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欧美的几个大国总是在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
虽然印度阿三穷兵黩武还拼命生孩子想超过咱们,
……
虽然这么多虽然,但这些只是小问题嘛!你听,官员们不是都说现在是“太平盛世”吗?连中央台春节联欢晚会都叫“盛世大联欢”呢!何况这些不稳定因素离自己挺远的,怎么可能来伤害自己的脑袋呢?再说了,新闻上不是一直都在报道——
打击腐败是雷厉风行的,经济一直是健康发展的,
贫富差距是可以消除的,三农问题终究会解决的,
和日本也是一衣带水的,两国友谊是万古长青的,
美国是坚守联合公报的,台湾是绝不可能独立的,
东突分子是不得人心的,越南是可以批评教育的,
国际上咱是以德服人的,打打杀杀那可是不对的,
阿三加夜班也是徒劳的,生那么多娃是很傻冒的,
要富该少生娃多种树的,咱们就是搞计划生育的,
总之社会是安定繁荣的,人民全都是安居乐业的,
虽然脑袋上还火辣辣的,马可也还是微微一笑的——
由此可见,形势一片大好,自己的这次受伤绝不是国际国内的政治因素和阶级敌人或者反华势力的无耻阴谋造成的。
治安因素?不可能的。
屋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丢,就连桌子上的一百多块现金都还是一分钱不少地摆在那里。哪有笨贼会傻到辛辛苦苦跑那么远来敲自己的脑袋,却不拿桌子上的钱呢?更何况,假若他是坐出租车来袭击自己,那他岂不连路费都赔进去了?!自掏腰包,还分文不取?有了这么高的觉悟,他就不再是贼,而是雷锋。所以说,不可能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贼是不会干的。
排除了以上因素后,马可得出了结论。这次受伤事件是超自然力量造成的。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既没有外敌入侵,也没有社会暴乱,更没有鸡鸣狗盗。我国目前就是太平盛世,我们要坚信这一点,一百年不动摇。
分析完自己的受伤原因后,他就爬起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污七八糟的剩菜和易拉罐,但他怎么也记不起韩雪佳是什么时候走的了。昨晚与韩雪佳的风流韵事?他早忘光了。
“臭丫头,走也不说一声。喝完酒拍拍屁股就走了,真不够哥们儿!”
马可也是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春梦,挺过瘾的。
在梦里和自己激情缠绵的那个女人是谁呢?
好像是贝克汉姆的老婆——“辣妹”维多利亚,马可想。
5 吴彦的瞎子新郎
马可忘记的不只是那晚的风流,也忘记了退出乐队的决心。
当他想向张扬他们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思虑再三,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很快便又开始了往常的生活。
也许他还是舍不得这把吉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兄弟。
生活就是让人迷茫的,也许这种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那晚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生活中什么该坚持,什么该放弃,谁能说得清楚,辨得明白呢?
马可这样安慰自己。
“怎么样呀,可子?来捧个场?”,吴彦笑着问马可。
“好的,吴姐您结婚可是天大的事呀,说什么也要过去讨杯喜酒喝嘛!”
“那你们准备一下吧,后天早上我们开车过去接你们。”
“没问题,呵呵,吴姐,你说我们唱什么歌好呀?《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还是《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马可坏笑着调戏起了老上司。
“臭小子,你要敢瞎唱,我不把你给劈了!”
“呵呵,知道了,吴姐,您就瞧好吧!”
马可笑着扣上了手机,这个31岁的男人婆终于嫁出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吴彦挑起男人来是货比三家,仗着自己还年轻漂亮,挑肥拣瘦地拿不定主意。她以为自己奇货可居,肯定能保值增值,所以就不急着出手,还在爱情里投机倒把,一心想钓个金龟婿。为此,吴彦还趾高气扬地拒绝了几个相当不错的男人的追求。
没想到后来年纪一大,市场就不景气了。她的爱情汇率已经从美元狂跌到了日元的水平,逐步向意大利里拉逼近。当初曾经围着自己送花送情书的那些男人,也都成了别人的模范老公。看着人家成双成对,比翼齐飞的幸福生活,吴彦的肠子都悔青了。
人老珠黄的吴彦,已然无人问津,门可罗雀。
以前,同事们说起男人,她总是不屑一顾,“哼!男人?”
现在呢?看到单身男人,吴彦就两眼放光,“啊!男人!”
于是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轮到吴彦四处奔走,心急如焚地向男人们推销自己了。
随着市场的疲软,吴彦对男朋友的要求也是一路走低。
五年前——
“硕士毕业,有房有车,英俊潇洒,温柔体贴,会做家务。”
四年前——
“本科毕业,英俊潇洒,温柔体贴,会做家务,附:我有房有车。”
三年前——
“大专毕业,英俊潇洒,附:我温柔体贴,会做家务,有房有车。”
两年前——
“中专毕业,别太难看,附:我温柔体贴,会做家务,有房有车。”
一年前——
“30岁女征婚!专科毕业,温柔体贴,会做家务,有房有车,请有缘男士尽快与我联系!离婚无孩也可!”
五年下来,吴彦已经从当初的“招商”变成最终的“收购”了。
现在的女白领们也差不多和吴彦一样的命运吧。
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啊——
不过呢,徐娘半老的吴彦最后还是抓到了一个壮丁。
这个男人是她大学同学,阿都。
马可见过阿都。清瘦高挑的他,面如白雪,却留着八字胡须,说起话来细声细气,比女人还女人。这家伙喜欢穿长袍,满嘴的“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简直就是一个会喘气儿的出土文物。马可恶毒地揣测着——
“阿都会不会是汉代古墓里复活后偷偷爬出来的干尸呢?”
不过呢,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家吴彦就喜欢这样的。在她眼里,阿都文质彬彬,身上有古朴的书卷气,是难得的如意郎君。现在阿都在一所中学教语文,好歹算个知识分子吧。
一年前,从阿都来青岛的第一天起,吴彦就把单身的他列为“A类甲等优先级”的考察对象。经过吴彦半年多循序渐进的引诱和怂恿,迂腐木讷的阿都终于开了窍儿。
某个浪漫雨夜,从不饮酒的阿都,硬着头皮吞服了一斤浆糊状的白酒——里面加了半斤白糖三两蜂蜜。借着酒劲儿,他终于鼓足勇气,于蒙蒙细雨中,一手握玫瑰,一手持书卷,在吴彦窗外摆一古典造型。花半个小时调整姿势,作清风明月楚楚可怜状之后,他抑扬顿挫地吟诵起一篇精心构思的文言文情书,哭丧般向伊人倾诉他的爱慕之情。
“子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子都这么说了,岂不然哉?”
“诗经有云: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种下相思豆,结为连理枝。”
“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我们踏着彩云归,小园香径独徘徊。”
“红粉墙头花几树?只有相思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