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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秘密潜入(1 / 2)

“散了散了,没热闹看了。”温老三走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不能肯定这个人以后会不会再来找事儿,至少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刘长春招呼人群散开。

主角儿都走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虽说没能看到一场高手对决有些遗憾,但温老三牛哄哄挑战而来,却被人家轻描淡写就给化解,也算是好戏半场吧。棋迷们议论纷纷,陆续离开回棋胜楼了。

“哎,王仲明先生是吧?”孙浩还不想离开,好不容易假公济私,借工作之机跑到棋胜楼,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很不划算吗?硬留下来,难免有点儿死皮赖脸的感觉,所以总得给自已找到一个新的借口,于是抢步来到王仲明身边问道。

“对,是我。有什么事吗?”孙浩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王仲明知道他的身分,以前,他没少和《围棋天地》的记者编辑们打交道,所以对来自《围棋天地》的孙浩天然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好感。

“呵,是这样,王先生您最近在北京业余棋界很火,很多人都想了解关于您的情况,我能不能对您进行一次专访,以满足广大读者的好奇心?”孙浩提出采访要求。

“是吗?我倒不觉得。呵呵,不过是赢了两盘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专访就不必了,如果想到棋胜楼坐坐,聊聊,那倒不是问题。”王仲明笑笑答道——既然是专访,少不得就要问一些过去的事情,那时自已怎么回答?砍的没有旋的圆,自已再怎么会编故事也难免会有一些漏洞的地方,《围棋天地》全国发行,甚至日本,韩国都有外文版,那么多的读者,天晓得哪位好较真儿,爱琢磨,象方舟子打韩寒那样一口咬住,死追不放,自已的真实身份岂不是很快就漏了馅?

“噢......,呵呵,那好,采访的事儿以后再说,先聊聊好了。”专访是个借口,孙浩只想找个可以继续留下来的借口,王仲明回答拒绝了采访,但却答应可以让他留下来随便聊聊,那么目的便以达到,又何必计较什么理由?

停下来,孙浩四下张望,他是想和随行而来的姚记者打个招呼,让人家有事儿可以先走,不用等他,没想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姚记者的影子。

“怪了?是不是突然接到了线报,又去盯梢明星去了?”孙浩本身也是记者,虽然和姚土狗的记者性质完全不同,但也明白做他们那一行的辛苦,知道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已,所以并不把姚土狗的突然离开放在心上,只是他觉得,再怎么忙,和自已打个招呼,又或者打个电话也浪费不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什么重在的新闻,至于急到这种程度吗?

“喂,瞎看什么呢?”见孙浩东张西望,陈见雪哼道,她对孙浩出现在棋胜楼前很不满意,因为客观上起到了给温老三壮威的作用,所以她很没有好气儿。

“呃......,呵呵,没什么,就是找个人......呵呵,对了,见雪,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前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呀?”和找人相比,显然陪着陈见雪的事情更重要,想姚土狗也是四十大几的人了,自已会照顾自已,用不着自已去多操心,孙浩停止张望,忙跑到陈见雪旁边嘘寒问暖,一表忠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群渐渐走远,姚土狗从一堵半人多高的矮墙后站起了身——做为一个经验非富的狗仔记者,他很清楚,有时候偷偷摸摸地接近目标,会挖到比正面出击更具爆炸性的消息。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这位王仲明就是在坝上东沟村见到的那位范唯唯的助理,但以他多年练就识人辨人的功力,那也是八九而不离十,所以,既然有了独家线索,那就更要小心翼翼,以免打草惊蛇,这一方面是防止被对方发现而有了提防,另一方面也是省得让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同行嗅到味道,让自已好不容易才挖到的独家新闻贬值。

故此,当他看到王仲明后,便马上把自已藏在人群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当温老三离开,人群散去时,他则躲在这堵矮墙后,直到王仲明走进棋胜楼的院门,这才直起腰来,掏出一颗烟叼在嘴上打火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人就在棋胜楼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自已用不着担心丢了目标,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调查这个人与东沟村碰到的那位是不是一个人,还有这个人和范唯唯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因为常识告诉他,一个值得孙治那位的记者采访的棋手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这样的男人没理由会去做范唯唯的助理,因为那不是收入多少的问题,而是有关面子的问题。

还是老办法,先从外围入手!

拿定了主意,姚土狗又狠狠地吸了几口,将剩下的半截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碾灭,然后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将之塞进背包内收好,身上身下检查一遍,觉得没有会透露出自已狗仔记者身份的地方,这才迈开脚步,向棋胜楼走去。

虽然有孙浩这样的专职围棋记者朋友,但姚土狗本人并不会下围棋,而且以前也从没进过棋社的大门,对于棋社的情况可谓是毫不知情,走进棋胜楼以后,现楼下大厅里许多人都在端坐下棋,另有一些人在旁边看棋,大厅里的秩序可谓安静,很少有人出声说话,即使有,也是低声细语,隔着三四步远,就很难听清讲的是什么。

这让我怎么查呢?

姚土狗有点儿挠头,他本以为棋社和茶馆、书馆类似,都是人们闲着无聊解闷儿打发时间的地方,人们在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儿,乱乱哄哄,吵吵杂杂,自已可以借机从那些人的口中套到自已需要的消息,但是,看这里的情况,不要说人们很少说话,即使说话,基本也是关于下棋的事情,自已听了是一个头两个大,全然搞不懂说的是什么。

“呃,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棋胜楼吗?”

姚土狗站在大厅门口半天儿,即不进来也不出去的样子非常扎眼,一位棋胜楼的普通工作人员见到,便走去过主动打招呼。

“......,噢,是的,我是第一次来。”姚土狗连忙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是想下棋吗?我可以帮您安排对手。”工作人员问道。

“呃......,呵,说出来真是很不好意思,我还不会下棋呢。”姚土狗有点儿尴尬地笑道——进入棋社,以他这个年纪说对围棋一窍不通,的确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呵,是吗?......,那您是想报班学棋吗?下一周有一个入门班要开课,学费是每个月三百六十元,每周二、五和周六下午各一节课,你要是想报的话,我可以替您办手续。”工作人员理解地笑笑,马上推荐棋胜楼的服务项目。

“这个......,”学费到是不高,不过,他是来调查的,不是来学下棋的,被人家拉进学习班,似乎有点儿可笑,“入门班里的主要是什么人?”姚土狗问道。

“噢,主要是附近中小学校的学生,另外也有一些学龄前的学生。”工作人员如实答道。

“什么?都是小孩子?......,那还是算了吧。我这个年纪。”姚土狗苦笑摇头——四十多岁的年纪,和一群十几岁乃至五六岁的小朋友坐在一起,知道的他是在学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陪读的家长呢,他的脸皮虽厚,却也没厚到这种程度。

“呵呵,倒也是。”工作人员理解地笑笑,他能明白对方的心情,“这样吧,我帮您找一个人,他可以免费教您下棋,不过,您需要办一张棋胜楼的会员卡,可以吗?”作为棋社的工作人员,想方设法不要让送上门的客户走掉是其本职工作。

“嗯......,如果费用不是很高的话,那就办一张吧。”姚土狗想了想后说道。

既然要从外围调查王仲明的情况,一些代价是必需要付出的,反正这笔钱也不是白交,至少能够学会下棋,也算是物有所值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钱交了,手续办了,会员证到手了,棋胜楼的工作人员做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把教师找来了,只不过,这个‘教师’头上却要戴上一个引号。

“金大爷,这位先生就麻烦您了,零基础,多费心了。”工作人员对来人笑着嘱托道。[]

“呵呵,没问题,小意思。”来人笑道。

不用问,这位所谓的‘教师’就是老金头儿了。

专职的围棋教师授课那是要收费的,而且,教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甚至连规则都不大明白的人也不值得那些专职教师费心,金老头棋臭瘾大,且好为人师,最喜欢的就是指点那些连他水平都不如的初学者,所以,类似这种想要学棋却又不打算花钱报班的人,通常都是交给老金头儿来应付,他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平时悠闲的很。

见这个老头儿乐乐呵呵,姚土狗也很满意,因为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喜欢聊天儿,或许不用特别套话,他就已经先把自已想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了。

老金头儿久病成良医,对教人下棋很有经验,招呼着姚土狗搬了张桌子,自已则拿了两把椅子到棋楼外面找了个有太阳照着的地方坐下——教完全没有基础的新手下棋,说话指点是少不了的,老金头儿知道自已兴致一上来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会大起来,为避免影响到大厅里正常下棋的人,所以才特意到楼外。至于姚土狗,自然巴不得这样做,终究人多嘴杂,周围人太多的话,自已问的问题难免会引起注意。

老金头儿的热心那不是假的,从最简单的什么叫气,什么叫眼,什么叫提子,什么叫死活一点点教起,围棋的特点是易学难精,掌握基本的规则和下法很容易,想要下好就很困难,姚土狗的智商不差,脑子也很好用,不然也做不了八卦记者这一行,所以没用十分钟便基本搞明白了怎么下棋,老金头儿见对方知道了基本下法,就叫姚土狗摆上九颗子和自已下一盘让九子的指导棋。

姚土狗刚刚记住围棋的规则,对于这些规则的应用可谓是一头雾水,老金头儿走在哪里,他就跟着走在哪里,这样的结果不言而预,老金头儿大获全胜,光吃掉对手的棋子就把棋盒的盖子盛得满满的,让他过足了当高手的瘾。

“呵呵,不错不错,刚学下棋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很不容易,再好好练练,估计下次来我也就只能让你八个子了。”一盘不够劲儿,再来第二盘儿,一边下着棋,一边称赞着对方,老金头儿别提有多得意了。

“金大爷,您棋下的这么好,棋胜楼里,大概您的水平最高吧?”姚土狗的目的是想探听情报,对棋的输赢并不在意,笑着给老金头戴着高帽,慢慢准备把话题转到棋盘以外。

“呵,你觉得我水平最高?哈哈,乐死我老人家了。虽然我也一直觉得自已棋下的最好,问题是那些人都不认呀。”居然有人把自已当成棋胜楼第一高手,老金头儿乐得眼睛都快找不到了,他笑着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是吗?您这是在谦虚吧?”姚土狗故做不信,怀疑问道。

“呵,我也想谦虚,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真正的高手是那些能给别人上课的专职讲师,我这水平,棋胜楼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老人家脸皮再厚,也不敢吹那样的牛呀。”老金头儿笑道。

“是吗?您这不也在给我上课吗?”姚土狗不解问道。

“我这算什么上课?就是教教你下棋的规则,连入门儿教育都算不上。真正的教课,是在课堂里给几十个人讲课的那种。在棋胜楼,够资格站在讲台上的,至少也得是业余五段。”老金头儿答道,过足了棋瘾,就到了摆龙门阵的时候了,老金头儿对于这样的话题永远不会腻,向新来的人介绍棋胜楼的情况,是他乐而不疲的话题之一。

“是吗?那咱们棋胜楼都有谁有这样的资格呢?”打蛇顺杆爬,姚土狗顺着老金头儿的回答继续问道。

“哟,那可就多了,长春,耀辉,海涛,钰莹,见雪......王仲明.....,这些人都是。”掰着手指头,老金头儿一个一个地数着棋胜楼里的专职讲师。

“王仲明......,咦,这个名字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到过。”姚土狗明知故问,歪着脑袋想了想后问道。

“呵,不奇怪,近段时间,王仲明那可是咱们棋胜楼里最火的人。”老金头儿笑道,他不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为什么呢?”姚土狗问道。

“百胜论剑,三社争霸,听说过没有?”这可问到老金头儿的痒处了,他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给小孩子们讲故事,现在听众换成了成年人,那感觉就更来劲了。

“百胜论剑,三社争霸?......,没有听过,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个四字短语很有气迫感,姚土狗是真的很有兴趣知道。

“呵,百胜论剑,三社争霸,想要听这段故事,首先就要知道京城的四大棋社,乌鹭,陶然,百胜,棋胜,说话在一个多月前......”老金头儿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把棋院赛事改革,要将天元战的决赛交由民间棋社承办,为此几大棋社明争暗斗,最终在百胜楼,三大棋社各出高手一战定输赢,棋胜楼技高一筹,将承办权夺到手中的事讲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老金头儿讲的眉飞色舞的时候,姚土狗偷偷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将早就设定好的录音笔的开始键按下,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原来范唯唯是天元赛所邀请的特约嘉宾,为了由于获得签约的资格,三大棋社竟然不惜大打出手,以争棋决一胜负,而棋胜楼派出的人选,居然就是那个王仲明,这下前后情况也就能理顺了——范唯唯既然要做围棋比赛的特邀嘉宾,那么和身在棋胜楼的王仲明认识便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不过,两个人的关系若只是如此,那王仲明又为什么会以助理的身份跟着范唯唯去坝上呢?

等老金头儿的故事告一段落,姚土狗刚想继续询问,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下走了过来,“金爷,又摆龙门阵呢?今天开讲的是哪一出呀?

看到这个人,姚土狗心头不由得一震,不自觉地低下头去——来者非是旁人,正是王仲明的房东程明,上一次在菜市场,为了掩护范唯唯顺利摆脱狗仔记者的跟梢,程明故意找碴儿和姚土狗发生冲突,拎着脖领子把他摁在墙上,当时那种差点儿喘不过气来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那一回的经历,姚土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呵,摆什么龙门阵,就是随便聊聊。怎么今天收工这么早?钱赚够了?”老金头儿笑着问道。

“嗐,钱那玩意儿,什么时候有赚够的时候。我是听人说今天下午有人到咱们棋胜楼门口找碴儿闹事儿,想向仲明挑战,心里不踏实,就早点儿收工回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咦......,这位兄弟看起来挺眼熟,以前见过面吗?”答着老金头儿的问话,程明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坐在一旁的姚土狗脸上,他是打人的人,不是挨打的人,对对方的印象自然不会象姚土狗那么深。

“怎,怎么会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进棋胜楼呢。”想到那天跟踪范唯唯,范唯唯旁边有一个疑似王仲明的男士,就在自已想继续跟踪时,便撞上这个人,不仅挨了顿揍,还被讹去了二十块钱,而事发地点,离棋胜楼并没有多远,姚土狗脑子那么多道道的人,会想不到这几个人是一伙的吗?心里明白,要是被这个人认出来肯定会告诉王仲明的,自已的暗访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打死他也不能认。

“呵,程明,你也是,你一个开黑车的,每天不知道拉多少人,人家说不定坐过你的车呢。”老金头儿笑道。

“呃.....,倒也是......,对了,金爷,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讲给我听听呀.”老金头儿说的也在理,程明就没有再多想,急着问道。

“......,金大爷,您二位聊,我还有事儿,改天再来找您下棋。”姚土狗借机告辞离开

程明现在没认出自已,自已还呆在这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想起来,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已经知道王仲明和范唯唯之间有关系,总会有办法查下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色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陶然居的后门,温老三下了车,直奔楼上总经理办公室,推门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曹英见状,不知结果如何,忙离开办公室在对面坐下,“三哥,怎么了?事情办的不顺利?”掏出烟来递过一只,他关心地问道。

被曹英这一问,温老三更觉窝囊,自已上去上门挑战,结果挑战没成却给自已揽了一件活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妈的,被人给耍了。”他骂道。

“被耍了?怎么回事儿?”曹英听的是莫明其妙,他对温老三的脾气很熟悉,如果是在棋盘上上当受骗,被人家占了便宜,尽管懊恼,但温老三绝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粗口骂人,而只会反省自已的错误不当,因为温老三一向认为,棋盘上就是斗志斗勇,损人利已的地方,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骗的了别人,那说明你有本事,被别人骗了,那说明别人比你高明,棋既然是两个人一起下出来的,那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认赌服输,打死无怨,这才是男儿本色,好汉所为。换言之,从这句话中他可以判断出温老三和王仲明今天并没有在棋盘上交锋。

“我按计划到棋胜楼门口摆台设擂......”,于是,温老三把下午到棋胜楼门前挑战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自已怎么在众人起哄下头脑一时冲动,应下了参加弈友杯比赛,并以能否进入前四名做为王仲明是否接受挑战的条件。

听着温老三的讲述,曹英的脸色变得渐渐严峻起来,“唉,三哥,你真是太糊涂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呢?明明你是主动挑战的一方,怎么到头来,倒好象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呢?”,曹英叹道。

“唉,谁说不是呢。都怪我这个人做事太冲动,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当时周围一大帮人咋唬,特别是那个陈见雪,连讽刺带挖苦,好象我真胆子参加比赛似的,我一时气不过,就应了下来。回来路上一想,这才觉出是上了他们的当......,妈的,那时要是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好了。”温老三后悔道——这大概就是所有具有赌徒性格者的共同特点吧,关键时刻一咬牙,一闭眼,什么都能不管不顾的豁出去,这既是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好处在于敢于决断,气迫赢人,所谓两军相逢勇者胜,靠着这关键时刻敢于豁出去的胆量,温老三不知多少次反败为胜,演出过多少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好戏,但坏处在于,意气用事,有时则会陷入无理取闹,没事儿找事儿的误区,明明简简单单就可以达到目的的时候,偏偏会选择那些双方谁也算不清,没把握,却非常刺激,激烈的下法,虽然以温老三的实力,大部分情况下有惊无险,最终达到目的,但因此而痛失好局,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时候也不少。这一次的情况也是类似,坐在松花江面包车上离开棋胜楼,离开沸沸扬扬的人群后不久,脑子渐渐冷静下来的温老三便意识到自已决定的不妥之处,不过,话已出口,便再无更改之理,他总不能再返回去跟王仲明说‘不行,刚才我说的话都不算数’吧?他温老三是一个讲脸儿好面子的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所以,他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回来找曹英吐口水。

曹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也知道,自已当时如果在场,温老三肯定不会吃这种亏,问题是,自已有着陶然居总经理的身份,那样的场合,自已是不可以出现的,说起来,这就是天意吧。

“呵,三哥,您也别太生气,依我看,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对付您的办法,有心算无心,您又是一个作事光明磊落,不喜欢耍心眼儿,玩小动作的人,上当受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曹英安慰道,所谓气可鼓,不可泄,温老三上了对方的当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一来,温老三和王仲明之间的疙瘩会越结越大,也会越来越坚定地站在自已这一边。

“呃......,你是说,姓王的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招,他们是安排好了,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故意把我给诓进去的?”温老三一愣,他光顾着生气,还真没有往深里多想。

“呵,这还用问?”曹英笑笑,“您想,先前您已经去过一逛棋胜楼找王仲明,离开的时候又和陈见雪吵了起来,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这事儿王仲明回来以后能不知道吗?三哥您大名鼎鼎,全国闻名,那王仲明的棋是很了得,但碰上您这样的高手,肯定也是心里没底儿,您再找上门来,下,没有把握,不下,颜面上又说不过去,再加上没几天天元赛就要开战,为了棋胜楼的面子,又不能拒绝您的挑战,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使出缓兵之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故此才会想出逼您参加弈友杯的比赛,一则,如果您没有进入比赛前四名,他们就能理直气壮地拒绝您的挑战,二则,就算您进入比赛前四名,王仲明不得不接受您的挑战,但那时天元赛早已结束,既使他输了,影响也远远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曹英一条条的向温老三分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的.......,看那个王仲明外表堂堂,一团正气,象是个字号人物,没想内里到却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一个!”听完曹英的分析,温老三更是后悔得直拍自已的大腿,对王仲明的敌意也更加深入。

“呵,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哥,别生气了,就当是吃一欠,长一智吧。”曹英笑道,如果王仲明真是这样的想法,他倒不觉得怎样,因为换他处在同样的情况下,他大概也会使出这样的招术,所以从这个角度,他倒是有些欣赏这个曾经让自已在棋盘上惨败的对手——真正的强者,只会希望自已的对手如狮如虎,越强越好,而不是如猫似犬,那样即使赢了,也不会有胜利后的快感。

“......,那现在怎么办?”温老三想了想,无奈地叹道。如果事情真如曹英分析的那样,自已也就没什么好气的了,谁让自已就是这么个脾气,改也改不了呢。

“怎么办.....,既然您已经当众答应了王仲明的条件,那也只好参加弈友杯比赛了,好在那也是有奖金的比赛,虽然比不上正式比赛份量,不过参加也没有坏处。这样吧,弈城的网管刘军曾经在陶然居学过两年棋,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虽然比赛网上报名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但看在以前的交情,问题应该不大。账号的事儿更好解决,曹雄以前常在弈城网上玩儿,9d账号一大堆,分一个给您就是了。另外,如果家里那边没事儿的话,我看您就别回去了,现在离弈友杯开战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跑来跑去不值当的......,对了,您好象不怎么在网上下棋吧?”曹英问道。

“不是不怎么下,是根本没下过。”温老三答道。

“呵,那就是了。跟您说,网上下棋的感觉和在棋盘上不一样,不习惯的话很容易出错,趁着还有一段时间,您还是先在网上练练,熟悉一下网上下棋的感觉,免的到时候在正式比赛中出纰漏,等会儿我叫人给您专门腾出个房间,再安置一台电脑做训练室,您看怎么样?”曹英想的很周到,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

“好,就照你的办吧,这段时间,我就全力备战弈友杯,其他的事儿就全交给你了。”温老三爽快应道,心里觉得曹英够义气,够哥们儿,有这样的朋友,值!

“呵呵,那就一言为定。”曹英笑道。

就这样,温老三挑战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即使再有麻烦,那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少了这个捣乱者,棋胜楼上下便又可以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天元战决赛的准备上,经过紧张而又细致的工作,一个星期过后,这场由民间棋社首次承办的国内重大职业棋战的决赛终于开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开幕式是在正式比赛的前一天下午举行,从五点开始,陆陆续续的客人便来到位于北大平庄的远望楼宾馆,有棋手,有棋院领导,有银海集团的职员、干部,有受邀的方方面面的头脸人物,当然,还有记者,包括跑体育新闻的还有跑娱乐新闻的——十七八名记者中,居然有近三分之二是时尚娱乐方面的记者,由此可见,范唯唯的作用有多么巨大。

对于会场的布置还有开幕式的筹备,银海集团的北京分公司的负责人廖志伟是非常满意,特别是看到聚在一旁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更是满脸的笑容,企业投资比赛,无非就是为了宣传塑造企业形象,关注的人越多,范围越广,当然是效果越好了。

五点三十分,印有中国棋院标志的中巴车缓缓驶入远望楼宾馆院内,车门打开,以张学斌为首,参赛棋手,裁判,记录等等和比赛有关的鱼贯而下步入会场,会场顿时变得热闹起来,负责在门口接待来客的刘长春,金钰莹和陈见雪等人和棋院的这些人再熟悉不过,特别是那几位年轻棋手,和金钰莹、陈见雪两个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别提有多开心——也难怪,男子的一流职业高手,每年的比赛任务都非常重,顶尖高手,每年的对局总数基本在六七十局以上,有时甚至能超过八十局,平均三四天就有一场比赛,常常是国内国外,飞来飞去,难得有时间在一个地方长呆,故此,虽然都是职业棋手,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多。

“钰莹”,一位年轻人从车上下来,远远看到金钰莹,眼睛当时就是一亮,急忙忙挤到金钰莹的跟前,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地叫着。

“呃......谭浩强......,你怎么也来了?”认出来人,金钰莹微微一愣,这个人姓谭名浩强,职业七段,现在是上海昊天队的主力棋手,同时,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对这个人,金钰莹一直是以普通朋友的态度相待,一方面是因为她对谭浩强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另一方面是她还想在围棋路上走的更远一些,所以不打算过早地被陷于情感漩涡。

“呵,知道这次比赛是在你们棋胜楼办,我是特意请假来的。怎么样,意外吧?“谭浩强兴奋地问道。

“意外......,你也真是的,随随便便就请假回来,让你们队的领队知道不会批评你吗?”金钰莹有些担心的问道,她知道谭浩强是为了看她才大老远从上海赶回北京,如果是情人关系,自然另当别论,但她并没有要做对方女朋友的想法,所以心里的感觉更多是内疚。

“呵,没事儿的,我是队里铁打的主力,领队不会么样我的。对了,我给你买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喜欢做的事,再怎么累再怎么苦也不会觉得是一种负担,一心只想讨金钰莹的欢心,谭浩强并不把队上的事放在心上,做为昊天队里的主要得分手,今年围甲联赛保级还得靠他,只要成绩出色,对这种事儿,领队、教练还不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边是一对翡翠的耳坠,碧绿滑润,估计便宜不了。

“呀,这么贵重呀,我可不能收。”耳坠漂亮是真挺漂亮,但金钰莹既没想做对方的女友,自是不能收下对方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想被对方误会,更不想借由这种误会占人家的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下吧。这就是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我留着也没用呀。”谭浩强坚持着,他希望对方收下这对耳坠的同时,也收下自已的一颗心。

一个要送,一个坚持不收,两个人一时僵持不下。

“呵,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这成色......,呵呵,金小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送您一打。”

就在两个人闹做一团时,有两个人并肩走了过来,见到谭浩强坚持要把礼物送给金钰莹,左边年纪比较轻一些的那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向上一挑,有些不屑地说道。

谁说话这么没礼貌?!

谭浩强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已要送的礼物很不痛快——这对翡翠耳坠虽算不上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那是自已总给自已心仪对象的礼物,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对于恋爱中的男女而言,礼物的贵重与否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礼物中所包含着的自已的真心,而那,是不可以用贵重否者便宜之类的形容词去衡量的!

回头望去,说话的人认识,但不是很熟,见肯定是应该见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名字,“他是谁?”从对方的神色和表情中,谭浩强直觉感觉到了敌意,他向金钰莹问道。

“噢,这位是曹雄,城南最大棋社陶然居的副总经理。”金钰莹冷眼瞟了一下,然后介绍道,她不明白曹雄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谭浩强送自已礼物,礼物贵重不贵重,自已收与不收,那都是自已的事儿,用得着他插话进来,说短论长吗?

“曹雄......,噢......,好象是四年前的全国个人赛冠军吧?”

听到名字,谭浩强渐渐有了印象,嘴角也是一微微一撇,露出鄙夷的神情——现在的全国个人赛由于高密度的赛程一天两盘而且没有对局费和奖金,水平较高的棋手很少愿意参加,所以渐渐沦为年轻棋手的练兵场,其份量在现今的国内比赛中,甚至比不上新人王,谭浩强的积分排名一般在十到二十名之间,虽算不上顶尖的一流高手,但也是中坚棋手之列,自是不会把全国个人赛冠军放在眼里,况且,既然自已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模糊,就说明自已在比赛中很少和这个人碰面,换言之,虽不知对方的积分排名是多少,但肯定不会有多靠前,能棋手而论,不会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正所谓来而无往非礼也,既然刚才你冷嘲热讽没有礼貌,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谭浩强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曹雄怎么会感觉不到,全国个人赛冠军就全国个人赛完军吧,干嘛还要强调四年前?这不是故意揭别人的疮疤吗?其背后的含义,不就是笑自已四年以来再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比赛成绩吗?

“呵呵,难为谭先生还能记着我那点儿提不起来的成绩。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老皇历了,你要不说,我差点都已经忘了。不过话说回来,谭先生最近两个月的调子似乎不怎么好吧?如果我记的不错,你这两个月的成绩是八战四胜四负,胜率刚刚过五成,这样的状态,想要围甲保级成功,怕是不太容易吧?”曹雄冷冷一笑——和谭浩强不同,等级高的棋手通常不会去关注低等级棋手的情况,但低等级棋手往往非常关注高等级棋手的情况,曹雄虽然外表懒散偏激,但在棋上却是很下功夫,对于那些排名在自已之前的一流棋手,他从来没有放松过学习研究,他知道,论在围棋上的才能,自已与那些一流棋手相比毫无优势可言,如果再不用功追赶,一辈子也难有出人头地之日。所以,此时谈起谭浩强最近的比赛成绩,可谓是驾轻就熟,了如指掌。

“你......”谭浩强一时为之语塞,对曹雄的印象只有那一次全国个人赛,其他的就一无所知,就算想反驳,却也找不到反击的目标。

这两个人,这是在干嘛?凭白无故的,没事儿斗什么嘴?不知道今天这里来了许多记者,就不怕影响不好吗?——金钰莹想到。

“好啦,别在门口待着了,快进去吧。”相比之下,和谭浩强的距离更近一些,金钰莹推着谭浩强进到远望楼里,以免两个人越闹越僵。

看着两个人进到楼里,曹雄轻轻哼了一声,表情愈发的不屑。

“曹雄,何必呢,注意场合。”

曹英小声提醒道,他知道,弟弟是看到谭浩强送金钰莹礼物心里吃醋,所以才会出言挑衅,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争风吃醋也要分个时间地点场合,这样闹下去,岂不会被人当成笑话?

“嗯。”曹雄应了一声,两个人迈步也随后进入了大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远望楼里此时来参加晚会的人已经不少,聊天儿的,问好的,谈事儿的,说到底,这样的场合其实也有社交的成分在内,通过这样的聚会,不认识的可以变为认识,陌生人可以变成朋友,有一句老话说的好‘人熟好办事’,不知有多少通过正常途径难以解决的问题,就是在类似于这样的场合迈出了第一步。

对于这样的场合,曹雄并不是太感冒,他哥哥出席晚会便已尽到了同为圈内人的礼数,做为陶然居的副总经理,他其实可以来也可以不来,之所以会来,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出于想见到金钰莹,找机会拉近关系,与之成为朋友,谁想还没进入远望楼的大门就发现了一位情敌,很好的心情顿时变得百味杂陈,和几位关系不错的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儿,远远看着金钰莹招呼安排着各方面的宾客,心中只是盘算,怎么才能打败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

曹英对于这样的场合却是驾轻就熟,熟练地周旋于人群之中,谈笑风生,举止得体,显示出身为一名企业管理者所应有的素质。

“呵,曹老弟,心情不错嘛。”不知什么时候,董亮也到了,看见曹英乐呵呵地走打来招呼。

“一般般。怎么没见嫂子呀?”曹英也笑脸相迎,虽然两个人为天元赛的事儿曾明争暗斗,斗得不可开交,但表面上还是亲亲热热,一团和气。

“呵,她不喜欢热闹,在家里看孩子呢。”左右看了看,董亮凑到曹英旁边,“哎,听说温老三现在在你那儿,是不是真的?”他问道。

“呃.....是呀,他现在是暂时住在我家,怎么了?”曹英脸色稍稍一变,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温老三的造型独特,特别是颌下那一络小胡子,几乎就是其个人商标,这些日子,温老三天天在陶然居曹英单独给他安排的网络围棋训练室里进行训练,要说消息一点儿不会外传,连他自已也不会相信。

“原来是真的。哎,上个星期,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摆台设擂,点名邀战王仲明,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董亮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问道。

“呵,怎么可能。温老三来北京是参加他侄子的婚礼,暂时住在我那里而已,找王仲明挑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也劝过他不要较真儿,不过他那个人的脾气您也知道,一旦下决心做什么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曹英苦笑答道——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前摆抬设擂虽然最后和平收场,但在圈子里的影响却是很大,董亮既然收到消息,知道温老三住在自已那里,不怀疑其中有他的影子那才是怪事了。不过,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在他的立场,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呵呵,倒也是。”董亮也不知曹英较真,意味深长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哟,两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陈百川发现了两个人,也走过来插话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聊什么。陈老,您来的很早呀?”刚才那个话题自然不适合对陈百川说,曹英主动把话题扯开。

“是呀,这次比赛是民间棋社承办的第一次正式重大头衔赛,具有很重大的历史意义,虽然承办单位是棋胜楼,但我们身为京城棋社中人,把一样责无旁贷,别的忙帮不上,早一点儿来,帮着招呼招呼客人,热闹热闹场子,也算是尽一点儿绵薄之力吧。”陈百川答道——话是这么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只有天才知道了。

“呵,那您真是辛苦了......对了,那位大明星呢?今天是开幕式,很多人可都是冲着她来的呢。”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范唯唯的影子,董亮问道。

“呃......,是呀,这个点了,她也该到了吧?”提到范唯唯的名字,曹英心里一紧。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说实话,你们两个是不是就是冲着人家范唯唯才来的?”陈百川笑道,他六七十岁的年纪,身份高,资格老,没事儿就喜欢拿晚辈开玩笑,说轻说重,反正也没人会和他计较。

“呵,陈老,嘴下留德呀,家有河东狮,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呀。倒是曹老弟,年富力强,血气方刚,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要是和范唯唯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呵呵,要不要我和陈老想办法帮你们俩撮合撮合?”董亮爽朗笑道。

“呃.....,别乱说,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董亮只是顺着陈百川的话题打趣,曹英听了却是心如鹿撞,真想说——“拜托了,就请这么办吧”,但他终究开不了那样的口。

“呵,脸都红了,你还真当真了?”曹英虽然很擅长于掩饰自已的情绪,但一些生理上的反应却不是单靠意识就那么容易控制的,陈百川和董亮看到曹英的脸瞬间变红,笑得更加开心了。

“来了,来了!”。

守在门口附近的媒体记者们忽然一阵骚动,纷纷端起相机涌出门外,随即喀嚓喀嚓按动相机快门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呵,曹老弟,看这架式,应该是你最想见到的人到了。”董亮打趣道——今天来的绝大多数记者是跑娱乐,时尚生活方面的记者,这些人对围棋比赛并没兴趣,其目标,完全是因为当红歌星范唯唯会出席这次比赛的开幕式,能让他们如此动静,也只有范唯唯才能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乱说,被别人误会就不好了。”曹英连忙解释,他知道董亮是在拿自已逗趣,但他就是紧张,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越在意什么,就越怕什么吧?

进来的果然是范唯唯,今天的范唯唯和上次去百胜楼时不同,那时只是做为观看棋战的普通一员,完全是便装打扮,而这一次是正式场合出席,也算是一次秀场,所以在服装造型上那也是下了相当的功夫,穿一件浅蓝色圆领薄毛衣,毛衣左臂的衣袖则是深蓝,脚下则是一双天蓝色的高根皮鞋,虽然三种都是蓝色,却各有各的味道,毫无单调乏味之感,黑色的皮短裤,黑丝长袜,将两条修长玉腿完美地展现出来,在记者们的围堵和相机闪光灯的耀眼闪亮中,范唯唯面带微笑,频频招手,一边走,一边配合着记者摆出种种造型,动作大方而舒展,笑容自然而亲切,明星气场展现无遗。

“唉,明星就是明星,没法儿比呀。”董亮叹道,也不知他是在感慨自家的黄脸婆永远不可能会有范唯唯身上的那种明星气质,还是在叹惜乌鹭社失去了如此可以露脸的机会。

曹英没有说话,自范唯唯进入远望楼的门口,他的眼睛便紧紧盯在范唯唯身上一步再也挪不开,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优雅动人,完美无缺,要是能和自已并肩走在一起,那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经意间,曹英的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不是和范唯唯并肩走在一起,但也仅仅是落后半步,尽管范唯唯星光四射,几乎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已身上,但那个人却是神态自若,步履从容,不仅没有被范唯唯的气场压住,反而显得非常的和谐自然,有一种红花配绿叶,相得益彰的感觉。

王仲明......,怎么是他?!

曹英的心头突然一沉——走的近,并不等于两个人的关系很近,两个人的关系很近,所以才可能走得这么近!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曹英忽然理解了刚才自已的弟弟为什么会做出找谭浩强麻烦的那种不成熟行为了,因为,他现在的心情也是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跟在范唯唯旁边,被闪光照一路晃着的王仲明感觉不到远处曹英眼中的敌意,他的任务就是接范唯唯到远望楼参加开幕式,人到了,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前边,陈淞生,廖志伟,张学斌等人已经迎了过来,于是,他有意放缓脚步,离开那一大堆长短镜头的包围圈——曾经,他也有过非常享受这种被无数人包围景仰,万众瞩目的感觉,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的他,更习惯于平平淡淡的生活。

“嘿,王老师,很帅呀,穿西装,打领带,真是一表人材呢!”陈见雪,金钰莹,还有一众年轻棋手围在旁边看着范唯唯入场,见王仲明从人群中撤出,陈见雪上前几步夸张地叫道——王仲明很少穿正装,见惯了他平常休闲的装束,现在很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呵呵,损我。”王仲明笑笑答道——陈见雪所说的话向来夸张,信了你就上当了。

“呵,怎么会呢。莹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陈见雪把金钰莹拉过来问道,这个女人是那种人来疯的性格,人越多越热闹,她也就越爱表现。

“嗯......,是挺不错的,领带和西装的颜色很配......,看不出来,王老师您在服装穿着上很有研究呀。”金钰莹没有陈见雪那么疯,见王仲明正望着自已,脸上有点发烧,忙找话题打岔。

两个人都这么说,看来今天的造型是比较成功的,“呵呵,我有什么研究,是范唯唯给挑的,她才是这方面的专家。”王仲明笑笑答道。

“范唯唯?......,你不会告诉我,这套行头是她送你的吧?”陈见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叫道。

“......,范唯唯送的?......,他们俩的关系已经那么近了吗?”金钰莹听到,脸上的笑容虽然还在,心却象落入湖中的石块那样一直向下坠落。

“呵,想什么呢!我是说配色是她给的意见,你想到哪儿去了?年纪不大,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王仲明笑骂道——衣服,那是随便送的东西吗?范唯唯又不是做生意卖服装的,衣服多到可以逮谁送谁的地步。

“嘻嘻,装的当然都是钱啦!”陈见雪嘻嘻一笑,她并不介意别人说她是一个拜金女,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已真的很拜金——她只是羡慕而已,回过头来看金钰莹,见金钰莹的表情有些古怪,忧郁中带着喜悦,紧张中又有几分欣慰的感觉,“哎,莹莹,你怎么了?”她奇怪问道。

“......,噢,没什么。”得知范唯唯只是提供了服装配色参考意见,金钰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也许,真的是自已太敏感了,“王老师,我给您介绍几位棋手朋友吧。”为摆脱别人的疑心,金钰莹提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呀,那就有劳了。”未来数天,会有许多职业棋手来棋胜楼观摩比赛,有些自已以前认识,更多的则是在自已离开棋院后才出现的‘新人’,虽然以后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认识一下总没有坏处。

于是,金钰莹带路,来到棋手们就坐的那一席,和其他人相比,棋手们的活跃度明显要弱上许多,基本只是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小声说笑,而不似其他人那样利用难得的机会拉关系,套交情,结识新的朋友——这就是圈子,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入的。

女棋手在棋手中有着特殊的吸引力,特别是在年轻的棋手中,见金钰莹过来,棋手们都行起了注目礼,特别是谭浩强,更是笑得把上下两排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呵,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王仲明王老师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这次天元赛的策划他是主要的执行人,未来几天,会和几位高手经常碰面,希望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关照。”面对同一职业的年轻棋手,金钰莹明显放松多了,柔声笑语,向几个人托付道。

“呵,好说,好说。”几位年轻棋手礼貌点头向王仲明致意,初次见面,对王仲明虽谈不上什么好感,不过既然是金钰莹郑重其事的介绍,面子上肯定是要给的。

“......,也是我的朋友......什么意思?”——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钰莹这句话不过是交际场合很正常的一句话,其目的是强调自已的介绍并非是基于工作关系,但听在谭浩强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这位是孙浩九段,本次天元战的卫冕者......”金钰莹没有发现谭浩强情绪上的变化,开始替王仲明一一介绍各位棋手。

“孙浩......,呵,和《围棋天地》的那位记者同名呀。”王仲明记得前些日子想要采访自已的那位记者,笑着说道。

“呵,是呀,在棋院的时候经常会有人搞错。您也认识他呀?”棋手孙浩年纪约在二十八九,人显得很成熟。

“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今天他应该也在吧。”王仲明笑笑答道——那天说想采访自已,其实大部分时间,记者孙浩都在围着陈见雪旁边转,现在,拍完范唯唯进入会场的镜头,怕是又缠着陈见雪去了吧?

“......这位是孔方七段,这次天元战的挑战者,这段时间的状态非常好,可说是神挡弑神,佛挡弑佛。”金钰莹接着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有为,希望这次比赛能够保持先前的好调,下出能够留传后世的名局。”王仲明微笑点头,祝福对方——孔方看年纪约在二十一二,这个年纪能进入国内棋手排行榜的前六名,而且还成为重大头衔战的挑战者可说相当的不容易虽然这样的成绩远远不能和当年的自已相比。

“谢谢。”孔方对王仲明的好感度顿时大增——祝愿棋手发挥出色,赢得比赛那不过是应景文章,客套说辞,在这种对阵双方匀在场的情况下,很容易捧了一个却让另一个心中不快,而‘下出留传后世的名局’则是相当得体的说法,因为但凡名局,必定是对阵双方旗鼓相当,发挥都非常出色,棋局中没有明显不符合双方真实水平失误的对局,这样的说法既没有褒谁,也没有贬谁,而是对即将成为对手的二人给予同样的尊重,其中微妙的感觉,也只有同为职业棋手的人才能体会。

“这位是赵恒八段,负责这次比赛第一局的解说.......”金钰莹依次介绍下去,王仲明一一点头致意,一桌人慢慢介绍得差不多,终于来到了谭浩强这里。

“这位是......”金钰莹正想介绍,谭浩强自已先站了起来,“我是谭浩强,钰莹的朋友,王先生,非常高兴认识您。”伸出右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嘴里说的客气,目光却一点儿也不友善。

怎么回事儿?这个人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自已有冒犯到对方的地方吗?......

王仲明有些意外,类似这样的场合,大家萍水相逢,点个头,打声招呼,多不了你的,也少不了我的,就算以后谁也用不着谁,也用不着摆出这样的态度吧?看这意思,与其说是两个人初次见面,到不如说是电视剧中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哎,说什么呢你!王老师,您别误会!”听谭浩强主动说是自已的朋友,金钰莹是又羞又气,谭浩强是她的朋友,但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她并不想让别人,特别的王仲明误会了‘朋友’的意思,连忙着急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看到金钰莹脸色绯红,又羞又怒的样子,王仲明有些明白了,他淡淡一笑,握住了谭浩强的手,“你好,我也非常高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六点整,仪式开始,首先是陈淞生做为比赛承办方致词,欢迎各界朋友的到来,并祝愿比赛能够顺利进行,成为中国棋院改革尝试实验中成功的一个范例。接下来,棋院领导张学斌,比赛赞助方代表廖志伟一一上台发言,这些人对于这样的场合都非常熟悉,虽然说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却也是条理清楚,语言幽默,赢得不少礼貌性的掌声。

“现在,有请本次比赛的两位对阵棋手上台。”按照开幕式的流程,主持人高声宣布。

掌声中,孙浩和孔方起身离位,一前一后来到台上,并肩站在主持人身旁,明显可以看出孔方对于这样的场合并不是很适应,两只手拘谨地握在一起垂在身前,不安地扭动着,而孙浩相对而言就自然的多了。

“孙浩,明天天元战的卫冕之战就要打想,不知您现在有什么想法吗?”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孙浩面前问道。

“噢......,近段时间,我的调子不是很好,几次重要的比赛都输了,与我相比,孔方的状态却是极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一月份的倡棋杯到现在,他已经达到了国内比赛十三连胜的成绩,所以,可以肯定这次比赛于我而言将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比赛,不过,我在天元赛中的运气应该说还是不错,两次挑战,一次卫冕,说起来,也是经过千辛万苦才守到了今天,常言道,事不过三,也就是说,好运气最多只能保持三次,一次挑战成功,一次卫冕成功,分别用去了两次,所以我想,这次卫冕战我应该还可以有一次好运可用。孔方是第一次在天元赛中的挑战,虽然很自私,我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如果你明年还能继续挑战,我一定会把冠军让给你的。至于这次,还是让我再保持一年吧。”

棋手孙浩转头向旁边的孔方笑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笑声,掌声响起,许多人为孙浩的幽默而喝彩,表面的玩笑背后是其旺盛的斗志,潜台词等于是说这次比赛的最后赢家一定会是自已。

“呵,孔方,听完对手的发言你有什么想法吗?是不是真如孙浩所想,这一次就让他把天元头衔多戴一年,明年再给摘下来?”主持人转而采访挑战者,

“......”孔方咧嘴腼腆地笑了笑,回答这样的问题,还真有一定的难度,“嗯......,春暖花开,天气越来越热,帽子戴的时间太长会很不舒服的,他已经顶着天元头衔两年了,我想,应该是暂时摘下来透透气儿的时候了,所以,还是让我先替他守着这顶桂冠一年,明年再还给他吧。”

针锋相对,虽然这些顶尖的一流棋手私底下交情非常不错,不过,当面对成为对手时,那是谁也不会服谁,一心想要的就是赢得比赛。

“呵,两位棋手的发言提前让我们感觉到了比赛的气氛,一个想让对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一个呢,则想让对手过一年再来,言下之意,两个人都是对这次的比赛志在必得。那么谁能笑到最后呢?现在的我们自已无从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以两位参赛棋手的强大斗志,这次比赛肯定会是一场火星撞地球的精彩之战,我相信,包括在座的每一位,都在拭目以待,期待着这场精彩决斗。好,现在请两位棋手归座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在棋盘上讨论该让谁好好休息的问题。”主持人笑着请孙浩的孔方下台,两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而言,面对棋盘比面对话筒要轻松的多。

“哎,王老师,您觉得他们两个哪个会赢呢?”餐桌上,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窃窃私语,金钰莹忽然转过身来凑近王仲明小声问道。

“呃......,呵呵,我对他们两个都不熟,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你问我,那不是问路于盲,还不如扔硬币更可靠一些呢。”王仲明笑笑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在成为棋胜楼讲师以后,王仲明又开始在棋上下功夫,不过,七八年间欠下的功课并非是短时间内就能补上的,象这种现在活跃在棋战一线的一流棋手的情况,金钰莹和陈见雪肯定比自已熟悉的多棋盘上的熟悉和理解是两个问题,就象小学生可以将《三字经》倒背如流,但对三字经的文字解读,却很难比得上一位阅历丰富的成年人一样,所以,于他本人而言,对这两位棋手完全没有于是预设立场,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偏向问题。

“那你靠感觉选一个。”金钰莹催促道。

“呃......,为什么?”王仲明不明白,有根据的猜叫预测,没根据的猜叫蒙,预测是有价值的,而蒙靠的是运气,让自已随便去蒙?这不是他的习惯。

“我和见雪打赌,谁输了要请看电影的,现在她那边有海涛助阵,所以我也想让你帮忙。”金钰莹调皮地笑道。

“......,为什么要拉上我?比赛一定有输赢,打赌也一定要分出输赢,见雪选了一个,你肯定要选另外一个,难不成两个人都选一个,那还打什么赌?”王仲明更加奇怪,莫非对方是担心万一输了损失太大,所以要拉个垫背的?

“呃......,问题是她要让我先选呀,我心里也没谱,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金钰莹迟疑一下,神色忽然变得有点儿慌张......打赌只是一个借口,重要的是赌注——看电影!潜意识中,她很想能多和王仲明呆在一起,逛街?王仲明显然不是喜欢这种活动的人。吃饭?上班时旁边有陈见雪,下班后有自已的爷爷。一起外出游玩?关系好象还没到那个程度,而且,事情也很难瞒得住陈见雪,那个丫头,几乎天天都粘在自已身边,这固然是两个人的感情好,但有时也是一种麻烦。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看电影了,因为看电影可以选择在晚上,只要事先搞准陈见雪的日程表,就能甩开这个好向自已爷爷打小报告的大嘴巴。不过,主意虽然有了,但以金钰莹的性格,却是很难做出主动邀请一位异性陪自已看电影的事情,为此,她一直很纠结,这次和陈见雪聊着聊着聊到比赛谁赢面更大的问题,脑筋一转,想到了利用打赌请王仲明看电影的主意,一来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二来也不会显得事情太过唐突,即使王仲明没有接受,也不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

不过,这样的内心活动王仲明当然是无从知晓,他只以为对方是心里没底,所以找个人来壮胆儿,“呵,既然这样,那我就随便选一个好了,嗯......,孙浩吧,卫冕者比挑战者多多少少总会有一点儿心理优势,孔方又是第一次在国内重大头衔战中挑战,心态能否保持稳定是个问题。”

王仲明想了想后答道——没办法从技术方面去推断评估,他也只能从常识的角度去猜了。

“嗯,好,那就是孙浩了,嘿嘿,谢谢你啦。”金钰莹在意的不是王仲明的答案,而是这个答案的本身,她甜甜一笑,转回身去和陈见雪又咬上了耳朵。

可恶!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她怎么那么开心?

这边,王仲明和金钰莹小声交谈,那边,曹雄却是心底暗自发酸,他这次是以受邀宾客的身份参加开幕式宴会,而并非是以参加比赛相关棋手或工作人员的身份,所以是和棋社圈子里的人坐在一起,从众人落座以后,他就一直暗中留意着金钰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很想找机会和对方搭上话,但现在宴会部分还没开始,所以,他心里虽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却无能为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仪式按着预定的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主持人又一次来到了台上。

“刚才张院长,陈总从几个角度都讲过了本次天元战决赛在中国的职业棋战历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创作发现了数个第一,大家都已经听到,我也就不再重复杂了,我要说的是,正是因为有这许许多多的第一,不但引来无数围棋界重量级人物的关注,就连娱乐界确当红明星也不例外,特意抽出时间来到这里为角逐造势,那么这位当红明星是谁呢?,呵呵,早一点参加的朋友可能已经知道,她就是范唯唯小姐,现在,让我们以热情的掌声有请范小姐上台!”

说完了介绍词,主持人带头鼓掌,台下众人顺着他目光所视标的目的望去,同时掌声响起,响成一片,比先前任何一个人,包含张学斌上台时的热烈火水平至少超出了三个级别!

在众人的目光和掌声中,范唯唯站起,先向同桌的廖志伟,张学斌,陈淞生等人颔首致意,然后轻移莲步款款而行来到台上,在台中站定后双手握住垂在身前,目光扫视会场,脸带微笑,频频颔首,那感觉,就象在和参加的每一个人在打招呼,马上又招来一阵阵更热烈的掌声还有记者们手中相机的频频闪亮。

“呵,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仅仅是台上一站就能控制住会场的气氛,银海集团花的钱是物有所值呀。”王仲明跟着他人一齐鼓掌,同时向旁边的金钰莹说道。

“那是,露个脸就得好几万呢!”金钰莹的回答有点儿酸溜溜的味道,女子名人战的冠军奖金才十万,除去交纳个人所得税和棋院管理费后,真正能落到自已手里的也不过三四万左右,而人家仅仅是在角逐开幕式的宴会上露个脸,讲几句话,进场费就比自已辛辛苦苦奋斗拼搏好几天的收入还高,真是没处所讲理去,固然,这仅仅是发酸的理由,却不是发酸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此时王仲明眼中所表示出来的欣赏目光。

“怎么了?你不是她的粉丝吗?”感觉金钰莹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儿,王仲明扭过头来奇怪问道——如果是粉丝的话,不是偶像的进场费越高就会越开心吗?归正请范唯唯的钱是银海集团出的,棋胜楼不过是过路财神,中间只是倒一道手罢了,没需要心疼吧?

“啊,呵,没什么。.飞速更新”被王仲明一问,金钰莹意识到自已在不经意间流露了自已的心情,连忙摇头否认,打起精神,提醒自已不得再这么不小心。

主持人来到范唯唯旁边,台下众人的掌声渐渐平静下来。

“范小姐,我们都知道您是歌坛新星,最新专辑还有明天的主打歌曲还有明天可谓是红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粉丝不计其数,却不知道您还很喜欢围棋,能讲一讲您和围棋之间的渊缘吗?”主持人将备用话筒交给范唯唯后问道。

“呵,很高兴能借这个场合和大家见面。说起来,我和围棋的渊缘还真是很深呢。我爸爸是一位老棋迷,从我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记得他经常和住在旁边邻居家的叔叔伯伯下棋,后来上了幼儿园,他还曾经教过我一段时间下棋,可惜,那个时候我太贪玩儿好动,坐几分钟就受不了,吵着要跑出去和小朋友玩儿,结果学棋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年纪大些了,爸爸又测验考试了好几次,但每一次测验考试都没跨越一个月便宣告失败,气得他老人家一个劲儿地骂我是个笨丫头”范唯唯莞尔笑道。

台下响起了笑声——在坐众人中,很多人都曾经有过那样的童年,只不过他们坚持了过来,而范唯唯却没有坚持下去,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是苦是甜,还真说不清楚。

“真正开始学棋是在上初中的时候。”顿了一顿,范唯唯接着说道,“我上的是住宿制中学,每个星期差不多有五六天都呆在学校,学校有很多社团,经常在下学或休息日组织举办活动,我是戏剧社的活跃会员,戏剧社每次活动基本城市加入。记得有一次戏剧社组织活动,有两位主要演员中午吃坏了肚子排不了戏,我还有几位社员没事可做就到另外社团串门,正赶上那时围棋社的同学们在多媒体教室看实时角逐转播,听认识的同学说,那是中日韩三国围棋擂台赛的最后一战,是中国的王鹏飞对韩国的一位著名棋手,对不起,我不记得另外那位棋手的名字了。”范唯唯停了下来,想了想后有些抱愧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范小姐不消感到欠好意思,王鹏飞在中日韩三国擂台赛中加入的终极之战少说有四五次,敌手基本上都是韩国人,记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事儿。”主持人的话接的很快,就象对口相声中的捧哏,帮着范唯唯把故事完整讲述下去。

王鹏飞

在场许多人窃窃私语,这是一个很久已经没人提到的名字,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记忆——越是光辉的绽放,越是落寞的回忆,就象最深的爱,失去后会酿成最深的痛,七八年前,如日中天,毫无疑问的世界围棋第一人,在其棋手个人生涯正在巅峰时却突然离开人们的视线,不知所踪,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昔时中国围棋在世界赛场上颗粒无收,角逐成绩一落千丈,从此陷入低迷状态,直到四年前孙浩在春兰杯中夺冠,才渐渐解脱了三国围棋成绩垫底的尴尬处境,但即便如此,四年过后的现在,其状况比起王鹏飞在时也不成同日而语。所以,圈内的人,除在纯技术方面的讨论时,没有谁愿意再提王鹏飞这个名字,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那几年的痛苦岁月,更由于王鹏飞离开的真正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坊间便有许多离其古怪的传说风闻,其中自然少不了对棋院管理体制的抨击,故此,在棋院内部,这也是一个有些禁忌的话题。但范唯唯不是围棋圈子里的人,充其量就是一位围棋快乐喜爱者,圈子里边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自然也就没有那些顾虑了。

“呵,谢谢。”范唯唯对主持人的提示暗示感谢,接着说了下去,“总之,那次角逐因为前一位韩国棋手的超卓表示,五连胜杀到了王鹏飞面前,之前的情况是中国和日本各有一位棋手,而韩国还有三名,情况对韩国极为有利,很多人都认为那届角逐一定是韩国夺冠。可是,王鹏飞进场以后状态神勇,力挽狂澜,连赢三局,将形势扳平,赢来了最后一战,我在看到那棋盘时,正赶上他执白棋下出一步凌空一挖的妙手,活生生将对方一条十余子的大龙吃住的场景,我至今还清楚记适当解说员确定黑棋大龙已死,白方胜势已定的时候,在多媒体教室里看棋的三十多位同时一起欢呼雀跃的情景——在那之前,我历来没有想到过,围棋还能给人们带来那么大的欢乐。所以,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喜欢围棋。”

凌空一挖吗?原来是那盘棋。

王仲明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一局棋——还记得,当那一招被列为年度十大妙手第一的棋子落在盘上时,那一盘棋的敌手,韩国围棋第一人孙贤周那惊惶的眼神和僵直的脸色

真的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妙手啊——虽然职业棋手追求的不是妙手,但能够在重大角逐中下出绝妙一手,那都是足以回味一生的自豪。

“她说的是第二十三届中日韩三国擂台赛王鹏飞对孙贤周的擂主决战。”金钰莹在旁边小声讲解道。

王仲明目光突转,惊讶地望着金钰莹——做为职业棋过那一盘棋,记住那记年度妙手的出处其实不料外,意外的是,金钰莹除记得对局的双方外,还清楚记得角逐第几届产生的事情,要知道,即使是弈出这步妙手的本人,连他也需要认真回忆一下儿才能确定。

“呃,怎么了?”被王仲明突然以这样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吓了一跳,心里突突乱跳,马上慌乱了起来。

“噢,没什么。你的记性真的很好。”王仲明笑笑,随即收回了目光。@y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呵,范小姐,如你所说,若是从初中算起,你的棋龄差不多也有十几年了,不知道水平如何?是不是也可以算做高手?”主持人问道。

“水平呀?......,有一阵时间是觉得自已很不错,觉得在演艺圈里也算是一位高手吧。不过,自从被某个人让九子杀得全盘没有一块活棋后,就再也不敢吹牛了。”范唯唯不自觉地把目光朝王仲明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调皮地笑道。

王仲明还以微笑,为了给范唯唯一个下马威,树立自已作为老师的形象,那盘棋下的的确是狠了一些,没想到范唯唯将之做为学棋花絮讲了出来。

......,被某个人?......难道她指的是王老师?

看到范唯唯的目光是朝着自已这桌的方向,再联想到这段时间都是由王仲明负责对其教学,金钰莹很容易便猜到了答案,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一阵酸意——被人家让九子还杀得没有一块活棋,不以为耻,反以为趣,如果不是关系好到相当的程度,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讲出来?

“让九子被杀得一子不活?那时你的实力大体在什么程度?”主持人好奇问道。

“嗯.......,说不好,大概是接近业余初段的样子吧。”金钰莹想了想答道。

“业余初段?这么说来,让你九子的那位应该是位职业级的高手了,能告诉一下我们那位高手的名字吗?”主持人好奇问道——业余初段自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也是具备相当的实力,让这样的人九子且能杀到一子不活,也只有以棋为生的人才可能做到。

“这个......,嘻嘻,他就在这个大厅里,不过,他不想让我说出来,所以,还是让我保留这个秘密吧。”远远看到王仲明在摇头,范唯唯嘻嘻一笑,调皮答道。

在场的有许多职业棋手,包括排名在国内前六的一流顶尖高手,所以这样的回答,不知情的人是很难猜到正确的答案,只有曹家兄弟不约而同地望了王仲明一眼,心中别有所想。

“......,呵,既然当事人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过话说回来,范小姐,你既然和围棋有不解的缘分,又专门出席天元战的开幕式为比赛造势,那么对明天开始的比赛有什么要说的呢?”主持人笑笑问道——这不是八卦娱乐节目的主持人,不然,绝不可能让范唯唯如此轻松就过了关。

“呵,我是一名歌手,所擅长的,也只有歌声而已,就让我为两位参赛棋手献上一首歌,祝愿他们二人能够充分发挥出自已的实力,共同演绎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范唯唯笑道。

掌声顿时响起,当红歌星的现场表演,那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很多人之所以来参加这场开幕式,冲着的就是范唯唯,本以为上台讲几句话,见个面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现场表演,这简直是做梦捡到了金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持人退下,小助理将早已准备好的伴奏带放入宾馆提供的音响中,范唯唯立于舞台正央,双手捧住麦克抱在胸前,灯光渐暗,只留一束打在她的身上,更显得身姿绰约,风华绝代。

前奏响起,是小提琴的独奏,起先非常微弱,轻不可闻,其后音调渐高,象小间的溪流潺潺,又象是旷野草原上的秋虫呢喃,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注视中舞台中央俏然而立的身影,生怕破坏这如梦如幻的美妙气氛。

“.......

曾经以为我的梦,在最远的地方,

曾经以为我的爱,是最美的阳光。

春风花几度,夏日天渐长,

秋雨夜绵绵,冬至雪飞扬。

相伴携手行,漫步绿柳旁,

月影映湖面,粼粼泛波光。

.......”

歌声响起,低回婉转,声声入耳,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字节,透过人的耳,打在人的心,时间仿佛停止,时空好似凝结,淡淡的白色光柱中,一身蓝衣的范唯唯如同沐浴着月光的仙子,美丽,清冷,圣洁。

王仲明的眼圈渐渐有些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首歌的歌词,是他六年前所写,那时的他还沉浸在痛失爱侣的情感中而难以自拔,在一个阴冷的雨夜,想起和纪嫣然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心中感触,写于纸上,后来在网上认识了范唯唯,当时范唯唯正在艺校学习,为参加年级汇报表演准备节目,要以爱情为题目创作一首歌曲,但却写不出能让自已感动的歌词,于是,自已便将这首诗发给了她,希望能给她的创作带来灵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范唯唯不仅没有忘记这首诗,还真的谱曲演唱,歌声中,那久以沉寂在记忆中的场景一幕幕地又浮现在脑海之中,怎不让他心情激荡,柔肠寸断。

“谢谢”,一曲歌罢,范唯唯躬身致谢,灯光放亮,直到这时,沉浸在歌声所营造出来氛围中的人们才如梦方醒,掌声如潮,就连陈淞生、陈百川那样上了岁数的老人都被感染,更何况曹英曹雄,金钰莹陈见雪张海涛这样的年轻人,高声喝彩,连连叫好,那边明天就要投入生死决战的两位棋手也不由得兴奋鼓掌,暂时忘记了胜负的残酷。

“咦......,王老师,您怎么了?”范唯唯表演结束鞠躬下台,掌声渐渐稀疏,金钰莹回过头来,不经意间却发现王仲明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忙惊讶问道。

“噢......,呵,没什么,一时感慨罢了。”王仲明勉强笑笑。

“......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想起李亮曾经说过和自已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女孩儿的事情,金钰莹轻声问道,同时从手袋里取出纸巾递给对方。

“呵,谢谢。没想到她能把这首歌演绎的如此深刻。”接过纸巾,王仲明擦了擦眼角笑笑解释道。

“您听过这首歌吗?......,我以前怎么没听过......”金钰莹闻言一愣,做为范唯唯的粉丝,范唯唯出道以来所有的专辑或者单曲她都有收藏,而在她的记忆里,这首歌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或许,这是范唯唯还未推出新的专辑里的内容?但王仲明所说‘能把这首歌演绎的如此深刻’是什么意思?从表面意思理解,应该是他知道这首歌,但今晚却是第一次听到范唯唯演唱——这怎么可能!范唯唯之所以能得到众多粉丝的喜爱,就是因为她是创作型歌手,所发行专辑中所有的歌曲,都是她自已谱曲创作,而不象那些选秀歌手,只是靠着自已的外形或通过炒作,翻唱一些口水歌便一夜暴红,她不相信,范唯唯会违背自已的风格,去翻唱别人的歌曲。

“呃.....,呵呵,前几天我在她家时看过一张纸,上边写着这首歌的歌词。”王仲明一惊,意识到自已说漏了,所谓言多语必失,相处时间长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问题。

“是吗?......”道理上是说的通,不过,金钰莹还是有点儿怀疑——既然已经看过这首歌的歌词,心情上应该就有所准备,为什么听到演唱时还会感动落泪?

桌子对面,曹雄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的位置,当然听不到王仲明和金钰莹小声说些什么,但金钰莹看着王仲明时关切的眼神,还有从手袋中找出纸巾递给对方的体贴动作,他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可恶!这个姓王的有哪点比自已强?论钱,他一个当围棋讲师的肯定比不了自已这个陶然居的二少东,论棋,自已是职业的,对方是业余的,论年纪,自已和金钰莹肯定更般配,轮相貌,自已更不会输给对方,可为什么金钰莹对这个人关心有加,对自已却是半冷不热?虽说第一次见面时,自已赢了一盘,让金钰莹当众丢了面子,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自已也当面赔礼道过歉,为什么关系还是如此?难道金钰莹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心眼小到记仇会记一辈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元战的正日子到了,棋胜楼是分外的热闹,许多得到消息的棋迷早早就赶到棋胜楼,一方面是想亲眼看到国手们的风采,另一方面也是想见识一下真正高水平棋手的对决,更何况,第一天的比赛现场解说者是天元围棋频道的知名栏目主持人赵恒八段,与他搭挡的女棋手则是棋胜楼的当家花旦金钰莹,如此组合,不要说讲解的是代表着国内最高水平的职业棋战,就算是点评业余棋手的对局,一样会招来大堆的棋迷捧场。

因为有比赛,当天的课程或暂停或被调整时间,今天没有教学任务,再加上昨天晚上被范唯唯吵醒,所以今天王仲明起的比平时都要晚,吃了点东西,看时间已是十点已过,便溜达着来看比赛,快到棋胜楼的门口时,一辆白色的本田车先一步到了,车门打开,下来的是曹雄还有孙治两个。

“呵,王老师,早呀。”孙治不改身为陶然居外联部部长的见面熟本色,看见王仲明后马上满脸笑容的打招呼。

“你好。”虽然没有和孙治打过交道,不过这个人在自已第一次去陶然居时还是在百胜楼比赛时都见过,算起来也是熟面孔,王仲明微笑点头回应,同时也朝曹雄微微点头示意。

曹雄看到王仲明在向自已点头致意,但却毫无表示,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头也不回,径直就向楼门走去,孙治见状,有些尴尬地向王仲明笑了笑,连忙也跟了过去。

......在气度涵养上,这个人比他哥哥可差远了。

难怪二十三四的人了,却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涵养,注定了再怎么努力用功,也只是个二流棋手。

王仲明心中想到,也不在意,跟着进入棋社,来到研究室。

因为比赛的缘故,整个三楼都被划为禁区,除了比赛的相关人员,棋社的工作人员还有前来观战的高手,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以保持对局环境的安静。研究室和特别对局室分别设在楼道的两端,中间隔着五个房间,棋谱的传递通过两种方式,一种是由安装在棋盘上端的摄像头把实时画面传到研究室的闭路电视上,另一种则是由专人负责,每隔一段时间把现场记录的棋谱复印后再送到研究室。

通常而言,上午到现场观战的高手比较少,这是因为天元战是正式的职业比赛,双方用时各为三个小时,比赛在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半左右封盘午休,在这两个半小时的时间里,对阵双方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布局构思中,行棋的速度大都很慢,一个上午,棋盘上往往只有寥寥十几手,如果能超过四十步,都可以称为神速。故此,大多数观战的职业高手比较喜欢在下午来到现场,因为这时棋盘上的招法已有一些,有值得研究和讨论的目标,否则的话,对着空荡荡的棋盘,说什么,讨论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盘棋研究室里的人算是不少了,下午有讲棋任务的赵恒和金钰莹当然是一开始就在场,另外记者孙浩,担任比赛裁判的陈宇杰七段,棋胜楼所属的几位围棋教师也在,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谭浩强也早早赶来,以他的身分和实力,毫无疑问便成为此时对局研究的主导者,也许是棋高一筹,也许是有意在金钰莹面前表现自已的实力,谭浩强表现的分外活跃,面对还只是寥寥数手的棋局侃侃而谈,摆出一个又一个的构思参考,一线职业棋手的专家级见解,不时引起其他观战者的赞叹。

进入对局研究室的门,曹雄很快就发现了正在和赵恒,陈宇杰,谭浩强等人拆棋的金钰莹,毫不犹豫,他便来到这张桌旁,“哟,小曹,你也来的这么早呀?”赵恒见到是他,笑着问道——职业棋手的圈子其实很小,同在北京,赵恒又是淡出一线,主要以讲棋、教棋为业的中年棋手,故此两个经常在棋院碰面,彼此关系也算是比较熟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儿,就先过来了,不过比起谭兄,我算是来的够晚的了。”看了一眼金钰莹,又瞟了一眼谭浩强,曹雄阴阳怪气地答道——什么叫‘也来的这么早’?在场的职业棋手,赵恒有讲棋任务,陈宇杰是比赛裁判,这两个人到的早是应该的,只有谭浩强,要不是别有目的,干嘛上午就过来?

“是呀,我特意请假回北京,为的就是看这盘棋,当然比别人更认真了。”谭浩强笑道——曹雄能看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又何尝感觉不到对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呢?老大别说老二,大家心照不宣。

“呵,现在的年轻人,打个招呼都这么大的火药味儿,早饭大概都没吃好吧?”陈宇杰笑着调侃道,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年轻棋手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不过这两句对话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友善。

有棋界前辈在场,两个人也不想闹的太过炎,彼此瞪了一眼,都不再说话。

这两个人,真是的!

金钰莹心中暗自不快,一抬头,却见王仲明刚刚从外面进来,“哎,王老师,这边儿!”她连忙叫道。

听到金钰莹叫自已,王仲明也只有来到她这边——无论是赵恒还是陈宇杰他都认识,当年还在做职业棋手时,没少和这两个人交过手。

又是他!干嘛看见他就那么开心?!......,谭浩强倒还好说,曹雄却是暗自不快,心想,这一桌全是职业棋手,你过来能干什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王老师,昨晚没晚好吗?”见王仲明脸上还带有倦意,金钰莹关心的问道。

“呵,是呀,可能是宴会上喝的多了点儿。”王仲明笑笑答道——他总不能说范唯唯大半夜打电话吵醒他问话吧。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让爷爷煮点醒酒汤给你送过去了。”金钰莹责怪道,关切之情益于言表。

呃......,这下子,连谭浩强都有些警觉了——自已昨晚也喝了不少酒,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虽说对方是天天都会见面的同事,但比起自已这个追求者难道在金钰莹心中更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那么严重,用不着劳烦他老人家。对了,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提起醒酒汤,王仲明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儿,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

“下了十几手了,陈老师,重新摆一下可以吗?”金钰莹答道,随后向陈宇杰征求意见——以棋界的辈份而言,这里陈宇杰最高不然的话,也不够资格做比赛的裁判人,所以要重新摆棋,让刚刚加入研究的人了解比赛的进程,礼貌上要问一声,以表示对前辈的尊重。

“呵,摆吧。”陈宇杰答道——棋盘上加上刚才摆的参考图也不过三四十子,重新摆一遍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反正现在对局室里的两个人正在长考,什么时候走出下一步也不知道,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金钰莹把盘上的棋子拨开,重新从第一手摆起。

这一局棋,孙浩执黑先行,走的是错小目开局,孔亮执白,则是以二连星相抗衡。

第五步,黑棋左上角外侧小飞低挂,白棋一间高夹,黑棋右上守无忧角,白棋左上四路盖住,黑棋右下再守一个无忧角,白棋左上角虎补,双方各行其道,形成实利对厚味的格局。

接下来黑棋左下角小飞挂,白棋一间低夹,期待对方点三三转换,如此白棋可以争得先手在下边拆二,限制黑棋无忧角的发展。

识破对方的意图,孙浩没有简单的点角转换,而是直接左边星位左一路分投,主动将局面打散,不愿和对手在局部定式上做过多纠缠。

白棋左上角二六路象步搜根,强手。

“有必要拼的这么凶吗?”王仲明皱皱眉头,自言自语般地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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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明的声音虽轻,却是让除金钰莹以外的其他高手都是一愣,倒不是这步二路搜根本身是不是好棋的问题,而是王仲明的发言——对阵的双方分别是在今年的中国职业棋手排行榜中排名第三和第六的一流高手,这样的高手下出来的棋,即便是他们这样的职业棋手也要仔细想想之后,才敢发表意见,尤其是那种不太认同的意见,但这个人居然在金钰莹刚把棋子摆在棋盘上的不到两秒中的时间就得出结论,‘有必要拼的这么凶吗‘,言下之意,就是说这步棋不好......,这么多在场的职业高手还没有发表意见,这个人居然不等别人来问就敢说话,这到底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平日里自大惯了?

王仲明是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以前在现场观战研究时,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讨论的主导者,现在的讨论不过是以前无数次经历的翻版,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大的不同。[]

“哦,是吗?依你看白棋该怎么应?该不会是三路小尖吧?”曹雄的反应比其他人都强烈,嘴角一撇,语带嘲讽地问道——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你算是哪间庙里的菩萨!

“小尖?呵,正常情况下,到也不失为中规中矩的本手,不过以现在的局面,未免就太缓了些。”王仲明不以为意,只当对方是在进行技术方面的探讨。

“.....,我就怪了,小尖说太缓,二路搜根又说太凶,那依你的高见呢?总不成是直接在三路碰吧?!”曹雄冷笑——象步搜根,这步棋虽然很少见的强手,但下出这步棋的既然是孔亮,那么其中就一定有道理所在,或许好,或许不好,但不论好与不好,都需要相当的时间计算比较才能得出结论,即使是自已,一瞥之下也不敢断言此手的好坏,你王仲明就敢大言不惭的说三道四,不知道自已是吃几碗干饭的吗?一流职业高手的棋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业余棋手所理解,那职业棋手还混个什么劲儿?

“碰的话,被黑棋二路一扳一虎,很简单的就地安定了,白棋虽先手定型,但失大于得,显然不行。象步搜根,局部而言当然是最强手,其迫力远胜于小尖护角,黑棋若是挡,白棋贴起,角上的实空很大,可以说效果百分百,即使脱先,也等于先手防止的黑棋大飞入角,可说是先手得利。但是,正所谓物极必反,过犹不及,正因为这一招太强,自身棋型也存在弱点,所以黑棋不应,白棋反而失去了下一步——三路贴起,先前的二路一子就成了缓手,二路爬,被穿象眼的弱点还在,尽管暂时不怕,但终究是个隐患。所以,以我之见,干脆先不管左上角,直接抢下边的拆二,这里是双方阵势的消涨点,价值最大。”王仲明答道。

围棋,有些地方靠的是计算,有些地方靠的则是感觉,计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谁都可以算的清楚,但感觉,却是一名棋手之所以不同于另一位棋手的关键,所谓的高手,真正的差距其实就是在感觉上,尽管感觉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楚,就象现在的情况,说二路象步搜根或三路小尖不好,但这样下就一定不行吗?显然不是,身为职业一流高手的也亮绝不可能在天元战这么重要的比赛上胡来,但可以成立的招法并不等于是最好的招法,每个人的棋风不同,对棋局的理解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也不会一样,就是在这不一样的选择中,棋手的才能才会体现出来。

“抢下边大场?左上被黑棋二路大飞,不仅白角被掏掉了一半,而且黑棋二子也有了根,这样下实地太亏了吧?”金钰莹问道,和大多数棋手一样,她总觉得左上角是白棋强的地方,若不对黑棋二子发动攻击,先前积蓄的厚味就会贬值。

“黑棋二路大飞,的确很大,但正因为有了这一步,左上角的价值就变小了,本来上边先前被虎住的挂角黑子利用点三三的余味还有活动的可能,现在反而没办法出动了,所以,这步二路飞的价值并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大,接下来白棋既可以左下角三路砸钉,守住实空,也可以右下角三路紧逼,扩张上方的阵势,无论哪种选择,都是堂堂正正的布局,全局没有不好的道理。”对金钰莹的问题,王仲明解答的是格外的清楚,女子棋手,大多喜欢局部的拼杀而弱于全局的把握,类似这样的实战讲解分析,正是学习提高的最好机会。

“呃......”,曹雄想反驳,一时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要想推翻对方的结论,自已先就要有一个比对方更好,至少是不差的构思,可王仲明所担出的布局构思虽然很普通,却是堂堂正正,简单明了,无懈可击,换言之,按照这样布局,虽不能说白棋已经领先,但至少已经打开了局面,黑棋的先招效率变得非常微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在此时,闭路电视中的棋盘上多了一子,孙浩对对手的强手做出了回应——下边星位下一路拆兼逼,显然,孙浩对棋局的判断和王仲明一致,认为此时全局的要点是在棋盘下方。

金钰莹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

曹雄的脸色变得有点发青——孙浩的应招等于间接认同了王仲明的观点,他可以对王仲明的观点嗤之以鼻,因为他是职业棋手,而对方是业余的,但却不敢对孙浩的棋说长道短,因为那是当今国内的一流棋士,无论实力还是成绩都远在自已之上。

谭浩强,赵恒,陈宇杰等人则是很有些意外,意外的不仅仅是对方猜中了对局双方的思路,更是对方在讲解分析棋局时的那份从容和自信。要知道,实力再怎么强的业余棋手在职业高手面前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心理阴影,生怕自已哪里会讲的不对,被行家当成笑话,可这个人不仅完全没有这种阴影,而是侃侃而谈,有条有理地讲述着自已的观点,对自已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自信。

接下来白棋四路压,黑棋挖,一般情况下这里白棋是外边打,黑棋接住,白棋四路长,封取外势,黑棋进角,取得实利,局部双方均可接受,此后白棋利用左下形成的厚味在下边打入,双方进入中盘搏杀之战。

但或许是受到左上黑棋脱先的影响,实战中孔亮没有选择简明的外打,而是再一次使出强手——三路打吃。一般情况下,这是只有在征子有利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由此可见,孔亮现在也认为已方形势不利,不施展强手不足以打开局面。

黑棋长出,白左右左边四路贴,黑棋四路打吃,白棋长出,黑棋顺调长出,白棋贴,黑棋角上断打,白棋二路立下,黑棋中腹长头,白棋三路断吃——白棋即然突施强手,这几步棋便是必然的交换,孔亮通过施展强手,最大限度的将左下角成空。

黑棋中腹拐头,左下角白棋角空的确很大,但黑棋中腹拐头极厚,在呼应右边上下两个无忧角的同时,左上角的穿象眼也成为现实的狙击点——有黑棋的二路挡下,穿象眼时白棋可以轻松挡角,弃去一子,但少了这个交换,就等于白白亏了一手棋,做为职业棋手,这样的损失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接受的。但若是三路冲出反击,黑棋可以不挡而单退,由于下边有黑棋的厚味做接应,这一战白方难言成算。

实战中,白棋左边三路拆一,黑棋四路尖住,白棋三路顶,黑棋挡,白棋二路扳,黑棋二路反扳——这一次,轮到孙浩动强了,由于白棋左下角的味道很恶,孙浩不敢二路打吃,又担心左上角象眼被穿,于是只能三路打吃,黑棋接住,白棋五路长出,想以攻待守,同时防住两边的弱点。

至此,中盘战斗正式开始,而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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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午休时间,下棋的人需要休息吃饭,看棋的人同样也需要休息吃饭,虽说上午到研究室观战的高手不是很多,但为了在下午大盘讲解时抢到好位置而提前赶来的普通棋迷却是不少,对此棋胜楼早有准备,预备了不同种类标准的盒饭供人们选择,自然,和比赛有关的工作人员是免费的,如金钰莹,赵恒,陈宇杰等人,至于其他人,就需要自已掏钱了。

谭浩强和曹雄都不在免费供应午餐的名单之列,当然他们两个也不是在乎享受免费午餐饮资格的人,反正都是要掏钱,干嘛不吃得好一些呢?棋胜楼附近饭馆餐厅不少,再怎么着,也总比盒饭上档次吧?

“钰莹,别吃盒饭了,来的时候看离这儿不远有家川菜馆装修的不错,咱们到那儿去吃吧。”谭浩强仗着关系更熟,抢先发出邀请。

“这个......,下午还要进行大盘解说,我想还是和赵老师多点时间沟通......”,金钰莹答道——谁都不请,就请他一个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矣,她不想被人误会,又不想让谭浩强没面子,所以以工作为由,婉言回绝。

“呃......,一共就下了四十几手,要沟通的东西不都已经讲过了,至于在乎那点儿时间吗?”谭浩强碰了一个软钉子,但他并不气馁,努力想说服金钰莹。

“到饭馆吃饭要现炒现做,今天来看棋的棋迷很多,周围饭馆的生意一定很忙,去外边吃,说不定得花三四十分钟的时间,这还没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还是别了。”金钰莹答道。

“......,”谭浩强没辙了,看来,自已也只好留下来吃盒饭了。

切,武大郎摘柿子——出手不高。

看在眼里,曹雄暗自嘲笑,心说,就这点儿出手,也好意思和自已争女人!

“陈老师,赵老师,平时虽然经常碰到两位,但还没有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儿,今天既然赶上了,就让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热闹,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在湘南人家定好了包间,不会耽误事儿的。”曹雄笑着向两位老师说道——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不是用工作的借口推辞到外边吃饭吗?那我就把赵恒拉上,看你还怎么拒绝。

“呵,那赶情好了,让你破费了。”饭馆现炒现做的饭菜显然比现成的盒饭更香,而且在饭馆吃饭还可以喝酒聊天儿,就餐环境也更舒适,更重要的是,曹雄这小子有的是钱,他肯花钱请客,干嘛跟他客气,替他省着呢?赵恒和陈宇杰交换了一个眼色,会心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动了两位老师,曹雄又转回来面向金钰莹,“呵,金小姐,你想多些时间和赵老师沟通吗,那就一起吃午饭吧,有什么事儿都可以一边吃一边谈。”

“呃......”金钰莹这下可为难了,她并不想接受曹雄的好处,但有话在前,拒绝的话等于自打耳光,表明先前所说只是托词借口,可若是答应了,那谭浩强会怎么想?

“呵,谭兄,反正那个包间很大,不如你也一起吧,人多了更热闹。”看金钰莹的反应,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曹雄于是颇有风度的又向谭浩强发出邀请,与其说是邀请,到不如说是挑衅更恰当些——你做不到的事儿我做到了,这就是差距!

谭浩强的脸微微涨红——请客?很了不起吗?他的财力或许比不了曹雄,但请四五个人吃一顿饭却也算不了什么,问题是曹雄想到了这招自已却没想到,明明自已先提出的邀请,结果却失去了主动,反而被别人抢到了先机,失算,真是大大的失算!

那去还是不去呢?当然要去了!自已大老远从上海跑回北京,就是为了有机会和金钰莹多在一起,有什么道理为了一时意气,平白给你创造相互接近的机会!

“好,那就先谢谢了。”谭浩强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哼,到时候哪道菜贵就点哪道,我吃穷了你!

两位老师都答应了,谭浩强也接受了邀请,看来自已不答应的话是说不过去了,“......,王老师,您也一起去吧。”金钰莹向王仲明问道——都怪陈见雪那个丫头,今天没课就偷懒不来,她不在场,自已也只好向王仲明求救了。

“呵,不了,我吃盒饭就好了,对啦,你去吃大餐,饭票给我,别浪费了。”王仲明笑笑答道,他对曹雄完全谈不上好感,更何况曹雄又没有请他的意思,他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呢?

“什么?!哼,给你!”本想多个王仲明在身边到时候可以起到挡箭牌的作用,谁想人家想的却是自已那张免费饭票,金钰莹暗自火起,从口袋里掏出饭票递了过去,嘴巴撅起,语带怒气。

“呵呵,谢谢。”王仲明何尝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他只当是没有看到,微笑着接过饭票。

算你识相,不去最好!——曹雄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总有一种感觉,金钰莹和这个姓王的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就象现在,不过是要一张反正今天不用也就作废的饭票,金钰莹至于那样的反应吗?不过不管怎么说,没这个人在旁边,自已感觉也会舒服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事情谈妥,几个人离开棋胜楼去下馆子,王仲明则拿着金钰莹的饭票到楼下领盒饭,为比赛工作人员订制的盒饭的标准不错,米饭,鱼香肉丝,素炒豆角,一个鸡腿儿,还有一个苹果,端着饭盒回到办公室,王仲明打了一杯开水正想开动时,手机忽然响,掏出一看,却原来是范唯唯的号码,“喂,范小姐,有事吗?”他问道。

“什么意思?有事儿才能给你打电话吗?”话筒里传来范唯唯调皮的声音。

“呵,当然不是了。昨晚睡得还好吗?”王仲明笑道,心想,这个女孩子看来是越来越不把自已当成老师了,自已是不是对她太宽容了?

“嗯,好极了,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对了,你吃过饭了吗?”范唯唯问道。

“还没有,刚要开动。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请我的客?”王仲明笑着反问道。

“嘻嘻,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怎么猜的那么准?”话筒里传来范唯唯开心的笑声。

“呵,别逗我开心了,你有这个心我就已经心领了。”王仲明笑道,他当范唯唯是在开玩笑。

“呵,我是那种人吗?不过先说好,我请客,你掏钱,嘻嘻,我现在在学院路这儿,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你在棋胜楼北边的路口等我,一会儿见。”范唯唯得意地笑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嘿,这个范唯唯,还真是想到哪出就是哪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份盒饭没多少钱,不过,就这样浪费丢掉却不是王仲明的作风,想了想,他把还没有动过的盒饭重新合好,然后端着盒饭来到楼下——很多来看棋的人还没吃饭,随便找个认识的就便宜他吧。

卖饭的地方人还很多,排队买饭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位,在人群里一扫,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哥,今天不出车了?”他打招呼叫道。

“家门口的比赛要是不看,以后怎么跟别人说自已是棋胜楼的铁杆儿会员呢。”程明笑道,言语中颇为自豪。

“呵,怎么不吃完了在来,是不是嫂子不让?”王仲明笑道。

程明家到棋胜楼步行不过七八分钟,下午的大盘讲解是在一点三十开始,程明大可以在家吃完午饭再睡个午觉,养足精神,过了一点再来棋胜楼抢位子,四楼大会议室是一点二十开门放人,通知提前两天就已广而告知,程明没理由不知道。

被问到了关键,程明很是尴尬,看半天棋,就等于少出半天车,做为棋胜楼的基本会员,虽然不需要花钱买入场卷,但只是没花,却不是没挣,他的媳妇当然不会乐意了。“别瞎说,老爷们儿做事儿,老娘们儿哪管得着。”这样的回答,与其是说给王仲明,倒不如是说给自已打气儿的。

“呵,好了,不管真的假的,别排队了,我中午有事儿要出去,这份儿盒饭给您吧。”王仲明扬了扬手里的饭盒说道。

“有事?呵,谢啦。有人请客吧?”跟王仲明没什么好客气的,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蚊子也是肉,怎么说也有十来块钱呢!程明马上离开队伍,接过王仲明的盒饭笑着问道。

“是呀。不过是人家请客我掏钱。”王仲明自嘲笑道——这样的请客,还真是实惠,当然,是提出请客的那一方。

“......,呵,请客的该不是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吧?”程明先是一愣,然后凑近,表情嗳昧地低声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王仲明不解问道。

“还用问,除了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呵呵,佳人有约,不耽误你了,祝你好运。”程明以过来人的神情笑道。

只是吃顿便饭,用得着‘祝好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程明这个人说话向来没谱,天上一脚,地下一脚,典型的北京侃爷儿一位,一分钟可以讲清楚的事儿,他能云山雾罩吹上半个小时,刚才范唯唯讲离棋胜楼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没时间和程明在这里浪费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王仲明离开了棋胜楼,范唯唯所说的北边路口大约也就七八十米的样子,等他到了的时候,范唯唯的那辆红色宝马也刚刚到,“嘀嘀”,按了两下车笛,范唯唯摇下车窗招了招手,示意让王仲明上车。

越过马路来到另一侧拉门儿上车,车里除了范唯唯之外并没有旁人,“咦,小孙呢?”王仲明奇怪问道——小助理通常都是跟在范唯唯旁边,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怎么不在?

“我放了她一天假。哎,吃什么去呀?”范唯唯今天是休闲装束,没有特别的打扮,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象是刚开学校没有多久的女大学生。

“吃什么......,兰州拉面吧,过了路口往东两百多米有一家兰州拉面,环境不错,客人也不是很多。”王仲明提议道,所谓早吃少,午吃饱,晚吃好,中午这顿饭,没必要搞的太复杂。

“兰州拉面?......,知道是自已掏钱就去吃面,噫,真小气!”做了个鬼脸儿,范唯唯调皮地哼道,但车却是按着王仲明所指的线路开去,显然她的心情很好,并不在意吃些什么。

“呵,今天比赛,来看棋的人很多,棋社附近的饭馆餐厅大概都满了,也只有那里比较方便。想吃好的,可以晚上呀。不过,那时候就是我请客,你掏钱了。”王仲明笑道。

“切,你还真现实。不过也对,这就叫礼上往来嘛。那说好了,晚上哪里请呀?”范唯唯先是做了个鄙夷的神情,随后笑道问道。

......她还真想请客呀?

王仲明心中想到,对方说话假做真时真亦假,如果是真的,自已岂不是占人家的便宜?

“呵,中午饭还没吃你就想着晚上,怎么?没有小孙盯着你就要造反呀?”王仲明回避对方的问题。

“嘻嘻,难得她不在旁边,不需要听她唠叨,不放纵一下儿也对不起自已呀。”范唯唯笑道——她是以歌舞成名的艺人,线条身材非常重要,想要保持身材线条的优美除了运动和训练以外,饭食方面也同样受到非常严格控制,而执行具体的监督任务的,就是几乎形影不离的小助理孙梦琦了,每次吃饭前,都会拿着个计算器计算食物中含有多少热量,越过标准便会被pass掉,至于食物的色香味,那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要是小孙听了你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呢?......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请客来了?下午没有安排节吗?”王仲明问道。

和范唯唯所签的和约只要求对方在开幕式宴会上出场,并没有要求其在随后的比赛中也要出现。

“有安排,就是到棋胜楼看棋呀。”范唯唯理所当然地答道。

“看棋......?”王仲明非常惊讶——和上次在百胜楼不同,这次是国内重大的职业比赛,关系到天元头衔的归属,到了下午,会有大批的职业棋手到场关战,其中不泛在国内棋手排行榜前二十名的一流高手,那些人摆棋评棋,即使是金钰莹,陈见雪这样有相当实力的职业棋手都未必完全理解,更何况是现在实力最多只有业余三段水准的范唯唯?那样的场合,范唯唯有不懂的地方问是不问?问,那些一流高手答是不答?答,大学教授都不了小学数学,太过简单的问题,人家总不能在一大堆专家研究时陪着你玩吧?不答,范唯唯是演艺明星,一直生活在鲜花掌声之中,被人不闻不问,她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可要是有了问题不问,只是呆在一旁听着,职业高手摆的那种种变化和讨论,对其而言和天书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行吗?”范唯唯听出王仲明语气中的诧异,扭过头来挑衅似的问道。

“呃.......当然不是,只是......,下午研究室里会有很多职业一流棋手,以你现在的程度,他们的讨论于你而言太过高深了。”王仲明当然无法说‘不’,要知道人家‘特邀嘉宾’的身份还是自已击败两家棋社争取来的,怎么,开幕式结束了,任务完成了就不理人家了?‘用得着时当宝,用不着时当草’,人家要是这样问他,他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嘻嘻,放心吧,有多少斤两我自已也知道。今天大盘讲棋的不是钰莹吗?我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讲棋的,到时候可以在应聘主持人时做参考。”范唯唯笑道。

“这样呀......,呵,那就没事儿了。”知道范唯唯并不是去对局研究室,王仲明心里踏实了许多。

“什么叫就没事儿了?做为我的辅导老师,等会儿看棋的时候你得坐在我旁边,我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你都得马上讲明白给我听!”似乎是看穿了王仲明心中所想,范唯唯一本正经地说道。

“呃......,好吧。”王仲明无奈,想不到,范唯唯还有这一招。

两个人在宝马车里讨论着下午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宝马车后二三十米远,有一辆黄色的捷达车一直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盘讲解是在一点半,会场开门儿时间是在一点十五分钟,但做为棋胜楼的内部人士,王仲明自然有着别人所没有的特权,一点十三分,比别人早两分钟,和负责看门儿的张海涛打个招呼,他便带着范唯唯顺利地进入了大会议室,由于范唯唯今天的穿着并不惹眼,加上又戴上了那付足可以遮住近三分之一面容的大墨镜还有一顶棒球帽,所以并没有被别人认出来。

会场里此时空无一人,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商量了一下儿,两个人决定坐在第一排最靠右手的位置,选择这里,一来可以清楚听到台上讲解者的声音,看清讲解者的动作、表情等等,二来讲解过程中有什么没听懂的问题需要王仲明进一步讲解时,对台上讲解者的影响最小——大概没有一位在台上的表演者喜欢在自已正在表演的时候,台底正当中最显眼的位置总有一个人对着上边指手划脚吧?另外,由于是第一排,再往前就是讲台,相应而言被棋迷认出来的机率也会小些,范唯唯今天来是要观摩学习大盘讲解时的特点和技巧,所以尽可能的低调一点儿,不想喧宾夺主。

刚刚选好位置坐下,开门放人的时候便到了,随着大门的打开,在楼道里等了十几分钟的棋迷们一涌而入,抢占着最佳的看棋位置,范唯唯则有意低下头去,尽量避免被人认出的机会。

“咦,王老师,你怎么也来看大盘讲解呀?”叫声是刚刚在旁边坐下的程明发出的,对于王仲明出现在这里他觉得有点奇怪——大盘讲解针对的是类似于他这样水平不是很高的普通棋迷,虽然是职业棋手在讲,但所讲的内容对高手而言并没太大意义,王仲明是有资格进入对局研究室的人,在那里看职业一流高手拆棋摆棋不是更好吗?象自已,倒是想混进研究室长长见识,但楼道口老金头儿搬把椅子在那里大马金刀地一坐,他这样的熟人熟脸儿,打死也过不去呀。

“呵,这里看棋看的更清楚些。”王仲明笑笑答道——在研究室里探讨研究固然是好,可以从那些一线棋手口中了解到最新的变化和趋势,不过有利也就有弊,以上午两个来小时在研究室的经历来看,自已在棋盘旁时很容易就进入眼中只有棋而没有人的忘我状态,有了疑问,发现手段一定会讲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如果自已还是以前的身份自然没有问题,但现在,他只是棋胜楼里的一位讲师,而旁边坐着的不乏排名前十的一流职业棋手,他在那里主导棋局的研究,那些人会怎么想?可发现了问题又不讲出来,那种如梗在喉的感觉又只怕自已控制不住,所以,范唯唯逼自已陪她看大盘讲解倒也不失为一法,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至少这里的环境气氛会让自已更容易处于观众的状态。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呵,是陪朋友吧?”现在会场里的空位还有很多,范唯唯就坐在王仲明旁边,如果不是认识的人,一男一女肯定不会靠的这么近,程明是开出租的,看人的眼光非常老练,再加上中午说过有人叫他请客吃饭,故此很容易就判断出两个人的关系。

“是的。”王仲明点头答道,事实如此,再说程明也不是外人,没必要隐瞒。

“呵,有眼光,很漂亮呀,不给介绍一下儿?”程明用腿碰了碰王仲明,表情非常古怪地笑道。

有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尽管范唯唯已经用棒球帽和墨镜遮住自已的容貌,但光是露出来的部分就足以认定是一位美女——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范唯唯也不可能把自已往钟无艳那个方向打扮。

“这......”王仲明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范唯唯,按道理,他应该介绍两个人认识,但范唯唯是从事演艺工作的人,在人际交往中有许多顾忌,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呵,您好,我叫范唯唯。”范唯唯却是非常大方地点头致意——从两个人谈话时的态度和语气就可以看出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王仲明的朋友也是就自已的朋友,这大概就叫爱屋及乌吧?

“什......,什么......,范,范什么?”范唯唯介绍自已的时候声音不是很大,也就是三个人能听到的程度,程明却是被吓了一跳——范唯唯和这次天元战之间的关系他当然知道,那是棋胜楼能够赢得此次比赛承办权的关键,但他万也没想到,这位大明星居然就在自已旁边,中间只隔了一个王仲明。

“程哥,小声点儿。”怕被别人注意,王仲明连忙小声提醒,同时左右看看,还好,周围附近的位子还空着,应该没有谁听清刚才的对话。

“呃......,没想到真是范小姐。”见王仲明是那样的反应,程明也就知道自已并没有听错,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程哥,程明,是我现在的房东。其实他还帮过你的忙着。”王仲明笑着说道,只提姓,不提名,周围的人应该想不到范唯唯就坐在他们中间。

“是吗?......什么时候?”范唯唯有些奇怪地问道,她的记性很好,可以肯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就是上次你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要不是程哥帮忙,把那个姚土狗挡住,你也没那么容易就脱身了。”王仲明提示道。

“噢......,想起来了,嘻嘻,程哥,谢谢您。”事情过去还不到一个月,范唯唯马上想了起来,嘻嘻一笑,向程明道谢。

“呵,没什么,应该的,王老师拜托的事儿,当然要做好了,对了,那个家伙后来有没有又找你们的麻烦呀?”程明关心地问道——他这种阶层的人虽然见到的人不少,但认识大明星的机会却是不多,现在能够和正当红的大歌星谈话聊天儿,赶明儿和人吹牛侃山的时候,不定有多少人会羡慕的要死呢。

“还好啦,狗仔队就是干这种事儿的,我早都习惯了。”范唯唯笑笑答道。

“呵,倒也是......,”明星和狗仔,本就是互为敌人,互为利用的关系,程明自然明白,笑笑点头,忽然脑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这不大象是北京侃爷的风格,如果说刚才的结语是因为突然知道范唯唯的身份而脑中一时短路,那么现在显然是另外的理由,王仲明不解问道。

“哦......,前些日子,我好象在棋胜楼看见那天跟着你们的那个狗仔,当时只是觉的眼熟,没怎么在意,刚才你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对,没错,就是那小子!”程明一拍大腿,肯定答道。

姚土狗找到棋胜楼来了?.......这还真说不定。那些狗仔队向来神通广大,为挖新闻不择手段,在东沟村时见到两个人在一起,难保不会找到线索跟踪而来。

“是吗?......,这个姚土狗,还真是够讨厌的。”范唯唯皱了皱眉头,厌恶地说道——她并不认为自已有什么能够被狗仔队抓到的把柄,但总有一只苍蝇跟在身边嗡嗡,谁也不会心里舒服。

“范小姐,你放心,上回是没认出来,让他捡了个便宜,下次再碰上,看我怎么收拾他!”程明为人仗义,向来是帮亲不帮理,范唯唯是王仲明的朋友,那也就是自已的朋友,帮朋友的忙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到了棋胜楼,那也就是到了自已的地盘儿,不就是个狗仔队吗?自已别的本事没有,找邪碴打架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点半很快到了,赵恒和金钰莹先后进入了会场,来到讲台上,两个人先是检查了一遍讲棋的道具如大型挂盘,棋子,教鞭还有挂盘两边对局者姓名是否正确,随后将工作人员递来的微型麦克风在衣领上夹好,“一二三,喂喂喂”,试了试音,以大盘讲解的标准而言音响质量相当不错,包括坐在最后一排的人都听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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