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只迅速冲了上来直指晋恒要害,步步紧逼,手法狠准。
晋恒一派云淡风轻,略一施手便巧妙化解了她的招法,反倒像他才是占尽上风的那个人。
那丫头愈发手忙脚乱起来,直到晋恒轻手掐住她的咽喉。
【你们只听说晋某身患重疾,恐怕命不久矣,殊不知此刻,便是秦伯羽也不见得能轻易擒住我】晋恒顾自笑了起来【居然只派你这种丫头来】
被人轻视,那人涨红了脸【不许污蔑师父】
【哦,师父定是高德之人,为何无故欲取我性命?】
【师父的命令自有道理,不容尔辈多问】
晋恒的笑凝了些寒意【与我合作,还是死在你师父那里,姑娘可要考虑清楚】
本以为此次任务只是去杀一个重病之人,却没想到反倒使自己陷入了困境。若单单死去倒是没有什么,但家中的老母与幼弟要怎么办…若弃逃,被师父知道还是不免一死。
脸色刷的惨白。
【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对上晋恒淡然的眸子,里面是一派清明。如春季刚刚消融的冰水,如不可捉摸的清风。
不由喃喃道【李贵】
极细的呢喃,但晋恒还是听到了,随即笑了开来。
不久后才意识道失言,她咬牙一顿,想要悄然匿去。
晋恒却道【慢着】
她停住。
只见晋恒随手翻起案上的匕首,下一刻她便感到左肩处传来一阵刺痛,似水蛇以尖利齿牙迅猛的一咬。
那伤口极深,却巧妙的避开了筋骨,若不仔细研究还真如同重伤的创痕。
最多不过获个【技不胜敌】的罪名。
她淡淡道【锦帛,多谢公子】
晋恒没有回头,直直步入内房去了。
【锦帛,李贵,断弦一,萧琼,呵,我很期待你们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隐情
四十八。隐情
晋恒起了个大早,顾自在院子里漫步。忽而衣袖被人拽住,晋恒眯起了眼【怎么】
李贵满脸堆笑【小少爷】
四顾无人,他松开手正色道【实有要事相告】
晋恒抬眼示意他说下去。
【关于晋府的旧事】
【晋府早与我无关,你想说的不是这个】
李贵笑了一阵,悄声道【以往晋家之势,黑白两道做大,怎会说倒就倒,一夜没落?】
晋恒细细思索起来,这李贵见他听得认真,便暗中蓄力,伺机待发。
一面说道【朝堂之上,若不那十六王爷…】
晋恒面泛寒意。
与此同时,萧琼自前厅踱步而来。李贵神色微变,没有说下去,退居一旁。
萧琼冷着脸色走近,一反常态没有理会晋恒,而是淡淡瞥了李贵一眼【杀了】
李贵夺路而逃,一连击败数名大内高手;正跃上房顶之际,却见萧琼引弓搭箭,猛地射穿其咽喉。
把弓具交给随从,萧琼这才笑道【卑劣刺客而已,幸好无事】
这李贵原本不过打算用萧琼的事座位引线诱杀晋恒,却没想到误撞了时机,身死人手。
晋恒却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原本不过猜疑,如今一切明朗。
【什么刺客要劳烦王爷大驾,莫非王爷与这刺客相识】
萧琼顿了顿神,低叹一声【你都知道了】
【也是这段日子才想明白的】
【我待你…】萧琼声线微颤【如何】
【王爷自是以诚相待。诚心的利用我拉拢晋家;诚心的作出与我交好的假象以便踩着晋家爬上去;诚心的与秦伯门合作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晋家。自此朝堂上乃是你一人的天下】
每说一句,萧琼脸色便白一分。
【最后,更是诚心的为了补偿我晋恒而故意处处迁就。王爷的大恩,晋恒最近才想明白,还好不算太晚】
萧琼紧握着拳,指节泛白,他没有辩解。
他自认不是什么贤人忠臣,杀过的人或许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从来没有过对一个人感到愧疚,而一切似乎已然无可挽回了。
他后悔。
晋恒认真地看着他【权谋,设计,争斗,这些我不去管。家族,利益,地位。这些我也不看重。但我却敬你为知己,如今看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王爷你自拥有江山大计,晋恒被利用完了,请你随手丢掉罢】
作者有话要说:
☆、断弦一
四十九。断弦一
步出庭院,他绕过回廊,穿过前厅,直直走出客栈。
寒风刀般刮过肌肤,满地的白霜,街道上清冷无人。
晋恒漫无目的的走着。
任冷风钻进衣襟,划过脸颊。只是什么都不想。
一把被人捞起,他把头埋在那人的脖颈处,深切的呼吸起来。
秦伯羽抱着他在屋顶间飞跃,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晋恒轻轻【嗯】了一声。
【是我与他一道扳倒晋家的】
晋恒摇头【不是你的错】转而去望初升的朝阳,心中一片怅然。
再回到那客栈,萧琼已不在了。
秦伯羽一掌劈开其中一间房门。
那女子含笑转过身来【二位公子,好久不见】
【盈波】秦伯羽扬声道
【又或者说,断弦一前辈,久仰了】
断弦一见被说破,也不惊讶,随手取来一方物什抛向两人。
秦伯羽一手擒住,细看之下才见是一块墨石。
【墨清】她淡淡笑道。
秦伯羽紧紧握住那方墨石状的药物【你要什么】
【凶杀是我,送药也是我。之前凶杀,是受人所托;之后送药,只不过为讨人欢心罢了】
这样一说,两人皆已明了。
以断弦一的声名,又怎甘心委身于一个王爷,做着兰城的歌女呢。一是为了接近晋恒,安排暗杀;二是芳心暗许,自愿如是。
秦伯羽道【不知所托之人和阿恒有何过节】
【过节?呵,只一情字而已】
说罢她徐徐步出房门,飘身离去。
【秦哲】秦伯羽冷声道。
【阿羽,她本无错。杀人偿命,何况是弑父之仇。若能伴你长久,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徐风拂过,入鼻尽是墨香。
作者有话要说:
☆、紫山道观
五十。紫山道观
野芳幽香,佳木成荫。
山间的一处羊肠小道上坐着一青衣少年。
虽是寒秋,他却全身都出了一层细汗,正微微喘着气。
身旁的玄衣男子关切道【走了这么些路,身子可还受的住?】
那少年笑道【墨清不仅解了血症,连内息也一并解了去。如今丹田空虚,体质羸弱,倒是要劳烦你了】
玄衣男子遂执住那少年的手,温热的内力源源不断涌进少年的身体,都只不过期舒筋活血脉的效用罢了。
【一物易一物,倒也公平】少年极细的呢喃碎进风里。
及至黄昏,两人远远看见一座道观。断壁残垣一片,于幽寂中却别显仙逸。
灰褐色的屋檐与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