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然就交给十三阿哥。”
天渐渐黑了,点了蜡烛,翻开一本书,斜倚在床头……
朦朦胧胧中感觉一道光向我射来,欲转身避开这让人不安的光线。
“啪”
原来依在床头睡着了,捡起书抬起头来,竟瞧见桌子边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惊,手中的书又掉回地上。
他伸手捡起,闻到一股酒味,对了,不是在十三阿哥那给他庆生吗?
连忙站起身,“四阿哥,你怎么来了?”
不说话。
偷偷看看,脸色不太好。
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上。
不接,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语气冰冷,“这是你送我的?”
我看看,点头。
他啪的放下,一把拉过我,任杯子摔落撒了他一身水。
紧紧地扣着我的腰,冷冷说道:“十六弟生日,你送的柳条笼子、丝线鱼;七弟生日,你送的大头画;九弟,你送的花瓣做的美女图;十三弟,你送的蔡什么的‘老子’漫画;十弟,你送的丝线娃娃。”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手也越来越紧,眼中一种肃然之气,“今儿我过生日,你打发个人来,还送的这个!”
腰要断了,强忍着痛,“这个坠子很贵重……”
“啊!”
他面色一沉,手猛一使力,痛得我叫出声。
听得他深吸一口气,手缓缓放松。
“青儿。”声音有些低哑略带丝伤感,“你明白的,我要的不是贵重而是真心。”
我身子一颤,轻轻挣脱他的手,俯身捡起地上的杯子。
“一个真心的礼物都不成吗?”
是我太苛刻了吗?只因知道他对我有情,就百般的小心,不愿错了一步也让他更深入其中,连着本应公平的对待都被我刻意的划分出……
暗叹一口气,抬头道:“青儿再给四阿哥补一个礼物如何?”
他眼中升起一丝喜悦,脸上也柔和起来,“好。”
想了想,轻声唱道: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 / 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
蓦然回首情已远身不由已在天边 / 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
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不会懂得我伤悲 / 当我眼中有泪别问我是为谁 / 就让我忘了这一切
啊 /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 / 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 / 付出的爱收不回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 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 / 不会看见我流泪
……
他的神情变得幽然,眼中深幽难辨。
人已走,气息尚在;门已关,话语犹存。
“若有,是你所愿,我喝。”
这一句,在空中飞舞飘荡,在房中四处游走,无处散去……
窝在暖炕上,抱着暖炉,看窗外飘落的雪花。
鹅毛大雪呀!真正的鹅毛般的雪花啊!
银花千里,玉阶三尺,远近高低一色……
现代社会中随着科技的发展工业的扩大人类的涉足,暂且不论空气的污染臭氧层的破坏冰山的融化海水的上涨城市的淹没动植物的灭绝……单单这生活中这种原始自然的景观在这个城市中都已不常见了。
听湘儿她们在外面嬉闹,羡慕的不得了,我体质畏寒,一到冬天就易生冻疮,不想这青儿的身体也是如此,昨儿在园里玩了半日雪,回来就觉得手脚发痒,今儿是断不敢再那么轻易跑出去了,
只是,有些无聊。
“吱扭。”
回头看去,是十三十四阿哥。
门一开带进来一阵风,缩缩脖子,十四阿哥连忙关了门。
“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玩?”十三拍拍身上的雪,走近问道。
“冷。”将两个暖垫递给他们。
“冷?这还不叫冷,最冷的时候檐上的冰棱柱子都能垂到地上。”十四在火盆边坐了说道。
“是啊,再冷些湖上结冰了带你一起去冰嬉。”十三接道。
微斜了他们一眼,真是伤痛自知无人怜啊!
十三瞧我闷闷的,“怎么了?”
我伸出手。
“哎呦,怎么就冻成这样,比十六弟的还厉害呢。”十四阿哥看着我那红肿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小药瓶,“这是王太医配的药,治冻伤的,快抹上。”
打开瓶子,闻到一股药味,挑了一点抹在手上,“十六阿哥怎么也冻着了,抹药了吗?”
“多揉搓一会,药力才好渗进去。”十三接过药瓶,盖好,放在桌上,笑道,“听说是昨个在御花园堆雪人,玩的时间长了冻着了。这药各宫都有。”
我也想堆雪人啊!可这手?
有了!
兴致勃勃地看向十三十四阿哥,“有零碎的狐皮貂皮熊皮没,旧的披风帽子也成。”
见两人愣着,我挑眉笑道:“有好东西,你们不想要就算了。”
十三扬声喊,“小路子。”
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应声进来,十四也叫来秦连儿吩咐着。
拿出小壶温了一壶米酒,我不爱喝酒也喝不得,却很是喜欢这米酒的香甜,虽也不敢多喝,但闻着这清香也是欢喜的。
一时,酒香四溢,感觉屋里也暖了几分。
倒了两盅递于十三十四,“你们平日里喝惯了烈的,不妨也尝尝我这自酿的小酒,只当驱驱寒吧。”
品了品,两人点头,“是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寥寥几友,雪中煮酒,自斟自饮,闲看风景,略谈几句,才是有趣。”倒了半杯拿在手中,轻声说道。
十三低头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听你说的我也喜欢了,改天就在我院子里吧。”
微微一笑,见十四侧头看着我,不解道,“怎么?”
他看看我,点头笑道:“八哥说你不同他人,果真是如此。”
没来由的心中一跳。
抿了口酒,微皱着眉,“是啊,别人都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偏是我这儿,别说没肉了,连酒也只给了一小壶,自是与他人不同了。”
十四连忙摆手解释,我笑瞥了一眼旁边闷笑不止的十三,转过头去。
离十四不远的箱子里,那个檀香木盒子中,放着那个精致的玉雕“飞鸟与鱼”……
是他送的。
他说那首歌很好听……
十四见我不理他,懊恼不已,听得门口的声音,急忙叫进。
只见秦连儿,小路子各捧了一个包裹进来。
十四抓过秦连儿手中的,笑着递过来,“快来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问八哥他们要。”
十三也拿过小路子的,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我打开来看看,虽是旧的但都是上好的,似乎有点可惜了,不过只能用它们了,又保暖又防水!
拿过一张狐皮,让十四伸出手来,比划一下,找出剪刀针线,不理会两人询问的目光,细细做来……
“怎么样?”
十四看看手上的东西,摸摸,再摸摸,手指动动,诧异道:“还真是暖和,青儿,你怎么想到做这个?”
我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最怕冷,想脚有鞋子穿为什么手不可以有呢,就比着手的形状做了。”
看看十三,他伸出手,也奇怪的问道:“这叫什么?为什么要分出个指头?”
我低头剪着,“这叫手套,分出大拇指方便拿东西呀,不然做个什么都要摘掉,岂不是无法保暖。”
没有讲究美观只要保暖就好,所以做得也快,不一会十三阿哥的也好了。
看着他俩新奇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这是最简单的式样了,太复杂的我做不出来而且我也不舍得将这好好的皮草剪成小块块,不知道手套的发明人是谁,不要怪我提前盗用你的智慧啊!
看看还有好多,不如给那几个阿哥一人做一双吧,只是剪着好麻烦,看看旁边正乐着的两人,灿烂一笑:“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
“嘘。”冲十六阿哥摇摇头,指指另一边。
他点点头,两眼闪着光,怀里抱着一个超大雪球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
悄悄朝前面松树下那个拼命扒雪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