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出手打人了?”穆城冷静地问。
“是的。”
“为什么?”他信任自己的儿子绝不会无理伤人。
“因为他们用石头砸娘!”
“依玛,你听到了吗?”穆城怒喝。
“听,听到了。”依玛的声音突然小得如蚊叫。那三个混小子为什么没告诉她这些?
“你还有话说吗?”
“没有了,没有了,奴婢这就告退。”
依玛面对着盛怒的穆城,连多站一秒钟的勇气都没了。
“慢着!”
依玛心惊胆颤地站住。
“回去告诉你的儿子,如果他们有任何怨气,就直接来找我吧。”
“奴婢不敢。”。
“那么你们就走远些。”
“是的,是的,奴婢遵命。”依玛手脚发软,只差没爬着出去。
***
“夫人呢?”
可怜湘岚好不容易壮起胆,趁房间里没人,坐在了主子的圆凳上,但她还来不及捏一捏自己胀痛的小腿,就听见了穆城威严的声音,她的胆再次被吓破了。
“大人!我、我……”湘岚瘫软在地,舌头打结。
穆城吸了一口气,收起自己的怒气。
“夫人去哪了?”
该死的,她就不能安静一刻吗?
“夫人说、说要一个人洗澡,要我在、在这守着。”
她这样说清楚了吗?大人要怪罪她吗?她也会像依玛那样被赶走吗?不,湘岚的脸又退去血色。夫人对她那么好,她舍不得就这样走了,她离开这里还能去哪!湘岚越想越怕,再也忍不住的眼泪“吧啦吧啦”地掉了下来。一抬头,穆城早已不在了!
***
以辰终于记起背上的痛。她整个人浸在温泉湖里,水在背上的流动都能引发一阵火辣辣的痛,痛得她热泪滚滚。
穆城冲到湖边,就见以辰背对着他,僵硬地浮在水里。她的背红肿了一大片,几团紫黑的淤血骇人地嵌在红肿处。
“湘岚,你来得正好,给我拿条浴巾过来,我动不了了。”她的话都说得好艰难。
穆城一声不吭,走过去拿浴巾。如果让他看见伤她的那三个家伙,他会宰了他们!
以辰已靠在了岸边。
“湘岚,麻烦你把浴巾披在我身上。我真的没力气抬手了。”
穆城把浴巾裹在以辰身上,直接将她抱了上来。
“天!怎么是你?你怎么可以进来?”
以辰惊慌失措地推他,却换来背上伤口刻骨铭心的痛楚,而眼泪已不受控制地从眼眶进出。
“我该惩罚你的。”穆城说得无奈又心疼,“但你这个样子,该让我拿你怎么办?”
“我,我只不过——”
以辰成功地被穆城的温柔迷惑,她觉得自己真的犯了大错。
“你只不过闲着无事,带着儿子爬墙溜出去抓鱼,顺便与人打个架,然后带了满身伤回来。”穆城的声音充满了伤心和失望。
“我还带回了一篓的鲜鱼。”以辰小声抗议。
“你受伤,我会心疼的。”穆城不与她计较,很温柔很诚恳地说。
“我——”以辰完全招架不住。
“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以辰头点得好乖。
“以后也不要再随意地跑出府。”
“嗯。”以辰的头点得还很勤。
穆城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他的计谋得逞了。他就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如果他见了她就吼她,她铁定会暴跳如雷,凶得像只老虎。但现在呢,嘿嘿,她乖得像只小猫!
但是一想到以辰背上的伤,穆城的笑容消失了。她除了会游泳、翻墙、爬树等不寻常本领外,还拥有能把自己弄得遍身是伤的高超本事,而且成功地让他既紧张又心疼她。
“不知道小龙有没有跟厨子说,我要吃鱼头豆腐汤?”
以辰一心一意地想着那些鲜活的鱼来摆脱背上的痛和被穆城抱着的尴尬。
“如果小龙没说的话,那我一下午就白忙呼了。等到明天,就算再做碗汤也不新鲜了。”
以辰觉得自己的全部的思想都集中在了鱼身上。
“你在嘀咕什么?”
穆城不明白她为何一边痛苦地思索,一边念念有词。
“什么?”以辰无意识地看向穆城,然后双眼自动对焦,穆城英俊成熟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脑中。她苦心营造的感觉彻底消失了。她的背更痛了,而她的脸也开始羞红。
“看在你受伤的分上,我原谅你的古怪行为。”穆城凑近她,耳语般地说,而最后几个字已吞没在了他落在以辰脸上的吻中。
“你,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以辰生气地用手捂住脸,心脏像只小鹿在乱撞。
“我腾不出手为你擦干脸上的泪。”穆城摆明自己是无辜的。他的吻旨在吻去残留在她脸上的泪。
“它自己会干的广’
“我看了它好久都没干。”
“那让它留着好了。”
“我看着不'炫'舒'书'服'网'。”
“你占了我的便宜。”以辰垂死挣扎。
“我不介意你也占我便宜。”穆城露出那种会让八到八十八岁的女性着迷的微笑。
“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跟你说得刚好相反,我连亲一下自己的妻子都得找一大堆借口。”
“我郑重声明,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穆城苦笑,当初他自鸣得意的烂协议竟成了今日以辰拒绝他亲近的最有效的理由!如果他还能把她单纯地看做他的挂名夫人,他也不致于压抑得如此辛苦。
“没话说了吧?”以辰很高兴在那一刻还能记起那个协议,“以后你再也不准对我胡来!”
穆城低下头重重地在以辰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低声问:“这样算胡来,还是——”他迅速地在以辰唇上又吻了一下,“还是这样算胡来?”
“你——”以辰气得想杀人,她瞪了他半天,只喊出一句:“大丈夫不可食言!”
穆城却只看着她,逸出浅浅的毫不在意的笑声。以辰感觉自己在他的眼光之下就快融化了。
穆城已推开了墙上的门。湘岚仍苍白着脸跪在桌脚边。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身子又缩小了一些。
“你怎么还在?”穆城很不明白她为何傻傻地跪着。
“大人要奴婢去哪?”湘岚问得胆颤心凉。
“当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难道主子还得负责下人每时每刻的去处?
湘岚脸已白得如纸,“我明白了。”她费劲地站起来,像个刚被判处死刑的人,拖着脚步无力地走向门口。
“湘岚,你等一下,大人只是要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一会。”这个胆小的丫头一定是以为穆城要把她赶走了!
湘岚像是获得了特赦令,声音有些颤栗,“夫人,您说的、是、是真的吗?”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去处吗?”穆城被弄糊涂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湘岚以为是以辰一句话让大人改变了主意。她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傻湘岚,你以后可要改掉老爱磕头的坏毛病。”以辰真是拿她没办法,“快起来了,早点回去休息。”
“是,夫人!”湘岚快乐地走了。
“现在该是处理你背上的伤了。”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的口舌了。
“我的背是不是又青了?你以前给我用过的那种神奇的药水应该还有吧?”以辰皱着眉心,每次她一想到背上的伤就觉得特别疼。
“不只是青了,而是肿了,还有淤血。”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