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离鸳没说话,陆瑾禾便开始哭喊:“姐姐根本就不疼我,我不过就是想最后再吃一次宋记的鱼姐姐都不依,我再也不喜欢姐姐了!”
陆瑾禾嚷嚷完,转过身就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只让付离鸳看到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被子。
陆瑾禾卯足了劲儿的装哭,听不到付离鸳的妥协她就越哭越大声。
良久,付离鸳妥协的叹了口气,上前掀开了陆瑾禾捂在身上的被子。
陆瑾禾察觉到了付离鸳的动作,猛的抢回被子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付离鸳不禁被她这孩子气的行径逗笑,只得妥协哄道:“好,我这就带你去吃鱼。”
被子里起伏了几下,陆瑾禾缓缓挪开被子,只露出一双雾气蒙蒙的秋水星瞳,半信半疑道:“当真?”
付离鸳抓着她的手将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当真,快点。”
“嗯!”陆瑾禾当即止住哭泣,冲着付离鸳甜甜一笑,掀开被子下了床。
付离鸳拿过长帷冒给她戴了起来,出了船舱的门,那四位护法便围了上来,看着付离鸳带着陆瑾禾的模样,想也知道是她们教主又妥协了,面子上都有些不愤的神情,纷纷劝阻道:“教主,不是马上要开船了么,这……”
付离鸳一抬手,阻止了那下属后面的话:“晚一个时辰再开船吧!我带她去吃鱼。”
付离鸳说完,又为陆瑾禾整理了一下长帷冒,确认严严实实以后,便带着她下了船,直奔宋记食肆,丝毫没有顾及身后那几位护法属下一脸的愤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记食肆*
宋老板和自家娘子正趁着没什么人准备着新一日的食材,菜量都不算多,样数却很多。
宋家娘子将择好的芹菜放在一边,叹气道:“也不知道这陆小郎君怎么样了,都快半个月了,人也没找到。”
“谁说不是呢。”宋记老板接着娘子的话继续道:“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夫妻二人正说着闲话,宋记食肆便迎来了今日的第一份生意,宋老板放下手中的菜,心中嘀咕了一句今儿竟然这么早就有顾客上门,起身迎道:“哟,两位贵客里边请。”
付离鸳没有说话,陆瑾禾径自朝着往日里她最爱坐的座位走了过去。
宋老板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位客人虽然一身黑衣又加长帷冒,裹的严严实实,可他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付离鸳依旧没有说话,紧随其后坐到了陆瑾禾的对面。
宋老板正欲去拿食单,陆瑾禾却抢先一步说道:“我要东坡肉,水晶肘,油焖笋丝,浮圆红豆羹,还有清蒸鲈鱼。”
方才刚刚拿到食单的宋老板一愣,心下暗暗奇怪,这人怎么这般熟识他店里的菜色?
尽管心下生疑,宋老板依旧是应声道:“好嘞,二位您稍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老板转身便想去后厨,却被陆瑾禾出言叫住:“老板,我不喜欢挑鱼刺,那清蒸鲈鱼你可千万不要弄错了鱼!”
宋老板心下的疑惑更重了,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应着:“您放心!”
陆瑾禾的心跳加速了起来,若是宋老板不记得她的话那么她这最后一丝逃出生天的机会也没有了,想到此处,陆瑾禾又出言叫住了宋老板,嘱咐道:“老板,你可千万要记得啊!我不喜欢挑鱼刺!别弄错了鱼,我不喜欢挑鱼刺!”
“好好好!您放心吧!”宋老板应承着,满腹狐疑的进了后厨。
陆瑾禾紧张了起来,手指不停的缴弄着衣襟,也不知道宋老板明白了没有。
“你作甚要提醒这么多遍?”付离鸳警惕道,这丫头别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那老板心不在焉的,我多提醒他几次,免得他忘记嘛。”陆瑾禾强装镇定的解释着。
付离鸳盯着她看了两眼,想着她往日里的蠢样子,便也没多想,拿过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斟茶。
宋记后厨*
宋家娘子从宋老板手里接过食单,挽起袖子正打算着手下厨,一看食单,眉头一蹙,有些疑惑道:“这不是那陆小郎君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吗?”
宋老板灵光一现,想起了那日胥帛琛和陆瑾禾在这里用餐之时说起关于鱼刺的话,方才那戴着长帷冒的姑娘又反复的同他说不喜欢挑鱼刺,显然是在提醒他什么,可陆小郎君是男子,那戴着长帷冒的显然是个姑娘家,这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老板正疑惑不解之际,宋家娘子戳了戳他:“想什么呢?快备菜啊!”
宋老板扯住娘子的手臂将她拽进了后厨的角落里,神情焦急的嘱咐道:“娘子,你想办法拖住这两个人,我去去就来。”
宋老板说完作势便要从后门走,宋娘子不明所以,一把拽住了自家相公,焦急道:“你要做什么去?”
宋娘子一急,声音高了许多,宋老板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自家娘子的嘴,压低声音道:“我怀疑那个戴着长帷冒的姑娘就是陆小郎君。”
宋娘子登时睁大了眼,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宋老板不敢再耽搁时间,低声焦急道:“你想办法拖住他们,我这就去大理寺。”
宋老板松开了自家娘子,从后门出去,朝着大理寺的方向一路狂奔。
陆瑾禾从科举之时就一直在宋记解决一日叁餐,迄今为止已经快要一年的光景,和宋老板夫妇也算颇为熟识,陆瑾禾从都察院转而到大理寺的事情,闲谈之中也有所耳闻。
宋家娘子的心狂跳不止,紧张程度和一墙之隔的陆瑾禾不相上下,思来想去她先将最好做的油焖笋丝做好,端了出去,放在陆瑾禾面前的桌上,脸上堆满歉意道:“二位贵客,实在是抱歉的很,我家那口子忽然肚子疼跑出去了,这就剩我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实在是忙不过来,还得烦二位多等等。”
付离鸳一听,神色有些不悦道:“怎么这个时候闹肚子……”
宋家娘子正欲继续道歉说好话,却被陆瑾禾一句娇滴滴的姐姐给截去了话茬:“姐姐,那画舫左右是咱们花神教的,没你下令,还能在码头跑了不成,眼看着临走前最后一顿了,你就忍心让我吃不到嘴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瑾禾的话看似是在撒娇,可宋家娘子还是捕捉到了要点,画舫,花神教,码头,马上要走,看来自家相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戴着长帷冒的姑娘的确是陆小郎君,只是这男子的声音竟然也能装的这么娇滴滴的还没有一丝破绽,真是难的很……
宋家娘子讪笑着,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便回了后厨,捂住了心口强作镇定,心里暗暗祈祷:死鬼你可快着点啊!
宋老板狂奔至大理寺的门口,却是一波叁折,被大理寺看门的杂役被当做闹事的刁民好一顿训斥,情急之下宋老板只好大喊是关于陆主簿失踪的事情方才让那杂役停了手,那杂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不敢再阻拦,当即去报给了胥帛琛。
胥帛琛连日以来担心着陆瑾禾,食不知味,寝不能安,人已经消瘦了一大圈,憔悴的样子甚至有些骇人。
听到杂役来报有了关于陆瑾禾的消息,胥帛琛当即一跃而起,将那人叫了进来,方才发现竟然是宋记食肆的老板。
听闻宋老板将方才所遇之事讲完,胥帛琛当即带着胥役便前往了宋记食肆,一刻也不敢耽搁。
可尽管胥帛琛兵贵神速,依然还是晚了一步,抵达宋记食肆的时候,付离鸳已经带着陆瑾禾走掉了,胥帛琛急忙问宋老板娘:“她们去哪儿了?”
宋家娘子焦急道:“码头,听说是花神教的画舫,马上就要离开卞阳城。”
胥帛琛心下一凛,当即跃马扬鞭,奔向了码头。
崔斯易带着一众衙役紧随其后。
码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一声急促的吁声响起,胥帛琛勒紧了缰绳,马匹一声嘶鸣停在了码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匆忙下马,就见那湖面上一艘精致华丽的画舫甚是显眼,已经驶出码头数丈远。
情急之下胥帛琛只能命令码头的船只去追。
船只追画舫,到底是需要费些力气的,万幸的是追上了,可画舫上那么些个人也不是吃素的,自胥帛琛上船追画舫之时便已经被人发现了,自是不能眼睁睁的让他堂而皇之的登船。
方才陆瑾禾被带回了画舫之时便已经心如死灰,她的自救到底是没能成功。
恰在此时,心满意足的付离鸳血瘾又犯了起来,命人端着那套惯用的橘皮釉茶具来放陆瑾禾的血。
陆瑾禾满心的绝望,连匕首割开她手腕之时都没觉得怎么痛。
又被生生的放了满满一茶盏的血,陆瑾禾又晕晕乎乎的昏睡了过去。
付离鸳接过护法端来的温热鲜血,正欲好好享受一番的时候外边看守的下属便前来报告说有个男人一直在追她们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