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我可是听说过的,你们王爷这位年福晋是个大美人,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给我看看有什么要紧”
大妞不知该哭该笑暗自为王爷叹息,看来王爷还有的磨,这位如今是一丝也不在乎,想着还是冲鄂其泰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带人。
年氏和钮钴禄氏已经四个月没见到四阿哥的影子了,以前没回京还说的过去,如今回来了几天也不见人影,京里沸沸扬扬的传着那个佟格格回来的消息,这个消息对雍王府后院的女人们来说是个大大的晴天霹雳,尤其向来心高气傲的年氏,和佟格格的鬼魂争了几年都惨败的自己,如今面对活生生的人又如何能胜的了。
消沉了两天还是鼓起勇气,不甘心从此淹没在这孤单寂寞的后院里,毕竟不战而败有些窝囊,听说万岁爷和那个佟格格夜宿见心斋,更是坐立不安,那个香山的皇家园林到如今哪有女眷进去过,原是万岁爷斋戒礼佛的去处,如今却钦赐那个丫头留宿,这样滔天的宠爱,康熙爷明明白白的昭示了天下,仿佛说这个女子是朕最看重的,别的女子不要想攀比,这令年氏日夜无法安枕,她能想到以后的日子,是几年甚至一辈子的惨淡。
就是那个万事不理终日礼佛的嫡福晋那拉氏听到这个消息都脸色灰白的很,年氏原想撺掇那拉氏和她一起来的,毕竟嫡福晋的名份还是有很大用处的,你就是在受宠这家法还是要的,可是那拉氏却叹口气,眸子瞬间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暗沉的道:
“不要去和那丫头争,整个府里的女子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丫头在王爷心中的一个小指甲的地位”
年氏当然不肯就此罢休,想到康熙爷一向最重子嗣,于是说服了钮钴禄氏和耿氏和她一同前来,三人还是很惧怕四阿哥的,故挑了四阿哥上朝的时间一早就来了,虽然耳闻圆明园的气派奢华,可是真切的见到还是令三个女人即羡慕又嫉妒。
这个园子传说就是是十年前轰动京城的,一卡难求的楚楚度假村改建的,是那个佟楚楚一手建立的,下了马车三个女人站在偌大的院门前,确实看上去比城里的亲王府还要有气势,门口守门的他们都是认识的,是四爷的贴身侍卫,可见爷把这个女人看的多重,不过年氏心想:就是你再风华绝代才气纵横,如今十年过去了,也已经红颜渐老,帝王之家向来是色衰则爱迟,也许四爷是看着以前的情分才如此也说不定。
想到此顿时信心百倍,昂起头向里面走去,到了门口两个侍卫却挡住了她们的脚步,很是恭敬的道:
“王爷吩咐了,府里的女眷一概不许进园子”
年氏不禁很是恼火,冷冷的扫过侍卫道:
“你看清楚我可是年福晋”
鄂其泰这时从门里走出来恭敬的道:
“奴才给年福晋两位格格请安了,不是奴才冒犯,实在是王爷下了严令,府里的女眷包括嫡福晋都不能进去”
钮钴禄氏用手抚了抚自己偌大的肚皮阴阴的道:
“这么说要是我们硬闯,你这奴才还敢拦不成”
鄂其泰倒抽了口凉气心道:这可难办了,要说王爷下了死命令,硬拦也无不可,麻烦就麻烦在这两个怀着皇家子嗣的格格,若是不小心冲撞了,有个什么闪失,自己恐怕担待不起。
遂道:
“格格说笑了,您定不会为难奴才的,不然这样,容奴才进去回了佟福晋在做道理如何,若是福晋同意你们进去,王爷也是没法子的”
年氏一想,既然来都来了,定是要见见这个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格格的,想到此,和钮钴禄氏耿氏对了个眼色道:
“好本福晋就给你这个体面去吧”
鄂其泰这才进去回了,倒是没想到佟格格异常兴奋的答应了,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鄂其泰不觉有些心里发麻,急忙出去差了个小厮去畅春园外面候着,见着王爷赶紧回了这事儿,再说年福晋和钮钴禄氏耿氏这才在鄂其泰的引领下踏进了这个肖想很久的园子。
正值秋季,院中的树木花草本应该是一片萧条,可是这里却不然,各处种植的树木有一部分落了叶,中间穿插着秋天开花的桂树秋菊等,虽然偶有落叶飘落,却仍是显得一点也不萧瑟,细看之下,原来各处都是交叉种植着四季的树木花卉,所以估计在每个季节,这个园子都应该有不同味道的妍丽景致,多巧妙的心思,年氏不禁心凉了几分,不说那些隐在花木中的别致新颖的房屋,就是路边的灯都迥异于府里的宫灯,异常的简单却又漂亮的很。
鄂其泰没有往里面走,就在园子最外面的一个独院前站住了脚道:
“福晋格格们请,奴才就不进去了”
年氏使劲搅了几下手中的帕子,抬脚迈了进去,院中却不同于外面的园子,很普通的一个两进小院,穿过连接的月洞门进了里面,年氏三人不禁暗暗打量,里面的这个院子比外面的要大上很多,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很清静,年氏想大概下人们不被允许轻易进来的,院子中摆着几十盆秋菊,清晨的阳光照在开得正好的花朵上,洒落了一院的风情。
年氏不禁暗暗皱眉,她是懂行的,院子中的秋菊大都是千金难求的名贵品种,平常富贵人家得一盆都是很难,这里却是满园皆是,如路边的野草一般毫不矜贵。大妞站在正厅门口冷冷的盯着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女人,王府的规矩向来很严,虽然大妞手握实权,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所以浅浅施礼。
年氏望着大妞,心情是格外复杂的,这个奴才自己笼络了几年没有丝毫效果,自己还是要给她几分体面的,不说她协管着府里的后院,就是她的嫡亲妹夫如今是正四品的府台,和那个五品的小叔子都是王爷非常看重的人才,和自己的哥哥地位也差不多,低低叹了口气堆起笑脸道:
“李管家这一阵少见了”
大妞正想提醒她们几句,瞥见暖阁的窗帘动了一下,不禁暗暗失笑,也不在废话道:
“年福晋两位格格请”
说着闪开侯在一边,楚楚好奇的轻轻拉起窗帘向外看了看,无奈秋阳正盛,照在院中三人头上光亮的首饰晃眼的很,根本看不清脸,只看得到是两个孕妇和一个很窈窕的女子身影,遂悻悻的放下帘子靠坐在软枕上等着,帘子很快被打起,三个女人走了进来。
和楚楚一照面,三人都是一楞,年氏再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神仙格格会是年纪如此小,如此平常的一个丫头,十六七的年纪,眉眼比府里的三等丫头还不如,若说出色,蜂腰高胸身材倒还说的过去,可是仔细端详,不禁暗暗吸气,这丫头看着打扮简单,却处处都是精致奢华的,没有穿旗装,上身穿着浅黄色的掩襟小袄,下面是同色的散脚裤,没有什么绣活只在袖口和裤腿边上绣了一圈小雏菊,颜色比衣服的颜色只深一点儿,不仔细看都看不大清。
料子是难得一见的菊黄丝,自己的哥哥给自己捎来了一小块,说很难得的料子,颜色不是织染的,是天然的嫩黄很少见,可是如今这么名贵的东西,人家却当做常服来穿,和头上那朵翠色的菊花簪一起,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令年氏更为嫉妒难过的是,人家根本不打算和她套交情,盯着他们三个女人的眼光是什么,是趣味、是好奇,好像看戏一般。
年氏咬咬牙心道:她毕竟比自己早了很久,自己俯低些倒也应该,想到此,浅浅半蹲道:
“妹妹年氏给姐姐见礼了”
后面的钮钴禄氏和耿氏也不甘不愿的跟着见礼,楚楚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姐姐妹妹的自己实难以消受,包含兴味的打量三人,当头的年氏据说和自己有些相似,楚楚暗暗翻个白眼心道:以她看来人家漂亮多了好不好,真不愧是有名的宠妃,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五官也是没有丝毫的瑕疵,整个人就像一块通体透亮完美无瑕的和氏璧一般。
后面的钮钴禄氏和耿氏就差多了,不过比自己也要标志些,楚楚就不理解四阿哥了,后院有这么美的女人等着,怎的还有时间天天粘着自己不放。年氏脸上有些暗沉心道:这也太不给我体面了,我是敬你几分,你却端起来了。
刚要出言讽刺几句,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乎立刻四阿哥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得意楼楚楚遇故人
扫了一眼闯进来的四阿哥,楚楚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如今的四阿哥很是狼狈,满头的大汗,帽子提在手上,发丝有些散乱估计是骑马回来的,身上还穿着规整的朝服,不过却有些皱巴巴的,眉头促着,薄唇抿的紧紧的,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年氏几人猛一看到这样的四阿哥不禁都是一愣,她们哪见过如此的四爷,在他们心中这位爷是永远清冷永远一丝不苟的,这样的四爷虽然狼狈却有了一种她们从来没见过的温暖。
四阿哥眼睛扫过年氏几人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可是一触到榻上毫无规矩的楚楚又有许多紧张和恐惧,四阿哥没想到自己府里的女人敢亲自上门来找不痛快,他到不怕年氏,就是怕楚楚看见如今已经肚子很大的钮钴禄氏和耿氏,他刚要想说些什么,楚楚笑道:
“你这么急的赶回来,莫不是怕我对你的妻妾招待不周”
四阿哥有些尴尬呐呐两声没说话,楚楚嘴上说的轻松,可是真实的看到这三个女人,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感觉,尤其想到四阿哥对她几次痴情不已的表白,如今自己却面对怀着他孩子的妻妾,就觉得讽刺的很,果然若相信了男人的话,猪都能上树了。
四阿哥暗暗担心,他对楚楚可以说是非常了解的,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实际是最小心眼的,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讽刺,不禁令四阿哥心凉的很,深吸了一口气对高毋庸道:
“送侧福晋她们回府,禁足三月以作薄惩”
年氏不禁倒退了两步,脸上有些凄凉的道:
“这就是爷的决定吗,薄惩,妾身可是犯了那条规矩”
四阿哥眼神一暗阴沉的道:
“爷说过府中女眷不许踏进园子的,你忘了吗”
年氏又退了一步沉默半响才低声软软的道:
“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吗,妾身来拜见姐姐也算不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