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儿急匆匆回了窑里,一头钻到被子里哭起来。是伤心?是委屈?还是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忧和恐惧?她也说不清,只感到四顾茫然孤独无助。此时此刻,她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个坚强的臂膀让自己靠上去啊!那怕就是一个梦,一个短暂的梦,也好让自己慌乱的灵魂稍作个小憩。
女人啊!当她把哭泣的眼泪当作了自己斗争的武器和凭吊自己悲哀的工具时,已经在不知觉中学会了把心机和怯懦参合在了一起,即使在她内心深处或多或少还保留着一份女性的柔美和善良,但也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女人了;可是,当一个女人连哭是甚都不再懂得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再流眼泪时,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了,至少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如果硬要说成是一个女人的话,也是一个让人心生畏惧甚至于毛骨悚然的女人,不是蜕变得具有超凡的魄力就会是心狠手辣心如蛇蝎。
此时的可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小翠不知甚过来,静静的站着,眼巴巴地瞅着可儿不言语。
可儿回过神来,擦擦眼泪,冲小翠淡淡地笑了笑,眼角里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感激。
小翠轻声问:“五太太,您没事吧?”可儿淡笑摇头:“没事。”小翠疑惑地问:“五太太,真要水妮嫁给疤贵做婆姨?”可儿面无表情地说:“也许吧!这也是她的命;你去叫水妮过来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小翠赶紧过去,见水妮坐在炕沿上发呆,眼里不住地掉泪蛋,安慰了她几句后说:“妮,去下五太太窑里。”水妮睁着泪眼看着小翠,不住地摇头。小翠拉着水妮的手说,眼角也就湿了。“没事的,去吧!”水泥迟疑半天,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过去。
可儿坐在炕沿上,见水妮进来,平静地说:“妮,过来。”
水妮低着头,颤巍巍的走到可儿跟前。
可儿静静地瞅了一会水妮,突然就落起了泪来,说:“妮,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就不要再怨恨谁了,这都是命,女人的命,人是活命的,瞎折腾顶甚了。唉!嫁就嫁了吧!女丫大了准得嫁人,虽说疤贵人丑点,可还实在,往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水妮低着头不言语,开始抽泣起来。可儿把事先准备好的几件首饰塞到水妮手里,说:“我给你准备了点嫁妆,算是对你的一点弥补,你也别再哭了,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水妮“吧哒吧哒”地掉着泪,一颗颗泪珠打湿了手中的首饰。她颤抖着手,不知咋说:“不,五太太,我……”可儿语气突然变得硬起来,说:“叫你拿着就拿着!嫁过去好好过日子,不要有事无事的跟人乱嚼舌头,那样会害了你,晓得不?”水妮噙着泪珠点点头,吓得眼皮都不敢再抬起来,低低的说了声:“五太太,那我走了。”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可儿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眼泪就又下来了。
38。第一卷 秋水河畔槐花开:战狼…第三十八章 祸从嘴端出
饭时,秦旺一从白狐镇回来就去见秦霸川。
秦霸川挖了几下鼻孔,翻动鹰眼,问:“咋样,有甚消息?”秦旺面带失望说:“李飞刀是甚来历,布行的秦良也说不上来,说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秦霸川又问:“那大少爷那边甚样?”秦旺摇着头,说:“大少爷那边也联系不上。听秦良说,虎头山的土匪一个月前绑了县长的太太,索要五千块大洋,可县长晓不得咋了,派了个人只带了一千大洋去赎。土匪一恼,收了大洋后,就把送大洋的人卵子给割了,又叫手下的人剥光了太太的衣服,一并赶下山去。两人受不得侮辱,就跳崖了。县长也恼了,就命大少爷带着保安队上山去剿匪,结果土匪没剿完,保安队的人倒是死了不少,县长一气之下,就撤了大少爷的保安队长,大少爷觉得窝囊,就带着几个弟兄离开了保安队。秦良派伙计去打听,好歹打听不出个确切底细,只是听人说好像投奔警察局去了。”
秦霸川听完,锁着眉头闭了眼,用手不住地向后叉着头上的白发:“你再去趟白狐镇,告诉秦良,一定要他打听清楚大少爷的去向,有消息了,立马叫伙计回来报上。”秦旺点头“唔”了声,退了出去。
秦霸川心里一阵烦躁,背着手在屋里不停地踱步。他是在担心少魁的前途和安危,因为他清楚,少魁的荣辱也就是他秦家的荣辱,没有了少魁撑着罩着,秦家大院的天就会显得暗淡无光。
太阳偏西的时候,金山带着刘拐子到书房去见秦霸川。
刘拐子进了书房,见秦霸川像一只伺机而起的秃鹰,双手伏在案上,眼里射着寒光,心里就“扑腾”了一下,谄笑一声,说:“秦老爷,找到玉了?”“秦霸川鼻子一哼,说:“找到了还用请你来?”刘拐子故作惊讶地说:“咋就没找着?没去找房家老三”秦霸川斜着眼问:“你说说看,为甚说是房家老三拾了?”刘拐子有板有眼地说:“房三和双应在卧虎焉埋尸骨时叫我碰巧了见了,你说说,非亲非故的,要不是有点挂扯,闲得没事做了?”秦霸川疑问道:“你咋晓得是卧虎焉的尸骨偷了玉?”刘拐子嘻嘻一笑,神气地说:“哎呀!我说秦老爷,你就别装糊涂了,不要说是发生在咱村的里的大事,就是方圆几十里谁家死了只猫呀狗的,就连谁家两口子黑地里搂着哼唧,也没有我刘拐子晓不得的。”秦霸川邪笑着点了点头。刘拐子满脸堆笑问:“秦老爷,那小翠?”
秦霸川一摆手说:“哦,好说,好说,等有消了息,我就叫管家去找你,不过呢”刘拐子拍着胸脯,豪气十足地说:“秦老爷,有甚话尽管说,只要我刘拐子能办到,二话没有。”秦霸川捋着山羊胡子眯笑着说:“好,我秦霸川就爱见这样的人;你给我盯着房老三,一有甚情况就及时报过来,我不会亏待你的。”刘拐子满口答应着说:“这还不好说,没说的。”心里却在得意地想:“房三啊房三,你得罪了我刘拐子,就等于得罪了阎王爷,有你小子难受的日子过。”
送走了刘拐子,金山返回了书房,等待秦霸川做下一步的安排。因为他晓得,以秦霸川的做事,后面还会有更大的戏要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