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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梦见黑暗中有人拉着我的手夺命而逃,身后战鼓声声,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
我们逃到一个彩色瀑布前,他告诉我我已经安全了,我看见了他的脸,终于看清了,从前一直是模糊的。原来只知道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想到相貌极其俊美,他穿着古代的服饰,长袍宽袖,锦缎般的长发披及腰际,像个神仙呢,虽然看着眼生,心底却觉着他值得信赖。一直以来,他就存活在我的梦中,是我梦中的救命恩人。我这次没忘了问他的名字,他说他叫泉溪。我记下了这个名字。曾经的梦里他告诉过我,可我没能记住,这次的梦似乎有了进展,我不仅清晰地看到他的容颜,还记住了他的名字——泉溪。
没等我再跟他说话,忽而又变成婚礼场面,我依旧是新娘,新郎依旧是尔忠国。他隔着红盖头吻我,唤我“桃儿”……等等!这个梦早已不新鲜,至少做了十多遍,类似的情景也不止一次发生过……只是,不要再碰我,好不好?我不是你的妻子。于是我不停地叫:“停下!停下!”
知道这是梦,我极想醒过来,可就是停不下来。尔忠国也停不下来,他的手极轻地抚触我丝绸般柔滑的肌肤……他的身体温润而性感……红烛熄灭了,他贴近我告诉我今生今世再也不用分离。眼睁睁的,我看着他附到我耳畔说话,眼睁睁的看着他青涩地霸占了我的身体。
梦里的我还是那么顺从,没有挣扎,带着憧憬,梦里的我依旧是初夜,依旧感觉到□很疼,依旧流了血。
该死的梦,我不要是他!不要再这样!为什么不饶了我,为什么还要梦到他?我推出手臂,胡乱地推,因为知道后面会是很血腥的场面,会有传令兵出现。尽管我知道他背叛了我,他该死!可是我不想再看到那一幕血腥的场面。
不要,停下!快停下!
忽而,洞房花烛没了,我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是厉鬼的凄厉嚎叫。一个厉鬼般的人长发飞舞着,根根发丝竖起,如开屏的孔雀。我只看见他暗红血色的眼睛,犹如燃烧的鬼火,残忍而冷酷地死死盯着我,我听到他鬼魅般的声音:“欢迎回到地狱,美人儿!”我浑身冰冷,唯一的念头就是逃,不停地逃……脚底踏空、沾不着地,下面则是云封雾锁的万丈深渊。我惊声呼叫救命……
“……拾伊!醒醒!快醒醒!”
有人使劲摇晃我的身体。我倏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池春树焦急的面孔。我惊惶地一把抱住他,“救我!不要让他杀我!”我的声音惊颤而嘶哑。我的身体簌簌地颤抖。
223、梦中的少年 。。。
池春树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了,不过是个梦。不会有人杀你的。”
我终于摆脱了梦境清醒过来,身上大汗淋漓,如水洗过一般。接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春树,连忙松开。
灯光下,他的眼底深处涌动着怜惜和不忍,抬手轻轻拉起一缕缠绕在我颈脖上的发丝拂至耳后。
我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液,梦里的种种情形尚历历在目,令我惊魂不定。这次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醒来后仍然记得梦中那个叫“泉溪”的少年,而且,非常清晰地保留着他的形象。
池春树的眼睛倦怠而无光,难道他一直没睡?我怔住,心里激起一阵愧疚,喃喃道:“春树……”
他扶住我的肩膀,欲言又止,帅气的下巴一夜之间竟长出了许多杂乱的胡须,整个人显得人无精打采。
“你该剃胡须了。”我看着他的下巴提醒道。他忽的将我拉近他的身体,唇迅疾挨近我的唇,但在触及的一霎那,滑过我的面颊——一个吻落在额头上。“睡吧,安心地睡吧,天还没亮呢。”他平静地说道,松开我,回到竹榻复又躺下。
夜,依旧漫长。空气,依旧闷热难耐,但有他的陪伴,疲惫的我可以安然入睡了吧……
天亮醒来时,丽日当空。烦躁和闷热又袭来,偶尔穿堂而过的南风里挟裹着炽烈的太阳气味,又似与往日的气味有所不同,扮演秋老虎呢。
1940年的气候就像这个世间发生的一切,无序、混乱,早该凉爽了却依旧像酷暑,这天气也被人间发生的一切扰乱了心绪吗?
忽而嗅到一股草药的清香,池春树尚未离开。
我寻觅着他的身形,在屋檐下看到满头大汗的他,正在忙着什么。阳光下,他发上的汗水闪烁着点点晶莹的亮光。
他抬起头朝我看来,嘴角扬起了一抹沉静而优雅的笑容。
阳光斜洒在他头顶,浑身便罩在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中。那一霎那,我觉得他美得不真实,美得近乎虚幻。恍惚之际,他的面孔仿佛跟梦境中那个少年宛若神诋的面孔重迭了一下。
“闻到香味了?”他微微一笑,打破我的臆想。“过来吧,已经凉了一会儿,可以喝了。”说着,从窗口递过来一碗茶色的汁水。
“什么东西?”我问道,将茶碗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嗯,清香中带一点微腥,好像还有沁凉的薄荷味儿。”
“我熬制的凉茶,入秋之际喝了有助于败暑毒,慢点喝,还有很多呢,下午给高铭锐他们也送去些。”
“你到哪里弄来的这些配料?”
“我在隔壁药房里抓的。凉茶就是用薄荷、杭菊,车前草,还有鱼腥草之类做的。”
“味道不错,就是腥气重了些!”我捏住鼻子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很棒,舒爽无比。
“那下次我少放些鱼腥草,多加些薄荷和杭菊。”池春树满意地看我喝完凉茶咂着嘴的样子。
“好些没有?”
我伸了个懒腰,假装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赞道:“有你这个医生在,想不好都难啊。”
傍晚,下了一场雷阵雨。这场阵雨带来上天恩赐般的凉爽,让人暂时忘却闷热的空气带来的种种不适。
我提出按原计划参加演出,一方面要让池春树和邹淼玲他们放心,另一方面也要证明自己没被打垮。我早早的做好午餐,邀请池春树一道吃。随后,我们一道前往非凡大舞台。
狂风骤雨后的街道一片凌乱,积水的马路上飘满残破的枝叶,被行人杂沓的脚印踩得更加支离破碎、最终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我喜欢雨水浇灌过的天空,却讨厌天空下泥泞污浊的地面,几乎让我只能用脚尖走路。
第二场演出票早已销售一空,比首场卖得还快。有些具备商业头脑的人甚至充当了“黄牛”,兜售起高价票来。邹淼玲当机立断,找保镖们出面恐吓威逼这些黄牛收手,而她自己则暗暗找人经营“黄牛”业务,等于又多了个发财渠道。
满眼闪着铜钱光芒的的邹淼玲格外兴奋,说照此下去很快就能筹集到一大笔钱了。
为了节约开支,并保证我的“安全”,邹淼玲让我和春树都搬到她那里住,还说空闲时方便及时将更新一些新曲目并加以排练。她那房东的宝贝女儿是我们的铁杆粉丝,于是房东先生和太太很好说话,又腾出隔壁一间小室给我们用,租金只收了原价的一半。
五天演出下来场场爆满,第六天晚上演出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有个高大的身影穿过走廊落座到最靠近舞台的一张座位上。我认出来是他。
他竟然又来了,只是这次没带上那个日本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蓝绝对是RP大爆发!大爆发哈!
没虐死猪脚们,先虐死自个儿了。。。。。
224
224、失之交臂 。。。
他竟然又来了,只是这次没带上那个日本女人。
我的心略微慌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看不见他,他也不在这里——我告诉自己。
当我的节目全部演出完毕,立即回休息室忙着卸妆。收拾到一半,听到舞台方向传来熟悉的旋律,接着传来池春树婉转的歌声——与原定节目单内容不同。
我吃惊地站起身。这节目显然又是临时增加的,可钢琴师没有谱子怎么演奏得出来?
掀开门帘向舞台看去,是池春树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
“……
让我无怨无悔
全心的付出
怕你忧伤怕你哭
怕你孤单怕你孤独
红尘千山万里路
我可以朝朝暮暮
给你一条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脚步
让我走出一片天空
让你尽情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