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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那一定极之难得。”

“都说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我真代你庆幸。”

“蔷色,你与利佳上其实毫无血缘关系。”

蔷色一怔,“那我自然知道。”

绮罗微笑,“你们若是相爱的话,我真可完全放心。”

蔷色心中惊疑不已,面子上却十分平静,“你想得太多了。”

绮罗抬起头来,“你认为我妙想天开可是?”

“你不过是想你所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不,我只是劝你莫错失良机,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莫理世俗目光。”

蔷色看往别处。

继母的法眼洞悉一切。

没有事瞒得过她。

“你是聪明人,话说到此为止。”

蔷色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我已立定遗嘱。”

“这个话题至讨厌不过。”

绮罗微笑,“许多子女巴不得父母明确提到此事。”

“因为我并非你亲生女儿,故我不爱听。”

“我们关系岂非更加难能可贵,蔷色,将来,你不虞生活。”

蔷色把脸伏在绮罗背上。

她流下热泪。

“你可以继续升学,做你喜欢做的事。”

“我欠你实在太多。”

“这些年来,你带给我的欢笑及友谊,何止此数。”

蔷色无言。

“去跳舞吧,他们在等着你呢,请把利佳上叫进来,我有话同他说。”

蔷色不得不退出去找利君。

她在泳池畔看到他,虽然块头那么大,可是泳术毫不逊色,事实上他在水中灵敏一如北极熊。

他跃出泳池。

“绮罗找你。”

他用毛巾擦干身子,颔首道:“可是有吩咐?”

蔷色却不及边际地说:“无论是棕熊白熊,吃起鱼来,单吃鱼头,不吃鱼肉。”

“为什么?”

“鱼头至营养。”

“熊有那么聪明?”

“是,扑杀海豹亦如此,肉只留给狐狸等享用。”

“自然界生存律例十分残酷。”

“是,我从来不明人类为何一生中要历劫多次生离死别。”

他把手按在蔷色肩上一会儿,然后进舱房去见绮罗。

一进门便轻轻说:“船傍晚停蒙地卡罗,你我去玩几手廿一点如何?”

绮罗坐在沙发上微笑。

“为何如太后般把我等一个个召进来传话?”

“因为我自知不久于人世。”

“胡说八道。”

“我有话要说。”

他蹲下来,“我在听。”

“看得出你喜欢蔷色。”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所认识,最不似孩子的孩子,便是蔷色。”

“我不觉得,像所有少年人一般,她的眼泪尚未流到脸颊,已经干掉。”

“也许转流到心底去变成暗流。”

“是吗,我没发觉。”

“她并非我亲女。”

“这我一早知道。”

绮罗微微笑。

利君轻轻问:“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想你知道,对于你们,我永远祝福。”

利君深深吻她的手。

“也许,”绮罗温柔的说:“我的出现,就是为着要把你俩拉在一起。”

“不,你的出现,是要给我一段至美好的感情。”

绮罗紧紧拥抱他。

那一边,蔷色走进酒吧,坐到酒保跟前。

酒保看她一眼,“未满十八岁人士不得饮用含酒精饮品。”

蔷色给他看护照上出生年月日。

酒保笑了,“失敬失敬,这位小姐,想喝什么?”

蔷色毫不犹疑,“容易入口容易醉,醉死了犹自心甘情愿的是何种酒?”

酒保实时答:“香槟。”

“给我开一瓶。”

“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咄,我心如明镜。”

酒保连冰桶带瓶子递给蔷色,“别掉到海里去。”

蔷色坐在酒吧一角自斟自饮。

半晌,一个人找进来,看到她,连忙问:“你没喝醉吧。”

蔷色停睛一看,“没有。”

“那么,告诉我,我是谁。”

“钟藉良。”

“好好好,来,放下酒杯,告诉我,你为何泪流满面。”

“我预备喝完了去找你。”

“为什么?”

“酒可壮胆。”

这个年轻人一征。

蔷色说:“带我去你房间。”

“我哥哥在舱中。”

“那么,到我房间来。”

一个美少女作出这样的要求,婉拒简直是无礼,钟藉良硬着头皮扶起她。

“回房去洗把冷水面就好。”

他与她走向房间。

说也奇怪,蔷色的脚步相当稳,脸上带甜美笑意,一丝不觉异样。

进了房,她紧紧拥抱小钟,把嘴唇送上去。

钟藉良明知这是飞来艳福,感觉一如亲吻柔顿花瓣,可是来得太过突然,手足无措。

蔷色放开手,责怪地问:“你没有经验?”

他呆瓜似答:“我没有,你呢?”

蔷色颓然,“我也没有。”

二人啼笑皆非坐下。

然后蔷色歇斯底里笑出来。

小钟解嘲地说:“也许,我们需要更多酒精。”

“不,可否听其自然?”

“我是都市人,不知什么是自然。”

蔷色笑得前仰后合,翻倒在床上。

等到笑声停止,小钟搔着头皮,想再与她说几句话,一看,她已经睡着,正微微打鼾。

他也笑了。

他知道这美丽的女孩子心情不好,可是没料到她这次会如此失态。

他替她盖上一层薄被,悄悄离开舱房。

稍后他问兄长:“倘若有女投怀送抱,应该如何?”

他兄长已经廿一岁,头也不抬地说:“我劝你有便宜莫贪。”

他说:“谢谢你。”

第二天,蔷色来敲他门。

他笑说:“早,睡得好吗?”

蔷色与他走到甲板上,“昨夜真对不起。”

“你尚记得隔宵之事?”

“没齿难忘。”

蔷色例着嘴向他笑,色若春晓,一朵芙蓉花般容貌,要待她没了牙齿,不知尚需几许年。

钟藉良想,出了洋相也值得,能叫她没齿难忘是难得的。

他握着她的手。

她满不好意思地挣脱。

“为何如此不安?”

“家里有事,令我烦躁不已。”

“先把陆上地址告诉我,以便日后可以联络。”

他似有预感。

当天中午,陈绮罗昏睡未醒,经过船上医生检查,决定把她用直升飞机送上岸诊治。

他们走得十分忽忙。

在尼斯逗留一天,便乘飞机返家。

蔷色没有向钟藉良话别。

晚上,他与船长吃饭时才得知这个消息。

因此他份外珍惜手上的地址。

可是钟家住纽约长岛,千里迢迢,如何再发展这段友情?

“到家了。”绮罗疲乏地说。

蔷色这才知道,电影或小说中,病人垂危还不住说话真是艺术夸张。

原来讲话需要那样大的力气,而陈绮罗已经气息微弱。

断断续续,她也道出心中意思。

“有一位友人,”她说:“母亲逝世后始终不能释然,一夜,被犬吠吵醒,她启门,泪流满面,大声问:“妈妈,是你吗,是你吗”。”

蔷色很小心地伏在她身边聆听。

停了很久,陈绮罗说下去:“我不会回来,你不用开门唤我。”

她辞世那天,差数日才到三十八岁。

蔷色伤痛,精神恍惚,握住绮罗的手良久不放,两只手部瘦骨嶙峋,一时不知是谁的手。

接着一段日子,她整晚起床。

她听见声响,继母房中有人。

她推开房门,看到绮罗与父亲正坐在床沿聊天,看到她,拍拍床褥,“蔷色过来。”

蔷色进房去,看到父亲头发乌黑,十分年轻,再低头看自己双脚,发觉穿着双小小黑色漆皮鞋,原来她还是小孩。

就在这个时候,梦醒了。

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睁大眼睛半晌,前尘往事,才沓沓回转。

天蒙蒙亮起来,在这个时分,蔷色决定去美国东岸升学。

利佳上已搬回他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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