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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千漠微微摇了摇头,眼眸依旧清悠淡定。
夏显沫似有些下不去手,他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病人下不去手,只是转瞬,便平静心态,令自己沉淀下来,用刀尖削起上官千漠的皮肉。
手机眼看上官千漠受这份罪,一阵纠结,在心里暗念,一定也要那只幕后黑手尝尝被割肉的痛苦滋味。
血肉模糊,挑皮去肉,上官千漠咬住自己的下唇,未呻吟半句。
手机见上官千漠己把自己的下唇都咬出两排血印来,连忙把自己的手臂塞进上官千漠的嘴里。
此时才过几分钟而己,却似过了几天几夜,疼痛的感觉深刻又刺骨,上官千漠终于在夏显沫割掉最后一块肉时,痛昏死了过去。
轻手细心的包扎完伤口之后,夏显沫从腰间拿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递给手机,手机伸手接过,把药丸放进上官千漠的嘴里。
“什么毒?”手机低沉的问。
“此毒,只一人有,且还不能动她。”夏显沫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轻言。
手机的眉心似打了一个结,低头纠心的看了一眼无知觉的上官千漠,把她放平在床榻之上,又放下自己的衣袖,遮住那口深深的还带着血牙印。
便与夏显沫一同走出了屋子。
安阳落夕在门外等的心急如焚,见手机与夏显沫一同走出来,便即刻起身上前询问:“如何?”
“还有一个危险过渡期,若是她能在一天一夜之后醒过来,便无大碍,否则……有些麻烦。”夏显沫如实禀报,皱着眉头,把话说的听上去尽量不算严重。
而手机却似一阵风,在安阳落夕的面前消失了。
此刻的安阳落夕哪里还有心情去管手机有无礼术,大步走进屋子里,去看上官千漠。
“皇上,看这情景,要在这里多住一日。”高雄微微福身,轻声细语,似是不敢打扰上官千漠静睡。
“即刻启程。”安阳落夕说的铿锵有力,不容人拒绝。
忍不住用手指轻滑过上官千漠的脸颊,看到她咬破的嘴唇,甚是觉得心痛难当。这个万佛寺是不能在待了,况且只有皇宫里才有珍贵的药材,早点回去妥当些。
高雄愣在原地,拱手作揖,话说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但明妃娘娘的身子也似有不妥。”
“荒谬!”安阳落夕怒斥,冷冷扫了高雄一眼。
高雄只能福着身子退出屋子去打点一切,即刻准备上路。
大部队的人马,洋洋洒洒的出发往皇宫里去,马车驶的极其缓慢,安阳落夕只怕会影响到上官千漠,整段路途,安阳落夕都与上官千漠同一马车。
只在此时,自己才可以完完全全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她睡的这般安怡,没有了往日令人高不可攀的仙女气息,今日却似失了翅膀的蝴蝶,那么脆弱。
看着自己怀里没有了生息的上官千漠,安阳落夕又想起那夜乐正瑾瑜对自己说的话。
马车在轻微的颠簸,心情也随之不安,不知为何,总是怕会失去她,人总是会身不由己,何况自己又一直被许多的事情所牵绊。
虽说是帝君,但这权力,朝歌,看似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却不能被自己紧紧握住,上官千漠便更如抓不住,握不紧的沙子。
跟在安阳落夕马车后面的是安阳明月的马车。
她倚靠在马车里,面无表情,一双冰冷的双眸空视一切。
自己也是因小产而身子虚弱,况且自己还是安阳落夕的妃子,他居然不来拥着自己,却拥着上官千漠,纵然她救了他一命,他也无需这般,一个臣子为一国之君而死,也是她的荣耀。
小环在一边默默看着安阳明月沉思,见她的脸色一直在不停的变化各种颜色,也知自家主上又开始嫉恨起上官大人了。
这位女帝师也不简单,皇上为何对她那样怜惜。
》第3卷 庭轩劫…………乐正瑾瑜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春天的季节忽冷忽热,外面的微风呼的一阵,吹起帘纱。小环随即拿过一件薄毯往安阳明月身子上盖,嘴里提醒着:“娘娘千万别着凉了。”
安阳明月有些恼怒的把毯子掀掉扔在小环身上:“做什么!现在这里就只有本宫及你二人,还装什么装?就算人在他面前,他也未必会看上两眼!”
“娘娘……”小环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苍白,随即撩起帘纱,往外面探头四处瞧了瞧,幸好没什么动静,便扯好帘纱,轻言:“娘娘小声些!”
“怕什么?本宫既然有胆子假怀孕,就有本事把这事给隐过去!何况现在此事都己了结。慌什么?”安阳明月横眉怒目瞪了小环一眼,又补了一句,“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就没练些胆子!”
小环微微点了点头,再不敢在言语半句,任由她发泄。
安阳明月微眯起双眼,想稍寐一下,却在心里又万般怨恨起来,她上官千漠怎么就不干脆死掉省事!
一行人整整驶了一天时间才到皇宫,安阳落夕不愿意上官千漠回自己的山庄,执意要把她抬进自己的寝宫,亲自看护。
由于此事关系重大,遇上刺客不说,又涉及到安阳明月流产一事,终日不管世事的太皇太后及太后也来安阳落夕处探究情况!
了了几句,安阳落夕便连哄带骗的把她们打发走,快步的去瞧住在自己飞霞宫里的上官千漠。
与情与理,上官千漠都不应该安置在皇上的寝宫里,但安阳落夕有说法,说上官大人是为了救自己性命才受的伤,若是不管不顾,有损帝王风范。何况这样一来,也可让天下人都知晓,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有情有义的凡人。
太皇太后见安阳落夕执意如此,自己又对上官千漠心存感恩之心,便未在多言,只是太后虽表面未说什么,但心里却像多了一根刺似的。
虽说她上官千漠是打着灯笼都难挑的聪颖得体的女子,但她的身份终究是帝师,师生之恋是最忌讳的,何况又周旋于安阳易真的身边,目前似乎向着安阳落夕,可日后,便很难说。
且安阳落夕做的任何事,她都知晓,这样的一个角色是很危险的。
所以说功臣是可惜的,他只能与帝王同甘苦,却不能与他共享福,死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也是他们功成身退的唯一选择。
安阳落夕此刻的眼里,全是上官千漠苍白的脸,他担心她一睡不醒,担心她从此以后都不能对自己浅笑淡然,更害怕从此以后失去她,哪里有太后想的那般多。
高雄见安阳落夕神情落漠,轻轻叹了口气,上前禀报:“皇上,摄政王爷到。”
安阳落夕轻轻掖了掖上官千漠的薄被,轻拂了一下她的青丝,似是完全没有听到高雄的禀报。
高雄提了提嗓音,又禀报一番:“皇上,摄政王爷到。”
安阳落夕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子,大步往屋子里外面走去。
“皇叔来的正好,朕刚想去命人传皇叔,上官大人一事,朕也感到意外,但朕己尽力了。”安阳落夕面露难色,似是在责怪自己护人不周,连他安阳易真的人都不放在心上。
“上官大人现如何?”安阳易真一脸严肃,只想急着看看上官千漠的情况,是否真如外面所传,上官千漠身负重伤,快去了大半条命。
刚才从明月寝宫出来,己是满腔的郁闷,本来一场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安阳明月只要生下子嗣,再想办法毒害安阳落夕,
这样一来,不止自己不用背负杀君夺位的臭名,又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朝歌尽撑在自己的手里。
却不想安阳明月居然流产,那这一计划就毁了!
那帮派去的刺客也都是蠢人,居然另遇一派高人,听逃生而回的人来报,临时又出现另一帮人,也分不清楚那伙人的真正意图,完全搅乱了刺杀计划。
“皇叔往里屋去,怕也只能见她最后一面。”安阳落夕眼眸轻轻了一撇安阳易真的脸色,他为何这般急的进宫来看上官千漠,那两派人其中,是不是有一派是他安阳易真的人。
安阳易真老早就想去里屋瞧瞧,听安阳落夕这般说法,连忙大步流星似的越过安阳落夕径直往内屋走去。
躺在龙榻之上的上官千漠一脸苍白,连嘴唇都是白色的,毫无生气,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在呼吸。
安阳易真微微皱着眉,走上前去,轻捏了一下她放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
冰冷,冻的似是冬日的冰柱。
她要死了?身子这般的冷,若是她有一点知觉,定是会甩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