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羡慕?”沈长峰问。
王鑫笑著哼了一声,羡慕也没什麽好否认的。他家里的人可没哪一个兄弟能跟他生活在同一频道上,不给他惹麻烦他都得感谢菩萨保佑。
沈长峰不想跟王鑫说於慎的事情,这人从来都管不住嘴。他可不会跟他说,你以为做到这一步容易?於慎为了把何桓套牢可算是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那时候何桓连汤文浩都还不认识。要这还不能让何桓跟於慎在各个方面保持在同一个频道上,那也太小看於慎那人的心机了。
七年之後 48
一顿饭五个人吃得都很满意,王鑫吃得更是把那条清蒸的鱼占去了大半。
“没看出来,你们做的菜那麽好吃。”王鑫在吐出最後一根鱼刺的时候跟何桓说。
何桓瞄了一眼王鑫面前那一盘子鱼刺,只是勾了勾嘴角。满桌子的菜,被王鑫一个人都消灭了三分之一,还是最好的那几道。实在是清楚王鑫手里到底有多少资产,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王家最不受宠天天被虐待的主。
沈长峰见王鑫那明显意犹未尽的神情,也就跟何桓说,“还有两条,等会儿走的时候一边一条?”
剩下的两条鱼不止被剖好了,还上了佐料,带回家只要直接下锅就行,随便煮炒蒸。本来何桓是打算带回去,等有空的时候给於正阳弄的。所以听沈长峰那麽一说,自然而然的就看向了於正阳。
於正阳恨不得自己小十岁什麽都不懂,可以装小赖著不给,想他在外面苦了半年他容易嘛。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能捞著点吃的,居然还有人跟他抢。抢他吃食的人他还得开口叫叔叔,那人怎麽好意思开的口啊。
於正阳不吱声,也只能於慎说话了,“还有水果,一边分一半带回去。”
家主发话了,其他两个都没意见,有意见也得装没意见。不就一条鱼嘛,於家可不是连条鱼都会吝啬的人。
几个人出度假村的时候,何桓还跟何桓勾肩搭背的说,“下次你们什麽时候来,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弄饭这麽好吃。”
何桓扯著嘴角笑,旁边跟著的於正阳已经在掐他手指了,“估计最近两三个月都没时间。”
王鑫一听,脸上有些颇为失望的神色。何桓在一边腹诽,妈的,果然有钱人好的吃多了就对著他们这种平民食物凑新鲜。
沈长峰手里提著鱼跟水果,见著王鑫跟何桓哥俩好的想下次也来蹭饭吃也只能给於慎苦笑了。本来他今天也没准备来,不过是因为头天晚上王鑫听见了非得来凑凑热闹。
於慎笑了笑,没当回事。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他还跟沈长峰拼过一盒方便面来著,现在他伴侣想蹭两顿饭他还是没什麽意见。何况王鑫那人也不怎麽讨厌,人虽然八卦但心眼著实不多,於慎倒是放心他跟何桓有点深交。
几个人说著话就往停车场里面走,只是刚才加快两步走到门口前面的於慎跟沈长峰却停了下来。何桓侧过头看於正阳,那脸色已经算得上是难看了。
站在於慎不远处的是一家三口,手里牵著的男孩子才七八岁左右。那女的是於正阳的妈,这个何桓倒是知道。
於正阳冷著脸越过於慎提著手里的东西就径直往他们车那走,路过那一家子人还眼睛都没斜一下。然後那女人张了张嘴想叫人,却看著於正阳的背影没叫出声。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泛了红,对著於慎笑了笑。
於慎朝著自己的前妻点了点头,也没跟前妻的现任老公打招呼,转过头看何桓,“快点。”
何桓刚看了一出默剧,心想今天黄历上没写不宜出行啊,怎麽这样都能遇见。
路过那一家子的时候何桓还是对著女士露出了礼仪的微笑,前面两个人没给好脸色,总不能他也不给好脸色吧。那女人又不是给自己戴的绿帽子,又没刺激过自己,就算是个陌生人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的。
回去的时候是於慎开的车,何桓跟於正阳坐在後面。於正阳那脸色就算车开了有半小时了还是冷著的,这样子跟於慎看起来还真是父子。
当然,何桓发誓他从来没怀疑过於正阳不是於慎的孩子,他可不觉得於慎有蠢到帮别人养娃那地步。
於正阳冷著脸,总得有个人去哄。於慎不会干那事,就只能何桓自己来。
“过两天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从他老家过来,带了他们那的特产黄条鱼。那才叫真的天然无污染,肉也比这边的鱼要鲜,到时候我弄来给你吃?”何桓弹了弹於正阳的额头问。
於正阳脸色稍微好了那麽一点,偏了偏头问,“真的?”
何桓点头,加重了语气说,“天然河里长的,一般人买不到,也只有这一段时间多一点都被他们那的人捞出来自己吃。那鱼炖出来的鱼汤特别好喝。”
於正阳撇嘴,“到时候不会又叫人到家里面来吃吧?”
何桓笑了,“等会晚上就把那条鱼煮来给你吃,那汤明天早上还能下面条。”
长到现在除了小时候被哄过几回的於正阳对於何桓喜欢哄自己高兴觉得好得不得了,也只有何桓才当自己是宝贝呢,他爸就只会动不动就让他做事的时候想一想符合不符合自己身份,平时多一句关心都吝啬给。
於慎不喜欢哄自己的儿子,也不怎麽喜欢别人哄。一个人不管做任何事情,到最後都得自己去承担那个结果,他的儿子也不会例外。过多的好话也不过只会将养一个人的坏脾气,也会让人变得盲目起来,变得遇事不知自省而只知道从别人那找借口。
就前几天的一则社会新闻,一个漂亮的姑娘,年轻的时候为了一些个人的私欲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等到过了好几年那些事情又被别人翻了出来。她首先责怪的就是别人为什麽要翻她的老底,一点都没自省过自己当初的行为会给现在的自己带来什麽样的麻烦,弄到最後出了人命进了监狱。当时的生活版主编写这篇新闻的时候给了一句总结於慎倒是很赞同:在脱衣服的时候就得想清楚总有一天你就算穿得再严实也会被人再次脱掉,脸面是自己给的而不是靠别人虚伪的谎言糊起来的。
不过何桓要哄自己的儿子他倒不会有觉得有什麽不好,只要不过了那个度他都不会多说什麽。而且何桓也是习惯於自省的人,从来都是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後才会考虑到其他的因素,这也能在无意识中影响到於正阳,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对自己跟儿子都无比苛刻的於慎完全都忘了,当初自己是怎麽哄小时候的何桓的,就差没把星星摘下来给他。
当然,何桓被於慎那麽宠著到後来也不是没有付出过代价。在於慎出国之後,他在小学初中生涯里是吃了很多亏才形成了现在的性格,那其中的难过也不过只有那时候的何桓自己清楚。等年龄大了一点,心胸宽了那麽一点,那些不怎麽美好的过往才逐渐被遗忘。正是自己在成长的途径中缺少了太多关爱,何桓到现在才对於正阳有著对别人多得多的关心。
这些也怪不得於慎,那时候自己都还是半大孩子的人哪会想到那麽多。自己有个弟弟,欢喜得不得了,什麽都想给,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是哪一天突然不在了被自己宠得不像话的孩子後来的路该怎麽走。等到自己思想成熟了,能够回到何桓身边的时候又发现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孩子,就算用尽办法也难得靠近一点。
所以於慎一直等到何桓三十多岁才把人弄到身边来也算得上是自己造的因果,怪不得别人。
於慎的前岳父过生日,於正阳不想去他也没强求,其实这些年就算是在同一个城市於正阳偶尔见自己外公一面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叫一声,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连带著连外公都不怎麽不喜欢。原因也无非是他爸跟他妈离婚的时候,於正阳去求他外公别让他父母离婚,结果两个人还是离了。
倒是於慎他前妻後来生这个儿子很得他外公的一些欢心,虽然到现在老头子还不怎麽待见自己的新女婿从来不许他进自家的门但小孙子倒是经常呆在他身边。
於慎他前妻远远的看著於慎进了门,也带著自己儿子走了过来,把於慎带饿礼物让旁边的佣人拿去放好。站在身边的小儿子也十分甜腻的叫了一声,“於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