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了背叛自己的主子。
那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他,想要给自己最爱的女人最富贵的生活。
他想要和自己最爱的女人长相厮守。
那么他就必须拥有自由。
御炀抓住了他的弱点,他给他承诺。
给他自由。
甚至,给他权利和财富。
御炀很懂得如何说服一个人,所以,当他最爱的女人哭着哀求他的时候。
他终于心软了。
他选择了背叛。
选择了成全自己的私欲。
所以,他连同御炀一起,将太子御清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御炀想要架空太子的权利。
他想要囚禁他。
诸葛正南一直知道,御炀对御清有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那个霸道而冷血的男人,从来就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当看到双目无助而愤怒的太子妃,以及她痛苦的模样的时候。诸葛正南终究还是存了私心。
因为他突然想起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分娩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
一个女人,最让人震撼的,是她分娩的时候。
而一个女人,承受的最大的痛苦,也是她分娩的时候。
所以,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
他终于没有出手杀了太子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也没有按着御炀的要求去做。
他将她带到山下的一间民宅。
那里住着一对老年的夫妻。
这对夫妻是他的养父母。
这是一个秘密。
没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他是一个孤儿。
一个弃婴。
他是被一对老年夫妇抚养长大的。
这对老夫妇,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
可是就是这一对老夫妇,却又有一首妙手回春的医术。
诸葛正南将太子妃教给这对老夫妇。
老夫妇结果已痛的晕厥过去的太子妃,他们什么也没说。
他们的表情很平静。
不得不说,老夫妇的医术果然了得。
孩子顺利产下。
是个男孩子。
瞎眼的老婆婆笑着向诸葛正南道。
望着已被清洗了的小孩子,诸葛正南突然露出了笑容。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三岁的儿子。
三年来,他从没有见过他的儿子。
甚至,在他出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去抱抱他。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有些苦涩,也是在这时候,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他要恢复自由身,他要和他的妻子儿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他内心对平凡人生活的渴望。
诸葛正南走进那间矮旧的房屋的时候,太阳已快落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微开的房门照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是昏暗的。
夕阳的余晖刚好为这屋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诸葛正南。”分娩之后的虚弱,让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虽然看不见太子妃的面容,但是诸葛正南却可以想象,此刻那张清秀的面容一定苍白的厉害。
“我在。”他轻轻道。
他的语调很轻,很柔。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样轻,这样柔的说话。
不知道他是害怕吵醒睡梦中的婴儿,还是怕吓坏刚刚生产的女人。
“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沉静了一会,虚弱的女人已开口,“你可以杀了我,给你的主子交差……”说到这里,女人的语调突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她低头望着自己陷入沉睡中的孩子,然后她低头,在孩子稚嫩的额头上亲亲的吻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诸葛正南,“我只求你,放过这可怜的孩子。他才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对那个人的江山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夕阳的余晖,落在诸葛正南挺直的背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
然后,他的手突然动了。
他手中握着那把剑。
那把绝世的剑。
长生剑。
剑出。
白亮的剑光,几乎可以晃晕人得眼睛。
剑光闪过。
剑光映出女人发亮的眼眸。
然后,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哭喊声。
这哭喊撕心裂肺。
“从这一刻起,太子妃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诸葛正南望着门外的夕阳,缓缓开口道。
可是此刻,这把曾经锋利的剑韧已泛着青光。
这把剑,自然再也比不上从前。
然后沈重山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他将剑已送回了剑鞘。
然后,他突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叹息。
“可惜了一把绝世的好剑。”
说完,这人已走了进来。
沈重山抬头,就看见一人从窗户跳了进来。
这个从窗户跳进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
男子有一张英俊的脸。
只是这张英俊的脸上透着几分邪气。
这几分邪气倒为他添了几分魅惑的气质。
沈重山望着这人,眉头微皱。
然后他就听到另一人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从大门进入?”
这人的声音清冷。
然后下一刻,沈重山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清俊男子。
这人身上有一股气质。
一股清雅脱俗,仿佛仙人般的气质。
白鹤里和禾弦愠已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禾弦愠抬眼,朝着沈重山手上的那把剑淡淡望了一眼,道,“这把剑,已再不如从前了。”
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那么剑呢?
剑自然也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
这把剑不再如十八年前那般让人生畏。
剑,自然并不会让人产生畏惧。
让人产生畏惧的,是握剑的人。
此刻沈重山已变,那么,长生剑是否还能发挥十八年前的威力?
沈重山望着这二人,静默良久,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幽幽开口道,“看来,欠下的债已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禾弦愠望用他那双清明且淡漠的眸子望着沈重山,突然道,“你已清楚,也已明白?”
沈重山突然抬起头,望着禾弦愠,缓缓道,“十八年前,我没有和他一决高下,这十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再见他时,我一定要和他比一比。”说到这里,他突然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剑,道,“我一直想知道,是他的龙陵刀厉害,还是我的长生剑厉害。”
十八年前,他没有办法对他出手。
因为他的良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一个颓败的人出手。
可是对于一个剑客,特别是对于一个绝世的剑客来说。
能够有一个一决高下的敌人,一决高下的对手,那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
此刻,他已知道欧阳戈还活着。
既然欧阳戈还活着,不管他此刻变成什么样,他总还有见到他的那一刻。
只要他能见到他,那么他就有法子和那个人比一比。
所以,想到这里,他那双原本暗淡的眼睛已亮了起来。
可是,白鹤里却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的脸上也是有些忧愁的表情。
然后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十八年前,欧阳戈失踪了,甚至连御炀都没有找到他……”
沈重山静静地望着白鹤里。
白鹤里在江湖上被人尊为‘万事通’。
他的消息灵通之术,自然无人能及。
然后他听到白鹤里长叹了一口气,“御炀之所以会找不着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