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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1 / 2)

>  钟沁终究将手心合上,朝楚清妍笑了笑,道:“那便多些公主了。”

楚清妍微微一笑,颇有倾城一顾,色泽亮丽:“如此,我便先回宫了。”她朝夏之兮微微偏了偏头,轻声道:“改日再拜访夏公子,清妍先走一步。”

夏之微微颔首,不多言一字。

而后的小半日,钟沁便依着夏之兮的模样,找了张靠椅,靠着微微闭眼养神。因处于船上,时不时有船晃动的幅度,然而那小小的来回起伏却越发让人觉得舒适,仿若凌驾于半空之中,晃悠着享受漂浮的韵律。

夏之兮今日气色不好,是以钟沁在对方小憩时,几近不曾说半句话,她见过虚弱的人,却没见过人虚弱的时候还可以那般有味儿。且不提病秧子的柔弱,却恰恰蕴出极浓的风雅之骨,亦不失精细之味。

钟沁心里头叹了叹,颇为可惜,奈何这人却不是来帮自己的,她虽不知夏之兮的立场,倒也看出点什么,只是那些许的蛛丝马迹,不过些表象,她自以为乃非天才一类的人,自然猜不到深层去。

夕阳下下,黄昏之美,难以言喻,只是,那小桥流水人家,却是流水流的欢,人家闹得紧。城内只要不打仗,百姓便是安和,即便城外几百里处打得欢,这番的景象大抵也改变不了多少。寻常人家的百姓只知,今年丰收欠缺些,亦或今日生意招揽得极好。

晚间时,楚链打发人来带话道,今日恐是无法招待二位用膳,只消得二位自己好生招待自己。

钟沁听得颇为清闲,凤寒早已差人点了包厢,她与夏之兮过去时,热腾腾的菜一碗接着一碗上。

夏之兮慢慢撩起袖口,清淡道:“之兮让人做了几个清口的小菜,不知郡主吃得惯否?”

钟沁笑了笑,道:“有何吃不惯的,说起来,比及那些口味浓重的,我倒是偏爱这些清淡点的。人呀,吃得清淡,方才对身体有好处。”

夏之兮浅浅一笑,“如此,便好。”

一顿饭吃的有些许安静,钟沁嚼着筷子的时候,忽而觉得今日一天过得有些许混沌,虽是说在大冷天的晒晒太阳绝非恼人之事,只是人都道居安思危,她对于安全感这东西,不大灵敏,有时恐慌,有时镇定。

钟沁将嘴里的一口饭咽下后,慢慢地将筷子放下来,十分正色地看向夏之兮,她道:“夏公子,我想时至今日,我应该问清楚些问题。”

夏之兮微微抬头,笑了笑,道:“好。郡主尽管问,之兮知无不言。”

钟沁想了想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楚链带走的?又或者说,你知道那去公子府的使者李大人是楚链所假扮?”她一时说的直接,便是直直地将“楚链”二字给叫了出来,却忘了对方那二皇子的身份。

夏之兮亦慢慢放下筷子,浅笑道:“之兮亦不过是猜测,倒没料到真猜对了。”钟沁听着他的话,瞪大眼睛,夏之兮又是一笑,才继续道:“曹丞相身份极尊贵,李大人虽是月国重臣,却还不曾高至令曹丞相亲自将其安置于公子府。且月国之内,举足轻重之人,除却月国太后,亦无人能及二皇子。”

钟沁一怔,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诸葛孔明当初看人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么一招,那空城计,要的便是对手彻彻底底的人格分析,如今,夏之兮这么一解释,大概只要想得到的人,都不会觉得新奇。

然而,关键是,常人的思维走的稍慢,她虽然不知道曹柄往常对待低等人的态度如何,只是,她委实瞧不出他的李大人态度有什么的尊贵之感,不过多了那么一小小的举动罢了。

她皱起眉头,手指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么说来,这件事是曹。。我爹他一手策划的?”

夏之兮笑了笑道:“之兮不敢妄加推断。无着实证据,郡主莫乱想了。”

钟沁忍不住翻白眼,她就算是榆木脑袋,也该知道这其中的一二,好生厉害的曹柄,果然够有不拘小节的风格。

“既是我爹要你寻我回去,那日你追上了,为何又妥协于楚链?我以为你既是来了,便应该有法子将我带回去。”

钟沁不知道夏之兮的武功如何,只是瞧那凤寒,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所谓人若没有心性牵绊,武功造诣便可高之又高,瞧那凤寒,怕是眼里除了他主子,其他的一概都是眼皮外层的事儿。

带她一个人,不算为过吧?

夏之兮闻言,微叹一口气,他缓缓出声,声音极其淡雅:“郡主,你要知道如今我等可是在月国。”

一句话顿时将钟沁口中的质问深深压了回去,半响颓靡起来。她又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菜,继续往嘴里扒饭。

是啊,这可是在月国的境地。

你一个人在怎的强大,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五千精兵大抵也抵不过十万残兵。

夏之兮见她沉默着开始用饭,亦拿起筷子,突而对方又出声问道:“那夏公子如何又留下来了?且莫和我说,真想逛逛这月城。我瞧着夏公子并非欢喜游山玩水之人。”

夏之兮修长的手指轻捏着筷子,敲了敲碗壁,轻笑道:“郡主此言差矣。之兮乃极喜山水之人,怎会不喜游山玩水?只奈何这几日身体不适,怕是有这心思亦无遮精力。且这天下山水之美,清水镇占三分中其一,月城怕不及其一半。”

他顿了顿,继而才道,“只是,曹丞相既是有这般所托,之兮自然得对二皇子所言探个究竟。”

钟沁不知道人说话的时候欲盖弥彰可以将黑白说的极其清明的同时,又能将黑白说的颠覆。她几近扶额叫哭,她挑挑眉,冷声道:“夏公子好生厉害的说辞。我原是以为你真拿我当郡主看,如今看来我这个郡主亦不过是这么一颗棋子,你三人在其中摆来晃去,倒真把我全然蒙在鼓里!好一个做爹的,好一个做臣子的,又好一个未婚夫!”

她说的极其愤慨,似瞬间爆发,夏之兮微微一怔,倒似未料到她这般的反应,眉间生出几分意味深长的味儿。

钟沁乃一时气愤,也不知到底为了甚的气,只是那火苗子一下子窜高,却在沉默片刻后又瞬间熄灭,沉静下来后,她顿时觉得失态,半响都不知该说些甚的。只是那一碗饭,她深陷在其中老长时间。

一顿饭,夏之兮吃的极少,钟沁每每抬起头夹菜时,都只见着对方搅动着勺子,极慢极慢,随后只是浅浅抿一口。

那碗里的半碗饭,几近没下过几筷子,钟沁一时见着没忍住,叹一句道:“夏公子怎吃的这般少?既是身子力乏,多吃些方才能补一补。”

夏之兮闻言顿了顿,才淡笑道:“郡主所言极是。只是今日之兮灌了几大碗的药汁,是故如今腹内无饥饿之感。”

“那也不能不吃主食啊。。。”自学医后,寝室里的室友们都慢慢地学会了注意健康饮食,以至于身边有不喜正常饮食的人,她都忍不住会劝说几句。

夏之兮唇角微微动了动,慢慢勾起弧度,清亮的眸子倏得幽深起来:“之兮闻得郡主懂医术,如此可否替之兮瞧一瞧?”

钟沁一下子噎住,看病?把脉?

她面上一滞,左手微微收拢,干笑一声,才道:“我也不过懂点皮毛,怕是。。。”她顿住,却是转而干净利索地站起来,“如此,那夏公子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这算是什么呢?

钟沁以为人越是心虚便是做事越发拖泥带水,既然对方都这般说出口了,她即便是来个胡乱的装模作样也强过推脱。

夏之兮微微笑,慢慢地撩起衣袖,将手搁置坐上:“劳烦了。”

钟沁将手按至夏之兮的手腕上,对方微冷的温度倏地传递过来,她不由地惊讶,这般低的温度倒着有些许不大正常。。。。。

夏之兮手指极长,手腕处却又及瘦,依稀能见着他青色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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