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是她的孩子啊!虽然不像她与他,却依然惹人爱。
***
诺尔云丝在母亲双眼注视下阖上门後,不由得吁出一口气,想到才半日便疲累不堪的自己还有好多个「半日」要过,他就开始思考是否也找个地方开始习惯午睡?
无奈笑著轻轻摇头,他选择先去拿抱枕。
当他礼貌性地敲了敲豔红色的房门,是父亲低沉稳重的声音回答。
推门进去,诺尔云丝看到父亲正振笔疾书,匆匆瞥了眼来人,又埋首纸堆。
「父亲?您怎麽还在忙呢?」诺尔云丝有点讶异,记忆中父亲总是陪著母亲午睡的,而以前尚幼的他会被两人夹在中间,两边的手会越过自己环住对方,却同时温暖自己。
不过那是满久以前了。
「你娘让你来拿睡衣还是抱枕?」
不意外父亲会知道他来此的目的,诺尔云丝想了想回答「都要」。
刃心把笔搁下,走到大衣柜前打开它,在诺尔云丝惊吓的目光中从「睡衣类」选了两套「比较」保守的,又打开底下的抽屉,拿了黑色蕾丝边的小枕头。
诺尔云丝接过这几样东西时,开口回归一开始的问题,被刃心避掉的那个:「父亲,需要我帮忙处理公文吗?现在下午没事的。您去歇会儿吧?」
刃心微皱眉,虽然诺尔云丝早该帮忙看这些,但一想到那些「吾妻过娇,苍蝇过多,如何消灭?」、「叫你老婆安分点多穿衣服!老娘家的总爱代替老娘送文件,老娘很不爽!」、「不要用诡异的色彩改装大厅了!不然我们要联合罢工!」……等等这些很明显针对「看公文」的他所写的内容,以及好孩子不会应付的事件,刃心就坚定地摇头。
看到诺尔云丝不自主地皱鼻、噘嘴,怕这孩子多想,刃心挑了能说的理由开口解释:「大多是废物,随便浏览一遍就能扔掉也没花什麽精神。」其实一张不花什麽精神,三大叠就挺花时间的……
又想了想,刃心说:「不然这几日我挑出一些要花时间思考的,交给你?」
一听能帮上辛劳的父亲忙,诺尔云丝温和、开心的笑脸又出来,他郑重地点头。
看到独子自己没察觉的可爱反应,刃心失笑,默的揉了他的头一会儿,视线越过诺尔云丝惊讶又温馨地月般弯眼说:「早回去吧!你母亲没那麽有耐心。」
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诺尔云丝劝父亲小睡片刻後就匆匆离去。
目光在掩上的门短暂停留,刃心决定听儿子的,放下那堆废纸去休息。
门外急急离去的诺尔云丝脚步虽仓卒却不失优雅,当他推开寝室淡紫色的门,才要开口道歉回晚,抬眼就看到母亲虽然睡著却依然带笑的颜,少了闹人的娇媚,现在的母亲是另一种美。
看来午睡果真不是逗人藉口,抱枕才是。
放轻脚步,诺尔云丝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某张椅子上,自己打算在窗口下的躺椅上看书消磨时间。
午後的微风总是从这个窗口送进来,牵起诺尔云丝云般柔发,窗户下的白发少年翻著书,另一边的魔族女人睡颜恬淡,意外没有想像中的可怕睡眠习惯,总之寝室里是难能可贵的一片静谧,透著温馨与安宁。
换书时经过母亲身旁,诺尔云丝暗想也许这十日没有那麽糟糕……只是他才想完,就发现书架上多了一排诡异的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诺尔云丝手痒拿了一本翻阅……接著他从容不迫地阖上、放回,再从容不迫地把手移到下一层没被换位置的书,随便拿了一本就从容不迫地走回躺椅,试图找回方才的温馨……噢!不小心撞到桌脚!好痛……
果然有母亲在就与「糟糕」一词密切连结,根本不该有「能过正常日子」的妄想!
作家的话:
居然爆字。。。((掩面
云丝你太可爱了啦>///<
☆、──火咽──第八章(1)
第八章 思
烟岚在第十日下午准时地「出现」在那个小村子──他得声明一件事:从创世小居可以自行「消失」,然後出现在想去的地方,这是福利非关费力──顺手帮两只兴奋的女孩开门,他悠閒地散步过去。
但当他打算在「老地方」欣赏一下十日不见的美丽风景,却惊讶地发现许是正值落叶的季节,诺尔云丝倚著树干的背影,衬著满地叶黄竟然有点消瘦凄凉。
内心担忧不已的烟岚思考一会儿後,毅然在最精准的时间到达之前迈步,不过表面依然不动声色。
听到脚步声的诺尔云丝身子明显一颤,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是不小心泄露的淡淡哀伤愁苦,他语调平淡道:「你来啦?」
烟岚心知有事,表面嘻嘻笑笑地问他:「有没有想我呀云丝?这十日过得可充实?」
诺尔云丝脸上的故作坚强在此时崩毁,他咬住下唇,眼眶隐隐含泪,在烟岚终於也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时紧紧抱住他,哽咽道:「烟岚,不要问,我会怕……」
烟岚一边拍著怀中人的背柔声安慰,一边循循善诱他说出怎麽了,当然,语气隐含杀气。
诺尔云丝从一开始的「往事不堪回首」、坚持不肯吐露,到後来被带著说出「见到你真好,母亲好恐怖」以後,就无须烟岚努力开导,话便止不住地倾泻。
烟岚是越听脸越黑、越听笑越僵,好在没人正面对著他,不然铁定给吓死;一旁的司予则是越来越心虚,若非烟岚「不经意」的瞄了她一眼示意不准动,她只怕是早溜了,改成和寒星的快乐浪迹天涯双人行。
寒星只是无奈地拍拍躲在她身後的好友,谁让她自作自受呢?
诺尔云丝只能说第一日的母亲是好人,接下来的日子则不是人,把他整得也不想当人了。
令央不知哪弄来的诡异小说,一日一排慢慢入侵他的书柜,到昨日竟然把他原有的书籍都凭空消失,找也找不到,在不想碰触新一批的书之下,诺尔云丝只能选择在母亲午睡时整理彷若被闯空门的寝室。
不知道母亲怎麽弄的,明明在他视线底下不过找件衣服、看个书、画张图、缝个什麽东西──正确来说是:找衣服,母亲为了找那件伟大的衣服,把全部东西都翻出来,後来觉得那件不如预期中适合,就把那叠翻出来的衣服一件件在身上比著,有点满意就摊在床上、椅上,被淘汰的就随手放在一边,自己还是看著母亲一件件认真比著,後来不知道为什麽回过神已经满床、满地的衣服。
看个书,母亲比照选衣服的方式,一本本拿出来,这次诺尔云丝怕被封面刺激到没敢睁著眼,等令央欢呼终於选好了,一张眼已物非人是。
画张图,母亲一时兴起想把即将远行的儿子画下来,只是一直不满意,於是诺尔云丝从一开始悠閒倚著躺椅面带微笑,到对著母亲周围的废纸们眼神死,一想到事後处理身体也虚软得靠著躺椅支撑。
缝个什麽东西……诺尔云丝认为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就连父亲也瞧了老久都没猜出那团缝在床单一角的「东东」是什麽,就是一团五彩交错纵横的线挤在一起,结结实实,不过比起前几项「午睡起来的提神活动」,诺尔云丝宁愿母亲做这个不增加卧房「装饰」的有益活动。
这只是「中午休息时间」。
母亲与缝纫课的老师一拍即合,都是热情如火的类型,於是诺尔云丝第二个早晨承受著耳朵两边的噪音,默默做著衣袍,偶尔配合红个脸、闪闪调戏的手、打量货物的目光。
第二次上缝纫课是第五日,主题是:性感睡衣,附注: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