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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她教我们时,表现出来的超出寻常的体力和狠准,又老辣得非同一般,甚至对抗练习时,我和瑞琪两人也未曾占到她半点便宜。
再度在家里醒来,我万分确信这不是梦,虽然一夜和一个多月,实在是个很惊悚的差异,但是我肯定这不是梦。
果然,十五天后的那天晚上,我又重到木屋,又见到了瑞琪。
“泰格,我只想告诉你,莫教官上次教我们的近身格斗,我竟然用它打赢了已经参军的大哥,而我大哥还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瑞琪端着脸,表情很古怪,似是欣喜莫名,又好像疑虑重重。
“我觉得,莫教官不是坏人。”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没错,我总觉得莫教官不像个歹人,特别是她独处时,这种感觉最为深刻。
“这一次,我们来进行更深层次的体能、耐力、承受力的训练,希望你们能认真完成我的要求,如果有偷懒或投机的行为,那么你们的训练会加倍的,当然了,不要妄想逃掉,若是完成不了,会累计到你能完成为止。”
前两次的训练,我们都是喜欢的,可这一次……无论是瑞琪还是我,却有些受不了。在山林中奔跑,并完成一些取物、翻越的事,短距离的还行,可要是一座山,那就是件很痛苦的事了。
“怎么,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妄想上战场?我告诉你们,战场上从没有机会给你留下,不前进就是死亡,不坚持也是死亡,要死亡还是要懈怠?今日的选择,就是他日你们的下场!还不快给我跑,今天完不成训练内容,通通不准吃晚饭!”
这样的训练过后,没有晚饭真的很痛苦,没办法,我和瑞琪只能拼命往前。而莫教官,她就全程陪同在一旁,却半点没有疲劳或者跟不上的情况,看来,之前我们都低估了她的水平。
莫教官将这种训练,称之为越野训练,她说战场上瞬息万变,这不仅是说战况,更是战场的地势、环境等等其他的因素,一个将领,不止要会打仗、打胜仗,最重要的是带领士兵们打漂亮的仗,所以为将者的综合能力,定然要比士兵们更出色。
“莫教官,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能当将领,而不是个普通士兵呢?”瑞琪有些挑衅地问。
“小子,以你的家世,难不成还会从小兵做起?”莫教官轻笑,紧接着特别傲气地扬头道,“况且,我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做不了将领?”
我为莫教官的这句话感到自豪,我也是她教出来的,定然是比他人优秀的!
“切,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瑞琪撇嘴,可他眼里其实也划过了一抹激动之色。
“我就是我,所以你们今后注定了是为将的命运。”莫教官认真地看着我们,而后笑了,“如果凭你们的本事做不到的话,我也可以花些银子、托托关系,放心啦,这点小事,我还是有门路的!”
闻听此言,我们都红了眼,瑞琪更是怒起大吼:“谁要你找门路,凭着我们的本事,不过为将而已,有何可惧?”
莫教官见此,摇头叹气:“就这一点,受不得激,已是个为将的缺陷了!《三国演义》看过吗?瑞琪,多想想里面的故事吧!”
瑞琪身形一震,沉默了。
“泰格,你也是,吃苦耐劳确实不错,但你的体能不如瑞琪,这是先天因素,即使好吃好喝也补不过来,若是为将,你最好做个儒将。”莫教官起身,指指脑袋对我道,“多多锻炼这里,想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罢了,日后兵策战略我都会教你们,也会拿一些前人的战例分析,你们还小,认真学习,总是有望成才的。”莫教官指指木屋后的一个小茅屋,“老样子,吃用都在那里,一切自己解决,要知道独立生存能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在战场上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扎营的,为将者总要比普通士兵会更多才行。”
康熙四十一年结束的时候,我已经接受了莫教官好一段日子的训练,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一切,只是相熟的人,却都能看出我的变化。
身板更硬气了,处事更有条例了,思维更细致了,就连气质,也越发从容有度了。
别人说阿玛和额娘的次子,怎么短短半年,就长进了许多,瞧着竟是不差那大家出身的了。
康熙四十二年,我和瑞琪仍旧每隔十五天,接受莫教官的训练,或地狱式的体能训练,或讲解战例、兵策,或推演沙盘。从最初的累得惨兮兮,到现在的轻松完成,从最初的只能听记,到现在的可以提出见解疑问,我们一点点在进步着。
莫教官刚开始讲得很多,到后来,她只是偶尔指出我们的错误,再不会多加开口了。
康熙四十三年,莫教官只是给我们很多的手抄书籍,一旦日常的体能训练、对抗比试结束,我们就可以看那些书,其中一半是各种有关兵事的,另外一半则是各地志异、医药方面的。
比起一年多前,我们不再无知困惑,轻视这些杂书和药典,在战场上,也许这些反而是能救命和打胜仗的关键呢!岂不闻“李广难封”,未尝不是他每每迷失方向的缘故?
“瑞琪,泰格,能教的我已经全部教给你们了,你们将来的成就有多高,不仅是实现你们自我抱负的明证,更是家族的荣耀所在,我不会要你们违背这些来偿还我的教导之恩,只希望当你们在军队里根基稳固后,能遵从我们的约定,五年,只是五年而已。”莫教官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到约定的事。
两年之久,不,应该这还要久的教导,这样的要求真的不算过分吧?我这么想着,便点了点头。
“莫教官,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何种身份,但是你的约定我会记着,只要你的要求对我的家族无害,对大清无害,那么我就能做到,即使付出的是我的生命,我也会信守承诺。”瑞琪虽然才十二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已经铁骨铮铮。
“莫教官,真的不能告诉我们,你是何人吗?”我追问一句,这样的女子,若能结识定是极好的。
“如果需要的话,你们就会知道了。”莫教官淡淡地笑着,“走吧,我叫你们认样东西,以后履行约定的时候,总得有个标记吧!”
那是一枚印记,不,它不单单是一枚印记。
莫教官拿来了一张纸,看起来和一般用的宣纸没什么两样,但是一放在黑暗中,就可以看到纸张里带有紫色荧光的线条,勾勒出祥云的图案。
这就是被称之为“音字令”的所用纸张,除此之外,黑暗中还能看到,那纸张上书写的字迹中,同样夹杂着星星点点的荧光,不过是蓝色的。
这样奇特的纸张和墨迹已然够让人惊讶的,可最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呢!
这张写了《水调歌头》一词的纸张左下角,还盖着一方圆形的印鉴,看大小有一枚巴掌大的玉佩的样子,一如之前,红色的印泥中同样有可以在黑暗中发光的东西,印鉴外围是一圈草叶纹,中间是一个篆字的“音”。
本以为这已是辨别印鉴真假的全部了,没想到莫教官给了我们一人一块玉斧,开始讲解此物的用途。
“你们看着啊,这个玉斧下面有均匀的细小刻痕,平时我们计算长度,都是以尺寸来衡量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刻痕,是比寸更小的衡量标准。”莫教官拿着我的玉斧比在纸张上的那个印鉴上,“日后收到‘音字令’,每一次都必须鉴别它的真伪,你们看清楚,这个‘音’字的笔画上,横是一毫米,竖都是一毫米半,而弯折处则有两毫米,如果发现不符合的,哪怕是一点点偏差,那份‘音字令’也是有问题的,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