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烬是大洋周边最大的灰色组织,性、军火、生物制药是其只手遮天的源泉。和黑烬沾上关系,要么意味着余生可以在黑白两道横着走,要么就是在横死之前逃命至死。
“你怎么知道的。”
季询深不再显出愤怒,而是变了个人般眸光幽深地审视面前和自己离心已久的儿子,思考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被你赶到国外那几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突然这么恨我强奸了池浔。你是个精明的商人,平时不可能没有发现我对池浔的心思,排除他才是你亲儿子的可能,那一定是他本身对你很重要。而你和池逸曾是同学,你曾经参与过他的研究,但他后来突然终止一切研究改行做了老师。因为那个研究成果稍加运用变换就可以成为威力巨大的武器,被黑烬看中了。池逸把成果封存起来,只留了一把重要的‘钥匙’作为20年后打开研究库的密码交给了某个人,他的妻子莫思棠是你的初恋,她不知道的话,那只能在池浔身上了。”
季询深也不装了,眯眼看着季燃舟。这个小子竟然知道这么多。
池逸的研究是一个紊乱的库,他花了几年时间找出钥匙是一个隐藏人体内的生物编码,又花了几年确定它在池浔身上——在此之前,他和莫思棠从小就从未停止对池浔的催眠暗示,一无所获。
季询深问:“你是怎么提取出来的。”
季燃舟回答说:“性兴奋剂的舒张,你也知道池逸的生物编码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在机体成年后才会稳定,错误的编码在每一次测试中都会有部分不吻合,正确的编码却是稳定的,而且你也知道池逸留下的二十年之约,今年池浔24岁,刚好是他死后的20年,编码彻底稳定了。”
季询深打量着池浔,他的脚后跟有两条明显的缝合线,他确实和收集到的信息一样被打断了腿无法站立。季燃舟从桌上夹了一块肉,丢到地上,命令池浔吃了。池浔又瞎又哑,真得爬过去依靠气味找到了食物,然后像狗一样用嘴叼起来吃了进去。
以他的性格和性取向是绝对不可能装出来的。
“我把编码给你,只要给我想要的就可以了。”季燃舟完全不把季询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不耐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询深也毫不在意父子情这种虚幻的东西,但他职权不够,说:“我只能引荐你去见他,你亲自和他谈,但是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好说了。”
他不再以慈父的假面虚与委蛇,挂断视频前看着那个被踩着皮套里的阴茎却还是兴奋地流口水的熟悉面孔,嗤笑一声点评,“跟他母亲一副骚样。”
……
谈判初步达成。
指针逼近最后一格,快晚上十一点了。
池浔脱下了胶衣,跪趴在沙发上被季燃舟操了进去。
“啊……啊……啊……”
毫无神志的池浔爽到拳头张开又缩紧,单调而浪荡地放声大叫着。
季燃舟在他身体里射了一次,还没拔出来就又硬了把他翻过身重新插。池浔的股缝间全是花白的浓稠精液,季燃舟觉得怎么都像不够似的,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地填满他软烂的肉穴。
季燃舟射在池浔的屁股里,看着他身上的糜烂词语,忽然俯身一寸寸吻了上去,吻变成啃咬。
指针在十二点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2点了,我们该结婚了。”季燃舟拿出一枚戒指,牵过池浔的手,将它套在无名指上,“过了今天,哥哥就不再是哥哥了。”
季燃舟又用池浔的手给自己戴上戒指,“明天过后,我就带你去岛上度蜜月。”
他戴着戒指的手炫耀般在他身上游走,银光闪烁,最后落在他的心口处,问身下这个被肏到双腿合不拢的性奴,“哥哥永远做我的奴隶好吗?”
这次是池浔可以听懂的话,他立刻用力点头,铃铛丁零当啷作响。
“哥哥真乖,生日快乐。”
“要许个愿吗?”
可惜池浔听不懂,他只能听懂性交、奴隶、贱狗之类的词语和指令。茫然等了一会儿后,又怕在他身上寻着味道去找可以舔舐的东西。
“那这次我来替哥哥许吧。”季燃舟打开了一瓶红酒,慢条斯理为他们各自斟上,“哥哥实现了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哥哥的所有愿望今后都能实现。”
杯中的红酒液仰头流入喉肠。
余下的,陷在唾液交织的吻里,以及像泼墨般自锁骨向下游走点缀的肌肤纹理中……
脚步声在空旷的破旧长廊中响起,季燃舟在来人的指引下走过一扇门,来到一个残垣断壁般的大殿,颇有18世纪的哥特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没人可以找到这里,没人会料到黑烬的老巢居然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甚至残破的基地。
热情招待他喝茶的和蔼管家却有一只常年持枪的手,昏暗灯光下摇曳的黑暗背后不知道潜伏着多少杀机。
管家退下,一个身材高挺、颇为优雅的男人笑着坐在了殿内台阶高处的主人座椅上。
“你就是季询深的另一个儿子,终于见面了。”他自然地交叠着双腿,坐在远处声音却如洪钟般洪亮低沉,“坐,我姓厉。”
“厉先生,久仰大名。”
“听说你找到了池逸的钥匙,你想要什么。”男人问。
季燃舟说出了奴隶岛和终生保护计划的要求,男人笑了,“有趣,不过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季燃舟道:“您说。”
“把你的那位哥哥交给我。”
“……当然可以。”季燃舟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微微一怔,“只是您要他做什么,他已经傻了,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发情的奴隶,对您没有任何。”
男人幽幽道,“从你那年偷听到父母谈话后决定强奸你哥哥到现在,7年过去,你该把7年前就本应到我手上的东西还给我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燃舟紧皱着眉头眨了眨眼,再睁眼时时间却像过了很久,原本坐在远处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他的对面。
他对上一双碧色的幽灵眸子,男人问他:“对吗?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季燃舟失神般,表情一变瞬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不可能,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伤害他!”
他的反应完全在男人意料之中,男人很有耐心地引导,“那你为什么要对他做那种事情?你们感情明明很好。”
季燃舟完全陷在暗示中,仇视地瞪着这个毁掉他们生活的元凶,语调却透出物是人非无可挽回的平静。
“——因为季询深和莫思棠要在哥哥成年时把他交给你,而你喜欢强行夺走非同性恋者的第一次,再把他变成实验体或者被拍卖的性奴。一旦被你带走,他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男人审视着他,优雅地评价道:“真是妙计。”
他有洁癖,确实只喜欢干净的处子。
“——季燃舟!!!!动手!”
空气中传来一声暴喝,一个黑色身影从二楼像流星一样旋身落下,与此同时,季燃舟接过被抛下来的枪和匕首,利落地上膛扣动扳机向男人击去,丝毫不见刚才被暗示的混沌。薛鸾精巧地把双腿绞在男人的脖子上,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头,直到子弹没入血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鸾在男人耳边轻声说,“好久不见啊爸爸,我来送你上西天了。”说罢拿出匕首,狠戾地滑过他的喉咙补刀。
一系列动作飞快,血飞溅在大殿,男人仅在薛鸾出现的10秒钟内倒下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厉元煦真得死了。
薛鸾跌坐在地上。
激动得手不停颤抖,低笑起来,进而变成放声大笑。
整个寂静的大殿都因为少年的嗓音而更加瘆人。
“醒醒……”
一滴血落在薛鸾肩上。
他抬头,季燃舟染血的手掰过他的肩。
“醒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哗——画面碎裂。
“年轻人,冲动啊。”令他头皮发麻的嗓音沉沉传来,“我的小兔子,你再看看我在哪里。”
眼前不再是那个男人的尸体,而是一个普通的陌生守卫,面容痛苦地睁大眼睛。周围的火光幽暗地闪烁,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士兵训练有素地站在大殿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季燃舟半跪在他面前,手掌流了血。
而他最想杀的那个人依然在高处的座椅上,正优雅冲他微笑。
“身为黑烬的少主,我给了你一半职权,你就是这样用叛逃和联合外人刺杀我来感恩自己的父亲的。”
男人终于离开座位,薛鸾明显很害怕他,整个人被抽干了血一样,随着他的逼近开始大幅度地剧烈颤抖。
季燃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从高压的精神暗示里醒来后,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大半,而且,他腿上中了一枪。
季燃舟竭力撑在地上,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年没有让池浔落在这个人手里。
响动传来,季燃舟抬头,眼睁睁看着薛鸾突然暴起捡起匕首朝对方跃去。
“你才不是我父亲!”颤抖着嗓音怒吼:“你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厉元煦仅用瞬间就夺了他的匕首,手腕优雅一翻,利刃的尖端毫不留情地插进了他的手心,把他钉在了地上。
幽魅低冷的嗓音优雅落下,四目沉沉相对。
“迷路的小兔子该回家了。”
安静了瞬间后,薛鸾就像被丢进一个极其恐怖的场景中一般,顷刻间就呼吸急促起来,他的一只手明明被面前的人钉在地上,他却伸出另一只手去拥抱对方,扯着嗓子不停哭喊,“爸爸……兔子!好多兔子!救我!救……救救我!兔子咬我!……爸爸救我!”
在强权和私欲下,处处都是弱者被迫屈从的意志。在黑烬这种人间炼狱,更是如此。
厉元煦这才把匕首拔下来,匕首一离开,薛鸾就像溺水的人触碰到稻草一样全身缠了上去,厉元煦轻松地把他抱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季燃舟:“我对池逸的研究半点兴趣都没有,倒要多谢你把薛鸾引出来,只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就不杀你了。”
季燃舟看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
“是吗……”
厉元煦抱着薛鸾,打算离开,忽然脚下一阵剧烈的冲击传来,轰隆一声,火光和爆炸的威力猛烈飞溅上来,想再躲开已经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爆炸的余威蔓延过来。
季燃舟倒在地上,想,季询深应该也已经死了吧,他给的编码有病毒,就算他没被气死,他也会在转身的时候死在阿山的刀下。从把池浔季询深那里抓回来并且在他身体里查出一种极为隐蔽的慢性毒素开始,他就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这个逼死妻子,利用狼狈为奸的情人来控制孩子人生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他有很多真相没有告诉池浔,不,应该说他一点也没有告诉池浔。
他不想让他知道。就好像只要他说了自己所谓的“苦衷”,他的暴行就值得原谅一样。他从犯下那件事情开始,就不奢望被原谅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不能辩驳的事实。
何况,他满心私欲地发泄了自己的私欲,满足了他畸形的占有欲不是吗。
池浔会在明天之后清醒,他给他注射的那些药,大部分是解毒剂,只是刚好需要通过持续的性兴奋来缓解毒素,正好可以掩人耳目,满足他的同时帮他达到目的。
池逸答案的解全部写在他给莫思棠和池浔的明信片背面,他发些这些后仿照着字迹写下了新的公式,那不是池逸给莫思棠的,而是他写给池浔看的。他耍了小把戏,尽管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有很多秘密他会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比如,池浔不会知道他们第一次相逢是在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池浔不会知道身体里的一半编码,也不会知道另一般编码在自己的身体里。
比如,池浔甚至不会再记得他,他会让人洗掉关于他的那些肮脏记忆。
季燃舟常常觉得浪漫,池逸将另一半钥匙交给他,就好像把他们两个的人生锁在了一起。
他从池浔那里得到温暖,在知道池浔的母亲是小三时痛恨过他,又在莫思棠的暗示下依赖喜欢对方,最后又挣脱了暗示,把它变成了一种情欲和爱交织的复杂感情。
作为和薛鸾合作的交换,薛鸾用自己的权力把池浔加入了终生保护计划,那是一个黑白两道公认的联盟契约,就算是厉元煦想出尔反尔也不能了。
从18岁到24岁,他偷走了池浔平静的七年。
他会还给他的。
……
物体在巨大的威力中飞溅,他被撞击到墙边,火舌缠上来,火光吞噬了手中的戒指。
落地窗边,穿着睡袍的人蜷缩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外面的轰鸣声一阵惊颤,茫茫然望向窗外。
yule走过去,咬着下唇对着床上清瘦的人说:“池浔少爷,燃舟少爷为您准备了七场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嘭——!”
并不是新年,盛大的烟火绽放声却在傍晚的空中响起,池浔拖着锁链跌跌撞撞爬到落地窗边扒着玻璃观赏。
他的眼睛显然是能看到了,大约也能听见了。
他的眸中闪烁着耀眼的晶莹光亮。
yule终于明白了这一场盛大烟火的寓意:万象更迭,辞旧迎新——陈旧的过往将化作跌落的烟尘,这一场绚烂后,会迎来新的人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一停下,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团团堵住。
保镖们礼貌疏散了密集的人群,车上走下来一个清俊沉稳的人,穿着高定的西装大衣,带着温和的笑意对记者们淡淡点头后,疾步穿越了人群。
尾随在后面的yule在池浔的吩咐下派人善后。
他们是来采访身价上亿的季氏集团新任董事兼大股东的。这位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整整两年又死而复生的季氏长子,为何一回来就全权继承了季氏所有家业,包括他的异父异母的弟弟的产业在内。
相比于这位新决策人是以何种温和手段在商战中游刃有余,人们更关心他背后的秘密。
记者不止一次对他盘根问底。
池浔的回答一概是沉默良久后一个平淡的答复:“记不清了。”
有许多传闻,说他是弑父弑弟的恶鬼,说他是暗地里做着黑色勾当的伪君子,说他仗着权势和背后的商业帝国只手遮天。
池浔总是不闻不问,任流言蜚语发酵,像一个局外人。
……
池浔是个工作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yule把今天的日程递给池浔,池浔简单地做了一些调整,继续投身于工作。
工作结束,池浔约了人打球爬山,天黑后洗个澡小酌一杯,然后浅眠。
池浔睡眠很浅,经常被惊醒,好在他保持运动的习惯,让他的生活作息规律而健康。
周末时池浔会选一个地方徒步,结识不同的人,他认识了一个姓顾的律师。
池浔遇见了很多追求者,许多来自商业伙伴,他保持着黄金单身汉不解风情的作风,直接微笑拒绝:“我是不婚主义者。”
年底时池浔订了婚。对方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事业女性,是商业伙伴之一,有一个秘密相恋多年的女朋友。订婚仪式后,池浔的手上日常戴有一枚订婚戒指,也再没有试图与他联姻的邀约。
“未婚妻”有一回问起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池浔抿了一口酒,淡淡苦笑:“我缺失了一段记忆,在找到真相之前,不打算恋爱结婚。”
……
yule按照季燃舟的吩咐,把有关黑烬的一切都销毁。
季燃舟给他安排了一场手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池浔所有关于那段时间遭受非人虐待的记忆,和以往跟季燃舟的点滴都像大雪一样被埋葬。
季燃舟做的决定决绝而没有退路。
理应如此。
……
又是深秋了。
屋里屋外都有些冷意。
池浔正在会议上听着下属挨个陈述工作汇报,忽然电话响了,他们从未见过池浔在工作时接他的电话。
“好,我一会儿过来。”
于是,员工们头一次见到头号工作狂上司突然中断这次会议,简单安排后迅速离开,像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
池浔摘下戒指,穿上了消毒完毕的的白色大褂,和yule一同进入了一个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医疗室,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全身插着仪器的人。
——是季燃舟。
池浔温和地问:“他什么时候醒的?”
“10分钟前有了苏醒的迹象。”胖胖的医生回答道,“但现在又睡过去了,预计10个小时内会完全苏醒过来。”
yule站在池浔身后,池浔仅仅往季燃舟身上看了一眼,就略一沉了嗓音嗓音道:“好,等他彻底醒过来再叫我吧。”
胖医生讪讪应声,求救似的往yule这边看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池浔脾气出了名的好,一年以来终于摸清了池浔的情绪,池浔微沉的语调表示他难得地,生气了。
yule摇头表示无奈,他不可能让池浔留下来等着季燃舟苏醒的。
池浔是一个温柔爱憎分明的人,他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迅速掌握了公司的大局,既有季燃舟的授意,更多的是池浔自己的决断,温和绵密又雷厉风行,他是主动攫取了公司大权。
yule小的时候跟季燃舟更近,对小时候的池浔的印象是一个温柔却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哥哥。再见池浔时,那几次会面都不太契合他平日的冷静,面对自己的弟弟不是深深厌恶就是恐惧,以及在那种情形下迷乱的神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没有忘记,那他应该是痛恨对方的。yule还记得池浔清醒时拒绝手术的清冷果决,以及自己对池浔准确救回季燃舟的震惊。
如果说季燃舟很容易看透,那池浔则完全难以看透。
或许有些人唯一的爱恨只会给少数人,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皆一视同仁的温柔,尽管无关爱欲。而对于背叛者,只有决绝的温柔,冷漠的怜悯。
池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季燃舟其实一直醒着。
准确来说,是在7个月之前,在那之前他昏迷了多久无法推算,但根据后来医生的谈话,他只知道池浔在把自己救回来后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
他身上有严重的烧伤,医生重新为他做修复时他被痛醒。那之后医生应该告诉过池浔自己是个清醒的植物人,但他不会来看他、和他说话。
季燃舟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可以动了,他想挪动手臂,但他身上插着太多仪器,他一旦苏醒就会立刻有人通知池浔。
很显然,他一直在等他醒来,等着和他谈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脚步声传来。
有人坐在他床边,却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清冷的嗓音传来:“燃舟。”
季燃舟听着这熟悉的呼唤,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只是那声音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又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
床上的人沉默着。
池浔声音平静:“我知道你醒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季燃舟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清冷疏离的眼眸,那是他的哥哥。
他穿着白色大褂,清俊雅洁,遥远地俯视他。
季燃舟几乎是瞬间弹起来想要拥抱他,然而池浔单手就把躺了一年多的他轻易按住,温和克制的力道,在他没有力气后便毫无留恋地松开。
“你刚醒,不要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燃舟伸出手去抓握池浔的手,池浔不着痕迹地避开,池浔没有失忆,他完了。
他伸出去的手空落落悬在床沿,哑声问:“……我为什么还活着?”
“薛鸾把炸弹掉了包,那些威力并不足以波及到你的范围,他是一个混乱中立的人,他和你合作的同时把一部分真相告诉了我。”
季燃舟颤抖着睫毛,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池浔批评作业不认真的时候。他被迫面对一种最不想面对的可能:“所以……哥哥其实一直都清醒着?”
“原来你认为那种状态是能装出来的。”池浔低头闭上眼笑了,表情在一瞬间有了深深的裂缝,他呼吸几乎要急促起来。最后长长的叹息过后,才冷静道:“是在你和你父亲视频的时候。”
季燃舟咬紧下唇,脸色煞白。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会后悔,但真到当前,面对池浔决绝的双眼,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