目前正挤在新街口的一栋两层楼的民居楼里,一楼办公,二楼做录音室。
但那里自由,可以畅快淋漓的唱歌,唐加真他妈想跟着过去,但他的卖身契还攥在NS的手里。NS公司并不傻,唐加是个矿,在地表深处远藏着巨大的财富。
NS开出了两千万的天价,音乐界哗然,说这是漫天要价吧,可人人都看的见唐加的实力,这个新人,若有心培养,能赚到的绝对不止两千万。
孙冬大李肯定是付不起。大李的酒吧已经转让,孙冬的别墅也抵押给了银行,他们所有的钱,都砸在新公司和新街口的超6星录音室身上。
曾经的选秀佼佼者,实力新人王唐加,就这样被公司冷藏了。
唐加的账户被冻结了,NS公司指责他违反规定擅自演唱未公开曲目,侵犯了版权。那座小粉只进去过一次的新房子,也因NS不再为唐加担保贷款而抵押在了银行。小粉每天去戏团,都会路过那座高高的公寓楼,他仰头看着倒数第二层。那是31楼,差点成了他们的家。
小粉愤怒的在屋里大骂,实在是不讲理,唐加唱自己的歌,竟然还会被人家说侵权。
他受了不小的影响,连排练都分心了。偶尔团里下班早,季白汪汪有时候喊他一起打游戏,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却又不敢回家。
唐加在他面前总是逞强的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小粉不想看他那张故作欢笑的脸,宁愿把小小的屋子留给他,让他安静的创作,独自舔舐伤口。
黎非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周日下午,小粉炖了鸡粥去看他,时立故意逗他玩惹他打嘴仗。小粉兴趣缺缺,连时立都轻易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小粉坐了一会便走了,时立和黎非说:“你也别担心,臭孩子经了点事长大了不少,算是件好事。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那个……怎么讲,就知道拉你的衣服撒娇,那无知的劲头呦,跟一二傻子似的,我看了就腻歪,。”
黎非有点生气:“谁二傻子,小粉聪明的很,打小五六岁就能唱下全本了。”
时立怕他头疼,赶紧承认错误:“不傻不傻,你别气。我不是那意思。养孩子不是你这种养法,弄那么天真无邪,容易受挫。他也是大人了,多接触点阴暗面也没什么不好,鸟大了总是要离巢的,这孩子看着弱,本质却韧的很,你也不用太担心……”
时立端起鸡粥喝了一口。
黎非点点头,就着他的手也喝了两口,正准备接句谢谢的话,又听那毒嘴来了一句:“跟一鸡妈妈似的,母爱泛滥!”
黎非恼了,这人就是嘴贱,吃多少好菜都堵不住。难怪上次俩人被媒体描写的那么不堪,他还能脸色不变不红不臊,大马金刀的立在满是记者的病房门口,用毒嘴伺候人家3小时,温柔礼貌的问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愣没听见一个脏字的。
时立喝口水,递过来示意他喝。
是得喝点水,粥很咸,小粉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连普通的鸡粥,都放多了盐和葱姜,有些涩发苦了。
小粉蹲坐在汽车站前发呆,他跑慢了,眼睁睁的看着上一辆公车跑掉,这又下起春雷雨,北京的交通多半又得瘫痪了。
一辆小车开过去,又倒回来停在他面前,扬起轻微的泥水。
车窗放了下来,露出沈方戴着大墨镜的脸:“这么巧!又来看你的哥哥?”
小粉愣了一下认出他,点头说了你好。
60:单身旅行'VIP'
雨点越落越大,到处是奔跑着躲雨的人,小粉被撞了踉跄,往后退几步躲进了车站里。
沈方的车窗没关:“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小粉忙摆手说不用,手机响了, 唐加没问他在哪,只说肚子饿想吃饭,让他快点回来。
小粉看了沈方一眼,背过身用手捂着嘴说:“下雨了,路上堵车……”
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电话里只剩下嘟音,唐加挂机了,没问他在哪,也没说别的。
小粉皱眉。
转过身,沈方还在等着,雨水从车窗里打进去,黑色衬衫上湿了一大片。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耐心的看着小粉收起电话问:“我回公司,顺路吗?”
当然是顺路的,唐加小粉租住的房子,离公司只有二十分的路程,小粉没回答,他有些迟疑,周围有人往这里张望,沈方左右探着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说:“快上车,让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车子又停住了,小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路上堵了四十分钟。103。9广播又一次报了路况,二环四车追尾正在清理中。环状的公路真可怕,一处堵塞,能让整个城市停滞不前。
小粉一直闷闷不乐,他不太会寒暄,上了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奇怪的是沈方也沉默着,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发愣。
显然是高档的汽车,隔音效果很好,车里除了慷慨激昂的电台广告,只剩下小粉反复的开合着手机的声音。
那目光通过照后镜折射到小粉身上,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任谁被人用那种缅怀国家先烈的眼神盯着,都不会自在吧!
“受伤了?”沈方忽然问话。
小粉抬起头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沈方回过头看着他脖子上的创可贴重复说:“受伤了?”
小粉嗯一声,沈方笑了,换成热络的口气说:“我也受伤了。”他把头发拨开,露出包着小块纱布的额角。
小粉又哦一声,吃不准他的意思,“你来医院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