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才对上太子投来的目光,四阿哥垂下眼睫,听皇上问太子:“胤礽啊,可有此事?”
又喊了太子大名,可见皇上是真生气了。
太子听完弹劾奏折,第一反应是费扬古黑他,之后是明珠害他。
目光从可怜的四弟身上移开,太子鹰隼一般盯着费扬古,盯得费扬古全身发凉。
不等太子回答皇上的问题,费扬古赶紧跪下说:“皇上,没有的事,雾隐山那个小田庄本就在皇家围场之内!”
参奏太子的御史此时就站在朝班之中,闻言赶紧出列:“皇恩浩荡,跑马圈地那一套早被朝廷废止。”
不是太子找匹马跑一跑,雾隐山那一带就全数归了皇家围场。
雾隐山比较偏僻,山高林密,不好开垦,有主的地少。太子让人跑马,圈出一块建围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
也没占谁的地。
可山坳里偏就有一个田庄是乌拉那拉家的,太子也想据为己有,甚至亲自去乌拉那拉家索要,就有些仗势欺人了。
这个御史虽然是愣头青,却也是个很会告状的。他这样说,等于又告了太子一状,跑马圈地。
见自己为太子描补不成,反而越描越黑,费扬古立刻改口:“皇上明鉴,那田庄是家兄自愿献给太子的。”
“信口雌黄!”御史热血上头,又一次拆台,“太子和四阿哥亲自找上门去,逼迫乌拉那拉家长房交出地契,长房福晋不愿,与家主诺穆齐起了冲突。”
他缓了一口气,沉痛道:“原本管着雾隐山田庄的管事因为丢了差事,一时想不开,在家中自尽了。”
他并没说那个管事,其实是他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曾经在他没钱读书的时候,伸出援手拉了他一把。
如果没有当年的善意资助,他可能就此辍学,沦为贩夫走卒。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再造之恩呢!
所以当管事的家眷求到他门上,他明知不可为,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跑马圈地虽然被废止,暗地里也时有发生。太子仗势欺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众人早已习惯,可闹出人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见自己越描补事越大,费扬古跪伏在地,再不敢言语。
索额图见势不好,站出来拉偏架:“皇上,这件事一个人一个说法,御史言之凿凿,可费扬古才是乌拉那拉家的人。依臣看,不如先派人去查,查清楚了再说。”
能查清楚,算他输。
见索额图将拖字诀玩得炉火纯青,明珠冷笑着出班:“皇上,中堂大人所言极是,事涉御史,不如交给刑部去查。”
刑部归他管,想查出什么就能查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