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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1 / 2)

>  什么意思?我思忖着,看着飘散在水面上的花瓣。“你义父会伤心。”我回答他,心里却想倘若他真死了,我会如何?开心?还是难过?说不清。尽管我恨他一副残暴、仗势欺人的样子,而且有那么一阵子极度巴望他死,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倒让我觉着没恨他到咒他死那一步,甚至……

我不愿再深想,因为不必深究谁的过错,因为宽以待人不需要太多思想,只要宽容就好。

我淡淡地晃了晃脑袋,自己都没查觉那个动作究竟算是肯定还是否定。

“你——摇头了?”他俯低了头疑惑地问道,专注地凝视我的眼睛。

我突然发现他的眸里没了冷漠的寒光——竟然燃起一股心碎似的柔情。“回答我,你会伤心还是高兴?”他的声音略带喑哑,更加富于磁性。

“我的回答重要吗?”我故作镇定、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心底却有一丝痛漫延开来。

你又不淡定了,我对自己说。

他靠近我,再靠近,眼睛离我仅有一拳之隔。

我慌张地瞪着他,他的脸上看不到仇怨,看不到嫉恨,灿若星子的黑瞳里印出我自己的影子。

我的心怦怦急跳——我跟他之间已经到了赤诚相见这一步吗。

我急忙垂下眼帘。

“是的,很重要。”他喃喃说道,炙热的唇已经印上我的唇……

刻意维护的镇定开始散乱,我惊慌、我失措,身体“哗啦”再次滑入池底,水漫上脸来,也泼溅了他一身的水。

他一把抱起我,抱紧我如筛子般颤抖的身体。“水凉了。”他说,伸手从旁边扯过睡袍来,裹住我的身体。仅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理智,眼中的柔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孤寂和忧伤。

他转身离去,急匆匆的,留下尚未回魂的我。

后来他没再出现,府里也没他的踪迹,仿佛他根本未回来过。

这夜,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的眼神深深触动着我。

他那些举动意味着什么?愿意原谅我了?也就是说他不再恨辛凤娇了?这对我而言到底算是喜还是悲?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他心血来潮的恶作剧。他的城府、他的心机非我这样的人可以揣度得透、应付得来。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就成为控制在他手心里的一颗棋子,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全由不得我自己。我不该相信他这种诡计多端的人——更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关键,我根本不在乎他。

他消失的这十天,我快乐地生活了十天,很少失眠——最好的证明。

没有他今天的惊吓,我还会安然入眠。

窗外的风声提醒我冬天已经来临。毕竟,秋已去。夜,已深……

接下来的两日他没再出现,我的心很快平静下来,不再想浴室那天的事。

但是,我发现自己没法开心歌唱,我的歌声也变得忧伤。

跳舞一直坚持下来,重新温习过才发现四肢还是那么柔韧灵活。曾提醒我受过伤害的三处伤疤再也看不见伤痕,而且裹在棉衣里似乎再难起到警示的效果。

尔府的人格外忙碌,频繁地出入府宅,陌生的脸孔还没熟悉一点便消失无踪了。不知这些人都忙些什么,但从各个人严肃的表情看大家的工作都不轻松。

尽管看不见人影,尔忠国倒是没忘了我——嘱咐下人好好照看我,除了不得离开院子,其它一概满足我——从吃到穿再到用一应俱全。

天气连续阴冷,不见阳光。漫长的冬天开始了吗?我在风中抖瑟了一下,急忙钻进屋里。

看我,傻不傻,毕竟已经进入十二月了。

浴室事件后的第七天,寒冷的北风带着可怕的尖啸声不断越过汉口的大街小巷,人们都早早地钻进棉被,抵御寒潮的袭击。

我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睡得正沉,突然感觉床有异动,猛地惊醒,却发现尔忠国躺在我身边,黑暗里看到他的双眼熠熠闪光,似乎是——眼泪?

我一惊,迅疾爬起身,拧开灯。他蹙眉回避了一下刺眼的光,再睁开——果然哭过。他的穿戴十分整齐,不知是刚回来还是正打算离开。

“凤娇……”他欲言又止,手臂倏地一伸,瞬间将我揽入他怀中。

我的心突突急跳,不明白他深夜闯入我的卧室是为哪般,而且再次犯规抱住我。

“你又违约了,这是第几十次了?”我压低声音提醒他,但是他把我搂得更紧。虽然我很宽容,但这么做需要个理由。

“对不起,凤娇,是我不好。”他的声音十分喑哑,此刻垂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是我没照顾好你,我狭隘,我自私,我是个专横的恶霸……坏透了……对不起,凤娇,我忘了你早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你原本就该是自由的,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和幸福。我不该那么对你。原谅我,凤娇,原谅我。”

他的每一句话都震在我心上,怎么听怎么觉得此举非同寻常——他的骄傲呢?他的冷漠呢?他的尖锐呢?都到哪里去了?

这还是那个恶魔般的变态男人吗?

我凝神看向他的眼睛,妄图从那扇心灵的窗户里看出点伪装过的痕迹来,但我什么也看不透——泪水浸泡过的眼眸罩着一层迷雾般的云翳。

“天亮之前我就要走,这次回来是跟你告别的。”他抹了一下眼睛。我看清楚了,一股酸楚流转在他不再设防的眸里。“我已经在离婚书上签过字,就搁在书房的桌上,你签上名字后就自由了,明早会有律师过来取……我不会管你和谁好……再也不会管了。”

他中邪了吗?给我自由?好意外,太意外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是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又一场更为逼真的陷阱?

但是,为何我预感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做什么?”我惊慌地问他。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盼望着的吗?”他轻笑一声,露出讥诮的眼神,但很快被浓浓的孤寂和落寞取代。“你寻死腻活的不就是为了争取摆脱我吗?我说过,你已经长大,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日后自然有爱你的人保护你。你——自由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去?”未知的恐惧迫我问他,心在收紧。

我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说过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允许我离开他半步。那就意味着……

他松开我,眼睛看往别处。“我不能告诉你……为了你的安全。”他顿了顿,似乎在/炫/书/网/整理思绪,“我托了个朋友以你的名义在隆盛钱庄存了钱,虽然是黑市,但是很可靠,可以兑换黄金。你去只消报我的名字自然有人帮你办理手续。虽然钱不是太多,但也够你支撑一到两年。义父那里我也留了钱和地契,是我这些年积攒下的卖命钱,并非不义之财。这栋房子,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收走。在这之前,你还能安心住上几日,这几日就好好/炫/书/网/整理行李回娘家去住吧。良民证就放在离婚书边上,要仔细保管好了,没那东西你在这里寸步难行。你……若是不愿意回娘家住,就找个面善的房东租间屋子先住下。还有,你从小就怕冷,入冬了,晚上临睡前记得多泡脚,经常按摩涌泉穴和虎口可以御寒。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他站起身,扣上礼帽。

我的睡意完全消失,如果以前总是在做梦,梦境与现实相互模糊的话,此刻便是再真切、再清晰不过的现实。

我倏地从床上爬起来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心乱成一团糟。

他迈开长腿走出几步,突然定住,默默转身仰视着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凤娇……你、你能再叫我一声国哥哥吗?”他的双眸清澈干净,充满期待的目光更似麋鹿般温情。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这种目光:纯净、透明、深情、专注,没有丝毫伪装。

我终于完全清醒了——心急剧抽紧,同时钻心的痛迅速蔓延——他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诀别的!刚才那一番话无异于临终遗言。

我心乱如麻:该不该叫他“国哥哥”?毕竟,我不是那个令他痛彻心扉的辛凤娇。如果我是,无论他曾经多深地伤害过我,也无论我有没有像他说的移情别恋,此时此刻,我一定满足他,叫他一声“国哥哥”,令他不再牵肠挂肚。

可惜,我不是她,我不是!为什么我像她,却不是她……

他自嘲地一笑,失望的眼神随着转身的动作瞬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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