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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宁和侯重茂拉着手回去,刚到中宫门口,就听迎上来的内侍道:“陛下,娘娘,太后和幻真子在里面。”说着便要回身去通报。
侯重茂摆摆手,阻止他们:“是母后他们,不用那样麻烦。”
他说着,对她一笑,听内侍说太后在寝宫,两人就往那走去,在回廊上的那一刻,袁宁听见太后熟悉的声音:“昨夜他们什么时候睡下的?”
袁宁一张脸顿时烧的通红,赧然间瞟了侯重茂一眼,他却唇弯得更翘,手捏得越紧,她听见侍女低低的话语声,还听到太后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很快乐。
他们走进去,太后笑吟吟望着他们,对袁宁招手道:“宁儿,过来。”
袁宁见她拉了自己手:“你这番在外,吃了不少苦,正是要多滋补滋补,茂儿也是,母后今日给你们带了点东西。”
袁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瞧,那边的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堆得小山似的。
她听到太后又对幻真子笑道:“老神仙,您帮我瞧瞧他们两个。”说着太后就一手拉过一个,将她二人送到幻真子面前。
幻真子朗声一笑,白眉抖抖:“太后放宽心,静候佳音吧。”
太后的眼睛发亮,袁宁的脸却更红了。
太后和幻真子走后,墨砚归来。侯重茂瞧见她,却不禁一笑对袁宁道:“我告诉你,袁怡杰说要留在咱们这,可却不肯做将军,偏要求个御前侍卫的职位。”
袁宁笑瞟墨砚一眼,笑对侯重茂道:“做个御前侍卫,才好和魏嘉国一样,能在后宫行走呀。”
她说完又拉了墨砚衣袖一下:“喂,你说是不是?”
墨砚一甩她手,把头一扭:“他怎样,管我什么事。”
袁宁却硬掰了她回身道:“马匹蜂这一飞进宫里,你是逃不掉的了。”
墨砚将她一推,跑了出去。
袁宁瞧她那扭捏的样子,笑容灿烂地追到殿门口道:“你跑得再快,也没有蜜蜂飞得快的,叮上了。”
翌日,魏嘉国回京,同时带来了镇南王请罪的奏本,侯重绪说自己督军不利,致使副帅心生叛逆,差点铸成祸国之错,请皇帝收回他帅印,不日进京负荆请罪。侯重茂终定了副帅的斩杀之罪,却许他在前线驱敌出境,算是戴罪立功,又还原副帅之职,令副帅在军中辅佐他。
魏嘉国回来了,幻真子却带着袁希荣回香积寺了。幻真子对侯重茂说:“有皇帝在,余事都会齐全,不须贫道插手了。”
可袁宁又宫人那听说,太后天天去找幻真子,老神仙屋里的礼物堆得和皇后中宫的一样高,尤其这几天,太后越发勤快了,宫人传说,老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后送的好吃的太多,所以老神仙害怕禁不住诱惑,就逃去香积寺清修了。
太后究竟给幻真子送了多少好东西,具体没人知道。不过晋后每日给袁宁送的好东西,袁宁自己很清楚,流水般进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不带重样的。
这天,她到了太后宫里,对着一桌美食,却忽生呕意。她这一呕,太后笑的比花还甜,以周太医为首的一帮御医确诊后,那句“恭喜太后,恭喜皇后,皇后是喜脉。”的话一出后,太后笑得就更甜了。从此袁宁宫内的东西也就更多了,而宫人们最常听到太后一改常态,说着一句让众人心惊胆战的话,那就是:“皇后要是出了一点岔子,本宫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们统统脑袋落地。”
袁宁这段日子过得简直舒畅无比,不但每天可以睡到日高起,后宫的事物也不用她打理了,太后自己接了过去不让她费一点心,太后笑眯眯对她道:“宁儿,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袁宁这天睡饱了伸着懒腰问侍女:“今日可有什么事吗?”
侍女回她说衣痴袁采衣一大早兴冲冲来了,被拦住外面,袁宁不由笑了,袁怡杰是时不时往后宫钻着找墨砚,可袁采衣是钻进宫后,更是赖在这不出去了,她赖在尚服局,亦不要职位,只管专门做衣服。袁宁笑问:“她后来去哪了?”
侍女回答说袁采衣被拦后,拽着墨砚转身去找长乐公主了。袁宁笑着起身往长乐宫里,没有瞧见衣痴,却听里面墨砚对长乐说:“公主,我听说魏嘉国打算让魏相国来求亲了哦。”
长乐哼了一声道:“提亲也得看我什么时候愿意嫁给他。”她拉起墨砚的手道:“是那个袁怡杰告诉你的吧?我告诉你啊,嫁人一定要嫁给我三哥那样的,所以呐,一定要好好的考验他们,你说对不对?”
“对对!”墨砚对她一个劲点头。袁宁在窗外瞧她们在里面叽叽喳喳笑着说得忘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鬼点子,哪还能发现自己,她含笑对侍女们摆手又回去了。
御医说孕期应当多走动,而袁宁这段时日确实无事可做,在宫里东游西荡,肚皮一天天隆起来,可宫里走着不腻的地方却一天天少了,这一天她决定去香积寺走一走了,一来那里清净安稳,太后允许,二来还可以看看父亲,亦可以求求平安。
她出动后,香积寺里正在和幻真子日日切磋天文历法阴阳之学的智闲和尚忽然“哎呀”一声,对幻真子道:“真正的天龙来临啊,我是不是推准了,是不是真的?”
幻真子望着有点激动的智闲道:“出去看看好了。”
于是他们这一出去,就看见了袁希荣满面笑容陪着袁宁笑语晏晏地在漫步,而住持智闲的目光就在袁宁身上刹间凝结。
日子就这样过去,袁宁知道侯重绪在东南一心一意将敌军彻彻底底地赶了出去,经历了近两年战火荼毒的晋国终于重享太平。袁盼安回巴国,巴国正在复国重建。晋军援巴国后撤军退回,而齐国以姻亲的身份,由太子东方曦率军三十万,协助有陈国传位正统标志的陈南王朝拨乱返正,陈国局面顿时翻转,陈北王朝的陈狄联军原在晋国受了重创,再受齐军如此大规模痛击,溃退千里。而镇北王侯重业得侯重茂指示,在狄国与狄帝密谈,扶狄帝和阿地里东山再起,在陈南王朝收复原京都后,龟缩于陈国北部的陈狄联军内部分裂,陈北王朝宣告终结,郝必图和崔长风带着幼帝陈协,在齐军和狄军的追击下无处可去,最终在小股亲信誓死护送下,消失在狄国北部一片了无人迹的荒漠戈壁中,从此音讯全无。
东方曦在此一年间名声更胜,沈太后又请齐军开始扫除陈国地方割据,重振陈国。陈齐之间友好亲密前所未有,齐国对陈国的掌控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民间有言渐渐传开,陈日后只知东方曦,不知陈帝陈忠。东方曦成为六国间真正的第一王子。
又是一年花神节,百花开的如火如荼,不过晋宫的侍从更紧张的如火如荼,因为皇后的产期就在这时节附近,太后嫌之前的太医时刻轮值还不够,简直快把太医院搬到了中宫。
这天袁宁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因身孕今年生日没有举办大规模拜寿活动,她领受了最亲近的人群的祝贺,看了镇北王妃许青、齐太子妃韩朱颜、巴国的袁怡黛等人送来的贺礼,又瞧了镇南王妃梅思媛送的观音送子图,那图上的孩子画得十分活泼有趣,她看了几回,不由笑了。
她对侯重茂道:“四全自归来后,日日在王府内醉心诗画,开画展摆诗宴,喊她镇南王妃的人倒是少了,如今我听见别人皆称她是四全王妃呢。”
而后她吃了一点寿面,墨砚便领着人去太后那汇报她今日的状态,她和侯重茂在院中瞧墨砚离去,再看盛开的鲜花,她推他道:“去,折支玉兰花给我。”
侯重茂笑嘻嘻应着,如燕子钻云一般飞上树梢折下最怒放的那一朵送她,她深深嗅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花香太过浓郁,她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侯重茂看她一个不稳,忙扶住她道:“怎么了?怎么了?”
边上的太医产婆侍女早就蜂拥而上,唧唧哇哇地说着:“要生了!要生了!”
众人一阵风似地拥了她进去。她只觉得肚子痛得一阵紧似一阵,又胀又坠,痛得人坐卧不宁。侯重茂见她面色变了,哼哼个不停,一颗心就被油煎火炙,握着她的手道:“别怕别怕,有我在这呢,我给你说个好听的故事。”
边上太医产婆侍从面面相觑,周太医终壮着胆提醒他道:“皇上……皇上?”
侯重茂扭头对他一句道:“干吗!没看朕忙着吗!”
产婆的领头帮着周太医搭话道:“皇上,皇后要生了,产房血光之地,您不能在里面。”
“你说什么?”
产婆看皇帝盯着自己,以为他没听清,陪着笑稍大声又重新道:“皇后要生了,皇上您不能在里面。”
“皇后要生了,皇上就是要在里面。”
产婆吓得扑腾一下就跪倒在地,结结巴巴:“这……这……”
“这什么这,朕就是要在里面。”
“您不能啊……”产婆脑子一片空白。
“谁再说不能,拖出去砍了。”
忽然咚的一声,一个哭叫声压过室内的所有声音,一个老内侍忽然跪在地上,看他在地上跪着噌噌的如飞一般挪过来,边挪边哭天阵地的喊着:“皇上,您就是砍了我的头,我也要劝你出去啊。血光之灾不能带到您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