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从模糊中醒来,远方一片灼热耀眼的光,那是太阳刚刚升起。
他吃力的撑起了身体坐在地上,入眼的是一片还残留着星火的废墟,地上遍布着各种尸体,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人和小孩,有的被火烧成了黑漆漆的焦炭,散发着恶心的肉香,有的缺了零件,手脚或者其他的零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中充满了迷惘和恐惧。
是马匪!
记忆缓缓从他的脑海中苏醒,眼睛里恢复了高光,彻底被恐惧所占据。就在昨天,一群马匪浩浩荡荡的闯进了村子,他们带着黑色的鬼面,见人就砍,连棚子里的鸡都没有放过,真正的鸡犬不留。
他家的房间里有一个不到半米深的小酒窖,只藏得进像他这样体型小的孩子,于是在马匪闯进村子里时,他的母亲第一时间把他藏进了酒窖中,才逃过一劫。
但马匪在离开的时候放了火,他不得不在火势完全爆发前从地窖里逃出来,然后……然后许安便失去了意识。
他茫然的行走在废墟间,曾经熟悉的街,喜欢的人,讨厌的狗,现在统统都化为了虚无。他在一片废墟下发现了母亲的尸体,他注视着那张美丽,却因为生活与岁月而染上风霜的脸,这个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离开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许安其实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上辈子,他只活了十九岁,而且其中一半的时间里,他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因为在六岁的时候他检测出了一种严重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他活不过十八岁,但他活到了十九岁,但在岁岁没再来看望他后,病情恶化,离开了那个世界。
岁岁是一只猫,一只黑猫,一只医院里的野猫,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它出现在了病房的窗台外面,敲着窗户的玻璃,在许安打开窗户后,它就像一个自来熟的老朋友一样,一点也不见外的爬上了桌子,把头塞进了他的水杯喝水。
后来他们真的成为了朋友,岁岁是许安给黑猫起的名字,接下来的日子,它几乎每天下午护士查完房后,就会出现在窗户外,敲门进来陪他坐坐,喝点水,或者打打牙祭,在外面来人的时候就立刻离开,从不让其他人看见。
于是,下午等待岁岁出现成了许安每天最期待的事,下午在护士查完房后打开窗户也成了许安的习惯,他偶尔也会瞒着护士阿姨偷偷给它准备小鱼干,他们就像是两只漂泊在孤独海洋中的灵魂相遇了,然后一起在那片不那么孤独的海洋里漂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安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互相陪伴着,直到有一天,它再也没有来过。许安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原本以为它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或者只是迷路了,但总有一天,它还会来看看自己的。
但在两个月后,许安从一个护士口中听说,她两个月前在医院附近看见了一只被车碾死的黑猫,她谩骂着那个缺德的司机,但许安已经听不进去后面的话了,他的朋友,先他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他的病情加重,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再次醒来时便已经来到了这个古代的世界,并且变成了一个婴儿。
他的母亲叫许柳枝,但不知道父亲是谁,从有意识起,便一直是母亲带着他,将他拉扯到现在,这个村里的人都很好,除了几个讨厌的熊孩子外,几乎没人歧视他们母子两,还经常给予生活上帮助,让他重新度过了一次健康,完美的童年。
许安将自己找到的所有尸体都搬到了一块空地上,一共二十人,加上他一共二十一,村子里,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人还活着了。
他这副身体今年甚至还没满十岁,而且体型在同龄人中并不出众,甚至有些瘦小,以至于搬运时显得十分的吃力,大多都只能拖着走,他只能尽量不让脸着地。
后来他又在废墟里找到了半柄铁锹,他在边上的一块油菜花田里挖了一个大坑,一是田里的土经常有人犁,很松软,挖起比较轻松一些,至少表面那层是这样的,二是这里很漂亮,也许未来没人管后会变得荒芜,但至少现在很漂亮,他们值得被埋葬在这里。
许安挖了很久很久,累了就坐下来歇息一会,饿了就去田里刨些瓜果,直到挖到这个这个坑足够躺下二十个人,然后他把村民们都埋了下去,找了一块大木板立在这个埋葬了十九个人的小山包前,用一节烧成碳的木棍写下了:田家村所有村民之墓。
此时正是三月的天,刚刚交春,天气才刚刚回暖,还有些余寒,许安的手被冻得有些红,但他却不是很在乎,因为一直在活动,反倒感觉有些热。
也是这个季节,油菜花开得正好,这些油菜花长得比他还高,站在里面的时候就像置身于一片长着金色树叶的翠绿森林里,美极了。
许安另外挖了一个小坑,将他母亲,这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人,单独立了一个墓,但没有立刻填土,前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病房中不能过多的进行户外活动,就只能看各种各样的书籍,有一次他在一期书刊杂志上看到了一副插画,一个女孩躺在围满了花朵的草地上,以一副美丽的姿态离开了人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许安也想让他这一世的母亲以最美丽的模样离开这个世界。
许安去附近采了些各种颜色的花,这在许安采完花回来时,天色已经快暗了,他回到了那片油菜花地时,发现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道士,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用一根竹簪盘着标准的太极髻,一身深蓝的道袍,背着一柄桃木剑,正站在许安刚刚埋好的‘田家村所有村民之墓’前烧着香,给死去的亡魂进行超度。
许安走了过去,他母亲躺的地方已经被填上,他提前写的墓牌也立在了坟前:母亲许柳枝之墓。
他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墓前,看着手中的花,心里十分的难受,他已经很累了,而且坟已经埋上,他不可能再重新刨开,把花撒进去,再重新埋上。他来晚了一步,没能让母亲以以最美丽的模样离开这个世界,也没送她最后一程,想到这,之前积累的悲伤与难过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上前抱着母亲墓牌,先是强忍着的抽泣,然后终于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一旁的道士在看到许安后便停下了超度的口诀,正想与许安说些什么,便看到这个全身脏兮兮的孩子抱着墓牌大声哭了起来,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想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道士玄清带着同情与怜悯的目光静静地等到许安哭完,他没有劝说,因为仿佛看到了自己,思绪穿过时间,回到了十一年前的夜晚,他的家族也遭遇到了屠杀,不过不是马匪,而且南部蛮夷,如果没有师傅,他没有被蛮夷杀死,也饿死在了荒野上。
成年人也忍耐不住至亲离别的悲伤,何况只是个孩子。
玄清以为原本要等一段时间,但没有想到许安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不过依然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坐到采回来的花旁边,将采来的花开始编织起来,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他只好主动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许安木木的回道:“这个村子被马匪洗劫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清道士感到有些震惊,往边上的大坟墓看了一眼,充满同情与怜悯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丝敬意,问:“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村民都是你埋的吗?”
“昨天晚上,”许安点了点头,手里的花被他编织成了一个花环,这是母亲教他的,此时不由得对那个道士投去幽怨的眼神,稚嫩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我原本想把花环带在母亲的头上再送她离开的。”
许安把花环挂在了墓碑上,剩下的花瓣则撒向了天空,散落在墓的周围。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玄清也是立刻明白了面前这个孩子的意思,有些愧疚的道歉:“抱歉,我以为是因为特殊原因才没来得及埋,看来是我多事了。”
谁知许安除了刚刚那一眼有些埋怨的眼神外,完全没有再责怪他的意思,只是跪坐在母亲的墓前,他摇着头说道:“不怪你,毕竟你也是出于好心,又不是故意的,还给他们上香超度,我娘会让我原谅你的。”
玄清这才正视起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痛的小孩,在全村人包括至亲遇难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哭闹,还让所有的同村入土为安,他难以想象这个孩子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全村人的尸体搬到一起,又是怎么用他瘦小的身躯挖出这个可以容纳全村人的墓地。
相比之下,十一年前同样处境的自己又做了什么,他逃了,甚至没敢回头看一眼家人死前的模样,跟别说收尸,这会玄清看许安的眼神变了。
这个孩子的长相很好看,虽然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却没有掩盖住那张清秀的五官,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根坚韧的野草草茎简单的扎起一个小马尾,皮肤被冷风冻得有些发红,就像一块粉红色的玉脂,眼角还残留着哭后留下的红晕,泪汪汪的,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奶猫,但却是只坚强的小奶猫。
比起样皮囊上的美,玄清更看重的是他洁白纯净而又坚韧不已的灵魂,他就这样看着这个孩子,同时,也是在着看过去那个弥补了遗憾的自己。
他甚至没有问许安的名字,便道:“你愿随贫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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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原本以为这是一句询问,但在拒绝后被这个年轻道士强行虏走时才意识到,这是一句陈述,一个通知,他才不管许安答应还是拒绝,知道许安没有什么别的亲人后,就要把他带回山上。
在听到这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陌生道士要带自己走时,许安是拒绝的,比起出家当道士,许安更希望去江湖上找个武馆之类的地方习武,然后参军,上进,再去找那群马匪给村里人报仇!
他身体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孩子,但思想可不是,他想得很远,那群马匪绝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的,想要复仇就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或者发展自己的势力,但这一切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这个坏道士给打破了。
许安幽怨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把自己夹在腰间的年轻道士,那模样就像一只刚刚被打扰睡觉的小猫,表情中充满了无语。
玄清被这副眼神看着,非但没感到窘迫,甚至有些忍俊不禁,不由的轻咳了一声,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你这体格不适合习武,江湖上没有武馆会收你的,还会被人贩子拐了卖南苑里去。”
许安记得开头那句话是佛家语录吧,看向这个年轻道士的眼神变得更加怀疑了一些,后又有些疑惑的问:“南苑是什么?”
玄清眉毛一挑,南苑是什么?当然是专门收男孩的妓院啊,但一想到待会这小家伙又改问妓院是什么,然后又是一连串无休止的刨根问底儿,想了想,便扯了个吓坏小孩的谎言:“一个很黑暗的地方,他们比马匪还残忍,会把像你这样大的小孩骗去弄断手脚,然后丢街上去乞讨。”
江湖上确实有这样一个组织,不过不是南苑,玄清没想到的是,许安居然把他想的说了出来。
“采生折割吗,我记得不是丐帮的一个分支吗?”
许安记得自己在一期讲述古代黑暗事件的杂志上见过,采生折割就是像这个道士说的那样,把小孩弄成残疾后丢到街上去乞讨,更甚的,还会用药毒哑嗓子,然后用针扎出血,再裹上现杀的狗熊皮,之后就长在一起,然后将这个动物一样的人拉到街上进行表演,来赚取钱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清听到许安的话后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分明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但他还是没问出口,迅速回头并且转移了话题,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安……”许安本想接着问,结果玄清立刻把话堵上:“贫道玄清,乃是清云山即任掌门,也是你师傅。”
“我还没答应你呢!”许安立刻大声反驳道,因为半生几乎都在医院度过的缘故,许安很少与人交谈,在交流方面,即使这样简陋的话题转移方法都没看出来,自然而然的被带了过去。
这倒是让玄清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要你拜入贫道门下,贫道有办法让你亲手复仇。”
许安露出了质疑的眼神,仿佛在说:就你个弱不禁风的小道士?浑然忘了自己更是一只连村里大鹅都不一定打得过的小趴菜。
玄清显然读出了许安眼中的不屑,脸上笑意更浓了些,缓缓停下了脚步,来到了一颗有水桶粗的大树前,将许安放下,慢慢说道:“人总是会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咱清云山几乎从不广收弟子,并且极少参与江湖斗争,但这可不代表我们很弱,反之,因为在贫道看来,江湖上的,都只是些小打小闹而已——”
玄清双脚撇开,扎实地踩在地面上,双手运起太极拳的起手式,像是在胸前揉了个球,许安只感觉好像有一股风环绕在玄清道士的身周,这不是错觉,因为地上的树叶也在随着玄清周围旋转,然后,许安便看见玄清对着面前的大树一掌轰出。
一股强风在玄清击中树干后迎面吹来,浮动着许安鬓角处没扎好的发丝,他极其期待的看着被玄清打中的树干,他不知道江湖上的事,但这不妨碍他感觉到对方气场极其牛逼的,而且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总不能什么事都没有吧。
许安就这样在期待中静静的等着,直到风停了下来,出手的人已经调息完了,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在许安以为这个道士只是在装高手,眼神由期待慢慢转变成质疑的时候,树干发出来一道细微的咔嚓声,然后,树裂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理意义上的裂开了,先是很小的一声,然后被玄清一掌击中的部分出现了一道黑线,这道黑线几乎以瞬间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树干,然后这颗树就像是被汤姆用裆劈开的一样,从中间完美的分成了两半,许安甚至能通过树干中间分开的缝隙看到后面即将落下的夕阳。
许安缓缓张大了嘴巴,这会儿他看向玄清的目光已经变了,他果断的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向玄清道士拜去:“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就这样,许安拜了玄清为师,成为了一位还没有记名的小道童。
两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至高无上的既任掌门玄清,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清——云——山!
走过漫长的登山长梯,许安无数次想过自己会不会死在这条爬山的路上,但他最后还是爬了上来,在走上最后一阶台阶后,像条死狗一样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些什么再也不立旗帜之类的话。
玄清脸上挂着笑,这会已经是有些宠溺地看着地上的小家伙,经过两天的接触,两人算是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性格,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小家伙从地上捞起来,说道:“是谁说区区小山,连村里隔壁家的老奶奶都能随便爬的?”
上山前他说要背许安上来,但许安拒绝了,还说下了大话。
许安嘴硬的回道:“就说我爬没爬上来吧。”
玄清没再调侃这个小家伙,在他这个年纪做到言必行,行必果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这样的品格已经毋庸置疑,对于开始头脑一热做出收他为徒的决定也没了任何疑虑,只是这个小家伙性格有些跳脱,而清云山的规矩确实有些严苛又繁多,估计免不了吃些苦头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玄清捞着许安继续向前,没几步路便看到了一块高大的单眼石坊,上面用古文刻着三个字,许安的母亲教许安识过些字,所以认得,叫清云山。
又走了几步路,面前又出现了台阶,不过这里的台阶和上山路上的台阶相比显然宽阔平整得多,而且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打理。
果不其然,走近后许安便听到了沙沙的扫地声,他们上了台阶,上面是一块宽阔的,用大块青石板铺成的平坦广场,很冷清,一个看上去只比许安大不了多少的小道童在慢悠悠地扫着地。
小道童看见了他们,停下了手上的事,许安连忙挣扎着从师傅手上下来,并理了理身上的衣物,然后不动声色地站到后面。
“这位道长,请问您是?”小道童上前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本道玄清,麻烦通知玄明师兄,他会知晓的。”玄清看着面前稚嫩的小道童,点头说道。
在玄清报上自己名号的时候,小道童眼睛顿时一亮:“您就是师叔祖!师傅和师爷他们常常提起您,稍等,我这就去告知师爷。”
小道童兴奋地看着玄清,他的眼神就像是前世的追星女孩看到了憧憬已久的偶像,激动的同时也带着克制,害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随后,小道童便丢下了扫把,先一步跑进了侧边的观院。
玄清没有跟着进观院,而是带着许安进了正门的三清殿,烧了三根香,捏着香拜了三下,然后将香插上,跪在团铺上拜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又拜了三下,如此反复了三次。
许安在一旁看着,等到师傅拜完后才问:“师傅,我要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清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不过对许安时,温柔中又夹杂了些许宠溺,回到:“这可是老祖师爷,以后可是每天都要拜,不过你现在还没有正式入门,先简单拜拜就好。”
“哦。”许安点了点头,学着师傅抱拳,准备对着台上的三清祖师爷拜去。
却被师傅从背后抓住了手,然后手把手的教他改成了呈太极印状的拱手礼,只听师傅在他耳畔说到:“拜祖师爷可别用江湖上的礼仪,他老人家可不混江湖。”
知道自己差点闹了笑话,许安的脸瞬间有些红,用如蚊子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在玄清教许安拜完祖师爷后不久,一个年岁看上去很大的老道长带着一众年龄不一的道士走了过来,玄清立刻对为首的老道士拱手道:“玄明师兄,好久不见。”
随之两人一阵含蓄后,许安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师傅真的是这个道观的即任掌门,原本这个位置在八年前就该接手了,被玄清以游历为理由拖到了现在,然后他们也是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许安。
“这孩子是?”玄明看着许安问道。
“我收的徒弟,小安,来,叫师叔。”玄清招呼许安过来。
“师叔好。”许安乖巧的打了声招呼。
“好好好,乖师侄。”玄明看着许安的面相,先不说样貌,玄明是极其擅长望气之术的,是好是话他一眼便能看出,寻常人的气相大多都是薄薄的一缕,而许安的气运却相当浓密,犹如游丝般缠绕身周,足有寻常人的数倍之多,这等气象他几乎只在玄清身上见过,何况许安样貌也是极其讨喜的,脸上不禁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抓着许安的手不肯放,仿佛生怕人跑了一样,对着身后的一众弟子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们师兄准备正式的拜师仪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众道士顿时飞鸟散尽,其中一个小道士走上前来,其正是他刚刚在门口看见的那个扫地的小道童,只听他邀请道:“小师叔请随我来,我带您去净身更衣。”
许安回头看了眼师傅,见他点头后,才跟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少的师侄向道观后边走去。
小道童是真字辈的,叫真一,来这的时间也只比许安早两年,十二岁,比许安大三岁,到是个自来熟,话很多,上来就问了许安好多问题,还和他挨个介绍周围的环境,许安也是在对方的热情中慢慢放下了对陌生环境的警惕,很快和对方熟悉了起来。
两人穿过一条长廊,然后岔入一条栽满细竹的隐蔽小径,来到了一间靠着山体的小屋前,小屋门框上还挂着一个门牌,上面写着净身房三个字。
看到这三个字的瞬间,他不禁感到了胯下一凉,虽然知道道观里的净身房和皇宫的净身房肯定不是一个东西,但相同的名字,免不了联想到一块。
许安跟着真一走进了净身……算了,还是叫浴房吧,两人走进浴房,他立刻听见了一道清脆的敲击声。
他以为里面有人,看过去后才知道,原来山上有一处泉眼,他们用竹子引了部分水流到浴房,他听到的便是竹笕装满水后,敲在石头上的声音。
除了装水的竹笕外,还有一个大木桶,一个奇怪的椅子,边上还有一个挂在墙上的木架,上面放着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收回目光,此刻还是二八月的天,天气还没回暖,冷水浴肯定是洗不得的,于是真一走进小屋的侧房开始引火烧水。
凑好了柴火,真一来到许安面前,说到:“小师叔,趁着水还烧着,先帮您清洗一下谷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安感觉自己好像没听清,疑惑的又问了一遍:“清洗什么?”
“谷道,就是出恭之处的深处,除这以外净府,鼻道和耳道也要清理,也就是尿尿的地方,鼻子里和耳朵里,入门仪式可是件很重要的事,这些污秽都要彻底清理干净,一点点都不能留,不然可就是对祖师爷的大不敬!”
真一绘声绘色地为许安科普着一些属于自己的知识,脸上露出了来自前辈的从容与自信,没看到许安那呆滞的神情,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小师叔,这事我门清,熟练得很,绝对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许安茫然地问了一声:“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真的有必要洗这么干净。”
“那当然,不信你去问师兄师叔他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好啦小师叔,快脱裤子吧,不然我来帮你?”真一不可质疑地说到,说完捞起袖子就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许安被吓得后退了半步,连忙摆手:“别,我,我,我自己来……”
“嗯——那好,我去拿些东西,小师叔您准备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更多的还是思想上的工作,真一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一个木盆,又从木架上取下两个罐子,把罐口打开后,许安也是看到了里面的物件。
是两根不知道用什么泡着的腊黄色的软管,一根大概有许安大拇指粗,而且很长,一米左右,还有一根则相对短一些,只有前者的五分之一,而且比筷子还要细一些。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物是干什么的,况且除了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的许安心中直打退堂鼓,不禁想起了前世一次手术后插着留置导尿管的经历,不过前世是不得以而为之,这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咱自己如厕也能排出体内秽物的吧,我看不如就别用这个了……”
许安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真一却是竖起一根手指,一脸严肃的告诉他:“小师叔,通过如厕排出体内的污秽不管多干净都会有些残留的,咱们清云山最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净字,体内一点点污秽都不能留知道吧,所以听话,而且习惯后会发现,身体干干净净是件非常舒服的事。”
许安在真一的劝说下放弃了最后的挣扎,通红着脸解开了腰带,褪去了裤子。
稚嫩的小雀儿暴露在还有些凉意的空气中,真一看着小师叔小巧的玉茎,那里还没长毛,看上去很白,还有些胖乎乎的,包皮也没有褪去,只探出一点粉嫩的头来,就像一只胆小的小肉虫一般可爱。
他将那张奇怪的椅子搬来,叫许安坐了上去,这张椅子坐的位置是向后倾斜的,重心在椅背上,许安只能靠着椅背坐,而座椅的中间中空,向两边分开,也就是说坐上去后腿只能张开放到两边才合适,所以许安在第一次看见这张椅子的时候,还以为是坐便用的椅子,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坐便用的,不过和他想的有些区别。
许安在坐这张椅子上后,两腿张开,这个姿势就像是妇产科里待产的孕妇一般,胯下的私处彻底无法遁形了,包括两瓣白花花的臀缝中间那朵粉嫩的小菊花,就这样赤裸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以及真一那有些灼热的目光下,叫他忍不住伸手遮了遮。
真一蹲下凑近,看得有些入迷,调侃了一声:“小师叔,您这里也真漂亮呀。”
许安用另一只手的手臂挡在算眼前,头上好像冒起了烟一般,他自然知道真一说的是什么,本就已经有些红晕的脸上更红了一些,只觉得羞愧的要死,恨不得找个水井钻进去。
“小师叔是想先清洗谷道还是水府,又或者……”真一看到小师叔这幅羞愧的模样,更是忍不住想欺负一下,于是想到了什么,靠过去贴着许安耳边吹了吹气:“还是两边一起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从来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事,许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调戏,只觉得耳朵被吹了口热气,而这口气就像是具有某种传染力一样传遍了全身,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不过他还是听清了真一的话,连忙回道:
“不,还是一个个来,先清谷,谷道吧……”
真一满意地看着许安的反应,和他预料得差不多,笑嘻嘻地回到许安正前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毛笔,伸进罐里像是搅拌似的粘了许多汁液,口中还传出像是小恶魔一样的低语:
“有句话说得好,小师叔,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作为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双管齐下虽然刺激了些,但程度其实是一样的,而且还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攀爬一座高山,攀爬的过程虽然是痛苦的,但登上顶峰的瞬间,那种难以表达的成就感你懂吧,而双管齐下,在释放的瞬间,那种特殊的感觉就不亚于那种成就感哦。”
许安对后面的话表示非常质疑,但却还是有些被说动了,主要是真一前面那句‘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很赞同的,前世在病痛的折磨下,有时候真感觉比如直接死掉来得痛快。
真一见许安没有立刻反对,而是开始犹豫,瞬间感到有戏,于是加大力度的忽悠……劝说道:“您看师爷和掌门他们老人家都等着呢,我们在这里拖太久也不太好不是,小师叔刚刚来,怎么说也要给长辈一个好印象不是嘛。”
许安被劝动了,犹豫再三后,怯生生的应了下来,因为角度原因完全没有看到在他答应下来后的瞬间,真一露出的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真一一脸坏笑着,但克制着声音:“不愧是小师叔,那我开始洛。”
许安嗯了一声,真一先是一只手抓住了他胯下的稚嫩的玉茎,然后将侵满了滑腻汁液的毛笔轻轻的刷在只探出一个小脑袋上的呤口间。
他先是沿着包皮的缝隙边缘打着圈,再裹上一层薄薄的汁液,然后用笔尖尖对准呤口,旋转着向尿道内钻去。
毛笔的笔刷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柔软无比,哪怕是接触身体最敏感的部位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不过与之相对的是一种像舌头舔舐的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