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将花厅及四周凉亭水榭扫视了一周,木婉薇问柳纤灵她所陪的是哪一桌娇客。
柳纤灵嘻嘻一笑,提裙跑远了,“我才几岁年纪,哪上得了这种大台面。我去找欣儿玩了!”
木婉薇先是随着丫鬟的指引先去见了镇国公夫人。
同镇国公夫人坐在一起的,都是亲王王妃,诰命夫人这样的尊贵客人。镇国公夫人拉着木婉薇的手,给她一一引见了后,又亲自带着她到了那座花亭上,让她同那四位姑娘去玩。
朱宁姿曾在柳纤雪的及笄礼上与木婉薇见过,此时见镇国公夫人亲自送她过来,笑盈盈的打了招呼,又拉木婉薇过去坐。
见朱宁姿都动作了,关楚娥和那名白衣少女也是起身相迎。
冯青莲倒是没动,撅着小嘴气鼓鼓的,不知正在和谁呕气呢。
木婉薇先给朱宁姿和冯青莲这两位皇亲行了礼,后又与关楚娥笑意盈盈的对福了下。
那位白衣少女她不认识,便侧着身子福了下,唤了声姐姐。白衣少女也回了礼,声音极小的唤了声木姑娘。眉头轻颦,眼中含着泪水,似要哭了一样。
朱宁姿摆手让几人落座,又让木婉薇挨着她坐下,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司徒大人府上的千金,司徒静姑娘。”
冯青莲拿着手中的茶碗盖轻击茶碗,挑眉看了朱宁姿一眼,酸溜溜的道,“表姐姐,你说司徒大人府上,有几人能知?你莫不如说她是顼哥哥青梅竹马的表妹,定是人人知晓了。”
冯青莲这话虽一股子醋味,却所言不假。只一句顼哥哥青梅竹马的表妹,木婉薇就知眼前这位少女是谁了。
不仅知道了司徒静是谁,还知道了司徒静为何一脸哭相,冯青莲这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是在为何而气。
冯青莲倾慕于江顼,在京都中的贵族圈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还曾经让自己的母亲长宁长公主去同皇帝提赐婚,却被皇帝一口回绝了。
身为宗室之女,自是没有人敢笑话冯青莲,可冯青莲却是将无辜的司徒静给恨上了。只要相遇,定要羞辱一番。
司徒静脸色微白,嘴唇微微颤抖,将头别向一旁没有接话。
木婉薇就坐在她旁边,能看到司徒静眼中有晶莹闪过。
冯青莲轻哼一声,“到底是小门小户,真没规矩。”
朱宁姿是个和善的性子,她轻推了木婉薇一下,小声道,“你随司徒姑娘出去走走吧,这里有我呢?”
木婉薇感激不尽,连忙起身,对司徒静道,“司徒姑娘,听闻你最喜菊花的,上几日有人送了舅母几株,今日恰好开了,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司徒静点头,扶着婢女的手柔柔起身,对朱宁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冯青莲却也站了起来,对木婉薇笑得灿烂,“木姑娘,我也是极喜欢菊花儿,便同你们一道去吧……”
☆、第 129 章
冯青莲话一出口,木婉薇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有朱宁姿在场,冯青莲尚且那般无顾忌的给司徒静难堪。若只有她们三个人相处,冯青莲还不得直接上去甩司徒静一个耳光?
朱宁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了,她站起身,对关楚娥柔柔的笑道,“关妹妹,她们都走了,你们在这里闲坐着也是无趣,倒不如同她们一起去看看那早开的菊花。”
郡主发话,关楚娥哪敢不从,马上放下刚拿到手边的茶盏,起身附和。
就这样,一行五人,又下了凉亭往栽种菊花的地方行去。
朱宁姿同关楚娥行在前面,司徒静,木婉薇,冯青莲三人行在后面。
一路上,朱宁姿同关楚娥说说笑笑,看着远处的假山近处的荷塘,兴致好的很。冯青莲则是一句接一句的把刻薄话扔给了司徒静。司徒静只当自己是聋子,咬着唇,含着泪,句句都忍着。
木婉薇夹在两人中间几番插滑都被冯青莲故意无视了,弄得很是没脸。
五人来到用白玉石砌成的石桥上时,冯青莲突然发现自己的裙摆刮到树枝上,被蹭脏了。她扯过裙摆细看,不由得嘟了小嘴嘀咕道,“又弄脏了……”
朱宁姿莞尔一笑,纤细的玉手拿着团扇往冯青莲嫰白的额头上一拍,道,“还不快去换了,不然被姑母看到,又要说你失仪了。”
木婉薇长长出了口气,可算是找着机会将冯青莲和司徒静分开了。见这里前无凉亭后无水榭,木婉薇便做主将冯青莲带到距这里最近的清明居去换衣裳。
木婉薇是第一次知道宗室女出席府宴是何作派!
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裙袄,带了有四五套,还有相应的头面以及各种配饰。便是连一把梳头的梳子,也是自备。
几个宫女手脚利落,动作迅速,只一会便帮冯青莲换了身鹅黄色的齐胸襦裙,用翠绿色的锦带在胸前系了个大大的蝴蝶节。
发髻是重新梳的,挽了芙蓉髻,簪了一套成色上等的玳瑁簪子,一枝玉花形状的滴水步摇垂上耳侧,同她小巧耳朵上刚换的猫眼耳环正是相搭。
脸上的妆容也是重新上的,描了弯弯的柳叶眉,在嫰白的眉心,还点了朵荷花样式的花钿。
这身妆扮同之前相比,少了几分俏皮,多了几分温婉。
冯青莲收拾好后,镇国公夫人也差丫鬟来叫她们回去入席了。
席面,摆在荷塘旁的临水小榭上,由尊到卑皆是做了细细的安排。各位姑娘也不自己做了,皆是坐到了各自的母亲身边。
木婉薇,自是坐回到了小王氏身边。
小王氏所在的席面,摆到了水榭旁的花亭中。里面共有两桌席面,坐的皆着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侯、伯夫人。
都是平日里经常来往的人,相互之间已是很熟悉了。只小王氏算是新加入的,许昌候夫人便热络把她介绍给别的夫人。
许昌侯夫人是宇二奶奶的生母,同小王氏说了会话后,将话题扯到了宇二奶奶的身上。
她拉着小王氏的手,甚是亲切的左一句‘如月那孩子自小便是个闷性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是她伯母,定是要劝着些。’;右一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儿,我可是绣了许多小衣裳小兜兜了……’。
因宇二奶奶有心瞒着,许昌候夫人对二房发生的事还不知情。
小王氏脸上笑得如朵盛开的花儿,她一个劲儿的对许昌侯夫人道,“如月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好性子,府中从老太太到各位姑娘们,都是喜欢的不得了……您就放心吧,二太太可是把她当成亲生的闺女去疼……您问五丫头,这事她最是清楚,她没事就跑去闹她二嫂嫂,姑嫂两个关系好的,似亲姐妹一般。”
木婉薇听了许昌候夫人说的那些话,心里正堵得厉害。此时又见许昌侯夫人充满探寻的目光看向自己,眼泪差一点就涌了上来。
她挑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回道,“昨个我还去找二嫂嫂玩儿了呢,在她那里腻味了一个下午。要不是二太太不让乱了规矩,我便赖在她那里不走了。”
许昌侯夫人听后却没笑出来,而是将疑惑的将目光看向小王氏,问道,“你不是说如月前个儿中了暑热,所以才不能同你来镇国公府祝寿吗,怎么五姑娘昨个儿还寻她玩来着。”
见许昌侯夫人带着疑问的目光又向自己扫来,木婉薇手一抖,半杯酒洒在了裙摆上。
与小王氏吱会了声后,木婉薇站起身来落荒而逃。
小王氏看着木婉薇的背景叹息一笑,“这孩子,这般大了还是这样毛躁。”回过头,又对许昌侯夫人道,“要不怎么说五丫头和如月的关系好呢,不然如月哪能让五丫头进了屋儿?反正,我这个当伯母的去了是没见到……”
许昌侯夫人终是将心放下了,轻拍了小王氏的手笑道,“这就是如月的不是了,等她回娘家,我说她几句……”
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眼中含泪,木婉薇带着秋锦专门寻了小路走。待看到一处假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