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没有了动静,金钰莹觉出有点奇怪,抬起头,却见王仲明正怔怔地望着自已,顿时是又羞又急,心中砰砰乱跳,似是闯进去十几只小兔子相仿,“......王老师,你怎么还不喝汤。”她忙把头扭向一边,口里小声叫道,声音慌张中带着几分赧恼。
“呃......,噢,这就喝。”
王仲明一个机灵,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出现了错觉?如此失态的望着人家一个女孩子,要是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连忙低头喝汤,却不想那汤是老金头接到孙女儿的电话后掐着点儿熬的,出锅后便被金钰莹盛在保温杯里送过来,此时刚刚倒进碗里不久,温度少说得在七八十度以上,方一入口,烫得他舌如火烧,有心想要吐出,但这是人家好心好意专门送来,吐出岂不是很伤人心?于是他只有一咬牙,一狠心,把一口热烫硬给咽了下去,咽完之后,连吸冷气,精神却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呀,是不是烫着了?真是的,干嘛喝的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就坐在茶几对面,王仲明的一举一动金钰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看就是知是汤太烫的缘故,金钰莹担心地问道。
“......,还好,还好。呵,不好意思,让金老师见笑了。”好不容易那股难受劲儿过去了,王仲明勉强笑着答道,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有低着头,各自慢慢喝着汤水,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打破着沉闷却是微妙的空间。
终于,汤喝完了,汤匙碰在碗底发出轻轻的声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碰在一起,短暂的对视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呵,这汤真不错。”王仲明说道。
“那当然,自已家里做的,料足火候够,如果是在大酒店,这么一碗汤少说也得收你八九十。”金钰莹答道。
尴尬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快到九点半了,金钰莹收拾好保温杯准备离开,王仲明于是也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吧。”他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不用了,就几步路。”金钰莹迟疑了一下说道,口气是在拒绝,但语气却很不坚定。
“呵,你也说了,就几步路。”王仲明笑着说道——虽说这儿是居民小区,不会出什么事情,但道理是道理,人情是人情,担心自已酒后难受,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晚的送醒酒汤给自已,自已若是连送人家安全到家都做不到,未免也太通情理了。
“嗯......”
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话气说出却表示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不能不感叹于语言的奇妙,金钰莹没再坚持,只是象征性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则是别样的欣喜。
初春的夜晚很晴朗,弯弯的月牙高高悬在夜空,周围是或明或暗的星星,几朵或灰或黑的云朵浮在空中,似是在动,又似是没动,远处小区外的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时发动机的轰鸣,清风袭来,一阵阵的凉爽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两个人走的很慢,慢的就象在用脚步测量两栋楼房之间的距离,金钰莹一只手插在外衣口袋中,另一只手提着保温瓶,低着头,盯着自已的脚太,似乎是怕踩到什么似的,王仲明跟在她的旁边,双手也插在外衣口袋中,眼睛望着前边的路,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手边女孩儿的每一个动作——曾经,曾经自已也有过类似于这样月下漫步的日子,同样的弯月当空,同样的清风拂面,同样的良辰美景,同样的寂静安宁,除了未曾携手,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他是多么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即使无法回到许多年前的那美好瞬间。
“说点什么吧。”金钰莹忽然说道。
“呃......,说什么呢?”王仲明问道。
“什么都行。”金钰莹答道。
“什么都行?......”王仲明微微一愣——这就是年轻女孩儿的特权,提出要求,却不需要任何理由。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无言的相对,我似乎已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王仲明搅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话题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响起,却原来是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
“对不起。”说了声抱歉,王仲明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金钰莹也乖巧地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等着王仲明接电话。
“噢,是范唯唯。”看清来电显示,王仲明说了一声,按道理其实他并不需要如此,只是他有一种感觉,金钰莹似乎很关心打电话的是谁。
“嗯,还不快接。”金钰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酸溜溜有感觉——这么晚了,为什么范唯唯还给王仲明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白天说不行吗?
没有感觉出金钰莹语气中的不快,王仲明按下接听键,“范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他问道。
“喂,什么意思?是不是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夜很静,两个人站着的距离又不是很远,电话中范唯唯刁蛮中带着淘气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进金钰莹的耳中。
“呃.....,呵呵,好,算我说错话了,你什么时候想打都行。”显然,在这种问题上是没办法讲通道理的,因为在这种事上年轻女孩儿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态度。
“哼,这还差不多。哎,我问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赢了吗?下午我打你电话,一直都不通,怎么回事儿?”范唯唯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爆豆般地提出一大串问题。
“呵,比赛赢了,电话不通,是因为比赛的时候我把手机关了。后来直到晚上吃完饭才开机,怎么样,这个回答还满意吗?”王仲明答道。
“嘻嘻,满意。太好了,这下儿张姐就没话可说了。对了,这两天你有什么节目没有?”范唯唯开心地问道。
“没有。陈总放了我三天假,应该就是在家里呆着,看看书,写写东西吧。”王仲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那正好,反正您也休息,不如跟我一起去丰宁坝上吧,有部电影让我客串几个镜头,要拍两天时间,那儿没什么玩的,空闲时间您正好可以教我下棋。”电话里范唯唯兴奋地说道。
“这.....,这合适吗?”邀请有些突然,王仲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有什么不合适的?没关系,到时就说您是我的助理,吃住方面的事儿,都有剧组去管,您用不着操心。”范唯唯以为王仲明是担心费用方面的问题,忙解释道。
“......”去还是不去?王仲明有些犹豫。
“好啦,明天上午十点,我坐剧组的车去接您,就这么说定了,88。”范唯唯倒真干脆,先斩后奏,没等王仲明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这个范唯唯.....,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把手机放回口袋,扭头去看金钰莹,却见金钰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我到家了,祝你坝上玩儿的愉快,三天后见。”说了一句,金钰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向自家楼门走去,不大一会儿就进入楼道,不见身影。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王仲明一头雾水——心情怎么说变就变,自已有什么做的不对惹到了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贴着《大漠英豪》剧组字样的旅行车终于驶进了一个叫做东沟的村子,“到了,就是这儿。”开车的司机说道。
从车窗向外看,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落,大约也就百十来户农家的规模,村内即有新建没过几年的两层小楼,更多则是陈旧的砖瓦平房,路是土路,车辆驶过,带起一股黄尘,七八个从四五岁到十一二不等的孩子见到有车经过,欢呼叫嚷声追在后边,红扑扑的脸上全是兴奋和新奇。
“别追啦,小心摔着。”范唯唯拉开窗户向那些孩子们叫道,摇着手,示意叫他们别追汽车,但那些孩子哪里会听,范唯唯越是不让他们追究,孩子们越是兴奋,追得越起劲儿。
“呵,范小姐,你就别白费力气啦。农村的小孩子野的很,不象城里的小孩子那么娇气。”开车的司机笑道,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估计长年给剧组开车,类似这样的情形看得太多了。
范唯唯缩回头来,随手把窗户关上,“呵,是呀,看脸上的气色就知道。哎,王老师,怎么从刚才进入丰宁地界,您就不说话了,光盯着外边看?外边的景色真有那么美吗?”她向王仲明问道。
“呃,呵,没什么,一时走神罢了。”王仲明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道。
坝上草原,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到这里还是在十年以前,他和纪嫣然一起来这里度假,不过那时是在盛夏的八月中旬,正是坝上草原最好的季节,绿木茂盛,鲜花朵朵,碧空如洗,清风袭面,那景色,岂是一个‘美’字能够概括。现在,仍然是那片草原,不同的却是初春时景色,经冬的白雪还没有消融,东一块西一块散布在土坡沟坎的低洼处,裸露出来的泥土上多还是枯黄的野草,目光所极之处,看不到一点绿色,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十个人中大概有九个会选择‘荒凉’二字吧?
“走神?不会吧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儿?”范唯唯怀疑的问道,以女性的直觉,她感觉王仲明象是因车外的景色想起了什么。
“能有什么事儿,对了,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王仲明不想谈以前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
“是呀。这儿我是第一次来。听孙丽说坝上草原风景很美,象世外桃园似的,来之前我还很期待呢,现在一看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哼,等回北京以后,我非得找她好好坑她一顿,看她还敢骗我!”范唯唯恨恨说道——孙丽也是一位年轻歌手,和范唯唯是圈中好友,对于坝上草原的印象,大概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呵,她并没有骗你,只不过她说的是夏天的坝上,不是春天的坝上,地方没错,只是早来的几个月。如果七月份以后来,你看到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王仲明笑道。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有的时候,眼见的未必为实,耳听的也未必是虚,那位叫孙丽的如果因此被范唯唯讹去一顿饭,那还真是冤枉。
“是吗?嘻嘻,那好呀,不如等过了七月份,咱们找个时间再来坝上玩儿?”范唯唯两眼放光地提出建议,看那满脸的兴奋神情,脑海里大概已经浮现出一幅夏日草原的美丽景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玩儿,你不是来拍戏的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阵刺痛,似是被针在扎一样,连忙强打笑容,打趣问道。
“噫!真是的,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拍戏怎么了?拍戏就不能玩儿了吗?”范唯唯皱了皱鼻子,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好好的正在计划未来的愿望图画,干嘛提什么工作,多煞风景呀。
“呵,是把拍戏当成玩儿?还是拍完了戏再玩儿?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怎么能不提呢?”王仲明笑道,他并非是故事要挑范唯唯话中的语病,而是不想回答范唯唯刚才的提议。
“切,讨厌,不理你了。”绕口令似的问话,显然是在敷衍自已,范唯唯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旁,嘴巴撅起多高。
真生气了?
偷眼看范唯唯的侧脸,气鼓鼓的,显然不象是开心的样子,王仲明心里有点儿不安,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样问东答西,是不是有些过份?
不过,王仲明的担心纯属多余,女孩子的心情就象八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刚说‘不理你了’,没过半分钟,又忍不住开口问起王仲明坝上草原夏季时的景色,前后变化之快,反倒让王仲明大感意外。
旅行车进村以后又开了不久,最后在一个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农家的院落似乎没有一个小的,最小的也有七八十平,四五间屋子,只不过这个院子更大也更宽敞。
“滴滴!”司机按了两下喇叭,随后开门儿下车,王仲明,范唯唯还有小助理孙梦亭也从车上下来,前脚刚一落地,就从院子里急步出来了三四个人,看衣着打扮,面色气质,明显不是本地农民,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胖子,肥头肥脑,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满脸笑容,象是媳妇刚给生个大胖儿子似的。
“呵,范小姐,欢迎欢迎,可把你给盼来了。”刚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呵,张导,几个月不见,您的体重好象又增加了呀?”范唯唯笑着回应,下了车,她似乎又恢复为那个艺人范唯唯,嘻笑打趣,八面玲珑。
女人呀,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面目呢?眼前的范唯唯举此大方,言谈得体,星光照人,可为什么自已更愿意看到的是她刚才恼怒不满时的样子?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这是该自已操心的事儿吗?
王仲明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抛开——他现在的角色就是范唯唯的助理,简单的说就是跟班虽然这个跟班的年纪大了些,形象气质也不大象是伺候人的,但人家雇主乐意请,又有谁管的着?。
《大漠英豪》剧组的大本营就在这里,东沟村虽然不大,却是紧临坝上影视基地,影视基地不能住人,所以大部分剧组便租借当地的农家院做为根据地,象村里那些盖起了二层楼的院落,大多都是靠出租房屋挣了钱才盖起来的。
那个被范唯唯称为‘张导’的小胖子其实并不是这部戏的导演,他的真正职务是导演助理,专门负责演员的调度安排方面的事情,范唯唯到了以后,先去见导演打招呼,自然另有人安排王仲明住宿的事情。
和十年前来坝上草原,现在的农家院条件比那时好得太多,十年前,这里的农家只有土炕大灶,不要说什么冰箱热水器,就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物,哪家有台电视,到了晚上准保招来一大帮人围着来看,而现在,不仅电视是彩色的,冰箱,热水器,每个房间单独都有,为了照顾从城里来的人的习惯,三人间,双人间和单间用的都是木床,床上褥子厚厚,比土炕可以舒服得太多了。
给王仲明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双人间,除他以外,还另住着一位姓姜的剧组成员,专门负责道具准备,年纪不到五十,为人豪爽,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是这一行里的老师傅。
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喝一杯热水,王仲明靠在床头休息——五六个小时的汽车颠簸,感觉不到累的那是机器。
“呵,小兄弟,别睡着了,这里的天气冷,要睡的话一定要盖好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的。”姜师傅好心提醒道。
王仲明坐直身子,向姜师傅报以感激的一笑,谢谢对方的好心。
“呵呵,小兄弟,看你样子斯斯文文的,是演员?编剧?”姜师傅笑着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噢,不是。我只是帮人做事。”王仲明笑笑答道——范唯唯来之前叮嘱过,到了剧组,要说是她的助理,这样在坝上期间的食宿便都由剧组负责,王仲明虽不在意食宿费用这里是农村,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再怎么高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有人来管,他又何必费神?
“帮人做事?帮谁呀?”姜师傅好奇问道。
“范唯唯。”王仲明答道。
“噢,是唯唯呀,呵,她来剧组了?”姜师傅笑道,看样子,似乎和范唯唯很熟。
“是呀。刚到......,您和她认识?”王仲明问道——对方是资深的道具师傅,范唯唯是艺人,经常进剧组拍戏,若说对方知道范唯唯而且见过面,说过话,打过交道并没什么稀奇的,不过看姜师傅提到范唯唯的名字时语气非常亲切,似乎单只是艺人和剧组工作人员之间的关系。
“呵,岂止认识,我和她家是门儿对门儿的邻居,小时候,她常到我家去玩儿,没少吃我们家的饭,论辈份,她还得管我叫叔呢。”姜师傅笑道。
原来是认识的熟人......这世界还真是很小,没想到远在两三百公里外,会碰到范唯唯对门儿的邻居。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她要是知道能在这儿见到您,一定非常高兴。”王仲明笑道。
“呵,那当然了。说起来自她成了歌星搬到海淀那边住以后,得有三四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见了面她还认不认得出来我。”姜师傅叹道,所谓女大十八变,想以前的黄毛小丫头一转眼就成了为人瞩目的大明星,昨兮今兮,恍如眼前,怎不让他慨然。
“那是一定的。”王仲明笑着附合,常言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在这偏远的农村遇上邻居,心里肯定是格外的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帮唯唯做事,做什么事儿呀?”有了范唯唯这层关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姜师傅关心地问道。
“呃......,呵,既然您是范小姐的长辈,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是一位围棋教师,范小姐下个月想要参加一个围棋栏目的主持人选拔,所以聘请我教她下棋,这次她到坝上拍戏不想中断学习,所以让我也跟来了,不过对别人只说我是她的助理,所以还请您保密。”王仲明迟疑了一下儿,觉得不应该蒙骗对方,于是把真实情况讲了出来。
“噢......,呵,我说呢,感觉上你就不象是演艺圈的人,还真让我给猜对了......围棋教师,好呀,唯唯她爹就是个老棋迷,瘾头大到宁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棋,可惜瘾大棋臭,玩了大半辈子,连却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每次交手,都最少要摆三个子......,你是围棋教师,棋一定很高,几段呀?”说起兴趣爱好,姜师傅的兴致更高了,看这意思,是想探探王仲明的底,以决定是不是杀上一盘。
“呵,我没有业余段位。”王仲明笑笑答道。
“没有......,怎么可能?教围棋不是都得有证书的吗?”姜师傅一愣,非常惊讶的问道,他想象不出一个围棋教师居然连段位证书都没有......连初段本都没有人的,其水平能高到哪儿去?这样的人当老师,那他的学生得是怎样的程度?该不会是教幼儿园启蒙班的‘阿叔’吧?真要是那么,范唯唯可真不值当,花那个冤枉钱干嘛,还不如找自已帮忙呢。
“呵,我学棋那阵儿,段位证书什么的还不流行,所以我就没考过。”王仲明淡然笑笑,他明白对方为什么惊讶,不过这种事儿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解释多了反而麻烦。
“这样呀......倒也是,现在社会上作事儿讲究的是实力和关系,证书那种玩意儿是没多少用了。”
王仲明的解释虽然有点儿牵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姜师傅半信半疑,马马虎虎算是暂时相信了。
“当当”,有人敲门儿,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谁呀,请进。”姜师傅提高声音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推开,进来的正是范唯唯,见到王仲明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嘻嘻,怎么样?觉得这里还行吗?不行的话我让张导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了,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对了,你看看,这位是谁呀。”王仲明笑笑,在物质生活方面他向来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从不会象某些人那样讲派头,论排场,五星级酒店住得,招待所也一样住得,农家院二人间房的条件虽远比不上正规宾馆,但对他来说,有个睡觉休息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
是谁?......
进来的时候,范唯唯的眼里只有王仲明,听王仲明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另外一张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已。
“呃......,您是......,姜叔叔?!”
两个人真的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仔细看了好一阵,范唯唯才想了起来,惊讶地叫道。
“呵呵,可不是吗。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要不是小王先跟我说起你来了,我还真不敢认你呢。”姜师傅开心笑道。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儿,有什么不敢认的。”范唯唯口中答道,心里却在突突乱跳,想起刚才自已进屋时只顾和王仲明说话,姜叔叔会不会起了误会,回去以后向自已老爸打小报告?
好在姜师傅的神经没有那么敏感,见到范唯唯只是觉得高兴,并没有想的太多。老邻居,又是多年没见,有一大堆的话可说,两个人聊起这段期间各自家里的情况,热热闹闹,却把王仲明晾在了一边,不过这样的情况王仲明倒是不介意,听着两个人聊着过去的事情,也是非常有趣。
“......呵,还记不记的你四岁的时候到我家玩,正赶上我家吃西瓜,你吵着要吃,一个人就吃了小半个,吃完了就趴在床上玩积木,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我听着屋里没声进来一看,好家伙,水漫金山,床单湿了那一大片,害的那天我们一家子都只能睡硬木板。好在当时是夏天,要是冬天,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聊到兴起,姜师傅讲起范唯唯小时的糗事,笑的是前仰后阖。
“姜叔叔......,瞧您,这事儿怎么能说呢!”范唯唯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安地望向王仲明,见王仲明在咧着嘴微笑,显然是都听进了耳中,更是又羞又急,不满地向姜师傅嗔怪道。
“呃......,呵呵,是我太高兴了。王老弟,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姜师傅一愣神,马上明白了过来——这种小时候的趣事儿只能是很熟的人之间聊起,当着外人,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小时候尿床,的确是大大的不妥,连忙向王仲明说道。
“呵,放心,不该听到的我一个字都没听到。”王仲明笑道。
“你保证?”范唯唯红着脸追问道。
“我保证,只要你能相信。”王仲明笑道,范唯唯脸红时的样子他以前从没见过,娇颜秀美,宛如邻家小妹,很是可爱,不由得有了戏弄之心。
“你!太坏了!”又羞又气,范唯唯抓起床上的枕巾向王仲明砸了过去,小儿女的娇态尽显无遗。
......,真的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师傅反应再怎么迟顿,心里此时也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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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暂时告别姜师傅,三个人下楼来到饭厅,所谓的饭厅其实就是一间比较大的客房,房间里摆着几张直径两米多的大圆桌,圆桌是当地木匠手工打造,用料足实,一寸多厚的桌面透着的就是一种质朴。
饭菜也是一样——乱炖,把头天晚上剩下的烤全羊切块,和豆角,土豆等等一起放在柴锅里炖煮,直煮到骨松肉烂,髓香浓郁,这才算成了。至于主食,也是农家自已做的馒头,虽然都叫馒头,但农家院的馒头和在城市超市里买的那种绝不是一个概念,不仅用的都是当年的新面粉,而且是真正的全手工制作,又宣又软,香味扑鼻,个头之大,让从没来过坝上的范唯唯和小助理连连咋舌——四两一个都未必挡得住!
虽然比不了城市饭店饭菜的精美细致,但农家菜别有一种味道,吃起来非常顺口,舒服,特别是佐餐的小米粥,黄澄澄,香喷喷,喝到口中,一股温热的暖流直入腹中,别提有多惬意了,范唯唯饭量不大,却也喝了两碗,连连夸奖,还向农家院儿的主人问怎么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粥。
农家院儿的主人是一位老农民,黝黑的脸庞,浑浊的眼睛,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听到范唯唯的问话憨厚地笑了笑,“呵,庄稼人做饭,哪儿有什么诀窍,就是粮食好,熬粥的时间长点儿罢了。”
“就这?......,不会吧?您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范唯唯怀疑的问道,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呵,瞧你小姑娘说的,咱老汉还骗人呀?”农家院儿的主人笑道,笑容里充满了自豪,那是一种自已的劳动成果被别人所认同时的自豪。
“真的呀......,大爷,商量个事儿,后天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买一些您熬粥用的米,回去以后我熬给我爸喝。”范唯唯转了转眼珠,向农家院儿主人问道。
“呵,还真是个孝顺闺女。庄稼人,一点儿米算什么,走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装一口袋。”农家院主人笑道。
“呀,嘻嘻,那就谢谢您啦,小孙,记着到时候提醒我。”范唯唯连声道谢,回过头来嘱咐着小助理,小助理忙放下碗筷,从口袋时取出随身的记事本,将范唯唯的指示记下来。
“咦......,今天下午你不拍戏吗?”王仲明扭头看到小助理的记事本上写着今天的日程,下午这一段是空白的,于是抬头向范唯唯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演对手戏的演员还没到,时间往后延了。”范唯唯答道。
“没到?......,是路上耽误了?”王仲明随口问道——这和他没有关系,他这次到坝上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
“耽不耽误谁知道。那个人一向如此,不迟到不晚到才是怪事儿呢。”范唯唯撇了撇嘴答道,看神情,似乎对这次合作的对手有些不满。
“哦?为什么?”王仲明有些奇怪,他对演艺圈的事儿不是很了解,不过以前看过文艺娱乐的片场采访,记得被采访的一位制片人曾经说过,剧组一旦开始运作,人吃马喂各种耗费,各种支出每天加起来都是数以万计,如果是大投资,大制作,象《满城尽带黄金甲》那样的,拍摄日程延长一天,费用增加几十万仍至上百万也很正常,如果是客观问题,比如说下雨,刮风,下雪之类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但迟到这种完全可以人为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事先协调好吗?知名的艺人明星不都是有自已的经纪人吗?他们的工作不就是帮助艺人安排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吗?
“呵,王老师,您不是圈里人,当然不清楚圈子里的事儿了。这次和唯唯姐演对手戏的叫柳静如,仗着出道早,拍过几部大片儿,就把自已当成影视大腕,没事儿总爱摆排场,摆架子,不要说是拍戏,就连新闻发布会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一次,《爱在深秋》新片发布会,主创加投资方十多个人在奥林匹克饭店招开,结果发布会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她老人家才姗姗来迟,您猜怎么回事儿?说是来之前去买手包把时间忘了。气得导演会后大发雷霆,要把她的主演给换了,要不是投资人坚持非得要她主演,说不定那部片子真的就换女主角了。”小助理笑着插嘴道——有些事儿象范唯唯这样的艺人不好说出口,反倒是象她这样的助理工作人员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利益越少的人,越是敢于说话闹事儿,就象赌场上的赌徒,手里的筹码越少,也就越敢和对手玩。
“噢......,这样呀,呵呵,那就难怪了......那下午你打算怎么办?准备剧本儿吗?”演艺圈和围棋圈的确是两个世界,王仲明是很难理解名利场中的那些作法,而且他也不想去了解。
“才不呢!一共就几句台词,我早都已经倒背如流了。舞蹈方面,演对手戏的不在,我一个人练也没用。”范唯唯笑道,看样子,她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心情上并没受到影响。
“呵,我说呢,你来拍戏非得把我也拉上,原来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好吧,下午那就检查一下儿你这几天的学习成绩吧。”王仲明笑了,范唯唯不光长的漂亮,头脑也够聪明,如果早几年学下棋,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流棋手。
“嗯......,我不。”范唯唯眼珠转了转,做了个鬼脸,调皮地答道。
“呃......,不学棋你干什么?昨天晚上你电话里不是说想趁拍戏的空闲时间多学学棋吗?”王仲明一愣——如果不是为了学棋,她把自已拉来干嘛?
“嘿嘿,坝上不是旅游区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是先玩玩再说啦。学棋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效果的事儿,差不了这半天的。”范唯唯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瞧着范唯唯笑嘻嘻的脸,心中好奇——前些日子对方还着急上火的想马上提高棋艺,虽好一天能上一个台阶,怎么几天刚才,心就放的这么宽了?难道她不担心主持人选拔的事儿了吗?
“喂,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儿吗?”范唯唯伸手在王仲明眼前晃了两晃,调皮地问道,被对方那样盯着,她不仅不在意,反而觉得很开心。
“呃......,好吧,反正你是雇主,随你高兴了。不过,万一到时候达不到预定目标,你可不许赖我没尽力。”王仲明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反正搞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干脆也就不去费那个神了。
“嘻嘻,想的美,达不到目标,我不赖你我赖谁,反正你答应过要帮我成为主持人,成不了,你就得负责!”范唯唯很不讲理,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让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他反正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没招了。
“唉,怪不得孔老夫子他老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惹不起呀。不过话说回来,坝上旅游季节是在六月初到九月底,现在三月份还没过去,雪还没化,草也没长,就算你想玩,玩什么呢?
“这个......,”这个问题还真把范唯唯给难住了,她是听圈中好友张俪的话,以为坝上草原风景很美,所以才非要拉着王仲明来坝上的,却没想要人家说的是夏季坝上,而不是初春的坝上,虽然相隔不过三四个月,但景色相差却是天地悬殊,没有鲜花,没有绿草,传说中如白云般的大片羊群也肯定不会有,玩什么?看什么?
“呵,闺女,想玩儿的话,这时候也就是去情人谷那儿了。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找车。”一旁收拾屋子的农家院主人把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他对范唯唯的感觉很好,见她咬着嘴唇犯难,就笑着插口道。
“情人谷......,好呀,就情人谷了。大爷,麻烦您了。”听到情人谷的名字,范唯唯眼睛一亮,欣喜地叫道。
情人谷......,听到这个名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在并非旅游季节,村里的车基本都闲着,所以农家院主人出去没费什么功夫就返了回来,“闺女,车找来了。”他站在门口向范唯唯招手道。
范唯唯带头儿跑出院门,见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也不知从出厂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车身漆层斑驳陆离,更兼之表面积满了尘土,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和农家院主人一样,也是黝黑的肤色,满脸的风霜,嘴里叨着半截图烟头,两腮蓄着的胡茬又黑又硬,象是用胶水粘上的一圈猪鬃。
看到这辆车,再看到开车的人,范唯唯有点儿犹豫,“大爷,这车行吗?”她是嫌这辆吉普太破旧,和想象中的那种旅游用车反差太大。
“呵,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好,你们城里人开的车肯定比这车好,不过要说在这地界跑,还就得这种车,你别看这车样子不行,可它皮实呀,过个沟,翻个坡,就跟玩儿似的。”没等农家院的主人回答,开车的大胡子先把话接了过去,看来,他作这种副业远不是一天两天,对游客常问的问题早已对答如流,有自已一套说词。
“真的吗?”范唯唯有些含糊,和大多数的女司机一样,她会开车,但对车子的情况并不熟悉,至于哪种车型适合于哪种路况,那就更是心中没底儿了,扭头望向王仲明,想听听他的想法。
“这个.....,越野的话,应该是吉普车比较好吧......,战争片里,军队用的不就是吉普车吗?”王仲明想了想答道——不会开车,但生活中的这种常识他还是有的。
“嗯......,好吧,那就它吧。......,不过你要保证,路上不许出问题!”也没别的选择,范唯唯作出决定,不过最后还是向那个大胡子非常认真地提出要求。
“呵呵,那还用说。”大胡子笑了,闲着也是闲着,一笔生意谈成,反正比呆在家里打扑克强吧?
王仲明是暗自摇头,心说,这种保证问了有什么用?难道人家会告诉你说‘没准儿’?难道人家不想做这单生意了?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天真还是幼稚呢?
谈好价格,带了一些吃食饮料和相机,三个人坐上吉普车,离开了东沟村。
必须得说,当地农民选择吉普车做为交通工具是很有道理的,开往情人谷的道路况比来东沟里的路况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时候完全没有路况可言,基本就是在土丘泥地上行驶,有时驶过一个凸埂,能把人从座位上颠起,脑袋直接撞在车的顶蓬,好在这也就是吉普,车里的空间够大,顶蓬够高,要是换成普通的家用车,一趟下来,头顶上不磕出几个大包来那才叫怪事儿。
噔!噔!连续几下儿,这次是闯过几道深沟,范唯唯促不及防,没有抓稳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王仲明的身上,虽然隔着几层衣料,王仲明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年轻女孩子那惊人的弹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范唯唯连忙挣扎着坐正,顿时是满脸红晕,王仲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砰然狂跳,整个右半边身子象是被电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一下儿。
“呃......,对不起。”又是一个颠簸,范唯唯不由自主地又靠了过来,她想皆力避免刚才的情景再一次发生,奈何惯性的力量并非人的意志所能克服,又一次重重撞在王仲明身上,她只有连声的小声道歉,想表明自已是无心之举。
“呵......,没关系。”王仲明勉强笑笑,笑得很不自然——除纪嫣然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位年轻女孩儿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再一次挣扎坐起,范唯唯这回紧紧地抓住前边的椅背,“师傅,麻烦您能开慢点儿吗?”她向开车的老乡叫道,似是撒娇,又似是在抱怨,脸色微红,说不出的羞涩,好在她是坐在后排,车辆颠簸,前边的两人都没有看到。
“呵呵,姑娘,没办法呀,这里的路就是这样儿。你还算是运气了,早几年,就连这样的路都没有,去情人谷,只能骑马或者步行,再在有车坐就不错了。”开车的老乡笑道。对他而言,类似的抱怨应该是听过太多了吧。
“什么,骑马?这里还能骑马?”生活在城市的人,对于马的概念大多只能从电视中得到,至于骑马的感觉,更是只能靠想象来实现,听说这里能骑马,范唯唯的兴致一下上来了。
“当然啦,不过现在天气还比较冷,马主一般不大愿意让马走远路。姑娘你要是想骑马,可以过两三个月再来,那时候天也暖了,冰也化了,草也绿了,花也开了,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开车的老乡笑道,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有文学色彩的名词,估计平时没少做功课。
“真的,嘻嘻,好呀,那到时候我来了,你带着我们骑马来这儿怎么样?”范唯唯欣喜问道。
“呵,当然没问题了。在东沟村,要说这地方的情况谁最熟,我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开车老乡牛气说道。
难道天底下开黑车的都是一样的?王仲明有些想笑,从这个大胡子身上,他依稀看到程明的影子,都是一个的豪气,都是一样的好吹牛皮,这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不定会有多热闹。
车辆继续前行,也许是时间长了,适应了车辆的颠簸,也许是注意力集中了,没有再漫不经心,总之,后边的路上,范唯唯没有再撞在王仲明身上,这让王仲明绷着的心总算慢慢放松了下来。
终于,吉普车停了下来,“到了,就是这里。”大胡子高声叫道,于是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的情人谷并非是想象的那种两山夹一沟的山谷,事实上,情人谷的谷底相当平缓,坝上初春时节天气还很冷,一块一块,到处都是冰冻的水洼,土坡起伏,有急有缓,树木参差,有高有低,枯草凄凄,随风萧瑟,黄土裸露,苍桑质朴。
“这就是情人谷呀。”范唯唯有些失望,本来,她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景色宜人,非常美丽,非常浪漫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的景色说是苍茫深远也好,说是幽静安宁也好,总之,肯定和浪漫两个字沾不到边的。
“是的,这就是情人谷。”王仲明答道。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上一次来时,还是十年前的夏天,那时正是草木茂盛,天高气爽,景色宜人之时,和眼前的景象大不相同,不过山还是那座山,岭还是那道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应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仲明忽然想起了这首诗。
“为什么叫这里情人谷?”范唯唯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让人遐想的名字。
“呵,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大胡子笑道。
这算是什么答案?能叫这个名字,总应该有一些感人的传说吧?象什么牛郎织女,象什么嫦娥奔月,就连海南岸边的那两块大石头‘天涯海角’都能演绎出一段美丽的故事,为什么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名字?
范唯唯有些郁闷。
“呵,好了,你们可以随意转转,我就在这儿等着,别走的太远啊,这地方太偏,迷了路可不是好玩的。”大胡子叮嘱道,他的任务反正是完成了,只要钱到手,又何必再管其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了破旧的吉普车,三个人漫无目地的向前走着,范唯唯和小助理是第一次来,王仲明虽然以前来过一次,但一来时日久远,印象模糊,二来季节不对,方位不清,所以也只能是这样走马观花,走到哪儿,算到哪儿了。不过荒山野岭也有荒山里岭的好处,那就是视野开阔,一眼就可以望出数里之遥,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迷了路。
多多少少还记着一些情人谷夏季时的景象,王仲明在脑中搜索着那些模糊的记忆,尽量向范唯唯介绍着再过几个月才会出现的景色,范唯唯听的很认真,不愧是搞艺术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王仲明所描述的那些风光她居然都能听懂,也不知道是王仲明的语言表达能力强,还是她太聪明。
山谷里,风比路上更大了许多,迎面吹来,还真有一些寒意,在北京,有些好现的年轻人已经穿着薄绒衣在室外活动,如果那些人敢以同样的装束在这里走一趟,不用多,五分钟就能让他们变成冰棍。
知道坝上气温比北京那边低很多,范唯唯来时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的也比平时厚许多,在车上时,有那薄薄一层铁皮的保护倒不觉得怎样,但离开吉普,走在这荒荒凉凉的山谷中被风那么一吹,很快便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不自觉地抱紧双臂,身子也缩了起来。
“冷吗?要不先回去吧。”看到范唯唯的举动,王仲明关心问道——逛不逛情人谷事小,万一着凉感冒得了病,影响了明天的拍戏麻烦可就大了。
“不,我不冷。”摇了摇头,范唯唯笑着说道,她的精神很好,虽然此时情人谷的景色和想象中的相差悬殊,但她并不在意,所谓景由心生,心情好,荒岭也有情趣,心情不好,西湖也不过是一池清水。
“胡说,都这样了还说不冷,当我是瞎子吗?”王仲明沉下脸来说道,他知道范唯唯是小孩儿心性,高兴起来有时就不管不顾,真要是什么都由着她的兴致来,万一出了事,自已怎么过意的去?再说,她的那位经纪人张姐可不是眼睛里揉沙子的主,就算范唯唯自已不怨自已,张姐那一关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呀,你看,真的不冷!”范唯唯伸开双臂,迎着从山谷中吹来的风旋转着跳着舞步,身形婀娜,长发飞扬,动作舒展,笑容灿烂,就象是刚刚放学的小学生。
王仲明无奈摇头,自已终究不是张姐,想让范唯唯听自已的话,难呀。
“好啦,既然你非说不冷那就不冷好了。”既然不能劝对方回东沟村,王仲明只好加快脚步走在范唯唯的身旁稍前一点,有意无意的用自已的身体挡住吹过来的山风,虽然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范唯唯忽然静了下来,不再说话,轻轻咬着嘴唇,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走了十几步,发现身边的范唯唯有点异常,王仲明放缓脚步,扭过头来,“笑什么?怎么了?”他好奇问道。
范唯唯抬起了头,“嘻嘻,真看不出,你这个人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和谁都在保持一定距离,其实心很细呢。”她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很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挖苦我?”王仲明一愣,自已的心细吗?如果是说下棋,自已不会否认,但对方说的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是在夸你啦,怕我被风吹着,就故意走在前边,嘿嘿,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喜欢吹风。”范唯唯得意笑道,似是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王仲明辩解道——给人家遮风并不是错事,承认不承认没什么关系,可为什么对方的笑声让自已有一种脸上发烧的感觉?
“嘻嘻,没关系,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谢谢,真心的。”
前边的回答还在笑着,说到谢谢,范唯唯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一突然认真,倒让王仲明感到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范唯唯是一个热情大方,好玩好闹,非常孩子气,有些刁蛮任性,有些被人娇惯坏了的女孩子,他很难想像,对方会有如此认真,严肃的一面。
“呃......,不至于吧?这么认真?......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王仲明不知自已该如何反应,只有尴尬笑道。
“不是......,我是说真的。”范唯唯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
“呃......”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俏晴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王仲明真有些糊涂了。
范唯唯眼中的黯然只是顿了一顿,“你不会明白的。总之,我现在很开心,嘻嘻,‘辽阔草原美丽山冈群群的牛羊,白云悠悠彩虹灿烂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她又笑了起来,撒开腿,一边旋转着向前边跑去,一边唱起了原野牧歌,歌声欢快,舞步轻盈,象是一个欢快的精灵在黄土地上蹁跹起舞。
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眼前的景色吗?如果说感慨万千,伤怀念远,又或者意气风发,意气阑珊,都还可以理解,对着这荒山秃岭,枯草黄土怎么会有开心的感觉?女人......真搞不懂啊!
王仲明苦笑摇头。
就这样,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山顶的一片桦树林旁,回头张望,远处大胡子的那辆吉普车还依稀可见,只不过小得就象一只黑色的甲虫,身在高处,望得更远也更广,但见土丘起伏有如波浪,树木丛林点缀其间更显苍茫,远处天际雾气蔼蔼不见其边,近处黄土漫漫沙随风走,别有一番苍凉的美感。
“真美呀。小孙,来,拍张照片!”范唯唯兴奋地挥手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助理马上取出相机,对着熟练摆出种种造型的范唯唯就是一阵狂拍,奥林巴斯的数码相机,海量存储,理论上可以拍一万多张照片,有这样的设置打底儿,摄影技术好或坏就没太大关系了。
让开镜头,王仲明站在桦树林旁,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子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记得哪位诗人说过,‘你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眼前的景象不正是如此,拍摄留影的两个女孩子也成为景色的一部分。
“哎,等等,给我和王老师拍张合影!”拍了几张之后,范唯唯意犹未尽,见王仲明站在一边微笑,便小跑着过来,非常自然地搂住王仲明的右臂,把头凑在他的肩头,同时伸出右手比了一个‘v‘字向小助理叫道。
王仲明配合着微笑,咔的一声轻响,两人合影留了下来。
“呵,王老师,您很上镜呀。”小助理看了看显示屏,笑着向这边叫道。
“真的吗?快拿过来让我瞧瞧!”范唯唯心急地叫着。
小助理把相机递给了范唯唯,范唯唯翻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哈,真的。王老师,您真的很上镜呀。嘻嘻,您想不想触电呀?不如我跟导演说说,给你安排个镜头,过过拍戏的瘾?”她笑道。
“呵,真的吗?别又是拿我开玩笑吧。”王仲明笑道,凑到范唯唯身旁,两个人一起照片的效果怎么样。小助理暂时没事儿,来到桦树林旁躲风,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身旁合抱粗的树干上似是有一些奇怪的刻痕。
“咦,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她费力地辨认读道。
什么?!
王仲明的手突然僵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会?......莫非那就是?......
王仲明几步冲到小助理看着的那棵树旁,仔细观看,果然,树干上刻着几个字,虽然时日久远,刻痕和树上的疤痕有些地方已经错杂交织在一起,但那不同于自然生长而成的线条,仍然依稀可见。
王仲明的眼睛潮湿了,伸手轻轻抚在树干上的字迹处,十年前的景象跃然浮现于脑海
——蓝天白云,草绿花鲜,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如世外桃源般的山中小径上追逐嬉闹,欢乐的笑声将幽静的山谷变得起活泼起来,惊起的飞鸟扑簌簌从这棵树的枝头飞向另一棵对的枝头,晃动着小巧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男女。
“哎呀。”一不小心,年轻女孩儿的脚踩在一个小土坑中,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年轻男子忙赶上扶住,关心地询问有没有受伤。
年轻女孩儿皱着眉头抱怨着,所这意外的责任全都怪在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唯有连声道歉,只希望对方的伤痛能够减轻,哪怕是转嫁到自已身上。
“怎么办,走不了路啦,你得背着我!”年轻女孩儿撒娇叫道。
年轻男子听话地转过身,年轻女孩儿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然后温顺地将身体俯在年轻男子的背上。
年轻男子感觉到背上的一团火热,顿时心跳加速,通通作响,双手扶处,柔若无骨,颈后酥痒,是年轻女孩儿的呼吸气流,年轻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沉吗?”把脸贴在年轻男子的肩窝,年轻女孩儿轻声问道。
“不沉,我可以这样背着你一辈子。”年轻男子柔声答道。
“切.....,就会哄人,鬼才信你呢!”年轻女孩儿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口里哼道,脸上却是喜滋滋的。
女孩儿的确不重,但山路很长,走了一会儿,年轻男子头上冒出了汗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累了吧?”女孩儿心疼地问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帮对方擦拭额角的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累,这刚哪儿到哪儿呀。”年轻男子逞强答道。
“嘻嘻,好啦,把我放下来吧。我骗你的啦。”女孩儿笑道。
“骗我?......骗我什么?”年轻男子愣住,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不许生气哟......,我的脚没事儿!”女孩儿顽皮笑道,象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说完,四肢用力,从年轻男子身上挣脱下来,拔腿就跑。
“什么?好你个坏丫头!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恍过神来,快步追上,前边一棵小树,女孩儿刚想改变方向,脚步稍慢,却被年轻男子一把拽住胳膊,将身子扭转过来,后背抵在小树树干上,“敢耍我,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正想报复,却见对方也不反抗,只是笑盈盈地望着自已,面如桃花,娇艳无比,目含秋水,微波荡漾,心中一慌,反而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时愣在那里,两个人四目相向,只听得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慢慢的,女孩儿把眼睛合上,脸向上微微扬起,丰满的胸脯起伏加剧,有如海面的波涛,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可以听到声音。
年轻男子慢慢的低下头,笨拙地,颤抖着着将双唇轻轻压在对方柔软湿滑的嘴唇上,在双方嘴唇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从头顶麻到了脚心,时间在那一刻已完全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对男女彼此的沉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男子把头缓缓离开,呼吸久久不能平静,双目紧紧盯着对面娇艳欲滴的美丽面孔。
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表演娇羞中带着幸福,“......,这......这是我的初吻,你得到了,就必需照顾我一辈子。”
年轻男子露出了微笑,“你说的,也就是我要说的,从今往后,你就我的,我也是你的,咱们俩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孩儿眼中闪动着喜悦,娇羞地问道。
“......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太死板,不懂得甜言蜜语,但只要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年轻男子认真说道。
“嗯.....,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要把刚才的话刻在这里,让这棵树见证你的誓言!”女孩儿眼珠转了转,手指背后的小树调皮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当然。董永和七仙女有槐荫树做证,你和我就让这棵桦树做证吧。”年轻男子笑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在桦树表皮刻下两行字,‘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
恍然间,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那时的小树此时已经参天,然则物是人非,字迹犹在,誓言犹存,却不见当年伊人倩影,只留自已一人孤单。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手扶树干,王仲明心情澎湃,轻声吟道。
范唯唯和小助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王仲明情绪为什么会突然间激动起来,莫非是和这棵树上的字迹有关?看那些字迹因树木生长而变形的样子,怕是少说也刻了五六年以上,字迹的内容,显然是年轻男女恋人所留下的爱的宣言,类似这样的东西,在许多旅游景区都不难见到,难道是看到之后联想起了什么?还有,刚刚念的那首词出语沉痛,情真意切,哀怨凄婉,动人肺腑,让人听了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王仲明为什么会吟诵这首词?是触景生情?还是感同身受?
“呃......,王老师,您.....,您怎么了?”范唯唯轻声叫着,见王仲明神情凝重,心事重重,她心里也在隐隐做痛,她不知道王仲明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开心快乐,不要这样意志消沉。
“哦......,没什么,......,对了,借你的相机用用,我想把这里的位置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用手背揉了揉眼,顺便将眼中含着的泪水拭去,王仲明强打精神,向范唯唯笑笑说道。
“真的没事吗?”范唯唯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相机递给了王仲明。
接过相机,王仲明将眼前的树林,周围的环境,远处山谷高处的标志物一一拍下,当然,还有树上的那两行字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情人谷返回,一路上王仲明都没有说话,眼睛望着车窗外的荒山野景只是一个劲儿地出神,范唯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乖巧地也不象来时路上那样没话找话,只是和开车的大胡子东拉西扯,问一些坝上景区好玩的所在,心中暗暗记下,等着夏天找机会再来游玩儿,回去的路比来时稍微好走一些,大胡子的吉普车虽然外表破旧却是很经折腾,一路颠颠簸簸,还真没有抛锚趴卧,当日头偏西,余辉洒地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东沟村。
下了车,谢过大胡子,当然,车费不会因此而少一分,三个人走进农家院的大门,也许是快到吃饭的时候,农家院明显比中午刚到的时候热闹了许多,院主人在院子中间架起一堆柴火,火还没有点着,他自已则在一旁收拾着等会就要烧烤的一整只羊,见三个人回来,咧开嘴笑着打招呼,“呵,闺女,回来啦?玩的怎么样?”
“还好啦,就是风太大,没敢多待。”范唯唯笑着回应,院主人是个好心的民家老汉,她不想扫对方的兴。
“呵,是呀,现在这时候山里就是风大。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有烤羊肉吃。”院主人没有多想,笑着说道。
“哈,早就听说坝上农家烤全羊特别好吃,大爷,到时候您可得给我最好吃的部分哟。”范唯唯笑着叮嘱道。
就在范唯唯和院主人打趣斗闷儿的时候,院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从里边出来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前边的是一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上宽下窄的锥子脸,眼睛很大,鼻子很高挺,王仲明不敢肯定,因为这个女人描眉涂粉,一看就知道是化的浓妆,如果是李亮那样的专家或许还能判断出这个女人的真实年纪,但王仲明就只能靠猜了,身穿一件貂皮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狐狸围脖,胳膊上挎着一个包,看不出什么牌子,不过做功精美,用料讲究,估计没个万八千是买不下来。
“唯唯姐,是柳静如。”王仲明不认识那个女人,小助理却认得,悄悄拉了拉范唯唯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这就是柳静如,那个喜欢耍大牌的明星?还别说,冲这身打扮,就不像是个低调的人,在这远离繁华的偏远农村,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她就不怕坝上风大土大,把她的貂皮大衣染成了黄色?——王仲明心中暗自想到。
“哟,这不是唯唯吗?刚我还问马导你到没到,想找你好好聊聊,没想到你那么好的兴致,这种季节还爬山兜风去了,嘻嘻,到底是年轻小姑娘,赶了那么远的路还那么有精力,哪儿象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连走路的劲儿都没了。”柳静如先开口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象是打鸣的公鸡被捏住了脖子,表情异常丰富,惊讶,惊喜,感叹,自嘲,多种变化在这短短一句话中轮翻出现,她却没有半点儿累的感觉。
“静如姐,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是永远的二十五岁,永远年轻,永远漂亮。这次有机会向您学习,我非常开心。”范唯唯也是笑脸相向,恭维着对方。
“呵呵,那还用说。一会儿到我那儿坐坐,咱们俩对对戏......,咦,旁边这位帅哥是谁呀?你朋友?”柳静如掩嘴笑道,动作夸张而作做,一转眼,看到范唯唯后边站着的两个人,小助理背着包,拎着相机,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子相貌仪表堂堂,态度不卑不亢,无论是气质还是精神,都不象是一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呀.....,噢,他是我最新刚请的工作助理。”范唯唯忙介绍道。
“工作助理?.....呵,叫什么名字?”上下打量了王仲明一遍,柳静如嘴角掠过一丝过来人的浅笑问道。
“敝姓王,王仲明。”这个女人象是电鳗转世,一双眼睛随时随刻都在放电,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王仲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噢......”柳静如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唯唯,一会儿去我那儿,咱们先对戏。”她转头向范唯唯说道。
“嗯,您先休息,一会儿我找您去。”范唯唯应声答道。
柳静如等人离开,却有一人停下脚步,来到三人近前,“呵,范小姐,能象您求证一件事儿吗?”说话的人穿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单肩挎包,胸前衣服鼓着,看形状象是一台相机。
“姚土狗?”三个人都是一愣,却原来这个人就是前天在牡丹园菜市场甩掉的那个狗仔队记者,几个人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故此以此称之。
这个家伙怎么会跑到剧组来了?是闻风而至?还是那个喜欢造声势,搏眼球的柳静如带来的?
范唯唯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这是在剧组,不同于菜市场那种地方,对方礼貌相问,她顾及形象,不能扭头一走了之,象柳静如那样耍大牌,扭头向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小助理会意,马上跨前两步拦在姚土狗和范唯唯中间,“对不起,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问问。”板起脸来,小助理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呃?......,正式采访怎么说?随便问问怎么讲?”姚土狗微微一愣,迟疑问道。
“如果是正式采访,请先和范小姐的经纪人张姐联系,如果是随便问问,抱歉,范小姐刚刚回来,身体很累,需要休息,请您让开。”小助理义正严词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耽误不了范小姐一分钟的。”姚土狗心道,通过经纪人采访?当我是二百五呀!想这样就避开,哪儿那么容易。
“对不起,范小姐需要休息,请您配合。”小助理伸开双臂,将姚土狗拦在身前,范唯唯和王仲明趁机从二人身边越过,进到范唯唯的住处,小助理等两个人已经走远,这才放开姚土狗,跟着也进到房内。
“他妈的!跩什么跩,我呸!”姚土狗骂了一声,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脑中想起昨天在《明星周刊》总编室的一幕——带着几张独家照片,他想把照片卖给《明星周刊》刊登,却不想主编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就给扔回来了,“全是背影,连个侧面照都没有,你说是范唯唯就是范唯唯?我还说那是你妈呢?这种照片我要是登出来,不让同行笑话死才怪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越活越抽抽?以后再带这种照片给我别怪我翻脸,我分分秒秒就是十万八万,你耽误的起吗?!”
想要用这几张照片挣个三千五千,不想一分钱没落,反倒被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虽然本身就是狗仔队,颜面尊严之类的东西早已丢干抛净,但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回去以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自已是被人算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凭白亏了二十块钱,钱还是小事儿,问题是被人象傻子似的那样耍,谁受的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本以为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气的机会,没想到事情如此凑巧,短短不过两天时间就又一次碰到了范唯唯!
“哼!走着瞧。”姚土狗哼道。
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狗仔队的厉害!
范唯唯的房间,小助理从窗帘的缝隙观察着院内的情况,见姚土狗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姚土狗,看来是盯上咱们了,唯唯姐,怎么办呀。”她扭头向范唯唯担心的问道。
“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理他就是了。”范唯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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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脚下一滑,两个人齐齐摔倒,狂风中,嫣然纤弱的身体被吹得向远处飞去,慌乱中,自已拼出全力跳起去抓,两个人的指尖扣在一起,他拼命用力,想要把爱人拉住,但狂风呼啸,距离却始终不能缩短半分,终于,力竭,手滑,嫣然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离去,自已再抓,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鹏飞......!哮啸的风中,传来嫣然慌张,无助的喊声,眼中看到的,是白衣飘飘,越来越远的身影,呼叫,追逐,拼尽全力自已在追赶然后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最终,伊人的身影化做一道虚影,消失在滚滚乌云之中......
王仲明惊醒,自那以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在风中,纪嫣然那纤细柔弱期盼他来解救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那声声呼唤便出现在的耳边,让他的心疼痛翻滚,有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自已这么没用,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无力保护?!
就这样,王仲明睁着眼,从半夜直到天明。
鼾声如雷,对面床上的道具老姜睡得倒真是踏实,偶尔咂咂嘴,脸上还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美食,还是回到家里,正和老婆孩子相聚一处,享受着天伦之乐。
得到了,就会有失去,失去了,才会有获得,没有人会凭白的失去,也没有人会凭白的获得,这也是人生,但为什么,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更宝贵?上天为何如此的无情,连一次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鸡叫二遍,天色更亮,不知从哪里飞来数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院外树上叽喳乱叫,似是在闲话家长,又似在打情骂俏,全然不知世间的疾苦,只知在享受清晨明媚的春光——王仲明忽然羡慕起了这些不知明的小鸟,虽然它们没有理想,没有报负,一天到晚除了觅食嬉闹便无事可做,但却活得快快乐乐,无烦无恼,与之相比,人,所谓的万物之灵又是怎样?苦心劳命,挣扎奋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来斗去落得个满身伤痕,悔不当初,倒不如这些无知无畏,没有思想,没有志向的小鸟,饥时觅食,渴时饮水,困时睡觉,由着天性,顺其自然地自在生活。
可惜,生而为人,这样的生活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鸡叫三遍,寂静的村子渐渐有了生气,有人在生火做饭,有人在打扫院落,有人在刷牙洗脸,更有人在‘咪咪咪,妈妈妈’的在吊嗓子,练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范唯唯......
在几个不同的声音中,王仲明分辩出范唯唯的声音——也真难为这个小丫头,昨天爬山那么累,今天还能早早起来练习基本功,做为一个已经有相当名气的艺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良好习惯和职业素质,在这越来越浮造,越来越功利的社会真的很不容易了。
对面床上窸窣声响,道具老姜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扭头,见王仲明正望着他,脸上露出笑容,“呵,怎么样,睡的还习惯吗?”
“呵,还好。”王仲明笑笑答道。
起床穿衣,收拾床铺,完成这些事情之后,王仲明拿着牙缸脸盆跟着老姜到院里洗脸刷牙,北方农村用的是压力机,抽的是地下水,水很清但也很凉,捧一把浇在脸上,刺骨中带着一种清爽。
洗完脸,刷完牙,正打算回屋,晨起练声的范唯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位剧组里的女演员——她的人缘倒是不错,进剧组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和许多人的很熟,姐姐妹妹的叫得非常热闹。
“姜叔叔,王老师,刚起呀?‘”看到王仲明和老姜,范唯唯开心地叫道,满脸的阳光,象是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是呀。练功去啦?呵呵,年轻就是好呀。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缓过劲儿来,一闭上眼就觉得身子在晃,象坐在车上似的,晃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你连一个晚上都没用,这么早就能起来,呵呵,没法比呀。”老姜笑着说道。
“嘻嘻,我呀,就是睡眠好。我爸说我脑子里不装事,所以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王老师,您呢?昨晚睡的还好吗?”范唯唯笑着转头向王仲明问道。
“我,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通算起来,一晚上闭着眼的时候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好’才叫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范唯唯的眼神比老姜强的的太多,又或许是关心程度的问题,同样的话老姜信了,但范唯唯却是另外的反应。
“什么呀?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怎么可能睡好了?是不是睡的不习惯?”范唯唯关心地叫道,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心疼。
“呃......,是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王仲明一愣,他又不象女孩子那样随身总带一面镜子,没事儿就拿出来照一照,不过话说回来,大半夜都睁着眼睛熬过来,眼睛里有血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定是没睡好,您是不是认床呀?我在艺校时有一个同学就是认床,每一次去外地演出,肯定是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起来眼睛发肿,得化很浓的妆才能遮得住,后来学乖了,再到外地演出的时候都带着安眠药,睡前吃两片,这才不会影响第二天的演出。要不要我帮你问问马导,让他帮忙找点安眠药给你?”范唯唯关心的问道。
“呵,谢谢了,不用。药那种东西不是随便吃的。”王仲明笑道,他很清楚,自已之所以没睡好的原因,那不是药物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他要靠着服药才能睡着,那么他早就已经成了一个药罐子了。
“呃......,对,倒也是。别人吃的药未必就适合你用......,不然这样吧,等会儿你就别去片场了,吃完饭留在屋里补睡吧。”范唯唯想了想说道——王仲明本来就不是她的跟班,到了片场也无事可做,不如留在农家院好好休息,虽然他不来片场看自已表演有些失望,但保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呵,没必要。老躺在床上也不舒服,况且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反而更不容易睡着。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自已的身体自已知道。”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那好好吧。不过,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哟,累着了您,我可担不起责任。”将信将疑,范唯唯半真半假地笑道,
“呵,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娇气。”王仲明笑道——对方这是拿自已当成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了吗?那神情,那语气......也太卡哇咿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片场在东沟村东边大约二三里的地方,这里的地势相对平坦,剧组雇用当地农民用木桩和木条建起围栏,圈了一块占地大约两三千平米的地方,中间搭建了几座蒙古帐篷,小的和普通民宅一间屋子差不多大,最大的一座则有两层楼高,三百多平米的面积,外边遍插旌旗,被风一吹,猎猎做响,那是相当的壮观。另有一百多群众演员早已到了现场,有的穿着道具服装说笑聊天儿,有的在助理导演的指挥下走位排练,不时听到哨子声,口令声,还有不耐烦的咒骂声,摄影师移动着机位寻找着最挂的拍摄角度,道具们核对着物品清单,一样样检查着现场布置是否正确,整个拍摄现场乱乱糟糟,王仲明的感觉,就象是来到了春节庙会。
到了片场后,范唯唯和小助理去做为化妆间的帐篷去扮妆,老姜忙着去布置道具工作,王仲明无事可做,在片场里随处溜达,东瞧瞧,西看看,倒也是乐得清闲自在。
“呵,王先生吧?”正瞧着两位群众演员因为走路姿式不合要求被助理导演越训越慌,最后走成了顺拐而好笑,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明星周刊》的记者姚土狗正式的还是挂名的就不得而知了。
“哦,是姚记者。”王仲明淡淡应声道,他对这个狗仔记者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人家礼貌问候,自已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怎么没看见范小姐?”当狗仔记者,首先就得要脸皮厚,不管熟不熟,都能凑上去拉近乎,以姚土狗的狗仔经验,他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范唯唯肯定是在为待会儿的拍戏作准备,这样的问题,纯粹是没话找话,借机套近乎。
“范小姐现在正在扮妆。如果你想采访她的话,恐怕时间得往后推。”王仲明答道。
“噢,呵呵,没关系,采访范小姐的事不急......,哎,王先生,我看你很面善,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姚土狗干笑两声,把话题岔开——昨天范唯唯的小助理防狼似的把他推开时对方就在现场,这样的回答,不等于是在揭他的疮疤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王仲明在菜市场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范唯唯身上,王仲明发现他后,便有意用后背对着他的方向,加上在北京时气温较高,在坝上地区气温较低,王仲明此时穿的衣服和当时并不一样,所以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姚记者怕是见过的人太多,给记混了吧?”王仲明故做疑惑地想了想,然后答道。
“......,噢......,呵呵,也许吧。对了,王先生,昨天听到范小姐说您是她新请的助理,不知道主要帮范小姐处理哪些方面的事务?”姚土狗愣了会儿神,将信将疑地说道,不过,这种事儿可以以后慢慢去想,现在重要的,是要打听关于范姐姐的事情。
姚土狗,真不愧是老牌狗仔,在范唯唯那儿碰了软钉子,现在又盯上了自已,真是瞎了他的狗眼——王仲明心中想到。
“呵,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聊聊?”前车可鉴,王仲明也不费那个脑筋,直接拿小助理昨天对付姚土狗的招继续对付他。
“呃.......什,什么意思?”姚土狗闻听,心里那叫一个气,心说,这都是谁教出来的人,怎么使的都是一个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如果是正式采访,第一,我不是公众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工作人员,没有接着采访的义务,第二,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使接受采访也需要得到范小姐或她的经纪人张姐的许可,所以,我现在只能对你说抱歉。如果是随便聊聊,呵呵,姚记者,您看,现在马上就要拍戏,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做,随便聊聊的事,咱们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好不好?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陪你了,以后有空再聊。”王仲明把理由一一列出讲明,然后给了姚土狗一个抱歉的微笑,转身离开原地,往别处走去。
“嘿,我这爆脾气!”连续两天被不同的人以同样的理由搪塞,姚土狗是郁闷到家了,心说,今年是不是自已犯太岁,怎么事事不利?范唯唯好歹是个演艺明星,摆谱摆架子,不拿正眼儿瞧自已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瞧不起自已,拿自已当白痴耍?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有心追上去撂两句狠话,搬回点儿面子......?想了想,不能忍也得忍下来——这里是片场,对方只是艺人的私人助理,在这儿闹起来,那就是在砸人家的场子,剧组那帮人铁定胳膊肘向里弯,帮着范唯唯,轻饶不了自已,坝上草原,天高皇帝远,就是打电话报警,两三个小时内警察到的了到不了还是一回事儿呢,自已小名狗仔,不是猫仔,没有九条命可以丢着玩儿。
不提姚土狗在那边生闷气,这边王仲明来到做为化妆间的帐篷旁,有化好妆的演员在帐篷外等着彩排,一个个都是蒙古传统服饰,长袍,马靴,小帽,坎肩,红红绿绿,煞是惹眼——据范唯唯讲,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歌舞,大体情节是有其他部落的首领来到蒙古亲王领地做客,蒙古亲王大摆酒宴招待,并命自已的宠妃带领舞伎跳舞祝兴,宠妃对其中的一位年轻首领很有好感,跳舞时对这位年轻首领频送秋波,蒙古亲王看在眼里却没有马上发做,依旧是举杯欢笑,若无其事,实则在宴会后将宠妃严刑处死。这场戏的主要意图,是要表现蒙古亲王的城府和残暴冷血,范唯唯的角色呢,就是饰演这位红颜薄命的宠妃,虽然戏份不是很重,但却是这部戏中的一个亮点,至于那位柳静如,则是饰演蒙古亲王的正牌王妃,一个嫉妒成性,权力欲极强的女人......,呵,还真是本色出演呢。
门帘一挑,小助理在前,范唯唯在后,两个人化好妆出来了,只见范唯唯的装束明显与别人不同,一袭浅绿色的长袍轻柔飘逸,从衣领到袍底是两道杏黄色的绣带,上边绣的是水云花鸟,绣工精细,栩栩如生,前后四片深绿色裙摆,裙摆上是数十只形态各异的蝴蝶图案,上面穿一件深紫色的小坎肩,及腰处收紧,将胸前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头上戴一顶淡青色的圆顶小帽,小帽两侧各垂下四络珍珠挂饰,人不动,珠不动,人一动,珠先摇,圆润光洁的珍珠更衬托得范唯唯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站在那里,有如众星捧月,鹤立鸡群,刹时间就把旁边那些骚首弄姿的伴舞演员们全都盖住了,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有欣赏,贪婪,有羡慕,有妒忌,种种不同,不一而论。
天生丽质难自弃......,王仲明脑海中立时跳出了这句诗句。
真是太漂亮了。
自认识以来,和范唯唯相处时,范唯唯总是淡妆或者无妆相对,那时就已经能感受得到这个女人的天生丽质,今天近距离见到经过精心妆扮后的范唯唯,当真是花容月貌,美艳无双,体态婀娜,不可方物,既便是月里的嫦娥,误国的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王仲明,范唯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叉腰,原地一个转身,裙摆飘起,珠帘飞舞,华丽丽的在王仲明眼前转了一周,这才停了下来,“嘻嘻,这个造型怎么样?”她开心地问道。
“好,非常漂亮,衣美人更美。”王仲明由衷地赞道。
范唯唯的笑容更加灿烂——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赞美更让她开心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场戏是在最大的那顶帐篷里拍,主角,配角,有台词的,没台词的,林林总总,几十口子人都在里边,加上灯光,摄像,剧务,场记,哪儿哪儿都是人头,导演来了,叫什么名字王仲明不知道,个子不高,五短身材,四十奔五十的年纪,穿一件绿色的军大衣,歪戴着一顶搞艺术创作的人喜欢的、在头顶中心留一截小辫子的单层绒帽,绒帽的颜色是灰的,和绿色军大衣反差明显,衬着一张发福的圆脸灰扑扑的,就象还没有睡醒一般,手里攥着剧本,身旁跟着五六个人,有助手,有摄像,有道具,别看其貌不扬,却是颐指气使,全然一付名导作派。
灯光准备,道具准备完成,演员到位,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已对这场戏想法和要求,然后回到了监控仪后坐下,一扬手,旁边拿着扩音喇叭的马助理马上代为传达命令,“现场安静,现场安静”,帐篷里静了下来,导演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便将手垂直落下,“卡莫啦”,马助理发布命令。
于是,欢快的乐曲声响起,演员们杯觥交错,按照排练好的剧情开始了表演,随着扮演蒙古亲王的演员一声令下,守候在帐篷外的女演员分左右两队鱼贯而入,花枝招展,笑意盈盈,身姿摇曳,衣带风生,使得帐篷内众人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导演那似睡非睡的眼睛似乎也睁了开来。
两列舞伎中间,整行队列最后,缓步而来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宠妃,脚踩莲步,步步生香,身似杨柳,妩媚窈窕,眉目转动,春情无限,朱唇一点,动人魂魄,真好似浣纱女入吴王宫,月里嫦娥下凡来!
王仲明暗自赞叹连连,还记得以前在网上qq聊天儿时,范唯唯对自已的舞姿非常自信,常常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自怜自爱,那时自已虽然觉得既然是学表演的女孩子,容貌身姿优于常人那是应该的,但此时亲眼看到范唯唯在不过十来步外的场地中表演,这才明白对方的自信绝不仅仅是年轻女孩儿的天真单纯。
舞蹈表演开始,以范唯唯为中心,八名演员旋转,跳跃,抖肩,踢腿,刚健的蒙古族舞蹈配合着年轻女孩儿柔软的身姿,娇艳的面容,显示出另样的一种美丽,那欢快的节奏,动人的舞姿,令旁观的人们心情激荡,很有上前与之共舞一曲的冲动。
嘎然一声,声乐齐停,八位伴舞演员一动不动,时间仿若停止,一秒,两秒,三秒......,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马头琴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渐渐而来,凄宛,苍凉,如落日的余晖,如夜空的残月,一声声,一下下,扣击着人们的心弦......
动了,范唯唯动了,属于她的独舞终于开始了。
什么叫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什么叫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什么叫扬眉转袖若雪飞,倾成独立世所稀,王仲明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诗句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那曼妙的舞姿,那动人的身影,或许只有借用诗圣杜甫的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卡卡卡!”
就在帐篷内的众人为范唯唯的表演所陶醉时,一个非常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音乐停,舞蹈停,推杯把盏的演员们也停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拍摄现场唯一有权喊出这个字的人——导演,但见这位导演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完全睁开,一脸的愤怒。
“呃......,张导,哪里不对?”范唯唯不明所以,她自觉今天自已的状态极好,刚才那段舞蹈即便达不到十全十美,打个九十几分也绝无问题,舞蹈这场戏只是这部电影中的一个片段,而非《舞林大会》那样的舞技表演比赛,没必要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最佳,拍片十多分钟,最后能在正式公映时播放的往往只有几十秒甚至十几秒,后期制作时,导演完成可以保留满意的部分,将那些不太合意的部分剪掉,所以没必要严格到这种程度吧?
“噢,不是,不是你,你的表演非常好......我说的是你!”见范唯唯迷惑的望着自已,张导演脸上的怒气马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恭维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还不到一秒中,便又立刻变回刚才的怒容,拿着剧本的手直直指着范唯唯身边不远,扮演其他部落首领的群众演员。
好厉害的变脸功夫——川剧变脸还需要道具帮忙,这个人居然可以在短短不到一秒中的时间内就完成三种表情的变化而毫无勉强之感,这样的演戏,该是奥斯卡影帝级的了吧?......王仲明暗自称奇,心道,大千世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异士,无奇不有,今天自已算是长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的目光于是又一齐落在那个群众演员身上,这个群众演员顿时变得是手足无措,一脸囧相,“我......,我怎么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看到这个演员的反应,张导演更是皱起了眉头,“马援,马援。”他没心情和这种连句台词都没有的临时演员费唇舌,直接喊他的副手助理。
“在,在,导演,什么事儿?”抱着扩音器的马导连忙跑到张导前边,点头哈腰的问道。
“这,这就是你找的演员?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拜托,我需要的角色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不是刚刚赶集回来捡到两个金元宝的暴发户!你看刚才他那个反应,哪里象个部落首领,看亲王妃子时的眼神,畏畏缩缩,跟个小偷似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亲王妃子的青睐!”张导象训小学生似地训着他的助手。
剧组里导演最大,马导只是副导演,不敢当众顶正导演的嘴,嘴里一个劲儿地认错,心里却是愤愤不满,心说,群众演员就是那种水平,我倒是想找有气质的演员,问题是这儿不是北影门口,天天一大堆人都聚在那里等角色,能找到这么一位就够不容易的了。
“换人,换人,这个不行。”张导发下命令——这场戏表现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妃子与造访的部落首领之一调情传意,暗送秋波,所以尽管这位部落首领没有一句台词,却必须得有近景特写,而这位群众演员的形象气质和所要扮演的角色相差太大,出于情节的考虑,他必须严格要求。
“呃.....”马导面露难色——这里是偏僻农村,所雇用的临时演员大多为当地农民,自已所选的这位已经是这些人里算是比较拿的出手的了,再换别人,哪儿那么容易。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低头翻看剧本,一抬头,见助手还站在那里没动,张导心中不快,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是,导演,一时半会儿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您看,这么多演员都在等着,是不是可以先拍,然后再补镜头?”马导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什么话?!用你教我怎么拍戏吗?要不要我把这个座子让给你呀?”张导更火了,他不能允许自已的地位受到挑战。
“不,不是.....”马导一看张导真要发脾气了,连忙表明态度,这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正,自已是副呢!
“呵,张导,别那么麻烦了,依我看,摄像后边那位就不错,唯唯,他好象是你的助理吧?救场如救火,让他来演就行了。”
就在马导着急上火,不知道去哪里找合适人选的时候,扮演蒙古亲王正妃的柳静如发话了,手指所向,正是站在摄像师身后不远的王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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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柳静如手指的方向朝着自已,王仲明吃了一惊,自已只打算看看热闹,长长见识,了解一下儿拍片现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被点名?柳静如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转在了他的身上,王仲明左右看看,确定柳静如指的确实是自已,下意识地望向范唯唯。
范唯唯对柳静如突然推荐王仲明出演片中角色也很意外,不过片刻的错愕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着王仲明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调皮地眨了眨眼,显然是不反对这样的提议。
张导见王仲明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外型上完全符合剧本中对演员的要求,更难得的是,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下,这个人虽有惊讶的反应,但却没有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的慌乱紧张,手足无措,在气质上也符合部落首领所应有的那份镇定和胆色,便已认定这是眼下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况且,柳静如还仅是艺界大腕,而且还是这部片子的女一号,她主动提出让这个人上戏,也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不管怎样,这个面子总得要给。
“马援。”
张导向马导递了个眼角,马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马上挤过人群,来到王仲明身边,他知道王仲明是范唯唯带来的人,且现在又求到人家,所以态度非常友好,满脸堆笑,“呵呵,兄弟,拜托了,这么多人都等着呢,帮帮忙吧?”
王仲明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当什么临时演员,虽然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边马导赔着笑脸好意相求,那边连主演带配角几十位演员都在等着,其中还包括范唯唯,想要推辞,又哪儿那么容易张的开口?
“呃......,我没学过演戏,怕是来不了。”王仲明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
马导是专门负责安排临时演员的,王仲明这样的反应他见得多了,知道事情有门儿,笑得更加亲热了,“呵,这个不用担心,你要扮的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要坐在那里象征性的喝酒吃肉做做样子,范小姐跳舞眼睛望到你时,表情上有点儿反应就行了,没问题,想信我,你行的。咱们先换戏服,我再给你说说戏。”马导不由分说,拉着王仲明离开大帐篷,到外边换戏服去了。
“先休息五分钟。”换演员还需要一段时间,张导下答命令,让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们原地放松休息,自已则拿着剧本勾勾画画,和摄影研究下一个镜头如何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角儿的演员都有专人伺候,马上有人搬来小马扎给演员休息,柳静如和范唯唯的位置恰好相隔不远。
“唯唯,很漂亮呀。呵呵,看到你就想起五六年前的我,那时我也是象你这样迷死人不偿命的青春玉女。要我说,你真应该多放些精力在大屏幕上,以你的实力,只是在歌坛发展实在是可惜了些,怎么样,有没有兴味和群星签约?别的不敢说,能保证你至少每年有两三部影片,而且不是女一号就是女二号,两三年内,肯定大红大紫。”柳静如笑着问道,临到后来,把马扎搬到范唯唯身边,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范唯唯明白了。
柳静如所说的群星公司是一家演艺公司,总经理是柳静如的老公,大股东就是柳静如自已,成立时间不长,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之所以开这家公司,是因为柳静如很清楚自已是属于偶像派的那类艺人,随着年纪渐大,容颜渐老,在喜新厌旧的粉丝那里会被渐渐抛弃,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不想等到成为票房毒药的那一天才黯然退场,所以趁着自已还是一线影星,还有着相当的知名度时提早转型,从幕前转到幕后,由演员改当老板。不过,想法虽好,但开公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尽管她在这个圈子里人面很广,许多人都得给她面子,但当演员和经营公司并不是一回事儿,演艺圈里,类似这样的公司不说多如牛毛却也相差无几,那些有名气的,有潜质的艺人演员大多早已被那些实力雄厚的演艺公司签约,而想要找到能够走红,为公司赚到大钱的新人又谈何容易。范唯唯的名气是以歌手而成名,在电影圈里却还是新人一位,所以如果能将她签约群星公司名下,群星公司的实力就等于瞬间提升了一个台阶。
怪不得会主动提出让王仲明在戏中扮演角色,这是在借机向自已示好呀。
范唯唯甜甜笑道,“静如姐,谢谢您看的起我。不过之前我一直是在歌坛发展,没有考虑过进军影视圈的事,您突然提出这个建议,我得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就算想要进军影视圈,以自已现在的知名度也不难和时代,巨星那样的知名大公司签约,所以范唯唯并不想接受柳静如的邀请,故此找了一个借口先糊弄过去,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噢.....,呵呵,也对,事关你今后的事业发展,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碰了个软钉子,柳静如虽然稍感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常,范唯唯那也是有相当知名度的艺人,和这样的人谈合作,哪儿那么容易一次就成功的?
五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扮好妆的王仲明跟着马导回到了拍摄现场,身穿一件宝蓝色的蒙古长袍,上绣金色纹龙,头戴圆锥形帽,采上系丈八红绸丝带,右边挂玉石烟盒,右边佩短柄圆月弯刀,脚下蹬牛马战靴,站在那里仪表堂堂,果然是一表人材。
“呵,你这位助理不错哟。”趴在范唯唯耳边,柳静如别有意味地小声笑道。
“呃......,静如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话是很普通的话,不过用不同的语气去说就会有不同样的感觉,范唯唯的脸忽地红起,嗔怪叫道。
“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呵呵,好啦,先拍戏。”柳静如笑道——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范唯唯的神情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王仲明的扮相,张导非常满意,简单地叮嘱了一遍戏,一声令下,继续开拍。
坐在条案后,王仲明按照导演吩咐的假做饮酒吃肉,刚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不过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非常机械化的动作,想到类似这样的镜头很可能会在正式发布时删掉,他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舞伎入场,乐声响起,这场戏的关键部分开始,身姿摇曳,袖带飞扬,此时的位置比在摄影机后更近了几步,甚至都能感觉到舞者挥动衣袖时带来的阵阵微风。
独舞开始,这一次,范唯唯的表演比上一次更加投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妩媚撩人,惊心动魄......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蹈,实在是一种幸运。
音乐渐渐转疾,范唯唯的舞姿也是越来越急,媚眼秋波,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大胆,绕着王仲明所在的桌案蹁跹而动,香风袭袭,笑脸如花,那大胆而又专注的眼神让王仲明心跳一个劲儿地加速,似是要跳出胸口。
.......
“卡。准备拍下一场。”终于,导演下达了命令,这场戏通过了。
王仲明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这短短数分钟的一场戏,简直比他参加一场世界冠军的最终决赛更加累人。
“嘻嘻,王老师,怎么样,拍戏的感觉还好吗?”范唯唯却是非常的开心,能够借着拍戏的理由堂而皇之地以情人的目光看着自已喜欢的人,那种感觉,就象小时候做了坏事而逃过了处罚般的开心,要不是现在是在片场,周围哪儿哪儿都是人,她恨不得能跳起来抱着谁转几个圈儿。
“呵,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心说,以后再也不能应这样的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说王仲明在坝上东沟体验着他第一次触电的感觉,却说远在京城的陶然亭外的陶然居,这一天来了一位客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套灰色的西服,打一条蓝色的领带,戴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瘦长脸,尖下巴,肤色白净,颌下却留了寸许长的一络小胡子,鼻梁高挺,眼睛贼大,在眼眶中滴溜乱转,很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进入陶然居的大门,他先扫视一遍里面的环境,然后径直来到了前台,“你好,你们总经理在吗?”他向前台负责管理棋具的员工问道。
“呃......,您找他有什么事吗?”那名员工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的样子,听他的口音象是刚到北京的外地人,于是礼貌地问道。
“噢,我是你们曹总经理的朋友,这次来北京出差,顺道过来找他聊聊。”来人笑着答道。
“这样呀,请问您怎么称呼?”即然是总经理的朋友,那名员工也就不再废话,拿起电话,一边拨通内线,一边问来人的姓名。
“噢,你告诉他,就说是湖南温老三就行了。”来人答道。
电话拨通,过了不到半分钟,只穿着高领长袖羊绒内衣的曹英就快步从楼上下来,“哈哈,温三哥,真的是您呀!”离着还有很远,曹英就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
“呵呵,湖南温老三,除了我,还能是谁?”来客笑着迎上前,你打我一拳,我捶你一下儿,显得非常的亲热。
“呵呵,温三哥,你可是稀客,听说上个月你在湘鄂两湖擂台赛中背水一战,连胜五盘击败湖北队,光连胜奖金就拿了三万多块,大大的发了一笔,正想到湖南去好好敲你一笔,没想到你却自已送上门来了,不用说,请客吧!”曹英笑道。
“呵呵,你这个家伙,半年多没见,一见面不说怎么尽尽地主之谊,先就敲你三哥的竹杠,这也太精明了点儿吧?”温老三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没办法,谁让您风光了呢?兄弟这也是想沾沾您的喜气儿呀。走,先上楼去。”曹英笑道,伸手提起温老三的行李,带着客人上二楼去了。
前台招待员莫名其妙,见两个人上了楼,悄悄捅了旁边比较老资格的员工一下儿,“哎,温老三是谁呀,怎么总经理对他那么热情?”
“切,小毛孩子见识少,我以前怎么说你的?”那名老员工撇了撇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业余棋界有一首歌谣听过没?‘曹似豹,冯如虎,湖南老三最好赌,谁都不服是老武!’”
“呃,听过呀,您是说?......”年轻员工有点明白了,迟疑问道。
“对了,这就是当今业余棋坛的四大天王,曹似豹说的是咱们的总经理,冯如虎,是四川成都的冯云贵,谁都不服是老五,说的是上海的武亦东,湖南老三最好赌,指的就是刚才那位,湖南的温舒泰,因为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他温老三。”老员工解释道。
“噢......,还真是他......咦,湖南老三最好赌.....,他该不会是个赌鬼吧?”年轻员工好奇问道。
“去!胡说八道,这要是让总经理听见,不骂你一通才怪了。告诉你吧,让你长长见识,别逮着什么都瞎说。这首歌谣说的是四大天王的棋风,咱们总经理的棋灵活多变,冯云贵的棋霸十足,武亦东的棋最喜欢下斗气棋,对手越强,他的斗志越高,而温老三的棋赌性实足,最爱耍大龙,能赢两子,就绝不赢一子。”老员工讲道。
“......,原来是这样,呵呵,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年轻员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来,他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曹英带着温老三到了楼上自已的办公室,先请温老三坐下,自已亲自倒了杯开水,和温老三坐在对面,温老三环顾四周,连连称赞曹英办公室的讲究,忽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棋盘棋子,棋盘上的一盘棋只下到一半,旁边却没有棋谱杂志之类的东西。
“在用功呀?”温老三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什么用功,就是没事儿,随便摆摆打发时间。”曹英脸上不易觉察地掠过一丝苦笑——自从输给了王仲明后,那天那盘棋的进程便总在他的脑中出现,他总在想,对局时候如果自已不走那一步而走这一步会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改变结果,取得胜利?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于事无补,比赛已经结束,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即成事实,但理智是理智,心情是心情,他无法摆脱那种痛苦的回忆.....或许,这种情况需要一两个星期才能熬过去吧。
“对了,你弟呢?怎么没看见他?”温老三又问道。
“他呀,今天是名人战预选赛开始的日子,他去棋院参加比赛去了。”曹英答道。
“是吗?他最近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打进循环圈?”温老三关心地问道。
“呵,怎么说呢?看运气吧,听他说,这次的分组还算不错,在他这一组里,只有三个比较难对付的强手,其中两个在他之前会碰面,所以他只有两盘棋比较难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有一盘,算起来,这已经很不错了。”曹英笑笑,他这也是在安慰自已——名人战预选赛共有六十四位职业棋手参加,除去上届冠军和留在循环圈里的棋手外,入围的标准是上届淘汰的二人加上上一年度等级分排行榜前六十二位的棋手,换言之,只要是有资格参加名人战预选赛的棋手,其等级分至少在排行榜的前七十名以内,而曹雄的等级分排名是三十四,位于中间地带,以现在中国职业棋手的厚度,在实力上很难说有什么优势,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靠运气,想要在六十四位实力与自已并没有质的差距,甚至水平更高的职业棋手中得到仅有的两个名额,谈何容易。
“嗯,倒也是。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拼一拼的时候了,现在再不出成绩,以后怕是更难了。”温老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曹英的意思。
“对了,这次来北京有什么事儿?要呆多久?”曹英不想多谈弟弟的事儿,职业棋手,二十五岁还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实在是不能再抱太多的希望了,虽说有丈和,徐星友那样大器晚成的高手,但那是在古代,现而今的棋坛,二十五岁,已经可以称为老将了。
“噢,我侄子下个礼拜结婚,我是来喝喜酒的,本来过两天再来也来的及,不过一想反正来都要来,还掐那个时间干嘛......,对了,我可还没找住的地方呢,你是地头蛇,你可不能不管哟。”温老三笑道。
“呵,那还用说,就算你不推我身上,我也不能不管......,我说,就别找找什么地儿,直接住我家就行了。”曹英笑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饭吃得非常好,在金百万饭店,曹英,温老三,还有刚刚参加完名人战预选赛第一轮比赛曹雄三个人好好地吃了一顿,除了曹雄明天还有比赛不能喝酒外,曹英和温老三是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言语间,谈起这些年在业余棋坛纵横驰骋,叱咤风云的往事,新老朋友的近况还有棋坛趣事等等,忽而开怀大笑,忽而唏嘘叹息,这一聊,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离开金百万的店门时,天色渐晚,月已初升,三个人中只有曹雄没有喝酒,所以便由他开车回家。
曹家兄弟的家在怡海家园a栋802,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高档公寓,曹英,曹雄各住一间,多出来的那个房间便是客房,正好安排给温老三住。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一些,刚回到家,曹英就直奔厕所方便去了。
“你哥酒量退步了?去年我们参加晚报杯比赛时,最后那天老武请客,我们三个人喝了两瓶白的,一打啤的,也没见他熊成这样呀。”见曹英急匆匆的奔向厕所,温老三笑着向曹雄说道。
“呵,那倒不是。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吧。”曹雄笑笑答道,别人不知道,他天天和曹英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别看曹英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非常要强的人,输给王仲明,不仅仅是失去了天元战番棋决赛承办权的打击,更大的打击,是对自已棋艺的自信——他一向认为自已在围棋上有相当的开赋,虽谈不上五十年一遇的天才人物,至少也是千里挑一的将才,如果不是在学棋最关键的那几年遵从父亲的意愿放弃训练,走上求学之路,很可能现在就是有实力争夺冠军头衔、乃至活跃于世界大赛的职业一流棋手!但遇上了王仲明,他的自信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他难以相信,他居然会输的如此之惨,惨到连给自已找一个借口的理由都没有!这几天,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陶然居,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摆那一盘棋,想要从中找到可以获胜的招法,然而摆来摆去,却始终也无法找到这样的招法。可想而知,曹英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个人的酒量和他的心情有非常直接的关系,能够坚持到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情不好?因为什么?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呵,该不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温老三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女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总少不了男人,男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自然也少不了女人,曹英一表人才,年轻帅气,不仅有学历,而且还是京城大棋社的总经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即使算不上钻石王老五,白金的也够格了,这样的人要想找女朋友,那候选者还不得从西单排到东单去?但曹英却是心气很高,对那些大多数人眼中的美色佳人全不动心,所以至今还是光棍一个,温老三和他是非常熟的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在感情方面的态度,所以才会这样开玩笑。
“呃......,呵,三哥,您说的呀,算是有一半吧。不过也不全是。”曹雄笑笑,带着温老三走进客厅,让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去冰箱拿饮料。
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是棋盘,棋盘上摆着棋子,温老三是围棋高手,见到棋局,不自觉得就会去留意,而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咦......,这盘棋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是下午去陶然居时你哥在办公室里摆的就是这盘,这是谁和谁的棋,你哥至于家里也摆,棋社也摆呢?”温老三很好奇,到他们这个等级的高手,寻常棋谱粗粗摆一遍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关键处,胜招败招,一些比较复杂的棋局,静下心来认真拆解两三个小时,很少就有搞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他很奇怪,曹英为什么会对一局棋投入那么大的精力和时间。
“这盘棋呀?噢,也好,您还没看过这盘棋,这样吧,我先摆一遍,然后您再谈谈想法。”拿着三瓶可乐回来,见温老三正在看茶几上的棋局,曹雄笑笑说道,不仅是他哥,他自已对这盘棋也拆解的不下三四遍,能想到的,该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和曹英一样,他也没找到明显可以称之为机会的机会,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温老三是局外人,心态和位置自已兄弟俩不一样,或许能提出什么新颖的想法。
“这是要考我呀。呵,好呀,那你摆吧。”温老三笑了,他是业余四大天王中排名第二的高手,论战绩,也只有‘谁都不服’的武亦东可以比肩,真材实料,哪里会怕被别人考。
于是,曹雄在茶几对面坐下,将棋盘清空,然后将棋局一步步复原,他摆的并不是很快,摆到有些地方还会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再接着摆下去,温老三一手拿着开了瓶的可乐,一边喝着,一边注视着棋局,摆到一半时,上完厕所的曹英也过来了,见两个人正在摆棋,便也在旁边坐下来观看。
棋摆完了,曹雄把手收回,“三哥,说说,对这盘棋有什么想法?”他问道——他不事先说明这盘棋对局的双方是谁,就是怕温老三先入为主,可能碍于曹英的面子,不肯实话实说。
“噢......,对局双方的水平都很强,不过感觉上,白方是更胜一筹,特别是强杀左边大龙的构思,实在是出人意料,而算路的精准和时机把握的老到,更是令人佩服......,这棋是谁下的?”想了想一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温老三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曹英苦笑答道。
“是你?......,呵,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待,曹呀,你的棋又长了!乖乖,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年晚报杯的冠军非你莫属了。”温老三夸张地笑道——对自已下出的得意棋局常常摆摆回味,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误以为曹英是这盘棋的执白一方。
“呵,三哥,您就别挖苦我了。您搞错了,是我的黑棋。”曹英苦笑摇头,他又何尝不想自已是执白一方呢?
“什么?怎么会......,那谁的白棋?”温老三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曹英会是输掉的一方——其实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这盘棋中,曹英有意针对对手的特点改变了自已的行棋风格,故此,让对他的棋也非常熟悉的温老三一时也没看出是他的黑棋。
“王仲明。听说过这个人吗?”曹英答道。
“王仲明......,没有呀......,等等,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人是业余棋手吧?!”
温老三揪着下巴上的那络小胡子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曹家兄弟二人脸上的神情,心中忽的一跳——持白一方如果是职业高手,那么把曹英杀得如此之惨并不奇怪,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两个人的表情应该很坦然,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犯不着如此在意,何必苦着脸,一幅苦不堪言的样子?
“呵呵,我也想说不是,但曹雄已经在棋院查过了,职业棋手里没有这个名字,包括最新入段和已经退役棋手的名单。”曹英苦笑——他也不相信自已会被一位业余棋手杀得如此之惨,但事实如此,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呀。
“呃......,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业余棋界有这一号人物呀?......是不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什么线索,温老三问道。
“唉,三哥,如果那个人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我会看不出来吗?那个人的京片子说的很溜,没在北京住过十几二十年,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曹英摇头叹道。
“哦,北京人?那是你的地盘呀?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怎么了,这个人来找你麻烦了?”温老三是个热心人,看曹家兄弟的神情,听两个人的语气,显然和这位王仲明不对付,是亲三分向,是友三分亲,他马上关切地问道,朋友有事儿,他既然赶上了就不能不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连续几天的风沙之后,北京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一天,白云朵朵,如羊群般悠闲地在蓝色的天空漫步,阳光灿烂,照耀在每个人身上,温融融,暖洋洋,好不舒坦,有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儿在路边空地上放着风筝,风筝高飞,远远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孩子们跳着,老人笑着,和绿草、鲜花、树木构成了非常生动的画面。
一辆白色的本田汽车行驶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车上有两个人,在驾驶座上坐着的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孙治,副驾史座上的则是留着山羊胡子的温老三。
“老三,看,那边那座楼房就是棋胜楼。”孙治腾出手来,指着远处的一处楼房说道。
“噢......,呵,规模不小呀。”从车窗望出去,温老三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道。
昨天,从曹家兄弟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温老三为曹英是大大的不平——人们在讲述事情时,总会不自觉地站在有利于自已的立场,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经由不同人讲述会变成不同故事的原因,温老三从曹家兄弟俩那里听到的版本自然是棋胜楼如何仗势欺人,打压其他棋社的事情,温老三是湖南人,对北京业余棋界的情况并不熟悉,所谓先入为方,把从曹家兄弟那里听到的当成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温老三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这从他的绰号,“拼命三郎”可见一斑——水浒传中,拼命三郎为了义气,可以一个人劫法场,温老三呢,那也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
觉得曹英受了欺负,陶然居受到打压,温老三热血上涌,简直比曹家兄弟还忿忿不平,连声质问两兄弟,为什么不找棋胜楼再拼再斗。
曹英苦笑摇头,他自知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重,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而且他对王仲明实在是没有信心,怎么斗?当然,他是不会这样讲的,怎么说他在业余棋坛也是个人物字号,一盘棋被人家杀得吓破了胆,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曹英的解释是比赛已经结束,所谓认赌服输,自已先前既然已经同意百胜楼陈百川提出的解决方案,而且三家棋社也都照着解决方案的规定去做了,自已再怎么不服,也不能推翻既成事实,不承认争期结果,要求再比一场,因为那样一来不仅得罪了陈百川,而且还会落下一个说话不算数的恶名,以后谁还敢和陶然居合作共事?同样的道理,曹雄也不能出面,因为曹雄是他的弟弟,陶然居的副总经理,曹雄出面,也等同于他的出面,所以,在短时间内,在没有新的事由之前,陶然居是没办法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一听,侠义之心上来了——因为有先前的约定,陶然居的人不方便去找棋胜楼的麻烦,但自已不是陶然居的人,陶然居不能做的事,自已可以做呀!
于是,温老三自告奋勇要代曹英出头,虽然已经无法赢回天元战的承办权,至少可以灭灭棋胜楼的气焰,为曹家兄弟出一口恶气,而且,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中的一员,他也想见识一下儿那个赢了曹英的王仲明到底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了不起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老三主动出头要去找棋胜楼的晦气,曹英当然是喜出望外,温老三赢了自然最好,就算是输了,也和陶然居没有关系,里外里只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所以他便答应了温老三的要求,第二天安排孙治开曹雄的车送温老三去棋胜楼,至于他自已,则留在陶然居等候温老三的好消息。
没有将车开进棋胜楼院内,孙治在离院门还有三十多米的路旁停了下来,“老三,棋胜楼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我就在那边的小饭馆里等着,出来前先给我打个电话。”孙治嘱咐道——如果被人知道温老三到棋胜楼搞事儿和陶然居有关,少不得会被圈子里的人说东说西,事情成了倒还没有什么,要是没搞成,温老三被人家灰溜溜地赶出来,那陶然居不是更没面子,成了人家的笑柄吗?所以,曹英答应温老三到棋胜楼闹事的前提,就是要他必须以个人的名义,温老三是圈子里的人,知道曹英的难处,自已是过路的好汉,打家劫社,杀人放火,最多留下一个‘杀人者,打虎武松是也’的大字便可以一走了之,而曹英还要在北京城继续呆下去,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以后陶然居的经营发展,曹英不可能象自已那样意气用事,所以便也应了下来。
“ok,有什么事儿,短信联系。”温老三下车,步行向棋胜楼走去,孙治则调转车门,将本田车停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自已则进入刚才指的那间小饭馆里,要了两个凉菜,一壶热菜,自斟自饮,打发着时间。
棋社的布局大同小异,虽然具体的设置有所不同,但一些共有的东西却是差不太多,温老三是棋社常客,对棋社的情况非常熟悉,进到棋胜楼后,首先就找棋社前台,“喂,兄弟,打听个事儿,你们这儿是有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吗?”他向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问道。
“噢,有呀。您找他有事儿?”工作人员答道。
“是呀。他在哪儿?”温老三问道。
“呵,那您来的可真不巧,王老师度假去了,现在不在。”工作人员答道。
“什么?”温老三闻言这个泄气,卯足了劲到棋胜棋想要和人干一仗,结果要找的人却不在,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温老三问道。
“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就这几天吧。”工作人员笑道,棋社的普通员工,怎么可能知道讲师的工作安排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温老三不甘心,他这次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不仅在北京有一堆事儿要去忙活,湖南家里那边也有一堆事等着他,如果王仲明度假一休就是十天半个月,他可没那个时间耗在这里。
“噢,那你问一下儿金老师吧。她和王老师住的很近,也许会知道。”工作人员答道。
“金老师?请问到哪里能找到?”温老三问道。
“......,咦,请问......”正在温老三和前台工作人员交谈时,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温老三,于是凑过来向温老三问道。
“呃......,你是问我?”温老三回过头,见来人和自已年纪相仿的,看相貌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不是湖南温老三?”来人问道。
“对,我是温老三,你是?”温老三点头问道——对于自已被人认出,温老三并不意外,因为下巴上的那络山羊胡子是他所独有的标志,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印象深刻,很难忘掉,这里是棋社,他是全国知名的业余高手,有人认出自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还真是你,我是张海涛,大前年黄河杯上,曾经和你下过一盘棋。”来人笑道。
“......,张海涛......,没什么印象。”温老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参加过的比赛太多了,能够在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无不是有相当实力的强手,而这个人既然没有什么印象,肯定不是重要人物,自已来棋胜楼是来闹事儿的,没必要和没什么份量的小角色套交情。
“呃......”张海涛闹了一个大红脸,本想借和业余四大王之一的湖南温老三交过手在普通工作员工面前露露脸,谁想人家根本不记的自已,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说话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虽说贵人多忘事,你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三四年前的事情,记不起我这样的小鱼小虾也很正常,但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装糊涂,或打个哈哈,或说个‘呵,原来是你呀’也就完事儿,不多我的,也不少你的,大家一团和气,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不给对方留一点儿面子?常言道,人活脸,树活皮,让我这样下不来台,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有求到我的时候吗......,唉,还真没有——张海涛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不得不泄气地承认,那样的事儿,真的很难发生。
“呃......,呵呵,您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也不奇怪......,对了,您来棋胜楼有什么事情?”对方是棋界大腕儿,张海涛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忍下一口气,他赔笑问道。
“你是棋胜楼的人?”能参加黄河杯比赛,再怎么没名,实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温老三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和自已下过一盘棋的人问道。
“噢,我是棋胜楼的讲师。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和我说。”张海涛连忙解释道。
“噢......,那正好,我要找你们这儿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你应该认识他吧?”温老三问道,既然是讲师,知道的事应该比普通员工多些。
“认识?何止是认识,还是相当的熟呢!......,呵呵,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张海涛连忙答道,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一些——自王仲明连胜董亮和曹英两人以后,再也没人拿他春节庙会时被王仲明杀花的事儿笑话他了,试问,连曹英那样的顶尖一流高手都输了,他败在王仲明手下又算的了什么?这不仅不是什么耻辱,反之,无形中还有一点往脸上贴金的意思都是一个‘输’字,他岂不是和董亮与曹英成了同一级别?,所以,他现在绝不在意有人提起那时的事情,甚至在被别人拿这件事儿打逗时,还反驳说‘如果没有当初自已的输棋,说不定王仲明还不会和棋胜楼结缘呢’。
“哦,那就太好了。我听说这位王仲明棋力高强,前几天,把乌鹭社的董亮和陶然居的曹英都赢了,所以特意登门拜访,想会一会这位高手。”温老三也不遮着掩着,开门见山,直接把自已的来意说出。
“......,什么?你说你是来会王老师的?!”张海涛大吃一惊|——会一会,这三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尤其是在温老三这样的业余顶尖高手口中,因为,这绝不只是见见面,聊一聊而已,其背后未说出来的真正意思,很可能是要‘交交手,分个上下高低!‘,看温老三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显见是有备而来。
“没错,你能帮我找到王仲明吗?”既然是棋胜楼的讲师,那也就是圈子里的人,温老三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当然,他也没客气过。
“这个......,呵,你来的不巧,王老师外出度假,现在没在棋社。”张海涛答道,
“这我知道,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告诉我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帮我和他取得联络,定个日子。”温老三不等张海涛解释完就将其打断,提出自已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
张海涛脑子里打了个转儿,以他的本意,是很乐于促成这次会面——温老三,你不是牛吗?你不是目中无人吗?我是下不过你,但有人教训的了你!你虽然在四大天王里排行老二,但实力和曹英也就在伯仲之间,就算强,也强的极其有限,曹英不灵光,你对上王仲明也未必灵光,看你现在牛气哄哄的,等到时候输了棋,看我怎么损你!
但是,张海涛不是一个没有脑筋的人——王仲明连赢董亮和曹英,在北京业余棋界无异于放了一颗原子弹,引起的地震,少说也得在六、七级以上,现在棋社里,棋迷中,最多听到的就是这次三家棋社争棋大战的事情,而获得最终胜利的王仲明则无疑是这个故事中的头号主角,所以,从某种意义讲,‘王仲明’这三个字几乎等同于‘棋胜楼’的代名词,温老三挑战王仲明,就等同于挑战棋胜楼,他张海涛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主。
“呃.......,温先生,这怕是有点儿难度。”张海涛没那么宽的肩膀,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所以打算找借口脱身。
“哦?有什么难的?他不会没有手机吧?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温老三是咄咄逼人,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发走的人。
“这个......”,张海涛一时无言与对,现在的手机可以说是白菜价,就连上大学的学生都是人手一机,要说王仲明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傻子也不会信啊!
“这样吧,你先跟我到楼上坐坐,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来。”无奈之下,张海涛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先把人带走再说。
温老三是艺高人胆大,走南闯北,类似踢牌子,砸场子这种事儿做过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胆怯害怕,张海涛前边带路,他跟着就上了楼。
张海涛先把温老三带到了二楼办公室,公办室里此时只有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不知正在聊些什么,在门外就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
张海涛推开门儿,两个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咦,你不是去买瓜子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见雪奇怪问道。
“呵,有客人,一会儿再去。”张海涛答道,把温老三让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钰莹和陈见雪见张海涛带进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生人,不知是谁,礼貌性地站起身来点头致意。
“张老师,这位是谁呀?”金钰莹问道。
“噢,给你们介绍一下儿,这位是温舒泰,绰号温老三,是围棋业余四大天王之一,这位是陈见雪,这位是金钰莹,都是棋胜楼的讲师。”张海涛给双方做着介绍。
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他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女孩儿有些诧异,交换了一下眼色,感觉非常突然,不过来者是客,更何况这位是在业余棋界有相当知名度的高手,两个人都是以礼相待,笑颜问候。
“噢,你就是金钰莹呀?”本来自进入棋胜楼的院门后,温老三的脸就一直是绷着,一幅爱谁谁,概不论的样子,但听完张海涛的介绍,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模样——昨晚在曹家,他和曹家兄弟聊到快十一点才休息,三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聊到女人,曹雄是一个心里很难藏着事儿的人,经不住温老三边敲侧击,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他想追金钰莹的事儿讲了出来,故此,温老三见到金钰莹时的感觉和其他人大有不同。
“对呀,是我呀。您知道我?”金钰莹奇怪问道——温老三的名字她当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湖南,一个是职业,一个是业余,两个人的生活和比赛完全没有交集,按道理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呀?
“呵,知道,当然知道了,女子名人,帼国英雄,美女棋手,怎么会不知道呢?”温老三笑道。
“噢,呵呵,您过奖了。”金钰莹笑笑说道——对方也许是在新闻报道中见过自已吧。
张海涛见几个人有说有笑,这时再不抽身还等什么时候?“呵,温先生,你先在这儿坐坐,我去向领导汇报一下儿。”打了个招呼,他离开办公室,一路小跑,奔往楼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匆匆忙跑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张海涛敲了两下门儿,然而屋里静悄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坏了,是不是出去了?
张海涛又敲了几下儿,还是没有动静,弯腰趴在锁眼往里看,视线太狭窄,费了半天劲儿也没看什么。
“这可怎么办?”张海涛挠起了头——刘长春病还没好在家休养,陈淞生又不在办公室,拿主意的人都不在,自已该怎么办呢?温老三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回信,总不成把人冷在那里自已玩失踪吧?
掏出手机,拨通陈淞生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陈淞生有意压低的声音,“小张什么事?”
“陈总,您在哪儿呀?”张海涛急着问道。
“我正在棋院开会,有事儿快说。”陈淞生催道——天元战决赛承办单位定下来以后,准备工作就进入实质阶段,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落实解决,实在没闲功夫听张海涛啰嗦。
“呃.....,陈总,温老三来咱们这儿了。”张海涛忙说道。
“温老三......,哪个温老三?湖南那个?”陈淞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对,不是他还能是谁。”张海涛答道——被叫做温老三的人中国肯定少不了,但在围棋圈内,也只有这一个温老三。
“他......,他不在湖南呆着到咱们这儿干嘛?这几天北京没比赛呀?”陈淞生奇怪问道——温老三是业余棋界的独行侠,虽然棋艺高强,位居四大天王之二,但却从不依附于某家棋社或者企业,开了一间小超市,经营管理都由他老婆打理,他自已则专心于钻研下棋,每逢有比赛铁定参加,所以,很多人将之视为没有职业段位证书的职业棋手,每年在正式比赛中下的棋,甚至比许多真正的职业棋手还多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来找王仲明的。听语气很不善,似乎对王仲明赢了董亮和曹英很不服气,要和王老师较量较量。”张海涛答道。
“什么?......胡闹!王老师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董亮和曹英那里都没说什么,他跳出来装什么大瓣蒜!”电话里陈淞生很不高兴,他现在正忙着办正事儿,温老三现在跑来找事儿,纯属是添乱。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他让到办公室里,现在钰莹和见雪正在应付着,他要求我马上联系王老师,跟他约个时间见面,我该怎么办呀?张海涛请示道。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陈淞生哼道。
“呃......什么借口?”陈淞生是什么态度张海涛是明白了,不过该怎么做,他心里还是没谱。
“什么借口自已想去,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总抖机灵,遇上正经事儿就不灵了?总之,好言好语把人哄走就行了,我还要开会,你自已看着办吧。”
陈淞生挂上了电话,张海涛则挠起了头——很明显,陈淞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棋胜楼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半个月后就要开始的天元战决赛,在此期间,能不惹事儿尽量不要惹事儿。但温老三那个人圈子里都知道,是一个又轴又硬,软硬不吃的主,他跑来棋胜楼要会王仲明,没个正式答复,他肯答应吗?
怎么办?.......,看来,只有打马虎眼了。
想来想去,张海涛算是有了主意。
回到教员办公室,屋里,温老三和两位女老师聊的还挺愉快的,看来,和这样的怪人打交道,还是美女更吃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样,联系上了吗?”见张海涛进来,温老三转过头问道。
张海涛笑笑,表情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呵,抱歉,王老师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他这次是到山区旅游,可能那里信号不太好。我已经给他发条短信,让他见到短信后尽快回电话,不过,什么时候能收到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看要不这样吧,您先回去,明天要是王老师那边有了回信儿,我再通知您好不好?”张海涛说道,他想,反正现在王仲明也不在棋胜楼,我已经答应你尽快联系,你还能怎么着?山里信号不好,收不到电话,难不成你还能叫我连夜开车找人去?
“什么?信号不好?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温老三闻言脸色马上阴了下来,他不知道王仲明是到哪儿旅游去了,不过以现在信号基站的分布密度,若是旅游区,手机收不到信号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难不成王仲明是爬野山去了?
“呃......,怎么会呢。是真的。我拨了五六分钟,都是信号不在服务区。我也没有办法呀。”张海涛苦着脸,装作无奈的样子答道。
“......,你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给他打。”温老三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就相信张海涛,伸出手来说道。
“呃......,温先生,这样不合规矩吧?”张海涛一愣,他倒没想到温老三还有这一招。手机号是肯定不能给的,不然一打电话,什么事儿就都穿帮了。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只是要和他通个话,又没别的事。”温老三紧逼不舍,看张海涛的反应,他更坚定自已的直觉,对方根本没有和王仲明联系。
金钰莹和陈见雪见两个人忽然间言语就冲突起来,感觉有点儿莫名其妙,”哎,温先生,您先别着急。你是要找谁呀?”金钰莹连忙劝解道。
“噢,我是要找你们这儿的王仲明。”温老三答道——对待金钰莹的态度,当然不会和对待张海涛一样。
“王仲明?你找王老师有什么事儿?”金钰莹和陈见雪都是一惊,直觉感到,温老三找王仲明不是什么好事,否则的话,对张海涛不会是那种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什么,就是想会一会他,见识见识他的本事。”温老三笑道。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是找碴来的,怪不得张海涛不肯把王仲明的电话号码给他,由此看来,前边说电话没有打通八成也是在撒谎了。
“原来是来挑战的呀......,”陈见雪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真的很抱歉,王老师现在正在度假,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至于他的联络方式,对不起,那是内部资料,您要是想知道的话,除非您是棋胜楼的内部员工。总之,您要是想和王老师较量的话,只能麻烦您过两天再来一趟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请您接着再等下去了。”
“呃......,你这是什么态度?!”温老三顿时是火冒三丈,眼睛瞪起老大,好不吓人,问题是陈见雪根本就不吃这套,她就不信温老三还敢动手打她,“什么态度?请,您,麻烦,我说的不是文明礼貌用语吗?您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麻烦您先回去等着,王老师回来的话,我们会通知您的’,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陈见雪冷笑问道。
“你!......,”温老三真是气坏了,如果说这话的是张海涛,说不定他早一巴掌抡过去了,问题是好男不和女斗,他再怎么窝火却也知道,这一巴掌真要打过去,有理也就变成了没理,事情传开,没人会在意陈见雪说的什么,只会揪着他打女人的事做文章,他温老三再怎么浑,也戴不起这样的帽子。
“好,好,好,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温老三狠狠说起,起身离开,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摔上,力量之大,震得贴在门板后的课程表都掉了下来。
“唉,见雪,打发他走就打发他走,干嘛说话那么难听呢?”金钰莹向陈见雪抱怨道,她刚才是真怕温老三失去理智,动手耍蛮。
“切,这种人你越跟他好好说话他就越以为你怕了他。刚才张老师那么跟他讲理,你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谁呀?咱们又没欠着他,凭什么要哄他高兴。”陈见雪哼道——既然是来捣乱的,就要有被打出门去的觉悟,这里是棋胜楼,不是城郊僻壤的小棋馆,由得人随便耍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到温老三打来的电话,孙治忙把饭钱结了,出门儿开车来到先前说好的路边拐角处等着,不大一会功夫就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到温老三满脸怒容,气哼哼地走了过,拉开车门儿,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坐上。
“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孙治不解问道——如果是遇上了王仲明,当面锣,对面鼓,两个人在棋盘上较量起来,以这两位的级别和实力,一盘棋少说也得花个两三个小时温老三到棋胜楼来,是想靠真正的实力打败王仲明,替曹英出一口气,所以不可能采用十秒超快棋那种偶然性很大的对局方式,而从温老三进入棋胜楼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二十分钟,除去找人,表明来意,准备对局,真正用来下棋的时间怕只有十来分钟,莫非布局阶段就有人走出失招,全盘崩溃......[b“他奶奶的,太气人了!”温老三骂道,积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总算能发泄出来了。
“呃......,怎么回事儿?”孙治吓了一跳,直觉感到,事情不象自已猜测的那样,温老三是顶尖的业余高手,正式比赛也好,地下赌局也好,参加过的对局数都数不过来,那是经过风雨,见过浪涛的主,棋上的输赢,再怎么惨也不至于失态到居然粗口骂街的地步。
“王仲明外出旅游度假,现在没在棋胜楼里,我只说约个时间,等他回来了见个面,切磋切磋,嘿,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那叫一个损......”,竹筒倒豆子,温老三把进入棋胜楼后自已的遭遇向孙治讲述一遍,越说越气,十句话中倒有八句带着脏字。
“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姓陈呀?”孙治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对北京各大棋社的情况都非常熟悉,听完温老三的叙述,他想了想后问道。
“......,对,没错,是姓陈.....,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温老三点头答道。
“呵,那就难怪了。跟你说吧,老三,你没有动人这算对了,那个小丫头可不好惹,她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小辣椒一个,最喜欢的就是没事儿找事。陈淞生你肯定知道,那个老头儿别看现在已经从中国棋院退了休,但人脉还在,你真把他孙女儿打了,他到棋院一闹,搞不好这几年你都没办法参加比赛了。”孙治庆幸地劝说道,心里也怕,斗棋踢场在棋界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了不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赢各凭实力,谁也怪不得别人,但如果斗棋斗着斗成了打人,那就变成了治安事件,万一闹到公权力介入,温老三肯定没好果子吃,搞不好会被关进拘留所呆个三天五天,温老三是为了陶然居出头,真出了事儿,曹英管还是不管?管了,等于承认自已是幕后主使;不管,事情传开,以后谁还会把曹英当朋友?
“什么?陈淞生又怎么了?我怕他干嘛?要不是看是一个女人,我早一巴掌打的她满地找牙了。”温老三一听,心里也有点后怕,不过三斤鸭子二斤嘴,口头上他是绝不会服软。
“呵呵,那是,那是。你温老三是谁呀?!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孙治口中赞道,心里却是暗自好笑,心说,你也不看看自已的体格,真要是撕扯起来,以陈见雪的泼辣劲儿,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王仲明不在,那你打算怎么办?”孙治问道——曹英安排他是协助温老三的行动,既然目标不在棋胜楼,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守着了。
“先回去,找曹英好好商量个主意,妈的,格老子自出道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这笔账要是不算,从今往后,我的姓就倒着写!”温老三哼道——原本,他只是替曹英出头,赢了王仲明,出口气就算了,但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他要为自已讨个公道,让别人知道,他温老三不是个好惹的!
“对,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老三,我支持你!”孙治点头赞道,脚下一踩油门儿,本田车加快速度,向东边驶去。
温老三气冲冲离开以后,金钰莹没少说陈见雪,觉得她对温老三的态度太过刻薄,没必要把小事儿变大,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虽说对方来意非善,不过这也是棋界常有的事儿,双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给自已找一个敌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见雪当然不服了,她只认一个理——找王仲明麻烦就是找棋胜楼的麻烦,找棋胜楼的麻烦就是找她爷爷的麻烦,找她爷爷的麻烦就是找她的麻烦,找她的麻烦还想让她好言好语的招待,没门儿!
张海涛的立场貌似中立,实则却是偏向陈见雪,原因无他,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一直在追求陈见雪,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即从,不敢反对,另一方面,他对温老三全无好感,气对方在楼下前台当着别人的面不给自已一点面子,他自已是不敢当面得罪温老三,怕到时候陈淞生怪他不会作事,现在陈见雪既然出了头儿,他当然是站脚助威,乐观其成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金钰莹费了半天劲儿,这个理总也讲不通,口干舌燥,她也就不再做那个无用功了,倒了杯水润润喉咙,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海涛,你到底给没有王老师打电话呀?”她问道。
“没有,陈总说不要理温老三,让我把他打发走就得了,所以我就没打。”张海涛答道。
“真是的,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能不让他知道!”金钰莹责怪道,她觉得张海涛这样自做主张并不太好。
“这.....”张海涛无语,现在想来,刚才自已真应该给王仲明打个电话,至少让对方知道棋社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啦,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海涛。你想,王老师正在度假,在坝上玩的好好的,要是知道这儿有人要找他麻烦,那还能玩的痛快吗?”张海涛刚才明里暗里都在挺自已,所谓投桃报李,陈见雪现在反过来又为张海涛说好话。
“你们俩.......,算了,我算是败给你们了。”金钰莹张嘴欲说,忽然心头一酸,失去了继续争论下去的兴致——在坝上玩的好好的,也对呀,陪着范唯唯那样的大美女,王仲明怎么可能不开心呢?自已干嘛要替他着急发愁,操心劳神呢?
“不说了?嘿嘿,莹莹,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担心,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温老三再怎么牛,能把咱们怎么样?放心吧,有我爷爷在,有刘主任在,由不得他胡闹。”陈见雪见金钰莹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以为她是担心温老三会再来闹事儿,于是扶着她的肩膀好心安慰道。
“你呀.....,我不是担心温老三再来闹事,而是......,算了,不说了。反正明天王老师就该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金钰莹叹了口气,幽然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述说。
“呃......,莹莹,你有点儿不大对劲呀?就算这件事儿我做的不对,你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吧?我向你悔过还不行吗?”听金钰莹的语气,看金钰莹的表情,很有那么一种意兴阑珊,心情低落的感情,陈见雪以为对方是真生自已的气了,连忙摇着对方的肩膀说起了软话。
“呵,你呀,早知道干嘛去了。”金钰莹苦笑,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反省管什么用,难道还想有第二次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了陶然居,温老三和孙治来到总经理办公屋,推门进去,却见曹雄已经回来,正和曹英拆摆今天刚刚结束的比赛对局,看神情,眉飞色舞,应该是赢了。
“咦.....,三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温老三满脸的不高兴,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色,曹英不解地问道。
“没碰到正主,能不快吗?”温老三气道,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呃......,怎么回事儿?”没碰上王仲明?没碰上就没碰上吧,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王仲明没离开棋胜楼,早晚有一天就能堵上,何至于动这样的气?曹英用目光询问孙治,为什么温老三会是这样的反应。
“呵,下午我和老三到棋胜楼找王仲明,谁知王仲明休假到外地玩儿去了,老三就请棋胜楼的人帮忙联系,问什么时候回来,好到时候再来和王仲明见过面,这够客气了的吧?可万也想不到,老三以礼相待,人家却是毫不领情,不仅不帮着联系,反而冷嘲热讽,把老三给赶了出来,老三气不过,可对方出面的是个女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这口气憋在心里,这不,正郁闷着呢。”孙治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当然,该省略的劣略,该加佐料的加佐料,反正他也是从温老三那里听来的,就算有偏差,那也属于艺术加工,二度创作。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是不是不知道温三哥是谁?”曹雄一听先就急了,心想,温老三怎么说也是业余棋界响当当的字号人物,棋胜楼的人这样对待他,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呵,还能有谁,陈见雪那个小丫头呗。上次在百胜楼,你不也见识过吗?这样的事儿,她做的出来。”孙治答道——他和陈见雪也不熟,不过这种时候,他显然不可能帮着对方说好话。
“呃......,嘿,还真的是她,我就说,除了她,谁会这么不懂规矩!三哥,您也别气,这笔账,我一定想办法替您讨回来。”知道了是陈见雪,曹雄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还清楚记得前几天在百胜楼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是如何冷嘲热讽地挖苦自已,尤其是王仲明胜局已定时那付得意的嘴脸,真是气得他牙根痒痒。
“现在这事儿已经成了我和棋胜楼之间的问题了,哪里吃了亏,我要自已从哪里讨回来,曹雄,这件事儿你甭管,我要自已去解决。”温老三说道,他是一个血性汉子,讲的是直来直去,快意恩仇,所谓好男不和女斗,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和陈见雪斗气打架那种事儿他做不出来,所以只能把气撒在棋胜楼身上。
“呃......,三哥,冷静,冷静。那个陈见雪是很过份,不过棋胜楼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您千万要冷静,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比较而言,曹英就要理智的多,他虽然很乐于看到温老三和棋胜楼之间闹起矛盾,但也知道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的道理,万一温老三一时气不过,做出超出分寸的事儿,他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你放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饭不是白吃的,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不会去做。我想好了,你帮我做一幅横幅,再准备一套棋具,一套桌椅,从明天起,我就堵在棋胜楼的门口点名找王仲明挑战,我看他还怎么躲!”温老三哼道——既然你棋胜楼不把我温老三当成一回事儿,想糊弄就糊弄,想往外轰就往外轰,那我温老三还客气什么,事情闹大,看是你棋胜楼丢脸还是我温老三丢脸!
堵门挑战?这招可够绝的,成名高手中,大概也只有温老三能做出这种事儿。
屋里其他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为温老三如此大胆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心里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惹恼了温老三这样的人,可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高,三哥,您这招真高,我支持您,横幅怎么写?我这就叫人做去!”曹雄第一个举双手赞成,限于自已的身份和立场,他没办法象温老三这般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种直来直支,快意恩仇的做法,倒是很合他的性格。
“嗯.....,我想想.....,就写‘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怎么样?”温老三也是刚刚才冒出来的念头,具体的细节还没有考虑过,听曹雄问起,他想了想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简单明了,够霸气。就这么定了。”曹雄赞道,心想,这样指明点姓在棋胜楼前把摊子一摆,王仲明要是还不出来,看棋胜楼怎么个收场法儿。
“呃......,等等。”曹雄刚想离开去安排制做横幅的事儿,曹英忽然把他叫住,“三哥,堵儿挑战的事咱们最好还是从长计议,不要太着急。”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招事儿?”温老三脸色一变,心中有些不快,心说,我是因为要替你出头才惹得那个野丫头的一顿挖苦损,怎么,现在我要讨回公道,你倒打起了退堂鼓,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别,不是,三哥,您误会了。”曹英连忙解释,“我是觉得,您这个主意是挺不错的,不过呢,时机不是太好,您先别急,听我说,首先呢,棋胜楼的人说王仲明外出度假不在,我觉得,这八成应该是真的,因为以棋胜楼的地位,即使王仲明不想和你交手,也没必要找这种借口。所以,如果王仲明真的不在北京,您堵在棋胜楼的门口也没用,反而会被人笑话,说您抓着和尚要梳子,逮着瞎子要洋火吗?”
“呃......,倒也是。”温老三想了想,事情还真是这样,自已要挑战的是王仲明,王仲明真要不在北京,自已闹的再欢也没用。
“这是第一。第二呢,您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而堵门挑战这种事儿一旦开始,就必须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棋胜楼那边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但到底什么时候能逼得他们给出说法,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万一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那样一直耗下去,您侄子的婚礼怎么办?总不能为了这就耽误了吧?”曹英接着说道。
“对,对,呵,还是你脑子清楚,我怎么把这个碴儿给忘了呢!”一拍脑门儿,温老三叹道,论棋艺,自已比曹英略胜半筹,不过论起行为作事来,曹英就比自已周到的太多了。
“呵,还有第三,您到棋胜楼门口摆场子,这事儿如果拖个三五天,肯定会轰动京城,您赢了王仲明,自然是什么气都出了,但若是事情凑巧,王仲明那天恰好回来,而且又和您交了手呢?除了棋胜楼的人外,别人都不知道,那您不等于忙活了半天儿,连个响都没听到,白忙活了吗?”曹英笑道。
“对,对,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听完曹英的分析,温老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这种出谋划策,斗智斗勇,棋盘以外的事儿,还得看曹英的。
“我的想法呢,是这样,挑战当然一定要挑战,但时间没必要是明天,您还是先忙着您侄子那边的婚事,我这边呢,则让人盯着棋胜楼,看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以后,而且您侄子那边婚礼也结束以后,咱们再定好时间去棋胜楼。您在棋胜楼前边摆场子,我呢,就想办法把孙浩带去,他是《围棋天地》的记者,和我的关系很熟,到时候出一篇观战记在杂志上登出来,这事儿还怕不传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样一来,你的气不也等于出了吗?”曹英笑着问道。
到底是学商业管理的人,脑子里的转轴就是多,眼珠一转,就想出来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好,我听你的,这笔账就先记下来,等我侄子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再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虽然谈不上什么旅游娱乐,不过客串了一回临时演员,不仅触了电,还赚到了三百多块的演出酬劳,也算是小有收获,听范唯唯讲,这是临时演员的最高标准,一般情况下,一百二三就到头了,由此可见,不论是哪一行,有人罩着和没人罩着就是不一样,这一次自已算是沾了范唯唯的光了。
回到牡丹园时已是下午,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王仲明先睡了一觉——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东沟村农家大院的住宿条件不能说差,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已睡惯了的床铺舒服。
一睡醒来,日已西斜,摸摸肚子,咕咕做响,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平时本就很少做饭,刚刚度假回来,家里菜没买,水没烧,更没有做饭的心情了,但肚里空空,五脏庙的问题是不能不解决的,怎么办呢?王仲明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翻出一个塑料袋,把从东沟农家大院主人那里带回来的面粉分出一半装好,然后再带上几件小玩意儿,锁门下楼,上老金头儿家了——去坝上的前一天晚上,金钰莹不知为什么突然发自已的脾气,三天过去了,也不晓得气消了没有,今天刚回来,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顺便还能蹭顿饭吃。
敲开金家的房门,金钰莹还没有回来,老金头儿腰里系着围裙,但屋里还没有饭菜的香气,大概是刚做完炒菜前的准备工作,还没来得及动火。
见是王仲明,老金头非常高兴,“呵呵,我就说你今天该回来了,刚还想让莹莹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你家把你叫来,没想到你自已先过来了,快进来,呵,知道你刚才坝上回来,所以特意做的是油焖大虾,吃腻了羊肉,给你换换口味儿。”他热情的招呼王仲明进到屋里坐下。
“听老乡说是年初新磨的,蒸馒头做烙饼都非常好吃,城里很难买到。”王仲明把面递给老金头儿,笑着说道——空着手到别人家蹭吃蹭喝感觉上总是有点不好,有这一袋面充数,感觉上踏实多了。
“是吗?呵呵,你真是有心。嗯,不错,面粉的质量不错,莹莹就喜欢吃新面蒸的馒头,这下省得我去买了。”老金头笑道,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送礼不在礼物有多贵重,重要的是不是合人的心意,王仲明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王仲明暗自庆幸——那些面粉是范唯唯向农家大院的老头儿要的,回京车送到楼下时,非得要分一半给他,不要还就不行,所以才有现在的礼品可送,要是没有范唯唯的任性,自已还真没进金家的大门儿借口。
“小王,你先坐着,我先去厨房忙活,要喝水喝水,要看电视看电视,别客气,当自已家一样。”和王仲明聊了两句,老金头忙着进厨房做饭去了,留下王仲明一个人呆在客厅。
王仲明闲着没事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过了没几分钟,门外楼梯声响,随后是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再后来,房门打开,金钰莹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真香。”还在门厅,金钰莹就闻到从厨房飘过来的香味儿,一边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一边大声问着,一抬头,忽然发现衣架上多了一件男式外套,看款式颜色,显然不是自已爷爷的,“莫非是王老师回来了?”金钰莹心中忽的一喜,她认得出来,这件衣服是前几天王仲明穿过的,连忙把衣服挂好,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客厅,眼光看处,果然王仲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已,“呵,金老师,你回来了。”笑容非常温和,带着常见的那种温暖感。
“嗯,回.....,回来了。”满心欢喜,正要回答,忽然想起对方是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到外地游玩刚刚回来,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阵酸意,脸上的意思瞬间消失,冷冰冰地答道。
怎么回事?还在生气?没道理呀,金钰莹的性格一向温柔善良,与人为善,很少和人争执发脾气,什么样的事能让她三天都不能释怀?
“......,怎么了?金老师,你的心情好象不太好,是不是我离开这几天,棋胜楼出了什么事儿?”王仲明迟疑问道。
“呃......”被王仲明这样一问,金钰莹愣了一下,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那天的电话自已在旁边也听到了,是范唯唯要求王仲明随行到坝上教棋,王仲明职责所在,所以跟范唯唯去了坝上,那也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自已为什么要生气呢?自已又不是王仲明的什么人,这样给人家脸色,根本没有道理嘛!
想到这里,金钰莹心情平静了些,“呵,怎么会呢。对了,坝上玩的开不开心?”她笑着问道,虽然有点儿勉强,但终究是有了笑容样。
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王仲明盯着金钰莹,心里想道。
“呵,现在坝上还都是荒山秃岭,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坐车转了转,连马都没有骑。”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不自觉的,金钰莹心里舒服了一些,只是坐车转了转,那不该算是玩吧?
“玩是没怎么玩,不过临时客串,拍了一场戏,倒是有点意思。”以为金钰莹是想听坝上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怕对方失望,王仲明谈起来客串拍戏的事儿。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呀。”果然,金钰莹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马上在旁边坐下来急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是这么回事......”于是,王仲明把那天片场导演不满演员人选,临时抓夫把自已拉上去救场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金钰莹听得是津津有味儿,不时还插嘴问一些细节问题,临了,感叹一声,叹自已怎么就没有这样奇遇的机会。
“呵,是呀,说起来,范唯唯的舞蹈跳的真是太美了,那种近距离欣赏的震憾感觉,是电影电视很难表现出来的,你是她的粉丝,如果当时你也在片场,肯定会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王仲明笑着说道。
“是吗?......,也许吧。”如果是以前,有人称赞范唯唯的舞蹈美丽,歌声动听,金钰莹肯定是百分百的支持赞同,开心万分,但她发觉,王仲明在称赞范唯唯时,眼神中带着的是欣赏回味,她却无法开心起来,淡淡地应了一句,很是漫不经心。
“呃......,你怎么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走神,金钰莹的情绪波动频繁,王仲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侧头仔细端祥着金钰莹关心地问道。
“什么?......没什么......”,金钰莹一惊,马上惊醒了过来,连忙展出笑颜,矢口否认,心中暗骂自已,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这么沉不住气!
“没什么?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事儿。”王仲明不信,他不知道金钰莹今天的感觉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但他知道,金钰莹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呃.....”被王仲明关切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心里更慌,她当然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但对方正等着自已一个合理合情的解释,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有了!
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金钰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嗯......,王老师,其实你离开的这两天,棋胜楼真的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王仲明奇怪地重复问道。
果然,王仲明的注意力被引开了,金钰莹暗自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的。温老三你知道吗?”金钰莹问道。
“温老三?是谁呀?”王仲明想了想,自已认识的人里,好象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湖南温老三,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第二位的那个。”金钰莹提醒道。
“噢......,听是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怎么了?”原来是那个温老三,王仲明想了起来——在他叱咤棋坛时,温老三在业余棋界还只是一位后起之秀,刚刚冒出头来,当温老三在业余棋坛威风八面时,王仲明则已挂印而去,故此两人之间并无交集,但这个名字,他却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不明白,金钰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昨天下午他来棋胜楼了,说是要会会你。”金钰莹答道。
“会会我?会我干嘛?”王仲明一愣,不解问道——看金钰莹的表情很严肃,看来那个温老三来找自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服你,要来和你较量较量呀!”金钰莹诧异地望着王仲明,心说,这个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温老三这种人说‘会一会’的意思,难道会是请客吃饭,拉关系,套交情?
“呃......,呵呵,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王仲明哑然笑道,若不是金钰莹提醒,他还真不会往这儿想——如果知道王仲明就是七年前的那位‘棋中神话’,借给温老三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要‘会一会’这样的狂言。
“笑?......你居然还有心情笑的出来?”金钰莹瞪大眼睛看着王仲明,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有温老三这样的对手上门挑战,对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温老三那可是曾经赢过职业棋手,在三星杯世界围棋大师赛预选阶段只差一轮爆冷杀入本赛的高手,其真实实力并不逊色于一般的职业棋手,在每年晚报杯赛后的职业、业余十强对抗中,就连积分榜排名在前十的职业一流棋手也只能让其一先,面对这样的强手,对方怎么会如此轻松?莫非并不晓得温老三的厉害?
王仲明还真不清楚温老三怎么个厉害法,他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字,也知道温老三是比曹英更强的高手,不过,他又么会把温老三放在心上?他和温老三本就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不要说现在的他对胜负输赢这种事看的已经很淡,就算真的想要争胜图名,也不会把温老三这种级别的棋手当做目标。
“呵呵,后来呢?”王仲明问道,他没办法向金钰莹解释自已不把温老三的到访放在心上的真正原因,好在这也不是事情的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后来见雪就和他吵了起来,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温老三走的时候气哼哼的,留下话说这事儿没完。我估计过几天他肯定还会来找你。”金钰莹答道。
“吵架气跑了?......,呵呵,有意思。”王仲明闻听笑道,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还真是陈见雪能做得出来的,可以想见,温老三在面对陈见雪的伶牙俐齿时会是怎样的憋屈无奈,因为这样的经历他自已也曾经有过,只不过,做为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心境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你还有意思?没搞错吧?你是不是觉得见雪她做的对?”金钰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虽说陈见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她也无法赞同陈见雪的作法,她一直认为王仲明是一个非常理智,非常宽容,做事非常讲道理,知分寸的人,如果对方真的赞同陈见雪的处理方法,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呵,吵架呢,当然不对,不过见雪一向喜欢这样做,连我和她认识没多久都知道她的脾气,你比我对她了解的只会更深,大可不必如此惊讶吧?反正到时候有她爷爷骂她,我又何必落井下石呢。”王仲明笑道——他可以理解陈见雪和温老三起冲突时的心情,动机是好的,只是做法欠妥当,如果因为这就气到不得了,那用不了两三个月,说不定就得把高血压,心脏病气出来,金钰莹和陈见雪是闺中密友,自已还是劝和为好。
“什么呀,麻烦的是陈总不知道这件事儿呀。”金钰莹急道。
“不知道?......,不会吧?,温老三这样的人到棋胜楼,陈总会不知道?”王仲明有点儿不大相信,假如事情真象金钰莹所讲那样,温老三到棋胜楼的目的是找自已,而自已又不在棋胜楼,会没有人把事情向陈淞生做汇报?
“哎呀,不是的!”金钰莹有点着急,“当时陈总正好去棋院开会,没在棋社,张海涛到是给他打了电话,但也只是告诉他温老三来棋社的事儿,可后来见雪和温老三吵起来,把温老三气走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当时在场的只有我,见雪,还有张海涛三个人,张海涛肯定是不敢打小报告,见雪那死丫头也肯定不会自已主动坦白,她不说,我也不好向陈总汇报,不然见雪肯定会生我的气,再说,陈总这几天正为安排比赛的事忙活,我也怕说出来让他分神操心,可是不说出来,想起温老三离开时的样子,我又真怕他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来......,王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金钰莹忧心重重地说道。
怎么办?这的确是个问题。
正常而言,的确应该将事情的经过向陈淞生做个汇报,无论好坏与否,让陈淞生去做判断。但陈见雪不会自已投案自首,张海涛正在追求陈见雪,绝不敢做出惹恼她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汇报,现场只有三人,那么一旦事情被陈淞生知晓,肯定会影响到陈见雪和金钰莹之间的友情,如果说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倒也没太大关系,问题在于温老三只是被暂时气走,看他临走前的态度,肯定会再一次找上门来,到那时,未必就象昨天那样简单了。一边是公事,一边是姐妹感情,鱼与熊掌,难以兼得,难怪金钰莹会情绪低落,心事满腹。
怎么才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呢?
装聋作哑又或者打小报告都很容易,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即不伤害到姐妹两的感情,又让陈淞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在思索,金钰莹则满怀期待地望着对方,王仲明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让她感到安慰,因为对方正在为自已的苦恼而烦恼,这让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事情一定得要让陈总知道的,温老三那样的人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万一事情闹大,而陈总又全不知情,这个责任你担不起。”王仲明梳理着思路。
“那见雪那边怎么办?让陈总知道,她肯定会被骂得很惨的。”金钰莹担心的问道。
“呵呵,骂就骂吧,她又不是第一次闯祸,骂一骂长长记性也是好的。”王仲明笑笑答道,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嗯......,倒也是,可是,我担心她会生我的气......”陈见雪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再怎么骂,陈见雪也撑的过去,问题是金钰莹怕她知道是自已打的小报告会生自已的气。
“呵,没关系,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她自已把事儿说出来就行了。”王仲明心里有了主意。
“怎么可能?!”金钰莹叫道,连连摇头,对陈见雪她是再了解不过了,让陈见雪主动承认错误,按受处分,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呵,你劝她自已去说当然不可能,不过我又没说一定要劝。”王仲明笑道,随后把自已的计划讲了出来。
金钰莹仔细听完之后想了想,脸上浮现了笑容,“呵,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坏。”眉眼盈盈,却没有一点儿不悦的意思。
坏?这算是坏吗?不是你让我帮你想办法,怎么想出办法了又说我坏?唉,真是好人难当呀。——王仲明苦笑摇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度假回来到棋胜楼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见陈淞生报到了,先是聊了一会儿坝上旅游的感受,慢慢的,话题就转到了工作方面——王仲明这一次为棋胜楼立下大功,其实力已经为大家所认可,加上刘长春近年来身体不佳,经常闹病,所以陈淞生有意让王仲明升职,当刘长春的副手,换言之,是想把王仲明纳入到棋胜楼的管理层。
对这个提议,王仲明是婉言谢绝,他进入棋胜楼,一不为钱,二不为权,三不为名,作为一名普通的围棋讲师,只要完成好自已的教学任务便可以了,其他的事都有别人去费神伤脑筋,习惯了倒也是轻松自在,而一旦进入管理层,要管的琐事可就多了,事无巨细,都得要去操心琢磨,王仲明一个人自由惯了,不想给自已增加责任。[]
陈淞生有些意外,升值不仅是级别提高,权力增加的问题,同时增加的还有薪金补助,劳保福利,那可都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好处,为什么对方毫不在意?如果是张海涛,肯定早乐得找不到北了——也许只能用‘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来解释了。
“好吧,这件事儿以后再慢慢说吧,不过天元赛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战,准备工作相当紧张。你去度假,长春又生病上不了班,这几天可把我累的够呛。现在你回来了,我也算可以松口气了,当不当教学部副部长可以不急,但这件事儿你可不能托辞不干。”陈淞生不再强求,转而进入另一个话题。
“呵,您放心,即然当初这个计划有我参与,我就不会放着不管......对了,昨天回来去金老师家串门儿,跟她聊起比赛的事儿,她好象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王仲明说道。
“是吗?这孩子,有了想法怎么不讲出来,难道还怕我说她不行。”陈淞生一愣,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心想,就算金钰莹脸皮薄,怕自已的想法说出来会被笑话幼稚,怎么自已的孙女儿没有透过半点儿的口风?这两个女娃子可是无话不谈的小姐妹,金钰莹连陈见雪都不讲的事却对王仲明讲了,实在是让人意外。
“呵,也许是在自已的家里,精神比较放松吧。我当时听了,觉得她的有些想法很好。她现在在办公室,您不妨找她谈一谈,或许能有一些启发。”王仲明笑道。
“嗯......,也对,走。”对这次的比赛筹办,陈淞生那是倾注了相当的心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故此,得知金钰莹那里有好的建议便马上急着要听,起身离坐,和王仲明一起下楼去找金钰莹。
自已这边是完事了,接下来,就要看金钰莹的了——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房门的一刻,王仲明将手悄悄伸进了衣服口袋,掏出手机,将早已约定的信号发了出去。
‘嗡’,震动声响,教员办公室里的金钰莹连忙抓起摆在桌上的手机,将发来的短信打开,“来了!”屏幕上显示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终于来了!金钰莹的心情忐忑而又紧张,偷眼去看对面坐着的陈见雪,此时正翻看着一本时装杂志,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进行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了几次深呼吸,金钰莹将自已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见雪。”她叫道。
“咋啦?”陈见雪抬起头来问道。
“那个......那个......”金钰莹有些迟疑,自已这么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是不是再试试劝劝,说服见雪,让她自已去向陈淞生交待清楚。
“怎么啦,什么短信?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要求我帮忙?”陈见雪感觉到金钰莹的犹豫,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难题。
“那个......,见雪,要不你还是把和温老三起冲突的事儿跟你爷爷说了吧。我这两天都没睡好,一躺下就梦到温老三跑进棋社,又砸桌子又打人,把你爷爷气得都晕倒了。”计划已经开始,王仲明正带着陈淞生过来,如果自已此时打了退堂鼓,岂不是白白让人家替自已操心吗?金钰莹把心一横,向陈见雪说道。
“才不呢!你呀,胆子太小了,温老三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是北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他要是敢跑到棋胜楼来闹事儿,我就敢打110把警察叫来,寻衅滋事,破坏公私财物,先把他关进拘留扣个十天八天再说。”陈见雪不以为然地说道,第一,她不信温老三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第二,就算温老三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也是还未发生的事,也许有,也许没有,而自已若是向爷爷坦白交待,挨批被骂则是肯定的。一个是肯定发生,一个是或许有,或许没有,当然是两害相衡择其轻了。
“不是我胆小,我是真的担心,那天你也看到了,温老三离开的时候多吓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要真的又找上门来闹事怎么办?就算警察把他给抓走了,影响也造成了。见雪,要我说,还是让你爷爷早点儿知道,早做防备,不然真闹起来,那可就被动了。”金钰莹苦心劝道。
“这......”陈见雪有些犹豫,她又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那样,她也就不用故意瞒着她爷爷,不把事情如实汇报了。不过,万一没有发生呢?那自已岂不是白白挨训了?
“到时候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她安慰着金钰莹,更是在安慰着自已。
“砰!”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推开,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陈淞生,满脸的怒容,狠狠瞪着陈见雪,后边站着的是王仲明,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来打酱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爷爷......,您,您怎么来了!”陈见雪吓得魂飞天外,浑身一哆嗦,时尚杂志从手里掉了下来,连忙站起,忐忑问道,心中祈祷,刚才自已和金钰莹的对话千万别让他听到。
“怎么?见到我为什么吓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陈淞生压住火气,沉声问道。
“哪.....,哪里,瞧您说的,哪儿有爷爷这样说孙女儿的。您这是在生谁的气呀,告诉我,我帮您骂他去。”陈见雪慌张之极,强挤笑脸,想蒙混过关。
“好,那你就替我骂吧。”陈淞生气的哼道,自已这个孙女儿,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跳黄河不死心,都这时候了还在强撑,当棋手真是耽误了材料,这样的人,根本就应该送到国安局派到外国当间谍去。
“呃......,骂谁?”陈见雪心虚地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你!”陈淞生气道,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此时肯定已经开骂了。
“......”陈见雪彻底死心了,不用问,刚才的对话爷爷全听到了,赖肯定是赖不过去了,“都怪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时候说。”她低下头,苦着脸,小声向金钰莹抱怨道。
“呃......,对不起......”见陈见雪愁眉苦脸的样子,金钰莹非常内疚,虽说自已所做也是为了她好,但陈见雪为此要受到的责罚也是事实。
“什么对不起!钰莹,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说对不起,你是死丫头,说清楚,温老三怎么回事?你和他发生什么冲突?”陈淞生并不知道金钰莹这声‘对不起’是什么原因,但显然整件事情中金钰莹并没做错什么,说到底,都是自已这个女儿搞的鬼,不好好教训教训,以后不定还会捅什么样的篓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东窗事发,陈见雪自然被她爷爷骂惨了,不过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事情是她自已做出来的,话也是她自已说出来的,被陈淞生抓住现行,却也是没谁好怪,虽然陈淞生离开以后,在被罚写千字检讨书时没少埋怨金钰莹。
既达到了将事情告知棋社领导的目的,又没有伤害到姐妹感情,金钰莹对王仲明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他给自已出主意,并且配合演了一场戏,事情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好了,陈淞生已经了解当天发生事情的整个经过,温老三再来自已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虽然因此被陈见雪没少数落抱怨,至少心里要踏实多了。
金钰莹安心了,王仲明也就放心了,说实话,对于温老三的挑战,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做为曾经高立于世界围棋巅峰的风云人物,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没有见过,会过,温老三的名气是不小,不过那要看和谁去比,如果不是见金钰莹忧心满腹,闷闷不乐,他才懒得去管呢。现在好了,金钰莹不再发愁,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看到金钰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甜美容颜,他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过,这几天风平浪静,温老三并没有再来棋胜楼,陈淞生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那个温老三是个比较知理的人,当时离开棋胜楼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气话,回去以后冷静下来,火也就消了。不过,不管是是气消了还是不敢了,总之,只要别在这段时间闹事,影响到了天元战的顺利举办那就行了。一方面比赛临近,需要他去跑的事很多,另一方面刘长春的病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到棋社上班了,于是他留下刘长春坐镇棋胜楼,自已则带着王仲明继续去忙活比赛的事情。
但是,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然不可能。
就在王仲明回到棋胜楼上班的第一天,消息便已被曹英安插在棋客里的眼线报告回来,不过一来安排准备需要时间,二来温老三的侄子婚礼在即,暂时抽不开身,所以这几天并没有动作。几天过后,婚礼完成,温老三再无其他事情分神,而且曹英也把整套计划设计完成,各方面准备工作也都做足,于是,第二次行动开始了。
星期三的午后一点钟,一辆白色的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了棋胜楼正对的马路边上,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三个人,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第三位便是一身中式裤褂,做古人打扮的温老三,白衣白裤,脚蹬千层底的青布洒鞋,手摇折扇,轻捋短须,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下得车来,两位小伙子手脚麻利的从车上搬出桌椅在路旁的空地摆下,然后又取出几根带螺丝扣的铁杆接起成两根三米多高的长杆插在地上,此时正是许多人吃完午饭,小憩之后来棋胜楼继续玩棋之时,见这几个人在棋胜楼对面忙忙活活,又摆桌子又插杆了,以为是要搞什么活动,都觉得有些奇怪——做活动要么去小区门口,要么到商业街,闹市区,为什么要来棋社对面?有些人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心中虽然疑问,却也没太过在意,直接进棋胜楼了,有些人则好奇心重,什么事都想搞个明白,不然心里不舒服,于是凑过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哎,哥们儿,拍戏还是算命呀?”见温老三古装打扮,有人调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拍什么戏!连摄像机都没有。肯定是宣传保险的。哎,哪家公司的?平安还是泰康?”
“胡说,宣传保险怎么会在这儿?要我说,应该是宣传养生保健的,不然穿成那个样子干嘛?”
......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温老三也不搭理这些观众,指挥着两个年轻人布置场地,不大一会儿,左边长杆插好,一个年轻人从车上取出一条横幅,将其中的一端在长杆顶端系好,另一端系在另一根长杆上,然后将横幅展开,再将长标插在地上。
“咦,写的什么?”众人抬头仔细观瞧,只见红色的横幅上贴着黄纸,黄色的纸上写着斗大的墨笔字——‘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
“啊,什么意思?”“这个人要干嘛?”
围观者多是普通棋迷,温老三在圈子里名气虽大,对他们中的大部分而言只是一个人名,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王仲明就不一样了,那是前几天刚刚打败乌鹭社,陶然居两大高手,为棋胜楼争取来天元战承办权的大功臣,棋胜楼的棋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哎,你谁呀?向王老师邀战,比什么?比吃斋念佛?还是比打坐问禅?”
“小子,你这是来踢场子的吧?嘿,胆儿够肥的,知不知道王仲明是谁?就你这样儿也想和人家过招,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胳膊肘往里拐,虽然不知道温老三是谁,但他挑战的对象既然是王仲明,那也就等同于是棋胜楼的敌人,有脾气急,火气壮的人先就冷嘲热讽起来。
“温老三?......,该不会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名第二的那个温老三吧?他不是湖南的吗?干嘛要向王老师挑战?”
“哇噻,这家伙可不好惹,看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不知王老师应付的了应付不了?”
有人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头,连连咋舌,为王仲明暗自担心。
温老三端坐棋桌一旁的椅子上,将身体靠在椅背,双目微闭,似睁非睁,手摇折扇,对众人的议论全当没有听见。
“各位,各位,静一静,静一静。”温老三自抬身份,不愿开口和棋胜楼的普通棋迷讲话,于是,解说工作就交给了曹英派来协助他的两个小伙子身上。
“......,各位,这位就是业余四大天王之一,鼎鼎大名的湖南温老三,近日来到北京,听说棋胜楼来了位高手,连胜乌鹭社,陶然居的两位高手,所以慕名前来拜访,想要领教一下这位高手的棋艺,烦请各位老少爷们,到棋胜楼传个话,就是温老三在这里等候王先生的赐教,请王先生知道消息以后尽快过来。如果不来,温老三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诚心等候,不见不散,各位,拜托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湖南温老三点名邀战王仲明,这是摆明了来踢场子的!
马上有腿脚灵便的年轻人撒脚如飞,直奔棋胜楼报信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报信的人去后不久,棋胜楼的人就来了,刘长春为首,后边跟着金钰莹,陈见雪,张海涛等人,加上闻风而来的棋迷足有二三十口子,浩浩荡荡,咋咋忽忽,很是热闹。
刘长春面沉似水,很不高兴,温老三的事儿他病后上班时陈淞生已经和他说过,当时他就很觉气愤,觉得温老三纯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王仲明和董亮以及曹英的棋局是京城棋社之间利益争夺的事情,和你温老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说你不好好在你的湖南老家呆着,没事儿跑到北京充什么大瓣蒜?!不过话说回来,温老三这个人他也认识,以前出任晚报杯,黄河杯等比赛的裁判长时,曾经和温老三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为人讲义气,性格冲动,有时脑子一根筋,容易犯浑,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所以觉得他或许是被什么人煽动,才跑来找王仲明的麻烦,否则,以温老三现在在业余棋界的地位的名气,犯得着向王仲明来挑战吗?他本来就是排名业余四大天王之二的顶尖高手,赢了,于他的名声毫无益处,输了,肯定会被许多人笑话。这种事儿,如果是在五六年前,温老三的名气还没起来的时候还可以理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光棍一条,谁也不在乎,但现在,他已经在业余棋界闯出了名堂,够上个字号,干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背后要不是有人鼓动,鬼都不信![]
所以,冷静之后,刘长春的气倒也不是那么大了,心想,温老三不再来棋胜楼最好,如果来了,自已好好劝劝,凭自已的棋界地位还有以前数面的交情,说服对方不要闹事应该不难,至于想会会王仲明,私下里手谈一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嘛搞得象寻仇似的,大家都不痛快?
故此,这几天陈淞生和王仲明忙着跑天元赛筹备的事情,他则在棋胜楼安心坐镇,一方面处理棋胜楼的日常工作,一方面耐心等着温老三第二次上门,希望可以靠自已的威望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听到有棋迷跑来报信儿,说有个叫温老三的在棋社对面马路旁的空地上摆下棋桌,挂起横幅,指名点姓,要邀战棋胜楼的王仲明,而且放出话来,一天王仲明不应战,他就一天不走,天天守在门口,要跟这儿耗上了,刘长春的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心说,温老三,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你不服王仲明,那是你们两个人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平解决也好,棋盘上动手较量也好,那都属于私事的范畴,再怎么闹,你也不该堵着棋胜楼的大门儿,你这样做,已经不是你服不服王仲明的问题,而是不把棋胜楼,不把陈淞生,不把我刘长春放在眼里的问题了!一个人再怎么浑,再怎么不懂人情事故也有个尺寸,你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如此胡闹,到底想要干什么!
紧跟在刘长春后边,陈见雪恨的牙直痒痒,她晓得,温老三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肯定和她那天的态度有关——就算没有关系,自已的爷爷也肯定会认定有关系,前几天千把字的反省检讨书已经愁得她叫苦连天,现在事情闹大,后果已出,真不知道爷爷又会罚自已写多少字的检讨了。
金钰莹则是忧心重重,她当然不是在担心陈见雪事后会受到她爷爷怎样的处罚,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祸是陈见雪自已闯出来的,挨罚被骂,那叫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担心的是王仲明。温老三当街摆擂,指名点姓,摆明了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本来下盘棋算不了什么,哪一位高手不是从无数次的输赢胜败摔打磨练出来的,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位棋手是长胜不败,从没输过棋的——但温老三当街摆擂,点名邀战已经改变了事情的性质,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交流或者比赛,而是关系到棋手个人荣誉的战斗。她相信王仲明在围棋上的才能,但温老三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两虎相遇,必有一伤,温老三是死是活她才没那个闲功夫去管,但若受伤的王仲明,那可怎么办呢?
金钰莹心中忐忑,暗自祈祷,盼着刘长春能够将事情压住,让温老三知难而退,不要再无理取闹。
见到棋胜楼的人来了,招呼观众的两个小伙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自觉退后,站在温老三背后,同时小声提醒,对方来人了。
听到提醒,温老三这才将眼皮撩开,见对面人群为首者是刘长春,他也不敢还象刚才那样装神扮鬼,故作姿态,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远远便抱拳拱手,“刘老师,您好,没想到惊动您老人家的大驾了,罪过罪过。”
刘长春心中暗骂,小子,见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在棋胜楼工作。既然知道我是棋胜楼的人,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在门前摆台设擂,摆明了就是没把我当成一回事儿,现在刘老师长,刘老师短的,又是没想到,又是罪过罪过,假不假呀你!
“温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礼温老三的问候,刘长春指了指跟前的棋桌还是头顶的横幅冷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呵呵,上面应该写的很清楚吧?就是听说棋胜楼新近来了一位叫做王仲明的高手,所以想和他会一会,下一盘棋。”温老三笑笑答道,刘长春的身份地位名气摆在那里,他这次虽然是来找事儿的,但也不敢对刘长春出言不逊。
“哦,只是想和王仲明下一盘棋,那又何必搞这么大排场。把摊子收了,先到棋社里边歇会儿,王仲明出去办事儿,现在不在楼里,等他回来,你们见个面,下棋也好,聊天儿也好,你们俩自已商量,ok?”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老三以礼相待,刘长春也不好发作,忍住气,提出自已的建议,希望事情和平解决。
“呵,谢谢刘老师的好意,这里阳光充足,空气新清,而且还有小风吹着,我觉得比屋里呆着舒服多了。王仲明现在不在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渴了我们带着矿泉水,饿了我们带着面包和小点心,不麻烦您费心,只要王仲明回来的时候您支应一声就可以了。”温老三当然不会进棋胜楼了,要进棋胜楼,他也就不用摆这样的摊子了,光一条横幅花了曹英两百多块,不好好让人们参观参观,那也对不起人家花的钱啊。
刘长春的脸阴下来了,看来温老三是铁了心要和棋胜楼过不去了,“温老三,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棋胜楼的麻烦。”,他干脆把话挑明,不再跟温老三打机锋。
“呵,怎么可能呢。常言道,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听说王仲明棋艺高超,我不过就是想学习学习,长长见识,怎么会是要找棋胜楼的麻烦呢?刘老师,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温老三嬉皮笑脸的解释道——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虽然谁都知道他门前摆擂是什么目的,但这个目的却绝不能从他自已嘴里说出来。
“还敢说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为什么把摊子摆在棋胜楼的对面?!睁着眼说瞎话,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陈见雪忍不住插嘴质问道。
又是这个丫头片子!
看到陈见雪,温老三的火就直往上冒,不过他已经知道陈见雪是陈淞生的孙女儿,所谓好男不和女斗,况且刘长春就在旁边,张口对骂,岂不是正给对方赶自已离开的借口?
“呵呵,这位小姐,你这样说话就未免过份了些。你也说了,这儿是棋胜楼的对面,换句话说,这里应该不属于棋胜楼的管理范围吧?如果我把摊子摆在棋胜楼的院子里,不用说,那肯定是我温老三做事太不讲理,问题是,这里离着棋胜楼的大门儿还有二十多米,就算有人管,那也是城管市容的吧?不如这样,你马上就打举报电话,把城管叫到这儿来,他们要说我不许在这里摆台,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问题,温老三早有准备,虽说城管来了自已肯定不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但棋界的事情动用公权力来解决,棋胜楼就算达到了目的,也会被圈子里的人耻笑,换言之,自已是未战已胜。
“你......”,陈见雪一时气的无话可说,正所谓耍奸耍诈不耍赖,现在温老三摆明了就是要耍赖,自已真就没有对付的方法,总不能仗着自已这边人多,强行把台子拆了,横幅扯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温老三强词夺理就是不肯走,刘长春等人却也没辙,打110报警,事情显然没有闹到那种地步,可好言好语相劝,温老三又不肯挪窝,怎么办?
刘长春气的脸色铁青,“温老三,你不就是想下棋吗?我陪你玩一盘怎么样?赢了,你在这里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输了,收起你的东西,给我马上离开。”到了最后,逼得他也只能使用棋界解决纠纷时的最后手段了。
温老三嘿嘿一笑,“刘老师,本来呢,向您学习一盘是我巴不得的一件好事儿,问题是我这次想要会的人是王仲明,目标不是棋胜楼。如果我和您下了,输赢放在一边,外人就会以为我温老三是在故意找棋胜楼的麻烦,天地良心,我温老三只是想会会王仲明,对棋胜楼,对刘老师您,那可是相当的尊敬,绝不敢有半点儿不服,为了不让那些别人居心的人有造谣生事的机会,所以我不能答应您的提议,真的是非常的抱歉。”
温老三虽然很狂,但他并不是傻子,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长春虽然离开一线棋战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但他终究曾经是拿过数次国内重大比赛头衔的一流职业高手,上了年纪,精力体力或许不足,但功底还在,长时间的比赛搞不过那些年轻棋手,偶尔下一盘,那些年轻棋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自已虽是业余棋界的顶尖人物,但所谓小国第一不敌大国第三,自已的水平,放在职业圈子里只能算是一般,面对真正的一流高手,让先的情况下或许还有一两成侥幸的机会,分先对弈,那肯定是送上去的菜,有多少砍多少。本来,以双方的身分,刘长春和自已下应该是让先倒贴目的棋份,自已大致有四五成的胜机,可现在,自已是以挑战者的姿态堵在棋胜楼前,这时候要求人家让自已一先显然没道理,而不让这一先,自已赢棋的机会肯定连一成都到了不,既然如此,当然是避而不战为妙了。
“嗨,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赖呀?硬不吃,软不吃,你到底想干什么?”陈见雪这个气呀,她本以为温老三若是个人物,就应该接受刘长春的提议,用争棋来解决问题,赢了留,输了走,认赌服输,谁也没话可说,谁知道温老三如此的狡猾和无赖,居然拿只对王仲明有意见来做挡箭牌,让刘长春有劲儿也用不上,实在是太可恶了。
“嘿嘿,小姑娘,说话客气点儿,什么叫无赖?我只是表明自已的立场和目的而已,至于这样出言不逊吗?”温老三心里有底儿,所以不急不躁,一付宠辱不惊,听之任之的超然模样,折扇轻摇,还摆起了造型。
“你.....,钰莹,联系王老师。”面对蒸不熟,煮不烂,油盐不进,针扎不透的温老三,刘长春真是没招了,扭回头来,向金钰莹吩咐道。
“呃......,真的要叫王老师回来吗?”金钰莹担心地小声问道,她是真的不希望王仲明和这个难缠的温老三碰上面。
“......现在的情况,不叫做回来也不行了。放心吧,王老师应付的了。”刘长春稍微犹豫了一下,他的本心也不想让王仲明来会温老三,因为这样的会面,明显是不对等的,温老三代表的只是他个人,即使输了,也是他自已的名声受损,而王仲明应战的话,代表的却是棋胜楼,万一输了,是棋胜楼的名声受损,特别是天元赛决战开赛在即,这个时候若是输棋,那比赛的顺利举办也是不好的兆头。只是,火燎眉毛,先顾眼前,看温老三的轴劲儿,还真做的出来天天堵着门口讨战的事儿来,真要是那样,棋胜楼的名声也一样完了,所以,这样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好吧。”看着周围的人群,再看看装模做样的温老三,金钰莹也只有点头答应,挤出人群,找到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王仲明的号码。
电话很快通了,“喂,金老师,有事儿吗?”是王仲明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王老师,你现在在哪里?”金钰莹问道。
“噢,我刚跟陈总看完展版的制作情况,现在正要去棋院落实来宾名单的问题。”王仲明答道。
“呃......,名单的事儿,你跟陈总说一下儿,让他自已去吧。温老三在棋胜楼对面的空地上摆了个摊子,打出横幅,点名要向你挑战。刘老师好话说尽,他就是不肯离开,你快回来吧,现在这里看热闹的围了少说有五六十,再闹下去,不知会出什么事儿。”金钰莹焦急地说道。
“是吗?......,好吧,我和陈总说一声,这就回去。”王仲明应声答道,随后手机挂断。
打完电话,金钰莹心中忐忑,也不知王仲明这一回来是福是祸,心事重重,转回头,正想回去向刘长春汇报情况,无意见却看到一辆红色出租车停在路旁,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两个人直奔人群,仔细看,两个人的形象相差无几,都是脖子上挂着相机,肩上背着记者常用的那种采访包,只不过一个年纪四十几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年长的满脸风尘,给人以一种江湖油子的感觉,年轻的则腰圆体壮,带着几分稚气。
“咦?孙浩,你怎么来了?”金钰莹一愣,那个年轻人她认识,是去年刚刚进入《围棋天地》杂志社当实习记者的孙浩,她去年在女子名人战中挑战成功后,孙浩曾经对她进行过专访,另外,孙浩还是陈见雪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一有机会,就跑来约陈见雪出去玩儿,而做为陈见雪最要好的朋友,金钰莹也没少蹭吃蹭喝蹭玩。
“噢,呵,是钰莹呀。我接到线报,说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摆抬设擂,所以就赶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对了,见雪呢?”孙浩笑着解释道。
什么要看情况!明明是假公济私,打着调查新闻的旗号,跑来看见雪那个丫头的——金钰莹心中想道。
“噢,她在里边。”一边回答,金钰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跟在孙浩后边的那个中年人身上,《围棋天地》杂志社和中国棋院离的不远,由于陈见雪和孙浩的关系,她去过不只一两次,印象中,那里的工作人员里似乎没有这个人,莫非是新调来的?问题是,这个人的样子又好象在哪里见过,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浩见金钰莹望着自已的同伴,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代为介绍,“呵,这位是我学摄影抓拍技术时认识的同学,他现在在《明星周刊》工作,姓姚,叫姚土佐,刚才我们俩正在喝酒聊天儿,听到有新闻,就陪我一起过来看看。姚大哥,这位是金钰莹,是女子职业棋手,现在中国女子名人头衔的持有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星周刊》?不就是那本儿非常有名的八卦杂志吗?等等,记得上次和范唯唯一起在菜市场买菜就碰上一个狗仔记者,好象也是姓姚,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想到这里,金钰莹再仔细一看,可不,不是那位被范唯唯的小助理称为‘姚土狗’的狗仔记者又会是谁?!
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啊!金钰莹心中感叹,“呵,姚先生,您好。”她点头微笑志意。
“呵,金小姐,你好。”姚土狗也点头回应。他是跑娱乐八卦的记者,对围棋圈子里的人和事并不感兴趣,这一次跟着孙浩,纯属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上一次在菜市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范唯唯身上,所以对金钰莹并没有太多的印象。
三个人边走边说,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温老三摆的棋摊前,见到孙浩的装束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大家都知道有记者来了,
“哎,孙浩,你怎么来了?!”陈见雪先就不满地叫道——孙浩的围棋记者,专门跑围棋新闻的,这件事他掺和进来,万一写成稿子发表出来,那岂不是全国的棋迷都知道了?
看到陈见雪,孙浩的脸笑得别提有多开心,“呵呵,见雪,我先工作,一会儿找时间咱们俩再慢慢聊。”好在他还没有忘掉自已的本职工作。
“这个人是谁呀?”见孙浩对陈见雪的态度极其嗳昧,张海涛心里很不舒服,斜眼盯着孙浩,小声向陈见雪问道。
“孙浩,《围棋天地》的记者.......,真是的,谁把他给招来的?!”陈见雪不耐烦地答道,她现在只担心事情会不会闹得太大,哪管的了有人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谁给招来的?孙浩当然不会说,保护线人个人信息是身为媒体人的职业操守之一,不然的话,以后谁还会向他通报消息?
掏出录音笔,孙浩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来到温老三近前,“您好,您就是著名业余棋手温舒泰吧?”身为专职围棋记者,虽然还只是实习的,但对围棋界的了解比一般人要强的多,尽管从前没有和温老三见过面,不过对其人的资料却是记得很清楚吧,至少知道本名叫什么。
“对,我就是温舒泰。”温老三非常自信地答道,来之前曹英告诉过他,到时候会有记者来采访,叫他做好准备——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
“您好,我是《围棋天地》杂志社的记者孙浩,请问可以对您进行一下采访吗?”孙浩提出采访要求。
“好,可以。”温老三点头同意。
“谢谢,温先生,您今天在这里摆下棋桌棋具,又打下上面这条横幅,请问是为什么呢?”孙浩指了指头上的横幅问道。
“噢,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以棋会友,切磋棋艺。”温老三正色答道——从现在起,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能登在正式刊物上的,所以必须要注意自已的形象,不能再象刚才那样胡搅蛮缠了。
“那么为什么要点名邀战王仲明呢?您和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孙浩再问。
“没有,完全没有过节,事实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名字的。刚到北京时,听朋友说棋胜楼新近冒出来一位实力非常强的棋手,连续战胜两位成名已久的高手,成为这段时间京城业余棋界最热门的人物。我这个人嗜棋如命,最喜欢的就是和高手交手,知道有这么一位高手后,便到棋胜楼想要会一会,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不好还是事有凑巧,去的那天,王仲明并不在棋胜楼,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棋胜楼的接待人员是这么讲的.....”,说到这里,温老三特意向陈见雪瞟了一眼,陈见雪毫不势弱,立刻一眼就瞪了回来,温老三也不在意,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一想,人家可能是真的有事很忙,咱不能因为自已的喜好,就耽误别人的正常工作是不是?人家忙,咱可以慢慢等嘛。所以呢,今天就在棋胜楼门口摆下桌椅,静候王先生前来赐教,他要是忙,我不着急,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后天,总之,等到他闲下来有空的时候。”
“温先生,为什么您非要向王先生挑战呢?据我所知,王先生在一个星期前的一次非官方举办的正式比赛中战胜董亮和曹英两位业余高手,除此以外再无比赛纪录和成纪,而您是两次晚报杯,三次黄河杯,一次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冠军得主,可谓是战功显赫,功成名就,论在业余棋界的声望和王仲明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此挑战,您不觉得双方身上的压力不对等吗?”孙浩问道。
“呵,名声地位那些事情,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要自已觉得是对的事,就会一直做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然,也就不会被棋界的朋友称为‘赌鬼’了。至于压力对不对等?......,呵呵,只要赢了,还会有压力吗?”温老三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温老三本就是一个对自已的棋力极为自信的人,况且,赌徒的性格就是越惊险越刺激就越兴奋,在他的字典里,‘输’那个字早就被扣掉扔了。
“呵,您还真是很自信。我再问一个问题,您在这里摆下擂台是您自已的主意还是有朋友帮忙?”孙浩笑笑问道,他是记者,责任是搞清事情的真相,至于事非曲直,谁对谁错,那就不归他管了。
“主意是我自已拿的,当然朋友也有帮忙,不然这车,这横幅还有这桌椅棋具,我一个人不可能搬得过来。”温老三含糊答道,他当然不能把曹英扯进来,因为他闹完一通以后就回湖南过自已的小日子去了,而曹英还得留在北京继续经营陶然居呢。
“哦,方便透露一下儿朋友的情况吗?”孙浩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对不起,我的朋友并不想曝光。请你理解”温老三笑笑,拒绝了孙浩的问题。
“呵,谢谢,我能理解。好采访先到这里,一会儿有什么问题我再来问您,可以吗?”问话告一段落,孙浩和温老三打过招呼,又来到刘长春近前。
“刘老师,您好,对温先生挑战棋胜楼的老师王仲明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于《围棋天地》的记者到场,刘长春非常意外,他隐隐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结果,否则的话,从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口设台挑战到孙浩出现,中间只隔了不到半个小时,杂志社远在东城天坛,现在是白天,路上车水马龙,不同于半晚深夜,就算是事情刚一开始就有人向孙浩通风报信,而孙浩也是马上打车赶来,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小时以之内就能赶到,除非他坐的不是出租汽车,而是神六火箭——温老三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温老三再怎么厉害也终究不是本地人,没有本地有相当能力的人物帮助,他能把事情计划得这么周密吗?
“呃......,棋手之间,以棋会友,切磋棋艺,我做为棋胜楼的领导也是非常支持的,不过对于这种排台设擂的方式,我觉得并不是很妥当。如果温先生非常希望和王老师切磋一下棋艺,大可以事先约好个时间,双方见面,对坐纹枰,好好的较量一番。无论输赢胜负,不失为一桩雅事。如此当街摆擂,倒好象过去江湖人物争夺武林盟主似的。”刘长春表态到——孙浩现在是以记者的身份向自已提问,而自已的回答也等于棋胜楼方面的态度,所以刘长春遣词用句非常谨慎,尽量不留下给别人做文章的小辫子。
“呵,刘老师,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不反对棋胜楼所属的棋手和别人进行棋艺交流,但认为这种摆抬设擂的交流方式?”孙浩进一步核实道。
“对,就是这样。”点了点头,刘长春确认道。
“能介绍温先生此次想要挑战的王仲明的情况吗?我想很多人对此都会很感兴趣。”孙浩问道。
“可以。”这个问题很正常,刘长春不能回避,“王老师年少时曾是冲段少年,因第一次参加冲段比赛时发挥不太理想,所以就没有继续走围棋之路,上学毕业后从事写作工作,但中间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围棋的研究,只是从未参加过围棋比赛,所以棋界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去年年底,王老师来到北京,因为住的地主离棋胜楼不远,所以偶然来棋胜楼玩,正好赶上棋胜楼在招聘围棋讲师,于是参加招聘,成为棋胜楼的专职围棋讲师,在前段时间为争取天元战承办权的比赛中表现出色,力克乌鹭社的董亮和陶然居的曹英,为棋胜楼立下汗马功劳,情况就是如此。”
“呃......,就这么简单?”孙浩有点儿意外,京城三大棋社争夺范唯唯签约权的事儿他自然听过,在他想来,棋胜楼能推出王仲明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这个人居然就能把董亮和曹英那样的高手杀得落花流水,那么棋胜楼肯定有这个人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材料,否则当时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量?但此时听刘长春所讲其实和自已从侧面了解到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并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到底是刘长春故意隐瞒不说,以保持王仲明这个人的神秘?还是对方知道的真的也只有这些?
“是的。”刘长春很坦然的答道,他反正是实话实说,没什么可心虚的。
“呃......,那好吧。请问王老师在哪里?他知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向他挑战?”孙浩并不完全相信,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疑刘长春的回答,他又没有那样的胆气,于是改变话题,问另外一个问题。
“王老师中午出去办事,我刚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现在正在往这里赶,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了。”金钰莹插言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了,来了!”这边金钰莹的话音未落,有人已经在兴奋地小声叫了起来。
来了?谁来了?莫非是王仲明到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向后望去,果不其然,一辆绿色的出租车正停在路旁,车上下来一人,不是王仲明却又能是谁?
接到金钰莹的电话之后,王仲明马上将情况向陈淞生做了汇报,听说温老三在棋胜楼门前摆擂挑战,陈淞生气的血压都上来了,有心想和王仲明马上赶回棋胜楼处理事情,但棋院那边已经和人说好时间,不到的话太不礼貌,再加上王仲明表示自已能够应付的了,所以才叮嘱了几句,两个人于是分兵两路,一路按原计划到棋院与棋院比赛相关部门进行协调商议,另一路,也就是王仲明则拦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棋胜楼。
离棋胜楼还有百多米远的时候,就看到聚在那里乌鸦鸦的人群,再近一点儿,人群头顶那以斗大的草书写成的横幅便也进入在视线之内,“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
这个温老三,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看清横幅上所写的内容,王仲明有些不快。
温老三不服自已,情有可原,所谓不知者不怪,对方不知道自已原来的身份,质疑自已的棋艺水平是很正常的想法,而验证这种想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面对面,真刀实枪地下上一盘,通俗的讲,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盘棋下完,到底是真正的高手,还是运气不错的草包便全清楚了。温老三是棋手,他解决疑问的方式在棋盘上,这些都可以理解,所以,对于温老三向自已挑战的行为,王仲明虽是不以为然,但也不觉得是什么非常厌恶的事情。
但说到底,温老三不服的是自已,有什么事儿,尽管可以直接找到自已,的确,前些日子自已去坝上,两个人没有碰上,但现在,自已已经回来了,自已的行踪又不是什么机密,想要见面,只要在棋胜楼里随便找一位工作人员问一声就可以做到——放着简单正常的途径不走,却干出这种堵门挑战,类似于踢馆砸牌子的行为,温老三安的是什么居心?横幅上把‘棋胜楼’三个字冠于自已的名字之前,这不是等同于将与自已之间的个人事情上升到‘棋胜楼’的声望荣辱上吗?
见到王仲明下了车,金钰莹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王老师,你可来了。事情闹大了,《围棋天地》的记者也到了,刚才我和刘主任分析了一下,他说这件事可能是有人在精心策划,你一定要小心呀。”她压低声音,尽量以最简洁的语句将现场的情况向王仲明说清,脸上的神情焦急而紧张,心中的忧虑一望可知。
“呵,没关系,阴不阴谋无所谓,我知道该怎么办。”王仲明向金钰莹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吗?......”,感觉到王仲明金平淡回答中强大的自信,金钰莹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个认识还不到短短两个月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自信?要知道,前来挑战的可是温老三,一个连普通的职业棋手都不敢轻视的对手!
“呵,不要这么问,很多人都在看着呢。”王仲明笑道,用目光向金钰莹示意——至少有二三十人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金钰莹脸微微一红,心中乱跳,“那快走吧”,转过身,忙带着王仲明向横幅下走去,所过之处,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开,形成一个以人为墙的活动通道。
温老三在座位上坐下,合上的折扇重又打开,他并没有见过王仲明,但当王仲明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时,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不单是因为金钰莹走在身边,而是对方身上的那种气质,沉稳内敛、从容不迫——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质,因为,这样的人从不需要通过刻意的举动或行为来表现自已的强,就象百万富翁用不着在人们面前挥动着戴满五个钻戒的巴掌来炫耀自已的财富。
怪不得连曹英那样的高手都败在这个人手下,的确是一个绝不能小觑的人物......温老三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到了棋摊前,王仲明先扫了一眼坐在那里装模作样,摆出高人架式的温老三,然后转向刘长春,“刘主任,我回来了。”
“嗯,这个温老三不好对付,你要当心,如果实在没有把握,就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刘长春点了点头,凑近王仲明小声叮嘱道。
“呵,您放心,一个温老三我还应付的过来。”王仲明微笑答道,
转过身,王仲明重新面对温老三,“你好,我就是王仲明,你就是温老三?”他淡然问道。
“对。就是我。”温老三站起昂然答道,他感觉坐在椅子上自已的气势被对方完全压住,所以只能放弃装扮成高人的计划站起,免得在对方的气场压力下,在旁观者的眼中自已会变成类似于小丑式的表演。
“听说你要向我挑战,为什么?”王仲明问道,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疾不徐,似乎所说的是一件完全于已无关的事情。
“很简单,有棋会友,想要和你切磋一下棋艺。”温老三挺起胸脯,大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是这样......,好,我拒绝。”略一沉吟,就在大家以为他会答应温老三的挑战,展开一场龙争虎斗时,出人意料,王仲明拒绝了。
“啊!......”不仅是温老三,包括周围围观的数十名棋迷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王仲明的回答是如此的干净利落,简单明了。
“为......,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逼王仲明和自已对上一局,谁想对方居然是这样的回复,难道他就不在意自已的颜面吗?避而不战,这是一位棋手该做的事情吗?莫非他怕了自已?温老三太过惊讶,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怎么会这样?......金钰莹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比温老三小,刚才听王仲明说自已不用担心,原以为王仲明已经胸有成竹,对战胜温老三有十足的把握,谁能想到,其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拒绝挑战......也是,不赌无输,不战无败,问题是,这样的处理方法,哪儿还有一点棋手所应有的斗志?!这个人真的是王仲明吗?该不是有人化妆成他的样子来这里鱼目混珠?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语,目光齐刷刷地盯在王仲明身上,而其中一人的目光却是与别人都不一样。
.......,这个人......,不是范唯唯的那个助理吗?......
姚土狗隐身在人群背后,从人群之间的缝隙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仲明——北京地区的天气比坝上地区暖和的多,王仲明此时的穿着和在坝上时大不一样,不过,身上的那种泰然气质却是一般无二,姚土狗身为老牌狗仔,一次走眼正常,两次三次还会看错,他早就吃不了这行儿饭了。
明星助理,怎么又成了棋胜楼的围棋老师了?难道只是长相相近?
无数疑问从脑中冒出,出于职业的本能,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棋会友,本是雅事。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如果你的本意是切磋棋艺,交友会朋,王某自然是乐于从命。问题是,现在你在棋胜楼前摆台设擂,挑幅邀战,这已经不是切磋棋艺的态度,而是恃强横行,目空一切的表现,对于抱持这样的态度和目的的人,我既没有兴趣,也没有义务陪着一起胡闹。如果你爱惜身份,自觉还是一位成名的高手的话,就请你收起横幅,撤掉桌椅,回到家中,自已先好好反省一番。”在对错愕的众人,王仲明不紧不忙,淡淡然将自已拒绝邀战的理由讲了出来。
态度?态度不好......,这也算是理由?温老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自已处心积虑想出来的强手妙招,在对方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啊......,呵呵,”温老三气极反笑,“什么叫没兴趣,没义务?别净说这种大话,是不是胆子小,怕输了棋面子上不好过?直说出来就行了,我温老三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只要你肯承认‘不敢’,我立马就撤摊走人,在这里不耽误半分钟,哎,怎么样?敢还是不敢,就这一句话,痛快点儿!”
讲道理,论姿态,这些都不是温老三的所长,他出身于市井,讲究的就是直来直去的痛快爽气,肚子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现在正主出来了,也就用不着再装腔作势,直接摊牌就好了,反正结果就是两种,非此既彼,看对方怎么办。
“胡说什么!王老师会怕你?!你也不买面镜子回去照照,就你那幅尊容,白天出来敢走在大马路上就已经很有勇气了!”一见温老三卸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嚣张模样步步紧逼,陈见雪大为不满,抢前一步,用手指着温老三奚落道。
话音未落,周围已是笑声一片,这些人大多是棋胜楼的棋迷,对陈见雪泼辣的性格和伶牙利齿都再清楚不过,刚才还在想以温老三的所做所为,这个小丫头隐忍半天不发一言的表现很有些反常,现在见到陈见雪积累半天的脾气爆发,都有一种‘终于来了’式的舒心。
“呃......,什.....什么?你管我长的怎么样?”温老三一时被骂懵了,自已的长相虽谈不上什么英俊帅气,但马马虎虎,至少够个正常人,哪有那么不堪?再说了,自已长相好不好看,和下棋有什么相干?
刘长春一看这有点儿不象话了,王仲明接不接受温老三的挑战是一回事儿,说人家长相难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虽说温老三的相貌很难让人产生好感,特别是下巴上的那络胡子,让人一看就很容易联想起一种动物,但再怎么样,也不该搞人身攻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事实讲出来吧?“见雪!不要多话,让王老师处理。”他呵斥道。
“见雪,别冲动,忘了你跟你爷爷下的保证了吗?”金钰莹也连忙扯住陈见雪,把她拉了回来,心说: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你还闲事情不够热闹吗?
被刘长春训斥,又被金钰莹拉着,想起前几天在爷爷面前求饶讨好,还有写检讨书时的辛苦,陈见雪这才悻悻地瞪了温老三一眼,不再说话。
“笑话,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会怕你?”现场安静了一些,众人的目光重又集中在中间的两人身上,王仲明嘴角微微一撇,淡淡然地问道,目光平视,盯住温老三的眼,没有怒意,没有轻蔑,淡淡然,似是平湖的湖面,难以见到水下的激流。
“什么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温老三快气疯了,自已国内大大小小的业余比赛冠军拿了十几个,曾经是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冠军,业余棋手最高段位、国内仅有两位的‘业余八段’称号拥有者,排名国内业余四大天王之二的湖南温老三,居然会被质问是不是有资格向谁挑战!这个人是谁?都说自已目空一切,口气大的没有边儿,和这个人一比,简直就是马先生碰到了冯先生,差的不止是一点啊!
王仲明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以他的角度,这个问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围观众人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个问题,在他们的意识中,以温老三在业余棋界的地位和身份,哪儿会有什么资格问题?王仲明问这个,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消遣对方?可看王仲明的表情,平淡如旧,又似乎完全没有那种意思。
“嗨,故意装傻是不是?温老师是业余八段,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冠军的获得者,围棋圈子里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问温老师够不够资格,这是什么意思?!”温老三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于是曹英给他安排的两个帮手发挥了作用,其中一个站出来怒声质问,要为温老三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