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要觉着这样子放心些,也由得你。”他的话里有淡淡凄凉意:“你一直都不肯信我,我对你的心意怎样,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一时默然。“对不起,我……”听着一个男人的表白,心里复杂得很;那怕他说的是假话,还是让我的心软了一下。
“有没有?你有没有一刻喜欢我?”他有点欣喜地转过头来。我的刀下意识地一偏。他笑得越见高兴:“你还是不忍心伤我,是不是?”
“我才不会喜欢你。你个死变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吗?你喜欢的不是男人吗?还给我下药。”想起他的破事,我脸一红,急忙说。
他仍笑,笑容空洞而凄凉:“你明白一个男人不再是男人的感受吗?不,你还是姑娘家,我不应该跟你说这话。我也不过只想抱一抱你,亲一亲你。”
什么?那不是说“你已经太监了?”我口无遮拦,随口说出。
他放声大笑起来,“是,你看不起我?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声音渐渐低下去,低成了呢喃:“荒唐的下场,也不过就是如此。那晚抱着你,我以为我已经好了;可看见你的眼泪,我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看见你的眼泪,我的心就抽搐着一阵阵痛。”
我默然,手却还是不敢有一丝颤抖。“跟我说这些也没用的,我只问你,放不放人?我并不介意玉石俱焚。”
他没有再迟疑,快速回答:“好,我会放了你要的人。”
“乖,这样才知趣,未来的皇帝。”我嘲讽地说:“我没耐心的,你知道。速速决定。当然,你想让几条贱命为你殉葬,那我也无话可说。”
“努海。”他高声叫。
门外有侍卫声音传来,“太子爷,有何吩咐?”
我手再紧一紧,他说:“传我令下去,不得再拷打剌客,待我慢慢去审。”
“喳。”迫于淫威,这些人连问都没敢问就下去解决了。
“胜男,皇上还在行宫里,我不能明目张胆地放,你等我几日,等皇上走后,再放,好吗?”他小心翼翼跟我商量。
我嗤之以鼻:“拖延时间?我可没精力跟你耗。今天晚上必须解决,否则,我只好陪你下地狱了。”
“好。”他扬声:“来人,带了剌客上来。”
没一会,人已经带到,小霜一身白色内衣污迹斑斑;秋飞花满身血污,形容憔悴。
我站在太子身边,形态亲密:他的手放在我腰间,我的手伸在他背后。只是,我的手里握着短刀,正抵着他的腰。
小霜见我,眼泪就吧嗒掉,小秋却很不解地看我一眼,之后露出了悟的笑。
“你们两个行动无碍吧?”来不及叙旧,我开口就问。
两人同时点头。“那好,太子爷,请你亲自送我们一程。”
“送这两人出城。我随后就到。”太子吩咐。“不行。我们一起走。”我拦阻。“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他亲昵地凑近我耳朵说。我恼怒地一用力,刀子顶进,血流在白衣上颇为触目。他身子一颤,揽在我腰上的手紧了一紧。
“还不下去。”他冷冷说。侍卫依言来带两人。小秋挣扎:“胜男,不用管我们,动手。”
侍卫扬手就一刀鞘敲上,秋飞花软倒。随即就被带了下去。
“你们太过份了。”我只好拿太子出气,一脚踏上他脚背辗压。看着他一头冷汗,我气鼓鼓地问:“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走?”
“你走到那里?你是大内侍卫。莫非你不想要命了?”他横我一眼。
“我不干了啦。”我脱口而出:“老是磕头,还要被你欺负。”
他的眼神一下子迷离起来:“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有喜欢你,宠你。”
“我不要你喜欢,我只想离开这里。”挤了几滴眼泪出来,我抽噎着说:“你宠我就是时时对我用迷香迷药?”
他慌了神,急急忙忙来哄:“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离开我。我只要能远远见你就好。”
受不了他如此低声下气,我心一软,柔声道:“太子爷,我求求你,你让我走吧。我是个野丫头,不适合呆在深宫里的。”
“你真的要走?”我忙不迭地点头。“好,我说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这一次,我也会答应你的。”他突然双手扣住我腰背,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我紧闭双唇,用力推开他:“你怎么这样啊。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哦。”
他笑了,落寞的:“我只盼有一天,你能记起我,能够回来。”
随着他离开,坐在大轿里,他双手搂定不肯放松,任我殴打只是微笑。他的伤不过是草草包扎,痛楚并不会减少;见到他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我慢慢停了手。文哥,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心软。
他已经给我们预备了马车。
“小秋,对不起,你们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得回去打听一下阮文。”心里挂着珊珊和阮文,也怕太子是耍花招,疾驰到了天亮,我停下车,背起小霜,秋飞花也强撑着跟上。撕了车里垫的布料,顺山崖垂下,让两人在山涧里躲藏。安置好后,我难以启齿地勉强对秋飞花说。
秋飞花还是以前那吊二郎当的笑:“行,我会照顾好小霜的,你一路小心。”
紧紧衣裳正准备攀援,秋飞花又追了过来:“胜男,我……”他欲言又止,掉头而去。
推了车子翻落,骑在马上我往城中赶。
行至城门不远处,有人清道。勒马避开,过了很久,只见旌旗招展,尘烟滚滚,原来,康熙起驾了。'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ǔωω。cōm'
待到尘土散尽,我匆匆入城;小院里,却叶落枝残,遍地狼籍。这是出了什么事?!
散落在地的,有德州守备府的军械,还有大内御制各式羽箭、刀枪。正要离开,身后传来利刃破空之声。我下意识闪躲,四个彩衣少女挥舞长剑,娇叱连连:“好一个满狗,伤了我们的姐妹还想跑?”
四人配合无间,几个照面,就将我封堵得死死,我手无寸铁,左右支拙。
绿衣少女一柄长剑直剌面门,我后仰避开,左侧红衣少女的剑剌向我肋,缩腰堪堪让过,紫衫少女的剑削我足胫,滚在地上避开,我汗透重衣,四柄长剑已指住我颈子。
苦笑一下,我开口:“不知我如何得罪了几位仙姑?”
“你把海棠小姐怎么样了?”年纪最小的黄衫女子喝道。
一个温柔娇甜的女声淡淡说:“放开她吧,以她的身手,能把海棠怎样?”
剑收了回去,我狼狈爬起,面前是一个白衣飘飘的美丽女子。若是海棠的美能打九十分,那这个女子,就是一百八十分了。“若晴?”我脱口而出。
“姑娘认识贱妾?”白衣女子若晴柔柔说。
我一时无语,阮文跟她结交时自称姓李,否则海棠也不会叫他李公子,可我不知道阮文的新名字是李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