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泣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可是心中想道那两个人只觉得是自己肉中之刺,眼中之钉,心中愤恨,便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想朝朕要什么?”
萧优泣又跪了下来:“皇上,草民想要皇上一个承诺,皇上要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剿灭我天南山,让我天南山百年基业不能再插手朝廷之事以后便毁于一旦。”
司云华暗暗咬紧了牙关,遂微笑说道:“萧掌门起身吧,既然天南山决定以后为朕的天下做事情,那朕又怎么会对自己的臣下下毒手呢,朕不日就给天南山铁卷丹书,只要有铁卷丹书就不会有人对天南山不利。”
萧优泣低头看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这一道给天南山的密旨的内容大概只有皇帝和他自己知道,将来自己没有办好这上面的事情倒霉的只能是天南山,现在有了铁卷丹书就不怕这个天南山被毁掉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站起了身,冷声道:“下朝。”
萧优泣抬眼看着那一身明黄的人走到了殿后面,这些朝臣也都四散而去,他缓缓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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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华一路走回了未央殿中,推开殿门,看见里面坐在榻上的云儿正在绣着一个肚兜,听着太监的喊声竟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走到她的旁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隆起的肚腹:“云儿,别绣了,这孩子不过六个月,还早,别累坏了你。”
云儿看着自己手中的线,再抬起眼睛看了看对面的这个男人,心中竟是一片冰凉,眼睛有些空洞:“皇上,云儿在王府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后来掉了,后来皇上疯了之后云儿又有了一个,是司云贤的,也掉了,皇上,这是云儿的第三个孩子了。”
那一段往事再被提及的时候,司云华的心脏好像被人一直攥着,他心中绞痛万分,连呼吸都要没有了,可是对面的这个女人却还是低下了头绣着东西,再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手中有针,针尖正对着司云华的掌心,将他的掌心刺破了,他却依然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云儿,你好好的看看我,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什么都不会再改变了,你永远再也不用忍受那样的侮辱了,为什么还要这个样子对我?”
云儿看着他手中慢慢滴下来的血液,鲜红鲜红的,滴在了那白色绣花上面,刺目得很,声音淡漠务必:“皇上,你流血了。”
司云华皱眉将云儿推倒在了榻上,那还没有绣好的肚兜掉在了地上,他压在她身上,看着她的双眼:“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云儿,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的陪我说话呢!云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面目有些苍白的女子抬头看着房顶上繁复的花纹精巧的雕刻,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是眼中干涩的可怕,没有泪水可以在从她的眼中流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泪已经干了。
莫名的想起来了那一年初次见到司云华的场景,一晃神,过去了那么多年,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这般陌生可怕:
京城里面有一家特别出名的小绣庄,那绣庄家的小姐也是擅长绣东西的。那个小绣庄的门朝东开着,门口有一座木桥。
这一年的春天,注定是要发生很多事情的,在这一年的春天里面,大宁王朝的五皇子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这一年的五皇子出了皇宫到街上四处闲逛。
然而看着不远处有一座木桥,那木桥下是一条河流经过。春日的风总是忽起唬落,这会子,又起了风,桃花偏偏,柳絮依依的从桥上和水面上经过。司云华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站在那边驻足看着这些美景。
那一日云儿从那个绣庄推门而出,要去给张员外家送去几条送好的腰巾子。
这时,风起来了,春日的风,朝东吹着。
云儿捧着那些腰巾子走上了木桥,手一松,那些腰巾子顺着风被吹走了。
云儿纤纤玉手伸手要去抓住那些腰巾子,可是奈何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够抓住。
那厢司云华跑过来帮云儿抓住了几条腰巾子。
虽然抓住了几条,可是还是有那么一两条掉在了水里。
云儿咬着下唇,蹙着那两弯秀气的眉毛:“这可如何是好?”
司云华先将他手上的那些腰巾子给了云儿,安慰说道:“没事,我下去帮你捡。”
说完,司云华纵身一跃,跳到了河流里面,然后将河面上飘着的那些腰巾子给捡了回来。
司云华湿着就上了岸,春天的风还是有些凉的,司云华不禁打了个哆嗦。
接过腰巾子的云儿垂着眼眸,心中倒有些愧疚之情。
云儿再抬眼,咬了一下嘴唇,歉疚的说道:“劳烦公子这么冷的天还帮我下去捡这些贱物。公子身体要紧,不如先到小女家中将湿了的衣物换下。小女家里开了一个绣庄的,绣庄内有很多件男衣,公子若不介意,可以换上。”
云儿说时,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绣庄。
司云华微笑说:“哦,那谢谢姑娘了。还要劳烦姑娘。”
“不碍事,晒干一个腰巾子总比重新秀一个要省事许多。”
司云华岁云儿到了绣庄内。绣庄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绣图,每一个都是精致的。屋子不大,他可以直接看到屋中的床榻,司云华面上有些尴尬。
云儿从一个箱中拿出一套男装,那一套男装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就连袖口和领口都绣着精致的绣纹:“公子不必避讳那么多了,云儿自小清苦,苦命的人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那些讲究只是给官老爷家里面的小姐讲的。”
她将那一套一副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公子也能衬得起这一套衣服的华贵。公子若不嫌弃,就放下帐子在云儿的床榻里换上衣服吧。”
司云华面上有些红晕,一颗心跳的异常的快,踱步到了云儿的床榻面前,紧张的说:“麻烦姑娘了,在下一定会对姑娘负责的。”
说完,司云华便躲到了床榻上,放下来帐子。
司云华只听到外面云儿骂着说:“这些男人,见了床榻就想着那档子事!呸!”那姑娘骂过之后并没有将少年人赶出来,自己转身出去后帮他关上了门。
司云华听到之后只觉得脸上更红了,心里面却有着莫名的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桃花似无情②
后来这个帮她从河水里面捞起来腰巾子的少年经常来木桥这边闲逛,那个时候的云儿还存着一颗明亮温柔的心,还是那样的天真率直,相信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相信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传说。
那个容易脸红的少年人每一次的出现都让她的心如同那木桥下面的水一样波光粼粼。她是害羞的,他也是害羞的,羞到脸手都不曾真正的牵过,只记得有一次他碰了一下她的手指却马上收了回去,耳朵根子都红了。
少年人跟她说自己的名字,他说:“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云字,我父亲有时也叫我云儿,我想,我们一定是上辈子就有了缘分,连名字都一样。”在爱情甜蜜之中的少女从没有想过这个少年名字里面的云正是当朝皇子的云,以后明白这个事实的时候她有些害怕和震惊,可是为了他,她还是跟着这个少年人到了那样一个复杂而又肮脏的地方去。
后来这个少年跟她说要不要跟着他嫁给他,她点头同意,以为自己等来的会是一场三媒六聘的婚礼,可是她等来的却只是一顶红色的轿子,如此卑贱不堪的被接到了那个富丽堂皇的王府里面。虽然有过怨怼,可是她想这是皇家,怎么会允许他娶一个平民丫头呢。
她以为自己跟着这个男人只需要面对那个将来的五皇妃。却没有想过她面对的还有皇上给他的那些个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些小姐跟她一样都是华亲王府之中的侧妃,都是妾。
时间渐渐的让云儿的心不再那样的明媚,不再那么的明亮,时间也让那个爱脸红的少年变得城府,变得心机深沉。后来的那一次皇帝大寿里面她遇见了三皇子司云贤,司云贤竟然请求皇上让司云华把自己给他。他们这一群皇子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人看吧。
还好皇上没有答应,只是后来那一次围猎的时候司云华坠马,摔坏了脑袋,成了疯疯傻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