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美人一开口。倒是让润福觉得失了几分,年氏仍旧是一副冰冷的声音,“钮钴禄氏,论理我该叫你声姐姐,可这个论年龄你倒是该喊我一声姐姐,我们俩个可是自小就认识的,姐姐也就托了个大,我们雍王府到底是个大门大户的,这院子虽然没有什么人来,到底也该拾掇拾掇,像这般杂乱,别人说你没规矩事儿倒小,别失了爷的体面倒是真的”说到这儿,娇媚的撩了一下散落的头发,又扬起眉毛淡淡的笑着,不过这笑让人不怎么舒服就是“不过这毕竟是小事儿,姐姐今儿过来,倒是要有几句话问问妹妹的”
润福自己的嘴边扬着似笑非笑的,那实在是她在憋着,看着年氏在那演着蹩脚的大老婆训斥小老婆的戏码,感觉自己马上要笑出来了。咬了下舌尖,把笑意咽了回去。
“哦,年福晋,不知道有何指教?”润福故意加重了年福晋的这个称呼,看着年氏那脸色不佳,却视而不见。
年氏虽然有点恼怒润福的不识眼色,她都暗示这么明白了,却还这么称呼,但她也挑不出理儿来,就悻悻然的冷下声音“那姐姐就直说了,我听着桃红说爷让我教训教训她,我自己房里的人不会说话儿,冲撞了妹妹,妹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姐姐代她陪个不是,姐姐已经重重惩治了,还望妹妹千万别为了一个奴才秧子把自个儿气坏了”年氏的声音倒是好听,高声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如有环佩不绝,轻声时又带着点饮泣软糯的,如果不是她话里的意思让润福觉得如此搞笑,润福就当是听戏了。
可惜,润福暗自叹息了一声,人家这是明摆着找上门来了,本来这事儿,一不是她挑的,她这一句她挑理就把这事儿按在她身上,这什么桃红还是柳绿的,得罪的就是她,如果她抓着短处不放。是她的小气,如果她还要揽着这事儿,就是不给她年诗韵的面子,啧啧,这话说的,真巧。
润福暗自嗟叹了下,起了身子走了几步,拿起了茶几上散落的一本书“年福晋,你知道我手上拿着的这本书叫什么名字么?”
年氏本来恼了润福的话,又见她随性的起来,心里又鄙视润福的粗俗,看着润福手中的那本书,倒是一时间有些警醒,“自己到底是小看了这个钮钴禄氏,可别忘了当年还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良于行如此,想必是知道爷的喜好,故意如此为之吧?”一时间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让润福也诧异真有变脸这回事儿,说实话,虽然这么多年共处一门,是字面而上的一家人,私下里的明争暗斗虽然不少。可是面上的往来确实也不多,这般接触虽然有,但委实也少。
润福自己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也不出声提醒,倒是那个她带来的小丫头,虽然怯生生的,倒是很有眼色,见着年氏低头不语,脸上露出恼色,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福晋,这茶都凉了”
虽然恼怒那个小丫头打断了她的思绪,但到底是在别人院子,自己可不能失礼,掩下心中的想法,年韵诗没有忘记润福之前的问题,淡淡的问到“钮钴禄福晋,可是什么佛书?毕竟听爷说,你在这方面精通,我是比较驽钝,不通开悟的”年诗韵想到这儿,倒是静下来心来,拿起手品了下眼前氤氲渐失的茶,一入口的绵厚倒让她认真的喝起了眼前看似平常的茶叶。
润福听了年韵诗的话,倒是笑了笑,“不是,是李渔的《闲情偶寄》,拿来给你看看”。
不过润福话音还没落,就见年氏涨红了脸,猛然的起了身子“钮钴禄福晋,我是看得咱们之间交情才来跟你告罪的,不想你拿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羞辱我,容我就此告辞”。
从说到走不过须臾,润福有些哑然,这又是哪一出的戏目?来去都是不可捉摸。
细细想了下,润福自己哄然一笑,“呵呵,这个年氏,以为是什么”边说边摇了摇头,杏儿在旁边看着润福,“主子,你欺负人了,还怪人家,不过这年氏,如果没有偷看过,又怎么能知道这李渔是谁,呵呵”边说边收拾了茶碗。放进烧开的水里煮着。
润福看着眼前并排的两个精巧的小火炉,上面放着瓦蓝的景德蓝陶瓷盆,这个还是老九托人送过来的,不大,却是恰好可以煮水和茶碗,听着杏儿的话,但笑不语。
也是,她不过是好心,想送给一本书给年氏打发时间,让她不要想那么多,谁想到她竟然以为这个是李渔以往的那些风情之作,啧啧,这个误会可真大,不过润福问问自己的心里,嗯不可否认,这个误会挺让人开心的,毕竟被找上门茬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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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谢谢打赏和留言以及没有弃文的筒子们,这篇再次说一遍,慢热到极点濒临弃坑的嫌疑,但偶不会进宫滴,嘿嘿。。。
卷三 大红灯笼高高挂 第二十五章 伺候皇家婆婆
第二十五章 伺候皇家婆婆
第二十五章
年诗韵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先是寻了个由头,把红儿个罚了一顿,霹雳扒拉的发了一顿子火后,又阴着一张脸弄得一室萧条。不过再怎么闹,她也是主子,再加上她的那些奴才们都知道这个主子,那笑脸都是给王爷的,更加小心谨慎了。等到年氏回过味儿来,又觉得润福给她下套,自己的表现不正是看过那些书了么,心里又暗暗把润福恨了几分。
这些润福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头疼要进宫伺候德妃的事儿。
这年诗韵刚走,宫里伺候德妃的马公公就来和润福说,这德妃的身子骨 有点不舒服,要两个儿媳妇进宫去伺候着,左右琢磨着,十四的福晋又有了身子,自己这面乌那拉氏又不在了,寻思着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就给了她这个机会尽尽孝心。
润福听了之后,默默的接了旨意。心里却郁闷着,这是什么,明显的彩衣娱亲啊。
第二天天不亮,润福就拾掇了几件常穿的衣服,拿了本来抄来静心的佛经,借花献佛了。又看了看着床头的小药箱,想了想终归是没拿,想是这德妃本是不能有打烊的,再加上自己的那点支末技巧,就能自娱自乐了,拿来治人,可就算了。
又叮嘱了杏儿要仔细照看三个孩子,就跟着来接她的马公公走了。
等润福进了宫里,天已经放亮了,等了一刻钟左右,宫门才开,这个宫门开放都有个规定,过了点儿或是没到点儿,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宫妃,就算她是皇子都不好使,全凭了一个牌子说话。
润福倒是不焦躁,静静的坐在轿子里等着,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蝉鸣声,闻着空气里穿来花草的清香,心渐渐更加平静了。
清晨里的幽静中夹杂中一些早起的宫女们低声做活的声音,带着点少女的清脆,润福听着会心一笑。
“钮钴禄福晋。这个让你久等了,辛苦了,但这宫里的规矩,老奴也没办法,出去容易进来难”马公公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京腔,声音有一种憨厚感,如果润福没见着这个老人眼里不时闪过的精光,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慈祥的老阿伯,扮猪吃老虎,听到声音润福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呵呵,润福暗自笑了笑,认认真真的回应“马公公哪里的话,这规矩是应该的,否则都扰了宫里贵人们的清净了,再说也不过一盏功夫,说不上辛苦”。
马公公对润福倒是不陌生,也知道这个福晋向来好性儿,但主子能体恤,奴才断不能因此没了本分,所以他刚才的话虽然是例行的。但也倒不是说没用。听着润福这么一回答,在轿子外面裂开了嘴一乐,也就在那候着等着更声响起来。
润福也知道这马公公的心思,也不说破,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紫檀木佛珠,一时无语。
等到了时辰,还有一段距离到永和宫的当口,润福喊了停“马公公,放我下来吧,剩下的路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