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曼咪没有过去打扰,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过去了,总经理夫人就会中断自己所做的事情。那么,叶曼咪就要为没有窥视到一件完整的秘密而遗憾。叶曼咪就那样不动声色地在镜子里盯盯地看着总经理夫人,任总经理夫人干完自己的事,然后走了出来。
“打扰你了,叶姐,我走了。”
“再坐一会儿?”
“不了。”
“不用给总经理留什么话吗?”
“不用。”
“你的皮风衣真漂亮。”
“谢谢。”
“欢迎再来。”
“再见。”
颜妤走了。
正文 第六章 谁是情人
6。谁是情人
叶曼咪赶紧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她要研究一下总经理夫人刚才到底搞了什么鬼?她又感到了那种由于将要窥视到一个新的秘密而产生的兴奋,以及那种兴奋所引起的让人激动的心跳。
着重检查了一下总经理夫人刚刚光顾过的老板台,她要在颜妤停留过的地方发现可以供她窥视的蛛丝马迹。
总经理的老板台上有一本公司专用稿纸,总经理夫人刚才显然用过这本稿纸,因为稿纸很薄,所以这页稿纸上清楚地留下了上页印下的笔迹——上一页纸已经被总经理夫人撕走了。
叶曼咪辨认了一下笔迹,发现是一些电话号码——叶曼咪经常用这些电话号码,都是永泰贸易公司在全国各地客户的电话号码,在总经理办公桌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公司在全国各地客户的电话号码表。
叶曼咪明白了,颜妤刚才在找电话号码。
细心的叶曼咪又核对了一下,发现颜妤没有将那一大张电话号码都抄下来,而是专门抄了深圳客户的电话号码。
颜妤抄公司在深圳的客户电话号码干什么? 她是不是也要做生意?
不对不对!据叶曼咪所知,总经理夫人不做生意。
那么,她是不是要找什么人?
叶曼咪感到奇怪,总经理夫人如果真的要找公司在深圳的某一个客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向总经理要电话号码,而是自己采取这种近似于偷偷摸摸的方式呢?
这种方式肯定不正常。
不向总经理要电话号而是背着总经理抄电话号,妻子背着丈夫偷偷摸摸地抄电话号,这意味着什么?
在那一瞬间,叶曼咪的大脑里闪过一位伟人说过的名言——那是在公司组织的一次政治学习中叶曼咪记住的。
“手段的卑鄙证明了目的的卑鄙。”
那么,做为总经理的秘书,要不要把总经理夫人的这种奇怪的行为告诉总经理本人呢?
叶曼咪没有家庭生活经验,她拿不准到底应该如何处理别人家庭内部的事务。她只能按照自己在窥视后的一贯原则去办,那就是;她窥视只是为了自己享受。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总经理。
就在叶曼咪百思不解的时候,颜妤已经回到了家里。
颜妤刚刚完成了自己行动计划的一部分,而且事情办得相当顺利,她心中好生得意。
虽然还是上午上班时间,但颜妤还是回家了。她的工作不用守住8个小时。另外,现在即使是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在丈夫的皮箱里发现了一根女人的长头发重要。丈夫和孩子是女人生活的全部,做为没有孩子的颜妤来说,丈夫就是她的全部。
进了家门,脱了大衣,她来到了电话机旁。
颜妤家的电话是那种带无绳电话机的程控电话,乳白色的,像一块经过粗打细磨认真雕刻的玉石。
她开始打电话。她已经在麦迪的办公室里抄到了永泰贸易公司在深圳的那些关系单位的电话号码,她要给那些单位打电话,想证实那个女人的存在。
她的基本思路是这样的:先给麦迪在深圳的所有关系单位打电话,确定有几家有年轻的女人,然后再逐一核查,寻找一下和那根女人头发有关的线索。
颜妤先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您好,这里是海岛贸易公司……”
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甜甜的好像通过电话线轻盈飘来的甜甜的海风,颜妤没说什么,就放下了电话。她不用说话,让那个接电话的小姐莫名其妙去吧。她只要证实永泰贸易公司在深圳的这家客户有年轻的公关小姐就行了。她在那张电话号码表“海岛贸易公司”前面画了一个记号。
颜妤又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这里是南亚仓库,请问你找谁?”
还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清纯而坦然,坦然得让她联想起宽宽敞敞的仓库。颜妤又放下了电话。然后,在南亚仓库的名字前头画了一个记号。
再拨一组电话号码。
“这里是赵总经理办公室,我是他的秘书,他出去办事去了,有事您请讲。”
仍然是一个女孩儿接电话,声音庄重典雅。颜妤犹豫了一下,我能讲什么?她又一次放下了电话。
颜妤终于明白了,这个办法不行,因为深圳那地方所有的公司都雇佣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做接待工作或者秘书工作,如果按照正常的电话打,首先接电话的肯定都是女人,听声音都很年轻,凭想象她们都很漂亮,仅仅通过电话是无法辨认也无法排除的。
再说,也许那女人有部私人电话,丈夫是不会把那部私人电话号码留在办公室老板台玻璃板下的。
如果那女人真的是丈夫的情人,丈夫是不会用笔去记那女人的电话号码的,他会用心去记。在这方面颜妤自己就有体会,当年她和麦迪是情人时,她就把麦迪的电话号码记在心里,从来不忘。
看来,这个办法不行。
颜妤放弃了用电话来证实那个女人存在的尝试。
那么,还能用什么办法来证实那个女人的存在呢?
颜妤想去问丈夫公司里的同事,又觉得这样不妥,既显得自己的气度太小,又会影响丈夫的威信。
何况,像这种事情哪个同事会知道,又有哪个知道的同事会对她直言不讳?在这种事情上,最后知道的是妻子。
当然更不能直接了当去问丈夫。从和丈夫组成家庭以来,颜妤还从来没怀疑过丈夫。贸然去问,丈夫不但不会对她说,还会刺伤丈夫的自尊心。也会让丈夫觉得妻子太没有自信心了。
在这根女人头发出现之前,颜妤一直对自己的家庭地位充满信心。
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早晨6点,颜妤照例来到“月亮城”舞厅。
颜妤是从去年开始到舞厅来的。不过,不是晚上,而是早晨,舞厅现在早晨也开,对外宣称是“晨练”。
既然是晨练,就是为了锻炼,颜妤是怕自己发胖才来舞厅晨练的。保持优美的体形对一个女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麦迪支持颜妤晨练,但是他不来,他更愿意多睡一会儿早觉。
舞厅里灯光闪闪,好像早晨天边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星星。
星光中回荡着一支慢三步舞曲,优美的舞曲涌动着舞厅里的人们,形成了一个和早晨宁静的气氛很不相应的骚动。来晨练的大多是30岁以上的男人和女人,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早场的舞厅是中老年人的世界,晚场舞厅才是青年人的世界。
颜妤让自己的目光适应一下舞厅里昏暗的光线,然后开始寻找。她在找那个男人。果然,她看见那个神秘的男人仍然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舞池后侧的看台上。
说他是个神秘的男人是因为他的举止有些奇怪,这是整个舞厅里的男人们和女人们一致公认的。他每天早晨都来舞场,来了却从不请女人跳舞,就那样双手一抱,端坐在舞厅后侧有些高起的看台上,远远地看着别的男人女人们跳舞,一直到散场时离开。
如果他就这样来了三天两天,也就罢了;如果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人们也就不奇怪了;但是,他天天如此,风雨不误,而且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