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曾经回过头看了一眼,长得蛮帅的呢,20来岁的样子……”
舒子伽还想说得更多,却看到班主任从门口走了进来,环视了教室一圈后,把目光投向了舒子伽和左伊人这边,并冲舒子伽招招手说:
“舒子伽,你来。”
舒子伽疑惑地冲左伊人耸了耸肩,就朝教室外走去。
不过左伊人清楚,班主任叫她去,十有八九是要向她确认刚才自己向班主任所说的、她被人跟踪的事情吧?
舒子伽被叫走后,左伊人一看表,发觉时间差不多要到给雷彤补习的时间了,也来不及等到舒子伽回来,索性先拿着书包离开了。
离开前,她想了想,把舒子伽给自己看的三页画夹入了自己的练习册里。
反正舒子伽是个粗心马虎的人,就这么把这么诡异的东西随随便便地丢在桌面上,不被别人发现,弄不好也会丢,她以前的不少画都是这么丢掉的,后来,左伊人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把她乱扔的画收拾起来,专门给她买了个收藏夹保存这些画,省得她这些心血白白地浪费了。
她就带着这三张画,来到了雷彤的家里。
和往常不同的是,她有些心不在焉,被雷彤说穿后,她还有些小尴尬,但是,和雷彤聊了一会儿天后,她竟然得知,雷彤曾经在无意间见过那个跟踪舒子伽的人!
而根据雷彤的描述,那个人的确是个20来岁左右的人,男性,和舒子伽所说的所差无几。
为了确认, 她把夹在练习册里的画给雷彤看,结果那血腥的画面却把雷彤吓得不轻,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莽撞了,想办法岔开了话题。
那时的她,怎么能预料到两天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三十八节 跟踪者的突袭!
两天后的下午。
这天正轮到左伊人和左伊人两个人在教室里值日,舒子伽早早地就走了,只剩下越千凌和她在一起。
她低着头,慢慢打扫着一排座位,偶尔一抬头,发现越千凌扫地的动作格外慢,而且双眼放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眼睛还时不时扫一下左伊人所在的方向。
注意到左伊人已经发现自己在看她,越千凌马上慌乱地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
越千凌是个容易有心事的孩子,而且她总是怯于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所以她的眼神中总是躲躲闪闪,每次看她露出这种眼神,左伊人就能猜到,她心里肯定有事。
和这样的人交谈,也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
左伊人把干活的手停下,问正在极力低下头,装作正努力干活的样子,减低自己存在感的越千凌:
“怎么了?”
越千凌明显加快了扫地的频率,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
“没……没什么啊,没什么。”
左伊人眨巴眨巴眼睛,笑了:
“别瞒我啊。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讲嘛。你不当我是好朋友吗?”
越千凌越加慌乱了,连手里的笤帚都没握稳,直接落到了地上。她慌乱地摆动着肉呼呼的小手,急得眼里都快有泪花了:
“没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只是觉得……觉得……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左伊人放松地伸了个懒腰。说:
“你还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生过别人的气?什么事情?”
越千凌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嘴唇,问:
“伊人,你有没有觉得,舒子伽最近……好像奇奇怪怪的。她见到我也总是笑,而且笑得莫名其妙。以前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左伊人不在意地耸耸肩:
“她本来就容易心血来潮地做些什么事,你别在意,习惯了就好了。”
可越千凌摇了摇头,脸都有点儿白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关键不是她笑,是因为她笑得……笑得好像你……”
左伊人一怔。
这点她倒是没有多么在意。
不过被越千凌这么一提起来,左伊人就联想到了前两天舒子伽所说的她被人跟踪的事情,进而联想起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和舒子伽一起回家。
一路上。左伊人都特别留意她们身后有什么人。但是奇怪的是。好像根本没什么人尾随着她们,一直到回到家里,左伊人都没察觉出身后有跟着什么人。
舒子伽的家在第九公寓的六层。左伊人在第九公寓的九层,两个人搭着电梯上到六楼,舒子伽准备出电梯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对左伊人抱怨:
“你看,都是因为你跟着我啦,人家都不跟着我了。”
左伊人按着电梯按钮的开启键,看着仍在不满地碎碎念着的舒子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好啦好啦都怪我。可你不都说那个人跟了你两周了,这两周咱们不也一起回过家吗?只要咱俩一起回家,他都不跟着你了?”
可舒子伽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左伊人的预料:
“不是的啊。前几次咱们一起回家的时候,他也有跟着我们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左伊人的动作一滞,按着开门键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电梯门在她面前慢慢地合上,她也把舒子伽扭过头来的、和自己弧度相似的笑容,尽收于眼底。
想到那个笑容,左伊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发觉左伊人也好像陷入了某种冥想之中,越千凌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胖胖的小脸上变幻了许多神色之后,她开始竭力地笨拙地岔开话题:
“伊人,一会儿我请你去吃牛筋面吧,好不好?”
左伊人摆摆手:
“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家。我爸妈都等我吃饭呢。”
越千凌尴尬地揉揉鼻子,“哦”了一声,弯下腰去捡起笤帚,又扫了两下地,再度把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左伊人,吞吞吐吐地说:
“伊人……其实……”
左伊人早习惯了越千凌怯怯弱弱的说话方式,她耐心地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有勇气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越千凌鼓了鼓勇气,小声地说:
“伊人,我这么说舒子伽,你不能告诉她啊。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生我的气的,好不好?”
左伊人点过头后,越千凌才继续说道:
“我总觉得……舒子伽最近在模仿你,她好像想要做什么事情,可我又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那件事一定很可怕,一定很……”
越千凌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可左伊人早已了解了她的意思。
越千凌其实并不如舒子伽所想的那样愚笨,她只是唯唯诺诺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想说的,但她比一般的其他人都要敏感得多,因而,她把舒子伽近些日子的表现全部收入眼中,并因无法理解而感到恐惧。
左伊人知道舒子伽想要这么做的动机,可她不应该告诉越千凌,否则她会更加害怕。于是,她凑近了越千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
“你放心啦,千凌。她模仿我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也许只是很简单的理由,你不要瞎想。说不定,她是觉得我很可爱,所以才要学我啊。”
说到最后,她把声线放得调皮了起来,并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顺利地把越千凌逗笑了。
两个人关于这件事的简单讨论就到此为止。
只不过,在左伊人完成自己的打扫任务、离开教室的时候。准备留在教室里把自己的作业写完的越千凌突然叫住了她,照例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伊人,不管怎么样。你得小心点儿……不能让她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我很喜欢你,我不想你被她伤到……”
听到这句话的左伊人只是愣了愣,便冲越千凌露出了一个微笑,说:
“好啦,我会小心的。”
习惯性地安慰好越千凌后,在回家的路上,左伊人的心里却始终转着这句话。
“不能让她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越千凌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她的怀疑,却在无意间已经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