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不一会子有管事的婆子跪在了门口,却是怕的不敢直起身来答话。

“到底什么事?不会话说的来我跟前。”薛氏手上茶盏重重一搁,唬的那婆子浑身一颤,她的脸色陡然拉下来。

许是因为一会顾玉鸣就要到了,只怕院子里出点什么乱子,叫客人看了笑话自己治家的手段。

再说那婆子也是个不拎清的,先是支支吾吾的,开头还有些侥幸,后来一见薛夫人声色俱厉之态,连忙跪倒哭道:“老奴万死!夫人,昨儿个夜里,锦绣那丫头,居然……。跑了!”

说着,两手扶贴着地面,便拜下身去。

“什么?跑了?如何跑的?”

薛氏差点惊的起身,眼角一见嫣柔还在,又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坐下,面色却微微发白,只道:“知道了,你且下去领罪,我这里自有分寸。”

婆子一面苦着脸起来,老脸上眼泪纵横,一面被人架着走了出去。

嫣柔听着,心中又是惊又是疑的,这明月楼看守严密,前门后院哪哪都是家丁护院的,一个柔弱姑娘家的,哪里就能够跑得出去?

脑中一亮,却忽然明白过来了,多半真是有内鬼接应呢!

正想着,就听见帘外窸窸窣窣衣裙走动的声响。

“夫人,顾先生来了。”白涟的声音,突然变得分外的甜腻,似春花烂漫,又仿佛海棠雨后娇慵。

果然相思如毒,一见忘忧。

这白姑娘那点心思,未免太过外露了。

处变不惊(3)

嫣柔连忙起身见礼,顾玉鸣倒是豪爽,看起来兴致很高,一摆手就道:“阿柔姑娘大喜!呵呵,姑娘有此造化,小生哪里还敢受你的礼?”

说着,便又朝薛夫人拱手作揖见礼。

薛氏见客人进来,面上已经平复最初的震惊,露出雍容高贵的微笑来。一面寒暄着叫人上茶待客,又招呼顾先生在自己身侧坐下。

“小顾啊,瞧你这满面春风的,不像是来咱们楼里做客,倒像是眼巴巴的过来会什么人呀!”薛夫人挤眉弄眼,暗地里拿他和白姑娘的事打趣。

薛氏心知,越是这样公然调笑,越可显得自己心无芥蒂。就算他知道自己派人跟踪他,只怕也不好贸然往别的地方想了。

嫣柔站在那里,正不知所措间,又见白涟眉目含笑,给顾玉鸣上茶时,兀自朝自己横了一眼,也道:“给柔姑娘道喜了!”

言下之意,竟有说不出的畅快和窃喜。

嫣柔不由的心下一怔,想自己何时得罪这位女菩萨了?

薛夫人拍拍手边的椅背儿,看着嫣柔道:“我的儿,快坐下,都是自己人,拘这些礼节干什么?”

嫣柔这才谢了,撩着裙摆斜斜坐下。薛氏略一清嗓子,屋子里伺候的人皆明白过来,纷纷垂手退出内室。

顾玉鸣倒是开门见山,似乎半点也不欲遮掩自己此来的目的。

“柔姑娘,在下给你谋了一个好去处,可保你一世衣食无忧,金银享用不尽。今日来,是先给姑娘道喜,余下的事情,就让夫人细细与你说道。”

顾玉鸣的眼光灼灼似火,那情景就像一堆金银摆在自己跟前,又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嫣柔的内心最深处。

顿一下,又喜不自禁道:“不过这事现在还未成气候,主要是因为买家身份特殊,需得他亲自看过之后才算正式定了下来。在下作为中间人,今日过来是先给夫人送上定金。未免节外生枝,还得拜托姑娘守口如瓶,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处变不惊(4)

嫣柔看着薛夫人,只见对方一脸的心满意足,看来自己这回是给她赚足了银子。

自己心里是肝胆俱裂,还不得露颜色分毫在面上。

一把利刀在心尖尖割来磨去,心里是咬牙切齿恨着,嘴边还只得勉强道:“是,先生吩咐的,我都记下了。”

薛夫人满意的看着嫣柔,心想这丫头倒是个识趣的。

这笔买卖收入丰厚,自己虽是担着点风险,到底还是值得的。

正想的得意,又听那顾玉鸣道:“对了,前头帮你说的那个锦绣姑娘,今早姚府又派人来送了准信,原是姚府老太太点了头,着你这月十八姚大人寿诞那一日将人抬过去,届时银人两讫。薛妈妈,你这回可是双喜呀!”

嫣柔心里正是一个“咯噔”,暗想,这锦绣,难道这就是那逃走的那位?自己隐约记得,是了,曾经远远见过这姑娘几面,生的很是水灵齐整的模样,话也不多的一个性子。

好像听楼清风说,锦绣唱的曲子,在明月楼里,那是能与翩翩二人并立榜首的一把好嗓子。平日里,也是颇得薛夫人看重的一位青雏姑娘。

如果是她,那这回逃人的事情,只怕薛氏不肯罢休了。

心里却霎时间觉得自己已然不便坐在这里,想薛氏平日在人前如何良善有情,今日若是被自己亲眼目睹了她的狠毒手段,日后岂不是要埋下祸根?

总之是不该听的事少听为妙,于是便立时起身,对二人盈盈福了一礼,道:“给夫人道喜了!阿柔乍一听说顾先生说的这等消息,都有些惊讶到晕糊。虽不知具体情况,不过若是真能衣食无忧,金银享用不尽,那还有何顾虑的?夫人和先生宽坐,容阿柔回去好好理一理心思,明日再来拜谢夫人大恩!”

薛夫人也觉得自己诸多恼恨不便在嫣柔面前细说,可是这事到了如今,不追查亦是不可能的。一听之下甚合心意,便点头,又命白涟着人将她送回去。

鸡飞狗跳

一番问话,闹的是鸡飞狗跳哭哭啼啼。

顾玉鸣坐在一旁听着,原本兴致勃勃的一张俊美脸子早就拉了个老长。

要知道这人牙买卖,牙人中间做线也是作保的意思,跑了姑娘买主一个不乐意,那么他顾玉鸣是头一个跑不掉责任的。

再说这一行里最讲信誉二字,虽不是正经做生意的,招牌却是口碑相传。

当下,不但是薛氏急的心火万丈,顾玉鸣也少不得要急火火帮着从中化解一二。

连带的人都问完了,大致理清了,估摸是昨夜初更时分跑的。

因与锦绣同住的芙蓉说道:“昨夜里也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快到初更时分了,我起来小解,却听着隔壁房里锦绣姐姐正在唱曲。我睡的朦胧着,还想说锦绣姐姐真是勤奋用功呢,这晚上还在练曲……。”。

红袖站在薛氏旁边,眉间一皱,却听白涟一壁儿冷笑道:“你也是个棒槌!她那哪里是唱曲?分明就是给人传递信号呢!”

芙蓉一张绣脸一听,白姑娘居然如此当众落自己的面子,也登时柳眉竖立。

正要反唇相讥,薛夫人被吵的脑仁发晕,于是摆摆手,叫她们全部退下。

白姑娘讨好的上前来给薛氏揉按头穴,被她劈手拦下。“你也下去吧,唉,人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笑我明月楼偌大的院里,就没出个省心的人!”

白涟脸上讪讪的,眼睛只管往顾玉鸣身上扫去。可见的是,人家哪里有给她半分眼色?

最后是脸上微恼,悻悻掀了帘子而去。

顾玉鸣脸色发青,在内室踱了两圈小步,最后长叹一声道:“薛妈妈,想我顾某人入行十年,金漆招牌从未被人泼过半点墨印。这回——唉,罢了罢了,咱们也是老交情了,这样,你这两天想尽一切法子找人,我呢,这就去给你周旋周旋,万一人真跑了,咱们也得拿主意去见人姚大人不是?”

说完,又是禁不住跺脚,重重一声叹。

鸡飞狗跳(2)

薛夫人被这一通闹腾的脑仁子都生疼起来,又是恼又是怒,面上的颜色都少了往日的自在淡定。

她这会是巴不得他赶紧消失一阵子,好让自己下狠手去严查此事,当下便起身送客,又递一个眼神给红袖,让她赶紧去账房取银子来送客。

这面又说,紫婷扶着嫣柔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才进屋里坐下,就听隔壁楼清风的侍女玉容在窗前走过,说道:“哟!柔姑娘回来了!跟您说个新鲜事,啧啧啧,这楼里如今也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哎,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居然深更半夜就跑了!”

“是啊,方才薛夫人把锦绣住的院子里的姑娘和丫鬟都叫去问了,看来啊,这回这事可有得折腾了!”

这是沉鱼轩里歆月身边使唤的另外一个粗使的丫鬟,手里拿着一篮子鲜花,看来是方才从花园里回来的。

紫婷正拿着茶壶给嫣柔倒水,乍一听得这话,不由的手腕子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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