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优菊香要了一根棍子,我一瘸一拐地四处找寻池春树。
我的脚伤得并不严重,根本不用拐杖帮忙,但我必须装作十分严重的样子。就算没法博取周围人的同情心,起码可以争取一下拖延婚礼日期的可能性。
门口的宪兵告诉我池春树刚刚出去了,再问下去就只听到日文,没法沟通。除了老狐狸其他人都出门了。我感觉他们有意在躲避我。
虽然不想看到那只老狐狸,但我还是打算去见他。他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能让他痛快。
“老狐狸,停下。”我隔着书桌拿棍子指着他。“你想孤立我是吗?”
“弄伤自己了?”他正拿放大镜看一幅军事地图,还拿笔不时在某处圈一下。
我哧了一声。老狐狸又不是军人,看着我们国家的地图研究这么起劲,YY什么?
“老狐狸,你不会打算让我这样跟你外甥结婚吧?”
“为什么不可以?”他看也不看我。
“你不觉得丢人吗?你就不怕我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说出有辱你们皇军的言论。没准,趁机播撒点反动言论也未可知。我这人一兴奋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嗯哼!你不会那么做的,我保证,你会是最美丽、最优雅的新娘。”
“你太不把我们中国人放在眼里了吧?你以为在我们的地图上多画几个圈就能多占领几个地方了?”
“你可以去休息了。结婚之前养胖一点,你太瘦了。”老狐狸抬起头,挑剔地看向我的胸部。
我将棍子横在面前阻挡他的目光,真想拿棍子胡乱敲他一顿。这个老色鬼,果然趁体检之际研究了我的胸,还嫌我的胸小?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老狐狸。”我压下火,用棍子捣了捣书桌。
“很好。”他继续研究地图,又在一个地方画了一个小圈。“态度很重要。”
“我想见池春树。”
“那你去见他好了,我没拦着你。”
我察言观色,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可我听百合子说你不让他见我。”
“百合子不会这么说的。”老狐狸非常自信。
我的火气不受压制地往上窜起。“你做了什么手脚?他们都不理我,早上还好好的,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逼迫他们这么做?”
“你多心了。柳小姐。我只是希望你和宫野春树注意各自的行为,并未阻止你跟他来往。”
“你撒谎!”我的棍子敲在桌面上。“如果不是你威胁他,他怎么会连我受伤了也不闻不问?”
“可能他变聪明了吧,知道一头热没意思。你故意弄伤自己,不就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吗?说到威胁,恐怕柳小姐最善于此道了。不过,你那一套在我这里可不管用啊。”他研究完地图,放下放大镜,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老狐狸太可恶了。
“好吧,就算你没使诈。我想离开,我不愿意住在这里,到处都有一股臭气。”
老狐狸摇摇头。
“难道你打算一直把我困到到婚礼那天?”
“恐怕只能这样。”
“那婚礼之后呢?”
“看你的态度如何。”
“此话怎讲?”
“如果你能为川进生下孩子,我便相信你态度转变了。”
“如果我生不出来呢,你就当我态度恶劣?”
“你不会生不出来的。”老狐狸说到此,笑了笑。
“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吧,你怎么不问问你外甥是否愿意?”
“根本不用问。问题不在他那里。”
“老狐狸,你不是说相信科学吗?你把我成天关着,像关动物一样,我的心情能好吗?一个心情糟糕透了的女人能生出健康聪明的孩子吗?依我看,多半会生个怪胎。你不是要失望死了。”
“刚开始可能是会有点风险,不过我毫不怀疑你会替我们家族生出极优秀的孩子。”他无耻地说道。
“我看未必,你那外甥自己就不怎么样,孩子一定也不怎么样。如果生出来的就是不怎样的,甚至是很不怎么样的,一个个都不怎么样,你打算开幼儿园吗?”
老狐狸笑意顿失,小眼睛瞪着我,对我充满挑衅的话非常不满。“如果不合格,一生下来就杀掉,一直生到合格的为止。”
我差点没跳起来。他好狠毒!不合格的就杀掉!他自己就很不合格,怎么留下来的?
我坐下来,敲敲地板问道:“请问合格与否的标准由谁定呢?不是表面看看就能知道的吧?”
“这点不用你操心,我们自有一套严格的检测程序。”
“请问如果孩子生出来是你这样的,算不算合格呢?”
如果他出于颜面给予肯定回答,那么我可以告诉他我随便怎么生都能符合要求——标准忒低了。如果他回答不合格,就等于否定他自己属于合格的那一类。
不合格的就杀掉,不是他自己说的吗?一旦跟自己说过的话相互矛盾,老狐狸确实需要仔细掂量一番。
但是,无论他回答肯定还是否定都免不了落入我的套儿——丢脸是肯定的。
我带着戏弄的神情等待老狐狸回答,可他非但不回答,还“啪”地将放大镜朝我砸来,一张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
我捡起砸落在脚边的放大镜,将它放在自己一只眼睛上。从他那个角度看来,我的眼睛一定相当大。“这样的究竟算不算合格呢?”我无视他的暴怒,在放大镜后忽闪着一只“大眼睛”。
老狐狸被我气得七窍生烟,脸都紫了。他大踏步走过来,拎起我就往地上摔。没等我爬起来,他又拖着我的脚我往内室走,野蛮极了。
像扔麻包一样,他将我掼进里屋,关上房门。
“咔哒”一声响,我被关禁闭了。
“喂!老狐狸!你一点风度都没有!”我爬到门口敲着门板。老狐狸还在那里,透过门缝看见他正在写着什么。
我举起棍子使劲砸门,但木门做得挺结实,除了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无法敲破。
老狐狸真沉得住气,除了摔过一枚放大镜外,再也不接受我的挑衅。
我退回屋里,四下张望,见窗户开着,便挪过去。巧了,伺候我起居的日本女人小优菊香正好在院里收衣服。
“嘘嘘!”我朝她发出声音。她停下来,侧耳听动静。“嘘嘘!”我又吹了两下,她一扭头看到了我。
我向她招手,她便抱着衣服跑过来。
“扶我一下。”我压低嗓门,向她做了个要翻窗的动作。日本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这是——”她看着我不明所以。我朝她善意地笑笑,又装作锻炼身体的样子,挥挥胳膊,扭扭腰,然后让她靠过来。
日本女人明白了我的意思,将后背转过来,双手撑在膝上。我就势从窗台上滑到她背上。日本女人个子很矮,我上半截身子探出她的头不少,她站立不稳向前扑倒在地上,我也摔倒了,不过下面有她软软的身子当垫子,一点不觉得疼。
刚从她身上翻下,陡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若这时候离开,怎样才能不被发现?
日本女人挪动着身体,想爬起来,我没多想,提起手里的棒子朝她后脑砸去。在她发懵的时候,我扒了她的和服。
原以为会很难脱卸,没想到整个和服只有一个结,很方便。
我抓起散落地上的衣服先塞一部分进她嘴里防止她醒来乱喊,又用衣袖将她手脚捆绑起来。整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