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塞纳并蒂莲…拉赫玛尼诺夫与斯克里亚宾》
三十二、《神遣使者—渐行渐远梅西安》
三十三、《用音符编织花环—一锤定音布列兹》
三十四、《团结就是力量》—由'法国六人团'与'库普兰家族'所想到的
三十五、《踏雪寻梅…冼星海的巴黎生活》
后记
序言一
文/余 华
比我年轻十岁的高远,在天津音乐学院、乌克兰国立音乐学院、法国国立音乐学院毕业后,旅居法国从事音乐创作与演奏,因为从小热爱文学,所以贼心不死,仍然从事文学写作,并且成绩斐然。
这部《情怀巴黎》是高远在巴黎生活中美妙和艰辛的记录,他花了整整四年时间,走访了巴黎音乐家的故居,寻找着伟大音乐家模糊不清的足迹。德彪西,拉威尔,保罗·杜卡,乔治· 格什温,柏辽兹,福列,萨蒂,圣·桑,夏尔·古诺,戴留斯,弗朗克,门德尔松,乔治·爱乃斯库,马斯奈,李斯特,多尼采蒂,米约,比才,莫扎特,科普兰,肖松,丹第,奥芬·巴赫,托马斯,罗西尼,威尔第,瓦格纳,普罗科菲耶夫,拉赫玛尼诺夫,斯克里亚宾,肖邦,梅西安,布列兹,还有冼星海。这些名字现在个个如日中天,可是当初他们来到巴黎,这个曾经的世界艺术之都,经历了我们这些读者难以想象的艰难曲折。高远用充满爱戴的语言,记录了他们的生命之旅。
这部书让读者了解在艺术辉煌的另一面,也有艺术的不幸。人生就是这样,展示给别人的总是欢笑,留给自己的却是眼泪。高远写出了他们的欢笑,更重要的是也写出了他们的眼泪。
文/邓友梅
高远是我的小乡亲,可称忘年之交。我也到过几次巴黎,拿到这本书稿一看题目,我估计这是熟人写熟地的文章,可引起许多回忆,但未必有新鲜感。不料打开书看完头一行,就发现我自以为是的估计失误。他写道:“有人曾问德彪西对家乡的印象,德彪西回答:‘我不过是个圣日尔曼昂莱人,那里离巴黎半小时路程。’”
圣日尔曼昂莱我到过,凡尔赛宫就在那里,来巴黎能不去凡尔赛吗?德彪西的音乐我也听过,虽然不懂,也听得满有味。可这个音乐家跟凡尔赛有什么关系,我压根都不知道,虽不止一次到过这个小城,对这位音乐大师的珍贵遗迹竟毫无所知!再往后读下去,越读越感到惊异和惭愧,怎么巴黎这么多与音乐家有关的遗址重地,我都擦肩而过,视而不见呢?终于在“枫丹白露寻觅科普兰”一章中,我找到了答案。
他写道:“园林内草坪细腻如织,明快清爽,林木修剪的有锥形,有球形,有柱形,整个园林活泼、热烈、绚丽、清雅,像一部明快艳朗的交响乐。园林的边沿修剪成方型的栗子树像是乐曲的引子,穿过树旁小路把人们带进那如歌的行板,田园内韵律荡漾,每一棵花草都是乐章中的一个小节,每一方草坪就象一曲别致的乐段。锥形的节奏紧凑,球形的浑圆舒缓,柱形的沉博大气,整部田园乐章有强弱、有高低,有对称、有反复,抑扬顿挫,低徊跌宕。园林正中那一池流光溢彩的珠玉喷泉将风韵流彩的园林乐章推向了最终的主题。”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这里写的是音乐家眼里的巴黎,巴黎居民眼里的音乐家,和我这样既是乐盲又是匆匆过客的人写的那些游记、散文不同。人家能看到的我未必看得到,即使看到也难有这么深刻的感觉和情深的联想。
我真佩服这个比我小四十多岁的乡亲高远。他出身农家,从小喜欢音乐,靠艰苦奋斗考进天津音乐学院,毕业后又到乌克兰国立音乐学院进修,凭其优异成绩随后获得法国政府奖学金、法国亚洲中心奖学金,又进入法国国立音乐学院。他在天津、巴黎和欧洲举办个人音乐会都获得成功,在法国享有国际艺术城专家工作室。在投身音乐的同时,他又从事写作。他的散文和艺术评论多次获得国内外的文学奖项,一时间成为法国国家电视台、法国国际广播电视台等媒体专题报道的热点人物。他花了四年时间探访、研究一些世界著名音乐家在巴黎的生活与创作情况,这本书就是其辛劳和智慧的结晶。
在筹备“中法文化年”期间,我到巴黎打前站,与法国政府有关人士和专家学者交谈时,大家都认为中法两国是东西方文化的代表,加强两国间文化的交流、增进两国间人民相互了解,不仅对促进我们两国的友谊与合作有意义,而且对世界多元文化间的交流与发展,也有着不可替代的影响。
中法文化年期间,李长春同志和陈至立同志访法,亲切接见“旅法杰出艺术家”,高远是最年轻的一位。两位领导代表祖国鼓励他们为中法两国文化交流多做贡献,高远把领导嘱咐牢记在心。不久就写出了《江山如此多娇——中法文化年评论集》,此书被中国文化部作为中法文化年重点项目出版并向海内外发行。
《情怀巴黎——寻访法国音乐家故居笔记》显然是他遵循故国嘱托的又一次表现,写得有情有景,融艺术性与文学性于一体,很值得一读。
《情怀巴黎…巴黎音乐家之旅》,从2001年至今,我准备了整整4年时间。
巴黎,被称为“艺术之都”,她有着独特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文化遗产。巴黎不仅孕育滋养了法兰西民族的艺术家,同时也为世界各国的艺术家提供了一方开花结果的沃土。在法国浩瀚的文化长卷中,文学、戏剧、绘画、舞蹈等艺术门类在世界文化宝库中均占有重要的地位,与我国的文学艺术同为人类百花园中的瑰宝。法国音乐家作为百花园中的一束奇葩,至今仍百花争妍,散放着沁人的芬芳。德彪西的诗情画意,拉威尔的细致精妙;柏辽兹的激进开拓,比才的激流勇进……前辈音乐大家的不朽作品,给后人留下了一笔取之不竭的精神财富。
《情怀巴黎…巴黎音乐家之旅》行程伊始,我在此做一个讲解。巴黎音乐家的概念,包括几层含义:一是出生在巴黎,或定居于巴黎的音乐家们。如德彪西、拉威尔、比才、圣桑等法国本土音乐家,他们是法兰西民族的骄傲,其成就彪炳青史。我在写作时力求以史实为原貌,在探索音乐家的生活和其音乐活动的同时,加入一些个人在艺都的生活体验和感想,力求做到观点新颖,雅俗共融。文中有很多在法国音乐史上声誉荣顶,而对于我国读者还比较陌生的音乐大家,如我国民族音乐家冼星海的老师保罗·杜卡,法国现代音乐的先锋、音乐家萨第,日益被人们所认识的原法国巴黎音乐学院院长福列等人。这些音乐家有的学识渊博,不仅以音乐家的身份享誉乐坛,而且还作为思想家、哲学家名满当世;有的精益求精,在音乐上独辟蹊径,成为音乐史上的丰碑;有的为人师表、虚怀若谷,提携青年,奠定其百代宗师之地位。另外,我还特别介绍当今健在的音乐大师布列兹,他的生活和创作,想必大家也很感兴趣。第二,长期生活在巴黎、成就于巴黎,同巴黎水乳交融的外国音乐家。比如俄罗斯著名作曲家普罗科菲耶夫,他身居巴黎长达12年之久,写出了《第三钢琴协奏曲》、《第三交响曲》、《第四交响曲》、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等传世名作,巴黎的生活对其一生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另外,还有现代音乐的开创人斯特拉文斯基,他的代表作《春之祭》在巴黎香榭丽舍剧场首演,揭开了现代音乐的新篇章。斯特拉文斯基和法国音乐家德彪西、杜卡、萨第等人的交往,也是一份难得的历史资料。更应该提到的是波兰伟大的作曲家肖邦,他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艺都,巴黎可以说是他的第二故乡,他与乔治桑的爱情,他对故乡的眷恋,这些动人的音符都永久奏响在艺都巴黎的上空。第三,在音乐史上有重要影响的音乐家们,他们虽在巴黎生活稍短,但情深意长,莫扎特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位。莫扎特一生来过巴黎两次,临终时他尽管深受病痛的折磨,却仍惦记着能重返巴黎,伟人已逝,成为一代宗师的终身遗憾。
《情怀巴黎…巴黎音乐家之旅》一书的写作脉络,基本按照寻访音乐家的故居为主线,意在使读者能够清楚的缕述音乐家们的生活和艺术足迹,在音乐家的形象上有一个全方位的把握,同时使读者能够领略到巴黎这座艺术殿堂的风貌和法兰西民族的浪漫风情。在引用材料方面,我力求颉取法文的相关专著及评述,目的在于以楼台近水之便,为专业同行提供一份尽量翔实的资料,也为爱好音乐的朋友们提供一个全新认识和了解法国音乐以及法国音乐家的机会。但求我吹糠见米之愿,能起到沙过贮金、抛砖引玉的作用。由于本人的能力所限,文中的所思、所想,肯定会有不少错误或一孔短见,敬请各位同仁、方家批评指正。
中法两国历史悠久,艺术璀璨,近年来相互了解、交流活动虽有所增加,但由于语言体系、艺术环境、社会背景、文化观念等方面的殊别和差异,仍需要更深层的开拓和研究。我凭职业感所趋,以斗胆薄见,试图追溯前人走过的艺旅大道,以探寻音乐花园中的百卉枝容于一二,想来无知无畏,愧当汗颜。音乐如瀚渺的天堂圣园,香飘大地,意于云端。我作为一名音乐的旅人,暂时低徊徜徉、驻足聆听,虽然遥望见满园春色而不可得,且有幸身临其境履近前辈足迹以细看,肥沃了自己的贫瘠与乏陋,今日思之,堪称幸运!
在此,我谨向百忙之中为本书题写书名的世界著名抽象派绘画大师、法兰西艺术院院士朱德群先生、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邓友梅老师、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余华先生和中国著名出版人萧关鸿先生表示衷心的感谢!
最后,遥祝故园人民生活幸福,遥祝我国的艺术事业兴旺发达!
《情怀巴黎》第一部分
海与风的对话(1)
德彪西在铁塔下倾听过东方音乐
海与风的对话…寻访德彪西
题记:德彪西是世界乐坛上的大家,开一代印象派音乐新风,在人生情感的旅途上,他经历了“年少春衫薄”式的风流,以惊世骇俗的感情经历“扬名”乐坛。
有人曾问起德彪西对家乡的印象,德彪西回答:“我不过是个圣日尔曼昂莱人,那里离巴黎半小时的路程。”其实,离巴黎三十公里的圣日尔曼昂莱城,德彪西的故乡,是一个风景秀丽、景色绝美的千年古城。
从我的家中出来,步行约两分钟,到民族广场乘去郊区的快线地铁,一直往西,无需换车,便径直到了音乐家的故乡。因为专业的原因,我演出或是采风,游览过不少欧洲的小镇。巴黎近郊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枫丹白露,一个就是圣日尔曼昂莱古城。
圣日尔曼昂莱位于巴黎的西部,法国许多传统建筑都坐落在这里,享誉世界的凡尔赛宫也在其中。巴黎西部如今已成为巴黎富人的聚居地,这也许是百年前的德彪西所想不到的。我们且边行边讲,一起进入音乐家的故乡,踩一踩生他养他的故土,听一听乡亲对他的评价,或许能会有“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到圣日曼昂莱小镇,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花都巴黎的气候多雨,即便是春天也是阴雨绵绵,今天算得上“良辰佳日”了。在去往圣日曼昂莱的途中,只见欧式的民房和现代新式建筑点缀于层峦叠翠的林木之间,传统与现代在这里竟然能结合得如此美妙,让人惊叹不已。我到达圣日尔曼昂莱车站,顺着出口的扶梯往上走,行还不到一半,便遥遥望见一座巍峨的城堡:深灰色的墙壁,长年累月积留下来的水痕镌刻着时代的印记,墙壁间有节奏的镶嵌着绛色的红砖,像是残阳夕照的云朵,虽然暮色掩盖,却不失娇美的丰韵。城堡的正面,是一大片花园,喷泉流彩,雕塑威严。我刚上得地面,便被它震憾的脚都不听使唤,浑然忘我地横穿马路,被几声惨叫的汽车喇叭拉回了现实。
圣日尔曼昂莱城老人居多,大概因为年轻人多在外奋发创业,而老年人多有资本和积蓄,找一个像圣日尔曼昂莱这样舒心惬意的地方安享晚年,也许,这便是圣日尔曼昂莱城老人居多的原因之一。
我正在按地图查找,旁边走过来一位先生,问我去哪里。听我说要去德彪西故居,他便招呼我跟他走。圣日尔曼昂莱城内老屋石路,曲径通幽,都市的繁华和喧闹都被融进了这清淳古镇里。刚才那座城堡,原来是法兰西封建时期的国王路易十三的行宫,法国历史上被称为太阳王的路易十四便诞生于此。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