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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眼泪流了多少,直到阵阵寒意袭来,我才稍稍回神。白天淋了雨,衣服被体温捂得干了一些,可还是湿润的,山谷中晚上气温下降很多,我顿时觉得身体阵阵发冷,又睡不着,不知道外面的火堆还有没有,干脆去烤烤火。悄悄走出棚子,外面的小火堆已熄灭,只有前面营地中央的平地还燃着一堆火,我走了过去,在火堆边坐下,顿时觉得全身暖和了起来。就这么呆坐着,陷入沉思,突然身后“沙沙”的脚步打断了我,扭头一看是陈清泉正朝这边走来。
“张老师,还没休息?”他的声音就是在夜晚也是这么清澈、明亮,仿佛永远神采奕奕。
“嗯。有点凉,出来烤烤火。”
他在火堆边离我一段距离坐了下来。我打量着他,愁容满面的脸孔朦胧在一片火光之中,说不出的落寞。怎么回事?今天下午也不见他这样啊。
“司令肯定是出事了。”他的声音里饱含忧虑,听得出不是虚情假意的担心。
我点点头,问他:“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先前已经和几个领头商量过了,明天大家就迁到加工厂去。一旦这边安顿好了,我就亲自去仰光,张老师,到时候你和关蒙也去吧,不要再到山里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去仰光才能得到有关关沙的确切消息。我想了想,然后说:“你去仰光没关系吗?也许政府正在通缉你。”
“这个不用担心。除了关家军内部,外面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
这话倒不假,关沙是人人皆知的大毒枭,可是金三角之外的人却甚少知道关沙的参谋陈清泉,他也很少走出山外,一年到头好像就是和士兵们呆在一起,除了那一身军装,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穿过其他的衣服。
我们坐在火堆的两边,默默无语,各自沉思。跳跃的火光中,他那平时清秀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扑朔迷离。这个我来到金三角第一眼看到的男人,我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斯文干净,谦逊温和,让我产生莫名的亲切与信任。可是现在,在金三角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在关沙被捕以后,我不愿意自己还这么信任一个人,就算是他陈清泉——关沙最信任最要好最得力的助手。
他的能力甚至和关沙不相上下,这么多年来他默默屈居于关沙之下,仅仅是关沙对他有知遇之恩?或者是兄弟情义?这些都太虚幻,太不可靠了吧。现在关沙出事,我不得不抛开之前对他的信任,告诉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说,何尝不是他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呢?
“陈参谋,我希望我们能尽快去仰光,有时候分秒之差都有可能改变最后的结局。”我直言不讳地看着他说。
他不是迟钝的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司令是我最好的兄弟和上司,没有他就没有我,他是我愿意为之效劳一辈子的人。”
没料到他竟然会说得这么煽情,似乎还很真挚。我略微有些尴尬,难道刚才我的话中的不信任太明显了?起身拍拍衣服,朝他点头:“早点休息吧。”就往住的棚子走去。
没走出几步,背后传来他的声音:“张老师。”
我收住脚步,转过身去等待他下面的话。
他朝我微微颔首:“张老师,我也是中国人。在司令的事情上,我想,我是值得你信赖的。”
什么?他也是中国人!我一直以为他和关沙一样,是有着一半中国血统的掸邦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中国人。难怪和当地掸族男人比较起来,他少了那么一份粗狂,多了一丝文雅。我面不改色,冲他一笑:“陈参谋,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信任你。当时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证明你是值得我信任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第二天,整个部队就往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吗啡、海洛因加工厂行进,看来关沙当初把基地和加工厂分开算是有先见之明,基地被摧毁了,损失了一部分士兵和货品,可是加工厂那边还保存着一部分势力,这样不至于像罗家兴那样,一下子被连根拔起。
到了加工厂,士兵们又开始忙碌起来,砍树开地,搭建房子。在金三角,没有砖瓦,但是树木的资源十分丰富,那绵延起伏的原始森林里的大棵树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里搭建房子虽说十分简易,但没有大量的人力是不行的。用大小适中的树木做桩子,深埋进土里,地面夯实,在桩子之间用木板钉起来,房顶搭好几根大梁,再钉上小的树木,最后盖上几层树皮。当然,这样房子遮风挡雨的效果并不好。在金三角还有一种是竹子做的吊脚楼,我个人比较喜欢,离地面高,没那么潮湿又比较干净,可是建造起来很费时间。最好的是铁皮房子,牢固又结实,可是造价也高。
心里挂念着关沙,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能否快点去仰光。陈清泉的动作我自然是十分留意,那天看见他召集一帮头目似乎是要开会的样子,我连忙叫坤鹏过去瞧瞧,看能不能听见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坤鹏没走出几步,一个士兵跑到我跟前说:“张老师,陈参谋请您过去。”
什么,请我过去?毫无头绪,不知道他请我过去是何目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啊。我点点头,明目张胆地带着坤鹏走了过去。一进入房间,感觉一干人等的目光“嗖”的一下集中在我身上,有惊讶,有好奇,也又轻蔑,有人还附耳互相鸟语起来。我面带微笑,目光缓缓扫过,一一回敬过去,最后落在陈清泉身上。
他朝我一颔首,开口了:“我特意请张老师来参加会议,她是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见多识广,又是司令的未婚妻,我想她有绝对的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底下的人立刻噤声。
心里惊讶了一番,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介绍我,关沙的未婚妻,确实够名正言顺的。陈清泉为什么叫我来参加会议,是为了打消我心里的疑虑,以免以后在关沙面前乱嚼舌根?我走到一张椅子跟前,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哼!看你们这些小样儿,没见过女人参加会议?
“司令去了仰光这么些天了,政府军又派军队袭击我们的基地,看来是发生了些情况。这两天,士兵的安顿也差不多了,我准备亲自去仰光,打听司令的消息。”陈清泉开始发言。
“好。好。”
“立马就去,这事拖不得。”
“也不知道司令怎么样了?”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看的出来,大部分人还是十分着急担心关沙的,可也有人不出声的。
“好。那就决定明天动身。这里的事务暂时由副参谋朱家华负责。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哪个人趁司令和我不在乱搞的话,小心我给你丢土洞。”这句话说的风轻云淡,波澜不惊,陈清泉脸上甚至还挂着浅笑。可我感觉到了在场的头目无不正襟危坐,大气儿也不敢出了。我知道丢土洞是这里最残酷的刑罚,一般是奸细和叛贼才有的待遇。就是在一个又深又黑的大洞里,放满了毒蛇,蝎子,老鼠等等,洞口很小,把人往下面一扔,盖子一盖,让你慢慢被折磨致死。
“好了。我也不多了。反正大家守好各自的岗位,不能有半点差错。大家有什么事情轮流说吧。”
除了关沙,其他的事务我没兴趣,任凭他们讨论。散会了,我等到最后,其他人都走了,我对陈清泉说:“其实没有必要把我喊来这里开会,只要把你的决定和安排告诉我就行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张老师,我和司令是好兄弟,也是上下级。叫你来开会,一是消除你心中的疑虑,二来希望司令回来以后,不要对我有什么误会。”
果然是处事谨慎,面面俱到啊。关沙出事,他这个大权在握的参谋自然在别人眼中变得敏感,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观察、猜测。我说:“关沙自然是十分信任你的,我戒毒的时候,他不也是一走就大半年的。放心吧,我不会和他乱说话的,而且,你也没什么好让我说的啊。”
第二天,我带着关蒙、阿梅和坤鹏跟着陈清泉出发去仰光。阿梅走了,剩下刘丽一个年轻单身姑娘在这十分不好安排,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也带着她走吧。阿梅只好让她和另外一个妇人住在一起,我嘱咐她万事要小心,这里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常年见不到女人的,管理也不如在基地那么严格,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
监狱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