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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那时转头看着席赢的背影,许久后像是咬碎了牙般道:“好!”
伴着席赢摔门而去的声音,慕清抱着信盒笑了起来,泪水模糊了慕清的视线,砸在盒上,此时的慕清却比以往每一次都看的透彻……
“公子……王爷定是会没事的。”端着粥进来的四哑见到慕清木然着一张脸,眼神找不到焦距一般发着呆,四哑放下粥后走到慕清身边为他擦着脸上还未干的眼泪:“十五……说他要前往灵州,王爷会没事的。”四哑说着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十五。
慕清望着窗外,终于眼睛里有了神采,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玉佩:“十五,你帮我将这玉带给他。”这玉是那时候陈函林拿给他护身的,现在想来,给席岭戴着正好能求个平安。
要取出慕清的藏蛊,必须要有将之唤醒的虫蛊,继而醒来的藏蛊定是会饥饿无比,那时的慕清要忍受的疼痛比往日还要厉害十倍,只要将药罐之中的虫蛊敲开散发出气味引。诱藏蛊,藏蛊便会钻入喉咙爬出来。
席赢说的时候轻描淡写,若是藏蛊醒来寻不到食物,一旦急切乱串,慕清便会当场死去。
听罢席赢的话,慕清笑了笑:“早晚都要死的,若是如此……”
话未说完就被席赢打断:“死不得,你若是死了,那么藏蛊在你体内不会变回原来的体积,你的死还有所做的一切都是没用的,所以你定要忍住那疼痛。”
慕清怔愣片刻后调侃道:“倒是连死都不能立刻死了。”随即道:“这藏蛊难不成一直都在睡着?”
席赢点点头:“平时里你觉得疼,不过是他饿了,只要吃下它的食物,它闻到了气息也就可以抑制住,这等它真正一醒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是吗……”慕清垂下眼帘:“娘亲看来是真的打算让这藏蛊跟着我一同入土了。”
席赢不语,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颗药丸:“这是萱宁死的时候告诉我的,连同这引出藏蛊的虫蛊。”说着将手中的药丸的虫蛊捏碎之后,粉状撒在了杯中,然后倒上了水,用手晃了晃摇匀递给了慕清。
慕清将之一饮而尽,坐在床边,一双手紧张的扣住帷帐,疼痛来的突然便不觉得有多难受,这种等痛是最痛苦的。
席赢站在一边看慕清的眉头越皱越紧,开口问道:“应该不会这么快醒的。”
慕清摇摇头,然后抓住了席赢的手,惨白的笑了起来:“我其实真的很害怕。”
席赢一双眼看不出神色,将慕清的手紧紧握住:“那你便睡吧,睡着了等它醒了,你就不会觉得那么难受了。”
“这种时候我怎么还睡得着?”慕清道:“不如你给我讲讲席岭小时候的事吧。”
席赢点点头:“好。”
“其实他的性格跟小时候相差挺大的,小时候认真刻苦但又很可爱,至少会很依赖我,有一次,他将父皇的琉璃珠给打碎了,害怕父皇责罚,一个人在父皇的寝宫里跪着,那日父皇散步回来见到他跪在那里时愣住了,席岭断断续续的跟父皇将自己做的错事讲了出来,父皇哭笑不得,也猜到席岭定是跪了许久,心里疼爱得不得了。”
“他啊,其实很单纯,认为做错了事便接受惩罚是毋庸置疑的,害的我都不得不以身作则不敢有半点疏忽,慕清,你很幸运,席岭是个有担当而且用情专一的人,他一旦认定你,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只是……我却不想让他爱上你,就如三皇弟一般,喜欢这个弟弟便要面对失去他的痛苦,所以,我宁愿去讨厌他。”
“这做法真幼稚。”慕清柔和的笑了起来:“你还不如席岭来的勇敢。”说着时竟是得意了起来。
席赢点点头:“我不如他,我需要考虑太多利弊,但席岭不同,他没有天下,他能为所欲为,若他的兄长不是皇帝,他也许早已经逍遥在五湖四海。”
“那次亭蛮带我们去雪国边境的时候,把我们两兄弟仍在一旁不管不顾,甚至连水也不喝一口,我本来就心高气傲,自然就不会去讨东西,亭蛮在一旁袖手旁观,直到我们两个饿的双眼昏花时,席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扯了扯我的衣袖,那时他说‘放下身份我们就连寻常人都不如了吗?’便是他那句话让我记到了现在,所以……是席岭教会的我,高处不甚寒,一旦跌下来是死是活,全在自己,除去身份,我们也能做到许多事情。”
“其实我一直知道席岭敬佩亭蛮,席岭从亭蛮身上学到了许多,其实,如人所说,亭蛮是治世之能人,到了席岭,亦是同样的道理,只是他从来无欲无求,从来没有去争取过什么罢了……”
气氛太过温暖,慕清的身心很久未有这样放松,昏昏欲睡之时一股腥甜就涌上了喉间,来不及便吐在了地上,整个人也一下倒在了地上,心脏处猛地一个跳动,多年未曾跳动过的心脏此时猛地跳动着,连席赢都能听到那心跳声,他立刻将巾怕塞到了慕清嘴里,防止他太疼而咬舌。
慕清紧抓住心脏处,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席岭蹲在一旁将慕清的痛苦之色尽收眼底,竟是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你看,我甚至一点恻隐之心也没有,所以……哪怕是到时候席岭恨我,我也会无动于衷。”
慕清已经疼到失去了五感,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要炸开一般,许久后觉得喉间一疼,慕清疼得合不上嘴,席赢将慕清嘴里的巾怕拿走,敲开药丸外面的硬壳,将虫蛊放在了地上,慢慢有触须出现在了慕清的嘴里,接着便爬出了一只黑色虫蛊,触须一直不停的抖动着,爬到了那些虫蛊面前开始大快朵颐。
慕清根本没有了一点知觉的昏了过去……
“公子……你看,这是房兰画的情花树的花。”四哑将手中的画铺平道。
房兰撇撇嘴:“我画的不好,情花树开花时真的很绚烂,白叶红花……我记得师父那时候看到宫内那株情花树开花时笑的好美,父王说,那株树是母妃与他一同种下的,师父很爱我父王,但她又告诉我,她一直活在深深的内疚中,她觉得在我母妃死后自己却成为了父王的王妃很卑鄙。”
“所以那时候她看到情花树开花时笑着笑着便哭了。”房兰趴在了桌上看着慕清:“我觉得我跟师父是一样的,甚至我比师父还要卑鄙,在萱宁姐姐在世的时候就抢去了她该拥有的位置。”
慕清抬手摸着画上的红叶,笑着摇头:“萱宁该有的是什么?皇后的位置该是她的吗?房兰,有的东西强求不得,是你的便是你的,若萱宁是皇后,而你这皇后是从她手中夺去的,那么才叫抢。可是……萱宁她不在乎这个后位,自然也不关乎其他。”
房兰抿着嘴看着慕清,随后垂下眼帘:“慕清……你总是要来揭我的伤疤,让我连唯一一点可以自豪的权利都剥夺了。”
慕清不语,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房兰,你只是太自卑,也许你只是不知道。曾经你不是还告诉过我吗?能陪着席赢终老的只有你,那么你已经成功了。”
房兰看着慕清的背影,许久后才笑了起来:“可是我也会动摇,席赢从来只把我当作妹妹一般,我是成功了,但这成功却让我觉得一点也不快乐。”
四哑看了看房兰,见她笑的苦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追着慕清而去,见慕清站在情花树下,将落地的一两片叶子捡在手中,然后神情有些哀伤的看着情花树,继而抬手抚摸着树干,一双眼像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一般。
“公子。”四哑忍不住开口唤道。
慕清转过头的时候是对四哑笑着的:“怎么了?”
四哑却像是有什么堵在了喉间说不出口,那日席赢走出房门的时候,屋内静谧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看着慕清沉睡着,四哑也没上前打扰,后来慕清醒过来后,整个人时常发呆,甚至有时候与他说着话时,这人已经走了神。
“你觉得房兰很可怜?”
四哑听罢摇摇头:“她不是还能在皇上身边吗?有什么可以可怜的,对于喜欢的两个人而言,真正可怜的是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