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天门口偷听难道就不是失了礼仪?”焱潲勾唇坏笑。
阿千龙帘茛觽三个人同时怔住。阿千龙帘觉得被茛觽发觉已经够丢脸够尴尬了的,如今又来一个焱潲……茛觽则是赞叹焱潲的警觉度,那天他根本没有迈出房门一步,便已知晓门口有人偷听,而且知道是谁,这样的警觉人士只怕这世上所剩无几。
“那个……那个我们刚好路过!”阿千结巴解释到了根本不可信的程度。
“那就坐下。”焱潲笑腼如花,谁也不知道他心底打的什么算盘。
茛觽看在眼里,什么也么说,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的。那两个坐下之后,光顾着自己一个劲低头扒饭,不管什么食物,低头什么也不管就往自己碗里夹,就知道瞎吃。
茛觽也有饱意,喝完酒后脸上有些泛红,正欲起身,却听焱潲说道:“今天晚上府里放烟花,一起吧。”
茛觽平视着焱潲,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当然阿千龙帘非常有幸的也跟去了,那是为了保护主子。其实凭借他们两个的能力武功完全可以自保,不需要任何随从,只是从小便习惯了,也不抗拒了。
天空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还有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烟花,映入茛觽眼里。炎府出来的烟花似乎比旁边的那些要更大更亮。因为这里是炎府,皇帝的宠臣住所。天空亮了暗,暗了亮,闪的人们越发得兴奋。焱潲侧头看着茛觽侧脸,那张被烟花光亮照的有些苍白的脸上,竟然泛着一丝绯红,眼里映着漫天的烟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眼里,那些烟花不那么绚烂,黯淡了不少。
“你不喜欢么。”
“……”茛觽不说话,焱潲便当他默认。
“计划什么时候实行?”
“明天。”
“早上?”
“晚上。”其实不是晚上也不是早上,而是凌晨天空未吐白时。南国人,特别是南国年老百姓,尤其喜欢凌晨天快亮时起来去上香,无名客栈周围分布的寺庙祠堂多,不怕吸引不了人。
“万事小心,我会在外面接应。”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败在此一举。”
第三卷 清风染思(二十四)
茛觽一夜未眠,天还没亮就带着龙帘出门了,动静很小没人听见。
两个人一路无语,径直去往无名客栈。龙帘一路想着各种办法,如果茛觽失误不能逃出火海或者没有找到该找到的人,该怎么做。但是如果,茛觽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苟活。
前几天为了这计划他们做足了准备,对外宣称是清帝要来。
无名客栈的牌头挂着有些年头,上面有些雨水冲刷的痕迹,斑斑驳驳。
“这不是上次来的贵客么?怎么今日有空来这小地方了?”那店家刚刚开了店门,注意到门口有人一见是茛觽,乐的不得了,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乐,还是乐他的钱。
目光一偏转,店家看到了龙帘那张脸,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难道您就是……那位买下客栈的客人?”
茛觽不可置否,龙帘上前道:“不得无礼。上次让你备的房间可办妥了?”
店家哪敢怠慢,急忙点头:“妥的妥的,我给主人家备了一间最好的,清帝都没这么好的呢。听说今天清帝要来,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早早就开店了。”
茛觽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他和焱潲住过的那件。这点家明显没搞清楚茛觽与焱潲的关系,完全不知道就把他们之前住的那件房间开出来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住过那件房间。
茛觽跟着龙帘后面进了店内,与店家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了停,伏在店家耳边道:“告诉你的员工,如果不想死,就马上离开这里。”
店家听了脸色立马就白了,他还来不及问清楚缘由,茛觽房间的门已经关上。
“主公何必要有意让他们躲开呢。”龙帘打开窗户,提了茶壶沏了杯茶。
茛觽在桌边坐下,接过龙帘递过来的茶杯,“他们是局外人,无端被卷进来不好。何况我要找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不是要杀人的。”茛觽瞟了一眼站在边上侍候的龙帘道:“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按计划来。”
龙帘点头:“请主公务必一切小心。”
茛觽没回答,龙帘转身出去了。龙帘的性子茛觽怎么会不知道,有威胁到茛觽生命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所以他不可能会真正放火,不过还好他另外有法子。既然臣子不可以,那么就让他亲自动手。
他从袖子里取出了火折子。
熊熊烈火如期而来,在店外守着的龙帘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放火!明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起火了呢?这么短时间内居然烧的这么大!难道是主公他自己……
龙帘心里大叫不妙,想要冲进去救茛觽,却被迎面而来的大火逼退了回来。
茛觽淡定自若地坐在房间里面,将茶杯放下。听着门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房柱燃烧断裂的声音。为了不让龙帘妨碍,他故意撒了一些硫磺粉让火在瞬间烧的更大。
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到底是不是谷无忧。
有人破门而入,茛觽达到目的般满意的笑着抬头,可看到那张脸之后,那笑容却硬生生的僵住。瞳孔猛的缩小,怎么会是他?他料到那个人不会亲自出现,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他在炎府日日都碰到的人。
身处火海中的那人,盯着茛觽的眼睛。
那人是……小白!
第四卷 凝血成殇(一)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周围的摆饰都不是他房间的样子。茛觽睁开眼睛,极力的想要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
对了,事情是这样。那天计划正常实行,正当他觉得计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小白出现了。小白的出现,让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全部崩塌。在那之前,茛觽猜想过会出现的每一种人物,可偏偏就是没有料到他。小白原本在府上的身份就是不明确的,身上也没有炎府的印身标记,来路不明。来的人是他也就算了,小白的武功还极高,不在茛觽之下,茛觽根本不能拿他怎样,再加上手上有伤握不准剑柄,到最后一个不留意从后面被打昏了。而且用一种龙帘察觉不到的办法把他带走了。
真是狼狈。茛觽心里不爽,自己一直在暗算别人,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也暗算了,来了这么一个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他打量这件屋子,屋子很宽大,摆设也是好的,只不过有些陈旧,没有长期居住的痕迹,看来是客房。
茛觽下榻,来到门前,为今之计,只有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推开门,他谨慎的迈出一步,不过隐藏在小院深处的死士们都不是吃白饭的,听到一点点声响立马围了上来。
茛觽蹙眉看着围上来一圈的身着轻质戎甲的死士,有些头疼。他讨厌这样被围攻的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茛觽迅速抽出腰间佩戴的落迹剑。
那帮人北邮一哄而上,而是有训练顺序般的一批一批上。茛觽一面挡着他们袭来犹如棉花般的攻击,一边寻思,这一帮人,婆婆妈妈不一起上家伙,下手跟打棉花一样,明明就是收人指示不得伤到他。
茛觽接力一跃而起,从上俯冲而下,正直直向一死士灵台砍去,被那人躲开。
身手是好身手,就是放水。在他面前放水,就是看不起他。他揪住一人后领,脚下用力向他的腿弯踢去,在死士跪倒的一瞬间,将剑狠狠从背后刺入。前前后后一共杀了七八个死士,瞬间院子里一片血红。
剩下的那几个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敢轻举妄动。
茛觽一副厌烦的表情,道:“你们的主子是谁?躲躲藏藏算什么真本事?”
说完准备继续动手砍人,忽然听到有人说:“清帝稍安勿躁。早就听说清帝与之前完全不同了,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茛觽往声源处看去,进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似曾相识的脸。
“孤翼侯?”茛觽诱惑,孤翼侯不是南国重臣么?难道制造那么多命案的是他?
孤翼侯挥了挥手,活着的死士尽数退下。
“难为清帝还能记得我。本侯不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