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2)

>  然而毒针数量太多,个头极小,防不胜防。而只要一根毒针逃离了阎王丝的桎梏,那么夜猫便得逞了。

书玉眉头揪成一团,恨自己身无长物,竟半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夜空里又传来几道细微的破空声。书玉来不及分辨破空而来的是什么东西,便见所有的毒针瞬间被那飞来的东西击落在地。

地上,除了跌落的毒针外,还躺着三把生锈的小刀。每把刀的形状竟还不一样,似乎是临时从哪个旮旯角里摸出来的。

夜猫连续两击不得,却也不懊恼,瞅准时机,竟借着小刀无意间隔断阎王丝的空档,从阎王丝的空隙内拧身而出。

阎王丝就算暂时露了破绽,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挣脱的。

因此,夜猫放弃了她的左臂。

随着她纵身跃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滚落在地,淋了一地温热鲜血。

夜猫却似毫不在意,仅踉跄了两步便稳住身形,继而往西厢院门处飞驰。

黑暗里却传来一道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别走得这么急,情报不要了?”

书玉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惊讶地看到夜猫猛地顿住了步伐。

老槐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裤,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到阎崶身旁。

竟是辜尨。

书玉愕然。原来从始至终,辜尨就在这五星八宿阵内,而她半点也未察觉,就连布阵的主人夜猫也被瞒了个彻底。

夜猫立在原地,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她笑了许久,道:“这些年,习惯了辜先生政坛上的样子,却忘了辜先生当年成名可不是因为权谋,而是——”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断臂处的血越发汹涌,薄薄的纱巾已兜不住渗透的血液。

辜尨淡淡道:“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情报。”

夜猫止住了咳嗽,眼里布着红丝:“辜先生既然这么笃定,那还问我做什么?只是若错过了情报,那便是辜先生的过错了。”

辜尨勾了勾唇:“你自己也知道,你身上的那份是假的。”

夜猫不说话。

“因为真的在我这里。”辜尨说。

夜猫突然开口:“张寒生在哪里?”

辜尨道:“你已脱身无门,何必再问他?”

夜猫咬了咬唇。

就在二人对话的间隙,阎王丝已悄无声息地漫布在夜猫周身。

她早就知道那一停顿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该停下离开的脚步。

但无法,她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二位先生,今夜我是走不出这里了。”夜猫笑得颓然,“不过,能拉着二位陪葬,倒也值当了。”

话音刚落,夜猫飞起一脚,足尖带起几块碎石。那碎石受力,噗噗射向不同方位。

书玉暗叫不好,夜猫这是要变换阵位了。阵位一变,生门也随之变化。若夜猫堵死了生门,将这五星八宿阵变为了死阵,那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在碎石飞起的同时,阎王丝也动了。

数以千计的细丝猛地收网,夜猫来不及尖叫,便已萎顿在地。

书玉捂住嘴,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风姿绰约的美人此刻已如残破的布偶瘫倒在她的脚边不远处。

而此刻,阵内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一轮明月悬挂在院落正空,院内不再荒芜,细草随风而舞,老槐静谧而安详,偶有虫鸣声起,不聒不噪,倒像旧时的童谣。

院中的景象变化太大,书玉一时愣住。然而她却惊恐地发现,阵内不见了辜尨和阎崶的身影。

他们去了哪里?

突然,书玉感到脚踝一凉,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一激灵,低头看去,只见浑身浴血的夜猫不知何时已爬到了她的脚边,用仅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听夜猫轻轻道:“夫人,别怕,我不会害你。”

她动作一顿,大脑却转得飞快。夜猫已强弩之末,而在这弥留之际却能分毫不差地辨清她的方位,莫非……夜猫从头至尾便知道她隐在这芭蕉叶后?

她内心震颤,只听夜猫一边咳嗽一边吃力地问:“夫人,张寒生还活着吗?”

张警司?她一愣:“我不知道……”

“不知道么?”夜猫轻轻地笑了,“那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咯?死了一了百了……但活着……总好过死了……咳咳……”

夜猫躺倒在地,望着院落上空的明月,缓缓道:“夫人若有机会见到他,便把这个交给他。就说……这是叶猫儿给他的。别说夜猫给的……要说是叶猫儿……”

书玉为难。若张警司已死,那她该如何?

却见夜猫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她只得接过了那个手掌大小的小包裹。

包裹的外包是一张洗得泛白的蓝色手绢,包裹内不知包着什么,隐隐从绢帕的缝隙泄出点泥土来。

书玉不敢大意,她不知这夜猫会不会在弥留之际再设下一局。

“夫人……”夜猫的声音很淡,几乎要弥散在夜风中,“生门在那里。”

书玉一愣,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夜猫并没有将五星八宿阵变为死阵,而是在最后关头设下了阵中阵。辜尨和阎崶被困在里阵,书玉在外阵。

而夜猫将外阵的生门设在了书玉身后。

书玉内心复杂。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妖魅女人在最后关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她已无从知晓。

因为她感觉到,原本紧紧握着她脚踝的那只手,软软地松开了。

第42章 Chapter16。 子虚幻境

夜风吹来; 吹凉了书玉一身薄汗。

头顶是温润的明月; 四周静谧无声。若在平时,书玉定要静下心来赏一赏这美景; 奈何此刻,她的内心焦躁不安。

子阵的入口在哪里?外阵月明风清; 里阵又是什么样的光景?狠辣的阵,极有可能无形中取人性命。

但愿辜尨和阎崶都安好。

书玉凝眉,当机立断蹲下身用石块在地面上做了记号,尔后走入院中寻找里阵的入口。

院内的空地上干干净净; 半点打斗的痕迹也无,连院子尽头的厢房也凭空消失了。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棵老槐树。

书玉皱了皱眉,向老槐走去。

当时,辜尨和阎崶就站在槐树附近。

她绕着槐树走了一圈; 一无所获。到底入口在哪里?她越发焦灼。

空荡荡的院落; 连发泄的处都没有。

气恼之余,她一掌拍向老槐。老槐的枝叶在受力下轻轻颤了颤; 飘下几片叶子。

叶子还未落地; 院中的景色已悄悄发生变化。

待她再度抬头,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依然是个小院子,不过院子的外墙变为了布满爬山虎的砖墙。头顶上的明月已成了一轮将歇未歇的夕阳。

院子的尽头是一栋红棕色的三层楼英式小公寓,公寓前的草坪上布了一张白色的小圆桌并几把靠背圆椅。桌上还摆着下午茶剩下的糕点; 在霞光里泛着茸茸的金边。

院子中央; 一棵西府海棠树静静而立。

一瞬间; 书玉有些恍惚。

这里的一切,与当年她在英国求学时的住所一般无二。

充愣间,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下意识地回头,便与来人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来的是辜尨,却也不是辜尨。

眼前的辜尨依旧是一副清俊的容颜,却要年轻上许多。他穿着白色衬衫,外罩一件英式小马夹,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他专注地看着她,眼里有认真的神色。

他说:“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能让这棵西府海棠开花,你便和我在一起。”

她恍然想起,她租住的公寓是一对老华侨留下来的。老太太初来英国时携了家乡西府海棠,好不容易在这里种活了,却一年也不曾开花。

远渡重洋的日子,她也很希望能看到这株西府海棠开花的模样。

她微微扬起头,看着眼前年轻而执拗的青年。初遇时,她被他儒雅清隽的外貌并谈吐欺骗,入了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斯文败类。

但已太晚,等她识得他的真面目时,他已深入她的骨髓,再也戒不掉了。

她眼里含笑。他却微微蹙眉:“你这是要反悔么?”

当年的谭书玉年轻气盛,面对辜尨的询问,只挑眉轻笑:“我说答应你了么?你若能让西府海棠开花,我便考虑考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那时,她笃定他是办不到的。伦敦的气候湿冷,西府海棠最是不耐潮,本树未死已是奇迹,开花却是枉然。

彼时,辜尨却笑了:“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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