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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落空(1 / 2)

“这盘棋黑棋拼的很凶呀,这样的招法不象你哥往常的风格,倒有点象你的呀。”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场的多为北京业余棋界的翘楚,看棋自然不会只停留在纯粹欣赏的层面,而是各自有各自的分析,董亮见黑棋早早就开始冲击白棋棋形上的弱点,而不是如以往那样隐而不发,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轻易出手,于是笑着打趣道。

曹雄闻言淡淡一笑,棋艺达到一定的程度,必然会形成自已的风格,就象文人写作,越是优秀的作家,其笔下的文字就越有鲜明的个人特点,如鲁迅的犀利,朱自清的淡雅,巴金的厚重,老舍的京味儿,钱钟书的幽默,别人即使模仿,往往也是只得其形而难得其神。董亮一向视陶然居为竞争对手,对兄弟俩的情况格外关心,所以被他看出棋行至此有自已的影子,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曹雄虽没有正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呵呵,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真是给力。这一尖够凶的,比我还狠。”董亮笑道。他反正是明白了,左下角的变化是曹家兄弟经过深入研究而精心准备专门用来对付王仲明的

“嗯,凶是够凶,狠是够狠,不过有没有用,嘿嘿,那就不好说了。”阴阳怪气的是陈见雪,毫无疑问,她的立场是站在王仲明一边,尽管以她的水平无法断言黑棋此时的冲击是好是坏,但这并不妨碍她泼曹英的冷水。

曹雄轻哼一声,瞟了陈见雪一眼,心道,八婆,你懂什么!等黑棋的后续手段施展出来时,看你还怎么嘴硬。

白棋粘在五路,此时棋盘上还很空旷,不可能让黑棋简单地冲断联络,在此构筑外势。

白棋粘在外边的变化自然早在曹英的预料之中,于是黑棋点入三三,抢空——他的构思是先把实地拿到手,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实地领先后,就有足够的资本和对方周旋了,至于左边的三颗黑子,由于左下角白棋也没有活,所以并不怕被强攻。

白棋挡在右边,强手!

黑棋直接点角的意图是希望白棋挡在上面,然后黑棋三路爬回,不仅实地出入很大,而且起到夺去白棋根据地的目的,如能实现,可谓是一举数得的好手。

但王仲明挡在右边是曹英预料之外的强手,因为黑棋明显有四路冲断的后续手段,由于有二路打吃的先手,角上对杀白棋明显不够气,而且初棋无劫,黑棋打吃时,白棋显然无法二路硬挡,打劫更杀......难道对方出现了误算?

是不是误算不清楚,但曹英的下一步四路冲是必然的——如果角上二路扳,白棋会回身挡在上面,和直接当相比,等于黑棋在对方挡角后不是直接三路爬回,而是在二路小尖,被白棋在三路多挤了一下儿,不要小看这两步棋的交换,先不说黑棋的棋形厚薄差出许多,单在实地上凭白无故就至少损失在四目以上,一般的业余爱好者可能无所谓,但一流高手是绝不肯吃这样的亏的。

研究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棋冲时,白棋不能挡,否则被黑棋断后,棋局可说简单结束,但不挡的话,外边几子会被分断,成为黑棋绝好的攻击目标,难道王仲明真的误算了?

金钰莹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她相信以王仲明的实力不会没有算到出现这样的局面,但她仍然很担心。

曹英偷眼看着金钰莹,他的心私此时并不在棋局上——这个角上,昨天他和他哥进行了非常仔细的研究,可以说,白棋接下来无论怎样应对,黑棋都将稳占上风,所以他不需要去担心,反而,近距离和金钰莹在一起的机会却没那么容易得到,他怎么可能随便错过呢?

白棋角上三路拐,显然,对黑棋点三三的后续手段王仲明是非常清楚的,只是被黑棋就这样冲下去能行吗?

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曹英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三路贴下,不然被白棋于同处渡过,前边走的就等于白忙活了。

角上要吃棋,边上要渡过,看出来白棋已陷入两难之地,但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王仲明亮招——左边二路立,阻渡的同时角上还有扳过,一子两用,可谓恰到好处。

曹英对这一招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白棋会用二路扳之类的急先手暂时阻渡,然后再在角上补棋,那样的话,他打算二路强行虎住,用打劫的强手让对方无法脱身,最终取得先手来吃角。这个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细,可偏偏百密一疏,忽略了白棋最简单的二路立下。

黑棋角上二路渡,白棋角上断打,黑棋接住,白棋提子。

吃角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把白棋分断,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曹英安慰着自已。

从全局上看,黑棋将左下白角冲破并将一队白子分开绝没有不好的道理,但白棋活角后,曹英先抢实地的意图便落了空,心情上多多少少会有点儿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来黑棋左边星位右一路跳方,棋形要点,这里要是被对方尖到,黑棋棋形笨重,不要说是攻敌,自已反而成为白棋的攻击目标。

白棋下边三路冲,机敏,现在局面的关键在左边黑白双方的治孤和攻孤,先在中间动手的话,一旦把棋走重,以后白棋再冲时,黑棋就未必挡了,而现在,左边的攻防会是什么结果谁也不好说,黑棋也就不敢轻易脱先,先损实空了。

白棋左下五路挤,黑棋接,经过这两步棋的交换后,白棋在七七位尖,正面逃孤的同时也是在进攻左边黑棋四子。

“呵呵,看来这一招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呀。”

看到白棋开始逃孤,董亮笑了起来,虽然这盘棋谁输谁赢和乌鹭社并无关系,最昨天他输给了棋,所以他是希望今天还是王仲明能赢,那样,至少他的面子会好看一点儿——连业余四大天王之一的曹英都输给人家,自已一个全国十强选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呃......至少不坏”,曹雄皱了皱眉,他知道董亮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已听的,因为左下角的招法是他和曹英一起研究的,实战效果没有达到预期,这是曹英的失算,同样也是他的失算,此时的形势虽然离分出优劣还早的很,但双方已经形成两块孤棋对攻的战斗格局,以对方昨天显示出来的强大力量,这盘棋肯定是一场苦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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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棋小尖出头,行棋变得困难起来,这种困难不象是左下角的那种折冲,即使再怎么复杂,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去计算,总能找到正确的答案——中腹战斗,没有常规可言,感觉,算路,斗志,气魄,是对一位棋手实力的全面考验,边角的折冲,对高手而言即使没有走好,也不过是略有亏损而已,只要没下崩,总能坚持下去等待机会,而中腹的战斗往往是决定性的,一旦出错,其结果会影响全局,所谓高者在腹,中者在边,下者在角,说的就是中腹战斗的复杂,面对无数可能的变化,即使是真正的高手也不敢轻下结论。

曹英侧过身体歪坐在椅子上,曲臂支住椅子的扶手,右手下意识地把玩着打火机,打火机的盖子被他的大拇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现在的形势非常微妙,黑棋的处境说不上坏,但也谈不上好,问题的关键在于左边四颗黑子到底是进攻的武器,还是被攻击的目标。

单纯的逃孤很容易,只要闭着眼睛往中间跳就行了,棋谚有云:凡中腹关出者无恶手,这样走,即使不是最好,但也不会是最坏,如果是一般的对手,这样下也不是一定不行,但麻烦的是,对方并非一般的对手,那是稍有迟缓便会被死死压住,再也难翻过身来的强者——黑棋向中间路,白棋跟着向中腹出头就行了,双方都是孤棋,这样跳来跳去的结果就是谁也攻不着谁,可这样一来,先前左边三路碰和白棋上长的交换,还有左下角被白棋活出就失去了意义,尤其是左下角,如果早知道会形成这样互逃孤棋的局面,还不如当初直接二路小飞定型,那样至少实空比现在好多了。而现在,若是不能对白棋大龙攻出点儿什么,挽回前面付出的投次,那么贴子的负担将会变得非常沉重。

思考良久,曹英终于做出决断,下边星位上两路飞,隔断左边和右下白棋的联络,意图对两块处白子形成缠扰攻击。

“这应该算是好手吗?”董亮抬头望向曹雄——他是力战型的棋风,不过是比较偏重于直线进攻的一类,对于这样的局面,他自然有自已的理解,不过,他更想听听曹雄的看法,终究人家是弟兄,彼此的了解远比自已更深入。

“当然,这步棋的想法是切断两处白子的联络后,白棋大龙的出头方向就只能是上边,这样,在白子向头的同时,左边四颗黑子就能顺势也向左上出头,治孤的同时还可以压缩左上白阵,同时两处分断后,右下白棋一旦被封头就需要就地做活,这样一来,等于间接了防止点三三之类的掏空手法,并在右边构成模样,所以可以认定这是一招一举数得的好棋。

“呵呵,听你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看起来,白棋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董亮笑道。

对于曹英的好手,王仲明却是没用多少时间,很快,啪的一声脆响,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定睛看时,却原来是左上六路飞起。

“呃?......”曹雄为之一愣,王仲明显然是看穿黑棋的意图,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你不是想借治孤顺势压缩左上白势吗?那我就先把左上白棋的头扬起来,反过来逼对方向中腹出头。

这是发出了正面挑战——本来白棋就是按照黑棋的意图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左上白阵会被压缩,但也会因此而实地化,而白棋走畅中腹后,右下白子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搜刮,可右边的虚阵最后能围出多少实地谁也不好说,也许会变成一盘磨官子的功夫棋,所以,尽管这是曹英所希望的局面,但白棋也不好的道理。

但是,白棋先占要点,等于把曹英想将棋局拖向漫长的计划打乱,现在,曹英必须对左下这块白棋发起正面攻击,不然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

天元左下两路大飞,双方攻防的要点,这一招研究室里的诸位高手都没有异议,因为此点若是被白棋占到,这棋也就没必要再摆下去了。

白棋向右跳,从对方合围的缝隙中往外钻。

曹英很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这块白棋的攻击是必须的,但从哪个方向攻是个问题——从右边攻,有利于在棋盘右边构筑大模样,但相应的,左边五颗黑子变得很弱,搞不好会被迫就地求眼作活,那样一来,左上连边带角可能都成为白棋的实地,成空效率未免太高了一起;从上边攻呢?白棋顺势压出,黑棋右边形成大模样的希望也将成为泡影。到底从哪个方向攻呢?

如果是董亮,大概会选择从右边攻,如果是曹雄,可能会选择从上边攻,但曹英不是董亮也不是曹雄,他没有董亮那么冲动,也不象曹雄那样阴狠,所以,他的选择是第三条路,脱先——不好下的地方先放着,等别处定型以后,说不定这里的问题就已经不是问题了。

黑棋左下角二路尖,白棋团眼,黑棋二路接——一时看不准攻击的方向就先走厚自身,同时缩小右下白棋的眼位空间,间接给两处白棋的联络制造麻烦。这是很老练的战法,面对强敌,曹英可谓是煞费苦心,步步谨慎。

黑棋接住二路子后,右下白棋五子的眼位局促,需要补棋,但角上二路扳粘太缓,不仅使黑角实地化,而且以后黑棋在四路五路有种种先手,如此再从中间攻过来,白棋会成为兄弟打架的局面;先走畅中腹呢?左边黑棋五子虽薄,却也不是那么好攻的,吃的太大人家会跑,吃小了又会被弃子,而右下被黑棋先动手,这五颗白子即使能活,实空怕也是不够了。

看起来王仲明又处在方才曹英的两难境地,走哪边似乎都没有太好的结果。但王仲明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右下七七路大飞,白棋招法出人意料——明知道两边白棋都有危险,却还是走得如此飘逸,摆明了就是给你攻击的机会,看你能攻成什么样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曹英的修养算是很好了,但白棋此子落下,他还是难以抑制地发怒了——这算是什么?拿村长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吗?怎么说自已也是业余四大天王,数次全国大赛的冠军得主之一,对方如此轻视自已的攻击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中腹六路跳点,白棋挡,黑棋向中腹飞出,曹英终于发起了总攻——这招点本身很损,被白棋挡住后,下边这块白棋的毛病全没了,以后右下角点三三,又或者右边二路掏空或飞下的手段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施展,所以,从这一步的交换上可以看出曹英的决心,他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哈,够刺激,终于要动硬的了!”董亮笑道,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硬吃硬杀,刺刀见红的战斗。

白棋怎么治孤?金钰莹紧张起来,曹英损招在先,这一波的攻击显然是势在必得,这八颗白子自身只有一个后手眼,一旦被封在里边,那就是九死一生。

白棋左边星位右下两路飞刺,这就是答案!

王仲明的棋不是那么容易吃住的,所谓魔鬼的孤棋,那是他令人闻之色变的众多绰号中的一个,不知道有多少职业一流乃致超一流棋手就是倒在对他孤棋的追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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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吃是一定要去吃,这是战略的要求,但怎么个吃法,这是战术的问题。

无论从对局的进程还是双方的气势上看,黑棋都必须在攻击中取得相当的成果才抵消先前的损失,可王仲明的这步飞点,却让曹英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第一感,是直接冲断,坚决不给对方中腹出头的道路,然而,有了这两步交换,白棋就有了左边四路冲再二路跳的组合手段,由于气紧,黑棋无法挡下阻渡,换言言,白棋等于在边上留了一条回家的后路,中腹再怎么拼杀也都不用怕了。

直接冲断不行,那从上边挡呢?可以当然是可以,问题是白棋以后还留着四路冲的后续手段,和前边的变化图没有本质的差别。

那么不好下的地方暂时不下呢?所谓的棋谚多是对常识性应对的总结,这种总结在对局的大部分时候都适用,但凡事都有例外,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常识性的处理则等同于找死,比如现在,一旦被白棋从这里冲出去,那就是其他地方连也两步也无法承受的损失。

怎么样才能吃住这场棋呢?

曹英陷入沉思。

“哈,我就说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打王老师孤棋的主意,说的时候你们不信,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不是胡说了吧?”陈见雪得意地笑道——她是是职业棋手,虽然在成绩上比金钰莹差了一些,但也是有相当的实力,以她的棋力,白棋走出六路飞点的治孤手筋,左下这团白子就已无生死之忧。

“呵,见雪,咱不带这么耍赖的行不行?你什么时候说过不要打王仲明孤棋的主意了?事后诸葛亮,这我也会呀。”董亮笑了,他也说不好此处黑棋最佳的手段是什么,不过看到曹英苦心谋划的攻击被人家轻轻松松就给化解,心里也是暗爽。

曹雄眼眉挑了挑,心说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气了,现在棋盘上双方短兵相接正在最紧张的时刻,你们俩一人一句在干什么?说相声吗?黑棋难下是难下,但也没到无法招架的地步,急着给王仲明唱赞歌,当周围没别人吗?

有心想说两句损损这两位,一招眼,见金钰莹正单手托腮,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显然是在计算这里的变化,一双黑亮的眼眸眨也不眨,说不出的恬静秀美,不由得心中一荡,什么样的火气也全消了。

长考十多分钟,曹英终于找到了办法,向上六路尖顶——既然直接硬吃没有成算,那就寻求转换,将这里的损失在别处得到补偿。

白棋七路扳头,黑棋七路反扳,白棋六路断打,黑棋五路接住,白棋上边五路挡,黑棋左边星位接,盯着白棋四路的断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棋七路弯打,曹英不敢再接,否则被白棋左边立下补断,双方对杀,黑棋的气明显不够。

不能长出便只能转换,黑棋七路反打,白棋提子,黑棋再打,白棋接住,黑棋四路断,白棋七路打吃,黑棋三路贴下,将白棋二子吃住,白棋则中腹拔子,棋行至此,从左下角开始的战斗告一段落。

“现在的形势怎么样?感觉白棋不坏呀。白棋左下角的空和左边黑棋并不多,下边两块棋的空也差不大多,左上角星位和右上角星位相抵,右下黑棋有点三三和二路潜入等多种掏空的弱点,围空也围不大,反之,中腹拔子后白棋腹势连成一片,威力震摄全局,所以现在虽然离分出胜负还早,但白棋好下一些应该没错吧?曹老弟,你说呢?”

阶段性的战斗结束后总算判断一下得失,董亮先讲出自已的分析,再争求曹雄的意见。

曹雄想了想,“差不多吧。”他答道。

他很想否定董亮的形势判断,但棋盘上的棋子就摆在那里,以客观的立场,虽然黑棋的实地还稍稍领先,但白棋中腹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这样的局面,即使是职业一流棋手来下,也会感到非常棘手的。

厉害呀!这个王仲明的治孤很有一套呀!昨天那盘棋右下角的尖冲还可以说是事先研究准备的套手,虽然非常漂亮但也不能说特别的了不起,而现在这盘棋左边孤棋的处理却不可能事先研究,只能依靠棋手的个人实力,自已的哥哥虽非职业棋手,棋风也不是以攻杀见长,但在全国业余大赛中不止一次的将董亮那样的悍将斩于马下,其战斗力也是相当了得,王仲明在黑方全力攻击之下不仅轻易破网而出,而且在转换之时还能占到便宜,不说棋力如何,单是这份胆识和气魄就不是一般棋手做得到的。

对局室里的曹英当然听不到研究室里的对话,但他也有自已的形势判断,和董亮的看法一样,他也认为黑棋的形势不容乐观。

上边星位上一路拆边,这是最大幅度的拆边了,由于中腹厚味太厚,再往前一步必将遭到白棋打入反击,这样的棋,就算是董亮那样的力棋也没有下出的勇气。

然而即使实战如此,王仲明还是毅然决然地三路打入,在他看来,黑棋拆在这里步伐还是大了。

“呵,得,你哥想要磨官子的希望怕是很难实现了。”董亮笑了。

此局面黑棋最安全的下法是退一路拆边,那样白棋从左上逼住,黑棋守角,白棋左边先手四路扳后再右边分投,这样将形成以官子定负的细棋,不过,由于中腹白棋有厚味,这显然是白棋好下的局面。就是因为看到这点,所以实战中曹英才要多往前走一路,假如白棋还是从角上逼住的话,那么这两步的交换黑棋显然是便宜了,所以也就不难得出实战白棋的打入了——这个王仲明,还真是不肯吃半点儿亏的主,对方的招法撑得稍稍大一点儿,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抓住不放......,都说自已的棋狠,和这位比起来,那简直是猫和老虎的区别,差的可绝不是头顶上的一个‘王’字!

曹英被逼上了绝路,拆边的黑子无论如何是不能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棋三路拆二,白棋左上角二路象步搜根,王仲明的攻击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招象步飞,说是攻击,但又明显留给对方穿象眼的腾挪余地,看得研究室里的众位高手都是满头雾水——白棋到底是想利用中腹的厚味攻击得利,还是虚晃一枪,想要尽快定型以抢占右边分投或挂角的大场?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至少给曹英有了借劲治孤的机会。

不要看曹英这一盘棋屡屡受挫,所筹划的构思往往被对方无情破坏,但他终究是业余四大天王之一,所拥有的实力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上边五路镇,感觉很好的一招——只是活上边两颗黑子不难,难的是在自已活的同时还要尽可能消解白棋中腹的厚味,否则棋是活了,但棋也输了。

白棋四路尖出,当然,不能让黑棋就这样舒服的连上。

黑棋六路飞,白棋四路压,黑棋扳头,白棋反扳,黑棋四路退,白棋五路接上。

黑棋三路跳,穿象眼——这是此前一系列手法成立的关键,否则,再给曹英两个胆子他也不敢让白棋从四路压过来。

白棋三路冲,黑棋四路挡,白棋四路断,黑棋二路小尖——看起来,黑棋的治孤得到的成功,吃住上边两颗白子,不仅活了,而且活的还不算小。

但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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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曹英暗自松了一口气,上边黑棋活了,虽然局面仍不容乐观,但比先前的处境总归是好了一些,接下来,白棋必将利用新取得的厚味转而对右上角发起攻击,只要自已应付得当,将棋势引入到自已擅长的官子战应该问题不大。

研究室里,曹雄脸上露出了笑意,“呵,董哥,现在形势怎么样?您是不是还觉得白棋好下?”他向董亮问道。

“这个......,呵,如果我来选的话,肯定是拿白棋,必竟通盘厚实,可以放心搏杀,不过你哥嘛.....他肯定是觉得黑棋不错才这样走的,总之,应该是大体均势的局面,胜负的关键就在于白棋的厚味能发挥多大作用。”董亮笑笑,他必须承认黑棋的拼搏还是起到了一定效果,当初王仲明的二路象步搜根似乎急了一些,或许简单的角上小尖,把角空先手护住就可以满足了。莫非王仲明也犯了自已一向常犯的毛病——优势不收兵?这棋要是让曹英翻盘,实在是有些可惜。

“呵,金老师,那你的看法呢?”问董亮只是一个引子,曹雄真正的目的是借机和金钰莹搭上话。

“我......,我觉得现在双方形势差不太多,只是我不明白,白棋为什么要走二路象步飞?穿象眼的弱点那么明显,按理王老师不可能没算到,这么容易就放黑棋活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金钰莹轻轻摇了摇头,她很担心,是不是王仲明在这里出现了误算,虽说被黑棋活出形势并没有变坏,但对局者的心情或许会因此而改变,真是那样,那可就危险了,曹英的棋属于功夫型,布局构思和中盘攻杀算不上多了不起,可后半盘的收束却具有职业水平,进入到官子决战阶段,王仲明盯得住吗?

白棋五路打吃,黑棋接住,先手便宜,也是必然的次序。

接下来,白棋左边二七路点,这一步棋在研究室众人的预料之外。

“咦?这步棋什么意思?”陈见雪不解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问应手罢了,如果黑棋二路挡下,白棋先在角上定型然后在三路尖,等于抢了一个先手官子,实地上要稍好一些,大概便宜三四目的样子。不过,黑棋肯定不会那么老实,一定会反击的。”曹英不以为然地答道。

三四目的出入,对高手而言是难以忍受的被沾光,更何况此时黑棋的形势远谈不上乐观,眼见的三四目损失,肯定是不能忍的,再说,曹英以后半盘功夫见长,对目的感觉格外敏感,更是无法容忍这种凭白无故的欺凌,否则,在还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后续手段的情况下就老实挡住,单是气势上就被人压住了。

对局室中的曹英和研究室里众位高手的想法不谋而和——三路跳,你不是想先手沾光吗?我就先压你一头,等你二路爬回的时候我再反手挡住,那么三路和二路的交换就等于自已便宜到了。

应该说,曹英和研究室里众位高手的想法没错,做为这个局部的收官手段,三路跳属于标准的手法,可以被列为围棋教课书里的一招,但是,王仲明的棋却早已超越了教课书的范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棋上边二路打吃,惊人的一步!

“啊?难道角上还有棋.....,做大头鬼?不对呀,白棋三子气紧,就算做成大头鬼也入不了气,这不是自损官子吗?”

董亮惊讶叫道,他以为自已的计算哪里出现了错误,在棋盘上又摆了一遍,结果和他心算的完全一样,角上的对杀白棋不利。

“为什么会这样?从三路打把角护住不就行了吗,这什么要从上边打?!”金钰莹脑中嗡的一声,象是挨了一记闷棍——和正常收官相比,这步棋的损失至少在十目以上,若是不成立,先前积累的优势再大也不行了!

“呵,可能是前面的战斗消耗精力太大,算路上出现了错觉吧。”

曹雄笑道,虽说因为这样低级的失误而取得的胜利并没有光彩可言,但比赛就是比赛,好输不如赖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面对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一块馅饼,曹英没有理由不收,当然,他不收也不行,因为这三颗白子要是逃出,上边这块黑棋也就无病而终了,所以接下来的几步棋都是属于命令形的单行道。

黑棋接,白棋三三扳,黑棋二路拐,白棋二二连扳,黑棋三路打吃,白棋接上,黑棋上边一路打,就在大家以为白棋会立下做大头鬼时,王仲明却是简单的二路打吃。

“什么?放弃了?这不是自动交枪吗?”董亮难以置信地叫道——这就是昨天那个追杀得自已满盘乱窜,丢盔弃甲的人吗?如此简单,只要业余初段水平的人都能算清的变化,王仲明居然都会算错?莫非这个人的棋就象《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六脉神剑,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灵的时候天下无敌,不灵的时候狗屁不如?嘿,要真是那样,自已岂不是太倒霉了,巧不巧,正赶上人家灵的那天?!

拔掉角上的那颗白子,曹英是喜上眉梢,心说,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本来自已已经做好官子苦战的准备,谁想眨眼之间对方就送给自已一个大钱包,有了这十几目棋的便宜,再拿不下这盘棋,自已都不好意思说自已会下棋了!

研究室里,金钰莹和陈见雪脸色全阴了下来......输了,就这么输了,白下了半盘好棋,却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失误,这棋,输的实在是窝心。

“呵呵,也算难得了,如果不是出现这样的失误,这盘棋黑棋未必拿的下来,只能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再强的棋手也有失误的时候。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王老师的实力还是很让人吃了一惊,或许是因为没有参加过什么象样的比赛,经验和心理方面不够成熟,假以时日,多参加参加比赛,他完全具备拿下全国业余比赛冠军的实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曹雄眼中,这盘棋等于已经结束,他相信自已哥哥的官子实力,盘面十五目以上的优势,就算换成职业一流棋手接着下,也很难在曹英手中翻盘了。

“啪”,轻轻一声脆响,一枚棋子落在盘上,抬头看落子之人,面无表情,无喜无忧,无嗔无念,就象木雕泥塑的佛像,全不受外界的一切干扰。

曹英忙低下头去,待得看清对方落子的位置,脑中嗡的一下,热血上涌,整张脸憋得象关公一样成了枣红色。

——白子的落点是左边二路跳!

图穷匕现的一击!

在付出左上角的巨大损失之后,王仲明的真正意图才在最后的最后亮了出来。

棋谱传到研究室,整个研究室顿时沸腾了起来——在王仲明走出这步棋之前,谁也没想到这么一团黑子居然还有死活问题!

“了不起,了不起,现在我是明白了,原来从刚才的二路象步飞,白棋就开始瞄着这块黑棋了,故意留下穿象眼的弱点,为的就是让黑棋冲击,从而达到在角上先手行棋,缩小左边黑棋做眼空间的目的......,啧啧,了不起,了不起,不论杀的了杀不了,这份宏大的构想就让人不得不佩服。”董亮赞叹不以——他本以为自已的中盘攻杀战斗已经相当了得,不输于一般的职业高手,可是看到白棋早在三十步前就已经看清黑棋大龙的弱点,并处心积虑地创造条件,一步步将对方送进埋好的陷阱,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自已却连半点儿警觉都没有,还以为对方出现了晕招误算,这其中的差距,简直是奔驰和夏利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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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棋形上看,黑棋口中含着两颗白子,下边还有一个跳方,棋形很漂亮也很整齐,怎么瞧怎么不象是死棋,而这也是刚才白棋二路点要求便宜时,包括研究室里的众位高手第一感都是三路跳反击的原因,然而等王仲明付出巨大的实地代价将左上角走厚以后再一看,如此一块大棋竟然只有一个眼,也难怪当王仲明的二路跳入令所有观战高手大吃一惊,如此深远的算路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曹英急了——昨天董亮被杀的虽然惨不忍睹,但好歹没死大龙,而且,董亮的惨是在布局走出失招不得不硬撑的情况下被杀花,即使死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已呢,却是在局势尚能坚持的情况下中了人家的瞒天过海之计,这么大一块棋要是真的被人家吃死,自已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就象重量级拳王的较量中,本来有希望打到计点定输赢,却因一个疏忽被对手直接ko击倒胜,结局就算一样,心里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黑棋二路挡,白棋左上角二路爬回,黑棋二路冲,白棋一路渡过,黑棋三路打,白棋一路接。

曹英把自已剩下来的宝留时间全用在了如何做活左边这块黑棋上,他清楚的很,如果左边这块棋被吃掉,留下再多的保留时间也没有意义,所谓火燎眉毛,先顾眼前,过不了这一关,也就用不着想以后的事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曹英以精巧的行棋次序将白棋打重,然后信心满满地在四路虎——白棋的这轮搜刮实在是太严厉了,好在黑棋有四路俗手虎的先手,接下来三路断和五路单接团眼二者必得其一,这块黑棋好赖算是活了,苦是苦了一点儿,不过和左上角的收获相比,这里的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没等曹英的神经放松下来,王仲明的应招便到了,四路扑,绝妙好手——黑棋若是单提,白棋三路接回,扑和提的交换就相当于白棋单接时黑棋不是五路单接造眼,而是自提一子,把好好一只真眼变成了假眼。

于是,曹英理所当然地一路打吃,白棋接上,黑棋再五路接,心想,只要留着三路的断点你就拿我没招。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王仲明没有在三路接回半截尾吧,而是五路冲——敌之要点,我之要点,曹英挖空心思想要抢到的做活要点,还是被白棋先一步抢占了!

“啊!”

待到白子落在盘上,曹英才恍然大悟——却原来不是对手出现失误,而是自已算错了棋!

在曹英的计算中,黑棋接住四路子时,白棋只有三路接,这样黑棋再五路单接,做出第二只眼来,虽然惊险万分,虽然被搜刮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但好歹总算是活了,而只要活了,就有继续斗下去的本钱。

但他却忽略了对方在接回尾巴之前可以先在五路冲一下,黑棋提子只是一个假眼,肯定不行,三路断开白棋的尾巴是唯一的选择,本来,被断掉的白棋六子只有两气,必死无疑,可白棋偏偏有从后边先手滚打的权力,一通打击,将黑棋外围的气全部紧住,最后,原本含在黑棋口里的上边两颗白子贴下,恰好可以快一气将黑棋全部提掉。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曹英愣坐在棋盘前,久久不能动作。

“我的天,好可怕的杀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研究室里,董亮咋舌道,昨天的对局中,他领教过王仲明强大的攻击力,但那盘棋中王仲明所表现出的攻击主要是以攻击得利为目标,采取的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策略,只要对方肯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可以网开一面,放对手生还虽然那种生还可谓是生不如死,故此,虽然感叹于王仲明攻守转换如行云流水般的华丽大气,但多多少少总有那么一点不服气——如果不是前边失误太大,逼得自已不得不走过份的无理棋给了你绝好的攻击目标,势均力敌的正面搏杀,你未必就比我强!

但是,现在这盘棋,王仲明展示的则是另外一种风格的力量——以吃棋为最终目标的硬杀!

如果从前面二路象步飞算起,到白棋四路扑的破眼妙手落在盘上,那么共计有四十六手,算上角上对杀变化,左边死活攻防,其间的计算量怕得有二三个大型参考图,三四百步的计算量,而这一切,都是坐在棋盘前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完成,如此精准的计算,如此宏大的气魄,怎不让人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哈哈,拿下了!”陈见雪抑制不住地欢喜叫道——黑棋大龙被吃后,白棋全盘实空接近七十目,而黑棋现在可以数出来的实空只有二十目出头,虽然右边棋盘还空着,黑棋可以出一些目来,但白棋以中腹坚实无比的厚味为背景,只需要在五六路轻消浅吊,怎么样也能围出二三十目,更何况还可以强硬打入破空,有中腹厚味作接应,是就地作活,还是外逃出头,反正黑棋也没办法。

金钰莹面露喜色,王仲明实力的强大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这盘棋还有昨天那盘棋表面看起来激烈复杂,实则棋局的主动权都一直牢牢地掌握在王仲明的手中,董亮和曹英虽然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一度有让棋局变得复杂的感觉,但当有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往往也是王仲明表演魔术般妙手的时候......这个人的棋真是深不可测。

曹雄默然无语,心高气傲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棋胜楼忽然冒出来的这位围棋老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强,即便是他自已上场,也未必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从上边关联到下边的一系列战斗,构思,他也是完全没有想到,而对职业棋手而言,发现手段并不是难事,真正难的,是发现哪里会有手段的感觉,所以,从这个角度讲,王仲明在棋上的才能比自已更高!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此前默默无闻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已的视线中呢?

棋局还在继续,曹英还在坚持,不过,无论是对局室里的他,还是研究室里的诸位高手,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不过是困兽犹斗般的挣扎,是溺水者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式的徒劳。

为了最后争胜,曹英强行在右边五路,七路连飞,希望将右半边棋盘全部围成实空,但这样的想法显然不可能实现,尤其是面对王仲明这种计算力超强的棋手——趁着对方强行张势,棋形薄弱的瞬间,白棋右下角点入,先在角上活出一块七八目的棋,待得对方好不容易抢得先手分断攻击下边白棋时,再弃去下边三子,老老实实地摆了个两眼活棋,再后,当黑棋强围右上模样时,先三三点角,拉开想打劫活的架势,但当黑棋打算要整体硬吃的时候,却又中间突破,在中腹扯出一块棋来。

棋下到这里,曹英终于按停了棋钟,这是中盘认负的一种表达方式——单独吃角或者单独吃住中腹大致可以有五成左右的机会,但想两处全都走到,那就纯属在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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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知道自已这盘棋已经输了是在三十多手棋前,经过这短短十来分钟的调整,他的情绪已趋于平静,只是一张脸苍白的吓人,就象西方恐怖中的吸血鬼伯爵。

“什么?”抬起头来,王仲明有些诧异地望向对方——记录席上,对阵双方的名字和所代表的棋社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曹英又不是眼花耳聋,怎么会不知道?

“你的棋绝不是业余棋手所能拥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曹英紧咬着嘴唇,此时此刻,和内心所受以的沉重打击相比,唇上传来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呃......,王仲明错愕愣住——他并没打算公开自已的真实身份,因为那必然会引来无数的麻烦,不管那些麻烦是为他好又或者出于什么目的,总之,现在的他并没有心情去面对,之所以参加昨天和今天的对决,只是因为天元赛竞标的事儿是由自已负责,本着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他才应下陈淞生的请求,代表棋胜楼出战三社争棋。比赛开始之前,他并没打算要把对手杀得多惨,问题是,从坐在棋桌前的那一刻时,骨子里那种棋手的本能便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脑子里所思所想,全是怎样下出一盘好棋,哪里还顾着其他,显然,对方这是因为输得太惨进而对自已的身份起了疑心。

“王仲明。”短暂的错愕后,王仲明轻声答道。

曹英的嘴角轻轻地牵动了一下,勉强露出一丝苦笑,说不出的凄凉和落寞,显然,他并不相信王仲明的回答——并不是这个名字是不是真的,而是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身份。但他心里清楚的很,对方既然只是把写在铭牌上的名字重复一遍,也就是说在现在场合,对方肯定不会将真实的背景讲出来,自已的问话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坐在裁判席上,陈百川冷眼旁观,注视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表面上还是如往常那样的笑模样,心里边却是风起云涌,五味杂陈。

他想问的,其实就是曹英刚才所问的。

陈百川下了大半辈子的棋,经多见广,刚才这盘棋中王仲明所表现出来的棋艺境界就连他也是大吃一惊,尤其是左边黑棋大龙的追杀,做为一直坐在裁判席上的旁观者,在白棋二路跳入前,他都没想到这么大一块棋会死,从前面二十多步前,白棋就开始瞄着这里的攻杀而悄悄在上边的战斗中做着准备,一步步慢慢将陷阱挖好,直到对方无法回头时才亮出致命的一击,谋定而后动,制胜不迟疑,如此宏大的构思,如此精准的算路,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这的确是只有职业高手才能达到的境界,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此前一个名不见经转的普通围棋讲师身上?陈淞生到底是从哪里挖到这样一位人材?......,不不不,这已经不是用人才能形容的了,这根本就是天才!

棋局结束的消息传到了研究室,研究室的众位高手离开房间来到了对局室,曹雄第一个闯了进去,“哥,你还好吧?”看到曹英白得吓人的脸色,他担心地问道。

“呵,还好吧。”曹英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曹雄的心象被人用刀扎了一般的疼,从小到大,哥哥对他都是无比的照顾和爱护,小时有了好吃的,一定会先给他留着,有了好玩儿的玩具,也一定会先让着他,自已生性冲动,喜欢闯祸,每一次都是哥哥替自已顶雷,不让自已受到伤害,而现在,自已的哥哥却成了这样!在记忆中,曹英从来没有因输棋而变得如此憔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扭头望向对面,王仲明身边一左一右笑魇如花的两位美女,一位是陈见雪,一位是金钰莹,两个人正在祝贺着王仲明的胜利,尤其是金钰莹,心中欢喜却又欲言又止,腼腆中带着羞涩,羞涩中带着兴趣,粉面潮红,秋波如水,看在曹雄的眼中,更觉得气满胸膛,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把金钰莹扯开,替自已的哥哥找回面子。

知弟莫若兄,曹英输了棋虽然心情低落之及,但头脑并未糊涂,见曹雄望向王仲明的眼中冒火,胸脯起伏,呼吸沉重,就知道他要犯浑劲儿,连忙一把抓住了曹雄的右手——棋输了就是输了,再也无法挽回,按照先前的约定,这次三家棋社的争棋之战已经结束,棋胜楼成为最后的胜家,事实摆在眼前,争也没用。曹雄这样冲上去闹场,只会落下一个话柄,说陶然居的曹家兄弟输不起,成为坊间笑谈。这次陶然居丢的脸已经够大的了。

被拽住胳膊,曹雄回头,见曹英正用严厉的目光望着自已,头轻轻地左右摇动,一愣之后,脑筋也清醒过来——对呀,自已冲过去说些什么?要求这盘棋不算,自已要代表陶然居和王仲明再下一盘?可能吗?想想也知道没人会答应,只会把自已当成一个疯子。顿时心气一散,斗志全消,再扭头望向对面时,眼中只有浓重的恨意。

“王先生,恭喜您。您的棋艺曹某佩服之至,以后如有机会,还想再次向您请教。”曹英伸出右手,隔着棋桌伸到王仲明身前,强打精神,微笑说道。

见曹雄虽然暂时压住脾气没有冲动,但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并不甘心,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些,保不齐什么时候会爆发,所以,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早点儿离开为妙。

礼上往来,王仲明握住曹英的手,手心冰冷,真怀疑握住的是人的手还是一块冰,“呵,请教就不必了,一起切磋交流问题不大。”王仲明微笑答道。

抽回右手,曹英离坐站起,微微向王仲明欠了欠身,再向陈百川点了下头,然后迈步离开对局室,后边,孙治连忙跟了上去,曹雄则最后再看了一眼金钰莹——金钰莹的眼睛却没有看着他,于是冷哼一声,也跟了出去。

陶然居的人都走了,对局室里一下儿显得宽松了许多。

“唉,到底是年轻人,火气太盛,修养上还是差了那么一些,比赛完了,连复盘都不管,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儿。。”董亮笑道——有曹英今天的惨败,昨天自已输的那盘棋就显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一是自已没死大龙,二是棋输了,但自已在风度上没输,至少和对方复了盘,收了棋子,算起来也是君子之争,输也输得有知名棋手的气度,哪儿象曹英这样,棋输了只是留了句‘有机会再来请教’,然后盘也不复,棋子也不收,就这样扬长而去......,这哪儿象成名高手的作为,简直比街头棋摊上的普通棋迷还有所不如。

“呵,好了,董亮,你就别扇风点火了。”曹英就这样走了,做为比赛的组织者和裁判,陈百川心里也有些不快,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曹英刚输了棋,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再怎么说你也是国内有相当名气的业余高手,一般比赛的规矩和礼仪会不知道吗?下完棋不复盘,不收拾棋具就这样离开,知道的是你心情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我不满,不给我这个面子呢?不过话说回来,陈百川终究是一个有成府,有身份的人,更何况这里是百胜楼,他不可能象董亮那样随口乱讲,不顾后果如何,所以打断董亮的说话,不让他再挑拨生事。

陈百川说话,董亮自是不能不给面子,嘿嘿一笑,把嘴闭上——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出去了,撒下的种子,总会发芽的,对局室里现在这么多人,还怕事儿传不出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家中,把外衣脱掉,王仲明也没有关灯,直接一头便躺倒在床上,头很晕,四肢很沉,不是累的,而是喝的多了。

陈淞生很讲信用,而且也是真的高兴,王仲明赢了比赛,等于直接为棋胜楼创收五六万,外加因承办重大职业头衔战赛事而带来的后续收益,其价值说有几十万也不过为。对于经营实体或做生意的公司企业而言,几十万的收益或许根本不值一提,但棋胜楼是棋社,几十万的收益,很了不起了!

所以,就如先前约定的那样,陈淞生在全聚德请客,以棋胜楼的名义替王仲明庆功,不仅到百胜楼观战的几位一起坐陪,晚上有教学任务的人也全被叫了过去凑热闹。席间陈淞生是开心之极,不停地向王仲明敬酒,感谢他力挽狂澜,为棋胜楼立下汗马功劳,其他人也是轮翻敬酒,祝贺感谢,酒是白酒,孔府宴酒,三十九度,香气扑鼻,入口绵软,爽而不烈,有老话讲,‘大杯吓死人,小杯醉死人’,讲的就是大杯喝酒看似吓人,实则喝的人心里有数,小杯喝酒似是悠然,但喝的人却很难把握自已的量,当时王仲明的情况也是这样,小杯不大,半两左右,一碰杯,一扬脖便能见底儿,不知不觉就喝掉了一斤多。王仲明并非嗜酒之人,如果把把一斤多酒倒在一个大碗里,他是铁定不喝,可被大家左一杯右一杯的轮翻敬酒,连他自已也不晓得喝了多少。

低度酒有一个特点,就是正在喝的时候没有反应,等喝完以后过了一段时间,酒劲儿才会上来,这一点和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六十六度的衡水老白干等当场就能把人喝到钻桌子的烈性酒恰好相反,所以,庆功宴上王仲明的感觉还好,等坐车回家的路上才开始感觉到酒精的厉害。

躺了一会儿,头有些疼,口有些干,王仲明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找到暖水瓶想倒杯白开水,手一提,轻飘飘的,拔掉软木塞往里一看,浅浅的一个瓶底儿,倒出来怕还不够润润嘴唇——单身的生活就是这样,得过且过,虽然用不着去为照顾别人而费心,但需要照顾的时候却也没人来管。

王仲明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暖水瓶放下,来到厨房,打开冰箱——还好,里边还有一盒早餐奶,虽然解渴的功效比不过白开水,但总也了胜于无吧。

撕开早餐奶的封口,王仲明喝了一口,冰冰凉,还有一点儿麦香的味道,很好喝,只可惜太少了。早知道会是这样,回来的时候应该先去超市买点儿,只是后悔药没地方卖,这个点儿,超市早关门儿了。

“叮咚,叮咚”,忽然,从屋外传来了门铃声。

是谁?谁这么晚了许还来串门儿?王仲明有些奇怪——程明上楼梯的脚步声很重,如果是他的话,没等到门口自已就应该已经听见,但除了他,谁又会这个时候来呢?

“谁呀?”随手把早餐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王仲明一边问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王老师,是我。”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音调有些紧张,有些慌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钰莹?怎么是她?

王仲明一愣,她不是已经回家了吗?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吗?

连忙把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正是金钰莹,穿着还是下午穿的那件浅红色短大衣,只不过手里多提着一个蓝色的大号保暖杯,见到王仲明,她下意识地把目光低了下去,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呃.....,金老师,有事儿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王仲明感觉有些尴尬,忙找话问道。

“噢,这是醒酒汤,是我爷爷给我煲的,我一个人也喝不完,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所以就分一些给你。”金钰莹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也不知是夜晚天气太冷冻的还是下楼上楼累的。

醒酒汤?真是想什么有什么,刚刚口渴想要喝点东西,就有人把醒酒汤送上门来,这,未免也太幸福了些吧?

“呵,太感谢了,我正口渴呢,来,进来吧。”王仲明忙把金钰莹让进屋里。

金钰莹进到屋里,在沙发坐下,一低头,正看到茶几上那盒打开封口的早餐奶,“你.....,你就喝这个?”早餐奶,早餐奶,顾名思义,那是早晨喝的东西,这个时候喝,显然不对时令。

“呃.....,呵,只找到这个,没办法。我去拿碗......,对了,你还没有喝吧?”王仲明尴尬笑道,忙打岔把话题转开——一个大活人过日子,连渴了想喝东西都找不到,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露脸的事儿。

棋下的那么好,脑子那么好用,为什么生活上却这么马虎?莫非天才就是这样,老天爷在赋于其某种超人才能的同时,就要收回其他方面的某种能力?......

金钰莹心里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从厨房回来,手里端着两个碗,碗里放着汤匙,来到茶几旁在对面坐下,金钰莹于是打开保温杯的盖子,腾腾热气马上从里边冒了出来,香气入鼻,说不出的诱人食欲。

“呵,这么多。”大号的保温杯满满的,倒出来估计能盛四五碗,王仲明笑道。

金钰莹的心猛的一跳,刚刚消下去的红晕瞬间又泛上了脸颊,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俗话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仲明见保温杯里的汤很满只是随口一说,听在金钰莹的耳中却别有一种感觉——自下午在百胜楼听李亮谈到王仲明的过去,再面对王仲明时,她的心里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很好奇,那个和自已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和王仲是是什么关系?他们俩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见到自已时,王仲明是什么想法,知道自已不是那个女人时,他又是怎么想的?自已在对方的心里,到底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还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的心里很矛盾,她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她又怕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知道对方轻易放过自已做的荒唐事并留在棋胜楼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但想到这种极可能就是事情真相的可能时,心中又有一种酸酸痛痛的感觉。

莫非这就是单恋?

金钰莹不敢肯定,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已经走进了她的生活,她已经没有可能再象以前那样只想着下棋,工作,而再没有其他的牵挂。

醒酒汤当然只是一个借口,她是女孩子,在酒桌上,她喝的是橙汁,雪碧,酒,无论是啤的白的还是红的,她都一滴未沾,哪里会有酒喝多了的问题。看到王仲明被人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她很担心王仲明受得了受不了,但当时的气氛,她并没有勇气上前替王仲明挡酒,所以只能暗自着急却没有办法,待到吃完饭坐车回家时,见王仲明脚步虚浮,眼神散乱,知道他是喝过了量,于是偷偷打电话回去让爷爷做好醒酒汤,为的就是帮王仲明醒酒,不然的话,她一个小姑娘,再能喝能喝几碗?否则以老金头几十年的厨艺功力,会搞不清状况,算不准份量?

“多还不好.....,快喝吧,醒酒汤要趁热。”金钰莹头不敢抬,只能低声催促。

低垂的头,微红的脸,局促不安地玩带衣角的一双纤纤玉手,王仲明一时恍惚......,嫣然,是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忽然间没有了动静,金钰莹觉出有点奇怪,抬起头,却见王仲明正怔怔地望着自已,顿时是又羞又急,心中砰砰乱跳,似是闯进去十几只小兔子相仿,“......王老师,你怎么还不喝汤。”她忙把头扭向一边,口里小声叫道,声音慌张中带着几分赧恼。

“呃......,噢,这就喝。”

王仲明一个机灵,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出现了错觉?如此失态的望着人家一个女孩子,要是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连忙低头喝汤,却不想那汤是老金头接到孙女儿的电话后掐着点儿熬的,出锅后便被金钰莹盛在保温杯里送过来,此时刚刚倒进碗里不久,温度少说得在七八十度以上,方一入口,烫得他舌如火烧,有心想要吐出,但这是人家好心好意专门送来,吐出岂不是很伤人心?于是他只有一咬牙,一狠心,把一口热烫硬给咽了下去,咽完之后,连吸冷气,精神却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呀,是不是烫着了?真是的,干嘛喝的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就坐在茶几对面,王仲明的一举一动金钰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看就是知是汤太烫的缘故,金钰莹担心地问道。

“......,还好,还好。呵,不好意思,让金老师见笑了。”好不容易那股难受劲儿过去了,王仲明勉强笑着答道,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有低着头,各自慢慢喝着汤水,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打破着沉闷却是微妙的空间。

终于,汤喝完了,汤匙碰在碗底发出轻轻的声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碰在一起,短暂的对视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呵,这汤真不错。”王仲明说道。

“那当然,自已家里做的,料足火候够,如果是在大酒店,这么一碗汤少说也得收你八九十。”金钰莹答道。

尴尬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快到九点半了,金钰莹收拾好保温杯准备离开,王仲明于是也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吧。”他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不用了,就几步路。”金钰莹迟疑了一下说道,口气是在拒绝,但语气却很不坚定。

“呵,你也说了,就几步路。”王仲明笑着说道——虽说这儿是居民小区,不会出什么事情,但道理是道理,人情是人情,担心自已酒后难受,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晚的送醒酒汤给自已,自已若是连送人家安全到家都做不到,未免也太通情理了。

“嗯......”

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话气说出却表示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不能不感叹于语言的奇妙,金钰莹没再坚持,只是象征性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则是别样的欣喜。

初春的夜晚很晴朗,弯弯的月牙高高悬在夜空,周围是或明或暗的星星,几朵或灰或黑的云朵浮在空中,似是在动,又似是没动,远处小区外的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时发动机的轰鸣,清风袭来,一阵阵的凉爽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两个人走的很慢,慢的就象在用脚步测量两栋楼房之间的距离,金钰莹一只手插在外衣口袋中,另一只手提着保温瓶,低着头,盯着自已的脚太,似乎是怕踩到什么似的,王仲明跟在她的旁边,双手也插在外衣口袋中,眼睛望着前边的路,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手边女孩儿的每一个动作——曾经,曾经自已也有过类似于这样月下漫步的日子,同样的弯月当空,同样的清风拂面,同样的良辰美景,同样的寂静安宁,除了未曾携手,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他是多么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即使无法回到许多年前的那美好瞬间。

“说点什么吧。”金钰莹忽然说道。

“呃......,说什么呢?”王仲明问道。

“什么都行。”金钰莹答道。

“什么都行?......”王仲明微微一愣——这就是年轻女孩儿的特权,提出要求,却不需要任何理由。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无言的相对,我似乎已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王仲明搅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话题的时候,音乐声突然响起,却原来是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

“对不起。”说了声抱歉,王仲明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金钰莹也乖巧地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等着王仲明接电话。

“噢,是范唯唯。”看清来电显示,王仲明说了一声,按道理其实他并不需要如此,只是他有一种感觉,金钰莹似乎很关心打电话的是谁。

“嗯,还不快接。”金钰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酸溜溜有感觉——这么晚了,为什么范唯唯还给王仲明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至于这么着急,白天说不行吗?

没有感觉出金钰莹语气中的不快,王仲明按下接听键,“范小姐,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他问道。

“喂,什么意思?是不是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夜很静,两个人站着的距离又不是很远,电话中范唯唯刁蛮中带着淘气的声音很清楚地传进金钰莹的耳中。

“呃.....,呵呵,好,算我说错话了,你什么时候想打都行。”显然,在这种问题上是没办法讲通道理的,因为在这种事上年轻女孩儿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态度。

“哼,这还差不多。哎,我问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赢了吗?下午我打你电话,一直都不通,怎么回事儿?”范唯唯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爆豆般地提出一大串问题。

“呵,比赛赢了,电话不通,是因为比赛的时候我把手机关了。后来直到晚上吃完饭才开机,怎么样,这个回答还满意吗?”王仲明答道。

“嘻嘻,满意。太好了,这下儿张姐就没话可说了。对了,这两天你有什么节目没有?”范唯唯开心地问道。

“没有。陈总放了我三天假,应该就是在家里呆着,看看书,写写东西吧。”王仲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那正好,反正您也休息,不如跟我一起去丰宁坝上吧,有部电影让我客串几个镜头,要拍两天时间,那儿没什么玩的,空闲时间您正好可以教我下棋。”电话里范唯唯兴奋地说道。

“这.....,这合适吗?”邀请有些突然,王仲明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有什么不合适的?没关系,到时就说您是我的助理,吃住方面的事儿,都有剧组去管,您用不着操心。”范唯唯以为王仲明是担心费用方面的问题,忙解释道。

“......”去还是不去?王仲明有些犹豫。

“好啦,明天上午十点,我坐剧组的车去接您,就这么说定了,88。”范唯唯倒真干脆,先斩后奏,没等王仲明回答,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这个范唯唯.....,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把手机放回口袋,扭头去看金钰莹,却见金钰莹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我到家了,祝你坝上玩儿的愉快,三天后见。”说了一句,金钰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向自家楼门走去,不大一会儿就进入楼道,不见身影。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王仲明一头雾水——心情怎么说变就变,自已有什么做的不对惹到了她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颠簸,贴着《大漠英豪》剧组字样的旅行车终于驶进了一个叫做东沟的村子,“到了,就是这儿。”开车的司机说道。

从车窗向外看,这是一个很小的自然村落,大约也就百十来户农家的规模,村内即有新建没过几年的两层小楼,更多则是陈旧的砖瓦平房,路是土路,车辆驶过,带起一股黄尘,七八个从四五岁到十一二不等的孩子见到有车经过,欢呼叫嚷声追在后边,红扑扑的脸上全是兴奋和新奇。

“别追啦,小心摔着。”范唯唯拉开窗户向那些孩子们叫道,摇着手,示意叫他们别追汽车,但那些孩子哪里会听,范唯唯越是不让他们追究,孩子们越是兴奋,追得越起劲儿。

“呵,范小姐,你就别白费力气啦。农村的小孩子野的很,不象城里的小孩子那么娇气。”开车的司机笑道,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估计长年给剧组开车,类似这样的情形看得太多了。

范唯唯缩回头来,随手把窗户关上,“呵,是呀,看脸上的气色就知道。哎,王老师,怎么从刚才进入丰宁地界,您就不说话了,光盯着外边看?外边的景色真有那么美吗?”她向王仲明问道。

“呃,呵,没什么,一时走神罢了。”王仲明愣了一下,然后笑笑说道。

坝上草原,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到这里还是在十年以前,他和纪嫣然一起来这里度假,不过那时是在盛夏的八月中旬,正是坝上草原最好的季节,绿木茂盛,鲜花朵朵,碧空如洗,清风袭面,那景色,岂是一个‘美’字能够概括。现在,仍然是那片草原,不同的却是初春时景色,经冬的白雪还没有消融,东一块西一块散布在土坡沟坎的低洼处,裸露出来的泥土上多还是枯黄的野草,目光所极之处,看不到一点绿色,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感受,十个人中大概有九个会选择‘荒凉’二字吧?

“走神?不会吧是不是在想什么事儿?”范唯唯怀疑的问道,以女性的直觉,她感觉王仲明象是因车外的景色想起了什么。

“能有什么事儿,对了,你是第一次来这儿吗?”王仲明不想谈以前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

“是呀。这儿我是第一次来。听孙丽说坝上草原风景很美,象世外桃园似的,来之前我还很期待呢,现在一看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哼,等回北京以后,我非得找她好好坑她一顿,看她还敢骗我!”范唯唯恨恨说道——孙丽也是一位年轻歌手,和范唯唯是圈中好友,对于坝上草原的印象,大概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呵,她并没有骗你,只不过她说的是夏天的坝上,不是春天的坝上,地方没错,只是早来的几个月。如果七月份以后来,你看到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王仲明笑道。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有的时候,眼见的未必为实,耳听的也未必是虚,那位叫孙丽的如果因此被范唯唯讹去一顿饭,那还真是冤枉。

“是吗?嘻嘻,那好呀,不如等过了七月份,咱们找个时间再来坝上玩儿?”范唯唯两眼放光地提出建议,看那满脸的兴奋神情,脑海里大概已经浮现出一幅夏日草原的美丽景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玩儿,你不是来拍戏的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阵刺痛,似是被针在扎一样,连忙强打笑容,打趣问道。

“噫!真是的,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拍戏怎么了?拍戏就不能玩儿了吗?”范唯唯皱了皱鼻子,做了个厌恶的表情——好好的正在计划未来的愿望图画,干嘛提什么工作,多煞风景呀。

“呵,是把拍戏当成玩儿?还是拍完了戏再玩儿?这可是很严肃的问题,怎么能不提呢?”王仲明笑道,他并非是故事要挑范唯唯话中的语病,而是不想回答范唯唯刚才的提议。

“切,讨厌,不理你了。”绕口令似的问话,显然是在敷衍自已,范唯唯不满地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一旁,嘴巴撅起多高。

真生气了?

偷眼看范唯唯的侧脸,气鼓鼓的,显然不象是开心的样子,王仲明心里有点儿不安,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这样问东答西,是不是有些过份?

不过,王仲明的担心纯属多余,女孩子的心情就象八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刚说‘不理你了’,没过半分钟,又忍不住开口问起王仲明坝上草原夏季时的景色,前后变化之快,反倒让王仲明大感意外。

旅行车进村以后又开了不久,最后在一个院子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农家的院落似乎没有一个小的,最小的也有七八十平,四五间屋子,只不过这个院子更大也更宽敞。

“滴滴!”司机按了两下喇叭,随后开门儿下车,王仲明,范唯唯还有小助理孙梦亭也从车上下来,前脚刚一落地,就从院子里急步出来了三四个人,看衣着打扮,面色气质,明显不是本地农民,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胖子,肥头肥脑,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满脸笑容,象是媳妇刚给生个大胖儿子似的。

“呵,范小姐,欢迎欢迎,可把你给盼来了。”刚一见面,他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呵,张导,几个月不见,您的体重好象又增加了呀?”范唯唯笑着回应,下了车,她似乎又恢复为那个艺人范唯唯,嘻笑打趣,八面玲珑。

女人呀,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面目呢?眼前的范唯唯举此大方,言谈得体,星光照人,可为什么自已更愿意看到的是她刚才恼怒不满时的样子?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这是该自已操心的事儿吗?

王仲明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抛开——他现在的角色就是范唯唯的助理,简单的说就是跟班虽然这个跟班的年纪大了些,形象气质也不大象是伺候人的,但人家雇主乐意请,又有谁管的着?。

《大漠英豪》剧组的大本营就在这里,东沟村虽然不大,却是紧临坝上影视基地,影视基地不能住人,所以大部分剧组便租借当地的农家院做为根据地,象村里那些盖起了二层楼的院落,大多都是靠出租房屋挣了钱才盖起来的。

那个被范唯唯称为‘张导’的小胖子其实并不是这部戏的导演,他的真正职务是导演助理,专门负责演员的调度安排方面的事情,范唯唯到了以后,先去见导演打招呼,自然另有人安排王仲明住宿的事情。

和十年前来坝上草原,现在的农家院条件比那时好得太多,十年前,这里的农家只有土炕大灶,不要说什么冰箱热水器,就连电视机都是稀罕物,哪家有台电视,到了晚上准保招来一大帮人围着来看,而现在,不仅电视是彩色的,冰箱,热水器,每个房间单独都有,为了照顾从城里来的人的习惯,三人间,双人间和单间用的都是木床,床上褥子厚厚,比土炕可以舒服得太多了。

给王仲明安排的住处是一个双人间,除他以外,还另住着一位姓姜的剧组成员,专门负责道具准备,年纪不到五十,为人豪爽,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是这一行里的老师傅。

放下行李,洗了把脸,喝一杯热水,王仲明靠在床头休息——五六个小时的汽车颠簸,感觉不到累的那是机器。

“呵,小兄弟,别睡着了,这里的天气冷,要睡的话一定要盖好被子,不然很容易着凉的。”姜师傅好心提醒道。

王仲明坐直身子,向姜师傅报以感激的一笑,谢谢对方的好心。

“呵呵,小兄弟,看你样子斯斯文文的,是演员?编剧?”姜师傅笑着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噢,不是。我只是帮人做事。”王仲明笑笑答道——范唯唯来之前叮嘱过,到了剧组,要说是她的助理,这样在坝上期间的食宿便都由剧组负责,王仲明虽不在意食宿费用这里是农村,仅仅两三天的时间,再怎么高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有人来管,他又何必费神?

“帮人做事?帮谁呀?”姜师傅好奇问道。

“范唯唯。”王仲明答道。

“噢,是唯唯呀,呵,她来剧组了?”姜师傅笑道,看样子,似乎和范唯唯很熟。

“是呀。刚到......,您和她认识?”王仲明问道——对方是资深的道具师傅,范唯唯是艺人,经常进剧组拍戏,若说对方知道范唯唯而且见过面,说过话,打过交道并没什么稀奇的,不过看姜师傅提到范唯唯的名字时语气非常亲切,似乎单只是艺人和剧组工作人员之间的关系。

“呵,岂止认识,我和她家是门儿对门儿的邻居,小时候,她常到我家去玩儿,没少吃我们家的饭,论辈份,她还得管我叫叔呢。”姜师傅笑道。

原来是认识的熟人......这世界还真是很小,没想到远在两三百公里外,会碰到范唯唯对门儿的邻居。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她要是知道能在这儿见到您,一定非常高兴。”王仲明笑道。

“呵,那当然了。说起来自她成了歌星搬到海淀那边住以后,得有三四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见了面她还认不认得出来我。”姜师傅叹道,所谓女大十八变,想以前的黄毛小丫头一转眼就成了为人瞩目的大明星,昨兮今兮,恍如眼前,怎不让他慨然。

“那是一定的。”王仲明笑着附合,常言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在这偏远的农村遇上邻居,心里肯定是格外的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你帮唯唯做事,做什么事儿呀?”有了范唯唯这层关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姜师傅关心地问道。

“呃......,呵,既然您是范小姐的长辈,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是一位围棋教师,范小姐下个月想要参加一个围棋栏目的主持人选拔,所以聘请我教她下棋,这次她到坝上拍戏不想中断学习,所以让我也跟来了,不过对别人只说我是她的助理,所以还请您保密。”王仲明迟疑了一下儿,觉得不应该蒙骗对方,于是把真实情况讲了出来。

“噢......,呵,我说呢,感觉上你就不象是演艺圈的人,还真让我给猜对了......围棋教师,好呀,唯唯她爹就是个老棋迷,瘾头大到宁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棋,可惜瘾大棋臭,玩了大半辈子,连却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每次交手,都最少要摆三个子......,你是围棋教师,棋一定很高,几段呀?”说起兴趣爱好,姜师傅的兴致更高了,看这意思,是想探探王仲明的底,以决定是不是杀上一盘。

“呵,我没有业余段位。”王仲明笑笑答道。

“没有......,怎么可能?教围棋不是都得有证书的吗?”姜师傅一愣,非常惊讶的问道,他想象不出一个围棋教师居然连段位证书都没有......连初段本都没有人的,其水平能高到哪儿去?这样的人当老师,那他的学生得是怎样的程度?该不会是教幼儿园启蒙班的‘阿叔’吧?真要是那么,范唯唯可真不值当,花那个冤枉钱干嘛,还不如找自已帮忙呢。

“呵,我学棋那阵儿,段位证书什么的还不流行,所以我就没考过。”王仲明淡然笑笑,他明白对方为什么惊讶,不过这种事儿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解释多了反而麻烦。

“这样呀......倒也是,现在社会上作事儿讲究的是实力和关系,证书那种玩意儿是没多少用了。”

王仲明的解释虽然有点儿牵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姜师傅半信半疑,马马虎虎算是暂时相信了。

“当当”,有人敲门儿,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谁呀,请进。”姜师傅提高声音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推开,进来的正是范唯唯,见到王仲明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嘻嘻,怎么样?觉得这里还行吗?不行的话我让张导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了,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对了,你看看,这位是谁呀。”王仲明笑笑,在物质生活方面他向来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从不会象某些人那样讲派头,论排场,五星级酒店住得,招待所也一样住得,农家院二人间房的条件虽远比不上正规宾馆,但对他来说,有个睡觉休息的地方就已经足够了。

是谁?......

进来的时候,范唯唯的眼里只有王仲明,听王仲明这么一提醒,才注意到另外一张床上还坐着一个人,此时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已。

“呃......,您是......,姜叔叔?!”

两个人真的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仔细看了好一阵,范唯唯才想了起来,惊讶地叫道。

“呵呵,可不是吗。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要不是小王先跟我说起你来了,我还真不敢认你呢。”姜师傅开心笑道。

“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儿,有什么不敢认的。”范唯唯口中答道,心里却在突突乱跳,想起刚才自已进屋时只顾和王仲明说话,姜叔叔会不会起了误会,回去以后向自已老爸打小报告?

好在姜师傅的神经没有那么敏感,见到范唯唯只是觉得高兴,并没有想的太多。老邻居,又是多年没见,有一大堆的话可说,两个人聊起这段期间各自家里的情况,热热闹闹,却把王仲明晾在了一边,不过这样的情况王仲明倒是不介意,听着两个人聊着过去的事情,也是非常有趣。

“......呵,还记不记的你四岁的时候到我家玩,正赶上我家吃西瓜,你吵着要吃,一个人就吃了小半个,吃完了就趴在床上玩积木,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我听着屋里没声进来一看,好家伙,水漫金山,床单湿了那一大片,害的那天我们一家子都只能睡硬木板。好在当时是夏天,要是冬天,那麻烦可就真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聊到兴起,姜师傅讲起范唯唯小时的糗事,笑的是前仰后阖。

“姜叔叔......,瞧您,这事儿怎么能说呢!”范唯唯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安地望向王仲明,见王仲明在咧着嘴微笑,显然是都听进了耳中,更是又羞又急,不满地向姜师傅嗔怪道。

“呃......,呵呵,是我太高兴了。王老弟,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姜师傅一愣神,马上明白了过来——这种小时候的趣事儿只能是很熟的人之间聊起,当着外人,说人家一个大姑娘家小时候尿床,的确是大大的不妥,连忙向王仲明说道。

“呵,放心,不该听到的我一个字都没听到。”王仲明笑道。

“你保证?”范唯唯红着脸追问道。

“我保证,只要你能相信。”王仲明笑道,范唯唯脸红时的样子他以前从没见过,娇颜秀美,宛如邻家小妹,很是可爱,不由得有了戏弄之心。

“你!太坏了!”又羞又气,范唯唯抓起床上的枕巾向王仲明砸了过去,小儿女的娇态尽显无遗。

......,真的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姜师傅反应再怎么迟顿,心里此时也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晨离开北京的时候是七点半,到东沟的时候是十二点四十,路上虽然有饼干点心之类的东西磨牙,但终究只属于零食类的范畴,当不得正经的饭,剧组在这方面还是很细心的,范唯唯进屋聊了没有多长时间,助理小孙也找了过来,却原来饭厅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叫几个人过去吃。

于是暂时告别姜师傅,三个人下楼来到饭厅,所谓的饭厅其实就是一间比较大的客房,房间里摆着几张直径两米多的大圆桌,圆桌是当地木匠手工打造,用料足实,一寸多厚的桌面透着的就是一种质朴。

饭菜也是一样——乱炖,把头天晚上剩下的烤全羊切块,和豆角,土豆等等一起放在柴锅里炖煮,直煮到骨松肉烂,髓香浓郁,这才算成了。至于主食,也是农家自已做的馒头,虽然都叫馒头,但农家院的馒头和在城市超市里买的那种绝不是一个概念,不仅用的都是当年的新面粉,而且是真正的全手工制作,又宣又软,香味扑鼻,个头之大,让从没来过坝上的范唯唯和小助理连连咋舌——四两一个都未必挡得住!

虽然比不了城市饭店饭菜的精美细致,但农家菜别有一种味道,吃起来非常顺口,舒服,特别是佐餐的小米粥,黄澄澄,香喷喷,喝到口中,一股温热的暖流直入腹中,别提有多惬意了,范唯唯饭量不大,却也喝了两碗,连连夸奖,还向农家院儿的主人问怎么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粥。

农家院儿的主人是一位老农民,黝黑的脸庞,浑浊的眼睛,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听到范唯唯的问话憨厚地笑了笑,“呵,庄稼人做饭,哪儿有什么诀窍,就是粮食好,熬粥的时间长点儿罢了。”

“就这?......,不会吧?您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范唯唯怀疑的问道,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呵,瞧你小姑娘说的,咱老汉还骗人呀?”农家院儿的主人笑道,笑容里充满了自豪,那是一种自已的劳动成果被别人所认同时的自豪。

“真的呀......,大爷,商量个事儿,后天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买一些您熬粥用的米,回去以后我熬给我爸喝。”范唯唯转了转眼珠,向农家院儿主人问道。

“呵,还真是个孝顺闺女。庄稼人,一点儿米算什么,走的时候说一声,我给你装一口袋。”农家院主人笑道。

“呀,嘻嘻,那就谢谢您啦,小孙,记着到时候提醒我。”范唯唯连声道谢,回过头来嘱咐着小助理,小助理忙放下碗筷,从口袋时取出随身的记事本,将范唯唯的指示记下来。

“咦......,今天下午你不拍戏吗?”王仲明扭头看到小助理的记事本上写着今天的日程,下午这一段是空白的,于是抬头向范唯唯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演对手戏的演员还没到,时间往后延了。”范唯唯答道。

“没到?......,是路上耽误了?”王仲明随口问道——这和他没有关系,他这次到坝上完全是打酱油的角色。

“耽不耽误谁知道。那个人一向如此,不迟到不晚到才是怪事儿呢。”范唯唯撇了撇嘴答道,看神情,似乎对这次合作的对手有些不满。

“哦?为什么?”王仲明有些奇怪,他对演艺圈的事儿不是很了解,不过以前看过文艺娱乐的片场采访,记得被采访的一位制片人曾经说过,剧组一旦开始运作,人吃马喂各种耗费,各种支出每天加起来都是数以万计,如果是大投资,大制作,象《满城尽带黄金甲》那样的,拍摄日程延长一天,费用增加几十万仍至上百万也很正常,如果是客观问题,比如说下雨,刮风,下雪之类的事情还可以理解,天灾人祸,谁也没有办法,但迟到这种完全可以人为避免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事先协调好吗?知名的艺人明星不都是有自已的经纪人吗?他们的工作不就是帮助艺人安排处理这方面的事务吗?

“呵,王老师,您不是圈里人,当然不清楚圈子里的事儿了。这次和唯唯姐演对手戏的叫柳静如,仗着出道早,拍过几部大片儿,就把自已当成影视大腕,没事儿总爱摆排场,摆架子,不要说是拍戏,就连新闻发布会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一次,《爱在深秋》新片发布会,主创加投资方十多个人在奥林匹克饭店招开,结果发布会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她老人家才姗姗来迟,您猜怎么回事儿?说是来之前去买手包把时间忘了。气得导演会后大发雷霆,要把她的主演给换了,要不是投资人坚持非得要她主演,说不定那部片子真的就换女主角了。”小助理笑着插嘴道——有些事儿象范唯唯这样的艺人不好说出口,反倒是象她这样的助理工作人员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利益越少的人,越是敢于说话闹事儿,就象赌场上的赌徒,手里的筹码越少,也就越敢和对手玩。

“噢......,这样呀,呵呵,那就难怪了......那下午你打算怎么办?准备剧本儿吗?”演艺圈和围棋圈的确是两个世界,王仲明是很难理解名利场中的那些作法,而且他也不想去了解。

“才不呢!一共就几句台词,我早都已经倒背如流了。舞蹈方面,演对手戏的不在,我一个人练也没用。”范唯唯笑道,看样子,她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意外,心情上并没受到影响。

“呵,我说呢,你来拍戏非得把我也拉上,原来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好吧,下午那就检查一下儿你这几天的学习成绩吧。”王仲明笑了,范唯唯不光长的漂亮,头脑也够聪明,如果早几年学下棋,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流棋手。

“嗯......,我不。”范唯唯眼珠转了转,做了个鬼脸,调皮地答道。

“呃......,不学棋你干什么?昨天晚上你电话里不是说想趁拍戏的空闲时间多学学棋吗?”王仲明一愣——如果不是为了学棋,她把自已拉来干嘛?

“嘿嘿,坝上不是旅游区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是先玩玩再说啦。学棋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效果的事儿,差不了这半天的。”范唯唯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瞧着范唯唯笑嘻嘻的脸,心中好奇——前些日子对方还着急上火的想马上提高棋艺,虽好一天能上一个台阶,怎么几天刚才,心就放的这么宽了?难道她不担心主持人选拔的事儿了吗?

“喂,干嘛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花儿吗?”范唯唯伸手在王仲明眼前晃了两晃,调皮地问道,被对方那样盯着,她不仅不在意,反而觉得很开心。

“呃......,好吧,反正你是雇主,随你高兴了。不过,万一到时候达不到预定目标,你可不许赖我没尽力。”王仲明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反正搞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干脆也就不去费那个神了。

“嘻嘻,想的美,达不到目标,我不赖你我赖谁,反正你答应过要帮我成为主持人,成不了,你就得负责!”范唯唯很不讲理,摆出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让王仲明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摇头,他反正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没招了。

“唉,怪不得孔老夫子他老人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惹不起呀。不过话说回来,坝上旅游季节是在六月初到九月底,现在三月份还没过去,雪还没化,草也没长,就算你想玩,玩什么呢?

“这个......,”这个问题还真把范唯唯给难住了,她是听圈中好友张俪的话,以为坝上草原风景很美,所以才非要拉着王仲明来坝上的,却没想要人家说的是夏季坝上,而不是初春的坝上,虽然相隔不过三四个月,但景色相差却是天地悬殊,没有鲜花,没有绿草,传说中如白云般的大片羊群也肯定不会有,玩什么?看什么?

“呵,闺女,想玩儿的话,这时候也就是去情人谷那儿了。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找车。”一旁收拾屋子的农家院主人把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他对范唯唯的感觉很好,见她咬着嘴唇犯难,就笑着插口道。

“情人谷......,好呀,就情人谷了。大爷,麻烦您了。”听到情人谷的名字,范唯唯眼睛一亮,欣喜地叫道。

情人谷......,听到这个名字,王仲明心中忽的一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在并非旅游季节,村里的车基本都闲着,所以农家院主人出去没费什么功夫就返了回来,“闺女,车找来了。”他站在门口向范唯唯招手道。

范唯唯带头儿跑出院门,见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也不知从出厂到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车身漆层斑驳陆离,更兼之表面积满了尘土,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和农家院主人一样,也是黝黑的肤色,满脸的风霜,嘴里叨着半截图烟头,两腮蓄着的胡茬又黑又硬,象是用胶水粘上的一圈猪鬃。

看到这辆车,再看到开车的人,范唯唯有点儿犹豫,“大爷,这车行吗?”她是嫌这辆吉普太破旧,和想象中的那种旅游用车反差太大。

“呵,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要说好,你们城里人开的车肯定比这车好,不过要说在这地界跑,还就得这种车,你别看这车样子不行,可它皮实呀,过个沟,翻个坡,就跟玩儿似的。”没等农家院的主人回答,开车的大胡子先把话接了过去,看来,他作这种副业远不是一天两天,对游客常问的问题早已对答如流,有自已一套说词。

“真的吗?”范唯唯有些含糊,和大多数的女司机一样,她会开车,但对车子的情况并不熟悉,至于哪种车型适合于哪种路况,那就更是心中没底儿了,扭头望向王仲明,想听听他的想法。

“这个.....,越野的话,应该是吉普车比较好吧......,战争片里,军队用的不就是吉普车吗?”王仲明想了想答道——不会开车,但生活中的这种常识他还是有的。

“嗯......,好吧,那就它吧。......,不过你要保证,路上不许出问题!”也没别的选择,范唯唯作出决定,不过最后还是向那个大胡子非常认真地提出要求。

“呵呵,那还用说。”大胡子笑了,闲着也是闲着,一笔生意谈成,反正比呆在家里打扑克强吧?

王仲明是暗自摇头,心说,这种保证问了有什么用?难道人家会告诉你说‘没准儿’?难道人家不想做这单生意了?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天真还是幼稚呢?

谈好价格,带了一些吃食饮料和相机,三个人坐上吉普车,离开了东沟村。

必须得说,当地农民选择吉普车做为交通工具是很有道理的,开往情人谷的道路况比来东沟里的路况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时候完全没有路况可言,基本就是在土丘泥地上行驶,有时驶过一个凸埂,能把人从座位上颠起,脑袋直接撞在车的顶蓬,好在这也就是吉普,车里的空间够大,顶蓬够高,要是换成普通的家用车,一趟下来,头顶上不磕出几个大包来那才叫怪事儿。

噔!噔!连续几下儿,这次是闯过几道深沟,范唯唯促不及防,没有抓稳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王仲明的身上,虽然隔着几层衣料,王仲明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年轻女孩子那惊人的弹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范唯唯连忙挣扎着坐正,顿时是满脸红晕,王仲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砰然狂跳,整个右半边身子象是被电住了似的,动也动不了一下儿。

“呃......,对不起。”又是一个颠簸,范唯唯不由自主地又靠了过来,她想皆力避免刚才的情景再一次发生,奈何惯性的力量并非人的意志所能克服,又一次重重撞在王仲明身上,她只有连声的小声道歉,想表明自已是无心之举。

“呵......,没关系。”王仲明勉强笑笑,笑得很不自然——除纪嫣然外,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位年轻女孩儿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再一次挣扎坐起,范唯唯这回紧紧地抓住前边的椅背,“师傅,麻烦您能开慢点儿吗?”她向开车的老乡叫道,似是撒娇,又似是在抱怨,脸色微红,说不出的羞涩,好在她是坐在后排,车辆颠簸,前边的两人都没有看到。

“呵呵,姑娘,没办法呀,这里的路就是这样儿。你还算是运气了,早几年,就连这样的路都没有,去情人谷,只能骑马或者步行,再在有车坐就不错了。”开车的老乡笑道。对他而言,类似的抱怨应该是听过太多了吧。

“什么,骑马?这里还能骑马?”生活在城市的人,对于马的概念大多只能从电视中得到,至于骑马的感觉,更是只能靠想象来实现,听说这里能骑马,范唯唯的兴致一下上来了。

“当然啦,不过现在天气还比较冷,马主一般不大愿意让马走远路。姑娘你要是想骑马,可以过两三个月再来,那时候天也暖了,冰也化了,草也绿了,花也开了,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开车的老乡笑道,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有文学色彩的名词,估计平时没少做功课。

“真的,嘻嘻,好呀,那到时候我来了,你带着我们骑马来这儿怎么样?”范唯唯欣喜问道。

“呵,当然没问题了。在东沟村,要说这地方的情况谁最熟,我要是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开车老乡牛气说道。

难道天底下开黑车的都是一样的?王仲明有些想笑,从这个大胡子身上,他依稀看到程明的影子,都是一个的豪气,都是一样的好吹牛皮,这两个人要是碰到一起,不定会有多热闹。

车辆继续前行,也许是时间长了,适应了车辆的颠簸,也许是注意力集中了,没有再漫不经心,总之,后边的路上,范唯唯没有再撞在王仲明身上,这让王仲明绷着的心总算慢慢放松了下来。

终于,吉普车停了下来,“到了,就是这里。”大胡子高声叫道,于是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的情人谷并非是想象的那种两山夹一沟的山谷,事实上,情人谷的谷底相当平缓,坝上初春时节天气还很冷,一块一块,到处都是冰冻的水洼,土坡起伏,有急有缓,树木参差,有高有低,枯草凄凄,随风萧瑟,黄土裸露,苍桑质朴。

“这就是情人谷呀。”范唯唯有些失望,本来,她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景色宜人,非常美丽,非常浪漫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的景色说是苍茫深远也好,说是幽静安宁也好,总之,肯定和浪漫两个字沾不到边的。

“是的,这就是情人谷。”王仲明答道。他的声音有些沉重。

上一次来时,还是十年前的夏天,那时正是草木茂盛,天高气爽,景色宜人之时,和眼前的景象大不相同,不过山还是那座山,岭还是那道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应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王仲明忽然想起了这首诗。

“为什么叫这里情人谷?”范唯唯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如此让人遐想的名字。

“呵,谁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大胡子笑道。

这算是什么答案?能叫这个名字,总应该有一些感人的传说吧?象什么牛郎织女,象什么嫦娥奔月,就连海南岸边的那两块大石头‘天涯海角’都能演绎出一段美丽的故事,为什么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名字?

范唯唯有些郁闷。

“呵,好了,你们可以随意转转,我就在这儿等着,别走的太远啊,这地方太偏,迷了路可不是好玩的。”大胡子叮嘱道,他的任务反正是完成了,只要钱到手,又何必再管其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了破旧的吉普车,三个人漫无目地的向前走着,范唯唯和小助理是第一次来,王仲明虽然以前来过一次,但一来时日久远,印象模糊,二来季节不对,方位不清,所以也只能是这样走马观花,走到哪儿,算到哪儿了。不过荒山野岭也有荒山里岭的好处,那就是视野开阔,一眼就可以望出数里之遥,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迷了路。

多多少少还记着一些情人谷夏季时的景象,王仲明在脑中搜索着那些模糊的记忆,尽量向范唯唯介绍着再过几个月才会出现的景色,范唯唯听的很认真,不愧是搞艺术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王仲明所描述的那些风光她居然都能听懂,也不知道是王仲明的语言表达能力强,还是她太聪明。

山谷里,风比路上更大了许多,迎面吹来,还真有一些寒意,在北京,有些好现的年轻人已经穿着薄绒衣在室外活动,如果那些人敢以同样的装束在这里走一趟,不用多,五分钟就能让他们变成冰棍。

知道坝上气温比北京那边低很多,范唯唯来时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的也比平时厚许多,在车上时,有那薄薄一层铁皮的保护倒不觉得怎样,但离开吉普,走在这荒荒凉凉的山谷中被风那么一吹,很快便感觉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不自觉地抱紧双臂,身子也缩了起来。

“冷吗?要不先回去吧。”看到范唯唯的举动,王仲明关心问道——逛不逛情人谷事小,万一着凉感冒得了病,影响了明天的拍戏麻烦可就大了。

“不,我不冷。”摇了摇头,范唯唯笑着说道,她的精神很好,虽然此时情人谷的景色和想象中的相差悬殊,但她并不在意,所谓景由心生,心情好,荒岭也有情趣,心情不好,西湖也不过是一池清水。

“胡说,都这样了还说不冷,当我是瞎子吗?”王仲明沉下脸来说道,他知道范唯唯是小孩儿心性,高兴起来有时就不管不顾,真要是什么都由着她的兴致来,万一出了事,自已怎么过意的去?再说,她的那位经纪人张姐可不是眼睛里揉沙子的主,就算范唯唯自已不怨自已,张姐那一关也没那么容易过去。

“真的,你怎么不信我呀,你看,真的不冷!”范唯唯伸开双臂,迎着从山谷中吹来的风旋转着跳着舞步,身形婀娜,长发飞扬,动作舒展,笑容灿烂,就象是刚刚放学的小学生。

王仲明无奈摇头,自已终究不是张姐,想让范唯唯听自已的话,难呀。

“好啦,既然你非说不冷那就不冷好了。”既然不能劝对方回东沟村,王仲明只好加快脚步走在范唯唯的身旁稍前一点,有意无意的用自已的身体挡住吹过来的山风,虽然未必能起多大作用,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范唯唯忽然静了下来,不再说话,轻轻咬着嘴唇,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走着,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笑,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走了十几步,发现身边的范唯唯有点异常,王仲明放缓脚步,扭过头来,“笑什么?怎么了?”他好奇问道。

范唯唯抬起了头,“嘻嘻,真看不出,你这个人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和谁都在保持一定距离,其实心很细呢。”她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很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挖苦我?”王仲明一愣,自已的心细吗?如果是说下棋,自已不会否认,但对方说的显然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是在夸你啦,怕我被风吹着,就故意走在前边,嘿嘿,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喜欢吹风。”范唯唯得意笑道,似是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

“呃......,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王仲明辩解道——给人家遮风并不是错事,承认不承认没什么关系,可为什么对方的笑声让自已有一种脸上发烧的感觉?

“嘻嘻,没关系,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总之,谢谢,真心的。”

前边的回答还在笑着,说到谢谢,范唯唯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这一突然认真,倒让王仲明感到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范唯唯是一个热情大方,好玩好闹,非常孩子气,有些刁蛮任性,有些被人娇惯坏了的女孩子,他很难想像,对方会有如此认真,严肃的一面。

“呃......,不至于吧?这么认真?......我都有点儿不习惯了。”王仲明不知自已该如何反应,只有尴尬笑道。

“不是......,我是说真的。”范唯唯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

“呃......”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俏晴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王仲明真有些糊涂了。

范唯唯眼中的黯然只是顿了一顿,“你不会明白的。总之,我现在很开心,嘻嘻,‘辽阔草原美丽山冈群群的牛羊,白云悠悠彩虹灿烂挂在蓝天上,有个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轻轻哼着草原牧歌,看护着牛和羊......”她又笑了起来,撒开腿,一边旋转着向前边跑去,一边唱起了原野牧歌,歌声欢快,舞步轻盈,象是一个欢快的精灵在黄土地上蹁跹起舞。

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眼前的景色吗?如果说感慨万千,伤怀念远,又或者意气风发,意气阑珊,都还可以理解,对着这荒山秃岭,枯草黄土怎么会有开心的感觉?女人......真搞不懂啊!

王仲明苦笑摇头。

就这样,三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山顶的一片桦树林旁,回头张望,远处大胡子的那辆吉普车还依稀可见,只不过小得就象一只黑色的甲虫,身在高处,望得更远也更广,但见土丘起伏有如波浪,树木丛林点缀其间更显苍茫,远处天际雾气蔼蔼不见其边,近处黄土漫漫沙随风走,别有一番苍凉的美感。

“真美呀。小孙,来,拍张照片!”范唯唯兴奋地挥手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助理马上取出相机,对着熟练摆出种种造型的范唯唯就是一阵狂拍,奥林巴斯的数码相机,海量存储,理论上可以拍一万多张照片,有这样的设置打底儿,摄影技术好或坏就没太大关系了。

让开镜头,王仲明站在桦树林旁,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子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记得哪位诗人说过,‘你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眼前的景象不正是如此,拍摄留影的两个女孩子也成为景色的一部分。

“哎,等等,给我和王老师拍张合影!”拍了几张之后,范唯唯意犹未尽,见王仲明站在一边微笑,便小跑着过来,非常自然地搂住王仲明的右臂,把头凑在他的肩头,同时伸出右手比了一个‘v‘字向小助理叫道。

王仲明配合着微笑,咔的一声轻响,两人合影留了下来。

“呵,王老师,您很上镜呀。”小助理看了看显示屏,笑着向这边叫道。

“真的吗?快拿过来让我瞧瞧!”范唯唯心急地叫着。

小助理把相机递给了范唯唯,范唯唯翻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哈,真的。王老师,您真的很上镜呀。嘻嘻,您想不想触电呀?不如我跟导演说说,给你安排个镜头,过过拍戏的瘾?”她笑道。

“呵,真的吗?别又是拿我开玩笑吧。”王仲明笑道,凑到范唯唯身旁,两个人一起照片的效果怎么样。小助理暂时没事儿,来到桦树林旁躲风,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身旁合抱粗的树干上似是有一些奇怪的刻痕。

“咦,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她费力地辨认读道。

什么?!

王仲明的手突然僵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会?......莫非那就是?......

王仲明几步冲到小助理看着的那棵树旁,仔细观看,果然,树干上刻着几个字,虽然时日久远,刻痕和树上的疤痕有些地方已经错杂交织在一起,但那不同于自然生长而成的线条,仍然依稀可见。

王仲明的眼睛潮湿了,伸手轻轻抚在树干上的字迹处,十年前的景象跃然浮现于脑海

——蓝天白云,草绿花鲜,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如世外桃源般的山中小径上追逐嬉闹,欢乐的笑声将幽静的山谷变得起活泼起来,惊起的飞鸟扑簌簌从这棵树的枝头飞向另一棵对的枝头,晃动着小巧的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男女。

“哎呀。”一不小心,年轻女孩儿的脚踩在一个小土坑中,身子一晃,差点没有摔倒,年轻男子忙赶上扶住,关心地询问有没有受伤。

年轻女孩儿皱着眉头抱怨着,所这意外的责任全都怪在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唯有连声道歉,只希望对方的伤痛能够减轻,哪怕是转嫁到自已身上。

“怎么办,走不了路啦,你得背着我!”年轻女孩儿撒娇叫道。

年轻男子听话地转过身,年轻女孩儿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然后温顺地将身体俯在年轻男子的背上。

年轻男子感觉到背上的一团火热,顿时心跳加速,通通作响,双手扶处,柔若无骨,颈后酥痒,是年轻女孩儿的呼吸气流,年轻男子不由得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沉吗?”把脸贴在年轻男子的肩窝,年轻女孩儿轻声问道。

“不沉,我可以这样背着你一辈子。”年轻男子柔声答道。

“切.....,就会哄人,鬼才信你呢!”年轻女孩儿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口里哼道,脸上却是喜滋滋的。

女孩儿的确不重,但山路很长,走了一会儿,年轻男子头上冒出了汗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累了吧?”女孩儿心疼地问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帮对方擦拭额角的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累,这刚哪儿到哪儿呀。”年轻男子逞强答道。

“嘻嘻,好啦,把我放下来吧。我骗你的啦。”女孩儿笑道。

“骗我?......骗我什么?”年轻男子愣住,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不许生气哟......,我的脚没事儿!”女孩儿顽皮笑道,象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朋友,说完,四肢用力,从年轻男子身上挣脱下来,拔腿就跑。

“什么?好你个坏丫头!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恍过神来,快步追上,前边一棵小树,女孩儿刚想改变方向,脚步稍慢,却被年轻男子一把拽住胳膊,将身子扭转过来,后背抵在小树树干上,“敢耍我,看我怎么.....治你.....”,年轻男子正想报复,却见对方也不反抗,只是笑盈盈地望着自已,面如桃花,娇艳无比,目含秋水,微波荡漾,心中一慌,反而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时愣在那里,两个人四目相向,只听得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慢慢的,女孩儿把眼睛合上,脸向上微微扬起,丰满的胸脯起伏加剧,有如海面的波涛,呼吸越来越重,几乎可以听到声音。

年轻男子慢慢的低下头,笨拙地,颤抖着着将双唇轻轻压在对方柔软湿滑的嘴唇上,在双方嘴唇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从头顶麻到了脚心,时间在那一刻已完全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对男女彼此的沉醉。

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男子把头缓缓离开,呼吸久久不能平静,双目紧紧盯着对面娇艳欲滴的美丽面孔。

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表演娇羞中带着幸福,“......,这......这是我的初吻,你得到了,就必需照顾我一辈子。”

年轻男子露出了微笑,“你说的,也就是我要说的,从今往后,你就我的,我也是你的,咱们俩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女孩儿眼中闪动着喜悦,娇羞地问道。

“......咱们认识那么久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太死板,不懂得甜言蜜语,但只要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年轻男子认真说道。

“嗯.....,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要把刚才的话刻在这里,让这棵树见证你的誓言!”女孩儿眼珠转了转,手指背后的小树调皮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当然。董永和七仙女有槐荫树做证,你和我就让这棵桦树做证吧。”年轻男子笑道,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在桦树表皮刻下两行字,‘鹏飞,嫣然,携手一生,此情不渝’。

......

恍然间,十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那时的小树此时已经参天,然则物是人非,字迹犹在,誓言犹存,却不见当年伊人倩影,只留自已一人孤单。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手扶树干,王仲明心情澎湃,轻声吟道。

范唯唯和小助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王仲明情绪为什么会突然间激动起来,莫非是和这棵树上的字迹有关?看那些字迹因树木生长而变形的样子,怕是少说也刻了五六年以上,字迹的内容,显然是年轻男女恋人所留下的爱的宣言,类似这样的东西,在许多旅游景区都不难见到,难道是看到之后联想起了什么?还有,刚刚念的那首词出语沉痛,情真意切,哀怨凄婉,动人肺腑,让人听了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王仲明为什么会吟诵这首词?是触景生情?还是感同身受?

“呃......,王老师,您.....,您怎么了?”范唯唯轻声叫着,见王仲明神情凝重,心事重重,她心里也在隐隐做痛,她不知道王仲明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开心快乐,不要这样意志消沉。

“哦......,没什么,......,对了,借你的相机用用,我想把这里的位置拍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用手背揉了揉眼,顺便将眼中含着的泪水拭去,王仲明强打精神,向范唯唯笑笑说道。

“真的没事吗?”范唯唯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相机递给了王仲明。

接过相机,王仲明将眼前的树林,周围的环境,远处山谷高处的标志物一一拍下,当然,还有树上的那两行字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情人谷返回,一路上王仲明都没有说话,眼睛望着车窗外的荒山野景只是一个劲儿地出神,范唯唯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乖巧地也不象来时路上那样没话找话,只是和开车的大胡子东拉西扯,问一些坝上景区好玩的所在,心中暗暗记下,等着夏天找机会再来游玩儿,回去的路比来时稍微好走一些,大胡子的吉普车虽然外表破旧却是很经折腾,一路颠颠簸簸,还真没有抛锚趴卧,当日头偏西,余辉洒地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东沟村。

下了车,谢过大胡子,当然,车费不会因此而少一分,三个人走进农家院的大门,也许是快到吃饭的时候,农家院明显比中午刚到的时候热闹了许多,院主人在院子中间架起一堆柴火,火还没有点着,他自已则在一旁收拾着等会就要烧烤的一整只羊,见三个人回来,咧开嘴笑着打招呼,“呵,闺女,回来啦?玩的怎么样?”

“还好啦,就是风太大,没敢多待。”范唯唯笑着回应,院主人是个好心的民家老汉,她不想扫对方的兴。

“呵,是呀,现在这时候山里就是风大。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有烤羊肉吃。”院主人没有多想,笑着说道。

“哈,早就听说坝上农家烤全羊特别好吃,大爷,到时候您可得给我最好吃的部分哟。”范唯唯笑着叮嘱道。

就在范唯唯和院主人打趣斗闷儿的时候,院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从里边出来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前边的是一个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上宽下窄的锥子脸,眼睛很大,鼻子很高挺,王仲明不敢肯定,因为这个女人描眉涂粉,一看就知道是化的浓妆,如果是李亮那样的专家或许还能判断出这个女人的真实年纪,但王仲明就只能靠猜了,身穿一件貂皮大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狐狸围脖,胳膊上挎着一个包,看不出什么牌子,不过做功精美,用料讲究,估计没个万八千是买不下来。

“唯唯姐,是柳静如。”王仲明不认识那个女人,小助理却认得,悄悄拉了拉范唯唯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这就是柳静如,那个喜欢耍大牌的明星?还别说,冲这身打扮,就不像是个低调的人,在这远离繁华的偏远农村,穿成这样是给谁看?她就不怕坝上风大土大,把她的貂皮大衣染成了黄色?——王仲明心中暗自想到。

“哟,这不是唯唯吗?刚我还问马导你到没到,想找你好好聊聊,没想到你那么好的兴致,这种季节还爬山兜风去了,嘻嘻,到底是年轻小姑娘,赶了那么远的路还那么有精力,哪儿象我,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连走路的劲儿都没了。”柳静如先开口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象是打鸣的公鸡被捏住了脖子,表情异常丰富,惊讶,惊喜,感叹,自嘲,多种变化在这短短一句话中轮翻出现,她却没有半点儿累的感觉。

“静如姐,瞧您说的,谁不知道您是永远的二十五岁,永远年轻,永远漂亮。这次有机会向您学习,我非常开心。”范唯唯也是笑脸相向,恭维着对方。

“呵呵,那还用说。一会儿到我那儿坐坐,咱们俩对对戏......,咦,旁边这位帅哥是谁呀?你朋友?”柳静如掩嘴笑道,动作夸张而作做,一转眼,看到范唯唯后边站着的两个人,小助理背着包,拎着相机,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但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子相貌仪表堂堂,态度不卑不亢,无论是气质还是精神,都不象是一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呀.....,噢,他是我最新刚请的工作助理。”范唯唯忙介绍道。

“工作助理?.....呵,叫什么名字?”上下打量了王仲明一遍,柳静如嘴角掠过一丝过来人的浅笑问道。

“敝姓王,王仲明。”这个女人象是电鳗转世,一双眼睛随时随刻都在放电,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王仲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噢......”柳静如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唯唯,一会儿去我那儿,咱们先对戏。”她转头向范唯唯说道。

“嗯,您先休息,一会儿我找您去。”范唯唯应声答道。

柳静如等人离开,却有一人停下脚步,来到三人近前,“呵,范小姐,能象您求证一件事儿吗?”说话的人穿一件灰色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单肩挎包,胸前衣服鼓着,看形状象是一台相机。

“姚土狗?”三个人都是一愣,却原来这个人就是前天在牡丹园菜市场甩掉的那个狗仔队记者,几个人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故此以此称之。

这个家伙怎么会跑到剧组来了?是闻风而至?还是那个喜欢造声势,搏眼球的柳静如带来的?

范唯唯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这是在剧组,不同于菜市场那种地方,对方礼貌相问,她顾及形象,不能扭头一走了之,象柳静如那样耍大牌,扭头向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小助理会意,马上跨前两步拦在姚土狗和范唯唯中间,“对不起,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问问。”板起脸来,小助理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呃?......,正式采访怎么说?随便问问怎么讲?”姚土狗微微一愣,迟疑问道。

“如果是正式采访,请先和范小姐的经纪人张姐联系,如果是随便问问,抱歉,范小姐刚刚回来,身体很累,需要休息,请您让开。”小助理义正严词地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问一个问题,耽误不了范小姐一分钟的。”姚土狗心道,通过经纪人采访?当我是二百五呀!想这样就避开,哪儿那么容易。

“对不起,范小姐需要休息,请您配合。”小助理伸开双臂,将姚土狗拦在身前,范唯唯和王仲明趁机从二人身边越过,进到范唯唯的住处,小助理等两个人已经走远,这才放开姚土狗,跟着也进到房内。

“他妈的!跩什么跩,我呸!”姚土狗骂了一声,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脑中想起昨天在《明星周刊》总编室的一幕——带着几张独家照片,他想把照片卖给《明星周刊》刊登,却不想主编看了一眼之后,直接就给扔回来了,“全是背影,连个侧面照都没有,你说是范唯唯就是范唯唯?我还说那是你妈呢?这种照片我要是登出来,不让同行笑话死才怪了。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干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怎么越活越抽抽?以后再带这种照片给我别怪我翻脸,我分分秒秒就是十万八万,你耽误的起吗?!”

想要用这几张照片挣个三千五千,不想一分钱没落,反倒被人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虽然本身就是狗仔队,颜面尊严之类的东西早已丢干抛净,但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回去以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自已是被人算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凭白亏了二十块钱,钱还是小事儿,问题是被人象傻子似的那样耍,谁受的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本以为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气的机会,没想到事情如此凑巧,短短不过两天时间就又一次碰到了范唯唯!

“哼!走着瞧。”姚土狗哼道。

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狗仔队的厉害!

范唯唯的房间,小助理从窗帘的缝隙观察着院内的情况,见姚土狗离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姚土狗,看来是盯上咱们了,唯唯姐,怎么办呀。”她扭头向范唯唯担心的问道。

“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理他就是了。”范唯唯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鸡鸣声响,天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内,将桌上的书,地上的鞋照得象是梦中幻境一般的朦胧,王仲明手枕在脑后,望着上面半明半暗的屋顶一动不动——昨晚,纪嫣然又一次进入他的梦境,两个人一起在坝上草原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中奔跑追逐,嬉戏打闹,欢声笑语,裙舞飞扬,无比的欢乐,无比的甜蜜。突然一阵狂风大作,瞬时乌云滚滚,天昏地暗,强劲的北风将两个人吹得连眼也难以睁开,嫣然抱住他的腰,把头扎在他的怀中躲避着狂风,他则紧紧搂住嫣然的肩膀,顶着狂风前行,想要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

突然,脚下一滑,两个人齐齐摔倒,狂风中,嫣然纤弱的身体被吹得向远处飞去,慌乱中,自已拼出全力跳起去抓,两个人的指尖扣在一起,他拼命用力,想要把爱人拉住,但狂风呼啸,距离却始终不能缩短半分,终于,力竭,手滑,嫣然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离去,自已再抓,抓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鹏飞......!哮啸的风中,传来嫣然慌张,无助的喊声,眼中看到的,是白衣飘飘,越来越远的身影,呼叫,追逐,拼尽全力自已在追赶然后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最终,伊人的身影化做一道虚影,消失在滚滚乌云之中......

王仲明惊醒,自那以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在风中,纪嫣然那纤细柔弱期盼他来解救的身影便出现在脑海,那声声呼唤便出现在的耳边,让他的心疼痛翻滚,有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自已这么没用,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无力保护?!

就这样,王仲明睁着眼,从半夜直到天明。

鼾声如雷,对面床上的道具老姜睡得倒真是踏实,偶尔咂咂嘴,脸上还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美食,还是回到家里,正和老婆孩子相聚一处,享受着天伦之乐。

得到了,就会有失去,失去了,才会有获得,没有人会凭白的失去,也没有人会凭白的获得,这也是人生,但为什么,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更宝贵?上天为何如此的无情,连一次后悔的机会都不给?!

鸡叫二遍,天色更亮,不知从哪里飞来数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院外树上叽喳乱叫,似是在闲话家长,又似在打情骂俏,全然不知世间的疾苦,只知在享受清晨明媚的春光——王仲明忽然羡慕起了这些不知明的小鸟,虽然它们没有理想,没有报负,一天到晚除了觅食嬉闹便无事可做,但却活得快快乐乐,无烦无恼,与之相比,人,所谓的万物之灵又是怎样?苦心劳命,挣扎奋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来斗去落得个满身伤痕,悔不当初,倒不如这些无知无畏,没有思想,没有志向的小鸟,饥时觅食,渴时饮水,困时睡觉,由着天性,顺其自然地自在生活。

可惜,生而为人,这样的生活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鸡叫三遍,寂静的村子渐渐有了生气,有人在生火做饭,有人在打扫院落,有人在刷牙洗脸,更有人在‘咪咪咪,妈妈妈’的在吊嗓子,练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范唯唯......

在几个不同的声音中,王仲明分辩出范唯唯的声音——也真难为这个小丫头,昨天爬山那么累,今天还能早早起来练习基本功,做为一个已经有相当名气的艺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良好习惯和职业素质,在这越来越浮造,越来越功利的社会真的很不容易了。

对面床上窸窣声响,道具老姜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扭头,见王仲明正望着他,脸上露出笑容,“呵,怎么样,睡的还习惯吗?”

“呵,还好。”王仲明笑笑答道。

起床穿衣,收拾床铺,完成这些事情之后,王仲明拿着牙缸脸盆跟着老姜到院里洗脸刷牙,北方农村用的是压力机,抽的是地下水,水很清但也很凉,捧一把浇在脸上,刺骨中带着一种清爽。

洗完脸,刷完牙,正打算回屋,晨起练声的范唯唯回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位剧组里的女演员——她的人缘倒是不错,进剧组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和许多人的很熟,姐姐妹妹的叫得非常热闹。

“姜叔叔,王老师,刚起呀?‘”看到王仲明和老姜,范唯唯开心地叫道,满脸的阳光,象是刚刚绽放的百合花。

“是呀。练功去啦?呵呵,年轻就是好呀。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缓过劲儿来,一闭上眼就觉得身子在晃,象坐在车上似的,晃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你连一个晚上都没用,这么早就能起来,呵呵,没法比呀。”老姜笑着说道。

“嘻嘻,我呀,就是睡眠好。我爸说我脑子里不装事,所以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王老师,您呢?昨晚睡的还好吗?”范唯唯笑着转头向王仲明问道。

“我,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通算起来,一晚上闭着眼的时候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好’才叫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范唯唯的眼神比老姜强的的太多,又或许是关心程度的问题,同样的话老姜信了,但范唯唯却是另外的反应。

“什么呀?看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怎么可能睡好了?是不是睡的不习惯?”范唯唯关心地叫道,语气中带着责备和心疼。

“呃......,是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王仲明一愣,他又不象女孩子那样随身总带一面镜子,没事儿就拿出来照一照,不过话说回来,大半夜都睁着眼睛熬过来,眼睛里有血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定是没睡好,您是不是认床呀?我在艺校时有一个同学就是认床,每一次去外地演出,肯定是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起来眼睛发肿,得化很浓的妆才能遮得住,后来学乖了,再到外地演出的时候都带着安眠药,睡前吃两片,这才不会影响第二天的演出。要不要我帮你问问马导,让他帮忙找点安眠药给你?”范唯唯关心的问道。

“呵,谢谢了,不用。药那种东西不是随便吃的。”王仲明笑道,他很清楚,自已之所以没睡好的原因,那不是药物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他要靠着服药才能睡着,那么他早就已经成了一个药罐子了。

“呃......,对,倒也是。别人吃的药未必就适合你用......,不然这样吧,等会儿你就别去片场了,吃完饭留在屋里补睡吧。”范唯唯想了想说道——王仲明本来就不是她的跟班,到了片场也无事可做,不如留在农家院好好休息,虽然他不来片场看自已表演有些失望,但保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呵,没必要。老躺在床上也不舒服,况且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反而更不容易睡着。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自已的身体自已知道。”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那好好吧。不过,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哟,累着了您,我可担不起责任。”将信将疑,范唯唯半真半假地笑道,

“呵,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娇气。”王仲明笑道——对方这是拿自已当成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了吗?那神情,那语气......也太卡哇咿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片场在东沟村东边大约二三里的地方,这里的地势相对平坦,剧组雇用当地农民用木桩和木条建起围栏,圈了一块占地大约两三千平米的地方,中间搭建了几座蒙古帐篷,小的和普通民宅一间屋子差不多大,最大的一座则有两层楼高,三百多平米的面积,外边遍插旌旗,被风一吹,猎猎做响,那是相当的壮观。另有一百多群众演员早已到了现场,有的穿着道具服装说笑聊天儿,有的在助理导演的指挥下走位排练,不时听到哨子声,口令声,还有不耐烦的咒骂声,摄影师移动着机位寻找着最挂的拍摄角度,道具们核对着物品清单,一样样检查着现场布置是否正确,整个拍摄现场乱乱糟糟,王仲明的感觉,就象是来到了春节庙会。

到了片场后,范唯唯和小助理去做为化妆间的帐篷去扮妆,老姜忙着去布置道具工作,王仲明无事可做,在片场里随处溜达,东瞧瞧,西看看,倒也是乐得清闲自在。

“呵,王先生吧?”正瞧着两位群众演员因为走路姿式不合要求被助理导演越训越慌,最后走成了顺拐而好笑,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明星周刊》的记者姚土狗正式的还是挂名的就不得而知了。

“哦,是姚记者。”王仲明淡淡应声道,他对这个狗仔记者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人家礼貌问候,自已也没必要一上来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怎么没看见范小姐?”当狗仔记者,首先就得要脸皮厚,不管熟不熟,都能凑上去拉近乎,以姚土狗的狗仔经验,他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范唯唯肯定是在为待会儿的拍戏作准备,这样的问题,纯粹是没话找话,借机套近乎。

“范小姐现在正在扮妆。如果你想采访她的话,恐怕时间得往后推。”王仲明答道。

“噢,呵呵,没关系,采访范小姐的事不急......,哎,王先生,我看你很面善,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姚土狗干笑两声,把话题岔开——昨天范唯唯的小助理防狼似的把他推开时对方就在现场,这样的回答,不等于是在揭他的疮疤吗?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王仲明在菜市场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范唯唯身上,王仲明发现他后,便有意用后背对着他的方向,加上在北京时气温较高,在坝上地区气温较低,王仲明此时穿的衣服和当时并不一样,所以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姚记者怕是见过的人太多,给记混了吧?”王仲明故做疑惑地想了想,然后答道。

“......,噢......,呵呵,也许吧。对了,王先生,昨天听到范小姐说您是她新请的助理,不知道主要帮范小姐处理哪些方面的事务?”姚土狗愣了会儿神,将信将疑地说道,不过,这种事儿可以以后慢慢去想,现在重要的,是要打听关于范姐姐的事情。

姚土狗,真不愧是老牌狗仔,在范唯唯那儿碰了软钉子,现在又盯上了自已,真是瞎了他的狗眼——王仲明心中想到。

“呵,请问您这是正式采访还是随便聊聊?”前车可鉴,王仲明也不费那个脑筋,直接拿小助理昨天对付姚土狗的招继续对付他。

“呃.......什,什么意思?”姚土狗闻听,心里那叫一个气,心说,这都是谁教出来的人,怎么使的都是一个招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如果是正式采访,第一,我不是公众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工作人员,没有接着采访的义务,第二,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使接受采访也需要得到范小姐或她的经纪人张姐的许可,所以,我现在只能对你说抱歉。如果是随便聊聊,呵呵,姚记者,您看,现在马上就要拍戏,每个人都有工作要做,随便聊聊的事,咱们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好不好?好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陪你了,以后有空再聊。”王仲明把理由一一列出讲明,然后给了姚土狗一个抱歉的微笑,转身离开原地,往别处走去。

“嘿,我这爆脾气!”连续两天被不同的人以同样的理由搪塞,姚土狗是郁闷到家了,心说,今年是不是自已犯太岁,怎么事事不利?范唯唯好歹是个演艺明星,摆谱摆架子,不拿正眼儿瞧自已也就罢了,怎么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瞧不起自已,拿自已当白痴耍?真是事可忍,孰不可忍?!有心追上去撂两句狠话,搬回点儿面子......?想了想,不能忍也得忍下来——这里是片场,对方只是艺人的私人助理,在这儿闹起来,那就是在砸人家的场子,剧组那帮人铁定胳膊肘向里弯,帮着范唯唯,轻饶不了自已,坝上草原,天高皇帝远,就是打电话报警,两三个小时内警察到的了到不了还是一回事儿呢,自已小名狗仔,不是猫仔,没有九条命可以丢着玩儿。

不提姚土狗在那边生闷气,这边王仲明来到做为化妆间的帐篷旁,有化好妆的演员在帐篷外等着彩排,一个个都是蒙古传统服饰,长袍,马靴,小帽,坎肩,红红绿绿,煞是惹眼——据范唯唯讲,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歌舞,大体情节是有其他部落的首领来到蒙古亲王领地做客,蒙古亲王大摆酒宴招待,并命自已的宠妃带领舞伎跳舞祝兴,宠妃对其中的一位年轻首领很有好感,跳舞时对这位年轻首领频送秋波,蒙古亲王看在眼里却没有马上发做,依旧是举杯欢笑,若无其事,实则在宴会后将宠妃严刑处死。这场戏的主要意图,是要表现蒙古亲王的城府和残暴冷血,范唯唯的角色呢,就是饰演这位红颜薄命的宠妃,虽然戏份不是很重,但却是这部戏中的一个亮点,至于那位柳静如,则是饰演蒙古亲王的正牌王妃,一个嫉妒成性,权力欲极强的女人......,呵,还真是本色出演呢。

门帘一挑,小助理在前,范唯唯在后,两个人化好妆出来了,只见范唯唯的装束明显与别人不同,一袭浅绿色的长袍轻柔飘逸,从衣领到袍底是两道杏黄色的绣带,上边绣的是水云花鸟,绣工精细,栩栩如生,前后四片深绿色裙摆,裙摆上是数十只形态各异的蝴蝶图案,上面穿一件深紫色的小坎肩,及腰处收紧,将胸前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头上戴一顶淡青色的圆顶小帽,小帽两侧各垂下四络珍珠挂饰,人不动,珠不动,人一动,珠先摇,圆润光洁的珍珠更衬托得范唯唯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站在那里,有如众星捧月,鹤立鸡群,刹时间就把旁边那些骚首弄姿的伴舞演员们全都盖住了,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有欣赏,贪婪,有羡慕,有妒忌,种种不同,不一而论。

天生丽质难自弃......,王仲明脑海中立时跳出了这句诗句。

真是太漂亮了。

自认识以来,和范唯唯相处时,范唯唯总是淡妆或者无妆相对,那时就已经能感受得到这个女人的天生丽质,今天近距离见到经过精心妆扮后的范唯唯,当真是花容月貌,美艳无双,体态婀娜,不可方物,既便是月里的嫦娥,误国的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王仲明,范唯唯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叉腰,原地一个转身,裙摆飘起,珠帘飞舞,华丽丽的在王仲明眼前转了一周,这才停了下来,“嘻嘻,这个造型怎么样?”她开心地问道。

“好,非常漂亮,衣美人更美。”王仲明由衷地赞道。

范唯唯的笑容更加灿烂——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赞美更让她开心快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场戏是在最大的那顶帐篷里拍,主角,配角,有台词的,没台词的,林林总总,几十口子人都在里边,加上灯光,摄像,剧务,场记,哪儿哪儿都是人头,导演来了,叫什么名字王仲明不知道,个子不高,五短身材,四十奔五十的年纪,穿一件绿色的军大衣,歪戴着一顶搞艺术创作的人喜欢的、在头顶中心留一截小辫子的单层绒帽,绒帽的颜色是灰的,和绿色军大衣反差明显,衬着一张发福的圆脸灰扑扑的,就象还没有睡醒一般,手里攥着剧本,身旁跟着五六个人,有助手,有摄像,有道具,别看其貌不扬,却是颐指气使,全然一付名导作派。

灯光准备,道具准备完成,演员到位,导演和几位主要演员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已对这场戏想法和要求,然后回到了监控仪后坐下,一扬手,旁边拿着扩音喇叭的马助理马上代为传达命令,“现场安静,现场安静”,帐篷里静了下来,导演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便将手垂直落下,“卡莫啦”,马助理发布命令。

于是,欢快的乐曲声响起,演员们杯觥交错,按照排练好的剧情开始了表演,随着扮演蒙古亲王的演员一声令下,守候在帐篷外的女演员分左右两队鱼贯而入,花枝招展,笑意盈盈,身姿摇曳,衣带风生,使得帐篷内众人的眼睛为之一亮,连导演那似睡非睡的眼睛似乎也睁了开来。

两列舞伎中间,整行队列最后,缓步而来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宠妃,脚踩莲步,步步生香,身似杨柳,妩媚窈窕,眉目转动,春情无限,朱唇一点,动人魂魄,真好似浣纱女入吴王宫,月里嫦娥下凡来!

王仲明暗自赞叹连连,还记得以前在网上qq聊天儿时,范唯唯对自已的舞姿非常自信,常常老王卖瓜,自卖自夸,自怜自爱,那时自已虽然觉得既然是学表演的女孩子,容貌身姿优于常人那是应该的,但此时亲眼看到范唯唯在不过十来步外的场地中表演,这才明白对方的自信绝不仅仅是年轻女孩儿的天真单纯。

舞蹈表演开始,以范唯唯为中心,八名演员旋转,跳跃,抖肩,踢腿,刚健的蒙古族舞蹈配合着年轻女孩儿柔软的身姿,娇艳的面容,显示出另样的一种美丽,那欢快的节奏,动人的舞姿,令旁观的人们心情激荡,很有上前与之共舞一曲的冲动。

嘎然一声,声乐齐停,八位伴舞演员一动不动,时间仿若停止,一秒,两秒,三秒......,一瞬间,又仿佛一个世纪,马头琴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渐渐而来,凄宛,苍凉,如落日的余晖,如夜空的残月,一声声,一下下,扣击着人们的心弦......

动了,范唯唯动了,属于她的独舞终于开始了。

什么叫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什么叫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什么叫扬眉转袖若雪飞,倾成独立世所稀,王仲明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诗句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色,那曼妙的舞姿,那动人的身影,或许只有借用诗圣杜甫的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卡卡卡!”

就在帐篷内的众人为范唯唯的表演所陶醉时,一个非常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音乐停,舞蹈停,推杯把盏的演员们也停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拍摄现场唯一有权喊出这个字的人——导演,但见这位导演不知什么时候眼睛完全睁开,一脸的愤怒。

“呃......,张导,哪里不对?”范唯唯不明所以,她自觉今天自已的状态极好,刚才那段舞蹈即便达不到十全十美,打个九十几分也绝无问题,舞蹈这场戏只是这部电影中的一个片段,而非《舞林大会》那样的舞技表演比赛,没必要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做到最佳,拍片十多分钟,最后能在正式公映时播放的往往只有几十秒甚至十几秒,后期制作时,导演完成可以保留满意的部分,将那些不太合意的部分剪掉,所以没必要严格到这种程度吧?

“噢,不是,不是你,你的表演非常好......我说的是你!”见范唯唯迷惑的望着自已,张导演脸上的怒气马上消失,取而代之是恭维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在他脸上停留了还不到一秒中,便又立刻变回刚才的怒容,拿着剧本的手直直指着范唯唯身边不远,扮演其他部落首领的群众演员。

好厉害的变脸功夫——川剧变脸还需要道具帮忙,这个人居然可以在短短不到一秒中的时间内就完成三种表情的变化而毫无勉强之感,这样的演戏,该是奥斯卡影帝级的了吧?......王仲明暗自称奇,心道,大千世界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人异士,无奇不有,今天自已算是长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的目光于是又一齐落在那个群众演员身上,这个群众演员顿时变得是手足无措,一脸囧相,“我......,我怎么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

看到这个演员的反应,张导演更是皱起了眉头,“马援,马援。”他没心情和这种连句台词都没有的临时演员费唇舌,直接喊他的副手助理。

“在,在,导演,什么事儿?”抱着扩音器的马导连忙跑到张导前边,点头哈腰的问道。

“这,这就是你找的演员?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拜托,我需要的角色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不是刚刚赶集回来捡到两个金元宝的暴发户!你看刚才他那个反应,哪里象个部落首领,看亲王妃子时的眼神,畏畏缩缩,跟个小偷似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到亲王妃子的青睐!”张导象训小学生似地训着他的助手。

剧组里导演最大,马导只是副导演,不敢当众顶正导演的嘴,嘴里一个劲儿地认错,心里却是愤愤不满,心说,群众演员就是那种水平,我倒是想找有气质的演员,问题是这儿不是北影门口,天天一大堆人都聚在那里等角色,能找到这么一位就够不容易的了。

“换人,换人,这个不行。”张导发下命令——这场戏表现的是范唯唯所饰演的亲王妃子与造访的部落首领之一调情传意,暗送秋波,所以尽管这位部落首领没有一句台词,却必须得有近景特写,而这位群众演员的形象气质和所要扮演的角色相差太大,出于情节的考虑,他必须严格要求。

“呃.....”马导面露难色——这里是偏僻农村,所雇用的临时演员大多为当地农民,自已所选的这位已经是这些人里算是比较拿的出手的了,再换别人,哪儿那么容易。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低头翻看剧本,一抬头,见助手还站在那里没动,张导心中不快,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是,导演,一时半会儿真的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您看,这么多演员都在等着,是不是可以先拍,然后再补镜头?”马导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

“什么话?!用你教我怎么拍戏吗?要不要我把这个座子让给你呀?”张导更火了,他不能允许自已的地位受到挑战。

“不,不是.....”马导一看张导真要发脾气了,连忙表明态度,这就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是正,自已是副呢!

“呵,张导,别那么麻烦了,依我看,摄像后边那位就不错,唯唯,他好象是你的助理吧?救场如救火,让他来演就行了。”

就在马导着急上火,不知道去哪里找合适人选的时候,扮演蒙古亲王正妃的柳静如发话了,手指所向,正是站在摄像师身后不远的王仲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什么?怎么还有自已的事儿?

见柳静如手指的方向朝着自已,王仲明吃了一惊,自已只打算看看热闹,长长见识,了解一下儿拍片现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被点名?柳静如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转在了他的身上,王仲明左右看看,确定柳静如指的确实是自已,下意识地望向范唯唯。

范唯唯对柳静如突然推荐王仲明出演片中角色也很意外,不过片刻的错愕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对着王仲明投过来的询问目光调皮地眨了眨眼,显然是不反对这样的提议。

张导见王仲明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外型上完全符合剧本中对演员的要求,更难得的是,在这么多人目光的注视下,这个人虽有惊讶的反应,但却没有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的慌乱紧张,手足无措,在气质上也符合部落首领所应有的那份镇定和胆色,便已认定这是眼下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况且,柳静如还仅是艺界大腕,而且还是这部片子的女一号,她主动提出让这个人上戏,也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不管怎样,这个面子总得要给。

“马援。”

张导向马导递了个眼角,马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吗?马上挤过人群,来到王仲明身边,他知道王仲明是范唯唯带来的人,且现在又求到人家,所以态度非常友好,满脸堆笑,“呵呵,兄弟,拜托了,这么多人都等着呢,帮帮忙吧?”

王仲明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当什么临时演员,虽然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这边马导赔着笑脸好意相求,那边连主演带配角几十位演员都在等着,其中还包括范唯唯,想要推辞,又哪儿那么容易张的开口?

“呃......,我没学过演戏,怕是来不了。”王仲明的语气不是那么坚定。

马导是专门负责安排临时演员的,王仲明这样的反应他见得多了,知道事情有门儿,笑得更加亲热了,“呵,这个不用担心,你要扮的这个角色没有台词,只要坐在那里象征性的喝酒吃肉做做样子,范小姐跳舞眼睛望到你时,表情上有点儿反应就行了,没问题,想信我,你行的。咱们先换戏服,我再给你说说戏。”马导不由分说,拉着王仲明离开大帐篷,到外边换戏服去了。

“先休息五分钟。”换演员还需要一段时间,张导下答命令,让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们原地放松休息,自已则拿着剧本勾勾画画,和摄影研究下一个镜头如何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成角儿的演员都有专人伺候,马上有人搬来小马扎给演员休息,柳静如和范唯唯的位置恰好相隔不远。

“唯唯,很漂亮呀。呵呵,看到你就想起五六年前的我,那时我也是象你这样迷死人不偿命的青春玉女。要我说,你真应该多放些精力在大屏幕上,以你的实力,只是在歌坛发展实在是可惜了些,怎么样,有没有兴味和群星签约?别的不敢说,能保证你至少每年有两三部影片,而且不是女一号就是女二号,两三年内,肯定大红大紫。”柳静如笑着问道,临到后来,把马扎搬到范唯唯身边,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范唯唯明白了。

柳静如所说的群星公司是一家演艺公司,总经理是柳静如的老公,大股东就是柳静如自已,成立时间不长,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之所以开这家公司,是因为柳静如很清楚自已是属于偶像派的那类艺人,随着年纪渐大,容颜渐老,在喜新厌旧的粉丝那里会被渐渐抛弃,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不想等到成为票房毒药的那一天才黯然退场,所以趁着自已还是一线影星,还有着相当的知名度时提早转型,从幕前转到幕后,由演员改当老板。不过,想法虽好,但开公司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尽管她在这个圈子里人面很广,许多人都得给她面子,但当演员和经营公司并不是一回事儿,演艺圈里,类似这样的公司不说多如牛毛却也相差无几,那些有名气的,有潜质的艺人演员大多早已被那些实力雄厚的演艺公司签约,而想要找到能够走红,为公司赚到大钱的新人又谈何容易。范唯唯的名气是以歌手而成名,在电影圈里却还是新人一位,所以如果能将她签约群星公司名下,群星公司的实力就等于瞬间提升了一个台阶。

怪不得会主动提出让王仲明在戏中扮演角色,这是在借机向自已示好呀。

范唯唯甜甜笑道,“静如姐,谢谢您看的起我。不过之前我一直是在歌坛发展,没有考虑过进军影视圈的事,您突然提出这个建议,我得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就算想要进军影视圈,以自已现在的知名度也不难和时代,巨星那样的知名大公司签约,所以范唯唯并不想接受柳静如的邀请,故此找了一个借口先糊弄过去,别让人家下不来台。

“噢.....,呵呵,也对,事关你今后的事业发展,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碰了个软钉子,柳静如虽然稍感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正常,范唯唯那也是有相当知名度的艺人,和这样的人谈合作,哪儿那么容易一次就成功的?

五分钟的时间过的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扮好妆的王仲明跟着马导回到了拍摄现场,身穿一件宝蓝色的蒙古长袍,上绣金色纹龙,头戴圆锥形帽,采上系丈八红绸丝带,右边挂玉石烟盒,右边佩短柄圆月弯刀,脚下蹬牛马战靴,站在那里仪表堂堂,果然是一表人材。

“呵,你这位助理不错哟。”趴在范唯唯耳边,柳静如别有意味地小声笑道。

“呃......,静如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话是很普通的话,不过用不同的语气去说就会有不同样的感觉,范唯唯的脸忽地红起,嗔怪叫道。

“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呵呵,好啦,先拍戏。”柳静如笑道——她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范唯唯的神情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王仲明的扮相,张导非常满意,简单地叮嘱了一遍戏,一声令下,继续开拍。

坐在条案后,王仲明按照导演吩咐的假做饮酒吃肉,刚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不过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非常机械化的动作,想到类似这样的镜头很可能会在正式发布时删掉,他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舞伎入场,乐声响起,这场戏的关键部分开始,身姿摇曳,袖带飞扬,此时的位置比在摄影机后更近了几步,甚至都能感觉到舞者挥动衣袖时带来的阵阵微风。

独舞开始,这一次,范唯唯的表演比上一次更加投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妩媚撩人,惊心动魄......能够在这么近的距离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蹈,实在是一种幸运。

音乐渐渐转疾,范唯唯的舞姿也是越来越急,媚眼秋波,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大胆,绕着王仲明所在的桌案蹁跹而动,香风袭袭,笑脸如花,那大胆而又专注的眼神让王仲明心跳一个劲儿地加速,似是要跳出胸口。

.......

“卡。准备拍下一场。”终于,导演下达了命令,这场戏通过了。

王仲明长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这短短数分钟的一场戏,简直比他参加一场世界冠军的最终决赛更加累人。

“嘻嘻,王老师,怎么样,拍戏的感觉还好吗?”范唯唯却是非常的开心,能够借着拍戏的理由堂而皇之地以情人的目光看着自已喜欢的人,那种感觉,就象小时候做了坏事而逃过了处罚般的开心,要不是现在是在片场,周围哪儿哪儿都是人,她恨不得能跳起来抱着谁转几个圈儿。

“呵,还可以吧。”王仲明笑笑答道,心说,以后再也不能应这样的事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说王仲明在坝上东沟体验着他第一次触电的感觉,却说远在京城的陶然亭外的陶然居,这一天来了一位客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一套灰色的西服,打一条蓝色的领带,戴一顶咖啡色的鸭舌帽,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旅行箱,瘦长脸,尖下巴,肤色白净,颌下却留了寸许长的一络小胡子,鼻梁高挺,眼睛贼大,在眼眶中滴溜乱转,很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进入陶然居的大门,他先扫视一遍里面的环境,然后径直来到了前台,“你好,你们总经理在吗?”他向前台负责管理棋具的员工问道。

“呃......,您找他有什么事吗?”那名员工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的样子,听他的口音象是刚到北京的外地人,于是礼貌地问道。

“噢,我是你们曹总经理的朋友,这次来北京出差,顺道过来找他聊聊。”来人笑着答道。

“这样呀,请问您怎么称呼?”即然是总经理的朋友,那名员工也就不再废话,拿起电话,一边拨通内线,一边问来人的姓名。

“噢,你告诉他,就说是湖南温老三就行了。”来人答道。

电话拨通,过了不到半分钟,只穿着高领长袖羊绒内衣的曹英就快步从楼上下来,“哈哈,温三哥,真的是您呀!”离着还有很远,曹英就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

“呵呵,湖南温老三,除了我,还能是谁?”来客笑着迎上前,你打我一拳,我捶你一下儿,显得非常的亲热。

“呵呵,温三哥,你可是稀客,听说上个月你在湘鄂两湖擂台赛中背水一战,连胜五盘击败湖北队,光连胜奖金就拿了三万多块,大大的发了一笔,正想到湖南去好好敲你一笔,没想到你却自已送上门来了,不用说,请客吧!”曹英笑道。

“呵呵,你这个家伙,半年多没见,一见面不说怎么尽尽地主之谊,先就敲你三哥的竹杠,这也太精明了点儿吧?”温老三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没办法,谁让您风光了呢?兄弟这也是想沾沾您的喜气儿呀。走,先上楼去。”曹英笑道,伸手提起温老三的行李,带着客人上二楼去了。

前台招待员莫名其妙,见两个人上了楼,悄悄捅了旁边比较老资格的员工一下儿,“哎,温老三是谁呀,怎么总经理对他那么热情?”

“切,小毛孩子见识少,我以前怎么说你的?”那名老员工撇了撇嘴,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业余棋界有一首歌谣听过没?‘曹似豹,冯如虎,湖南老三最好赌,谁都不服是老武!’”

“呃,听过呀,您是说?......”年轻员工有点明白了,迟疑问道。

“对了,这就是当今业余棋坛的四大天王,曹似豹说的是咱们的总经理,冯如虎,是四川成都的冯云贵,谁都不服是老五,说的是上海的武亦东,湖南老三最好赌,指的就是刚才那位,湖南的温舒泰,因为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他温老三。”老员工解释道。

“噢......,还真是他......咦,湖南老三最好赌.....,他该不会是个赌鬼吧?”年轻员工好奇问道。

“去!胡说八道,这要是让总经理听见,不骂你一通才怪了。告诉你吧,让你长长见识,别逮着什么都瞎说。这首歌谣说的是四大天王的棋风,咱们总经理的棋灵活多变,冯云贵的棋霸十足,武亦东的棋最喜欢下斗气棋,对手越强,他的斗志越高,而温老三的棋赌性实足,最爱耍大龙,能赢两子,就绝不赢一子。”老员工讲道。

“......,原来是这样,呵呵,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年轻员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来,他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曹英带着温老三到了楼上自已的办公室,先请温老三坐下,自已亲自倒了杯开水,和温老三坐在对面,温老三环顾四周,连连称赞曹英办公室的讲究,忽然看到办公桌上摆着棋盘棋子,棋盘上的一盘棋只下到一半,旁边却没有棋谱杂志之类的东西。

“在用功呀?”温老三笑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什么用功,就是没事儿,随便摆摆打发时间。”曹英脸上不易觉察地掠过一丝苦笑——自从输给了王仲明后,那天那盘棋的进程便总在他的脑中出现,他总在想,对局时候如果自已不走那一步而走这一步会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改变结果,取得胜利?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想法于事无补,比赛已经结束,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即成事实,但理智是理智,心情是心情,他无法摆脱那种痛苦的回忆.....或许,这种情况需要一两个星期才能熬过去吧。

“对了,你弟呢?怎么没看见他?”温老三又问道。

“他呀,今天是名人战预选赛开始的日子,他去棋院参加比赛去了。”曹英答道。

“是吗?他最近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打进循环圈?”温老三关心地问道。

“呵,怎么说呢?看运气吧,听他说,这次的分组还算不错,在他这一组里,只有三个比较难对付的强手,其中两个在他之前会碰面,所以他只有两盘棋比较难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有一盘,算起来,这已经很不错了。”曹英笑笑,他这也是在安慰自已——名人战预选赛共有六十四位职业棋手参加,除去上届冠军和留在循环圈里的棋手外,入围的标准是上届淘汰的二人加上上一年度等级分排行榜前六十二位的棋手,换言之,只要是有资格参加名人战预选赛的棋手,其等级分至少在排行榜的前七十名以内,而曹雄的等级分排名是三十四,位于中间地带,以现在中国职业棋手的厚度,在实力上很难说有什么优势,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靠运气,想要在六十四位实力与自已并没有质的差距,甚至水平更高的职业棋手中得到仅有的两个名额,谈何容易。

“嗯,倒也是。你弟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拼一拼的时候了,现在再不出成绩,以后怕是更难了。”温老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曹英的意思。

“对了,这次来北京有什么事儿?要呆多久?”曹英不想多谈弟弟的事儿,职业棋手,二十五岁还没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实在是不能再抱太多的希望了,虽说有丈和,徐星友那样大器晚成的高手,但那是在古代,现而今的棋坛,二十五岁,已经可以称为老将了。

“噢,我侄子下个礼拜结婚,我是来喝喜酒的,本来过两天再来也来的及,不过一想反正来都要来,还掐那个时间干嘛......,对了,我可还没找住的地方呢,你是地头蛇,你可不能不管哟。”温老三笑道。

“呵,那还用说,就算你不推我身上,我也不能不管......,我说,就别找找什么地儿,直接住我家就行了。”曹英笑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饭吃得非常好,在金百万饭店,曹英,温老三,还有刚刚参加完名人战预选赛第一轮比赛曹雄三个人好好地吃了一顿,除了曹雄明天还有比赛不能喝酒外,曹英和温老三是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言语间,谈起这些年在业余棋坛纵横驰骋,叱咤风云的往事,新老朋友的近况还有棋坛趣事等等,忽而开怀大笑,忽而唏嘘叹息,这一聊,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离开金百万的店门时,天色渐晚,月已初升,三个人中只有曹雄没有喝酒,所以便由他开车回家。

曹家兄弟的家在怡海家园a栋802,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高档公寓,曹英,曹雄各住一间,多出来的那个房间便是客房,正好安排给温老三住。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一些,刚回到家,曹英就直奔厕所方便去了。

“你哥酒量退步了?去年我们参加晚报杯比赛时,最后那天老武请客,我们三个人喝了两瓶白的,一打啤的,也没见他熊成这样呀。”见曹英急匆匆的奔向厕所,温老三笑着向曹雄说道。

“呵,那倒不是。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吧。”曹雄笑笑答道,别人不知道,他天天和曹英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别看曹英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非常要强的人,输给王仲明,不仅仅是失去了天元战番棋决赛承办权的打击,更大的打击,是对自已棋艺的自信——他一向认为自已在围棋上有相当的开赋,虽谈不上五十年一遇的天才人物,至少也是千里挑一的将才,如果不是在学棋最关键的那几年遵从父亲的意愿放弃训练,走上求学之路,很可能现在就是有实力争夺冠军头衔、乃至活跃于世界大赛的职业一流棋手!但遇上了王仲明,他的自信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他难以相信,他居然会输的如此之惨,惨到连给自已找一个借口的理由都没有!这几天,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陶然居,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摆那一盘棋,想要从中找到可以获胜的招法,然而摆来摆去,却始终也无法找到这样的招法。可想而知,曹英的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一个人的酒量和他的心情有非常直接的关系,能够坚持到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心情不好?因为什么?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呵,该不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温老三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女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总少不了男人,男人在一起,聊起的话题自然也少不了女人,曹英一表人才,年轻帅气,不仅有学历,而且还是京城大棋社的总经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即使算不上钻石王老五,白金的也够格了,这样的人要想找女朋友,那候选者还不得从西单排到东单去?但曹英却是心气很高,对那些大多数人眼中的美色佳人全不动心,所以至今还是光棍一个,温老三和他是非常熟的朋友,自然也知道他在感情方面的态度,所以才会这样开玩笑。

“呃......,呵,三哥,您说的呀,算是有一半吧。不过也不全是。”曹雄笑笑,带着温老三走进客厅,让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已去冰箱拿饮料。

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是棋盘,棋盘上摆着棋子,温老三是围棋高手,见到棋局,不自觉得就会去留意,而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咦......,这盘棋好象在哪儿见过.......,对了,是下午去陶然居时你哥在办公室里摆的就是这盘,这是谁和谁的棋,你哥至于家里也摆,棋社也摆呢?”温老三很好奇,到他们这个等级的高手,寻常棋谱粗粗摆一遍就可以找到其中的关键处,胜招败招,一些比较复杂的棋局,静下心来认真拆解两三个小时,很少就有搞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他很奇怪,曹英为什么会对一局棋投入那么大的精力和时间。

“这盘棋呀?噢,也好,您还没看过这盘棋,这样吧,我先摆一遍,然后您再谈谈想法。”拿着三瓶可乐回来,见温老三正在看茶几上的棋局,曹雄笑笑说道,不仅是他哥,他自已对这盘棋也拆解的不下三四遍,能想到的,该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和曹英一样,他也没找到明显可以称之为机会的机会,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温老三是局外人,心态和位置自已兄弟俩不一样,或许能提出什么新颖的想法。

“这是要考我呀。呵,好呀,那你摆吧。”温老三笑了,他是业余四大天王中排名第二的高手,论战绩,也只有‘谁都不服’的武亦东可以比肩,真材实料,哪里会怕被别人考。

于是,曹雄在茶几对面坐下,将棋盘清空,然后将棋局一步步复原,他摆的并不是很快,摆到有些地方还会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再接着摆下去,温老三一手拿着开了瓶的可乐,一边喝着,一边注视着棋局,摆到一半时,上完厕所的曹英也过来了,见两个人正在摆棋,便也在旁边坐下来观看。

棋摆完了,曹雄把手收回,“三哥,说说,对这盘棋有什么想法?”他问道——他不事先说明这盘棋对局的双方是谁,就是怕温老三先入为主,可能碍于曹英的面子,不肯实话实说。

“噢......,对局双方的水平都很强,不过感觉上,白方是更胜一筹,特别是强杀左边大龙的构思,实在是出人意料,而算路的精准和时机把握的老到,更是令人佩服......,这棋是谁下的?”想了想一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温老三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曹英苦笑答道。

“是你?......,呵,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待,曹呀,你的棋又长了!乖乖,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年晚报杯的冠军非你莫属了。”温老三夸张地笑道——对自已下出的得意棋局常常摆摆回味,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他误以为曹英是这盘棋的执白一方。

“呵,三哥,您就别挖苦我了。您搞错了,是我的黑棋。”曹英苦笑摇头,他又何尝不想自已是执白一方呢?

“什么?怎么会......,那谁的白棋?”温老三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曹英会是输掉的一方——其实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这盘棋中,曹英有意针对对手的特点改变了自已的行棋风格,故此,让对他的棋也非常熟悉的温老三一时也没看出是他的黑棋。

“王仲明。听说过这个人吗?”曹英答道。

“王仲明......,没有呀......,等等,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个人是业余棋手吧?!”

温老三揪着下巴上的那络小胡子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抬头一看曹家兄弟二人脸上的神情,心中忽的一跳——持白一方如果是职业高手,那么把曹英杀得如此之惨并不奇怪,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两个人的表情应该很坦然,因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犯不着如此在意,何必苦着脸,一幅苦不堪言的样子?

“呵呵,我也想说不是,但曹雄已经在棋院查过了,职业棋手里没有这个名字,包括最新入段和已经退役棋手的名单。”曹英苦笑——他也不相信自已会被一位业余棋手杀得如此之惨,但事实如此,他想不承认也不行呀。

“呃......,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业余棋界有这一号人物呀?......是不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想出什么线索,温老三问道。

“唉,三哥,如果那个人是日本人又或者韩国人,我会看不出来吗?那个人的京片子说的很溜,没在北京住过十几二十年,根本达不到那种程度。”曹英摇头叹道。

“哦,北京人?那是你的地盘呀?连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怎么了,这个人来找你麻烦了?”温老三是个热心人,看曹家兄弟的神情,听两个人的语气,显然和这位王仲明不对付,是亲三分向,是友三分亲,他马上关切地问道,朋友有事儿,他既然赶上了就不能不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连续几天的风沙之后,北京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一天,白云朵朵,如羊群般悠闲地在蓝色的天空漫步,阳光灿烂,照耀在每个人身上,温融融,暖洋洋,好不舒坦,有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儿在路边空地上放着风筝,风筝高飞,远远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孩子们跳着,老人笑着,和绿草、鲜花、树木构成了非常生动的画面。

一辆白色的本田汽车行驶在宽敞的柏油马路上,车上有两个人,在驾驶座上坐着的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孙治,副驾史座上的则是留着山羊胡子的温老三。

“老三,看,那边那座楼房就是棋胜楼。”孙治腾出手来,指着远处的一处楼房说道。

“噢......,呵,规模不小呀。”从车窗望出去,温老三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笑道。

昨天,从曹家兄弟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温老三为曹英是大大的不平——人们在讲述事情时,总会不自觉地站在有利于自已的立场,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样的事情经由不同人讲述会变成不同故事的原因,温老三从曹家兄弟俩那里听到的版本自然是棋胜楼如何仗势欺人,打压其他棋社的事情,温老三是湖南人,对北京业余棋界的情况并不熟悉,所谓先入为方,把从曹家兄弟那里听到的当成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温老三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同时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这从他的绰号,“拼命三郎”可见一斑——水浒传中,拼命三郎为了义气,可以一个人劫法场,温老三呢,那也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

觉得曹英受了欺负,陶然居受到打压,温老三热血上涌,简直比曹家兄弟还忿忿不平,连声质问两兄弟,为什么不找棋胜楼再拼再斗。

曹英苦笑摇头,他自知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重,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而且他对王仲明实在是没有信心,怎么斗?当然,他是不会这样讲的,怎么说他在业余棋坛也是个人物字号,一盘棋被人家杀得吓破了胆,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曹英的解释是比赛已经结束,所谓认赌服输,自已先前既然已经同意百胜楼陈百川提出的解决方案,而且三家棋社也都照着解决方案的规定去做了,自已再怎么不服,也不能推翻既成事实,不承认争期结果,要求再比一场,因为那样一来不仅得罪了陈百川,而且还会落下一个说话不算数的恶名,以后谁还敢和陶然居合作共事?同样的道理,曹雄也不能出面,因为曹雄是他的弟弟,陶然居的副总经理,曹雄出面,也等同于他的出面,所以,在短时间内,在没有新的事由之前,陶然居是没办法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一听,侠义之心上来了——因为有先前的约定,陶然居的人不方便去找棋胜楼的麻烦,但自已不是陶然居的人,陶然居不能做的事,自已可以做呀!

于是,温老三自告奋勇要代曹英出头,虽然已经无法赢回天元战的承办权,至少可以灭灭棋胜楼的气焰,为曹家兄弟出一口恶气,而且,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中的一员,他也想见识一下儿那个赢了曹英的王仲明到底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了不起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老三主动出头要去找棋胜楼的晦气,曹英当然是喜出望外,温老三赢了自然最好,就算是输了,也和陶然居没有关系,里外里只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所以他便答应了温老三的要求,第二天安排孙治开曹雄的车送温老三去棋胜楼,至于他自已,则留在陶然居等候温老三的好消息。

没有将车开进棋胜楼院内,孙治在离院门还有三十多米的路旁停了下来,“老三,棋胜楼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我就在那边的小饭馆里等着,出来前先给我打个电话。”孙治嘱咐道——如果被人知道温老三到棋胜楼搞事儿和陶然居有关,少不得会被圈子里的人说东说西,事情成了倒还没有什么,要是没搞成,温老三被人家灰溜溜地赶出来,那陶然居不是更没面子,成了人家的笑柄吗?所以,曹英答应温老三到棋胜楼闹事的前提,就是要他必须以个人的名义,温老三是圈子里的人,知道曹英的难处,自已是过路的好汉,打家劫社,杀人放火,最多留下一个‘杀人者,打虎武松是也’的大字便可以一走了之,而曹英还要在北京城继续呆下去,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为以后陶然居的经营发展,曹英不可能象自已那样意气用事,所以便也应了下来。

“ok,有什么事儿,短信联系。”温老三下车,步行向棋胜楼走去,孙治则调转车门,将本田车停在一个不起眼儿的地方,自已则进入刚才指的那间小饭馆里,要了两个凉菜,一壶热菜,自斟自饮,打发着时间。

棋社的布局大同小异,虽然具体的设置有所不同,但一些共有的东西却是差不太多,温老三是棋社常客,对棋社的情况非常熟悉,进到棋胜楼后,首先就找棋社前台,“喂,兄弟,打听个事儿,你们这儿是有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吗?”他向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问道。

“噢,有呀。您找他有事儿?”工作人员答道。

“是呀。他在哪儿?”温老三问道。

“呵,那您来的可真不巧,王老师度假去了,现在不在。”工作人员答道。

“什么?”温老三闻言这个泄气,卯足了劲到棋胜棋想要和人干一仗,结果要找的人却不在,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温老三问道。

“呵,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就这几天吧。”工作人员笑道,棋社的普通员工,怎么可能知道讲师的工作安排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那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温老三不甘心,他这次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不仅在北京有一堆事儿要去忙活,湖南家里那边也有一堆事等着他,如果王仲明度假一休就是十天半个月,他可没那个时间耗在这里。

“噢,那你问一下儿金老师吧。她和王老师住的很近,也许会知道。”工作人员答道。

“金老师?请问到哪里能找到?”温老三问道。

“......,咦,请问......”正在温老三和前台工作人员交谈时,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一眼看到温老三,于是凑过来向温老三问道。

“呃......,你是问我?”温老三回过头,见来人和自已年纪相仿的,看相貌有点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

“请问你是不是湖南温老三?”来人问道。

“对,我是温老三,你是?”温老三点头问道——对于自已被人认出,温老三并不意外,因为下巴上的那络山羊胡子是他所独有的标志,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印象深刻,很难忘掉,这里是棋社,他是全国知名的业余高手,有人认出自已,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呵,还真是你,我是张海涛,大前年黄河杯上,曾经和你下过一盘棋。”来人笑道。

“......,张海涛......,没什么印象。”温老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他参加过的比赛太多了,能够在他记忆里留下印象的无不是有相当实力的强手,而这个人既然没有什么印象,肯定不是重要人物,自已来棋胜楼是来闹事儿的,没必要和没什么份量的小角色套交情。

“呃......”张海涛闹了一个大红脸,本想借和业余四大王之一的湖南温老三交过手在普通工作员工面前露露脸,谁想人家根本不记的自已,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说话怎么如此不知分寸?虽说贵人多忘事,你身为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三四年前的事情,记不起我这样的小鱼小虾也很正常,但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装糊涂,或打个哈哈,或说个‘呵,原来是你呀’也就完事儿,不多我的,也不少你的,大家一团和气,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不给对方留一点儿面子?常言道,人活脸,树活皮,让我这样下不来台,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会有求到我的时候吗......,唉,还真没有——张海涛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不得不泄气地承认,那样的事儿,真的很难发生。

“呃......,呵呵,您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我也不奇怪......,对了,您来棋胜楼有什么事情?”对方是棋界大腕儿,张海涛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忍下一口气,他赔笑问道。

“你是棋胜楼的人?”能参加黄河杯比赛,再怎么没名,实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温老三上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和自已下过一盘棋的人问道。

“噢,我是棋胜楼的讲师。有什么事,你尽可以和我说。”张海涛连忙解释道。

“噢......,那正好,我要找你们这儿一位叫做王仲明的讲师,你应该认识他吧?”温老三问道,既然是讲师,知道的事应该比普通员工多些。

“认识?何止是认识,还是相当的熟呢!......,呵呵,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张海涛连忙答道,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一些——自王仲明连胜董亮和曹英两人以后,再也没人拿他春节庙会时被王仲明杀花的事儿笑话他了,试问,连曹英那样的顶尖一流高手都输了,他败在王仲明手下又算的了什么?这不仅不是什么耻辱,反之,无形中还有一点往脸上贴金的意思都是一个‘输’字,他岂不是和董亮与曹英成了同一级别?,所以,他现在绝不在意有人提起那时的事情,甚至在被别人拿这件事儿打逗时,还反驳说‘如果没有当初自已的输棋,说不定王仲明还不会和棋胜楼结缘呢’。

“哦,那就太好了。我听说这位王仲明棋力高强,前几天,把乌鹭社的董亮和陶然居的曹英都赢了,所以特意登门拜访,想会一会这位高手。”温老三也不遮着掩着,开门见山,直接把自已的来意说出。

“......,什么?你说你是来会王老师的?!”张海涛大吃一惊|——会一会,这三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尤其是在温老三这样的业余顶尖高手口中,因为,这绝不只是见见面,聊一聊而已,其背后未说出来的真正意思,很可能是要‘交交手,分个上下高低!‘,看温老三的表情,非常的严肃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显见是有备而来。

“没错,你能帮我找到王仲明吗?”既然是棋胜楼的讲师,那也就是圈子里的人,温老三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提出要求当然,他也没客气过。

“这个......,呵,你来的不巧,王老师外出度假,现在没在棋社。”张海涛答道,

“这我知道,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告诉我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帮我和他取得联络,定个日子。”温老三不等张海涛解释完就将其打断,提出自已的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

张海涛脑子里打了个转儿,以他的本意,是很乐于促成这次会面——温老三,你不是牛吗?你不是目中无人吗?我是下不过你,但有人教训的了你!你虽然在四大天王里排行老二,但实力和曹英也就在伯仲之间,就算强,也强的极其有限,曹英不灵光,你对上王仲明也未必灵光,看你现在牛气哄哄的,等到时候输了棋,看我怎么损你!

但是,张海涛不是一个没有脑筋的人——王仲明连赢董亮和曹英,在北京业余棋界无异于放了一颗原子弹,引起的地震,少说也得在六、七级以上,现在棋社里,棋迷中,最多听到的就是这次三家棋社争棋大战的事情,而获得最终胜利的王仲明则无疑是这个故事中的头号主角,所以,从某种意义讲,‘王仲明’这三个字几乎等同于‘棋胜楼’的代名词,温老三挑战王仲明,就等同于挑战棋胜楼,他张海涛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做这样的主。

“呃.......,温先生,这怕是有点儿难度。”张海涛没那么宽的肩膀,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所以打算找借口脱身。

“哦?有什么难的?他不会没有手机吧?打个电话不就得了。”温老三是咄咄逼人,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发走的人。

“这个......”,张海涛一时无言与对,现在的手机可以说是白菜价,就连上大学的学生都是人手一机,要说王仲明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傻子也不会信啊!

“这样吧,你先跟我到楼上坐坐,有什么事儿,咱们慢慢来。”无奈之下,张海涛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先把人带走再说。

温老三是艺高人胆大,走南闯北,类似踢牌子,砸场子这种事儿做过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胆怯害怕,张海涛前边带路,他跟着就上了楼。

张海涛先把温老三带到了二楼办公室,公办室里此时只有金钰莹和陈见雪两个人,不知正在聊些什么,在门外就能听到两个人的笑声。

张海涛推开门儿,两个人的目光转了过来,“咦,你不是去买瓜子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陈见雪奇怪问道。

“呵,有客人,一会儿再去。”张海涛答道,把温老三让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钰莹和陈见雪见张海涛带进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生人,不知是谁,礼貌性地站起身来点头致意。

“张老师,这位是谁呀?”金钰莹问道。

“噢,给你们介绍一下儿,这位是温舒泰,绰号温老三,是围棋业余四大天王之一,这位是陈见雪,这位是金钰莹,都是棋胜楼的讲师。”张海涛给双方做着介绍。

业余四大天王之一?他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女孩儿有些诧异,交换了一下眼色,感觉非常突然,不过来者是客,更何况这位是在业余棋界有相当知名度的高手,两个人都是以礼相待,笑颜问候。

“噢,你就是金钰莹呀?”本来自进入棋胜楼的院门后,温老三的脸就一直是绷着,一幅爱谁谁,概不论的样子,但听完张海涛的介绍,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模样——昨晚在曹家,他和曹家兄弟聊到快十一点才休息,三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聊到女人,曹雄是一个心里很难藏着事儿的人,经不住温老三边敲侧击,没费多大劲儿,就把他想追金钰莹的事儿讲了出来,故此,温老三见到金钰莹时的感觉和其他人大有不同。

“对呀,是我呀。您知道我?”金钰莹奇怪问道——温老三的名字她当然是听说过的,只不过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湖南,一个是职业,一个是业余,两个人的生活和比赛完全没有交集,按道理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呀?

“呵,知道,当然知道了,女子名人,帼国英雄,美女棋手,怎么会不知道呢?”温老三笑道。

“噢,呵呵,您过奖了。”金钰莹笑笑说道——对方也许是在新闻报道中见过自已吧。

张海涛见几个人有说有笑,这时再不抽身还等什么时候?“呵,温先生,你先在这儿坐坐,我去向领导汇报一下儿。”打了个招呼,他离开办公室,一路小跑,奔往楼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匆匆忙跑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张海涛敲了两下门儿,然而屋里静悄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坏了,是不是出去了?

张海涛又敲了几下儿,还是没有动静,弯腰趴在锁眼往里看,视线太狭窄,费了半天劲儿也没看什么。

“这可怎么办?”张海涛挠起了头——刘长春病还没好在家休养,陈淞生又不在办公室,拿主意的人都不在,自已该怎么办呢?温老三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回信,总不成把人冷在那里自已玩失踪吧?

掏出手机,拨通陈淞生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陈淞生有意压低的声音,“小张什么事?”

“陈总,您在哪儿呀?”张海涛急着问道。

“我正在棋院开会,有事儿快说。”陈淞生催道——天元战决赛承办单位定下来以后,准备工作就进入实质阶段,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落实解决,实在没闲功夫听张海涛啰嗦。

“呃.....,陈总,温老三来咱们这儿了。”张海涛忙说道。

“温老三......,哪个温老三?湖南那个?”陈淞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对,不是他还能是谁。”张海涛答道——被叫做温老三的人中国肯定少不了,但在围棋圈内,也只有这一个温老三。

“他......,他不在湖南呆着到咱们这儿干嘛?这几天北京没比赛呀?”陈淞生奇怪问道——温老三是业余棋界的独行侠,虽然棋艺高强,位居四大天王之二,但却从不依附于某家棋社或者企业,开了一间小超市,经营管理都由他老婆打理,他自已则专心于钻研下棋,每逢有比赛铁定参加,所以,很多人将之视为没有职业段位证书的职业棋手,每年在正式比赛中下的棋,甚至比许多真正的职业棋手还多的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来找王仲明的。听语气很不善,似乎对王仲明赢了董亮和曹英很不服气,要和王老师较量较量。”张海涛答道。

“什么?......胡闹!王老师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董亮和曹英那里都没说什么,他跳出来装什么大瓣蒜!”电话里陈淞生很不高兴,他现在正忙着办正事儿,温老三现在跑来找事儿,纯属是添乱。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把他让到办公室里,现在钰莹和见雪正在应付着,他要求我马上联系王老师,跟他约个时间见面,我该怎么办呀?张海涛请示道。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陈淞生哼道。

“呃......什么借口?”陈淞生是什么态度张海涛是明白了,不过该怎么做,他心里还是没谱。

“什么借口自已想去,平常没事儿的时候总抖机灵,遇上正经事儿就不灵了?总之,好言好语把人哄走就行了,我还要开会,你自已看着办吧。”

陈淞生挂上了电话,张海涛则挠起了头——很明显,陈淞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棋胜楼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半个月后就要开始的天元战决赛,在此期间,能不惹事儿尽量不要惹事儿。但温老三那个人圈子里都知道,是一个又轴又硬,软硬不吃的主,他跑来棋胜楼要会王仲明,没个正式答复,他肯答应吗?

怎么办?.......,看来,只有打马虎眼了。

想来想去,张海涛算是有了主意。

回到教员办公室,屋里,温老三和两位女老师聊的还挺愉快的,看来,和这样的怪人打交道,还是美女更吃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样,联系上了吗?”见张海涛进来,温老三转过头问道。

张海涛笑笑,表情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呵,抱歉,王老师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他这次是到山区旅游,可能那里信号不太好。我已经给他发条短信,让他见到短信后尽快回电话,不过,什么时候能收到我就不敢保证了,我看要不这样吧,您先回去,明天要是王老师那边有了回信儿,我再通知您好不好?”张海涛说道,他想,反正现在王仲明也不在棋胜楼,我已经答应你尽快联系,你还能怎么着?山里信号不好,收不到电话,难不成你还能叫我连夜开车找人去?

“什么?信号不好?你是不是在忽悠我?”温老三闻言脸色马上阴了下来,他不知道王仲明是到哪儿旅游去了,不过以现在信号基站的分布密度,若是旅游区,手机收不到信号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难不成王仲明是爬野山去了?

“呃......,怎么会呢。是真的。我拨了五六分钟,都是信号不在服务区。我也没有办法呀。”张海涛苦着脸,装作无奈的样子答道。

“......,你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给他打。”温老三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就相信张海涛,伸出手来说道。

“呃......,温先生,这样不合规矩吧?”张海涛一愣,他倒没想到温老三还有这一招。手机号是肯定不能给的,不然一打电话,什么事儿就都穿帮了。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我只是要和他通个话,又没别的事。”温老三紧逼不舍,看张海涛的反应,他更坚定自已的直觉,对方根本没有和王仲明联系。

金钰莹和陈见雪见两个人忽然间言语就冲突起来,感觉有点儿莫名其妙,”哎,温先生,您先别着急。你是要找谁呀?”金钰莹连忙劝解道。

“噢,我是要找你们这儿的王仲明。”温老三答道——对待金钰莹的态度,当然不会和对待张海涛一样。

“王仲明?你找王老师有什么事儿?”金钰莹和陈见雪都是一惊,直觉感到,温老三找王仲明不是什么好事,否则的话,对张海涛不会是那种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没什么,就是想会一会他,见识见识他的本事。”温老三笑道。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是找碴来的,怪不得张海涛不肯把王仲明的电话号码给他,由此看来,前边说电话没有打通八成也是在撒谎了。

“原来是来挑战的呀......,”陈见雪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真的很抱歉,王老师现在正在度假,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至于他的联络方式,对不起,那是内部资料,您要是想知道的话,除非您是棋胜楼的内部员工。总之,您要是想和王老师较量的话,只能麻烦您过两天再来一趟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请您接着再等下去了。”

“呃......,你这是什么态度?!”温老三顿时是火冒三丈,眼睛瞪起老大,好不吓人,问题是陈见雪根本就不吃这套,她就不信温老三还敢动手打她,“什么态度?请,您,麻烦,我说的不是文明礼貌用语吗?您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遍,‘麻烦您先回去等着,王老师回来的话,我们会通知您的’,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陈见雪冷笑问道。

“你!......,”温老三真是气坏了,如果说这话的是张海涛,说不定他早一巴掌抡过去了,问题是好男不和女斗,他再怎么窝火却也知道,这一巴掌真要打过去,有理也就变成了没理,事情传开,没人会在意陈见雪说的什么,只会揪着他打女人的事做文章,他温老三再怎么浑,也戴不起这样的帽子。

“好,好,好,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温老三狠狠说起,起身离开,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摔上,力量之大,震得贴在门板后的课程表都掉了下来。

“唉,见雪,打发他走就打发他走,干嘛说话那么难听呢?”金钰莹向陈见雪抱怨道,她刚才是真怕温老三失去理智,动手耍蛮。

“切,这种人你越跟他好好说话他就越以为你怕了他。刚才张老师那么跟他讲理,你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谁呀?咱们又没欠着他,凭什么要哄他高兴。”陈见雪哼道——既然是来捣乱的,就要有被打出门去的觉悟,这里是棋胜楼,不是城郊僻壤的小棋馆,由得人随便耍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到温老三打来的电话,孙治忙把饭钱结了,出门儿开车来到先前说好的路边拐角处等着,不大一会功夫就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到温老三满脸怒容,气哼哼地走了过,拉开车门儿,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坐上。

“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孙治不解问道——如果是遇上了王仲明,当面锣,对面鼓,两个人在棋盘上较量起来,以这两位的级别和实力,一盘棋少说也得花个两三个小时温老三到棋胜楼来,是想靠真正的实力打败王仲明,替曹英出一口气,所以不可能采用十秒超快棋那种偶然性很大的对局方式,而从温老三进入棋胜楼到现在,还没有过去二十分钟,除去找人,表明来意,准备对局,真正用来下棋的时间怕只有十来分钟,莫非布局阶段就有人走出失招,全盘崩溃......[b“他奶奶的,太气人了!”温老三骂道,积了一肚子的火这个时候总算能发泄出来了。

“呃......,怎么回事儿?”孙治吓了一跳,直觉感到,事情不象自已猜测的那样,温老三是顶尖的业余高手,正式比赛也好,地下赌局也好,参加过的对局数都数不过来,那是经过风雨,见过浪涛的主,棋上的输赢,再怎么惨也不至于失态到居然粗口骂街的地步。

“王仲明外出旅游度假,现在没在棋胜楼里,我只说约个时间,等他回来了见个面,切磋切磋,嘿,一个小丫头片子,说话那叫一个损......”,竹筒倒豆子,温老三把进入棋胜楼后自已的遭遇向孙治讲述一遍,越说越气,十句话中倒有八句带着脏字。

“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姓陈呀?”孙治是陶然居的外联部部长,对北京各大棋社的情况都非常熟悉,听完温老三的叙述,他想了想后问道。

“......,对,没错,是姓陈.....,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温老三点头答道。

“呵,那就难怪了。跟你说吧,老三,你没有动人这算对了,那个小丫头可不好惹,她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小辣椒一个,最喜欢的就是没事儿找事。陈淞生你肯定知道,那个老头儿别看现在已经从中国棋院退了休,但人脉还在,你真把他孙女儿打了,他到棋院一闹,搞不好这几年你都没办法参加比赛了。”孙治庆幸地劝说道,心里也怕,斗棋踢场在棋界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了不起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赢各凭实力,谁也怪不得别人,但如果斗棋斗着斗成了打人,那就变成了治安事件,万一闹到公权力介入,温老三肯定没好果子吃,搞不好会被关进拘留所呆个三天五天,温老三是为了陶然居出头,真出了事儿,曹英管还是不管?管了,等于承认自已是幕后主使;不管,事情传开,以后谁还会把曹英当朋友?

“什么?陈淞生又怎么了?我怕他干嘛?要不是看是一个女人,我早一巴掌打的她满地找牙了。”温老三一听,心里也有点后怕,不过三斤鸭子二斤嘴,口头上他是绝不会服软。

“呵呵,那是,那是。你温老三是谁呀?!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孙治口中赞道,心里却是暗自好笑,心说,你也不看看自已的体格,真要是撕扯起来,以陈见雪的泼辣劲儿,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王仲明不在,那你打算怎么办?”孙治问道——曹英安排他是协助温老三的行动,既然目标不在棋胜楼,也就没必要在这里守着了。

“先回去,找曹英好好商量个主意,妈的,格老子自出道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这笔账要是不算,从今往后,我的姓就倒着写!”温老三哼道——原本,他只是替曹英出头,赢了王仲明,出口气就算了,但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变了,他要为自已讨个公道,让别人知道,他温老三不是个好惹的!

“对,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老三,我支持你!”孙治点头赞道,脚下一踩油门儿,本田车加快速度,向东边驶去。

温老三气冲冲离开以后,金钰莹没少说陈见雪,觉得她对温老三的态度太过刻薄,没必要把小事儿变大,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虽说对方来意非善,不过这也是棋界常有的事儿,双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给自已找一个敌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见雪当然不服了,她只认一个理——找王仲明麻烦就是找棋胜楼的麻烦,找棋胜楼的麻烦就是找她爷爷的麻烦,找她爷爷的麻烦就是找她的麻烦,找她的麻烦还想让她好言好语的招待,没门儿!

张海涛的立场貌似中立,实则却是偏向陈见雪,原因无他,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一直在追求陈见雪,对她的话向来是言听即从,不敢反对,另一方面,他对温老三全无好感,气对方在楼下前台当着别人的面不给自已一点面子,他自已是不敢当面得罪温老三,怕到时候陈淞生怪他不会作事,现在陈见雪既然出了头儿,他当然是站脚助威,乐观其成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金钰莹费了半天劲儿,这个理总也讲不通,口干舌燥,她也就不再做那个无用功了,倒了杯水润润喉咙,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海涛,你到底给没有王老师打电话呀?”她问道。

“没有,陈总说不要理温老三,让我把他打发走就得了,所以我就没打。”张海涛答道。

“真是的,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能不让他知道!”金钰莹责怪道,她觉得张海涛这样自做主张并不太好。

“这.....”张海涛无语,现在想来,刚才自已真应该给王仲明打个电话,至少让对方知道棋社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啦,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海涛。你想,王老师正在度假,在坝上玩的好好的,要是知道这儿有人要找他麻烦,那还能玩的痛快吗?”张海涛刚才明里暗里都在挺自已,所谓投桃报李,陈见雪现在反过来又为张海涛说好话。

“你们俩.......,算了,我算是败给你们了。”金钰莹张嘴欲说,忽然心头一酸,失去了继续争论下去的兴致——在坝上玩的好好的,也对呀,陪着范唯唯那样的大美女,王仲明怎么可能不开心呢?自已干嘛要替他着急发愁,操心劳神呢?

“不说了?嘿嘿,莹莹,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担心,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温老三再怎么牛,能把咱们怎么样?放心吧,有我爷爷在,有刘主任在,由不得他胡闹。”陈见雪见金钰莹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以为她是担心温老三会再来闹事儿,于是扶着她的肩膀好心安慰道。

“你呀.....,我不是担心温老三再来闹事,而是......,算了,不说了。反正明天王老师就该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金钰莹叹了口气,幽然说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述说。

“呃......,莹莹,你有点儿不大对劲呀?就算这件事儿我做的不对,你也不至于这样的反应吧?我向你悔过还不行吗?”听金钰莹的语气,看金钰莹的表情,很有那么一种意兴阑珊,心情低落的感情,陈见雪以为对方是真生自已的气了,连忙摇着对方的肩膀说起了软话。

“呵,你呀,早知道干嘛去了。”金钰莹苦笑,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反省管什么用,难道还想有第二次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了陶然居,温老三和孙治来到总经理办公屋,推门进去,却见曹雄已经回来,正和曹英拆摆今天刚刚结束的比赛对局,看神情,眉飞色舞,应该是赢了。

“咦.....,三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温老三满脸的不高兴,兄弟俩交换了一下眼色,曹英不解地问道。

“没碰到正主,能不快吗?”温老三气道,自已给自已倒了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呃......,怎么回事儿?”没碰上王仲明?没碰上就没碰上吧,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王仲明没离开棋胜楼,早晚有一天就能堵上,何至于动这样的气?曹英用目光询问孙治,为什么温老三会是这样的反应。

“呵,下午我和老三到棋胜楼找王仲明,谁知王仲明休假到外地玩儿去了,老三就请棋胜楼的人帮忙联系,问什么时候回来,好到时候再来和王仲明见过面,这够客气了的吧?可万也想不到,老三以礼相待,人家却是毫不领情,不仅不帮着联系,反而冷嘲热讽,把老三给赶了出来,老三气不过,可对方出面的是个女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这口气憋在心里,这不,正郁闷着呢。”孙治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当然,该省略的劣略,该加佐料的加佐料,反正他也是从温老三那里听来的,就算有偏差,那也属于艺术加工,二度创作。

“什么?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是不是不知道温三哥是谁?”曹雄一听先就急了,心想,温老三怎么说也是业余棋界响当当的字号人物,棋胜楼的人这样对待他,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呵,还能有谁,陈见雪那个小丫头呗。上次在百胜楼,你不也见识过吗?这样的事儿,她做的出来。”孙治答道——他和陈见雪也不熟,不过这种时候,他显然不可能帮着对方说好话。

“呃......,嘿,还真的是她,我就说,除了她,谁会这么不懂规矩!三哥,您也别气,这笔账,我一定想办法替您讨回来。”知道了是陈见雪,曹雄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还清楚记得前几天在百胜楼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是如何冷嘲热讽地挖苦自已,尤其是王仲明胜局已定时那付得意的嘴脸,真是气得他牙根痒痒。

“现在这事儿已经成了我和棋胜楼之间的问题了,哪里吃了亏,我要自已从哪里讨回来,曹雄,这件事儿你甭管,我要自已去解决。”温老三说道,他是一个血性汉子,讲的是直来直去,快意恩仇,所谓好男不和女斗,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和陈见雪斗气打架那种事儿他做不出来,所以只能把气撒在棋胜楼身上。

“呃......,三哥,冷静,冷静。那个陈见雪是很过份,不过棋胜楼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您千万要冷静,不要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比较而言,曹英就要理智的多,他虽然很乐于看到温老三和棋胜楼之间闹起矛盾,但也知道适可而止,过犹不及的道理,万一温老三一时气不过,做出超出分寸的事儿,他到时候也不好收拾。

“你放心,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饭不是白吃的,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不会去做。我想好了,你帮我做一幅横幅,再准备一套棋具,一套桌椅,从明天起,我就堵在棋胜楼的门口点名找王仲明挑战,我看他还怎么躲!”温老三哼道——既然你棋胜楼不把我温老三当成一回事儿,想糊弄就糊弄,想往外轰就往外轰,那我温老三还客气什么,事情闹大,看是你棋胜楼丢脸还是我温老三丢脸!

堵门挑战?这招可够绝的,成名高手中,大概也只有温老三能做出这种事儿。

屋里其他三个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为温老三如此大胆的想法而感到震惊,心里首先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惹恼了温老三这样的人,可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高,三哥,您这招真高,我支持您,横幅怎么写?我这就叫人做去!”曹雄第一个举双手赞成,限于自已的身份和立场,他没办法象温老三这般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这种直来直支,快意恩仇的做法,倒是很合他的性格。

“嗯.....,我想想.....,就写‘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怎么样?”温老三也是刚刚才冒出来的念头,具体的细节还没有考虑过,听曹雄问起,他想了想后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好,简单明了,够霸气。就这么定了。”曹雄赞道,心想,这样指明点姓在棋胜楼前把摊子一摆,王仲明要是还不出来,看棋胜楼怎么个收场法儿。

“呃......,等等。”曹雄刚想离开去安排制做横幅的事儿,曹英忽然把他叫住,“三哥,堵儿挑战的事咱们最好还是从长计议,不要太着急。”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招事儿?”温老三脸色一变,心中有些不快,心说,我是因为要替你出头才惹得那个野丫头的一顿挖苦损,怎么,现在我要讨回公道,你倒打起了退堂鼓,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别,不是,三哥,您误会了。”曹英连忙解释,“我是觉得,您这个主意是挺不错的,不过呢,时机不是太好,您先别急,听我说,首先呢,棋胜楼的人说王仲明外出度假不在,我觉得,这八成应该是真的,因为以棋胜楼的地位,即使王仲明不想和你交手,也没必要找这种借口。所以,如果王仲明真的不在北京,您堵在棋胜楼的门口也没用,反而会被人笑话,说您抓着和尚要梳子,逮着瞎子要洋火吗?”

“呃......,倒也是。”温老三想了想,事情还真是这样,自已要挑战的是王仲明,王仲明真要不在北京,自已闹的再欢也没用。

“这是第一。第二呢,您来北京,是为了参加侄子的婚礼,而堵门挑战这种事儿一旦开始,就必须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棋胜楼那边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但到底什么时候能逼得他们给出说法,您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万一人家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那样一直耗下去,您侄子的婚礼怎么办?总不能为了这就耽误了吧?”曹英接着说道。

“对,对,呵,还是你脑子清楚,我怎么把这个碴儿给忘了呢!”一拍脑门儿,温老三叹道,论棋艺,自已比曹英略胜半筹,不过论起行为作事来,曹英就比自已周到的太多了。

“呵,还有第三,您到棋胜楼门口摆场子,这事儿如果拖个三五天,肯定会轰动京城,您赢了王仲明,自然是什么气都出了,但若是事情凑巧,王仲明那天恰好回来,而且又和您交了手呢?除了棋胜楼的人外,别人都不知道,那您不等于忙活了半天儿,连个响都没听到,白忙活了吗?”曹英笑道。

“对,对,那你说该怎么办呢?”听完曹英的分析,温老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来,这种出谋划策,斗智斗勇,棋盘以外的事儿,还得看曹英的。

“我的想法呢,是这样,挑战当然一定要挑战,但时间没必要是明天,您还是先忙着您侄子那边的婚事,我这边呢,则让人盯着棋胜楼,看王仲明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以后,而且您侄子那边婚礼也结束以后,咱们再定好时间去棋胜楼。您在棋胜楼前边摆场子,我呢,就想办法把孙浩带去,他是《围棋天地》的记者,和我的关系很熟,到时候出一篇观战记在杂志上登出来,这事儿还怕不传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样一来,你的气不也等于出了吗?”曹英笑着问道。

到底是学商业管理的人,脑子里的转轴就是多,眼珠一转,就想出来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好,我听你的,这笔账就先记下来,等我侄子那边的事情办完了,再去找棋胜楼的麻烦!”

温老三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虽然谈不上什么旅游娱乐,不过客串了一回临时演员,不仅触了电,还赚到了三百多块的演出酬劳,也算是小有收获,听范唯唯讲,这是临时演员的最高标准,一般情况下,一百二三就到头了,由此可见,不论是哪一行,有人罩着和没人罩着就是不一样,这一次自已算是沾了范唯唯的光了。

回到牡丹园时已是下午,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王仲明先睡了一觉——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已的狗窝,东沟村农家大院的住宿条件不能说差,但再怎么好,也比不上自已睡惯了的床铺舒服。

一睡醒来,日已西斜,摸摸肚子,咕咕做响,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平时本就很少做饭,刚刚度假回来,家里菜没买,水没烧,更没有做饭的心情了,但肚里空空,五脏庙的问题是不能不解决的,怎么办呢?王仲明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翻出一个塑料袋,把从东沟农家大院主人那里带回来的面粉分出一半装好,然后再带上几件小玩意儿,锁门下楼,上老金头儿家了——去坝上的前一天晚上,金钰莹不知为什么突然发自已的脾气,三天过去了,也不晓得气消了没有,今天刚回来,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顺便还能蹭顿饭吃。

敲开金家的房门,金钰莹还没有回来,老金头儿腰里系着围裙,但屋里还没有饭菜的香气,大概是刚做完炒菜前的准备工作,还没来得及动火。

见是王仲明,老金头非常高兴,“呵呵,我就说你今天该回来了,刚还想让莹莹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你家把你叫来,没想到你自已先过来了,快进来,呵,知道你刚才坝上回来,所以特意做的是油焖大虾,吃腻了羊肉,给你换换口味儿。”他热情的招呼王仲明进到屋里坐下。

“听老乡说是年初新磨的,蒸馒头做烙饼都非常好吃,城里很难买到。”王仲明把面递给老金头儿,笑着说道——空着手到别人家蹭吃蹭喝感觉上总是有点不好,有这一袋面充数,感觉上踏实多了。

“是吗?呵呵,你真是有心。嗯,不错,面粉的质量不错,莹莹就喜欢吃新面蒸的馒头,这下省得我去买了。”老金头笑道,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送礼不在礼物有多贵重,重要的是不是合人的心意,王仲明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王仲明暗自庆幸——那些面粉是范唯唯向农家大院的老头儿要的,回京车送到楼下时,非得要分一半给他,不要还就不行,所以才有现在的礼品可送,要是没有范唯唯的任性,自已还真没进金家的大门儿借口。

“小王,你先坐着,我先去厨房忙活,要喝水喝水,要看电视看电视,别客气,当自已家一样。”和王仲明聊了两句,老金头忙着进厨房做饭去了,留下王仲明一个人呆在客厅。

王仲明闲着没事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过了没几分钟,门外楼梯声响,随后是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再后来,房门打开,金钰莹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真香。”还在门厅,金钰莹就闻到从厨房飘过来的香味儿,一边脱下外套往衣架上挂,一边大声问着,一抬头,忽然发现衣架上多了一件男式外套,看款式颜色,显然不是自已爷爷的,“莫非是王老师回来了?”金钰莹心中忽的一喜,她认得出来,这件衣服是前几天王仲明穿过的,连忙把衣服挂好,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客厅,眼光看处,果然王仲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已,“呵,金老师,你回来了。”笑容非常温和,带着常见的那种温暖感。

“嗯,回.....,回来了。”满心欢喜,正要回答,忽然想起对方是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到外地游玩刚刚回来,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阵酸意,脸上的意思瞬间消失,冷冰冰地答道。

怎么回事?还在生气?没道理呀,金钰莹的性格一向温柔善良,与人为善,很少和人争执发脾气,什么样的事能让她三天都不能释怀?

“......,怎么了?金老师,你的心情好象不太好,是不是我离开这几天,棋胜楼出了什么事儿?”王仲明迟疑问道。

“呃......”被王仲明这样一问,金钰莹愣了一下,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那天的电话自已在旁边也听到了,是范唯唯要求王仲明随行到坝上教棋,王仲明职责所在,所以跟范唯唯去了坝上,那也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自已为什么要生气呢?自已又不是王仲明的什么人,这样给人家脸色,根本没有道理嘛!

想到这里,金钰莹心情平静了些,“呵,怎么会呢。对了,坝上玩的开不开心?”她笑着问道,虽然有点儿勉强,但终究是有了笑容样。

她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呢?

王仲明盯着金钰莹,心里想道。

“呵,现在坝上还都是荒山秃岭,有什么好玩的?就是坐车转了转,连马都没有骑。”王仲明笑笑答道。

“是吗?”不自觉的,金钰莹心里舒服了一些,只是坐车转了转,那不该算是玩吧?

“玩是没怎么玩,不过临时客串,拍了一场戏,倒是有点意思。”以为金钰莹是想听坝上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怕对方失望,王仲明谈起来客串拍戏的事儿。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呀。”果然,金钰莹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马上在旁边坐下来急着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是这么回事......”于是,王仲明把那天片场导演不满演员人选,临时抓夫把自已拉上去救场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金钰莹听得是津津有味儿,不时还插嘴问一些细节问题,临了,感叹一声,叹自已怎么就没有这样奇遇的机会。

“呵,是呀,说起来,范唯唯的舞蹈跳的真是太美了,那种近距离欣赏的震憾感觉,是电影电视很难表现出来的,你是她的粉丝,如果当时你也在片场,肯定会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王仲明笑着说道。

“是吗?......,也许吧。”如果是以前,有人称赞范唯唯的舞蹈美丽,歌声动听,金钰莹肯定是百分百的支持赞同,开心万分,但她发觉,王仲明在称赞范唯唯时,眼神中带着的是欣赏回味,她却无法开心起来,淡淡地应了一句,很是漫不经心。

“呃......,你怎么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走神,金钰莹的情绪波动频繁,王仲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侧头仔细端祥着金钰莹关心地问道。

“什么?......没什么......”,金钰莹一惊,马上惊醒了过来,连忙展出笑颜,矢口否认,心中暗骂自已,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这么沉不住气!

“没什么?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事儿。”王仲明不信,他不知道金钰莹今天的感觉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但他知道,金钰莹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呃.....”被王仲明关切的目光盯着,金钰莹心里更慌,她当然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但对方正等着自已一个合理合情的解释,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有了!

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金钰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嗯......,王老师,其实你离开的这两天,棋胜楼真的是有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王仲明奇怪地重复问道。

果然,王仲明的注意力被引开了,金钰莹暗自松了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的。温老三你知道吗?”金钰莹问道。

“温老三?是谁呀?”王仲明想了想,自已认识的人里,好象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湖南温老三,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第二位的那个。”金钰莹提醒道。

“噢......,听是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怎么了?”原来是那个温老三,王仲明想了起来——在他叱咤棋坛时,温老三在业余棋界还只是一位后起之秀,刚刚冒出头来,当温老三在业余棋坛威风八面时,王仲明则已挂印而去,故此两人之间并无交集,但这个名字,他却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不明白,金钰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昨天下午他来棋胜楼了,说是要会会你。”金钰莹答道。

“会会我?会我干嘛?”王仲明一愣,不解问道——看金钰莹的表情很严肃,看来那个温老三来找自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服你,要来和你较量较量呀!”金钰莹诧异地望着王仲明,心说,这个人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温老三这种人说‘会一会’的意思,难道会是请客吃饭,拉关系,套交情?

“呃......,呵呵,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王仲明哑然笑道,若不是金钰莹提醒,他还真不会往这儿想——如果知道王仲明就是七年前的那位‘棋中神话’,借给温老三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要‘会一会’这样的狂言。

“笑?......你居然还有心情笑的出来?”金钰莹瞪大眼睛看着王仲明,她实在是不能理解,有温老三这样的对手上门挑战,对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温老三那可是曾经赢过职业棋手,在三星杯世界围棋大师赛预选阶段只差一轮爆冷杀入本赛的高手,其真实实力并不逊色于一般的职业棋手,在每年晚报杯赛后的职业、业余十强对抗中,就连积分榜排名在前十的职业一流棋手也只能让其一先,面对这样的强手,对方怎么会如此轻松?莫非并不晓得温老三的厉害?

王仲明还真不清楚温老三怎么个厉害法,他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字,也知道温老三是比曹英更强的高手,不过,他又么会把温老三放在心上?他和温老三本就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不要说现在的他对胜负输赢这种事看的已经很淡,就算真的想要争胜图名,也不会把温老三这种级别的棋手当做目标。

“呵呵,后来呢?”王仲明问道,他没办法向金钰莹解释自已不把温老三的到访放在心上的真正原因,好在这也不是事情的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后来见雪就和他吵了起来,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温老三走的时候气哼哼的,留下话说这事儿没完。我估计过几天他肯定还会来找你。”金钰莹答道。

“吵架气跑了?......,呵呵,有意思。”王仲明闻听笑道,这种处理问题的方式,还真是陈见雪能做得出来的,可以想见,温老三在面对陈见雪的伶牙俐齿时会是怎样的憋屈无奈,因为这样的经历他自已也曾经有过,只不过,做为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心境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你还有意思?没搞错吧?你是不是觉得见雪她做的对?”金钰莹瞪大了眼睛质问道,虽说陈见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她也无法赞同陈见雪的作法,她一直认为王仲明是一个非常理智,非常宽容,做事非常讲道理,知分寸的人,如果对方真的赞同陈见雪的处理方法,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呵,吵架呢,当然不对,不过见雪一向喜欢这样做,连我和她认识没多久都知道她的脾气,你比我对她了解的只会更深,大可不必如此惊讶吧?反正到时候有她爷爷骂她,我又何必落井下石呢。”王仲明笑道——他可以理解陈见雪和温老三起冲突时的心情,动机是好的,只是做法欠妥当,如果因为这就气到不得了,那用不了两三个月,说不定就得把高血压,心脏病气出来,金钰莹和陈见雪是闺中密友,自已还是劝和为好。

“什么呀,麻烦的是陈总不知道这件事儿呀。”金钰莹急道。

“不知道?......,不会吧?,温老三这样的人到棋胜楼,陈总会不知道?”王仲明有点儿不大相信,假如事情真象金钰莹所讲那样,温老三到棋胜楼的目的是找自已,而自已又不在棋胜楼,会没有人把事情向陈淞生做汇报?

“哎呀,不是的!”金钰莹有点着急,“当时陈总正好去棋院开会,没在棋社,张海涛到是给他打了电话,但也只是告诉他温老三来棋社的事儿,可后来见雪和温老三吵起来,把温老三气走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当时在场的只有我,见雪,还有张海涛三个人,张海涛肯定是不敢打小报告,见雪那死丫头也肯定不会自已主动坦白,她不说,我也不好向陈总汇报,不然见雪肯定会生我的气,再说,陈总这几天正为安排比赛的事忙活,我也怕说出来让他分神操心,可是不说出来,想起温老三离开时的样子,我又真怕他到时候搞出什么事来......,王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金钰莹忧心重重地说道。

怎么办?这的确是个问题。

正常而言,的确应该将事情的经过向陈淞生做个汇报,无论好坏与否,让陈淞生去做判断。但陈见雪不会自已投案自首,张海涛正在追求陈见雪,绝不敢做出惹恼她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汇报,现场只有三人,那么一旦事情被陈淞生知晓,肯定会影响到陈见雪和金钰莹之间的友情,如果说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倒也没太大关系,问题在于温老三只是被暂时气走,看他临走前的态度,肯定会再一次找上门来,到那时,未必就象昨天那样简单了。一边是公事,一边是姐妹感情,鱼与熊掌,难以兼得,难怪金钰莹会情绪低落,心事满腹。

怎么才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呢?

装聋作哑又或者打小报告都很容易,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即不伤害到姐妹两的感情,又让陈淞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仲明在思索,金钰莹则满怀期待地望着对方,王仲明微微皱起眉头的样子让她感到安慰,因为对方正在为自已的苦恼而烦恼,这让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事情一定得要让陈总知道的,温老三那样的人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万一事情闹大,而陈总又全不知情,这个责任你担不起。”王仲明梳理着思路。

“那见雪那边怎么办?让陈总知道,她肯定会被骂得很惨的。”金钰莹担心的问道。

“呵呵,骂就骂吧,她又不是第一次闯祸,骂一骂长长记性也是好的。”王仲明笑笑答道,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嗯......,倒也是,可是,我担心她会生我的气......”陈见雪是陈淞生的孙女儿,再怎么骂,陈见雪也撑的过去,问题是金钰莹怕她知道是自已打的小报告会生自已的气。

“呵,没关系,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她自已把事儿说出来就行了。”王仲明心里有了主意。

“怎么可能?!”金钰莹叫道,连连摇头,对陈见雪她是再了解不过了,让陈见雪主动承认错误,按受处分,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呵,你劝她自已去说当然不可能,不过我又没说一定要劝。”王仲明笑道,随后把自已的计划讲了出来。

金钰莹仔细听完之后想了想,脸上浮现了笑容,“呵,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坏。”眉眼盈盈,却没有一点儿不悦的意思。

坏?这算是坏吗?不是你让我帮你想办法,怎么想出办法了又说我坏?唉,真是好人难当呀。——王仲明苦笑摇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仲明度假回来到棋胜楼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见陈淞生报到了,先是聊了一会儿坝上旅游的感受,慢慢的,话题就转到了工作方面——王仲明这一次为棋胜楼立下大功,其实力已经为大家所认可,加上刘长春近年来身体不佳,经常闹病,所以陈淞生有意让王仲明升职,当刘长春的副手,换言之,是想把王仲明纳入到棋胜楼的管理层。

对这个提议,王仲明是婉言谢绝,他进入棋胜楼,一不为钱,二不为权,三不为名,作为一名普通的围棋讲师,只要完成好自已的教学任务便可以了,其他的事都有别人去费神伤脑筋,习惯了倒也是轻松自在,而一旦进入管理层,要管的琐事可就多了,事无巨细,都得要去操心琢磨,王仲明一个人自由惯了,不想给自已增加责任。[]

陈淞生有些意外,升值不仅是级别提高,权力增加的问题,同时增加的还有薪金补助,劳保福利,那可都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好处,为什么对方毫不在意?如果是张海涛,肯定早乐得找不到北了——也许只能用‘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来解释了。

“好吧,这件事儿以后再慢慢说吧,不过天元赛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开战,准备工作相当紧张。你去度假,长春又生病上不了班,这几天可把我累的够呛。现在你回来了,我也算可以松口气了,当不当教学部副部长可以不急,但这件事儿你可不能托辞不干。”陈淞生不再强求,转而进入另一个话题。

“呵,您放心,即然当初这个计划有我参与,我就不会放着不管......对了,昨天回来去金老师家串门儿,跟她聊起比赛的事儿,她好象有一些非常有趣的想法。”王仲明说道。

“是吗?这孩子,有了想法怎么不讲出来,难道还怕我说她不行。”陈淞生一愣,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语道,心想,就算金钰莹脸皮薄,怕自已的想法说出来会被笑话幼稚,怎么自已的孙女儿没有透过半点儿的口风?这两个女娃子可是无话不谈的小姐妹,金钰莹连陈见雪都不讲的事却对王仲明讲了,实在是让人意外。

“呵,也许是在自已的家里,精神比较放松吧。我当时听了,觉得她的有些想法很好。她现在在办公室,您不妨找她谈一谈,或许能有一些启发。”王仲明笑道。

“嗯......,也对,走。”对这次的比赛筹办,陈淞生那是倾注了相当的心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故此,得知金钰莹那里有好的建议便马上急着要听,起身离坐,和王仲明一起下楼去找金钰莹。

自已这边是完事了,接下来,就要看金钰莹的了——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房门的一刻,王仲明将手悄悄伸进了衣服口袋,掏出手机,将早已约定的信号发了出去。

‘嗡’,震动声响,教员办公室里的金钰莹连忙抓起摆在桌上的手机,将发来的短信打开,“来了!”屏幕上显示的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

终于来了!金钰莹的心情忐忑而又紧张,偷眼去看对面坐着的陈见雪,此时正翻看着一本时装杂志,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进行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做了几次深呼吸,金钰莹将自已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见雪。”她叫道。

“咋啦?”陈见雪抬起头来问道。

“那个......那个......”金钰莹有些迟疑,自已这么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是不是再试试劝劝,说服见雪,让她自已去向陈淞生交待清楚。

“怎么啦,什么短信?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要求我帮忙?”陈见雪感觉到金钰莹的犹豫,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遇到了什么难题。

“那个......,见雪,要不你还是把和温老三起冲突的事儿跟你爷爷说了吧。我这两天都没睡好,一躺下就梦到温老三跑进棋社,又砸桌子又打人,把你爷爷气得都晕倒了。”计划已经开始,王仲明正带着陈淞生过来,如果自已此时打了退堂鼓,岂不是白白让人家替自已操心吗?金钰莹把心一横,向陈见雪说道。

“才不呢!你呀,胆子太小了,温老三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是北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他要是敢跑到棋胜楼来闹事儿,我就敢打110把警察叫来,寻衅滋事,破坏公私财物,先把他关进拘留扣个十天八天再说。”陈见雪不以为然地说道,第一,她不信温老三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第二,就算温老三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也是还未发生的事,也许有,也许没有,而自已若是向爷爷坦白交待,挨批被骂则是肯定的。一个是肯定发生,一个是或许有,或许没有,当然是两害相衡择其轻了。

“不是我胆小,我是真的担心,那天你也看到了,温老三离开的时候多吓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要真的又找上门来闹事怎么办?就算警察把他给抓走了,影响也造成了。见雪,要我说,还是让你爷爷早点儿知道,早做防备,不然真闹起来,那可就被动了。”金钰莹苦心劝道。

“这......”陈见雪有些犹豫,她又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是那样,她也就不用故意瞒着她爷爷,不把事情如实汇报了。不过,万一没有发生呢?那自已岂不是白白挨训了?

“到时候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她安慰着金钰莹,更是在安慰着自已。

“砰!”办公室的房门被重重推开,门口处,站着的正是陈淞生,满脸的怒容,狠狠瞪着陈见雪,后边站着的是王仲明,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是来打酱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爷爷......,您,您怎么来了!”陈见雪吓得魂飞天外,浑身一哆嗦,时尚杂志从手里掉了下来,连忙站起,忐忑问道,心中祈祷,刚才自已和金钰莹的对话千万别让他听到。

“怎么?见到我为什么吓成这样?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陈淞生压住火气,沉声问道。

“哪.....,哪里,瞧您说的,哪儿有爷爷这样说孙女儿的。您这是在生谁的气呀,告诉我,我帮您骂他去。”陈见雪慌张之极,强挤笑脸,想蒙混过关。

“好,那你就替我骂吧。”陈淞生气的哼道,自已这个孙女儿,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跳黄河不死心,都这时候了还在强撑,当棋手真是耽误了材料,这样的人,根本就应该送到国安局派到外国当间谍去。

“呃......,骂谁?”陈见雪心虚地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你!”陈淞生气道,要不是还有外人在,他此时肯定已经开骂了。

“......”陈见雪彻底死心了,不用问,刚才的对话爷爷全听到了,赖肯定是赖不过去了,“都怪你,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时候说。”她低下头,苦着脸,小声向金钰莹抱怨道。

“呃......,对不起......”见陈见雪愁眉苦脸的样子,金钰莹非常内疚,虽说自已所做也是为了她好,但陈见雪为此要受到的责罚也是事实。

“什么对不起!钰莹,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说对不起,你是死丫头,说清楚,温老三怎么回事?你和他发生什么冲突?”陈淞生并不知道金钰莹这声‘对不起’是什么原因,但显然整件事情中金钰莹并没做错什么,说到底,都是自已这个女儿搞的鬼,不好好教训教训,以后不定还会捅什么样的篓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东窗事发,陈见雪自然被她爷爷骂惨了,不过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事情是她自已做出来的,话也是她自已说出来的,被陈淞生抓住现行,却也是没谁好怪,虽然陈淞生离开以后,在被罚写千字检讨书时没少埋怨金钰莹。

既达到了将事情告知棋社领导的目的,又没有伤害到姐妹感情,金钰莹对王仲明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他给自已出主意,并且配合演了一场戏,事情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好了,陈淞生已经了解当天发生事情的整个经过,温老三再来自已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虽然因此被陈见雪没少数落抱怨,至少心里要踏实多了。

金钰莹安心了,王仲明也就放心了,说实话,对于温老三的挑战,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做为曾经高立于世界围棋巅峰的风云人物,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没有见过,会过,温老三的名气是不小,不过那要看和谁去比,如果不是见金钰莹忧心满腹,闷闷不乐,他才懒得去管呢。现在好了,金钰莹不再发愁,笑容又出现在了脸上,看到金钰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甜美容颜,他就已经非常知足了。

担心的事儿并没有发过,这几天风平浪静,温老三并没有再来棋胜楼,陈淞生松了一口气,心想,或许那个温老三是个比较知理的人,当时离开棋胜楼的时候只是说了句气话,回去以后冷静下来,火也就消了。不过,不管是是气消了还是不敢了,总之,只要别在这段时间闹事,影响到了天元战的顺利举办那就行了。一方面比赛临近,需要他去跑的事很多,另一方面刘长春的病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到棋社上班了,于是他留下刘长春坐镇棋胜楼,自已则带着王仲明继续去忙活比赛的事情。

但是,事情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当然不可能。

就在王仲明回到棋胜楼上班的第一天,消息便已被曹英安插在棋客里的眼线报告回来,不过一来安排准备需要时间,二来温老三的侄子婚礼在即,暂时抽不开身,所以这几天并没有动作。几天过后,婚礼完成,温老三再无其他事情分神,而且曹英也把整套计划设计完成,各方面准备工作也都做足,于是,第二次行动开始了。

星期三的午后一点钟,一辆白色的松花江小面包车停在了棋胜楼正对的马路边上,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三个人,两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第三位便是一身中式裤褂,做古人打扮的温老三,白衣白裤,脚蹬千层底的青布洒鞋,手摇折扇,轻捋短须,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

下得车来,两位小伙子手脚麻利的从车上搬出桌椅在路旁的空地摆下,然后又取出几根带螺丝扣的铁杆接起成两根三米多高的长杆插在地上,此时正是许多人吃完午饭,小憩之后来棋胜楼继续玩棋之时,见这几个人在棋胜楼对面忙忙活活,又摆桌子又插杆了,以为是要搞什么活动,都觉得有些奇怪——做活动要么去小区门口,要么到商业街,闹市区,为什么要来棋社对面?有些人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心中虽然疑问,却也没太过在意,直接进棋胜楼了,有些人则好奇心重,什么事都想搞个明白,不然心里不舒服,于是凑过来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哎,哥们儿,拍戏还是算命呀?”见温老三古装打扮,有人调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拍什么戏!连摄像机都没有。肯定是宣传保险的。哎,哪家公司的?平安还是泰康?”

“胡说,宣传保险怎么会在这儿?要我说,应该是宣传养生保健的,不然穿成那个样子干嘛?”

......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温老三也不搭理这些观众,指挥着两个年轻人布置场地,不大一会儿,左边长杆插好,一个年轻人从车上取出一条横幅,将其中的一端在长杆顶端系好,另一端系在另一根长杆上,然后将横幅展开,再将长标插在地上。

“咦,写的什么?”众人抬头仔细观瞧,只见红色的横幅上贴着黄纸,黄色的纸上写着斗大的墨笔字——‘湖南温老三邀战棋胜楼王仲明’。

“啊,什么意思?”“这个人要干嘛?”

围观者多是普通棋迷,温老三在圈子里名气虽大,对他们中的大部分而言只是一个人名,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但王仲明就不一样了,那是前几天刚刚打败乌鹭社,陶然居两大高手,为棋胜楼争取来天元战承办权的大功臣,棋胜楼的棋迷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哎,你谁呀?向王老师邀战,比什么?比吃斋念佛?还是比打坐问禅?”

“小子,你这是来踢场子的吧?嘿,胆儿够肥的,知不知道王仲明是谁?就你这样儿也想和人家过招,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胳膊肘往里拐,虽然不知道温老三是谁,但他挑战的对象既然是王仲明,那也就等同于是棋胜楼的敌人,有脾气急,火气壮的人先就冷嘲热讽起来。

“温老三?......,该不会就是业余四大天王排名第二的那个温老三吧?他不是湖南的吗?干嘛要向王老师挑战?”

“哇噻,这家伙可不好惹,看样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不知王老师应付的了应付不了?”

有人听说过温老三的名头,连连咋舌,为王仲明暗自担心。

温老三端坐棋桌一旁的椅子上,将身体靠在椅背,双目微闭,似睁非睁,手摇折扇,对众人的议论全当没有听见。

“各位,各位,静一静,静一静。”温老三自抬身份,不愿开口和棋胜楼的普通棋迷讲话,于是,解说工作就交给了曹英派来协助他的两个小伙子身上。

“......,各位,这位就是业余四大天王之一,鼎鼎大名的湖南温老三,近日来到北京,听说棋胜楼来了位高手,连胜乌鹭社,陶然居的两位高手,所以慕名前来拜访,想要领教一下这位高手的棋艺,烦请各位老少爷们,到棋胜楼传个话,就是温老三在这里等候王先生的赐教,请王先生知道消息以后尽快过来。如果不来,温老三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诚心等候,不见不散,各位,拜托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湖南温老三点名邀战王仲明,这是摆明了来踢场子的!

马上有腿脚灵便的年轻人撒脚如飞,直奔棋胜楼报信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报信的人去后不久,棋胜楼的人就来了,刘长春为首,后边跟着金钰莹,陈见雪,张海涛等人,加上闻风而来的棋迷足有二三十口子,浩浩荡荡,咋咋忽忽,很是热闹。

刘长春面沉似水,很不高兴,温老三的事儿他病后上班时陈淞生已经和他说过,当时他就很觉气愤,觉得温老三纯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王仲明和董亮以及曹英的棋局是京城棋社之间利益争夺的事情,和你温老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说你不好好在你的湖南老家呆着,没事儿跑到北京充什么大瓣蒜?!不过话说回来,温老三这个人他也认识,以前出任晚报杯,黄河杯等比赛的裁判长时,曾经和温老三打过交道,知道这个人为人讲义气,性格冲动,有时脑子一根筋,容易犯浑,人的本质还是不错的,所以觉得他或许是被什么人煽动,才跑来找王仲明的麻烦,否则,以温老三现在在业余棋界的地位的名气,犯得着向王仲明来挑战吗?他本来就是排名业余四大天王之二的顶尖高手,赢了,于他的名声毫无益处,输了,肯定会被许多人笑话。这种事儿,如果是在五六年前,温老三的名气还没起来的时候还可以理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光棍一条,谁也不在乎,但现在,他已经在业余棋界闯出了名堂,够上个字号,干嘛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背后要不是有人鼓动,鬼都不信![]

所以,冷静之后,刘长春的气倒也不是那么大了,心想,温老三不再来棋胜楼最好,如果来了,自已好好劝劝,凭自已的棋界地位还有以前数面的交情,说服对方不要闹事应该不难,至于想会会王仲明,私下里手谈一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嘛搞得象寻仇似的,大家都不痛快?

故此,这几天陈淞生和王仲明忙着跑天元赛筹备的事情,他则在棋胜楼安心坐镇,一方面处理棋胜楼的日常工作,一方面耐心等着温老三第二次上门,希望可以靠自已的威望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听到有棋迷跑来报信儿,说有个叫温老三的在棋社对面马路旁的空地上摆下棋桌,挂起横幅,指名点姓,要邀战棋胜楼的王仲明,而且放出话来,一天王仲明不应战,他就一天不走,天天守在门口,要跟这儿耗上了,刘长春的气一下子就拱了上来,心说,温老三,你也太不懂得分寸了,你不服王仲明,那是你们两个人个人之间的事情,和平解决也好,棋盘上动手较量也好,那都属于私事的范畴,再怎么闹,你也不该堵着棋胜楼的大门儿,你这样做,已经不是你服不服王仲明的问题,而是不把棋胜楼,不把陈淞生,不把我刘长春放在眼里的问题了!一个人再怎么浑,再怎么不懂人情事故也有个尺寸,你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如此胡闹,到底想要干什么!

紧跟在刘长春后边,陈见雪恨的牙直痒痒,她晓得,温老三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肯定和她那天的态度有关——就算没有关系,自已的爷爷也肯定会认定有关系,前几天千把字的反省检讨书已经愁得她叫苦连天,现在事情闹大,后果已出,真不知道爷爷又会罚自已写多少字的检讨了。

金钰莹则是忧心重重,她当然不是在担心陈见雪事后会受到她爷爷怎样的处罚,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祸是陈见雪自已闯出来的,挨罚被骂,那叫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她担心的是王仲明。温老三当街摆擂,指名点姓,摆明了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本来下盘棋算不了什么,哪一位高手不是从无数次的输赢胜败摔打磨练出来的,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有哪位棋手是长胜不败,从没输过棋的——但温老三当街摆擂,点名邀战已经改变了事情的性质,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交流或者比赛,而是关系到棋手个人荣誉的战斗。她相信王仲明在围棋上的才能,但温老三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两虎相遇,必有一伤,温老三是死是活她才没那个闲功夫去管,但若受伤的王仲明,那可怎么办呢?

金钰莹心中忐忑,暗自祈祷,盼着刘长春能够将事情压住,让温老三知难而退,不要再无理取闹。

见到棋胜楼的人来了,招呼观众的两个小伙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自觉退后,站在温老三背后,同时小声提醒,对方来人了。

听到提醒,温老三这才将眼皮撩开,见对面人群为首者是刘长春,他也不敢还象刚才那样装神扮鬼,故作姿态,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远远便抱拳拱手,“刘老师,您好,没想到惊动您老人家的大驾了,罪过罪过。”

刘长春心中暗骂,小子,见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在棋胜楼工作。既然知道我是棋胜楼的人,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在门前摆台设擂,摆明了就是没把我当成一回事儿,现在刘老师长,刘老师短的,又是没想到,又是罪过罪过,假不假呀你!

“温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礼温老三的问候,刘长春指了指跟前的棋桌还是头顶的横幅冷冷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呵呵,上面应该写的很清楚吧?就是听说棋胜楼新近来了一位叫做王仲明的高手,所以想和他会一会,下一盘棋。”温老三笑笑答道,刘长春的身份地位名气摆在那里,他这次虽然是来找事儿的,但也不敢对刘长春出言不逊。

“哦,只是想和王仲明下一盘棋,那又何必搞这么大排场。把摊子收了,先到棋社里边歇会儿,王仲明出去办事儿,现在不在楼里,等他回来,你们见个面,下棋也好,聊天儿也好,你们俩自已商量,ok?”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温老三以礼相待,刘长春也不好发作,忍住气,提出自已的建议,希望事情和平解决。

“呵,谢谢刘老师的好意,这里阳光充足,空气新清,而且还有小风吹着,我觉得比屋里呆着舒服多了。王仲明现在不在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渴了我们带着矿泉水,饿了我们带着面包和小点心,不麻烦您费心,只要王仲明回来的时候您支应一声就可以了。”温老三当然不会进棋胜楼了,要进棋胜楼,他也就不用摆这样的摊子了,光一条横幅花了曹英两百多块,不好好让人们参观参观,那也对不起人家花的钱啊。

刘长春的脸阴下来了,看来温老三是铁了心要和棋胜楼过不去了,“温老三,你是不是故意要找棋胜楼的麻烦。”,他干脆把话挑明,不再跟温老三打机锋。

“呵,怎么可能呢。常言道,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听说王仲明棋艺高超,我不过就是想学习学习,长长见识,怎么会是要找棋胜楼的麻烦呢?刘老师,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温老三嬉皮笑脸的解释道——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虽然谁都知道他门前摆擂是什么目的,但这个目的却绝不能从他自已嘴里说出来。

“还敢说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不是找棋胜楼的麻烦,为什么把摊子摆在棋胜楼的对面?!睁着眼说瞎话,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陈见雪忍不住插嘴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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