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了仙轻扬柳眉,“良贵妃殁于朱砂,就必是服用丹药所至?皇后娘娘为何不命人验那丹药,看丹药之中的朱砂是否足矣害人?”
贤贵妃听闻此话,眼睛骤然一亮。忙从后面起身走到前面,对皇帝跪下,言称良贵妃病危之时,她是第一个赶来的。恰巧在良贵妃寝榻旁的锦盒中看到一颗丹药,此时正好可以拿来做验药之用。
木婉柔心中一寒,冷汗渗了出来。她从来没想过,那炼得**,连咬都咬不动的丹药居然可以验。
“那丹药硬如铁物,要如何来验?”皇后沉下脸色,冷声道,“朝阳公主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皇后娘娘竟是知道那丹药硬如铁物……”了尘仙姑轻蔑的一笑,回头对皇帝道,“还请皇兄让闲杂人等退下,只留下相关之人和三位太医便可!”
皇帝对身侧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马上带着宫女将跪在地上的妃嫔都请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了贤贵妃,木婉柔,木婉薇,承大奶奶和三名太医。
木婉晴筹措了下,看了两眼贤贵妃后跟在别的妃嫔后走了。
待人走净后,了尘仙姑命宫人拿来了一只白玉碗和一壶清酒。
她把清酒先让三位太医看过确认没有问题后,将酒倒到了玉碗之中。然后,把从良贵妃寝殿中搜出来的那颗芙蓉养颜丸放到了酒里,静等片刻,那红色的丹药竟是慢慢融化,同酒水混在了一起。
木婉薇看得惊奇了,她从来不知道酒可以化了丹药!
了尘仙姑又拿出芙蓉养颜丸的药方,交给了为首的史御奉,道,“史太医可以对照着药方仔细查验,看看这丹药是否是害人之物!”
史御奉不敢怠慢,命人将玉碗拿到隔壁后,自己同另两位太医过去验药了。
这空当,木婉薇抬头去看了尘仙姑,心中满是见到亲人的欢喜。居到别院后,她几次想回清心观都怯步了,她怕自己不争气的样子让了尘仙姑见了失望……
三位太医验得颇快,只一会便从隔壁出来。李太医先史御奉一步将药方交还给了尘仙姑,然后对皇帝说那丹药无毒。里面的确含有朱砂,量却很少,半月服用一次根本不会致命。
得了这个结果,了尘仙姑没再久留。
临离去时,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木婉薇一眼的她走到木婉薇的面前,冷冷道了句,“自你下山还俗,便一直为道门添祸。我来之前已是同你师父商量过,逐你出师门。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道门的俗家弟子。也不要再让我听说你为道门惹了骂名,否则,我定不轻饶!”
说罢,拂袖离去。
木婉薇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那里,待明白了尘仙姑也同自己疏远了后,眼睛模糊了。
了尘仙姑离开后,殿内又沉寂了。良久后,皇帝回头对皇后道了句,“皇后,你跪下。”
声音虽轻,却是满含怒气。
皇后身子一抖,起身落跪,看着皇帝道,“皇上,您不会认为,此事是臣妾所为吧?!”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命宫女带木婉薇和承大奶奶下去了。
宫女并没有马上送木婉薇和承大奶奶出宫,而是将她们分别关到空闲的房屋里看管了起来。
木婉薇被放出宫时,已是四日之后。承大奶奶,已是早她一日先被放出去了。
将木婉薇送到出宫门口的嬷嬷警告道,“木姑娘,您保下一条命已是大喜,出了宫后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己心中好好掂量掂量,莫要为自己惹下杀身之祸。”见木婉薇点头后,又道,“已经传话给你府上让他们派人来接,你这里好生等着,等车来了,自会有宫人放你出去。”
木婉薇又是点头,待那嬷嬷走后,她扶着宫墙走了许久,最后在一处遮阳的地方坐了下去。
然后,掰着嫩白的手指在心中暗数,这半年之间,有多少人离她远去。
想到了尘仙姑时,眼圈红了,自言自语的道了句,“我果真行克,我不光克别人,我还克自己……”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木婉薇将眼睛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睁开眼去看,见江顼刚好在自己面前蹲下。
江顼用帕子捂着嘴猛咳了两声,看着眼神空洞的木婉薇道,“我还以为是个死了的宫女,正想着宫人真是没规矩,竟任人死在了这里……”
木婉薇的目光落在江顼黑青的眼圈和那块帕子的鲜红血迹上,歪着头回了句,“那你呢,这是要死了?”
江顼把带血的帕子塞进袖子里,又猛咳了几声后,对木婉薇道,“死过了,后来想想死的不甘心,便又从墓里爬出来了。走,爷带你出宫……”
☆、第 211 章 驱逐
江顼是乘着马车来的,如今木婉薇坐了进去,他则避嫌的翻身上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才一坐稳,又是一阵猛咳,脸上的青色更浓。
“爷,您上几日纵马行了几百里,现在可骑不得马?”江顼的随从小尾巴拉了马缰绳不放,道,“要不爷坐在帘子外,左右也没有人知道里面坐着位姑娘。”
听了这话,木婉薇挑起帘子往向看了一眼,对江顼道,“你病得这样重了,还纵马行了几百里,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本来爷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了!”小尾巴回头对木婉薇道了句,“要不是心急纵着黑风……”
“我命硬,无碍。”江顼闷咳了两声,打断了小尾巴的话。他弯腰把马缰绳从随从的手里接过来,轻声道,“我只跟在车侧慢慢的走,你快去驾车,宫门之外不能久留。”
得了这话小尾巴不再犹豫,跳上马车后一甩带着红樱的马鞭,马车动了起来。
江顼把木婉薇带到了锦绣绸缎庄,木婉薇去后院略作梳洗时,他则命小尾巴去对面的酒楼里要了一桌席面送过来。
待木婉薇梳洗出来时,席面已经在后堂中摆好。
两人对面做好后,江顼盛了碗热汤放到了木婉薇的面前。
木婉薇心思恍惚,只顾垂着头发呆。
待发现将江顼在看她时,不好意思的笑了,抬手随意的指了指四周,言称要把铺契还给江顼。
说着,抬起左手,用右手去袖摆里翻地契。她记得那一日同丘掌柜说完事后,是让秋锦把铺契拿来给她的,打算当日下午便到铺子上看看,若能遇到江顼就还了。
宽大的袖摆滑下,手腕上那道依旧狰狞的疤痕映在了江顼的眼眸中。
江顼扫了两眼,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道,“不用找了,送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便是把铺契还回来,丘掌柜还是会寻你说事,这店是陪是亏,也都要你自己担着。”
木婉薇翻了会后,略有些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那日秋锦是把铺契拿来了,可还没等她接到手中,就被两个嬷嬷拧上了马车。
“改日再给你吧,”因心不在焉,江顼的话在她的耳边一扫而过,连脑子都没过。
江顼轻叹一声,持了酒壶斟了杯酒,自己刚要喝,又对木婉薇挑眉道,“你可是会喝酒?”也不等木婉薇回答,把酒杯推到了木婉薇的面前,道,“会的话我就便陪你喝两杯,若不会的话,可以现学……”
然后,自己又提壶斟了一杯,仰头喝了进去。
木婉薇皱眉,把酒杯持在手中,道,“似乎我非喝不可了。我酒量浅,只喝一杯好了……”
说着将袖摆挡在面前,把杯中的辛辣之物喝了下去。
烈酒滑过喉咙,木婉薇轻咳了两声。品了品口中的苦涩,顿时哀上心头,眼圈红了。道了句这酒真辣,拿过酒壶,又倒了一杯。
两杯烈酒入胃,木婉薇咬着手腕爬到桌子上,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睛流出来。
江顼没劝,拎着酒壶又给木婉薇斟酒。待木婉薇拿过去一口喝下,便再续上一杯。直到木婉薇两颊染上醉意,眼眸变得恍惚,才轻声问道,“你手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