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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或者说,给“死去”的她一个交代?
修愣神的期间,她已经开口唱起了歌:
“……kingfor?(在无谓的悲剧中你究竟在找寻些什么?)your。(你只需坦然面对自己和你的命运)much。(告诉我为何能或不能去过多地抱怨)。(也许只是我自己风声鹤唳)……”
修听旁边一对小情侣的细语,这好像是一首动漫歌曲。
修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过电视之类的东西了,他的英文水平有限,听不懂歌词,只觉得这歌很好听,她的吉他弹得也很好。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从未听到过她唱歌。
她唱歌的声音和她说话时的嗓音不大一样。在她唱歌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带疲倦,但是沉静温暖,每唱一句,到歌词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就会甩一个漂亮空灵的沙腔,听得人心底一阵淡淡的发酸。
酒吧里的人不多也不少。没有吵闹。大家都静静的,听着那伴着吉他声清唱着的一把并不完美、却令人感动的歌声:
“……body。(无人得知此处将无人生还);mad。(除我之外全世界日趋疯狂)withhold?(你将要拒绝的饶恕是什么?)
whatisthewell…bemake?(你将会带来的幸福又是什么?)wwhat?sowhat?(此如何?彼又如何?);ohplease(请不要前来打扰我)rruptingmyself……(在我烦恼之时)”
在修的耳里,她现在的歌声,不知为何。渐渐和那些过往的幻听混合在了一起。
她的笑声,说话声,哭声,叹息声,尖叫声……
修的胸腔里,死去的情感随着歌声再度复活。
她让情感死去,又让情感重生,为她所缚,却是心甘情愿。
这个人。真是一辈子的锁。
不过。学院也真是算计得好,只要她不死,修就绝不会冒着让她出事的危险去出卖神学院的秘密。
这或许就是神学院的手段了吧,当初不杀她,就是让她成为自己的羁绊和锁链。借她而达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修盯着她出了神,而从刚才起,吧台里的调酒师abby就看到了修盯着正在台上调弦的女孩的眼神,看到她都已经唱完两三首歌了,修还是目不转睛的样子,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在修的耳边小声道:
“喜欢她呀?”
修一惊,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把视线转投向了调酒师。
调酒师是个长得很娇俏的二十多岁的姑娘,可修对她并无兴趣,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准备看回舞台。
没料到他刚把视线转回过去,就险些和舞台上的她的视线碰撞在一起,他立马转了回来。
abby对修更感兴趣了,她把身子越过吧台,靠近修仔细看了看,修也不躲也不动,任她细细打量,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了。
调酒师对他的外貌品鉴一番后,暧昧地凑近了他,贴近修的耳朵,轻轻嘘了口气。
修这才斜扫着女调酒师的脸,语气中不含任何感情:
“离远一点。”
女调酒师一愣,继而露出几分好笑的样子:
“你还真是个怪人,看小安的时候脸都是红的,跟别的女生说话怎么是这种口气啊。没意思。”
修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便把脸转开了。
如果他就这样不理不睬,abby估计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儿了,但他的下个动作比之前面的冷酷反应,显得无比没有说服力:
他伸手撑住了自己的脸,装作不经意地蹭了蹭。
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脸红了,没想到再次听到了abby的嗤笑。
他有些不耐烦了,再度回头准备发火,刚一扭头,竟被已经笑得满脸绯红的她伸手揉了好几下脑袋。
修一下就呆了,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被人用这种哄小孩的方式对待。还没等他回过神来,abby说话了,语气里满是夸张的调侃:
“天啊,这是我这么多年看见的最纯情最可爱的孩子了。你喜欢小安有什么可害羞的?小安可有不少客人都喜欢呢。”
修一听,全身就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
“谁?”
此话一出,修自己就觉得自己简直是白痴到了极点。
abby倒是乐不可支,继续调侃他:
“怎么了?小酷哥,吃醋了不是?”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修基本都在被abby单方面调戏。但在台上的她弹到第六首曲子时他就悄悄离开了。
在abby反复的蛊惑下,他还是一杯酒都没点。
他知道自己的体质,一闻到酒味就想吐,一部分源于生理上,一部分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闻到酒的味道,条件反射就会想到酒瓶,想到父亲,那四溅的鲜血,弥漫的酒臭味……
在她起身谢幕的时候,他也起立离开。
他走了,位置上留下一个喝得见了底的冰水杯子。
第八十节 一辈子的锁
之后的日子里,修时常会偷偷去“而已”酒吧看她,每次去都会找最偏僻的位置,不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招眼了。
abby也和他渐渐熟络起来,并保证自己绝不会把他来这里看“简遇安”的事情告诉她。
从abby这里,修从侧面知道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知道了她现在叫做“简遇安”,知道了她是附近殡仪馆里的尸体美容见习生,知道了她现在最亲近的人叫做“简白”,那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在车场里,他遵守了神学院对他的指示,努力在车场里打好根基,在经历了几场小规模的比赛以及几次比较大型的集体斗殴后,修的老大地位逐渐在车场奠定了下来,就连一开始认为修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的老黑,也开始心悦诚服地管他叫“老大”,久而久之,就没人再叫他的全名“武乐修”了。
修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他背负着的那个姓氏,对他来说是充满罪恶和恶心感的,但既然学院让他保留这个名字,他也没必要反抗,只不过他更习惯别人叫他“修”。
久而久之,他要么被别人叫做“修”,要么就被人叫做老大,就连他自己,都要渐渐忘却自己的名字了。
在车场里,他和老黑的关系算是最好的了,老黑很崇拜他的身手,性格也憨厚,修和他呆在一起不会有什么被算计的感觉。而和他关系最差的,就是车场的经理郭品骥了。
郭品骥的脸皮厚度,和6号差不多,修因此非常不喜欢他,可是郭品骥似乎特别喜欢和修逗乐,隔三差五就来车场里转一转,而且只要看到修就要开修的玩笑。时间久了。修对他的反感程度有增无减。
郭品骥干过的最过分的一件事情,就是趁着修外出比赛时乱逛,逛到了修的房间里,把修珍藏的、当年她亲手给自己戴上的那只对戒偷走了,根本没跟修商量过。
修是在看到他手指上出现了那枚戒指才去盘问他的,可是郭品骥却看出了修对这枚戒指的在意,说什么都不肯还给他。
修被他调戏得直想动手。可为了能留在车场中。他不能来硬的,想和郭品骥好好谈论一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却被郭品骥一句“我戴着你的东西是给你脸好不好”这样无耻的言论打败了。
况且他也不好告诉郭品骥这个东西对于自己的意义。那样的话,郭品骥就算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不仅不会把戒指还给自己,还会拿着这件事到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