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过后;钟沁才记起自己这么被邀请上来;连点目的都没有搞明白;当下她又不得不稳下心神;朝对方抬抬眉眼:“呵;公子此番邀请我上船一谈;委实让本姑娘稍稍意外;那么;敢问公子可是有何事?”
那人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姑娘莫急;坐下谈亦无妨。”
钟沁微微踌躇;才似下了决心将两只脚全然踏进舱内;在对方手指的椅子上落座;这会子自个儿又出了几分欲哭无泪;她倒是真后悔上船来了;也不知对对方耍的是什么戏;来人不熟;恐是来人熟她。
钟沁默然;一句话也不肯多说;须臾那人才懒懒开口;语气颇为散漫:“方才在下几近被姑娘一脚踢来的花灯糟蹋了衣服;姑娘以为如何?”
钟沁一愣;这是什么话来着?方才那人不是说;额;貌似也不曾说一切了断。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抬起头看向对方:“真对不住;那是我不好。只是;本姑娘以为;公子并非那般计较之人;想必公子可是有其他话要说?我不喜东躲西藏;要么就来个开门见山。”
实则;钟沁那“本姑娘”三个字咬得极其生僻;当下对于自己的称呼她实在难以用合适的;只能遇到卡住时;用“我”字替了。
那人笑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格外得亮;本是蛊惑人心的脸蛋越发散着色泽;钟沁咽咽口水;男子的美实在有几分邪气;隐隐里让她不安起来。
“姑娘的嘴皮子还不赖;想不到心思也够透。如此;姑娘这么一说;在下倒觉得对不住了;好似在下含沙she影;话说的打溜。”
钟沁打心底想着拔腿就走;她吸一口气;微微扬起笑容:“公子也莫兜圈子了;若是公子不说;本姑娘亦恕不奉陪;时日不早;明日本姑娘还有事要做;可不能搅了睡觉的兴致。”
那人凤眼微眯;大笑一声:“甚好;甚好。”他倏地敛起笑容;“姑娘方才那一脚带足了内力;内力之大让在下略有些许意外。在下这番请姑娘上来;想问姑娘一句;何人授了姑娘的武艺?”
一字一句钟沁听的极其清明;穿起来后;她一下子怔住;就这么个问题?
内力;武艺?她微微讶然;方才她用了内力?为什么自己半点感觉都没有;这又是怎的一回事?她心下咯噔得厉害;稍稍走神。
“姑娘若是不说;倒也无妨。在下这船内空了间屋子;若是姑娘不嫌弃;倒可住几日好好想想;待到想明白了;也不是晚事。”
钟沁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那人甚是无赖地回看她。这人怎的这般无理;不说便来个限制人生自由?
“方才公子身边的人与我说;若本姑娘不想说;定然不会为难;公子这般的话;难不成想弃了方才的承诺?”
那人轻轻一笑;斜靠在软榻上;俊脸颇为带趣:“姑娘可是听着了本公子说过这话?那话既是我身旁的人说的;就是他说的;与我何干?”
钟沁大怒;这算什么话?
她十指紧握;一下一下吞回自己的怒气;深深扯出笑容:“那好;我说了便是。”她抬眼看他一眼;对方甚是期待;钟沁抿抿嘴;微微垂下眼帘:“武艺是我爷爷传授与我;他将一身内力传授于我后;不久便走了。走之前曾千叮万嘱让我别告诉他人。”
“你爷爷?”那人微微挑眉;“姑娘演戏颇为真切;然而少了些许氛围。这戏里唱的内容如今已颇为 (炫)丰(书)富(网) ;姑娘这一版怕是老掉牙了。”
钟沁憋着气;对方这般一说;才咬咬牙继续道:“我爷爷时间年前就隐退江湖;本是无心过问江湖之事;只奈何如今又牵出朝廷之人;武林中许多人都想着寻他;他却决心已定;故万不肯出山;只想要把一身的功力都传授与我;往后能好生保住性命。”
她说完又看他一眼;吸吸气:“公子若不信我也没法子。我爷爷如今已西归;你也找不着他了。”
好吧;她钟沁虽然想象力不够 (炫)丰(书)富(网) ;然而说谎的套子还是一流的。想当年愚人节时不知道捉弄了多少人;不过也因为如此也被人捉弄得直逃窜。
这武林中不是都这样;隐退之人难免都有点宝贝;还想着称霸的人就希望能将宝贝拽在自己身旁。
那人却是轻轻抬眉;也不看钟沁;一人独自思索起来;只是那股颇为懒散的气息依旧没有散去。须臾;那人才正眼看她;钟沁不知道对方信了多少;总之;这嘴皮子还是得死死磨下去。
那人忽而低低笑出声;缓缓道:“你知道什么是骗本公子的下场不?”
钟沁毛骨直耸;手心里的汗不知出了多少;又是湿淋淋的一片。她抬起脸;微微笑:“公子既然不信;又何必这样问我。我本是没那心思琢磨别人的心思;也不知道今天是遭了什么运到;好好的日子就沉了这么一块石头。”
那人又是大笑;俊脸倾近钟沁;盯着她半响;钟沁不知道这会子自己该怎样回应;只是难受得像是血管崩溃。老天爷;这会子你莫不是真又想要咱囚在这船上?
那人忽而退开几步;钟沁胸口的气息稍稍平复。
“你叫什么名字?”
钟沁一愣;开口道:“钟沁。”
“钟沁?”那人重复一遍;嘴里念叨几句;才转身对着她;“既然本公子知道了你的名字;那么也让应该让你知道本公子的名字;我叫楚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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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之行 第二十一章公子府,招人
第五网 更新时间:2011…1…15 13:22:24 本章字数:2356
但见月色朗朗;照的江面有些许清冷;夜市将近尾声;和水荡漾的婉转歌声点点收敛;缓缓消没;似只能闻得一尾后的音符;猛然收住;【炫】恍【书】然【网】如裂帛;岸上水上皆是无言。
仿若这一曲独独为她而奏;钟沁听的恍惚;胸口泛起温热的触感;连着四肢都带着麻麻的酥味;浑身起了一道劲;如同上回练剑时……再闻得乍然的收音;一下子回神;胸口的热度随之迅速而将;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人;却是撞上对方的眸子;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倏地离去;钟沁眨眨眼;那人却是笑意盎然;神色甚为放荡不羁;浮于面上的笑意或浓或浅。
钟沁压住悸动;面上浅笑:“对不住;方才走神了。”
楚伊又靠回软垫;悠悠道:“方才那曲子特为姑娘所奏;若是姑娘不出神;倒是让在下对天下第一琴音的叶姑娘深表怀疑了。呵呵;钟姑娘以为这曲子如何?”
如何?钟沁微有茫然。她五音不全;对于音律的品味甚是差矣。说得好听点;就是人家觉得难听的;她就偏偏陷于其中;人家觉得赏耳的;她却不大欢喜。是故;那会子大学寝室里放歌;她都不敢拔了耳机;只能自个儿一个人独自享受。
然则;她总归是知道对方那“如何”两字;指的是什么。既是天下第一琴音;那又何必多言?
“悦耳之极。”
楚伊听的四字一愣;继而大笑起来;连连拍手:“好啊;好啊;好个悦耳之极。”
说起来;对方现在的神色比之她初一眼在船尾看到的静态姿势委实不同;那会子见着的不过一侧身;玄色衣料怎么说来也应该配静雅之人;这人啊;还是穿点大红大紫的;才叫做相配。
磨蹭了老长时间;那楚伊却将话题扯得老开;钟沁吊着的心一时难以平复;当下便匆匆开口:“那么楚公子可是信了方才钟沁的话?若是信了;可否放钟沁回去?自然;若是不信;公子怎么办;钟沁也毫无法子。”
楚伊微微挑眉;又稍稍倾近身:“姑娘说的甚感人心;在下怎会再怀疑?既是如此在下也不留姑娘;那么我们后会有期。”
钟沁大喜;虽是知道地方定是不信;但今日只消得先放了她便行;她立马站起身;欠了欠:“定然。”后会无期。她在心里头默念后头四个字;赶忙道了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