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一僵,看着我的眼眸有了浅浅的笑意,喉咙里响起一阵胡噜声,欣然回吻我,接过了主导权。
一夜风光自是不可言喻。
“主子,爷看见你了。”冬雪用肘轻轻撞了撞我。
我慌慌地看去,胤禵正往我们这边张望着,不过只搜寻了一遍便带着队伍出了城门。
他并没有发现我。不过,他期待着我的出现,这个认知仍然让我欢欣雀跃。
回到家,顿觉得心中空了一大块。胤禵不在,好像中心也没了……
睡觉时,我总爱抱着他枕过的那个玉石枕,感受他的气息,就像他还在我身边,一刻都未曾远离。
“福晋,爷来信了!”小勤子举着一封信,高呼着跑进院子。
“真的!”我拍拍手上的泥巴,忙接过拆开,急不可耐地读了下去。
“爱妻芽儿如晤:
自别伊后,常相惦念。一路奔波实为辛劳,但每日忆起汝之笑颜,便烟消云散。
夫于近日到达营地驻扎,一切皆安好,汝不必太过忧心。家中万事劳妻照顾,希多加注意身子。
犹记当日为夫的旦旦誓言,定要做个‘巴图鲁’让爱妻瞧瞧,如今且看夫鸿鹄腾起,翱翔天际!
爱妻,夫空余时必鸿雁托书,望妻亦不吝笔墨,多与为夫寄锦书。
胤祯
丙辰日”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我却看了一遍又一遍。胤禵呀,他给我写信了!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家书值千金的感受。
“冬雪!快快帮我研墨!”我嘴里喊着,疾步往房间走去。
“是!即刻便好!不过主子……您还是先洗洗手罢!”冬雪笑着拖住我。
“哦!”我这才发觉自己本来正帮着下人在清理院子的杂草的,因为想亲自将它规划一下,准备来年种些花。此时手上全是泥巴。
“你先进屋等着,我这就打水来!”“嗯!”将信纸捂在胸口,我一径想着怎么回信了。
洗好手,端坐于书桌前,将信纸再次小心展平,再细读了一遍,我才提起笔。
“夫:
却迟迟不知该怎样下笔。以我的文学修为,哪儿能写出封古信来!能对付着说话便不错了。
写了几个字,觉得不好,揉了扔掉;再写,又觉得不好,再揉;如此几番,我信心都快丧失了,挫败啊!最后,终于熬出来几行字。
“夫:
收到来信,我万分欢喜。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起。得知你一路平安到达,心总算放下。自别君后,我亦是无一日不牵挂于你。
我如今如额娘一般,日日念佛祈祷,望你早日凯旋而归。家中一切安好,夫亦不必挂念。皇阿玛和额娘的身子都好。
战场上难免受伤,千万小心谨慎!芽儿自会保重身子,我夫也要珍重!
悦芽 ”
古代的书信传送好慢呐!没个十天半月是甭想到的啦,而且还要有体质好的送信人快马加鞭才行。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封信,现代的讯息发展太快,有什么事一个电话解决,或者发短信,有几个人会写信了呢?而且,这也算是我的第一封正式的情书吧!心情特激动,每晚睡觉之前,我必然要拿出来看一遍,才能睡个踏实觉了。
靠着和胤禵的书信往来,倒也不觉得日子有多难过。还好我们的通信越来越“通俗化”了,我也不用再绞尽脑汁去跟他咬文嚼字。
不久,胤禵奉命驻师西宁。来年正月,又奉命移师穆鲁斯乌苏。还好,他一换地方就会及时给我写信。
那些地方我都没到过,不过在古代应该还属于不毛之地吧,生活和行军一定十分艰苦,但他从未在信中流露过或者抱怨过。
不愧是我许春芽的丈夫,铁血汉子啊!教我如何能不敬他爱他!
这期间我这边还好,我秉着“人不犯我,我欣;人若犯我,我躲。”的原则做人,她们也不敢找我的茬。何况,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永安宫里陪着额娘。
敏娅已过及笄之龄,额娘做主将她许配了人家。出嫁前来我这里小住了几日。
她已经长成一个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的大姑娘了。看着她,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她笑说自己还不曾忘记那个故事呢!
她的丈夫也是个青年才俊,是某位兵部尚书的儿子,具体的姓甚名谁我记不清了,听说两人夫唱妇随,日子过得挺和乐。
只一件不顺心的事:胤祥被拘拿,关在养蜂夹道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了。
“芽儿!这可如何是好?”那日绵绵哭着上门来。
她好比一株失去依靠的在风雨中飘零的兰花,柔弱且惊吓过度。唉,胤祥将她护得太过周全了。
“绵绵,你先莫急,待我们细想法子。”我将她和蕙芯安置在了府里,怕她回府受侧福晋的欺凌。
人心难测,我不得不防,绵绵之前太受宠爱了,难保她们不会趁机羞辱她。起码她呆在这儿,碍着额娘的面子,也是没人敢动她的。
我托了小玉打听具体情况,她回话说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梁公公不在场,只大约听宫里传着。
我才知原来梁公公,也就是梁九功,他也是胤禩帮派的人!夺谪的战况是愈演愈烈了。
一是因为皇帝稍有察觉胤禛的野心,但胤祥据理力争,硬是把罪名揽了下来;二来皇帝正在盛怒之中,他居然凛言相抗,丝毫不给皇帝面子。
如果综上所述,怎么都得治他罪责,幸而未将他立刻处决了,只是关押。好歹也是皇阿玛曾经喜爱的儿子。
我知道他没事的,只是不知道要关多久才能出来。看着绵绵郁郁寡欢的面容,我又于心不忍。求过皇阿玛几次,他始终避而不见。
“芽儿!”绵绵以一种坚定的眼神望着我,“求你跟皇阿玛说说,让我到那儿去陪着胤祥罢!”
“这……蕙芯怎么办?你忍心丢下她?”我望了望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蕙芯,她才五岁多,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事到如今,我亦无他法,我怕……胤祥他……”她的泪滚落下来,但坚定的眼神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爱情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才短短几时,便将一朵娇弱的花锻造成一支傲挺的竹。
这些日子以来,绵绵过得很不好,迅速地消瘦下去,都能用得上“形销骨立”这个让人听着就全身发麻的词来形容了。再这么下去,我怀疑她能不能等到胤祥出来了,到时候别说胤祥会怪罪我,连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那,我再想想法子。”我轻声说着,我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求佛祖保佑他们了。
我跪在畅春园门口已经整整一个上午了,阳光虽不是很烈,但我的膝盖很疼啊!皇阿玛还是不肯见我。
“福晋,您请回罢!皇上不会见您的!”梁九功已经跑了好几趟了,弄得他汗流浃背的。
当然,我刚才给过他恩惠了,要不才不会如此卖命。
“谢谢您了,梁公公!烦您最后再通告一番:芽儿的确不是替十三爷求情来了,望皇阿玛能见我一面。”看来皇阿玛这回气得不轻。
“那……福晋您再稍候一会子。”说着又迈着细碎的步伐走了。
“福晋,皇上宣您了!”他好一会儿才回来,来不及喘气便说了。
“谢了,梁公公!”我站起来,揉了揉麻痹的双腿,又塞了点银子给他。
“谢福晋!”他笑逐颜开地接了。将我带到一处偏厅。
“皇阿玛吉祥!”望着端坐着的皇上,我心里打了千百个主意,要怎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