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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1 / 2)

>人在人情在,他根本不应在这种敏感时刻离开这个家。

“他一回来,我就同他说。”

过一刻蔷色问:“会叫他搬出去吗?”

绮罗想一想:“假如他不方便,我搬走好了。”

“可是,房子是你的产业。”

“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公寓可住。”

这样子,实在已经仁尽义至。

分手之后,她还愿意照顾他的生活。

蔷色有点羞愧。

“是我不好,我没有一辈子同他在一起。”

蔷色说:“一辈子是段很长的时间。”

绮罗又笑,“不,并不是真如想象那么长。”

蔷色不出声。

星期六,她们刚预备出门去,不凑巧甄文彬电话来了。

“你们母女都不来看我?”

蔷色只是支吾。

绮罗在旁打手势,叫她快点。

虽然迟到无所谓,可是她喜欢那个人,就不想叫他等。

蔷色真尴尬,只得胡乱说:“有人等我,下次再说。”

挂上电话之前还听得父亲喂喂喂之声。

她尽量压抑懊恼之情,面孔涨得通红。

可是绮罗一点也不察觉,不是粗心,而是不经意。

她穿一件贴身黑色西服,更显得肤光如雪。

蔷色只穿白衬衫及牛仔裤。

那男人迟到。

蔷色不由得生气,内心一声冷笑。

早知可与父亲多说几句。

叫了冰茶,他还没有出现。

蔷色暗暗注视绮罗,她神色却悠然,看样子好象已经等惯了他。

蔷色内心已开始排斥这个人。

然后,她看到一名男子大踏步走近,他一脸阳光,穿白衬衫卡其裤,挥着汗,动作却轻俏敏捷,如一只豹子般潜到绮罗背后,站定,不顾蔷色讶异的目光,伸出一只手,放在绮罗的肩膀上。

绮罗立刻知道这是谁,她把脸倾向他的手背,神色陶醉,垂着眼,一时也不转过头来。

蔷色虽然年轻,看到这种情形,也知道什么叫做恋爱。

绮罗笑了,“蔷色,我跟你介绍,这个人,叫利佳上。”

他伸出大手,“蔷色,你好。”

蔷色被他握着手,热情地摇两摇,知道他把她当孩子。

这样更好,人们对小孩没有防范之心。

“我刚自郊外赶回来,迟了一点,对不起。”

看到蔷色眼中有点询问神色,他又解释:“每周末我做义工,教障残孩子们游泳。”

蔷色在心中呵地一声。

他叫的矿泉水来了,豪爽地鲸饮。

然后,静下来,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看女友,微微笑。

蔷色要到这时才看清楚了他,这人有一双会笑的眼睛,身型好到极点,宽肩膀穿白衬衫已经够漂亮。

最吸引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的一股活力,这是都会男性少见的魅力。

蔷色这样想:城市太多大腹贾,太多权势、太多名利,可是人人如行尸走肉,营营役役。

这利佳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

可是,他何以为生?

他已经开口了:“让我介绍自己,我在大学里教数学,你对数学有兴趣吗?”

蔷色忍不住微笑,他把她当十一岁。

绮罗一直不出声,任由他们自由对答。

“不,”蔷色回说:“我对数学兴趣不大,可是分数却还不错。”

“绮罗说你是好学生。”

蔷色客气地答:“一个人,总得做些什么。”

她注意到他头发近额角处有点鬈曲,这个人,一切外型上的优点都让他占齐了。

只坐了一会儿,他便看看表,“我得回去更衣,有学生稍后来找我。”

他再与蔷色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然后走到绮罗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他不知为什么那样喜欢站到她背后。

只见绮罗的上身稍微往后仰,靠在他胸上,他俯下身来,吻她额角一下,转身离去。

蔷色这时才领会什么叫做如胶如漆。

母女静了好一会儿。

过一刻,绮罗才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蔷色犹疑半晌,才老气横秋地说:“好象很危险。”

绮罗一听笑得翻倒,“不不不,他至文明不过,今日他知道要来见你,有点紧张,表现失常。”

“他为什么要紧张?”

“我同他说,你是我的女儿。”

蔷色有点尴尬,“这不妨碍你吗?”

绮罗讶异,“又毋需他操心,何妨碍之有。”

是,只有人在檐下讨生活的才叫油瓶,否则,各归各。

蔷色点点头。

绮罗接住她的手,“来,走吧。”

她们二人都喜欢用身体语言,又那样爽朗活泼,真是配对。

蔷色黯然,父亲已永远失去陈绮罗。

“他不介意你结过婚吗?”

绮罗大吃一惊,“他应该介意吗?”

“我不知道,好象,呃,社会,对离婚妇女——”

绮罗强忍住笑,“你听你祖母说太多的天方夜谭了。”

一定是,蔷色气馁。

“可是,”绮罗说:“离婚仍然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切勿误会我将之当家常便饭。”

蔷色不再言语。

那天晚上,她做梦,老有人握住她的手,她并无挣扎,也不想放松,那是一只温暖的大手,伸开五指足够遮住她整张小脸。

半夜,电话铃响了,蔷色在床上翻个身。

一定是父亲不甘心,再次打来。

可怜的父亲,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蔷色在睡梦中叹息数声。

天亮,闹钟把她叫醒。

她如常梳洗完毕,走到客厅,看到继母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拔兰地。

蔷色立刻走过去:“什么事?”

绮罗抬起头来,泪盈于睫:“伦敦打电话来,车祸,你父亲——”

“我们马上去看他——”

“他已经辞世。”

蔷色张大嘴,一时间无法适应,全身僵硬,剎时还不知悲伤,只是突兀。

“一个年经人醉酒驾驶,冲过红灯,与他迎头相撞。”

蔷色缓缓坐下。

绮罗没有实时叫她,好让她睡到天亮。

“我得实时赶去办事,你要不要一起来?”

蔷色麻木地颔首。

“现在,我要知会甄氏两老。”

那天大抵是天下最痛苦的任务。

天全亮了。

佣人如常捧出咖啡,绮罗伸手去接,杯子碰到碟子,嗒嗒作响,她才发觉手在颤抖。

她拨电话到公司,找到私人助手,请他们过来帮忙,那一男一女年轻人在半小时内就赶到了。

一进门就与绮罗拥抱一下,然后马上开始办事,不消片刻,已讨好飞机票及酒店房间。

那叫甘婉儿的助手说:“我眼你去,我对伦敦熟如手掌。”

“那好,李智强,你留下在这边接应。”

那小李回说:“甄家已经知道消息,我会留下安抚他们。”

在他们来说,好似没有难事。

一小时后,母女已拎着行李由小李送往飞机场。

甘婉儿折返家中,十分钟后提着一只手提包下来。

看样子她这件随身行李是一早收拾妥当随时准备出门用。

“我已订好黑色礼服,届时有人会送往酒店。”

蔷色在飞机场又看到了利佳上。

他一见蔷色便上前拥抱她。

蔷色闻到他身上药水肥皂香味,像是刚淋过浴,果然,他头发还是湿的。

他送她们上飞机。

绮罗一直垂头不出声。

一路上她十分缄默,由得甘婉儿张罗一切。

到了酒店,原来三个人分房住。

甘小姐叮嘱蔷色:“即使走开一步,也请通知我。”

黑色衣物送上来,连深色丝袜都在内,可见考虑周详。

蔷色去看过花束,全部都是雪白的百合花,只有她署名那一只小小花篮,是粉红色的玫瑰花:爱女蔷色。

蔷色知道这是事实,急痛攻心,落下泪来。

绮罗过来,拥住她,二人哀哀痛哭。

接着是火化仪式。

绮罗一直没除下素服。

她很倚赖拔兰地酒。

蔷色听见甘婉儿劝道:“今天喝到此为止,再继续,便成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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