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感动和甜蜜,与他靠得就更近了。而搂着他腰的手感觉到他这几日来的消瘦,不免又是一阵心痛。
良久,听他道:“芸儿,相信我。答应你的,我不会食言!”语中竟带有一丝痛心。想到自己对他的不信任,我更是愧疚,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了头,将我的唇主动吻向了他的。这个时候语言都是苍白的,唯有这个吻可以表达我的决心。他先是一愣,随即转为了主动,弄得我不知所措,只能感受着他带来的一阵阵悸动。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我们的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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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想是要避开皇宫这块伤心地,康熙决定去南苑行围,我亦陪侍,住在了南苑行宫。虽说是来行围,皇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想是忆起皇太子和诸皇子以往随行的情景,而如今却孤身一人,故十分伤感,常常会失神。不仅如此,皇上的睡眠饭量较之在宫中时更差,不禁令我和德公公万分心焦。
这日午时,想是又想到了那些伤心事,皇上竟坐在那里哭了起来。望着一个年近六十的人伤心成这般,实在于心不忍,遂上前劝道:“皇上,望以身体为重,万不可再如此伤心了!”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皇上仍是欲罢不能,弄得我跟着呜呜地哭起来。见我哭,皇上倒却不哭了,停下来问我道:“朕这般伤心情有可原,你却为何啊?”
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奴婢见皇上如此伤心,日渐消瘦,自觉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已是焦急万分。然皇上又不听奴婢的劝,想到奴婢这么多天的苦心都是白费了,故而觉得伤心委屈。”
听我言,他一愣,道:“朕原以为你是替朕伤心,不料你倒是替自己委屈才哭。倒是朕自作多情了!”说完看着我,不知是喜还是怒。
我也收了眼泪道:“皇上伤心,奴婢当然也跟着伤心。但毕竟奴婢是局外人,对皇上伤心之事感受并不深;然在伺候皇上这一事上,奴婢是当事人,眼见皇上面容憔悴,日渐消瘦,奴婢的感触自然就会深些了。”
听完我的话,他叹道:“你这番话,虽听得不是太悦耳,但终究是在为朕好。好吧,朕就听你这次。”说完让我扶他去榻上休息。
我立刻上前,扶起他向床边去,无意却看到德公公对我会心地一笑,那眼中满是赞许。在内阁服侍完皇上躺下,我则轻轻地退到了外间。刚站定,就见德公公轻轻地走到我跟前,对我耳语道:“你这丫头,对付皇上倒有一套。也没白让皇上疼你一场啊!”我则轻轻地道:“奴婢只是做分内的事,也算是尽主仆之谊吧!”
他听完一愣,死死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就又走到另一边站定,不再说话。我却心道:他应该是听出了我话中的双关了吧!
一时无话,却突然听见内阁中传来皇上的惊叫声,唬得我和德公公立刻冲了进去,却见皇上已是坐起,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德公公上前一步问道:“皇上,做梦了吧?”
却见皇上点点头,木木地道:“朕梦见了祖母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远坐不言,颜色殊不乐,与平时不同。朕还梦到了皇后,她亦对朕说她儿子是冤枉的啊!”说完就呆呆地看着远处。听他如此说,我不禁心叹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终究是放不下皇太子,故而有此一梦啊!待想到史料记载一废太子后又会复立,不禁觉得,相较于皇权和皇上的尊严,与皇太子的父子亲情才是皇上更看重的啊!不免对皇上又添了几分敬意。想到:他们要不是皇帝和皇子,而是平常百姓,还会有这么多纷争吗?他们会不会是令人羡慕的乐融融的一家子呢?…
第十八章 表白
最终皇上因伤心过度而病倒了,德公公劝他立刻回宫就医,可他极为执拗,不肯就医,看情形似有寻死之意。德公公来找我商量,我也劝他,最后没想到他竟下旨:“若再有人劝朕就医,置于重典。”一时大家都没了主意。最后我想到了四阿哥,遂和德公公商量,要小路子偷偷地回京,召四阿哥速来南苑行宫。
就这样又等了几日。在这几天里,皇上的精气神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竟不能言语,吃饭也极为困难了。这日服侍完皇上用过膳,皇上躺在榻上养神,而我则焦急地盼着我等的人儿赶快到来。就在我在心中祈祷四阿哥快点来时,他真的就出现在了眼前。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我激动地忘记了一切朝他奔去,眼泪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转。他明了地握住我的右手,紧了一紧,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他所要传达的意思,进而也就感觉坚强了一些。我恢复了平静,遂带他进了内阁。
想是我刚才的突然奔出惊动了皇上,待我和四阿哥进到内阁时,发现皇上已不再休息,而是睁大着眼看着我和四阿哥,那眼中满是愤怒。
当看到皇上的那一刻,四阿哥竟落下了泪,跪在皇上的床边,哭道:“皇阿玛,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召太医看看啊?”
皇上已是不能言语,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仍不愿就医,并对四阿哥的私自到来感到非常的嫌恶。一会他又闭上眼睛,对四阿哥的哭泣不再理会。
我也早已跪在了四阿哥的身边,见皇上仍不愿理我们,遂对四阿哥道:“奴婢们劝了皇上多次,让他就医。可皇上却说若再有人劝,就处以重责!”说完,哽咽了好一阵,才又继续道:“如今都病成…”再也说不下去,哽咽之声也变成了呜呜的哭声。
四阿哥听我说完,痛哭道:“皇阿玛,事到如今你高兴儿臣也好,不高兴儿臣也罢,儿臣是一定要找太医给你治疗啦!你若恼儿臣这么做,就等你好后,要了儿臣的脑袋也行!”说完即站起来,出去找德公公,让他去宣太医。
当四阿哥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皇上竟又睁开了眼睛,望着四阿哥的背影出了一会神,遂又重重地闭上,两边流出了泪。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道:皇上终于肯听四阿哥而就医啦!
其实太医早就从京城感到行宫了,只是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敢私自做主来给皇上看病。刚刚四阿哥宣太医进来,对他道:“你只管给皇上看病,皇上日后怪罪,我一人承担!”于是太医才颤颤巍巍地进了内阁给皇上把脉,我和四阿哥则站立在一旁。期间我偷偷地看了四阿哥几眼,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太医给皇上把脉,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相反却是坚毅和果断,我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确是一个有情有意、坚毅果断的人啊!于是想到可以得到他的爱,与他长相思守,心中泛起一丝甜蜜。
良久太医起身对四阿哥道:“启禀四阿哥,皇上病并无大碍,多因心生。待我开几副药,皇上服下,慢慢调理,应该就好了!”听到太医这么说,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又看一眼四阿哥,他脸上也是释然。
四阿哥随太医出去了,我替皇上把被子曳了一曳,正待转身出去,不料皇上竟抓住了我的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想问什么,遂道:“是的,皇上,是奴婢让四阿哥来的。你若怪罪,就请你好了之后惩罚奴婢好啦!现在好好休息吧!”听我说完,皇上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让我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但我不怕,想到即使是受罚也是和我心爱的他一起,仍觉得很甜蜜。
出了内阁,远远地看到四阿哥立在一边,望着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遂向他走去。待到他身边,他亦觉察到我的到来,遂转身对我微笑。望着他满脸的倦容,想是这一路赶来未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