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峻纬自从服食五石散以后便随身带着五石散,前去杀人之前更是服食了五石散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五石散可以使人力量倍增,所以齐峻纬轻而易举的便掐死了魏景良这个大男人,期间魏景良只挣扎了几许,便断了气。
但魏景良濒死之际的挣扎还是抓到了齐峻纬随身携带的五石散,可齐峻纬当时正处于上头之时,只匆匆的收走了纸包和地上散落的药粉,并未留意到魏景良指甲里的药粉。
胥帛珔有言在先,便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大的杀人嫌疑犯。
胥帛琛听罢,心下暗暗长吁一口气,齐峻纬服食五石散这一事并不能直接证明他就是凶手,胥帛琛把他抓来是有私心的,借着五石散的证据做由头,泄一泄小团子的私愤,结果却也算是殊途同归,一包土便让他全都招了。
齐峻纬已经招供画押,开始苦苦哀求胥帛琛将五石散给他。
胥帛琛一声冷笑,当着他的面将“五石散”扬在了地上。
齐峻纬一声嚎哭,晕了过去。
胥帛琛和陆瑾禾一前一后出了戒律房,阴霾一扫而尽,连阳光都更暖了几分。
胥帛珔被放回了家,当天晚上,柳香雪便在自己院子里摆了答谢席面,邀胥帛琛前去。
胥帛琛直接闭门谢客,连老爹的面子都没给,柳香雪那院子里有乔珂,他怎么可能会去自投罗网,答谢是个多好的机会,几杯酒一下肚,保不齐醒来的时候被窝里就躺着一丝不挂的乔珂,到时候他若是不承认,乔珂直接来个寻死觅活,他就真的骑虎难下了,这种伎俩也想在他面前卖弄,真是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早早的上了床,想着大理寺书房中那两只空了多日的弦纹胆瓶,暗搓搓的打起她娘亲小花园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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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陆瑾禾脸上的伤痕好的极快,只剩眼角下的一块淤青还未消退。
陆瑾禾踏入书房的时候,胥帛琛好像已经来了许久了,陆瑾禾一如往昔的对着胥帛琛行礼:“见过胥大人。”
胥帛琛微笑颔首,没有言语,看着陆瑾禾坐在书案前磨墨濡毫。
墨块与砚台相互摩擦间,宛若喁喁私语一般,陆瑾禾的视线伴随磨墨的微响落到了旁边的弦纹胆瓶上,登时一个瞠目……
那弦纹胆瓶中正插着三朵硕大的粉红色芍药花。
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龙。
芍药花艳丽夺目,可怎么看都和这书房的气氛不太搭。
陆瑾禾的心思都被芍药花夺了去,磨墨的手速也随之慢了下来,开始揣摩起了这芍药花的来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的书房,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能进的来,这花不是自己弄的,那就只能是胥帛琛弄的。
陆瑾禾悄然抬眼,看向了胥帛琛,手上磨墨的速度更慢了几分……
胥帛琛虽然生的个不怒自威的模样,可也是剑眉星目,五官周正,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白皙干净的皮肤在粉红色芍药花的映衬竟然莫名的让陆瑾禾觉得今日的胥大人倍感妖艳。
既然都想到这儿了,那自然不能不继续多想几分。
陆瑾禾不禁又想到了往日里崔大人送来的那些进了自己肚子里的果子,原本就胥大人和崔大人的身形而言,她一直觉得在下的那个是崔大人,可现在胥大人这副容颜来看,怕不是胥大人在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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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宅,沉大娘子的小花园。
沉大娘子照例前来侍弄这些宝贝花草,登时手里的花浇登时掉落在地,只见自己那连日以来精心侍弄的几株盛放的芍药花竟然都不翼而飞,连花杆都只剩下了半根,登时一声咆哮:“谁折了我的芍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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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清凉,月黑风高。
难得的休沐之日,陆瑾禾一如既往的窝在了环翠阁,直到天擦黑,方才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离开环翠阁,陆瑾禾回去家里换了一身玄色衣衫,又折返去了大理寺。
休沐之日大理寺本就没什么人,该家去的都会家去,即便没有家去的,这会子也不会出来了。
陆瑾禾的脚步轻快,到大理寺之时,天将黑未黑,天空一片墨蓝色,弦月初升,泛着朦胧的清辉。
陆瑾禾先是到书房拿出灯盏,点燃灯芯后小心翼翼的灭掉了火折子。
一手拿着灯盏,一手护着跳跃的火苗,陆瑾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宛若泼墨一般。
陆瑾禾放轻脚步直奔案宗阁而去。
案宗阁门前,陆瑾禾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
门方才打开一条缝隙,陆瑾禾哧溜一声钻了进去,像极了一只大黑耗子。
黑夜中的案宗阁带着几分阴森,甫一进室内,便满是墨香入鼻。
橘色的火苗儿映照着陆瑾禾的团子脸,暖暖的,柔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手执灯盏,循着年号,仔细查找了起来。
案宗阁她只来过一次,当时差一点就拿到案宗卷了,天启二十一年的案宗卷放在哪里,她记得一清二楚。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陆瑾禾护着灯盏,蹑着手脚走了过去。
孤灯一点如豆,在黑暗中缓缓前行,宛若夏夜中翩翩起舞的萤火虫。
陆瑾禾心下紧张的很,黑暗中,人都会有本能的恐惧感,更遑论她本就在做着一件偷偷摸摸的事儿。
陆瑾禾移动着手中的灯盏,借着这一点灯火,看着插架上鳞次栉比的宗案卷。
灯盏缓缓移动至插架的尽头,陆瑾禾正欲折返,视线方从宗案卷上移开,登时被吓的魂飞魄散,一声惨叫,手中的灯盏应声掉落在了地上,瞬间熄灭。
陆瑾禾被吓得倒退一步,生生的撞在了插架上,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两只小手交迭着,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双腿颤抖,半步也动弹不得,方才她行至插架尽头之时,手中油灯的火光,正映照着胥帛琛的脸……
橙光色的灯火,自下方映照着胥帛琛冰冷的脸,在黑暗之中,宛若鬼魅一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瑾禾的心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平复,瞪大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胥帛琛。
胥帛琛缓缓前行,跻身于插架之间,立于陆瑾禾对面,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
插架与插架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尺,陆瑾禾身量纤纤,可胥帛琛身形高大,两个人面对面的挤在这三尺之间,近到呼吸可闻……
胥帛琛低下头,又向陆瑾禾靠近了几分,淡雅的茉莉香气瞬间入鼻让胥帛琛心里一颤。
胥帛琛的靠近让陆瑾禾心里的恐惧更上一层楼,她从未和胥帛琛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就胥帛琛为她上药的那次,都不曾这般亲近……
“你来这里干什么?”胥帛琛的质问声响起,陆瑾禾登时被吓了一哆嗦,缓缓移开了捂在嘴巴上的双手,支支吾吾道:
“我……我……”
“如实回答,不准说谎。”胥帛琛一声令下,见她那双乌黑的眸球滴溜溜转的模样,便知道她要开始编了……
“我……我来找卷宗。”陆瑾禾此言一出,胥帛琛当即眉心一颤,这小团子难不成想要和他坦白一切不成,正暗自忖度之际,就听陆瑾禾继续道:“我……我前所抄写的卷宗,写错了日子,所以想来偷偷拿回去重新抄写。”
“哦?”胥帛琛语调上扬,继而道:“你抄写的折子都是经我验过方才盖上官印送到这里来的,是我疏忽了吗?”
“不是!不是!”陆瑾禾急忙解释,她哪敢质疑胥帛琛:“是我记不清,也……也可能是没错,我……我不放心,所以想来找到那卷宗,再检验一遍……”
胥帛琛垂眸盯着陆瑾禾那张慌乱的团子脸,半晌没说话,直把陆瑾禾盯的垂下星眸不敢与他直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案宗阁里漆黑一片,胥帛琛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来看着陆瑾禾的脸,圆嘟嘟的白嫩脸蛋儿和亮晶晶的星眸在黑暗中同样让人心动不已。
陆瑾禾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惊吓呼吸一度急促,胥帛琛还同她距离这般近的盯着她不放,心里止不住的狂跳,猜想着胥帛琛那惯会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睛,该不会已经将她看穿了吧!
胥帛琛深知陆瑾禾的喘息声是因为惊吓与恐惧,可听闻着自己喜爱之人的喘息声就在耳旁,哪里还顶得住?
胥帛琛叹了口气,罢了,别难为自己了,索性道:“回去吧,明日再来看便是。”
陆瑾禾长吁一口气,算是蒙混过关了,急匆匆的说了声是,逃命一般的跑掉了。
陆瑾禾一走,胥帛琛的双眸瞬间变得深邃,视线从陆瑾禾跑掉的方向看向了脚下的青铜灯盏。
灯盏是方才陆瑾禾受惊吓之时掉落的,现下正横陈在胥帛琛的脚边,旁边洒着一小片灯油。
胥帛琛俯下身,拾起了地上的灯盏,右手拿出火折子,重新将灯火燃起。
灯盏中的灯油所剩不多,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胥帛琛手执灯盏在陆瑾禾方才找寻的地方继续寻找了起来。
天启二十一年,苏有涯贪污夯筑边防城墙饷银案。
胥帛琛顷刻间便找到了这卷案宗,伸手将其从插架中拿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两眼,便将其收进了袖口中,继而胥帛琛长叹一声,目光深邃的将这漆黑的案宗阁环视了一周,将尚且燃着的灯火缓缓靠进了插架上剩余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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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一路狂奔,直接跑回了家,浑身香汗淋漓,不知是吓得也不知是累的。
坐在床沿上缓了许久,陆瑾禾方才缓过了神,方才真是惊心动魄的很啊,还好瞒混过去了,不过,这么晚了,胥大人怎么会在案宗阁?
怎么会那么巧,巧的就好像是在等她一般……
莫不是胥大人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陆瑾禾双眸一瞠,身形一滞,属实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得够呛,可转念一下,陆瑾禾又觉得不对劲儿,若是胥大人真的识破了她的身份,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当面拆穿她,来人赃并获,好直接治她的罪,反而还将她放走了……
陆瑾禾实在是想不通,身上又黏腻的很,只好先起身去烧水沐浴。
坐在浴斛中,周身被热水包围着,陆瑾禾依然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撇开一切可疑之处,想着方才和胥帛琛距离那么近,陆瑾禾竟然不自觉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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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大理寺杂役一声高呼:“走水啦!案宗阁走水啦!”
一时间,尚且还在大理寺的人全部惊醒,提着水桶木盆直奔案宗阁救火。
可眼下是休沐之时,大理寺本就人数甚少,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人,全部都前往案宗阁救火,火势仍是越来越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熊熊大火宛若疯魔一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案宗阁,那赤红的火焰仿佛一个绝望的厉魂,在黑夜中肆意跳动……
火光冲天,望火楼发现了大理寺的熊熊大火,当即出动了潜火队火速赶去了大理寺。
破晓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案宗阁的火也终于是被完全灭掉了。
参与灭火的一行人终于是松了口气,折腾了一夜,已是累极,纷纷瘫坐在了地上。
案宗阁损失惨重,具体该如何处置,也只好等胥帛琛前来主事。
陆瑾禾前来上值之时,便只看到了胥帛琛和两个少卿正站在一片断垣残壁旁,研究着善后事宜。
陆瑾禾一见那被烧的惨不忍睹的案宗阁,匆忙上前,当即瞠目结舌,愣在了原地,慌乱中,开始回想着昨夜……
昨夜自己在猛然见到胥大人的时候,吓的不轻,手中的灯盏好像掉在了地上,后来,自己走掉的时候因为连番惊吓和紧张早已经忘了灯盏这一茬,莫非是……
陆瑾禾为自己的猜想吓的一个激灵,慌乱的眼神求救一般的看向了胥帛琛。
胥帛琛虽和两个少卿大人在商议着善后事宜,可自陆瑾禾前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余光始终盯在她身上,她的反应都尽数落在了他的眼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二人的目光陡然对视,胥帛琛面无表情的看了陆瑾禾半晌,忽而转过头,朗声问道:“案宗阁损失多少?统算好了没有?”
负责统计案宗阁损失的人是王晋,闻言起身道:“回胥大人,宗案卷损失过半,剩余的半数也已经残破,全部需要重新抄写。”
胥帛琛颔首示意,王晋便继续做事了。
听闻到如此惨重的损失,陆瑾禾汗毛倒竖,这场火事若真是因自己而起,她可如何是好啊!
一时间,大理寺又忙乱了起来,案宗阁要重建,残破的宗案卷需要重新抄写,大理寺所存的宗案卷数万有余,即便是毁掉了一半,残余的那一部分抄写起来也是一个件十分庞大的事情。
所有的主簿和录士都被派去抄写宗案卷,只剩下几个杂役在清理着案宗阁那惨烈的现场,可从始至终,陆瑾禾都不曾听说说过案宗阁起火的原因……
可眼下陆瑾禾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抱着一堆残破的宗案卷先行回了书房。
方才走了两步,陆瑾禾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了胥帛琛,胥帛琛正背对着她同底下的人说话,陆瑾禾只好抱着宗案卷继续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陆瑾禾心神不宁的坐在了书案前磨墨,眼前是一堆被熏黑的宗案卷,心情越发焦灼了起来,不自觉手上一个用力,竟然生生将墨块折断了,咔嚓一声,墨块断裂,陆瑾禾的小手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怼到了砚台里,蹭了一手黑黑的墨汁。
陆瑾禾只好收回手,用团起的宣纸草草擦了擦手,以免滴落的到处都是,正欲起身去清洗之时,房门一声响,是胥帛琛踏进了书房。
陆瑾禾急忙起身,四目相对之时,陆瑾禾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一般,战战兢兢的唤了一声:“胥大人……”
胥帛琛嗯了一声,径自朝着自己书案的方向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心急如焚,一步跨了过来,眼看着胥帛琛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一把抓住了胥帛琛的衣袖,急急的又唤了一声:“胥大人!”
胥帛琛的脚步忽而停止,陆瑾禾就现在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袖,想也知道她是怎样的表情。
陆瑾禾在想什么,想知道什么,他一清二楚,可他面上仍然要装作淡淡的,毫不知情的样子。
胥帛琛若无其事的转身,垂眸看着一脸急切的陆瑾禾,冷声道:“怎么?”
陆瑾禾回望着胥帛琛,只觉得不寒而栗,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魂不附体一般,乌黑闪亮的眸球中也满是恐惧之意:“大……大人,案宗阁的火,是不是……是不是我……”
“不是。”胥帛琛不等她说下去,直言打断了她的话。
陆瑾禾的眼中闪过明显的诧异和不敢相信:“真……真的?”
“你不信我?”胥帛琛不答反问,脸上子上依旧面无表情,却带着满满的不容置疑。
“不是……不是……”陆瑾禾急忙解释,她怎么敢不信胥帛琛的话,她只怕那场火真的是因为自己而起,她该如何收场……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胥帛琛追问道,陆瑾禾扯着胥帛琛袖口的手逐渐松弛了下来,胥帛琛心里松了口气,却仍是继续面无表情道:“昨夜是我最后从案宗阁离开,临走之前,都已经检查妥当,那场火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当……当真?”陆瑾禾尚且还有些不敢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是不信我?”胥帛琛微蹙起了眉,陆瑾禾当即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没有……”
“既是没有,就赶快去做事,要补抄的卷宗有很多,今日大家都要到戌时散值。”胥帛琛的声音低沉平淡,却不容置喙的很,陆瑾禾只好应声称是,回书案前继续抄写宗案卷。
“陆瑾禾。”胥帛琛忽而唤道,陆瑾禾身形一颤,停在原地不动,胥帛琛继而低声道:“你若想继续待在大理寺,你我昨夜在案宗阁相遇一事,就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陆瑾禾的心又骤然提起,只能颤抖着声音道:“是……”
陆瑾禾说完,坐回到书案前,努力的定了定神,开始整理起了方才的“残局”。
胥帛琛也坐回了书案前,抬眼看了一眼正有些手忙脚乱的陆瑾禾,心疼很甚,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如同陆瑾禾一般,忙起了那些残破的宗案卷。
见陆瑾禾已经开始洋洋洒洒的抄写起了卷宗,胥帛琛安心了几分,摊开宣纸,提笔蘸墨之时却猛然发现自己那袖口上竟有一小片脏兮兮的墨迹。
胥帛琛眉头蹙了蹙,有些不解的将袖口凑近面前,仔细回想了起来,方才就只有陆瑾禾扯过他的袖子,想到此处,胥帛琛抬头看向了陆瑾禾,果不其然看到她那只正在奋笔疾书、脏兮兮的小手……
胥帛琛偷偷笑了笑,专注于面前的宗案卷。
午膳时间,照例是陆瑾禾前去膳房,自己用完了再带些回来给胥帛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膳房里一片怨声载道,皆是抱怨着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
陆瑾禾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已有半晌,却始终不曾下咽,总觉得如鲠在喉,这饭仿佛长了针一般,就是咽不下去。
“哎,你们说,这火怎么烧的这么邪门啊?”
“就是,哪都没烧,就烧了案宗阁。”
“别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管他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吃吧,那么多宗案卷要重新抄写,别耽误功夫了!”
几个人议论了几声,纷纷闭了嘴,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陆瑾禾放下了筷子,真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匆匆给胥帛琛带了些饭食便回了书房去了。
将食盒交给了胥帛琛,陆瑾禾便继续抄写卷宗去了,可那已然慌了的神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尽管胥帛琛有言在先,告诉她案宗阁的火同她没有关系,可她就是没法安下心来,而且,还有更让她糟心的事情,昨夜的火的确邪门的很,烧的最严重的便是放置天启二十一年卷宗的插架,那一年的宗案卷被尽数燃烧殆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书案下的一双小脚动了动,正在用膳的胥帛琛不自觉的循着声响看了过去,只见陆瑾禾仍是在认真抄写着卷宗,可一眼便看得出她心神不定的很,若不是有这些卷宗压着,她必然是已经起身团团转了。
胥帛琛心疼的紧,顿时也索然无味,放下了筷子,无心用膳。
戌时已过,一干人等精疲力尽,怨声载道的散了值,各自揉着酸痛的手臂回去了。
陆瑾禾仍是在奋笔疾书,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去的意思。
胥帛琛看着她颤抖着手臂还在拼命书写的模样,心下不忍,出言提醒道:“已经戌时了。”
陆瑾禾笔锋一顿,抬头看向了胥帛琛,便听胥帛琛继而道:“回家去吧,明日再继续。”
陆瑾禾看了看自己那颤抖的手腕和最后那几个颇有些像毛毛虫的狗爬字,她的手臂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写下去,只怕也尽是些不能看的,索性依了胥帛琛所言,起身告辞准备家去。
陆瑾禾出了书房,东方已是弦月高悬,忽而飘过一层云雾,轻纱一般,挡住了弯月。
夏风拂面,陆瑾禾抬头望了望罩着面纱的弦月,委屈憋闷之感登时涌上心头,霎时间就湿了眼眶。
匆忙用手背抹了一把湿湿的眼眶,抹掉了呼之欲出的眼泪,陆瑾禾抽了抽鼻子,抬脚想走,可方才擦掉的眼泪霎时间又蓄满了眼眶。
陆瑾禾措手不及,方才抬手想擦,泪滴却簌簌而落,断线珍珠一般,噼里啪啦。
陆瑾禾抬手抹了又抹,可这擦拭的速度却怎么也比不上泪落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眼泪都要跟她作对,陆瑾禾气的不行,本就委屈的心现下更是委屈的很。
“这么多的案宗真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
“就是,累死人了。”
两声抱怨声入耳,陆瑾禾越发惊慌失措,她这满脸眼泪的,若是被人瞧见了……
陆瑾禾匆忙转身躲进了拐角,蹲下身来捂住了嘴,听着谈话声越来越远,松了口气,索性哭个痛快。
就算案宗阁失火和她没有关系,可是爹爹的案宗卷被烧毁了啊!这是她唯一可以接触的线索,无疑是唯一的希望,可就这么生生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烧毁了……
更何况,陆瑾禾总觉得胥帛琛没有同她说实话,她总是隐隐觉得案宗阁的大火同自己脱不了干系,那么爹爹的宗案卷被毁,自己岂不就是罪魁祸首?
噙满泪水的星眸闪过一丝慌乱,陆瑾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竟然是自己害得爹爹的案子不能沉冤昭雪!竟然是自己亲手毁了这最后一丝希望!
‘我怎么这么没用……’陆瑾禾心下暗暗的骂着自己,眼泪流的越来越凶,丝毫不知道身后的胥帛琛已经盯着她看了半晌……
方才她出来的时候胥帛琛便一直盯着,从她站在月下委委屈屈到慌里慌张躲进墙角,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心宛若被千百根利剑同时刺穿一般,疼的极尽疯狂,没错,案宗阁的火是胥帛琛放的,为的就是绝了陆瑾禾的路,让她放弃追查当年之事,他深知宗案卷一毁,陆瑾禾必然伤心欲绝,可他还是狠下心这么做了,当年之事背后势力庞大,操纵之人说是只手遮天亦不为过,若陆瑾禾真的看到了当年的宗案卷,循着涉及之人查了过去,那人杀她灭口轻而易举,无异于是飞蛾扑火,他怎么能看着她丢了命?
陆瑾禾越哭越凶,胥帛琛原本想让她痛哭一场也好,可她哭了这么久也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这若是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想了想,上前一步,递过了帕子。
陆瑾禾正哭的抽泣欲仙,泪如泉涌,忽而面前多了方雪白的帕子,一时惊讶,顿时止住了哭泣,挂着一脸的眼泪,愣愣的看着这拿着帕子的手,只觉得这手怎么那么像胥大人的手……
胥大人!
陆瑾禾心里一惊,循着那拿帕子的手缓缓的抬起了头……
胥帛琛心里猛然一抽,陆瑾禾哭的眼睛红红,璀璨星眸中尽是粼粼水光,圆圆肉肉的团子脸上还挂着好几滴泪,红润的小嘴因惊讶而微张,鼻头也哭的红红的,说不出的可爱怜人,好似被风雨摧残的粉嫩荷花……
看见胥帛琛,陆瑾禾有一瞬间的懵,全然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胥帛琛见陆瑾禾呆愣愣的模样,动了动拿着帕子的那只手,示意她接过帕子擦擦眼泪。
陆瑾禾不知所措,也不好让胥大人一直举着手,只好愣愣的接过了胥帛琛递过来的帕子,却也只是攥在手里,并未用它来拭泪。
胥帛琛出言询问:“哭什么?”
陆瑾禾不知如何作答,握着帕子的小手一紧,急忙低下头去,拿着帕子便开始胡乱的在脸上擦。
“我……我……”陆瑾禾支支吾吾,乌黑的眸球快速转了两下,寻到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合理的由头:“我……我写卷宗写的太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胥帛琛冷声道:“累了还不赶快家去歇着,倒要躲在这里哭鼻子?”
陆瑾禾心虚慌乱的站起身,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方帕子,低着头不敢去看胥帛琛,嚅嗫道:“大人教训的是,我这就家去。”
陆瑾禾的目光随之落到了手中的帕子上,这方才抬起头看了胥帛琛一眼,复又快速的垂下眼眸道:“谢大人的帕子,待我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大人吧!”
不等胥帛琛回答,陆瑾禾又匆忙说道:“卑职告退。”
说完,也不等胥帛琛有何反应,逃一般的走掉了。
胥帛琛转头看着陆瑾禾脚步匆忙的背影,神情复杂,直至陆瑾禾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中,叹了口气,回了书房,方才坐在书案前,忽然眉头一皱,又起身跟了出去。
陆瑾禾情绪这般慌乱,自然不可能回家去,定然是要去环翠阁的……
陆瑾禾果不其然,去了环翠阁。
婉霏见着陆瑾禾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不轻,急忙上前询问道:“姑娘,怎么了?”
陆瑾禾抬头看向婉霏的瞬间,星眸中即刻水光粼粼,小嘴扁了扁,哇的一声扑进了婉霏怀里,埋首在婉霏胸前,直接放声大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婉霏的心被她哭的一团糟,急的要命,不停地追问着陆瑾禾:“姑娘,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瑾禾还是不肯说话,只顾着哭。
婉霏急了,一把将她从自己怀里拖了出来,看着涕泪横流的陆瑾禾,继续追问:“姑娘,你快说啊!”
陆瑾禾抽泣着,张了张嘴,正想同婉霏说起案宗阁失火的事,耳边登时响起了胥帛琛那句“你若想继续待在大理寺,你我昨夜在案宗阁相遇一事,就莫要跟任何人提起。”
陆瑾禾心下一沉,欲言又止,面对婉霏的追问,她只能是摇了摇头,复而又扑进了婉霏怀里,一言不发只顾着哭……
无论婉霏如何的追问,陆瑾禾就是一言不发,死活都不肯说,婉霏见她这般坚定的就是不肯说,也只好作罢。
陆瑾禾哭声渐歇,从放声痛哭变成了悄然落泪,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婉霏也是跟着心疼,拿来糕点哄她也无济于事,只好坐在一边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一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方才作罢。
婉霏看着陆瑾禾的睡颜,稍稍松了一口气,满脸担忧的坐在了床边,也不知道姑娘发生了,哭的这么伤心。
睡梦中的陆瑾禾也是极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不曾有一刻舒展,时不时还喃喃呓语着:“救火……”
陆瑾禾的呓语婉霏也不明所以,更无能为力,只能是为她盖了盖被子。
门外的胥帛琛一直等到陆瑾禾睡着了方才离去,他属实是担心陆瑾禾会将案宗阁失火一事告诉婉霏,失火之事人尽皆知,说了倒也无妨,他是担心她会将他们前夜在案宗阁相遇一事也告诉婉霏,即便婉霏靠得住,可也难免隔墙有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旁敲侧击的警告陆瑾禾之时,便将自己一并扯了进来,为的就是将陆瑾禾的嘴堵的牢一点,让她心里的忌惮多一些,就连婉霏也不能说,还好,陆瑾禾明白了他的用意。
胥帛琛回了家,头痛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的嫡亲妹妹胥昔文已经在家里候他许久了。
胥帛琛比胥昔文年长了六岁,胥昔文也早已经嫁做人妇,夫家是荣鼎伯爵府梁家嫡长子,名叫梁衍肆,成亲已有叁载。
梁家并非什么好归宿,虽有爵位傍身,暗地里却早已经没落,可即便是没落贵族,对于胥丰烨这等五品官职的人家来说,到底也是高攀了。
婚事是梁家老爹做主的,看上了胥昔文端庄稳重,温婉贤淑,是个持家的好姑娘,更何况姑娘高嫁,嫁妆必然很多,胥家虽然官阶不高,但沉大娘子家世显赫,自然不会亏待了这唯一的女儿。
于是胥昔文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嫁进了梁家,做了梁家媳妇儿。
婚后没多久,梁老爹便去世了,整个梁家都落在了梁家老夫人,也就是胥昔文的婆婆,周大娘子的手里,胥昔文的苦日子也便就此开始了。
周大娘子掌家之后便明里暗里的搜刮胥昔文的嫁妆来填补家用支出,胥昔文不敢和婆母理论,便一直忍气吞声,原本梁衍肆对胥昔文是很好的,可逐渐在亲娘的挑唆下,开始怠慢起了胥昔文,后来更是听了周大娘子的谗言,纳了表妹为贵妾,从此开始冷落起了胥昔文。
胥昔文日日以泪洗面,却也不想回家哭诉,日子便就这般生生的捱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过后,周大娘子忽然对胥昔文又热络了起来,原因就是胥帛琛升任了大理寺卿,颇受重用,周大娘子便惦记着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胥帛琛做娘子,明里暗里的同胥家提了好多次,可奈何胥帛琛就是不同意,为此,胥昔文也没少受周大娘子的冷嘲热讽,却也都暗暗承受了,从没有回家说过。
今日回家,胥昔文也是身负周大娘子的使命而来,好面子的周大娘子要举办一场马球会,好借机撮合撮合自己女儿与胥帛琛,即便撮合不成,也好为女儿物色物色其他的贵族公子,所以特意命胥昔文去给胥帛琛送拜贴,临行前特意嘱咐了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胥帛琛是胥昔文的嫡亲哥哥,总不会连你这个亲妹妹的面子都不给吧?
胥昔文还能说什么,只好忍辱负重的前来娘家邀请亲哥,可没想到胥帛琛今日事多繁忙,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大娘子见胥昔文那副势要等到胥帛琛的样子便心下生疑,连番逼问下,胥昔文绷不住了,只好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在梁家的处境统统告诉了沉大娘子。
沉大娘子是个火爆脾气,胥帛琛回来的时候沉大娘子正五马长枪的要去同梁家拼命,胥昔文死命的拉着,被拽的踉踉跄跄。
幸而胥帛琛回来的及时,否则胥昔文一个弱女子是说什么也拉不住自己母亲的。
胥帛琛同胥昔文一并将沉大娘子拉回了厅堂里坐好,沉大娘子便开始呜呜轩轩的骂起了胥老爹,只说是胥昔文的婚事都是胥老爹做的主,说什么梁衍肆是个端方如玉的谦谦君子,万不会亏待了胥昔文,沉大娘子说起胥老爹当初的这一番话当即一声狠啐,大骂道:“狗屁的端方如玉,还不是爹一死就会听娘的怂货!”转头又对着胥帛琛道:“琛儿啊,你的婚事可说什么都不能再听你爹的!”
“……”胥帛琛一阵无奈,真是什么事都能扯到自己的婚事上来。
“大哥。”胥昔文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马球雅集的,可我眼下的处境你也知道,你若是不肯去,我那婆母还不知道要如何刁难于我。”
不等胥帛琛答话,沉大娘子拍案而起:“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凭他们梁家一个没落的伯爵府也想拿捏咱们不成?”
“阿娘,您先喝杯茶,消消气。”胥帛琛端起茶壶,将沉大娘子面前的茶盏倒了七分满,继而道:“这等小事先不劳烦阿娘出手,这个休沐之日左右我也无事,我便去一趟这梁家举办的马球会,会一会这周大娘子,若她真是个难缠的,阿娘在亲自出马也不迟。”
听得胥帛琛此言,沉大娘子的气消了一半,胥帛琛行事,她还是很放心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见胥帛琛已经点头答应赴约梁家的这场马球会了,胥昔文便急匆匆的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那周大娘子可又要唠叨了。
胥帛琛亲自送胥昔文上了马车,回去又宽慰了自己母亲几句,方才回房歇息,一闭上眼,眼前又是陆瑾禾那张哭的宛如雨后新荷的团子脸,哀叹连连,久久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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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自从案宗阁失火以后,上上下下一直忙碌于重抄案宗卷的事情上,休沐之日前夕,方才完工的七七八八。
这几日,陆瑾禾的状态一直不怎么好,每日里都是铆足了劲,拼命的去抄写卷宗,一直写到天完全黑了才会回家,她不走,胥帛琛便也不走,每每意欲送她回家,却都被婉拒,胥帛琛无法,便只好偷偷的跟着,看着她时而神情恍惚的宿在环翠阁,时而失魂落魄的独自回家。
无论哪种,胥帛琛的心都跟着难受的很。
若是换作以往,陆瑾禾很少会在非休沐之日之时前往环翠阁,只因为那里吵闹的很,睡不安稳,可现下她也无所谓了,反正也睡不好,宿在哪里都一样了,在环翠阁还能有婉霏陪着她说说话。
饶是胥帛琛再跟着心里难受,也无计可施。
休沐的前一日,散值前夕,胥帛琛灵光一闪,想到了马球会一事,便出言叫住了正欲离去的陆瑾禾。
陆瑾禾抬头不解道:“胥大人何事唤我?”
胥帛琛问道:“你明日可有事?”
陆瑾禾暗暗揣摩着胥帛琛的用意,她休沐之日都会照例去环翠阁的,可胥帛琛的问话是有没有事,去环翠阁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事,便只好回答道:“无事。”
胥帛琛心下隐隐有些喜悦,邀请道:“我妹妹的夫家明日举办马球会,递了拜帖,邀我前去,我一向不喜同这盛京中的高门大户往来,只有予怀还算熟识,你若无事,随我一同前去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星眸微微一瞠,她当真没想到胥帛琛叫住她会是因为这事,那种场合她也不喜欢,想了想,尝试着拒绝道:“既是大人妹婿家举办的马球会,那便是家宴之流,我是外人,恐有不便。”
“马球会而已,并非家宴之流。”胥帛琛解释着,继而道:“你若无事,就权当帮我个忙。”
“……”胥帛琛如此说,陆瑾禾身为人家下属,自然是不好再说不,只好应下了这桩马球会。
见陆瑾禾答允,胥帛琛心下高兴,面上却是仍是淡然道:“明日我带着云章一并去接你。”
“有劳大人。”陆瑾禾同胥帛琛道了谢,出了书房,直接回家,早早的上床歇息了。
陆瑾禾这阵子因着案宗阁起火的事情一直恹恹的,胥帛琛只想着能寻个由头让她去散散心也好。
马球会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翌日清晨,陆瑾禾早早地起床,梳洗更衣,等着胥帛琛前来。
辰时过半,云章驾着马车停驻在了花溪巷尾,胥帛琛亲自下车前去敲门。
房门轻扣叁下,陆瑾禾当即开了门,彼此都有些微愣,胥帛琛一袭墨缃色衣衫,削减了他不怒自威的凛然之气,倒是风度翩翩了许多。
陆瑾禾则是一身月白色长衫,发髻用一支骨簪简单绾起,这张圆圆肉肉的团子脸搭上这样一身常服,越发清新脱俗,恍若谪仙。
二人寒暄了几句,上了马车,直奔金明池畔的马球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末夏初,最是适合打马球的时节,卞阳城中最大的马球场坐落于金明池旁。
所谓马球便是骑在马上,用马球杆击球入门的一种活动,也叫作击鞠。
球就只像拳头那么大,是用轻便又有韧性的木头做的,一般是红色。
马球杆则是顶端弯曲的,也称作月杖或球杖,多是用木制或藤制,外面再裹上牛皮用来增加弹性。
打马球的球场是由叁面矮墙围绕,一面是供观赏使用的看台,每家每户用帘子隔开。
金明池畔,娇莺嫩草。
二十几匹宝马良驹被拴在马球场里,前来捧场这场马球会的高门大户属实不少,连端王的女儿蓉安县主也携其新婚夫婿一并前来,对此,梁家自认为是自家还有些威名在,殊不知那些携女儿前来的夫人娘子都是意在胥帛琛。
胥帛琛和陆瑾禾下了车,便看到了等候许久的崔斯易,上前寒暄了几句。
陆瑾禾不谙于面对这般热闹且庞大的场面,有些畏首畏尾的躲在了胥帛琛身后,像个小尾巴一般。
胥帛琛叁人一路闲聊着到了看台上,甫一落座,胥昔文便携着梁家的嫡幼女梁依兰前来引荐。
这位梁依兰姑娘便是梁家有意许给胥帛琛的那位。
胥帛琛见着自己妹妹携同这梁家姑娘前来,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自觉的就偷偷瞟着陆瑾禾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是丝毫没看出胥帛琛的意图,倒是崔斯易嘴角上扬,一脸看热闹的饶有兴味之意。
片刻后,胥昔文便带着那梁依兰到了胥帛琛叁人的面前。
“大哥。”胥昔文唤了一声,继而转向崔斯易,行礼道:“见过崔家哥哥。”
崔斯易颔首示意,没有说话,目光瞥向了陆瑾禾,就见陆瑾禾听到响声头也没抬,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桌子上的茶水果子和那一碟子葡萄以及一碟子樱桃,对胥帛琛那边的动静是连眼皮子都没舍得抬一下。
崔斯易心下直为胥帛琛叹气。
陆瑾禾是贪嘴,但现下她并非是贪嘴,她已经好几日食不知味,不思饮食了,哪里还有心留意桌子上摆的什么,她只是随意找个地方看着愣神而已,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这些人怕是也都不屑于和她这样一个小主簿结识,左右她不过是被胥帛琛拉来凑数的,楞个神打发时间罢了。
胥昔文那边已经开始同胥帛琛引荐起了梁依兰:“大哥,这位是我家小姑,闺名唤作梁依兰。”
梁依兰闻言,当即甜甜一笑,对着胥帛琛行礼,娇滴滴道:“胥家哥哥好。”
这娇媚甜腻的声音让胥帛琛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颔首示意,心下却是暗暗觉得,和小团子那绵软清甜的声音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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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汉胥大人:我媳妇儿最可爱!づ ̄3 ̄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依兰趁机朝着胥帛琛的方向靠近了几分,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连稍远处的崔斯易都下意识的掩了掩鼻子。
陆瑾禾显然也嗅到了这浓郁的脂粉香,小鼻子动了动,朝着梁依兰的方向看了一眼。
胥帛琛霎时间紧张了起来,却发现陆瑾禾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脸上也毫无波澜,这方才放心了几许,可心下也隐隐不悦,这梁依兰身上的脂粉香将陆瑾禾身上那淡淡的茉莉香全然都给掩了下去。
几人各怀心思,一时间沉默了起来,气氛有些尴尬。
梁依兰伸手扯了扯胥昔文的衣袖,好似在示意她什么。
这般明显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胥帛琛的眼睛,胥帛琛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这个梁依兰的身上,这姑娘手执团扇,扭捏作态,毫无端庄娴静之态,与其说是大家闺秀,倒不如说是勾栏瓦舍的姑娘,眉眼之间,秋波流转,尽是勾引苟且之意。
胥昔文神情颇有些尴尬,上前邀请道:“呃……大哥,这第一局的彩头是一支累丝嵌宝石玉鸾步摇,我家小姑甚是喜爱,素闻大哥球技了得,能否劳烦大哥同她组队打场马球,赢得这彩头赠与我家小姑。”
胥帛琛一看她那模样便知道十有八九是被婆母威逼着前来的,了然一笑,轻松道:“你大哥的球技你还不了解?只怕是输了这彩头,愧对梁家姑娘。”
“……”胥昔文登时无言以对,不知所措的看向了梁依兰。
那梁依兰手中摇晃的团扇登时一滞,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崔斯易看热闹的心更甚,转头见陆瑾禾还在盯着桌上的果子发呆,不禁有些好笑,这小娃娃别是馋坏了,索性他来成人之美好了。
崔斯易起身,将配茶吃的一碟子玫瑰酥饼推到了陆瑾禾面前,陆瑾禾一愣,抬头就见崔斯易朝着她笑了笑道:“这玫瑰酥饼是酥和斋的,很是不错,你快尝尝。”
陆瑾禾当即明白了崔斯易将她方才的发呆当成了馋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索性将错就错,拿起玫瑰酥饼小小的尝了一口,眼前微微一亮,这果子倒是的确不错。
果然,崔斯易一与陆瑾禾亲近些便感受到了胥帛琛不悦的余光,饶是隔着几尺远,崔斯易也听到了胥帛琛倒吸冷气的声音,继而就听见了胥帛琛开始给自己挖坑:“我这位挚友的球技是相当了得的,不若就让他来同梁姑娘来打这场球,定能为梁姑娘赢得心仪的步摇。”
言罢,胥帛琛也不给崔斯易说不的机会,继续把坑挖大,让崔斯易毫无跳出来的可能:“予怀,你可要争气,千万莫要让梁姑娘失望才好。”
“……”崔斯易盯着胥帛琛片刻,无奈的笑了出来,大义凛然的站起身:“梁姑娘放心,你那步摇包在我身上了。”
组队之人由胥帛琛变崔斯易,那梁姑娘登时不扭捏了,一脸的不甘心,闺阁女儿家,若是随随便便同外男打马球,怎么着都会被说上几句嘴的,若是胥帛琛,那么她巴不得被说他们之间有些个私情才好,这换了崔斯易这个有妇之夫,哪里还能成?
将手中的团扇一丢,梁依兰愤愤的说了句:“我不要了!”
说完,这梁依兰气咻咻的快步走了回去,胥昔文蹲下身捡起了团扇,只得匆忙的告辞了胥帛琛与崔斯易,急匆匆的跟在了梁依兰的身后。
胥帛琛望着自家妹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悦,胥昔文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名门闺秀,怎的到了梁家竟被当做了使唤丫头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坐回了那官帽椅上,登时迎来了让他更不悦的事儿,陆瑾禾咬着玫瑰酥饼已有半晌,却还是连一块都没啃完,进食速度竟然和磨牙差不多,这根本不是她该有的吃相,由此可见,案宗阁着火的事儿在她心里还是没能过得去……
更更让胥帛琛不悦的事情紧随其后,他方才一转头,却看见了崔斯易正饶有兴味的盯着陆瑾禾……
胥帛琛眉头一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陆瑾禾当即被吓了一哆嗦,转过头呆呆的看着胥帛琛,手里那没吃完的玫瑰酥饼是放下也不是,吃下也不是,犹豫片刻后,索性一口都塞进了嘴里,草草抿了几口就吞了下去,便端坐着不说话了。
胥帛琛心下一阵无奈,这小团子又曲解他的意思了。
崔斯易看着这二人的模样,只觉得有趣的很,面对胥帛琛那几欲吃人的眼神也是无所畏惧,自顾自斟茶饮茶,不亦乐乎。
一声锣响,第一局马球比赛开始,两组都是男女组队,大抵都是兄妹或是姐弟。
骤骑鞍上月,轻拨镫前风。
四人皆是英姿飒爽,甚是精彩,看的陆瑾禾不禁有些羡慕了起来,姑娘马球打的好真真是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带劲的很,可她偏偏是个绵软的,力气又小,马球打的差极了。
崔斯易对胥帛琛的心思一清二楚,索性寻了个由头便与其他同僚下场打马球去了,帘子之间只剩下了陆瑾禾和胥帛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将面前的那碟子樱桃推到了陆瑾禾面前道:“这是岭南来的樱桃,很甜的,你尝尝。”
“谢……谢大人。”陆瑾禾有些迟疑的道了声谢,心下不解,这胥大人方才不还是不想让她吃东西的么,怎么这会子又送上来了……
不解归不解,可是不吃白不吃,岭南来的樱桃,平常之时哪里吃的到!
捻起樱桃梗,陆瑾禾直接一口一个,樱桃又大又甜,好吃的很。
陆瑾禾那殷红的小嘴染上了殷红的樱桃汁,水嫩红润,极度的……诱人……
胥帛琛的喉结动了动,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陆瑾禾那张殷红诱人的小嘴上移开,移到了场上大杀四方的崔斯易身上。
可直到这场比赛结束,崔斯易气喘吁吁的回到坐席上,胥帛琛也不知道他是输是赢。
陆瑾禾咀嚼着嘴巴里酸酸甜甜的樱桃肉,视线逐渐望向了女眷那边,一个个名门闺秀手执团扇,衣着华丽,个个都出挑漂亮,身边还有女使服侍着,不由自主的有些羡慕嫉妒了起来。
女儿家的本性,哪有不爱漂亮的,陆瑾禾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都身着男装,唯一一次穿裙子还是为了看榜不被那些择婿之人抢走,当真是憋屈的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瑾禾的咀嚼速度慢了下来,心下不禁想着,若是爹爹没有蒙冤而终,她是不是也有机会和那群女眷坐在一起,穿着比她们更漂亮的裙子……
“那些姑娘都是高门贵女,是断不会下嫁给一个小主簿的。”崔斯易忽而出声,打断了陆瑾禾的思绪。
陆瑾禾一脸不解的转回头看向了崔斯易,嘴里含着一颗大樱桃,忘记了咀嚼,撑的腮帮子一大一小,有些可爱又有些逗乐。
陆瑾禾倒是很快便想明白了崔斯易的意思,大概是提醒她不要有高攀之心,那些女子的家世她匹配不上。
崔斯易说的是实话,可听进了陆瑾禾的耳朵仍是让她心里不舒服了起来,她用力咬开了口中的樱桃,皮肉瞬间爆开,汁水四溢,酸酸甜甜带着几分涩意。
胥帛琛亦是不明所以的瞪了崔斯易一眼,眼中之意不言而喻,作甚这么说他的小团子!
崔斯易对于胥帛琛这老母鸡护崽子一般的眼神儿抱以了一记好心没好报的表情。
胥帛琛和崔斯易的对视看在陆瑾禾眼中又变了味道,心下直暗暗不解,这两个大男人竟敢当着她的面这么堂而皇之的眉目传情,就不怕她说些个闲言碎语出去吗?
看着胥大人与崔大人脉脉含情的两两相望,陆瑾禾神情尴尬的将脸转向了球场上。
球场上尚未开新局,有几个人在场上走来走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落进了陆瑾禾的眼中,那不正是方才前来说话的两位女子的其中一位,陆瑾禾眉头蹙了蹙,那姑娘竟然是胥大人的妹妹……
陆瑾禾伸长了脖子去看,一脸的好奇,胥大人的妹妹怎么了,好像和一个妇人在争执着什么,继而那妇人不由分说的从胥大人妹妹的手中抢走了个什么东西便扬长而去,而胥大人的妹妹就停留在原地不住的抹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匆忙回头,见胥帛琛和崔斯易还在“深情”对视,有些难为情的别开了视线,轻咳了一声。
胥帛琛登时将视线从崔斯易的身上移开,不解的望向了陆瑾禾,神情瞬间温柔如初。
陆瑾禾心下隐隐升起了些许打扰别人柔情蜜意的愧疚,垂下头不敢看胥帛琛,低声道:“胥大人,你妹妹好像在哭……”
胥帛琛与崔斯易同时看向了球场,就见胥昔文站在场地的边缘处,正无声的抹着眼泪,哭的好不伤心。
胥帛琛即刻起身道:“我去看看。”
胥昔文用帕子匆忙拭干了眼泪,转身便想回到自家的看台上去,这么多人在场,她再哭下去怕是不好收场。
胥昔文正欲转身,便听到身后胥帛琛的声音响起:“昔文。”
胥昔文只好整理好情绪转过身去,应声道:“大哥。”
饶是胥昔文掩盖的再好,胥帛琛也看得出她受了委屈,索性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胥昔文一愣,正考量着要不要同胥帛琛说实话之际,便听得一声高喊:“新开局,彩头羊脂白玉双子佩一枚。”
胥帛琛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下怒气问道:“这双子佩,可是你陪嫁那枚?”
胥昔文点了点头,见事情瞒不住了,索性便都告诉了胥帛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办这场马球会的钱本就都是从胥昔文的嫁妆里出的,方才的步摇也是胥昔文的嫁妆里的,只是不如这玉佩这般珍贵重要。
那步摇颇受女子喜爱,正好可以借机用来为梁依兰邀约胥帛琛一并打马球来作为由头。
可现下周大娘子又说要寻些个受男子喜爱的物件儿来做彩头,便又打起了胥昔文那陪嫁玉佩的主意。
这对羊脂白玉双子佩,是沉大娘子自家祖传的一块最是上乘的羊脂玉,又是请了卞阳城里最有名气的工匠打造而成,上面各自雕刻着胥帛琛和胥昔文的属相,只等着他们两个成婚之日再各自交与他们。
胥昔文成亲在先,便先得了这玉佩,胥帛琛如今尚未成亲,玉佩自然还在沉大娘子那里代为保管。
胥昔文说着,声泪俱下:“方才我说用嫁妆里别的玉佩来代替,婆母说什么也不肯,硬是将玉佩从我身上抢了去就走了……”
“岂有此理……”胥帛琛强压下怒气,此时若是他娘在场,定是要冲上去同那周大娘子理论一番,讲真,胥帛琛现在也有这种冲动,这周大娘子的所作所为属实很难让人理智的起来,真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大户人家的行事作风。
胥帛琛朝着梁家的方向瞥了一眼,忖度片刻,对胥昔文道:“你先回去,这玉佩大哥先帮你赢回来再说。”
胥昔文满眼感激的看了胥帛琛一眼,匆忙的回了梁家的看台处。
胥帛琛想着,先将玉佩赢回来,当着那周大娘子的面还给妹妹,旁敲侧击的再警告上几句,看那周大娘子日后如何行事再为妹妹谋划盘算,他冲过去理论一番或是将那周大娘子损个狗血淋头倒是简单,只是当众撕破脸,梁家面子上挂不住,昔文在梁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不说,自家面子也会挂不住,都会沦为卞阳城的笑话。
胥帛琛回到了看台上,叫起了崔斯易:“陪我打场球。”
“好。”崔斯易应声放下茶盏,同胥帛琛一并披帛上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和崔斯易一并下场而去,看台上只剩下了陆瑾禾一个人,没了这两个眉目传情的人,陆瑾禾瞬间轻松了许多,也不觉得尴尬别扭了,长吁一口气,捻起一颗葡萄丢进了嘴里大肆咀嚼,眯起了星眸一脸享受,嗯……真甜……
崔斯易同胥帛琛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扛着月杖,手握缰绳,等着锣响入场。
“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胥帛琛转头看向了崔斯易,崔斯易略带失望道:
“我是在告诉你那小主簿,别看那些女儿家了,多看看你老兄,他年岁小听不懂就算了,你也听不懂。”
胥帛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予怀你球技了得,这一局你可千万不能手下留情,那彩头,我们一定要拿到手。”
难得见到胥帛琛在非公堂的场合这般认真严肃,崔斯易来了兴致,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保证让你赢了那彩头,又不耽误你在你的小主簿面前出风头。”
胥帛琛张了张嘴,刚想同崔斯易解释一番自己下场是为了妹妹昔文,恰在此时,一声锣响,正式开局。
“驾。”
“驾。”
胥帛琛只好缄口,和崔斯易驾着马,齐齐奔去了马球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入了球场,胥帛琛方才发现对手竟然是胥昔文的两位小叔,顿时明白了这周大娘子的如意算盘,真真是好手段,拿着儿媳的嫁妆做彩头让自己亲儿子下场打马球,赢了这玉佩就顺理成章的进了他们梁家人的手里,即便是输了,赔进去的也不是梁家的财物,好一个一石二鸟。
胥帛琛既想着能在陆瑾禾面前出个风头,又有着妹妹的委屈,这场球打的那叫一个狠,丝毫没给梁家那两个儿子招架的余地。
胥帛琛的马球本就打的和崔斯易不相上下,可他为人不喜热闹,马球集会更是鲜少参与,所以便也不像崔斯易那般人人皆知。
胥帛琛在球场上的狠劲儿连崔斯易都被惊讶的很,整个看台上的人更是无不拍手称赞,胥帛琛这把是大大的露了脸。
端王女儿蓉安县主望着球场的双目瞬间一亮,手中轻摇的团扇也不自觉停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在球场上游刃有余,肆意挥杀的胥帛琛,看着他将对面那两个梁家的郎君打的落花流水,不禁有些犯起了痴。
蓉安县主旁边坐着的是她的新婚夫婿,新科探花郎邹楚晏,看着自家娘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别家儿郎,心下隐隐有些不悦了起来,可又不敢发作,谁让他是个攀了高枝儿的寒门举子,即便是绿帽子戴到头上,他八成也是不敢言语一二。
邹楚晏自顾自倒了杯茶,闷闷的猛灌了一大口。
蓉安县主瞥了邹楚晏一眼,对于邹楚宴这明显的醋意有些洋洋得意,却是无动于衷的继续盯着球场上的胥帛琛。
邹楚晏身边坐着的是刑部尚书的大公子,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一枚,花名在外的白喻川是也,因着自家老爹是端王提携的人,便和这邹楚晏来往甚密。
白喻川一心被球场上那精彩的搏杀吸引着,不知不觉的便赞叹道:“这胥家大哥儿不显山不露水的,这马球竟然打的这般好。”
邹楚晏闻声不悦的皱起了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顺带着将对蓉安县主的不满也一并发了出来。
白喻川听到咳嗽声转过头,一眼便对上了邹楚宴不悦的神情,这白喻川也不是傻子,看着蓉安县主那黏在胥帛琛身上的双眼,想也猜到了两叁分,急忙斟茶开始找补:“若是邹兄能够下场一博,这胥家大哥儿也算不得什么。”
邹楚晏的神情因这一句话稍稍好转,可转眼看那蓉安县主,依旧在紧盯着马球场上不肯移开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邹楚晏无奈,也别无他法,白喻川也只好悄悄地看,不再言语。
陆瑾禾面前的葡萄已经被她吃进去了一半,天可怜见,她本就是个爱睡懒觉的,早上什么都没吃就被胥帛琛带来了这里,方才那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一块玫瑰酥饼也没吃痛快,靠着几颗樱桃撑着硬是生生的饿到了现在。
眼下是球场上的胥帛琛痛快淋漓的厮杀,看台上的陆瑾禾痛快淋漓的吃葡萄。
一声锣响,上半场结束,陆瑾禾嘴里一口气咀嚼着五颗葡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谁赢了?
胥帛琛和崔斯易将梁家的两位郎君打的一败涂地,毫无翻身的可能,下半场还打不打的意义已经不太大了。
胥帛琛和崔斯易回到看台上准备稍事休息,二人一看陆瑾禾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和已然被消灭掉一半的葡萄,心下了然,胥帛琛方才的英姿,她十有八九是一点儿也没看到。
崔斯易叹了口气,万分同情的瞟了胥帛琛一眼,凑到胥帛琛耳边悄声道:“我看你这小主簿对你还不如对那一碟子水果来的上心……”
胥帛琛面无表情,心下却是哀叹连连,崔斯易是看的透彻,自己虽是真的想要赢得那彩头,可也不想自己那般精彩的搏杀丝毫没能在陆瑾禾的心里掀起一丁点儿的涟漪。
胥帛琛上前一步,坐回了官帽椅上,崔斯易紧随其后,陆瑾禾的腮帮子动了动,咽下了口中的嚼碎了的果肉,执起茶壶将胥帛琛和崔斯易面前的茶盏斟上了七分满的茶水。
崔斯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珠一转登时有了主意,这小主簿这么不开窍,他身为胥帛琛的好兄弟,怎么也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崔斯易和胥帛琛一回来,陆瑾禾那种搅扰人家眉目传情的尴尬感又回来了,有些拘谨的端坐了起来,葡萄也不吃了,努力将视线转到看台外边去,生怕阻碍了胥大人和崔大人的浓情蜜意……
眼看着下半场即将开始,崔斯易忽而一声哀嚎,捂着肚子连连叫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和胥帛琛一并看向了哀嚎的崔斯易,只见崔斯易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看样子痛的不轻。
“崔大人,您怎么了?”陆瑾禾担忧道,怕不是突发了什么急症?
“你怎么了?”胥帛琛亦是急忙问道,转头就见这崔斯易一门儿朝着自己使眼色,胥帛琛登时懵了,这崔斯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崔斯易急的够呛,这陆瑾禾不开窍就算了,胥帛琛也跟着不开窍,真是枉费自己这一片苦心,不得已,崔斯易只好转向陆瑾禾,请求道:“陆主簿,现下我腹痛难忍,要如厕去了,这下半场的马球可否劳烦你替我上场?”
陆瑾禾一惊,连连拒绝:“我不行,我马球打的很差的,若是输了如何是好。”
“怎么会输?”崔斯易装作痛苦状:“只凭这上半场便已是稳赢,更何况辰昭球技了得,有他在,你怕什么,你就随便上场转悠转悠就成,就权当帮我这个忙吧!”
胥帛琛铆足了劲儿的瞪崔斯易,直瞪的崔斯易还以为他是在赞赏自己的行为,再也不给陆瑾禾说不的机会,捂着肚子嗖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陆瑾禾求救一般的看向了胥帛琛:“胥大人,我真的不行……”
胥帛琛沉思片刻,打马球也不算什么危险的活动,更何况他也知道陆瑾禾是会打马球的,虽然球技差了点,但念她近日以来心情一直不好,让她下场玩一玩也好,索性便道:“予怀不能上场,你就权当帮他个忙吧,有我在,放心。”
陆瑾禾听得胥帛琛口中的放心二字,竟莫名的安下心来。
下半场开场在即,陆瑾禾只好起身戴上襻膊,同胥帛琛一并下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瑾禾是替了崔斯易的,下场便径自朝着崔斯易方才骑的那匹马走了过去,正欲翻身上马之时,胥帛琛却出言叫住了她。
陆瑾禾停下了上马的动作,回过身去不解的看向胥帛琛。
胥帛琛将自己手中的缰绳交与到了陆瑾禾的手中,言说道:“你骑我这匹马,我这匹马更乖顺一些。”
胥帛琛说完,不等陆瑾禾有所回应,便抬手接过了陆瑾禾手中的缰绳。
二人这交换马匹的举动让看台上的人颇有些不解,梁依兰则是无心其他,一个劲儿愤愤的碎碎念:“方才还跟我说什么球技不佳,明明是打的这般好,分明就是不想跟我打!”
胥昔文闻声抬头就见周大娘子不满的白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昭然若揭,无非就是这么点子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本就是周大娘子想要撮合梁依兰和胥帛琛才举办的这场马球会,可眼看着是无济于事了,周大娘子白费周折如何能不气?
胥昔文神情难堪的低下头去,梁衍肆倒是一脸轻松,对于自己娘子被婆母刁难一事素来是不闻不问、视而不见,闹起来就规劝自己媳妇忍一忍,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母亲毕竟是长辈之类的言语,不闹起来就装作看不见,眼下更是盯着自己那两个已经下场的弟弟,揣摩着马球赛的输赢,只觉得胥帛琛那边换了人,新上场的这位小郎君模样长得倒是可爱至极,只是怎么看都是个绵软无力的,这如何能打得了马球?说不准自己那两个弟弟还有翻盘的机会也说不定……
看台上的其他人倒不尽然这般认为,倒是邹楚晏秉着些许私情,颇有些和梁衍肆苟同的意思,言说出口当即便被蓉安县主一声冷哼,奚落道:“那小郎君再绵软无力不成事,梁家那两个哥儿也赢不了。”
一声锣响,伴随着邹楚晏些许难堪的神情,下半场马球开始。
陆瑾禾手执月杖驾着马匹,同胥帛琛一并入了场。
下了场,陆瑾禾更加确信自己就是个来转悠的,胥帛琛以一敌二却毫不逊色,打的梁家那两个郎君落花流水,陆瑾禾来大理寺之后就还没见过这般拼命的胥帛琛,直看的她不由得暗暗猜测,这胥帛琛跟梁家是不是有什么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提着月杖骑着马,相较于那叁人的战况激烈,她倒是颇有些优哉游哉之意,骑着马在球场来来回回的溜达。
骑着马慢慢悠悠的陆瑾禾逐渐向看台靠近了些,这一靠近,倒让白喻川看清了她的容貌。
那白喻川霎时间眼前一亮,方才远瞻之时便已是看得出这小郎君可爱至极,这一靠近竟发现她竟然生得这般粉雕玉琢,冰肌玉骨……
“同胥家哥儿组队的那小郎君是哪一家的,竟生得这般……粉嫩可爱……”白喻川感叹着,他平日不学无术,现下已然是词穷,寻不到一个更文雅的措辞来比拟陆瑾禾的容貌。
双眼一直黏在胥帛琛身上的蓉安县主被这白喻川一说,也难得的移开视线看向了陆瑾禾,继而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慢条斯理的开言为白喻川解惑:“那小郎君啊,哪一家的都不是,是胥家哥儿的随行书吏,就是那叫陆瑾禾的,科举之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听说单凭着这张脸蛋儿,就名满卞阳城了。”
蓉安县主可是个喜好美男的主儿,只是不好陆瑾禾这一水的长相而已,她喜欢英俊魁梧,身形高大的男人,邹楚晏倒是符合她的要求,可那到底是在没见识过胥帛琛之前……
“哦……”白喻川拉着长音,饶有兴味的说道:“难怪难怪,果然是名不虚传……”
蓉安县主别有深意的瞥了白喻川一眼,这厮可是男女通吃,缠人的很,又惯有一套哄人的手段,被他吃干抹净的男人女人皆不在少数,看来这陆小郎君定是要被缠上咯!
场上的厮杀已经快要接近尾声,陆瑾禾仍然是连球都没碰到一下。
胥帛琛这一方已经是稳赢的局面了,可胥帛琛念想着陆瑾禾好歹是上了一次场,怎么好一球都不打,索性便将这最后用一记收尾之球传给了陆瑾禾,打得进打不进都不要紧,主要是想让她玩一玩。
陆瑾禾虽有些猝不及防但胜在她反应够快,抡起月杖便接住胥帛琛传来的这记球,当即驾着马匹奔跑了起来。
梁家那两个郎君见此情景,也当即驾着马匹追赶了过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将陆瑾禾夹在了中间,卯足了劲儿的阻止着陆瑾禾进这一记球,输在胥帛琛手里也就算了,若是兄弟二人齐上阵还连这粉嘟嘟的娃娃都敌不过,那可就太丢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秉着如此的心思,也不知是梁家二哥儿还是叁哥儿,高高抡起月杖奋力的挥了下去,试图抢走陆瑾禾杆下的球,可这一杆子到底是没计算好方向,打下去之时完美的避开了球,结结实实的命中陆瑾禾所骑那匹马的前腿……
梁家哥儿的这一击是用足了力气的,直接打的那匹一声嘶鸣当场跪了下去。
“啊!”陆瑾禾一声惊呼,整个人都直接从马背上摔飞了出去。
胥帛琛陡然一惊,登时被吓了个魂飞魄散,一声惊呼:“小团子!”
胥帛琛来不及多想,立即一跃而起,踏着马鞍凌空一跃,在半空中接住了陆瑾禾。
二人抱在一起,摔倒在地,顶着巨大的惯性一路滚了出去,生生是撞在了马球场的围墙上方才停了下来。
陆瑾禾被胥帛琛紧紧地抱在怀中没伤到一根汗毛,倒是胥帛琛,后背重重地撞在了马球场的围墙上,疼的眉头紧皱。
惊魂未定的陆瑾禾在胥帛琛怀中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疼到眉头紧皱的胥帛琛,立马担心的不行,爬起身来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检查着胥帛琛哪里受了伤,口中急急地问:“胥大人,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看着陆瑾禾那无比紧张的团子脸,胥帛琛竟然暗暗觉得这一下摔得也挺值……
经历了这般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台上一片哗然,蓉安县主登时起身一脸的紧张,一众女眷不便前往查看,看台上的男子则是纷纷起身一路跑向了胥帛琛和陆瑾禾的方向,尤其是白喻川,冲在了最前面。
胥昔文见着自己哥哥摔的这般严重,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也一并冲了过去,一时间,陆瑾禾与胥帛琛的身边竟围上了一层人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人被一众人等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胥帛琛待疼痛稍缓便急切的拉过陆瑾禾询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陆瑾禾亦是同样的一脸焦急,反问道:“大人你怎么样?”
陆瑾禾还没等到胥帛琛的回答,一只不安分的大手就摸上了她的肩,将她从胥帛琛的手中抢了过去,伴随着一个轻浮的声音入耳:“哎呀,小郎君,你可受伤了没有?快快快,让我帮你查看查看。”
陆瑾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开那只手,下意识的就躲到了胥帛琛的身后。
胥帛琛忙侧过身护住了她,不悦的看向了那只手的主人,白喻川却丝毫没注意到胥帛琛的眼刀,倒是在为近不得陆瑾禾的身而有些失落。
陆瑾禾受了惊吓,一双星瞳更是宛若小鹿一般,可爱怜人的不得了,看的白喻川是肝都跟着颤,也不管个叁七二十一,得罪人不得罪人的,立马将矛头对准了梁家那两个哥儿,直言开腔怒怼道:“梁家二哥儿,你这是打球呢还是打人呢,有你们这么打马球的嘛?”
“我……”梁家二哥儿尚未来得及辩驳几句,周遭的一群男人全都开始顺着白喻川的话茬指责起了梁家的两个公子:
“就是,打个马球而已,不过是消遣,横竖你们都是输了,何必还拘泥于这最后一球。”
“马和球都分不清,还打什么球……”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场马球赛事到此算是不欢而散了,崔斯易回来的时候属实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怎么自己躲出去歇一会儿就好像发生了暴乱一般……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面打了几句圆场,众人也就都各自回去了,胥帛琛拿着惊险万分才赢回来的彩头,同陆瑾禾说道:“走。”
陆瑾禾还有些懵,仍是乖乖的跟在了胥帛琛的身后,一路来到了梁家的看台处。
梁家人见到胥帛琛,为着方才梁依兰的事以及两个次子因着他们被众人责备的事,颇有些不待见的味道,一个个的既不招呼也不抬眼的坐着不动,只有胥昔文起身相迎,连梁衍肆都只是颔首致意敷衍过便匆匆作罢。
胥帛琛当着梁家人的面将那枚双子佩交付在了胥昔文的手中,严肃郑重道:“妹妹,这嫁妆为兄帮你夺回来了,你可要收好才是。”
胥昔文接过玉佩,向着胥帛琛道谢:“多谢大哥。”
胥帛琛瞥了一眼胥昔文那惺惺作态的婆母,继而轻笑一声,对胥昔文道:“方才你也看到了,为了你这嫁妆,我同这位陆小郎君险些搭上了性命,若是你的嫁妆再流落出去一二,为兄这条命只怕是不够拼的了,届时我就只好把母亲拉过来,一道为你拼命了。”
胥帛琛话音刚落,胥昔文便朝着陆瑾禾行了一礼,柔声道:“多谢陆家……陆小郎君。”
胥昔文本意是想按照胥帛琛的辈分叫陆瑾禾一声哥哥,可她一眼便看的出这陆小郎君的年岁肯定没她大,便又及时改口称呼她为小郎君了。
陆瑾禾被胥昔文的道谢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就没做什么,最后一球还闹了那么大的事故,担着胥昔文的这一声谢,属实有些不敢当,只好颔首道:“无妨,胥娘子不必客气。”
陆瑾禾与胥昔文的对话甚是和谐美好,传到周大娘子耳朵里却直让她咬牙切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的言外之意甚是明显,连陆瑾禾这个外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警告那梁家人,再敢亏待了胥昔文他们母亲是不会饶了他们梁家的,可偏偏那周大娘子脸皮厚的很,镇定自若,一脸听不懂的模样,目不斜视的直盯着马球场,装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这周大娘子的模样,何止是胥帛琛,身为局外人的陆瑾禾都看的有些跟着牙痒痒。
胥帛琛又和胥昔文寒暄了两句,便同陆瑾禾一并回了自己那边的看台上。
看着胥帛琛二人走远,梁依兰骄矜做作的哼了一声,不满道:“不就是一个玉佩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小家子气。”
“就是……”周大娘子刚想顺着梁依兰的话继续说嘴上两句,忽而就想起了胥帛琛方才的话,这胥帛琛是个温文尔雅的,又是个男子,自然不能把她如何,可他娘就不一样了,那沉大娘子就是个火药桶,这要是真来同他们拼命,还真是得忌惮着几分的,想到此处,也只好悻悻的闭了嘴。
胥帛琛和陆瑾禾顺着看台的边缘一路走着,陆瑾稍稍慢了几步,仰头看着胥帛琛宽阔的后背,回想着方才,要不是他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把她护在了怀里,她现在必然是断胳膊断腿儿,胥大人这般护着她,她总该关心上几句才是。
“胥大人。”陆瑾禾加快了脚步,追上前和胥帛琛并肩走着,偏过头看着胥帛琛担忧道:“你真的不要紧吗?真的没有受伤吗?”
胥帛琛转过头,看着陆瑾禾那一双写满了担忧的星眸,心下开心的很,小团子这是开始知道关心他了,按捺住心下的喜悦之情,胥帛琛笑了笑道:“不妨事。”
摔成了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不妨事,怎么着也会淤青上一大片的,可胥帛琛怎么舍得让小团子担心。
陆瑾禾自然是不信,刚想继续追问两句,崔斯易急匆匆赶了过来,一脸的急切,追问道:“发生了什么,我听他们说你们从马上摔出去了?”
胥帛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有余悸的很,谁都没说话,各自回到椅子上坐好。
崔斯易站在原地不明所以,胥帛琛那是什么眼神看他,怎么好像他是罪魁祸首?
托了胥帛琛和陆瑾禾这一跤的福,这场不太愉快的马球会过了晌午没多久便结束了,一行人各自打道回府。
崔斯易同胥帛琛简单告了个别,便上了马车,车辚滚滚,扬尘而去。
陆瑾禾与胥帛琛也随即上车离去,陆瑾禾本以为胥帛琛会直接送她回家,可下车一看,竟然是宋记食肆的门口。
陆瑾禾又是惊讶又是不解的看向了胥帛琛,胥帛琛径自朝着宋记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幽幽开口:“这一路上你的肚子叫了六次。”
“……”陆瑾禾脸一红,低下头乖乖跟在了胥帛琛的身后进了宋记。
宋记老板一见是他们二人,即刻热情的过来招待着。
胥帛琛照例点了那四道菜肴,只是将清蒸鲈鱼换成了水晶肘,心底暗暗盘算,他在能够光明正大的给她挑鱼刺之前,不打算给她吃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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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帛琛这般招呼也不打的直接将陆瑾禾带过来,就是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想也知道这段日子她定是都没有好好吃过饭,而且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他很喜欢看陆瑾禾吃东西,那般大快朵颐却又斯斯文文的仓鼠进食法,当真是可爱的不得了,看着就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投喂她。
许是今日那马球会的一番闹腾,也许是宋记的美食太有吸引力,陆瑾禾顿觉腹中饥饿,一如胥帛琛盼望的那般,叁两下又将自己吃成了仓鼠……
看着陆瑾禾的吃相,胥帛琛的心放下了许多,虽然竟然自己摔的很惨,不过能换来小团子开开心心的多吃些饭,也是值得了。
用过了晚膳,已是夜幕降临,胥帛琛将陆瑾禾一路护送到了花溪巷尾。
马车方才一停,陆瑾禾便急忙对胥帛琛道:“大人您先别急着走,稍等我一下。”
陆瑾禾说完,也不等胥帛琛同意与否,跳下车便急急忙忙的直奔自家卧房,拿过镜奁上的一个红釉小瓷坛抱在怀中又急急忙忙地奔了回去。
胥帛琛已经下了马车,颇有些不解的站在车旁等着她。
“胥大人。”陆瑾禾微微喘着粗气,胥帛琛闻声转过身,就见陆瑾禾将怀中的一个红釉小瓷坛捧到了自己面前:“这是跌打酒,是我爹爹教的方子,我亲手泡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大人您今日摔的那么重,背部一定会有大片淤青,擦些跌打酒,会好的快些。”
负手而立的胥帛琛只觉得心跳加速,原来小团子不只担心他,还关心他!
胥帛琛伸过手,大手覆在了陆瑾禾的小手上,接过了那个红釉瓷坛,趁机摸到小手的胥帛琛心底兴奋不已,略有些结巴的说道:“多……多谢。”
陆瑾禾被胥帛琛的道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大人您快别这么说,今日多亏大人您救了我,方才又请我吃饭,是我该谢您才对,不过区区一坛跌打酒而已,真的算不得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言罢便告辞了胥帛琛,进了自家院子。
胥帛琛的心跳越发加速了起来,盯着陆瑾禾的院子看了许久,直到窗子亮了起来方才上车离去。
车轮稳稳前行,车中的胥帛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陆瑾禾方才给他的小坛子,红釉面精致光滑,同汤捂子一般大小,随着马车的摇晃,还能听见些流动的水声,胥帛琛的唇角扬的是越发高了起来……
人在吃饱了的时候破碎的信念会重建的倍儿快,陆瑾禾的信念即是这般飞速的重组了起来,此时的她想着,即便宗案卷毁了也不能就此放弃,也是今日的马球会让她又寻到一条新路子,自己爹爹的案子既然能闹到那般田地,定然是满城风雨,案宗卷是死的,人是活的,朝中还有那么多年岁大的老臣,只要有知道的人活着就总会有迹可循的,那么只要她能留在大理寺,寻着机会去结识相交那些老臣亦或者是那些老臣的家眷,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的!
见着陆瑾禾的言谈举止以及精气神儿似乎都恢复到了往日里那般,不再是恹恹的模样了,胥帛琛也跟着放心了许多,暗暗觉得自己这伤受的更值了。
可这二人尚且都能没高兴上两日光景,麻烦便找上了门。
自找上门的麻烦名曰白喻川。
白喻川是盛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刑部侍郎的儿子,家中也算是有些权势,此人风流成性的很,家中妻妾成群亦犹觉不足,依旧是经常留恋秦楼楚馆,只要是漂亮可爱的,无论是男女,他统统都想沾一沾。
那日金明池旁马球会上见了陆瑾禾一面,就怎么也忘不了这位粉嫩漂亮,冰肌玉骨的小郎君,连梦里都是他那张白嫩嫩,肉嘟嘟的脸蛋儿,是家中的妻妾也好,青楼的妓女也好,统统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他是实在按捺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唐突不唐突的,直接让小厮驾着车守在了大理寺门口蹲守。
左等右等,等的白喻川心里焦灼的很,眼看着散值的时辰已经过了许久,却还是没见到陆瑾禾的身影,正暗暗想着要不要干脆进去找人之际,终于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儿……
陆瑾禾一只脚方才迈出大理寺的门槛,白喻川便神兵天降一般的降落在了陆瑾禾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另一只脚还在大理寺的门槛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般骑跨在了门槛上,尴尬的很。
“陆小郎君可还记得我?”白喻川一脸兴奋,双目中不断射出猥琐的光,将陆瑾禾从头打量到了脚。
陆瑾禾身着一身墨灰色的官服,却依然难掩其卓越身姿,可白喻川是个不学无术,肚子里没墨的很,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足以形容陆瑾禾的言辞,只觉得这陆瑾禾是真可爱啊,脸蛋儿是真的圆啊,眼睛是真的大啊,嘴巴是真的小啊,皮肤是真的嫩啊,小腰是真细啊,简直馋的他快要流口水啊……
白喻川这直白炙热的目光让陆瑾禾咻的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眼警惕又嫌弃的看着白喻川,宛若看着个市井无赖一般。
白喻川也不恼,自信满满的开始自报家门:?“看来陆小郎君是贵人多忘事啊,也罢,那日匆忙一见,你我也不曾多做言语,现下我告诉你也不迟,我姓白,名喻川,是刑部侍郎白大人的嫡长子……”
白喻川一连串的噼里啪啦,说了许多,后面的陆瑾禾根本就无心听,只一心想着如何能从这个风流泼皮的眼前逃走……
白喻川说了一堆都是外边的女人一听就会贴上他的优势,说完了却见陆瑾禾一脸的嫌恶,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下暗自洋洋得意了起来,只觉得是她陆瑾禾一个小小的主簿哪里见过他这般家大势大的主儿,一时之间被震慑到了有些没缓过神儿,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始对陆瑾禾发出邀约之时,却听得一声极其不悦的声音……
“陆瑾禾!”胥帛琛的声音自陆瑾禾的身后响起,陆瑾禾连头都没回登时便撤回了那只迈在门槛外的脚,匆忙奔着胥帛琛跑了过去。
胥帛琛将她护在了身后,那白喻川自然不会甘心,追着陆瑾禾便要进大理寺,胥帛琛一声怒喝:“大理寺内院,外人不得入内。”
陆瑾禾躲在胥帛琛身后抿嘴偷笑,只觉得胥帛琛这一嗓子像极了在训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胥帛琛的面容与声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更何况这白喻川就是再不学无术也知道大理寺卿的官衔比他爹的大,更遑论胥帛琛那酷吏的名声在外,他哪里敢惹,十分听话的退了出去,却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
陆瑾禾抬起求救的眼神望向了胥帛琛,胥帛琛清了清嗓子道:“陆主簿,你抄写的案宗卷错误百出,不改完不准家去。”
胥帛琛说完,率先转身便朝着书房走了去,陆瑾禾暗暗窃喜,朗声道:“是。”
言罢,陆瑾禾紧跟在胥帛琛的身后走掉了,大理寺的正门也随之关了起来。
白喻川被关在了门外,也不知他是去是留。
陆瑾禾加快了脚步,追上了胥帛琛道谢:“多谢胥大人搭救。”
胥帛琛望了她一眼,继而道:“无妨,我们从后门走,我送你回去。”
胥帛琛的话带着惯有的不容拒绝,陆瑾禾也没有说不,白喻川属实让她有些怕,胥帛琛在她身边,她也安心许多。
胥帛琛同陆瑾禾从后门而出,一路将她送回了花溪巷的家,看着她进了家门方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云章尚且还等在大理寺的正门口,等着送自家公子回家,等的昏昏欲睡却也不见自家公子出来,云章倒也不着急,索性靠在车门上小憩一会儿,胥帛琛一旦忙起来,他等到深夜的时候也是有的。
当胥帛琛回到大理寺正门口的时候却见那白喻川的车仍旧等在这里,心头一凛,顿时担忧了起来,只觉得陆瑾禾的麻烦大了,他心下也有些愧疚之意逐渐涌起,都是自己带她去什么劳什子的马球会才害的她惹上了这么个风流成性的腌臜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对于那白喻川的马车嫌恶的很,视若无睹,径自上了车打道回府。
白喻川身体力行的证明了胥帛琛的预感是准确的,一连三日,白喻川的马车都准时的守在了大理寺的正门口,如此这般,这几日亦都是胥帛琛亲自将陆瑾禾送回家中的。
胥帛琛倒是无所谓,甚至很是享受这每日送陆瑾禾回家的短暂独处。
可陆瑾禾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小小主簿,哪能日日劳驾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卿亲自送她回家,岂不是僭越的很?
第四日上值,陆瑾禾带上了婉霏给她的一盒口脂,又揣上了一面小小的把儿镜子和一把折扇方才前去上值。
一切一如往昔,直到散值之时,白喻川的马车也一如既往的等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陆瑾禾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眯起星眸扒着门缝往外瞧,一见白喻川的马车等在门口,嗖的一下转回了身。
不远处的胥帛琛一脸不明所以,只好躲在柱子后面偷看这陆瑾禾到底是意欲何为。
陆瑾禾躲在门旁,掏出了把儿镜子又拿出了口脂,先是将自己的嘴描大了整整一圈,活生生的变成了两条腊肠一般,又以手指沾取口脂在脸上点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点点,竟生生的将那光洁白嫩的脸蛋儿点成了一脸的麻子,粉嘟嘟的团子脸变成了麻团儿一般。
陆瑾禾做这一切是面对着墙壁的,也就是背对着胥帛琛的,所以胥帛琛根本没看到她在做什么,只看到她一顿忙里忙外后便拿出一把折扇,刷拉一声打开遮住了脸,缓缓的踏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胥帛琛越发好奇了起来,躲在柱子后不错眼的盯着陆瑾禾。
陆瑾禾用折扇遮着脸,扭扭捏捏的出了大理寺的门,那白喻川登时下了马车飞奔而来,饶是陆瑾禾用折扇挡着脸,可她这颀长窈窕的身影早已经魂牵梦绕无数次,他哪里会认不出来……
白喻川一靠近,陆瑾禾当即偏过头用折扇挡住了脸。
白喻川看不到她那张可爱的脸蛋儿急的不得了,当即紧跟着转过了身,陆瑾禾急忙又偏过头挡住了脸,故意将声音矫揉造作了起来:“公子别看我~”
白喻川一愣:“这是为何?”
“嘤嘤嘤嘤……”陆瑾禾漫出哭腔,也不说话就是一门儿的嘤嘤嘤,嘤嘤的白喻川心里那叫一个急,不停的追问着:
“到底是怎么了?”
“公子定是在怪我这几日为何避而不见……”陆瑾禾嗲着嗓子,努力的学习那日马球会上所见到的梁依兰。
“我哪里舍得怪你,只是这见不到你,我这思念可是难耐的很……”白喻川听着陆瑾禾的嗲音,心下真真已是难耐的很,并且十分确信的觉得陆瑾禾已经被他折服了……
“嘤嘤嘤……”陆瑾禾也不说话,继续开始装哭,直把那白喻川的好奇心哭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直接上手去抓她的手腕,试图挪开二人之间那碍事的折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瑾禾一个闪躲,没让白喻川得逞,继而嗲声道:“公子别看我,我丑的很……”
白喻川不解道:“你莫要骗我,你的容貌可是我见过最是玉雪可爱的,怎么会丑?”
“公子有所不知。”陆瑾禾继续嗲着嗓子道:“前几日我误食了毒蘑菇,导致容貌大变,所以连日以来躲着不见,万望公子莫要嫌弃于我。”
“不会不会,我怎么会嫌弃,快让我看看!”白喻川急吼吼的就想要拿开陆瑾禾挡脸的折扇。
“公子此话当真?”陆瑾禾瞅准时机,刷一声撤开了手中的折扇,满脸的红色麻子和酷似腊肠的两片厚嘴唇登时将那白喻川吓得嗷一声惨叫连连后退,一脚踩空在了大理寺门前的台阶上,硬生生的摔了个倒仰。
陆瑾禾乘胜追击,蹲下身尽量将自己那张骇人的脸凑到了白喻川面前,嗲声道:“我就知道公子并非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断不会就此厌弃我,那我索性便同公子直说了罢,郎中同我说我这脸是会传染的,想必公子也一定是要与我同甘共苦咯?”
白喻川一听会传染,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身,躲瘟神一般的跳上了马车,急匆匆的喊道:“驾车……快……走……”
白喻川的马车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陆瑾禾一阵感慨,还从未见过跑的那么快的马车……
白喻川已走,陆瑾禾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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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暗自不解之际,陆瑾禾猛然一个转身,那张骇人的麻团脸和腊肠嘴登时将胥帛琛吓了一哆嗦,急忙躲回了柱子后面,余光瞥着陆瑾禾一脸轻松的去膳房打水,再出来的时候那麻团脸就变回了团子脸。
胥帛琛就这般看着她顶着一张干净水润的脸蛋儿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出去,松了一口气,又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小团子还真是有些鬼点子的,这下他也放心了,那白喻川吓成了那个样子,也定是不会再来了。
陆瑾禾去了环翠阁,如此丰功伟绩自然要同婉霏分享一番才行。
“那个好色鬼就被我吓得连滚带爬的跑掉了!哈哈哈!”陆瑾禾坐在床上抱膝而坐,兴奋的同婉霏说着事情的经过,解决了白喻川这个大麻烦,她开心的不得了。
“真的?”婉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瑾禾,看她笑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心里也跟着高兴地很,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陆瑾禾才十六岁,本该有些孩子心性的。
“好啦,快睡吧!”婉霏言道,看着陆瑾禾越来越兴奋,有些担心她今晚又要睡不着。
陆瑾禾瞥了瞥嘴,她的确该睡了,虽然还有些不想睡,可还是被婉霏按在了床上,也乖乖睡觉了。
婉霏给她掖了掖被角,神情复又担忧了起来:前几日姑娘哭的那么伤心,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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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雨水少了许多,时节入夏,天气逐渐闷热了起来,卞阳城的上空日日骄阳高悬,连吹的风都是闷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日里热闹的街道也忽然间安静了不少,尤其是女子,都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只有卖酸梅汤的小贩还时不时的吆喝上一嗓子。
近日来的卞阳城不是很太平,连番丢人,并非是丢了脸面的那个丢人,是真真正正的丢了大活人,而且丢的人都是高门大户的闺阁女儿,个个都是未出阁的在室姑娘,且人人都只是上了个街,人就不见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听着就不明觉厉。
京兆府的门都快被这些丢失了女儿的家人们给踏破了,崔斯易头痛不已,又毫无头绪,眼看着前来告状的人越来越多,干脆大笔一挥,将这些个案子全都甩去给了刑部。
刑部尚书高邕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即将告老还乡,安度晚年之时忽而被塞了这么桩棘手的案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盯着折子,好一顿骂崔斯易。
骂够了崔斯易,高邕便开始定下神来,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开始思量起了如何侦破这个案子。
一把年纪的高大人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凭借着他半辈子的办案经验来看,侦破这种案子最快的方式就是用诱饵,也就是说寻一个极漂亮的姑娘,当做诱饵放出去,然后趁着匪徒来劫人的时候,直接将其拿下。
可是到哪里去寻这么一个极漂亮的姑娘呢?而且,哪家会肯放心让自家姑娘出来做诱饵,如此想来,最好是找个男人假扮成姑娘家,若是用男人来假扮,那就得寻个极漂亮的男人来假扮才行。
高邕一声长叹,寻个极漂亮的姑娘本就难,还要寻能够个艳压过群芳的男人这岂不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