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中原一侠”的师傅是隐居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叶知秋,叶知秋剑一旦出手,快如闪电,瞬间毙命,而他的徒弟秦莫更胜一筹。
楚暮云说:“对你早有耳闻,从今后你就做我的贴身护卫吧!一年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一年杀几个富人、恶人也未必凑得起,说不动心,那是假的。秦莫很是乐意。
暮云山庄比秦莫想象中要森严许多。
大门之厚重,要几个人才能开启,并发出隆隆的响声。围墙高两丈许,石壁光滑,无任何攀爬之处。用铜墙铁壁、固若金汤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层层大门,深深庭院,处处戒备,山庄出口处有侍卫轮流值守,要道上几乎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不亚于皇族的气势,只怕连一只鸟儿飞过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
那些侍卫一个个精神抖擞,立若松柏。他们说:“将军好!将军好……”声音此起彼伏,威武而响亮。楚暮云骑着高头大马一一点头致意。从装束和对楚暮云的尊敬之意来看,这些侍卫一定是和他出生入死屡战沙场的旧部。
暮云山庄风光无限好,亭台楼阁,花红柳绿,景色宜人,但却透着说不出的庄严肃穆,令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下了马,自有人牵走,进了庭院,自有人端水递茶拿毛巾,一切不用吩咐就像很久以前就安排好的一样,这暮云山庄真是非同寻常。
忽然一个鹅黄的身影扑到了楚暮云的怀里,她的双臂一下子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脚离地,像一只飞翔的翠鸟,快速地在楚暮云的额头啄了一下。
能在楚暮云身上如此放肆的人一定是他的小女儿惜玉。
一路上秦莫很想听到楚暮云提起白莲,但他并不提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的宝贝女儿惜玉,如何如何的调皮,如何如何的像个疯丫头,说到高兴处会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哈哈大笑。
惜玉十六岁。此时的她明眸皓齿,活泼好动,还有着孩童的天真气息,脆生生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她撅起小小的嘴巴说:“爹爹,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想死你了!”
楚暮云溺爱地揽着她纤细的腰,把她糖一样的身形拽下来,先是小声提醒继而急切地问道:“没看见有人吗?!还这么疯……你娘呢?”
“她还在打扮呢!听说你回来了当然要盛装相迎啦!”惜玉听父亲说有人,口中心不在焉答道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莫。
秦莫镇定自若,旁若无人。
“爹,他是谁?介绍一下嘛!”惜玉拉住正要去见夫人的父亲的衣襟,紧盯着秦莫。
“他呀?他就是有名的‘中原一侠’秦莫!”楚暮云回答后,移开她紧抓衣襟的小手,终于脱了身,迈步而走。
“秦莫?你是秦莫?”惜玉跳将起来,绕着秦莫转了两周,然后拧了一把自己的脸,“啊”的一声惊叫,然后笑道:“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哦!”
她两眼放光,说了句“你等着啊”,一下子跑开了。
看来人太出名了也会带来麻烦。有很多女子在见到秦莫第一面得知他的身份后,都会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叫。
至于吗?我不过是个剑客而已。
秦莫冲惜玉远去的鹅黄背影笑着摇摇头。她的确很可爱。
秦莫追上了楚暮云,他是他的贴身护卫,当然要不离左右。还有一点是,他也急切的想见到那个传言甚广的莲夫人——究竟是何面目。
楚暮云听说夫人马上就到,心神不宁地坐下,慢慢呷起一杯茶,目光不时看看通往大厅的方向。
大厅很大很空阔,屋子高得耍厦娴窳夯埃笆巫叛だ龆崮可淑头椎耐及福允境龈吖蠡龅牟环萍壑担父肿车暮炱岽笾喝皇ⅲ扛右桓鋈硕己媳Р蛔 ?br />
当年,白莲被抢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在这个地方挣扎不屈,向某一个红柱拼命撞去。秦莫仔细地探究每一根红柱,猜度撞柱的合理位置,从而想要找出那根有着蛛丝马迹的夺魂红柱。
秦莫握剑的手一阵阵发紧。他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一色的红漆大柱,很鲜艳,像是刚漆过一样,连地上也是光洁如玉。以楚暮云的性格又怎么会让血迹存在18年呢?
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大厅,转移了秦莫的视线。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女子,一袭白衣,淡雅素净,略显苍白的脸颊不施粉黛,显得端庄秀丽,沉静如水。她缓缓地向楚暮云走去。
如果说这就是有名的莲夫人的话,不像。这个女子并不惊艳,再说,也太过年轻,看样子不过和秦莫一般大。果然,听她一出口,就知道她不是白莲。
“女儿怜香参见爹爹!”她轻启朱唇,低眉向楚暮云道。
楚暮云见是她,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怜香对此冷漠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默默退下,在一处角落静立,就如这大厅里没有她这个人一样。看到她单薄的身形,秦莫莫名的感到一丝悲凉。
听人说6年前,楚暮云的原配夫人即怜香的母亲夏雨蝶在一个夜晚服毒自尽,原因不详。
时间难熬,他们都在等一个人。秦莫握剑侍立在楚暮云的身旁,鼻翼上冒出一些汗。其实他并不着急,因为有一个人比他更着急。
那就是白莲现在的丈夫楚暮云。
桌上的那杯茶早已喝完,当他端起送到嘴边,仰起脖子才发现那是空的,他烦躁的丢了茶杯,微眯的深眸显得有些焦灼。怜香悄悄走过来,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面前,他却似没看见一般,继续张望。
抛开其他不讲,楚暮云还是英气逼人的。他的身材高大挺拔,曾经的战场烙下了他古铜色皮肤。那双深深的黑眸迸射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彰显出他的霸道和狂傲。
终于,他站起了身向前急奔几步,顺着他的目光,秦莫看到了正走进门厅的绝色佳人。
不用说,她就是莲夫人。
显然她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的。发间闪耀着点点珠宝的莹亮光芒,金玉襄簪,衣裙奢华,弯弯眉黛,似水清眸。表情淡定自若又波澜不惊,动作高贵优雅又风韵成熟,行走间飘来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秦莫有些激动。不得不承认她的华美的确令人心惊,动人心魄,难怪楚暮云对她如此钟情。
但秦莫也有些失望。白莲在他的感觉中,应是一身素衣,洁白如玉,纯如冰雪的样子,不想竟也如落入凡尘一般,沾染了一些庸脂俗粉。
为她的转变秦莫几乎想落泪。
可谁又能改变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她终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了楚暮云,甚至忘记了曾经的一切,那个穷酸的书生只怕早就想不起来了吧!哪个女人不爱慕虚荣?哪个女人面对安逸的生活会选择拒绝?
秦莫极力按捺住心底的波动,不让任何人看出丝毫的痕迹。他知道,在这个山庄里,不要轻举妄动,稍不留神就会身首异处。他可不想刚进门就死于非命。
楚暮云在莲夫人屈膝行礼时,双手有力地托起她,无所顾忌地拥她入怀。
“莲儿,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他的声音有着甜蜜有着温柔,像新婚久别的丈夫对妻子诉说着思念之情。谁能想到平时叱咤风云驰骋疆场的将军会如此的柔情似水。
莲儿!他叫她莲儿!亲昵的声音让秦莫感到了耻辱。他也配?秦莫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感觉热血一阵阵的向上涌,有种想要拔剑的冲动。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正文;第002章 较量
但只消一刻秦莫就压下了拔剑的冲动。
我是谁?闯荡江湖的剑客。身为一个剑客,应该知道:剑该出手时才能出手,因为拔剑容易收剑难。剑一旦拔出代表着眼前生命的逝去或是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的境地。
我的命也很重要。有了生命,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了生命,满盘皆输。在我还没有弄清慕云山庄的一切疑云时,我必须镇定自若,荣辱不惊。
莲夫人的脸颊伏在楚暮云的肩头,刚才还含笑的面容忽然僵硬,当她目光扫到秦莫时,有些惊疑,有些紧张,有些痛苦,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换了好几种表情,这些细微的变化楚暮云没有看到,但秦莫捕捉到了。
突然,她的眉头紧紧一锁,发出“啊”的一声叫,倒在了楚暮云的怀中。
在场的人都有些恐慌,秦莫的心里更是慌乱。
难道我的出现触动了她的某一处神经,让他觉得我和某个人有些相似,从而勾起了多年前的痛苦回忆?或者是她故作姿态,逃避久别重逢的楚慕云?可刚才她还笑得那么温柔甜蜜,像是女人中最幸福的一个。
秦莫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痛苦的样子让他的心也跟着莫名的疼痛起来。
“怎么?头痛病又犯了?”楚暮云关切地轻声问道。
显然这种事经常发生。是我多想了。秦莫擦了擦汗。
楚暮云快速在莲夫人身上找出一个药瓶,拿出一粒粉红色的药丸,看到桌上的那杯茶,怒吼道:“还不换杯温热的!”下人慌忙的端来一杯,楚暮云尝了一口,可能觉得觉得有些烫,一边“嘘嘘”的吹着,一边表情复杂地看着怀中双手抱头的莲夫人。
他慢慢抬起了她的身子,把药丸放入她的口中,然后把水送入了她的唇边。莲夫人可能因为紧张和痛苦,喝的有些急,一下子呛住,咳嗽起来。他轻拍她的脊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眼里满是温情和怜爱。
看来他对她细致入微,关怀备至。
莲夫人的脸色渐渐平和,她坐起身,冲楚暮云歉意地笑笑,紧紧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不要生气!我已经好了!”
“好了?我的莲儿,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体,不要胡思乱想才是!”他意味深长地紧盯着她,语气很温柔,