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多尔衮喝道。
巨大声响惊动了外面,敦达里冲了进来,看到多尔衮坐在床下,顿时吓坏了:“贝勒爷,你怎么摔下来了。”他上前扶起多尔衮,目光往伤口处一扫,赫然看到血水已渗了出来。
多尔衮忍着剧痛,坐回到床上,一把揪住扭头要走的敦达里。
敦达里急道:“贝勒爷?我去喊大夫,你的伤口裂开了。”
“不许告诉大汗。”多尔衮咬着牙道。
“这怎么可能?就算不告诉大汗,他也能看得出来。”
多尔衮扫了一眼多铎:“不许乱说话。”
敦达里会意,可又万分为难,让他瞒着皇太极,这可是违背了他伺候皇太极一辈子的原则,可多尔衮把他抓得紧紧的,大有一副不答应不放他走的样子,事态紧急,敦达里只得先答应了:“我知道了,我先去喊大夫来给你重新包扎。”
多尔衮终于松手,大口大口喘着气。
多铎小心翼翼地靠近:“哥……”
“你还不快滚!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多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到多尔衮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你还想跟我动粗了?你胆子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混账东西!”
“不是的哥……”
“气死我了!”
“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多铎委屈地望着多尔衮。
多尔衮看着多铎,还没来及说话,敦达里已拖着大夫进来了。
“快点!快给贝勒爷看看!”敦达里催促着大夫。
大夫把药箱放下,刚刚准备检查伤势,又有一个人走进来,竟是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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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爱恨左右孰重轻 。。。
皇太极一见帐篷里混乱的景象;就知道发生状况了;再看多尔衮;惨白着脸;血就顺着他的伤口流到脚踝。
“怎么回事?”皇太极眯起了眼,透出危险的信号。
众人一时都静了;你看我我看你。
多尔衮喘息着说道:“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这么不小心?”皇太极皱眉扫视着众人,示意大夫赶快医治。
众人这才回神;大夫忙着重新包扎,敦达里打着下手。
见多铎还愣在一边,多尔衮推了他一下:“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多铎还想说什么,可被他用眼神制止住了,只得低了头,向皇太极道了声别,走出了帐篷。
皇太极盯着多铎离开,也不多话,看着他们忙碌。直到多尔衮重新在床上躺好,他没有先去跟多尔衮说话,而是来到帐外叫住了敦达里。
“敦达里。”
“奴才在。”
“发生什么事了?”
敦达里顿觉头大,那边刚答应了多尔衮,这边皇太极就问了,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左右不是人。“贝勒爷他、他……是奴才没有伺候好,让贝勒爷摔倒了。”
皇太极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不悦的表情:“你才跟了他多久,就开始帮着他来欺骗我了?”
敦达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汗,奴才不敢,实在是……贝勒他……”
“是多铎是吗?”
敦达里无奈点头。
“我就知道,除了多铎还有谁能让他这么维护的?行了,我去看看他。”
皇太极再次走进帐篷,看着多尔衮脸上又是没有半点人色,心疼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总这么折腾,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得把你抬去我那儿,由我亲自看着了。”
“敦达里说什么了?”多尔衮恼道。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你放心。你倒是挺有本事的,能让他听你的话。”
“你不怪多铎?”
“多铎做事总是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他才能学得仔细些?早知道我就应该再关他久些。”
多尔衮心底松了口气,看来皇太极并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也许只是误以为多铎在照顾他时,粗手粗脚把他弄伤了。“他也是担心我。”
“担心你把你搞成这样?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他?”
“怎就不分青红皂白了,谁是真心待我的,我会分不出来?”
皇太极拉长了脸,沉默了片刻:“那你意思是我不是真心待你了?”
“有你这么曲解我的吗?”多尔衮不耐烦了,“哪儿来那么大脾气呢,说你小心眼你还不承认!”
看着他病态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泛出不健康的红晕,皇太极放软了声调:“好了,我小心眼,我不应该跟他这种小孩子计较。”
多尔衮没搭理他,但明显愤怒收敛了些。
皇太极瞅了许久,长叹道:“你对他那没有底线的宽容和谅解,什么时候分给我一些就好了。”
听着他带着妒意的话语,多尔衮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一些。
皇太极在床沿上坐下,搂住了多尔衮的肩膀:“不说了,我是来告诉我打算明天就回沈阳,你在外面也不适合养伤,就早点回去吧。再让你呆在外面,我没法安心。”
多尔衮心不在焉地点头,他的心思还在多铎身上。
回到沈阳,多尔衮静养了一段日子,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
多铎换了个人似的,整日往多尔衮府上跑,什么事都不干,就陪着他。
多尔衮在院子里一瘸一拐地走着,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哥,还好用吗?”多铎上前扶住他,因为多尔衮能下地了,所以多铎特意亲手削了根拐杖送来。
多尔衮捏了捏拐杖,展颜一笑:“不错,多谢你了。”
“谢什么,我为你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多铎欢欣雀跃,小麦色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
多尔衮又试着走了几步,敦达里来禀报说安达里来了。
安达里来必然是皇太极派来的,多铎一听当即沉下了脸。
多尔衮苦笑道:“让他进来吧。”
安达里手里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低着头,跟着敦达里走进了院子,把盒子举过了头顶:“墨尔根代青贝勒,这是大汗吩咐送来的。”
敦达里接过在多尔衮面前打开一看,黄色的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根精致的拐杖。
不等多尔衮开口,多铎已拦在了前面,扬着脸道:“我哥已经有拐杖了,退回去。”
多尔衮笑容更加无奈,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拿回去吧。”
安达里哭丧着脸:“这怎么成呢?大汗若是见我这差事没办好……”
“没事的。”多尔衮道,“你就说我有了,大汗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